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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模拟的过程,其实都像是作画前的构想过程,清晰又模糊,明确又怀疑,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场景,一幅又一幅的画,全部存在他的脑海里,好像拍照一样,只要他看过就不会忘记。

所以他能一眼认出江雪那副南湖公园的素描,本是千篇一律的小公园,却能让他留意到不同的细节。

当然,这些,叶禹凡根本不知道,也不清楚这一个属性是特别的。他以为这是自然现象,就好像每个人都认识黑色是黑色,白色是白色。

江雪还在对他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才华”五体投地,她说话时神态认真,绝对不是恭维。

叶禹凡的心情很好,没有人不喜欢被别人夸奖,尤其是十几年来都完美自负的他。但这半年来的打击差不多摧毁了他的自信,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别人发自内心的赞扬了。

叶禹凡理智时是很抵触画画的,但现在,他不想扫江雪的兴,他主动问道:“你们在学校里都是怎么学画画的?”

“啊,我们先学素描,老师说素描是一切绘画的基础!”江雪用她自己画的那些画做示范给叶禹凡讲了起来。

叶禹凡:“素描…是铅笔画吗?”

江雪挠挠头:“是吧,也有炭笔画的。”

叶禹凡:“哦,素描要怎么画?”

“先构图,譬如我们来画电视机和电视柜…”江雪拿着铅笔伸直胳膊,眯起一只眼睛,接着在草稿纸上画下两个框,框定物体的范围,“看到吗,这样就是构图了。”

“刚才是在干什么?”叶禹凡比划了一下江雪伸直胳膊的动作。

江雪说:“这样能用铅笔大概量一下电视机和柜子的长高比例。”

叶禹凡也试着做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接着把物体结构和轮廓画出来。”江雪一边示范一边画,叶禹凡也听得专心致志。但苦了江冰,他一窍不通,也没有一点画画的兴趣,只能寂寞地玩游戏去了。

江雪讲得很耐心,她几乎把自己记得的所有知识都倒了出来,却还是觉得不够。在男神面前,就算自己是本教科书也不够对方看的!

如果这会儿的叶禹凡还是原来那个叶禹凡,他肯定会觉得江雪很厉害,对于自己不擅长的学科,叶禹凡总是报以敬畏心态。

但现在他并不是以前的他了,他在发病时曾称自己是画家,他在不知觉间画过很多看不懂的东西,他还冲动地拿画画发泄过自己的愤怒…

他能听得懂江雪讲的一切,有些地方,他还觉得太过繁琐,譬如那个电视机和柜子的长高比,他直接用眼睛就能看出来,根本不需要笔身的辅助测量,他只是对这种作画手段表示惊奇。

听到后来,叶禹凡都不需要全神贯注,他被江雪认真投入的模样所吸引,他看着她熠熠发光的眼眸,看着她抹了细粉的脸颊,看着她一颦一笑,一抬头一颔首…

“其实你很漂亮。”叶禹凡忽然说。

“嗯?”江雪的思绪被打断,意识到叶禹凡说了什么后,她瞬间满脸通红,“什、什么?”

“你的五官很漂亮,你可以不化妆。”叶禹凡发自内心地说。第一次在画具店见到江雪时,他还以为江雪比自己大,化妆后她显得比实际年龄成熟,原来她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子。

“…”江雪的大脑已经完全死机了,因急剧升温的脸颊而自燃了。

玩游戏的江冰听到这句话,也差点Game Over了!靠啊,他还在这儿呢!有当着人家哥哥的面调戏小丫头的么!!!

江冰扭头怒瞪叶禹凡,但除了这样,他也毫无办法。这不是普通兄弟间开玩笑说“你妹子真漂亮啊”,“也不看是谁的妹子”,“你少打我妹的主意”…

叶禹凡的语气是一本正经的,他的眼神是温柔的,他一点都不猥琐,这比流氓还流氓的手段把他妹子说得面红耳赤,把妹子他哥搞得无法下台!

