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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醉酒后的行为

恍惚间,叶禹凡终于拽住了柯竞,他解释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那人:“…”

“真的…我拒绝…她…”叶禹凡词不达意,醉酒让他视线模糊不清,他眯起眼睛定焦,想看清楚柯竞的脸,却感觉自己身上一轻,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啊!”他轻呼一声,慌张地挥舞手臂,可是抱着他的那个人非常巧妙地控制着两个人的重心,让他无从着力。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吊灯,楼梯,黑暗的房间,然后背上一震,他被摔在了床垫上。

“嗯…”叶禹凡胸腔发热发胀,头痛欲裂。

那人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清,但感觉到对方将要离去,慌乱之下伸手一拽,刚才窗边除了柯竞没有别人了,所以这个给自己感觉隐约泛着怒气的人,应该是柯竞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仿佛是怕被嫌弃一般,叶禹凡尽力地解释着,“我和她没有什么…”

“嗯?”那人终于出声,微沉的音调却不像是柯竞,“再说一次。”

这个声音让叶禹凡不由地想到了江冰,如果江冰知道自己被一个女人强吻的话,估计会大声地嘲笑自己…不,他会生气、会毫不掩饰地吃醋,叶禹凡一紧张,忙道:“我不喜欢她…”

“…是么?”呼吸拂面,热热的让人浑身发颤。

“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叶禹凡糊里糊涂地说着,等待着被谅解,然而下一秒,霸道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他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惊慌失措间,一湿滑之物抵入口中,叶禹凡不由自主地轻哼出声…不同于女性的柔媚,这是属于男人的吻,激烈、阳刚,且充满侵略性。

不要了,叶禹凡心里抗拒着,快要不能呼吸了…

而本可以用来推开对方的手,此刻却被牢牢地压在身体两侧,陷入柔软的床垫中去。

那人稍稍放开他,不多时又覆上来,反反复复地吻,吻得他头昏脑胀…

官鸿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暖灯照出少年清秀的面庞,微眯的眼眸光涣散,修长单薄的身体遮掩在被揉皱的衣衫下,轻轻一扯就能化作破布…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官鸿泽平复心中涌起的欲望。他承认自己为唐真的事吃醋了,可方才这个罪魁祸首还拼命拉着自己解释,紧张得像是怕自己误会他…那一刻,他忽然就不想再忍耐。

他冲动地把他压制在自己身下,狠狠地吻他,和想象中一样美好的触感,让人血脉偾张的激情…他不想再放过他,不管他哭泣还是求饶,都一直做下去,在他身上敲上属于自己的印章——脑海中全是如此叫嚣着的欲念!

叶禹凡,我喜欢你,你知道么?

如果你知道,你怎么敢那样大胆地放任自己醉倒在我眼前?

手指轻轻抚过那瓣发肿的红唇…轻颤。

再次吻下去…

无意识地反抗,聊胜于无。

——

从繁复的梦中醒来,叶禹凡几乎不知身在何处,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昨晚的事。

他醉了,去跟柯竞解释,还道了歉,之后他来到了这个房间,不省人事…他就开始做梦,梦里的主角是夏骁川和官林运,他们一起吃饭、散步,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聊天到天亮,他们讨论各式各样的画风,研究不同画家的作品…日复一日,宁静而平淡,那些场景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生命里滑过,从夏骁川一脸青涩,到眉心浮现愁思的细纹,他们像是在那里过了一辈子…

清醒后的叶禹凡有些茫然,他以为夏骁川是恨着官林运的,这一辈子他对他的反应那样大,他听到他的名字会浑身颤抖,他遇见官鸿泽时都那般惊恐,只因为这人子身上有和他父亲相似的气质…可是为什么昨晚的梦境温馨得让人怀念?

