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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很快就会回来,你看,我的护照和身份证都在这里,我只带一些现金,哪里都去不了,”柏长青看了眼自己的腕表,说,“最多三十分钟。”

叶禹凡捧着柏长青递过来的护照,很艰难地说:“那我等着你。”

柏长青摸了摸他的头顶,穿上大衣和帽子就出门了。

回来的时候,叶禹凡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抱着双腿,裹着薄毯——上头有柏长青的味道,他蹲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房门。

见柏长青进来,叶禹凡忙不迭地跳下来扑上去,狠狠地抱住。

柏长青无奈地拍着他的背:“你看,我没骗你。”

短短二十来分钟,却让叶禹凡觉得,像是等了好几个小时。

纸笔和颜料都是画材店里的基本款,短时间内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叶禹凡不挑,翻开速写本就开始随手涂画,速度很快,一张接着一张,线条像是流水似得从笔下淌出。

少年的眼睛像是一台移动摄像机,眼前的男人走到哪儿,他的画笔就追随到那儿,柏长青提着水壶烧水的,弯腰洗水果的,整理床铺的…他画得心情飞扬,没有比画自己的爱人更让他觉得充实快乐的事了。

可他很快就累了,握着笔的手越来越无力,他毫无知觉,等柏长青发现的时候,他竟然已经闭上了眼睛!

“…骁川?”刚削好苹果的柏长青紧张地凑过去,听少年迷迷糊糊应了一声,道,“长青,我困…”

他们早上躺到九点才醒,现在又不到午时,怎么会困呢?虽然奇怪,但柏长青没有说什么,替叶禹凡放平身体,盖上被子。

他抽出本子翻看,没一会儿,双手就颤抖起来。

那熟悉的人影,飘渺绝伦的画风,只可能出自一人之手…他再也不怀疑,这就是他的骁川!

只不过,你是在想念过去的我吗?那个年轻俊雅,站在你身边也毫不逊色的我…

男人抱着本子,禁不住泪流满面。

泪水沾湿了页面,线条晕成一点墨云,装饰了画面上,年轻男子的衣衫。

而就在这个时候,柏长青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扯动了一下,他侧过头去,竟见躺在床上的叶禹凡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少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你还好吗?”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但他没有等到柏长青的回答,眼皮又缓缓地合了起来。

第156章 这世界疯了

在以官家为首的旧势力遭受重大打击之后,有不少大小公司趁势而起,其中有一个叫“梦圆”的艺术家事务所,大有与“海纳艺术”齐头共进的趋势。

很多业内人士都知道,“梦圆”是京城太子之一秦孟元的私人产业,只是原本在三大家族的遮挡下,它几乎不见天日,而今,终于有了可以伸展的空间。

这样的局面,也让正值毕业季的各大美院新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

然而,国内的艺术界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就在众人各归各位、继续生活之时,又一个新话题占据了艺术圈的媒体头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前京市长穆某被曝文物走私,疑官家牵扯其中》。

发出这篇报道的媒体,正是采访陶思非的那家杂志社的合作报社!

群众们惊呆了,文物走私?这可是大罪!姓穆的已经倒台,算是罪有应得,但官家凭什么可以风平浪静心安理得那么久?

…唉?等等,走私什么文物?艺术品?

该杂志社继而刊登了一篇解密夏氏的文章——《国内最神秘艺术世家夏氏之湮灭》。

很多wg以后出生的年轻人都对前人往事没有足够的了解,而大多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却对当年发生的惨剧选择闭口不言,正在愈合的伤疤,谁也不愿意去揭起,平添苦痛。

因此,杂志刊登对夏氏在艺术商的造诣进行了大篇幅的描写,却虎头蛇尾地对其结局一笔带过,就像八国联军侵华时圆明园被焚毁的耻辱历史,在书卷里往往是简单的一页。

如果没有人挖掘、缅怀,它们就像被胡乱埋葬的无名尸体,被尘土慢慢腐化,融为一体,再也没有人知道,再也没有人记得。

在众人痛心疾首、惋惜哀叹的同时,媒体也不甘落后,纷纷挖掘起与夏氏有关的一切。不知是谁透露的消息,竟有一家媒体曝出《夏氏藏画未遭焚,现藏何处成谜》的新闻,继而,又有不少书画界的专家大师介入称,夏氏藏画可追溯至宋代,或有不少为国宝文物,其中就有国画界的泰斗傅然!

难道穆某和官家涉嫌走私的文物就是出自夏氏?难道夏氏的藏画在官家手里?——这成了最让人信服的推断!

