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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鸿泽不知对叶禹凡说了什么,叶禹凡显得很激动,像是丧失理智一般,突然叫起了“长青”——是的,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就像现在,叶禹凡受着梦境的折磨,无意识地叫着“长青”,恳求自己不要离开他,那样自然的哀切,怎么可能出自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少年之口?

唯一的解释,就如芮北年所说的——夏骁川复活了。

“小川…”柏长青握着叶禹凡的手,毫无形象地痛哭起来…

对不起,我自诩理解你,可明知道你视爱重于生命,还离你而去…

对不起,若早知你有之后的经历,我宁愿死在你的身边,宁愿带你走…

对不起,我远远地看了你那么久,却没有勇气面对你,还一次次逃离…

对不起,我曾向上帝祈祷,如果能让我再见你一面,像是那一年在卢尔马兰的晚霞下,淡粉色的墙壁旁,偶然间邂逅的你,迷茫又脆弱的眼眸,如同夜空中将被晨曦带走的星芒…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换取。

我的爱人,我亲爱的艺术家。

叶禹凡在柏长青的哭泣中悠悠转醒,有一瞬的茫然:这个人是谁?但下一秒,他就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喔,是长青啊…

长青回来了吗?夏骁川知道的话,肯定会很高兴吧…

他想着,淡淡地笑了。

可惜眼皮越来越沉重,好像睁着是一件极其疲惫的事,他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挺不住,又慢慢地闭上了眼。

他并没有沉睡,还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动,他发现眼前又亮了起来,他明明没有睁眼…

接着,他听见自己问柏长青:“我怎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公园里的闹剧结束后,芮北年有点受刺激,被唐真哄着劝着回了酒店。

何月夕等人也相继离开了,“叶禹凡被那个人带走了,没事么?”回去路上,几个人担心地讨论。

郭哲恺:“那个大叔看起来并不像个坏人啊,应该没事吧!”

柯竞道:“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不是有手机么。”

几人虽然是好朋友,但除了何月夕和郭哲恺彼此,其余二人各有各的私生活,他们并不多干涉。

“也是。”何月夕放了点心。

走在他们后头的官鸿泽,却被柯竞的话提醒起一件事——叶禹凡的手机还落在那家花园酒吧!

他立即返回,手机已被服务员保管起来了。服务员见了官鸿泽,忙道:“这个电话隔一会儿就震动,已经响十多次了,你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官鸿泽道了谢,取回手机,一看屏幕,果然显示有19通未接来电,还有6封未读邮件。他无意触犯叶禹凡的隐私,可想起服务员说的话,如果来电者真的有什么急事,他要去哪里找叶禹凡?

正犹豫着,手机又震动了!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一个字,“冰”。

官鸿泽深呼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喂?”

那头传来一个好听的男中音:“你是谁?”说话者有着如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本能地厉声质问,“叶禹凡呢?”

官鸿泽:“我是他的朋友,叶禹凡…他现在有事。”

那个“冰”又道:“他朋友我都听过,你是哪个?”

“哦?”官鸿泽皱起眉头,“我叫官鸿泽,你听过没有?”

那头传来一声冷哼,恶狠狠道:“没有,不管你是谁,快叫叶禹凡听电话!”

官鸿泽想不到叶禹凡有这么“凶”的朋友,他不耐烦道:“我说了,叶禹凡现在不在。”

“他人呢?”那头又顿了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拔高声音问,“你是那个上辈子欺负过他的人?”

官鸿泽:“…”

“靠,他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里?老子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他,老子…”

“嘟,嘟,嘟…”电话没电了。

官鸿泽:“…”

回到家后,官鸿泽给何月夕打了个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叶禹凡有个叫啥“冰”的朋友。

“你说的是江冰?”何月夕很快给来了答案——

江冰,男,1982年生,中专辍学,职业自由歌手,唱歌很好听,为人热情、豪爽,很有人格魅力(?),曾在宁城某商业步行街的酒吧驻唱,参加宁城广播歌手大赛获得冠军,在当地的少女听众中地享有很高的名气…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街头混混的人,竟被何月夕形容为叶禹凡“最好的朋友”?

官鸿泽有点不相信,他回到家,把叶禹凡手机里的电板取出来,用多用充电器充上电,下楼吃饭。

碰到柏沐,突然兴起,问他:“小沐,你知道你有个叔叔叫柏长青吗?”