梦里,他看着官林运一遍又一遍地对夏骁川说爱,可是他的眼里充满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像是永远无法得到他想要的,而梦里的夏骁川也从未正面地回应过他的感情,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

叶禹凡努力眨了下眼睛,才认出所在处是官鸿泽的房间,上一次发病晕倒也是在这个房间里醒来,他记得。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T恤,外套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被褥,陌生的气息,熏得他一阵心悸,他感觉到身体里涌起的热潮,那比他平日晨起时的反应更加激烈。

叶禹凡双颊发热,挣扎着起身,双脚及地却觉得虚浮无力,即使如此,身体仍然欲求不满地亢奋着,非常尴尬。

那个平淡的梦境里还有许多叶禹凡所不敢直视的,他跟那个原以为自己厌恶的男人纠缠在一起,相互慰藉,那些场景的主角到后来直接转变成了他和官鸿泽…绵长的吻,舌尖唇上粗粝的触觉,如同真实,他完全混乱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在官鸿泽出现之前好好地收拾一下自己。

可刚蹭到连着房间的浴室边,眼前的门被一下子拉开,蓦然出现的青年赤裸着上身,头发淌着水,滴落的水珠滑过胳膊和胸肌…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惹人遐想的场面!

官鸿泽顿了两秒,与他错身而过:“去洗个澡吧,一身酒味。”

“…”叶禹凡一张脸瞬间烧了个透,他绝对不敢让官鸿泽知道自己脑中那些龌龊的回忆与遐想,这让他窘迫!

冲洗身体时,叶禹凡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除了那个梦境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甚至担心了一下官鸿泽是否真的亲了自己,但想到对方那一脸坦然的表情,叶禹凡便万分羞耻地摇了摇头。

再出来时,青年已经换上了衣服,叶禹凡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他们昨晚是不是睡在一张床上?柯竞、何月夕、郭哲恺…换任何一个人和他同床共枕,叶禹凡都不会觉得尴尬,可是眼前的人是官鸿泽,他一整晚梦见的都是一个与他肖似的年轻男人,并和对方过着老夫老妻一般的生活。

“那个…”

官鸿泽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有其它人醉了,占着客房。” 答案很明显,因为客房有人,所以他和叶禹凡睡了一晚。

叶禹凡没想到官鸿泽是那种可以和别人分享床铺的人,大型的双人床上只有一条被子,也不知道他们昨晚到底是怎么睡的…

他僵着脖子移开视线,小声问:“我昨晚喝醉后有没有做什么难堪的事?”

官鸿泽:“打翻了一个酒架,和一个花瓶。”

叶禹凡:“抱歉…”

“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官鸿泽转过头来,“你的身体还好么?昨天你身体一直发热,我还在房间里开了会儿冷气。”虽然这么说,但官鸿泽的脑海里却满是对方混乱间四肢缠着自己的场景…

叶禹凡摇头:“我没事,唐真呢,回去了吗?”

“嗯,”官鸿泽面无表情,半晌又道,“唐真不适合你。”

叶禹凡垂眼,没有作答。

官鸿泽并不在乎,不动声色地问他要不要下楼一起吃个早饭。

楼下的客厅早已被保姆打扫干净,傅廷信正坐在早餐桌边悠闲地喝着咖啡,对面的柏沐蔫儿吧唧地挂在椅子上,一边和傅廷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叶禹凡走过去跟他们轻声打了个招呼,坐在一角安静地吃了起来。

他不太熟悉柏沐,因为柏沐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看起来像是个非常孤僻且心性冷漠的人,这会儿饭桌上倒是和傅廷信聊得蛮多,似乎在说什么比赛的事。

可柏沐只是说话,几乎不碰桌上的食物,他看着那些美食,就像是看一堆垃圾,喝一口粥都要犹豫半天。

话题空隙,叶禹凡一边尝着保姆亲手烤的松饼,一边随口问柏沐:“不好吃吗?”

柏沐瞥了他一眼,气若游丝道:“不是不好吃,是完全不想吃。”

叶禹凡很奇怪柏沐有这种想法:“为什么?”