“咳咳。”江雪红着脸白了他哥一眼。

——更关键的是,自家妹子还很享受!江冰敢怒而不敢言。

江雪垂着头,声如细蚊地对叶禹凡说:“今天有点晚了,下次我们再聊。”

叶禹凡笑笑:“好。”

江雪迅速地收拾完东西回自己房间了,叶禹凡这才察觉到江冰的眼神:“怎么了?”

江冰还在瞪他,叶禹凡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脸茫然:“???”

江冰依然在瞪他,叶禹凡慢悠悠地翻开茶几上的《摩托车修理入门与技巧》:“刚才说到哪儿了?”

江冰:“…都九点了你还不回家!”

江雪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捧着脸无声尖叫:啊~~~和男神的亲密度直线上升,还成功约到了下一次的近距离接触机会!啊啊啊~~~~作者有话要说:科普:素描是指单色画,不仅仅是铅炭笔画,古代的水墨画和白描都属于素描。

第23章 发现艺术家

创意绘画大赛最终评审日。

评审大厅已经被清理干净,唯留候选的一百幅作品,这些画被分别挂在四处墙壁和中间临时架起来的展示板上,供前来参观的评审专家老师打分投票。

由于工作空间紧张,没筛选上的画作暂时被全部搬到了展厅外侧的走廊上,此刻与静谧整洁的大厅截然相反,临时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充满着呼喊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王老师,王老师!”一个年轻的助手抱着一摞新收到的画,大声寻找着负责处理画作的人。

“什么事?”王老师忙的焦头烂额

“又收到不少画,该怎么办?”助手问。

这次由官林运投资、华夏美院院长亲自发起的创意绘画大赛吸引了广泛的注意力,投稿的画作至今已收到上万幅,曾一度造成美院收发室的拥堵。现在筛选结束,还有一部分画则因邮递途中耽搁而迟到,但官方特别叮嘱,迟到的画作也不能作丢弃用,需要负责的老师过一遍,以免漏下可塑之才,只是就算真有天才,也暂时排除在比赛之外。

“真是的,截止日期都过了一周了…”王老师头也没抬,道,“你帮我看看吧,没有什么好作品就全部丢到要处理的那堆画里。”

助手应着,拆开信封快速地看了起来,几十张画,看起来特别快,他走马观花地敷衍了一遍,确实,真正有心参加比赛的人是不会在投稿截止后还寄画过来的。这一摞里都没什么好作品,还有一个人居然寄来一堆A4的复印纸,上头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呵呵,这些孩子,都把比赛当成什么了,今天前来评审的人都是艺术界的专家,可不是随便糊弄的。

早上八点,崇山去接官林运来展厅,此次陪同官林运前来的还有官鸿泽。

官鸿泽见到崇山,彬彬有礼地向老师问好,只是那张和他父亲一样的扑克脸显得有些违和。

崇山:“什么时候到S市的?”

官鸿泽:“昨晚。”

崇山:“有没有在S市玩玩?这个城市有许多建筑艺术作品,改天老师带你好好逛逛。”

正说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悠悠地停在了他们身边,三人侧目,见车里的司机恭敬地替后座的人开门,与此同时,后排的另一侧门也打开,下来一个与官鸿泽一般大的少年。

司机搀下一位年逾八旬的老人,少年绕过来站在老人身边,崇山定睛一看,惊呼出声:“傅老先生!”

从轿车里出来的,正是华夏美院现任院长傅容国的父亲傅然!