柏沐摇摇头:“没听过。”

官鸿泽:“那你有没有听你父母或是大哥提过你们小时候的事情,譬如在哪里出生的…”

柏沐耸耸肩:“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还不是医院出生的。”

官鸿泽:“…”

柏沐倒了杯蜂蜜水:“怎么问我这个呢?这会儿,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吧。”

官鸿泽:“嗯?”

柏沐像幽灵似的飘向楼梯:“国内情况很不好,大哥说,泓韵和艺世收了很大的打击,”他停在中间的台阶上,看向官鸿泽,道,“尤其是你家,好像,快撑不住了。”

官鸿泽:“什么?!”

第151章 难兄难弟

就短短几天时间,事态非但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还急转直下!

合同问题还是小事,主要是“非法艺术品交易”。如同地产、股票证劵一般的稀有艺术品,都是盈利率很高的投资领域,在国人还未将注意力放在这上头时,泓韵却钻了法律的空子,暗中将艺术品投入市场进行份额化,不断炒高作品价值。

政府相关部门应对此次事件,专门公布将起草相关法规,包括限制艺术品的非法交易、对艺术商与其相关商业行为进行管制,要求其改善艺术家与艺术公司的不平等合同等。这等于释放了“打压泓韵”的信号,又因舆论集体攻击,泓韵集团不出意外地败了官司!

与此同时,一家名为“海纳艺术”的新公司崛地而起,为了吸纳人才,该公司不但抛出了诱人的签约条件,还承诺会帮所有签约者解决其与老东家的合同纷争。且不论纷争是否能真的够解决,这样的竞争对此刻腹背受敌的泓韵几乎是致命的!

果不其然,许多曾与泓韵集团签约的老艺术家纷纷跳槽,而这个领域的新人也不会再面临独一无二的选择。

泓韵集团几乎在一夕之间股票大跌,旗下艺术家的作品也陷入滞销困境,如果没有转机,必然面临资金无法周转、银行催息起诉的情况,怎么看都会面临破产。柏家、唐家虽然也收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却没有泓韵集团这样严重。其中唐氏因脱身最早,所受的牵连也最小。

看了网上的相关报道,官鸿泽心乱如麻,可官林运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情急之下,他打电话给了自己曾经的老师,崇山。

在电话里一通倾诉后,他无助地问:“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

崇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官鸿泽,印象中,这个孩子早熟、懂事、自信满满。是啊,本该作为泓韵未来继承人的他,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变故吧!

“鸿泽,”崇山叹了口气道,“你在老师心目中一直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你的背后就算没有泓韵集团,没有你的父亲,你也会有你属于你自己的成就…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你很难受,很担心,但是,有些事要发生,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发生,因为现在的你,还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连崇山都这样说,看来泓韵真的“大势已去”!

可官鸿泽关心的并不是泓韵集团的兴衰,身为人子,他此刻更想知道,他父亲怎么样了!那个曾经宽慰自己“不要担心”的男人,那个曾经站在艺术商界顶端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打击,会怎么样呢…

崇山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你的父亲久经商场,他的经历要比你丰富很多,能力也比你强很多,就算没办法力挽狂澜拯救泓韵,我也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崇山顿了顿,又说,“至于你,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想想,卸下了泓韵继承人的重担,褪去了名利的外衣,你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是什么…”

崇山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

葛钦舟在他对面,男人埋首于一幅巨大的画,他们筹备夏氏艺术馆的开张,有许多画作因为年久需要修复。

“是你那个‘贵族’学生?”葛钦舟叼着烟问。

崇山叹了口气:“鸿泽是个挺不错的小孩,如果官家不倒,他应该会让泓韵变得更好。”

葛钦舟冷笑了一声:“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会对艺术有正确态度?”

崇山:“今天的泓韵,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泓韵,就像一个国家的改朝换代,不管他起步时多么恶劣,犯过多少错误,都会为了发展不断改善自我,这是一个过程,我们应该对他抱有宽容的态度,而不是彻底毁灭…泓韵,其实不应该在今天受到这样大的诟病。”

葛钦舟斜睨他:“对老东家还有感情?”

早年葛钦舟拒绝官家的邀请,正是崇山有机会取而代之,之后他攀着官家的关系进了大学当老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不过,他答应了帮葛钦舟开夏氏艺术馆,已经在一个月前从大学离职,“我是不如你清高孤傲,但至少没比你混的差。”崇山有点生气。

这话放在十几年前,葛钦舟必然翻脸,可过了这么久,他也经历了很多,两人兜兜转转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崇山还为了自己辞职,他早已没了当年的心高气傲了。

“好了好了,”葛钦舟先服软,“是我说错了。”岁月教会了他低头,也让他找回了失去的爱人。

崇山:“你是态度不对!”