难怪泓韵能在新中国的艺术界屹立数十年不倒,有那样一批本该不属于他们的国宝在手,随便一幅远渡重洋都价值连城!

人心难测,众口铄金。

正如官鸿泽所预言的,所有的矛头在一夕之间指向了官家,指向了官家的掌权人——官林运!

无数的记者围在官家府邸,连出门买菜的保姆都不放过地逼问,他们有太多疑问,夏家的藏画到底是如何到达官家手中的,官家到底有没有涉嫌走私文物,如果有,已经卖了多少,良心何在…

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他们咄咄逼人,充满了愤怒,好像他们的怀疑都是真的。

这一刻,官家无论怎么回应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何况,官家也什么都不敢说,因为那一段过去牵扯了太多往事丑闻,包括夏骁川和方若瑶的死…

但群众却不想放过他们,短短几天,又有不少和夏骁川有关的旧闻被曝出,包括夏骁川的年少天才、出国游学的经历,也包括他回国后发生的事,其中就有他与有夫之妇方若瑶纠缠不清,还与柏三小姐柏紫怡未婚先孕的风流事迹,但针对夏骁川的负面新闻很快被另几条新闻掩盖——《匿名人士曝夏家后人系同志,曾与官柏二家少爷上演三角恋》。

这条不堪入目的报道,比旧时代的宫廷秘闻和娱乐圈的明星艳照还引人眼球,让原本并不关注艺术界的人也展开讨论!

“什么?夏骁川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跟两个大男人玩三角恋?”

“哎,贵圈真乱!不过说起来,真正的艺术家哪有几个正常?不管男人女人,有热闹看就好…”

“所以,官家是通过‘爱情’把夏家藏画骗到手的吗?靠,这年头,美人计都能使在男人身上了!”

“可官家有什么权利继承夏家藏画?相比而言,还是柏家更有资格吧,至少还有个未婚先孕的柏紫怡…他们的私生子出生了吗?现在应该成年了吧,你说什么?难产死了?…不会是被谋杀的吧!”

“夏骁川不是还有个学生吗,就那个海纳艺术的董事长,要论继承,怎么说也轮不到官家吧!”

闲来无事的人们最是八卦名门望族的风流爱情,无论是当年的“人间四月天”,还是的今朝的“断袖争画宴”…

可他们不知道,这些话题的当事人全都忍受着舆论的折磨,包括引起这场风波的陶思非。此刻的他,正狠狠地把一本乱写的杂志掷在地上,脸上的谦和温煦的表情早就不复存在。

“一群无聊之人!”

身边还堆着无数和这场话题有关的杂志和报纸,事情明明朝着他预想的方向进行了,可他却不觉得解气。

“难道就没有人在意夏骁川是怎么死的吗?”他咆哮着,眼睛通红,“没有人关心他本不该死吗?”

门声轻响,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走进来:“很少见陶大哥这么失态呢。”

陶思非整了整领带,皱着眉请他坐下。

秦孟元随手翻了翻茶几上的一张报纸,上头竟是谴责夏骁川违背家训、不务正业的报道!笔者说的好像身为夏家后人就理所当然该为人民服务创造财富似的。

秦孟元笑着摇摇头:“陶大哥也别生气了,媒体本就是一群看见骨头就啃的走狗,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事情自然会有合理的解决。”。

陶思非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秦孟元:“官家那边还未出声,但是我已经找人买通了官凤鸣,听说夏家的藏画并不在他们手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夏骁川回国后所作所画都还存在,而且是由官林运一人保管。”

陶思非点了点头:“老钟没有骗我。”

“可以先让记者把这件事情曝光,至少让世人看一看夏骁川的画,这样,大家对夏骁川的中伤也会减少…”秦孟元一笑,“毕竟,人们对天才的态度,都是宽容的。”

陶思非起身,看向二十层高的窗外。

楼下的行人车辆如同蝼蚁般缓慢地爬行,物欲横流钢筋林立的都市,与宁静的西里截然不同。

就好像那个永远安静从容的男人,就算他遭受那样的事,也还是保留着坚韧与美好…

陶思非想到了不久前打电话来劝自己不要曝光夏骁川事迹的ian,突然开始烦躁起来,被仇恨蒙蔽的自己,很是丑陋…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维持初衷,一步步走下去,他要看到那些伤害过夏骁川的人收到报应,否则他一生都无法释怀!