傅家是享誉盛名的画香世家,祖辈人才辈出,历经百年不衰。傅然是民国水墨画大师,他的儿子傅容国早年留学海外,回国后创立华夏美院,为父亲创建国画系,傅然在国画系授课三十余年,手下学生无数,直到七十二岁才退休,他是艺术界绝对的重量级人物。

一见是此人,连官林运也要低头称呼一声前辈,老人听了官林运的自我介绍,笑呵呵地点点头,一点不摆架子,他拉过身边少年的手,道:“叫官伯伯。”

傅家和官家在早期交情颇深,直到官林运的父亲那辈都还有交集,只是当年官家时运不济,差点被历史淹没。那是个明哲保身的年代,人人都自顾不暇,傅家受到压迫后全族迁徙至S市,两家一南一北,几乎断了联系,现在官家再度崛起,傅然见到后辈也格外高兴。

少年气质翩翩,微笑着叫了一声“官伯伯”,傅然道:“这是我的小孙子,廷信。”

崇山:“是傅院长的…?”傅荣国已经有近六十岁的年纪,按理他儿子也有三四十的年纪了,这孩子看着像傅然的孙子还差不多!

“不,”傅然笑呵呵道,“这是傅闲的儿子。”

听说傅然膝下有二子,但美术界的诸位大多只听说过傅荣国的名字。

“啊!”边上一位衣着得体的年轻艺术家惊叹道,“原来傅闲先生就是令子!”

众人都看向他,那人解释道:“傅闲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建筑师,只是从小在A国接受教育,之后又一直活跃海外,所以大家不太知道…”

傅然打断他道:“小儿才学浅薄,不值一提。”

年轻人立即缄口不言,但眼里透露出来的兴奋却是掩藏不住的。

围在身边的人恭维道:“傅老先生育下有方,傅家人才辈出啊!”

傅然转移话题,看向官林运身边的少年,笑问:“这位可是令公子?”

不等官林运回答,官鸿泽就主动上前,恭敬地叫了声“傅爷爷”,接着又向同龄的傅廷信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官鸿泽。”

老人赞道:“果然也是一表人才啊,看着似乎和廷信年纪差不多?可以交个朋友,日后多交流交流。”

两个小辈双方交换了眼神,意为私下沟通。

学校里有一部分老教授还是傅然的学生,见到恩师前来,都异常激动,评审大会差点成了华夏美院师生见面会现场。老人任是精神矍铄也受不了长时间的折腾,只得摆摆手遣散大家:“荣国今日抽不出身,小孙带我来瞧瞧热闹,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要都堵在这里了。”

众人闻言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傅然先进大厅,接着其它老师鱼贯而入。

审评专家们开始看画、评画,傅然代表傅荣国而来,自然有评价权利,换句话说,这里最有说话权利的可能就是这位国画界的泰斗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傅然边看边感叹。

傅廷信安静地陪在边上,偶尔瞧瞧另一边和崇山呆在一起的官林运父子,见他们看得速度很快,自己却因为傅然的速度,看得极慢。其实墙上的画作让傅廷信觉得乏味,他出身艺术世家,无论是祖辈基因还是环境熏陶,都让他占尽优势,小小年纪就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

一开始,傅廷信还抱着极大的好奇心陪爷爷来,可是整个大厅放眼望去都没几幅画能入他的眼,便有些失望。不过学画的人耐心本就比普通人要好一些,傅廷信就算心不在焉,也会忍耐,但他身边却有人道:“廷信自己到处看看吧,我来陪着傅老前辈就好。”

说这话的人正是梁云清,他不是傅然的学生,却是傅然之子傅荣国的学生,傅廷信听了,随即一脸求证地望向爷爷,等待获得批准。

傅然:“去吧。”

傅廷信说:“我去转转,一会儿来找你。”

傅然:“好。”

他走后,老人家慢声感叹:“到底是年轻人啊。”

梁云清笑道:“就让年轻人和年轻人玩去吧,太过沉稳就显得没有朝气了。”

傅然:“是啊,呵呵…”

官林运他们已经看完一圈,正决定哪一幅为第一名,傅廷信过来了,他轻拍了一下官鸿泽的胳膊,笑道:“Hey~”

官鸿泽转过头,见是傅廷信,不由微微一笑:“你好。”

傅廷信问:“你们看完了?”

官鸿泽:“嗯,你呢?”