柏沐:“吃下去,胃里难受。”

叶禹凡想了想,说:“你每隔半个小时,吃一两口,要是半个小时还是觉得饱,就换一个小时吃一次。”

一般人吃东西约半小时才能有饱腹感,柏沐平时都用那些营养素药丸续命,肠胃几乎丧失了原有的功能,因此吃了东西才会很难受,如果只吃一两口,那几乎没什么感觉。

柏沐盯着叶禹凡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叶禹凡一愣:“你可以不听,我只是告诉你一个吃东西不难受的方法。”

“每半小时吃一次,不是会很麻烦吗?”的确,像柏沐这种对食物没有执念的人,吃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任务,而不是享受。

叶禹凡笑了笑:“可是吃了东西,会比较有力气。”

柏沐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说得对。”然后,他又皱着脸喝了两口粥,咬了一小口妙芙,对保姆说,“安娜,半小时后提醒我吃东西。”然后他起身飘走了。

桌上的人都震惊了,“怎么了?”叶禹凡有点奇怪。

傅廷信:“柏沐几乎不听人劝的。”

官鸿泽也点头:“真不可思议,连他大哥也是靠威胁恐吓、威逼利诱,柏沐才会听。”

而那位保姆则是一脸感激地看向叶禹凡,颤声道:“请您多来这里,和柏沐少爷说说话。”

叶禹凡:“…”

回到家,叶禹凡一进门,就听柯竞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地说:“夜不归宿?嗯哼,你越来越open了嘛!跟谁潇洒去了?”

虽然柯竞表情不善,但这还是十天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跟叶禹凡说话,叶禹凡有点感动,想着看来是昨晚的解释生效了,便顺着台阶下:“昨天喝醉了,在官鸿泽那儿住了一晚,抱歉,也不知道拉着你说了些什么,让你看笑话了。”

柯竞奇怪:“昨晚?你跟我说什么了?”

叶禹凡看向他:“…昨晚不是你?”

柯竞哼了一声:“你是说派对嘛?我根本没去啊!”

叶禹凡惊了一下,是他幻视了吗?他昨晚到底拉着谁说了那些话?难道是…官鸿泽?

叶禹凡有点不安,可又不敢堂而皇之地去问官鸿泽,早上官鸿泽啥都没说,就代表对方能无视自己昨晚的丑态,把这一页翻过去,若自己还在这里想东想西不能释怀,未免显得矫情。

叶禹凡叹了口气,也当这事没有发生,和他与柯竞的关系,因为谣言的散去自然而然地回复到了原状,至于这十来天的尴尬,两人都不再提。

这几日,叶禹凡时常听人说起一个叫“克里斯·费昂”的人,他记起那天早饭时,傅廷信和柏沐似乎也提到了他,正纳闷这个人是谁,晚上吃饭时,何月夕就说了起来。

第122章 父子谈话

何月夕道:“这个人他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开始出名的,很了不得,那时候艺术界形势不大好,他一个人的名气却席卷了全球,因为他不止是个艺术家,还是个少见的博学家。”

“是么?”说到博学家,叶禹凡就想到了达芬奇、阿尔伯蒂等神人,非常感兴趣,“他还会什么?”

“艺术的很多领域他都有涉猎,人体美学、服装潮流等等,除此之外,他还有哲学、史学、文学方面的硕士学位,都是世界级的名校毕业的…”何月夕说得兴致勃勃,“所以,当年他名声鹊起后也能经久不衰,不过有意思的是,他几乎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克里斯·费昂只是他在艺术界的一个身份,他在不同行业有不同的假名。今天我还听班上几个外国人八卦他,说他肯定是某个国家的皇室成员。”

柯竞:“可他现在年纪应该很大了吧?”

何月夕:“是啊!而且绝对是个超级大富翁喔!你想想,他出名之后,有了自己的事业,每年有无数的艺术家为他工作,从上世纪四十年代到现在,快六十年了,光是他在世界各地投资建设了许多博物馆、艺术馆都数不过来了!”

郭哲恺:“哇哦!这样的人好牛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何月夕兴奋道,“他没有子嗣,没有继承人!”