葛钦舟:“行行行,我态度不好,请组织指正!”

崇山“噗嗤”一声,转怒为笑,解释道:“我当初接下官家邀请,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趋炎附势,我只是想,通过教导官鸿泽,若能让他形成正确的三观,不要像他爷爷那样,不也是另一种改变吗?”

“行啊你,”葛钦舟笑道,“还曲线救国呢!”

崇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当年的选择,你固然没错,但有时候,强极必辱,过刚易折…” 不过,那也是一个真正的有才华和天赋的人该有的性格,只有葛钦舟才能培养出像何月夕、郭哲恺那样的未来艺术家,换做是自己,只能教别人做事。

葛钦舟调侃道:“崇教授,还真给我上起课来了?”

崇山自嘲道:“不说了,矫情起来没个底儿。”

葛钦舟:“你等等…”

崇山:“嗯?”

“我让你说了那么多…”葛钦舟回头看崇山,“晚上你能不能让我来一发?”

崇山:“…滚!”

——

官鸿泽脸色发白地坐在凳子上,崇山对他说的话,的确触动了他的内心,让他反省自我。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一度以为自己很优秀,至少比起同一个圈子里的二世祖,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踏实本分,努力学习,为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和他父亲一样,独当一面地撑起家族的事业!

可是,他想起了秦孟元,那个从小因为对艺术的兴趣,就以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创建艺术工作室、招揽艺术人才的家伙。那人只比自己大了几岁,就已经有了自己至今都无法超越的个人成就。

再看看自己,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呢?按部就班地在长辈为自己指引的道路上走,呼朋唤友,结交优秀人才,努力编织自己的人脉关系网,因拥有他人的钦羡而沾沾自喜。

来到西里后,他把“发现艺术家”作为自己的使命,所以,当他“发现”叶禹凡后,开始不断地接近对方。但随着接触,他对叶禹凡身上“谜团”的关注超过了“才华”,他开始为对方的一举一动分神,还因自己的好奇心去调查“夏骁川”的往事。这几天,他甚至像傀儡一样被芮北年操控着去催眠叶禹凡…他早已本末倒置!

他喜欢上了叶禹凡,还喜欢得莫名其妙!但在得知了叶禹凡的真实实力后,他只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想尽办法对那个人好,打着资助的名义,为他们租房子,举办派对,用自己能承诺给他的名利和前途诱惑他…

可是打开叶禹凡的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几乎全是和那个叫“江冰”的小混混,除此之外,便是柯竞、何月夕等人。

他一直以为,叶禹凡是个慢热的人,可是他错了,原来他在叶禹凡心目中,自始至终,他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官鸿泽苦笑。

此刻,他终于能解答那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了:世界上确确实实存在着权和利无法换取的东西,艺术,也不是上层社会的专属…

以前,官鸿泽总想着,等他继承了泓韵再去跟秦孟元一较高下,这一刻他才发现,没有了官家的庇护,自己什么都不是!

就连他以为最好的朋友——看上去称兄道弟的傅廷信、柏沐以及秦孟元——都是因各自背后的势力而结识,他们的感情随时会因为背后利益的瓦解而分崩离析!

崇山问他,如果没有了官家,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官鸿泽的脑海中,竟一片空白。

敲门声响起,官鸿泽好久才反应过来,等他想应门时,外头的人已经推门而入了——来人是傅廷信。

“你家的事,我听说了,”傅廷信开门见山道,“听到那样的消息,你为你感到难过。”

官鸿泽没有说话。

“lustre,”傅廷信走到官鸿泽面前,歉疚道,“我也为之前,傅家没能为你们家提供帮助感到抱歉…我是今天才知道。”

官鸿泽抬眼,想看看傅廷信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客套。

傅廷信脸上没有类似同情、安慰的表情,他看起来反而比自己还要憔悴。

官鸿泽低落道:“没关系,那不关你的事。”而且客观来说,傅家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傅容国的言论是对的。

傅廷信盘起腿坐在地板上,叹了口气:“我们,都遇上了挫折。”