“扫了一圈。”傅廷信耸耸肩,意为没什么看头。

“是么?”官鸿泽说,“有几幅还是不错的。”

傅廷信:“嗯?哪几个,你带我看看。”

官鸿泽领他看了几幅,其中就有那幅《梦》:“我父亲和崇老师都说这一副画获得第一的可能性最大。”

傅廷信看了一眼,道:“有什么特别吗?这幅画只让我联想到了毕加索的《梦》。””

官鸿泽:“不一样,如果不考虑名人效应,我感觉现代人会喜欢这一副素描,它更真实、形象,而且更接近现在的作画方式。”

傅廷信似有所悟:“这样啊…”

“还有一幅也不错,跟我来。”官鸿泽领着傅廷信去大厅的另一边,崇山远远的看着他,一边对官林运道:“鸿泽的眼光越来越精准了。”

官林运一哂,回归主题:“有这个孩子的资料吗?”

崇山沉默了几秒,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事后可以联系。”

官林运点点头:“可以培养培养。”

官鸿泽带傅廷信看了几幅他们之前认为不错的画,傅廷信原先不感兴趣,但在官鸿泽的带动下,也渐渐开始抒发己见,一时聊得很是投机。

“咦,来看这个!”傅廷信忽然瞥见一幅作品,招呼官鸿泽。

眼前是一副名叫《冬日》的钢笔水彩画,一个少年躺在冬日枯黄的草地上,用画笔描绘着“天空”,而这天空,正巧是观众的视角,即画面是天空俯视角度的,画作从画笔这端到地面的透视角度精准无比,少年身材比例和面部表情的钢笔线条显得非常娴熟。

“刚才没发现,这幅画的画技挺厉害的,而且配色也很完美!”傅廷信评价道。但如果是他自己出手,也不会输给对方,他想。

“嗯,但是你发现没有,这幅画和我们刚才看的那几幅感觉不一样。”官鸿泽道。

傅廷信:“嗯?有吗?”

官鸿泽:“刚才那几幅画有种关联感。”

傅廷信:“什么关联?”

官鸿泽:“举个例子,就好像一个老师带出来的学生,这批学生拥有一些相近的风格。”

傅廷信摸摸下巴:“被你一说还真是呢,我们再回去看看。”两人又把那几幅作品看了一遍,果然挑出一些相似的细节。

“你太厉害了。”傅廷信钦佩道,“你会画画吗?你画得怎么样?”

官鸿泽谦虚道:“我不会,画画也很一般。”

傅廷信惊讶:“那你怎么会看画?”

官鸿泽道:“因为我学的就是看画。”

傅廷信:“啊?还能学这个?”

官鸿泽:“嗯,我要做的,就是发现艺术家。”

作者有话要说:为防止人物关系混乱,写个傅家人物关系:傅然(民国水墨画大师)——大儿子傅容国(油画大师,现华夏美院院长),小儿子傅闲(建筑设计师,儿子傅廷信)

第24章 获奖名单

傅廷信来了兴致,问:“喔?那你觉得这个《冬日》的作画者是不是艺术家?”

官鸿泽抬起手,指尖缓缓滑过画面,道:“不够。”

傅廷信:“什么不够?”

官鸿泽道:“毫无灵气,这幅画,只要拥有足够的画技,谁都可以画出来。”

“…”傅廷信无语了,他唯一觉得还不错的一幅画却被对方扁得一文不值,便有点悻悻。

官鸿泽善察言观色,见傅廷信的表情,补充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

傅廷信笑了笑:“是啊,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肯定也有人喜欢这一种的。”

官鸿泽:“嗯。”

傅廷信四处看看:“我去一下洗手间,回来再聊。”

傅廷信从大厅侧门出去,问工作人员洗手间的位置,对方一见是傅然的孙子,亲自领他过去,路上热情道:“你是咱们傅院长的侄子吧?跟他长得很像呢!”

傅廷信心里却吐槽:“像个大头鬼,我大伯那一只朝天鼻,我能跟他像吗!”