与此同时,关注着事态的还有在h市筹备开“夏氏艺术馆”的二人。

陶思非不是唯一一个扔杂志的,对于一些不实报道,葛钦舟是动手直接撕。

见夏骁川被人非议,葛钦舟根本没办法冷眼旁观!其实,他完全有能力去引导新的舆论走向,因为夏氏的藏画就堆在他家。

可他也很清楚,一旦如此,他们可能再也无法知道那些被恶意抹杀的往事。

他只能等,等有人把知情者逼出来,等官家坐不住了跳出来!

那厢,崇山正与官鸿泽通电话。

“…陶思非确实在国内,我已经证实了,海纳艺术背后的人就是他。”对那个还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这几天与其说是煎熬,更多的是磨砺,世上没有几个人可能在一生中遇上这样大的事了!

“对,现在遍地都是与夏骁川有关的新闻,你上网应该也可以看到…”崇山也很心疼对这个时刻信任着自己的学生,“你父亲还没有什么回应…”

边上的葛钦舟给崇山使了个眼色:“替我问问,叶禹凡最近怎么样。”叶禹凡身上的秘密,葛钦舟并没瞒着崇山。

崇山怔了怔,“人死复生”这样的现象,他是不大相信的,他不理解葛钦舟为什么始终毫不怀疑地坚持着这个诡怪的观点。

有点心不在焉地向官鸿泽询问着,却不料那头的回答会让自己惊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叶禹凡失踪了?”葛钦舟猛地站了起来。

崇山有些僵硬地转述:“鸿泽说,柏长青去了西里。”

葛钦舟:“…”

崇山:“他还说,当初那个诊断过叶禹凡的心理医生,芮北年,也在西里,他为叶禹凡做了催眠,叶禹凡好像…丧失了神智,跟着柏长青离开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谁也找不到他们。”

葛钦舟脸色发白,崇山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在报纸上看到夏骁川和柏长青相爱的事迹,“叶禹凡应该从没有见过柏长青吧…跟他走了没有关系吗?”报纸上说,二十年前柏长青杀人坐牢,前不久才刚刚出狱。

葛钦舟捏紧拳头,道:“我们立刻出发去西里一趟。”

崇山:“…”

京城,柏家宅邸。

“少爷,是晴小姐来电…”管家有点为难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位年轻的柏家掌权者,有着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和阴晴不定性格,但至少对柏晴,这位少爷是向来包容宠爱的。

就算如此,柏凌也已连续挂断好几个来自柏晴的电话,听闻管家说她直接致电柏府总机,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把电话给我。”

管家恭敬地递上子机。

“什么事。”柏凌淡淡地开口。

柏晴:“大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柏凌:“你觉得我最近很闲?”

柏晴:“我想问你…”

柏林打断她:“如果是有关‘二叔’的事,你现在在网上就能查得到。”

他承认了!柏晴激动起来:“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

柏凌沉默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二叔的事,但我现在也没空问你,”柏晴顿了顿,说:“我只想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柏凌:“你要这个做什么?”

柏晴:“他把我们的一位朋友带走了,那个人还要参加绘画比赛,我们现在都急着找他…”

柏凌:“s.a.fale?”

柏晴:“…是的。”

柏凌揉着眉心,柏长青真是走火入魔了,只是个画风相像的孩子…这个时候还做这种事,他以为自己活在童话故事里吗?

一边在心里抱怨着,柏凌一边想着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柏君儒,却在这时听柏晴道:“大哥,s.a.fale就是夏骁川,阿泽他们亲眼看见他和二叔相认的。”

柏凌心里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这世界,疯了吗?

第157章 抹不掉的温柔

柏晴并没有从柏凌处得到柏长青的联系方式,因为柏家人只知道他去了西里,至于他去做什么,住在哪里,有没有手机,谁也不清楚。

而柏凌显然也把柏晴的话当成了胡言乱语——“我不知道你道听途说了什么,夏骁川已经死了,就算那个s.a.fale再天才,也只是另外一个人。”

柏晴被大哥的态度吓的结巴起来:“我,我…”她想解释,可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而且柏凌也没有想听她说话的意思,反而气指责她:“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变成一个爱管闲事的姑娘,小晴,你喜欢阿泽我管不了你,但他要做什么,我希望你和小沐都不要掺和进去。”

柏晴的眼眶一下子就酸了,毕竟娇气,几乎没这么被训过,尤其还是向来宠爱她的大哥,而护妹心切的柏凌却还在喋喋不休:“国内现在什么情形,我想你多少也应该听说了,这几天很可能有记者会跑去西里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不要乱说话,特别是小沐,你注意保护好他的隐私…”

委屈地挂了电话,柏晴看向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胞弟——刚才的对话他全部听见了。

“他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柏沐眯着眼睛道。

柏晴:“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呢?”