众人:“…”

叶禹凡:“不是说他很神秘么,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

何月夕白了他一眼:“神秘是因为他自己从不出面,但想挖他隐私的狗仔还是很多的嘛!学校的BBS上就有无数他的八卦,听说这老家伙当年在佛罗伦萨还有一段艳遇呢…”何月夕滔滔不绝,“所以这一次他忽然以个人名义组织艺术大赛,大家都在猜他是不是快挂了!要么是想通过这个比赛选一个靠谱的继承人,要么就是想学‘诺贝尔’、‘普利策’等人设立一项专属艺术界的比赛,把他这几年积累的财富拿出来当基金。”

“原来如此。”叶禹凡恍然大悟。

正因为克里斯本人的名声,这一次的艺术大赛反响激烈,尤其是在比赛官方公布的奖金数额后,全球各地的艺术爱好者和艺术学者都蠢蠢欲动起来,一旦成功,这就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

柯竞:“条件真是诱人啊…”

郭哲恺已经按捺不住了:“我要参加、我要参加!”

叶禹凡:“哈哈哈,加油,你可以的!”

但这个艺术大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的,首先参赛者年龄被限制在25岁以下,这就已经筛掉了一批对手;其次,每个国家、每个地区都有限定名额,分配到皇家艺术学院的只有十个!全球首屈一指的艺术学院都仅有十个参赛名额的话,可想而知竞争会有多激烈。

何月夕转向叶禹凡:“你要参加吗?”

“我?”叶禹凡微微一愣,“我还是算了吧。”

总觉得,全校只有十个名额的话,肯定没他什么机会。

可是说出这话的第二天,叶禹凡就收到了洛克的邮件,通知他准备参加这一次的比赛。

叶禹凡当下就愣住了,洛克很清楚地表明他是“内定人选”,所谓内定人选,就是连学校内部的选拔赛都不用参加,可以直接上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叶禹凡对自己的能力没有太高的定位,上半年S.A.Fale的轰动效应在他看来也就是一场不太真实的喜剧,光凭借一幅画能说明什么?大家会关注他只是因为他神秘而已。几个月过去,现在舆论一少,大家早忘了S.A.Fale是谁,也就几个怀疑着他跟夏骁川有关系的人还在没头苍蝇似的调查。

不过,叶禹凡却是误会了洛克对他的高估,其实指定他参选的并不是校长,而是“克里斯·费昂”本人。

如果他知道这一点,肯定会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毕竟他连“克里斯”这个人都没见过!

而洛克显然也是考虑到解释这件事的麻烦程度,又怕叶禹凡因此增加压力,所以便没有说,得不得奖是一回事,但作为“特殊学生”的叶禹凡早就跟学校签了“卖身契”,学校要求他参加的比赛他是不能拒绝的。

叶禹凡花了一天时间调整心情,比赛并不是说比就比,因为是全球范围内的选拔,所以要持续将近一年时间,现在只是给他一个通知,让他有心理准备。

至于比赛内容,也就是艺术创作,作什么组织方会有要求,艺术的表现形式千奇百怪,只要切中主题,一幅速写也算是艺术…还好学校没有强制性规定他必须得奖,否则就要剥夺他的特殊权利之类。

叶禹凡渐渐放松下来,不再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圣诞将至。对叶禹凡来说,放不放假没什么两样,这一学年他选的课快把自己逼疯了,他一边像海绵似的吸收各个领域的知识,一边还要抽出大把的时间来练习创作,既享受又痛苦。

柯竞则是一放假就订机票飞回了国,面有怨色地说不得不走。

官鸿泽等人也是习惯性地到处飞,所以假期的西里难免冷清。

但今年又有些不同,去年因为只有叶禹凡一人,便只同江冰打了越洋电话,所以倍感孤独。而现在,至少何月夕和郭哲恺都陪着他,Ian也经常过来找他吃饭,这次圣诞,Ian还邀请了叶禹凡和他的朋友去家里过年。

Ian的身份叶禹凡在不久前就介绍给何月夕他们认识过,这人曾经救过他,又是MR“老板的弟弟”,于是郭何二人都异常恭敬。听闻Ian邀请他们过平安夜,更是受宠若惊。

而此刻,刚下飞机的官鸿泽,正心情复杂地往外走。坐上了前来接他的高级私家车,面对毕恭毕敬的司机,他也只是微微点了个头,然后一路无言。

这一次回国,官鸿泽不是为了度假,而是要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回想这几个月的心路,以及截至今日所知的信息,官鸿泽简直心乱如麻。调查S.A.Fale身份和夏骁川的往事,仿佛像是走入了一条黑暗的隧道,找不到尽头和出口。

还未到家,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他安排在国内帮自己探风的那个人。

“官少爷,柏长青出狱了。”

对方的话让官鸿泽如遭惊雷,心跳加速:“这么快,不是说还有两年么?”