官鸿泽不解:“你遇到了什么事?”他知道傅廷信这学期很用功,还为比赛投入了许多精力,但这个家伙前几天还在比赛中脱颖而出,不应该这样垂头丧气的。

“我没想到他那么厉害…”傅廷信有点茫然,“我以为,自己的能力应该和他不相上下,只要花心思,就能打败他,可是,这次的比赛,他轻描淡写的一幅画,无须画技,就把我远远甩在了身后…”傅廷信摇摇头,“说甩在后头也有点自以为是了,我现在才发觉,他就像一座高山一样横亘在我面前…”

官鸿泽猜到傅廷信在说谁了,是s.a.fale。

把自己的伤痛和脆弱彻底暴露出来,远比任何话语都有安慰作用,傅廷信的心情官鸿泽感受到了,他有些感动。想起一年前的现在,两人还在米兰的酒店里探讨人生…那时候,傅廷信还在迷失方向,而自己的前途根本无须忧虑。

转眼,他们都在人生道路上各自栽了跟头…

此刻两人沉默相对,还颇有点难兄难弟的味道。

第152章 讲一个故事

傅廷信大概还不知道s.a.fale就是叶禹凡,官鸿泽问他:“你现在,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了吗?”

傅廷信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是吧…”

官鸿泽说:“shin,我一直很羡慕你所拥有的天赋,也觉得你应该珍惜它,好好地去画,去创作,这样才不负你的天才…但我从没有这样对你说过,因为我以为那可能会成为你的负担。并不是每一个拥有天赋的人都该去做天赋所在的事,就像不是每一个长得高的人都会去打篮球。我不知道你现在所谓的目标是出于什么原因而产生的…被击败的滋味不好受,我知道。但从我所学看来,艺术是无法比较的。我不希望,你是为了要打败别人而去画画…”

傅廷信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官鸿泽,官鸿泽朝他笑了笑,那是傅廷信极少在官鸿泽脸上看到的表情。

他觉得官鸿泽有什么地方变了,作为一个艺术商,这样的话不应该从他口里说出来,但傅廷信相信,那是他的肺腑之言。

傅廷信由衷道,“我会好好想想的。”他站起来,给了官鸿泽一个拥抱,“thank you,my best friend.”

官鸿泽稍稍振作起来,他给父亲的秘书写了封邮件,不管现在形势如何,都让对方看到后给自己回电。

一夜未眠,次日清晨,他收到了董秘书的回电。

董秘书简单提了一下泓韵集团现在的状况,坦言最坏的结局是申请破产。

官鸿泽急问:“我父亲怎么样?”

董秘书:“他最近很忙,恐怕没时间接你的电话,但他之前有说过,如果你打电话给我,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他。”

官鸿泽:“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泓韵做错的事,艺世和唐氏一样在做,为什么这一次的打击偏偏针对泓韵呢?这些年,泓韵也一直在改善自己的制度,他父亲的付出他也看在眼里,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艺术家因为泓韵的挖掘和帮助出了名…泓韵并不是一无是处,可现在它却被一股莫名力量集结打击,他们到底对泓韵有什么深仇大恨?

“打击泓韵的人到底是谁?”官鸿泽问。

“我也不知道…”董秘书叹了口气,说,“你父亲,可能心里有数,但他没有告诉我们。”

官鸿泽:“…”

董秘书顿了顿,又道:“我只知道一点,鸿运的危机,可能和一个叫shotray的艺术家有关。”

官鸿泽:“什么?”shotray,难道是…

董秘书:“泓韵败诉的前一天,官董收到一幅匿名者寄来的画,我瞄见那幅画上,有这个签名。”

官鸿泽:“…”

董秘书:“他看了那幅画后,很受刺激,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我们开会是他也没有出席,后来,他单独召集几个股东谈话,低价出让手中股份…”

官鸿泽:“你的意思是,泓韵败诉是因为我父亲主动放弃?”

董秘书:“是的,泓韵的掌权人,现在已经不是你父亲了。”

官鸿泽:“…”

董秘书安慰他道:“官少,别多想了,你先顺利毕业…只是,官家资助的那两位学生可能面临下学期停学回国的可能。”

官鸿泽:“我明白…”

挂了电话,官鸿泽呆呆地坐在床上,脑海里依旧回想着方才董秘书说的话——“官家的危机可能和一个叫shotray的艺术家有关。”

shotray,夏骁川,为什么又是他…

看来,叶禹凡身上的谜他还得继续去解。是啊,事已至此,他有什么理由半途而废?自怨自艾和优柔寡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