傅廷信的母亲有二分之一的法国血统,所以他也算是小半个混血儿,再加上他常年跟家人在国外生活,要不是这一次跟爷爷出来,根本没人知道他是傅然的孙子。

不过傅廷信也知道这是别人借他奉承他大伯,便笑笑没说破。

去洗手间的路还挺远,七拐八拐的拐了好几个弯,还要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傅廷信见那走廊边上都堆着一摞摞的画,好奇道:“这是什么?”

工作人员解释:“是这次比赛收到的画作,这些都是筛选下来的废弃作品。”

傅廷信路过那些画,惊讶地感叹:“这么多!”

“是啊,因为这一次的获奖画手都可能被大学直接录取,也有可能受到官先生的全方位资助和培养,所以报名参赛的人非常多。”

说着就到了洗手间,“谢谢,您先回去吧,我自己认得回去的路。”傅廷信打发走那个工作人员,想道,官先生…就是官鸿泽的父亲吧?他刚才和官鸿泽聊天时,留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

但凡艺术工作者都异常注重个人装束,尤其是像傅廷信那样的艺术世家后辈,超高的审美让他们在外表上有比他人更为苛刻的要求,他们熟知全世界最优的服饰品牌,并对什么样的装束贴身合适有独到的眼光。

官鸿泽所穿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却用材细腻,做工精致,配色低调又隐隐透露着高雅,这正是富裕超过两代以上的人家才会有的穿戴风格。他们需要朴素的外表来遮掩内在的光华,却又不会屈于二流,所以他们的服装大都是私家定制,独一无二。光这一点,就能让傅家将对方划入同等的圈子。

他们是画商吗?傅廷信想着,仔细地洗了手,用烘手机烘干。

他有一双从小就被称谓天生艺术家的手,五岁那年,他就能在十分钟内画一幅惟妙惟肖的人物速写,七岁他学会了油画,十岁他学会了十二种书法字体,并开始跟爷爷学习水墨画,十四岁,傅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只对他说,你需要的只剩下人生经历。而在去年,他的画作被一位商人以十万美金的高价购买,对方还向他预定了未来十年内的所有作品…傅然说,他是傅家迄今为止最有才华的孩子,可是他现在却提不起作画的兴趣。

正因为如此,傅然才带他来看这个比赛画展,但傅廷信还是觉得无聊,就连刚才那幅《冬日》,也只是为了和官鸿泽互动而选出来的。那种画他只要看一眼,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临摹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出来,并画得比对方还好十倍。

傅廷信沿着原路返回,他的视线扫过走廊边上那一堆幼稚画作时,一张奇怪的线条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咦,这是什么?傅廷信停下脚步,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只是用水笔画的线条,还是复印的,而且似乎不止一张,傅廷信在画堆里翻了翻,又翻出一张,一样都是乱七八糟的线条,却不是刚才那张的复制品。

傅廷信又看了两眼,正想把画放回去离开,忽然他的瞳孔一缩——难怪,这种排线方法他从来没见过!

画素描时,作画者表现明暗阴影可以用不同的手法,用铅笔画举例,阴影部分是用不同方向的线条平行排列,细看是成一个有规律的网状图,每一根线条的粗细差距都不会太大,深浅是以排线数量来决定,如果把明暗度从低到高分成十等分,最深的部分相当于用铅笔刷了十遍。除了排线,还有用手抹匀,用可塑橡皮擦,用炭笔或黑度更高的铅笔加深等手法来表现明暗渐变。

所有手法都是有一定规律的,但傅廷信眼前的这幅线条却毫无规律,当然,若只是乱线也不会引起傅廷信的注意了,这线条还乱中有序!

这就是最可贵的一点,只有高手和大师的作品会让人难以推敲,可经典的作品往往又是用最简单的方法绘制,任何人都模仿不来。

傅廷信把几张A4纸一叠,塞进口袋,打算等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