“不知道,忽然出狱了…”

“他现在在哪里!”

“柏家找人把他接了出来,为他单独安排了住处。”

“有地址吗?”

“有,在西城区XX街…”

挂了电话,开车的老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被官鸿泽敏锐地捕捉到,“李师傅。”他示意对方开口。

“少爷,恕我多言…”那人是他父亲的贴身司机,已经为官家工作二十余年,“您做了不该做的事。”

官鸿泽蹙眉:“爸知道了?”

司机叹了口气:“您自己问他吧,他在家里等着你呢。”

是的,在亲眼看着儿子一步步接近那个真相后,官林运终于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官家别墅的二层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秒针行走的声音。

官鸿泽直直地站着,等着父亲从那卷宗中抬起头来。

他脑海中思绪乱成一片,大多时候都在想叶禹凡,想他今天又用那支钢笔写了什么、画了什么,他想着那人秀气的面庞,做任何事都专注的眼神,好像身体里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可这力量又不同于“力量”本身的含义,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叶禹凡喝醉时任人为所欲为的模样,他太弱了,根本不是常年练拳的自己的对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小时?一小时?他没什么概念,直到官林运轻咳了一声,面色阴郁地提醒他回神。

“你知道,我这一次叫你回来是什么事吧。”官林运给官鸿泽的印象,一向是慈祥却不失威严的完美父亲。

这个父亲和他那些朋友的父亲多有不同,他知道男人的天性,都爱四处沾花惹草,家里有妻,外头有情人,从来没有人会觉得这种事情奇怪。

可官林运却是个异类。官鸿泽从小丧母,官林运没有为他找后妈,他一直一个人,除了公司就是家,偶尔外出应酬,几日不回是常有的事,但也从不和人鬼混。

官林运四十出头的时候,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他年轻丧妻,却一表人才、稳重自持,家中事业在他手中蒸蒸日上,直至能呼风唤雨…多少名媛对他献过殷勤、表过心意,甚至从当年还十来岁的官鸿泽身上入手,想先俘获孩子的心,可官林运都不曾动摇。

小时候,官鸿泽甚至体贴地建议父亲找个伴儿,这样不会太寂寞,因为他时常看见父亲站在书房的床边沉思,一脸怅惘。但是官林运拒绝了,所以官鸿泽认为他应该还记着母亲。

他从小就敬佩他,他崇敬爱戴着这样一个以家业事业为首、又痴情如一的父亲,他努力地学习着官林运的一切,模仿着他说话的口吻,做事的态度…直到现在,所有人看见他都会说,你和你父亲很像。

他很满意,他会一直这样优秀下去,和父亲一样认真努力,而且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官林运很陌生,他似乎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个男人。

面对儿子的沉默,官林运评价道:“你很执着。”

官鸿泽并不把这句话当成表扬,他觉得父亲的语调带着一丝怒气。

官林运转过身,背对着他:“你千方百计地调查过去的事,是为了那个孩子吧?”官鸿泽一怔,就听父亲继续道,“你冲动与方家之子结怨,也是因为他吧?”

官鸿泽:“…”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官林运:“我应该教过你,事业场上,万事忍一忍,海阔天空,方家今日虽比不上泓韵,却难保没有一天你要去求他。你很少为别人的事动手,就算是方毅不对,你也不该这般冲动。”

“那件事是我欠考虑。”但我并不后悔这么做,官鸿泽在心里说。

“你嘴上是这么说,心里肯定不承认,你一向曲意逢迎,从小就懂得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官林运看了他一眼,“有时候,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猜不透你的心思。”

官鸿泽忽然觉得有点讽刺,他学了他十几年,到头来父子俩都不了解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