柏沐摸了摸“达芬奇”的耳朵:“我也不知道,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柏晴:“什么预感?”

“你说…”柏沐抬起头,看向柏晴,“我们会不会不是爸妈的亲生子女?”

柏晴大惊:“啊?”

柏沐:“当年姑姑和母亲一起去乡下养胎,但最后回来的却是只有母亲和我们,就算当年他们对外宣称姑姑难产而死,我们却也不并知情,反而以为姑姑是生病去世的!”

柏晴有点意识到柏沐详表达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可能是姑姑的孩子?”

柏沐耸耸肩:“谁知道呢,姑姑未婚先孕败坏柏家的名声,何况她怀的还是夏骁川的骨肉,夏骁川又是什么人?他可是同性恋。”在那个年代,这种现象几乎是不能被容忍的。

柏沐所说的句句在理,柏晴都没什么可以反驳,家人瞒着他们柏长青的存在,就相当于瞒着和夏骁川有关的一切…这完全说得通。

柏晴脸色发白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柏沐垂下头,抚摸着怀里的猫咪:“只能找到二叔,当面问他啊。”

在柏家姐弟商量这事儿的同时,其余的人也没闲着。

官鸿泽连着打了几天的电话,问了许多在西里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留意打听。其中敷衍打哈哈的有之,直截了当表明没空的亦有之。

若是放在从前,官家少爷这一句话,就有人排着队地鞍前马后,可直到这一刻,官鸿泽才发现,哪些人是真正为自己的人格所吸引,而不是因为官家的势力。

何月夕、郭哲恺二人没什么人脉朋友,只能用最老土的办法,亲自穿街走巷地寻找。

西里的城市规模虽然不大,但他们想要找叶禹凡,还是等同于“大海捞针”,何况,谁也说不清柏长青会带有叶禹凡去哪里,也许去了别的城市呢?想到这里,两人就无比沮丧,恨不得时间退回那天下午,听从那个狂躁医生的话阻止柏长青。

这段日子又恰巧是“克里斯·费昂”绘画比赛的复赛期,西里人来人往的全是游客,不出几日人会更多,因为比赛最终结果会第一时间在这所全球首屈一指的艺术院校公开。

而复赛的主题也已在昨天网上公布了,那是个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宗教性题目——《karma》。

很多老外认为这个题可以翻译成“desire”,即“欲望”。如果用中文翻译的话,可理解为“做事”,后引申为佛教的因缘与因果。

翻译成desire也没错,有欲望才会去做事,做任何事都会有相应的“结果”,即因与果。

既然如此简单,那赛方为什么要选“karma”这种生僻又晦涩的梵语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比赛发起人“克里斯”,是个佛教教徒——就是这么任性。

看起来,主信佛教的中国、日本、印度等东南亚参赛者占了很大的优势,可真正当他们提笔的时候,又发现这题大到无边,几乎可以画任何他们想画的东西,因为任何人都能解释——“这就是我‘想’画的啊,这就是我的desire!”,或者说,“比赛是因,我画的画即是果!”

又是一个考验个人艺术素养和思想深度的题,众人不免感慨,大艺术家也不是随随便便的路人甲可以当的,也不是会画画就能拿大奖的。

官鸿泽在看到赛题后,直接定论:“如果叶禹凡是夏骁川,那我们就看不到s.a.fale的画了,因为,夏家人有绘画的因缘,却没有参赛的欲望。”

他又问傅廷信:“你想好打算画什么了吗?”

傅廷信:“…”

画什么?一想到打败自己的s.a.fale就是一个自己永远都无法追上的神级人物,那人还呆在一个比自己年轻的身体里,他就觉得人生没有了盼头。

如果没有赢得比赛的欲望,那参加比赛又有什么意思?

名利和钱财?出生名门世家的傅廷信对这些从来没有需求。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为什么会选择走这条路?为什么要画画?对它有冲动和热情吗?

傅廷信脑中一片空白,他此刻真想面对面地问一问叶禹凡,哦不,是那个在十七八岁就画出流风回雪线的天才夏骁川,他画画的理由是什么,他能从中得到什么。

好像在夏骁川短暂的人生里,逆天的才华只带给了他不幸的遭遇和悲惨的命运轨迹,仅此而已。

叶禹凡悠悠转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在看清柏长青的身影后,紧张地撑起身子扑上去。

“怎么了?”柏长青轻轻拍他的背。

“我刚刚,想起一些过去发生的事。”叶禹凡抱着他,不知道怎么说,梦里的情景难堪得让人无法开口。

柏长青哄着他:“什么事?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