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愣了一下,皇后也微微一愣,司马澈也微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他不是最讨厌丛意儿的吗?不是一心想要结束这份婚约的吗?怎么突然想要娶丛意儿了?

“溶儿,是否是父皇听错了?”皇上看着自己的儿子,温和的问,他最是欣赏这个儿子,并有心让他成为大兴王朝下一位皇上,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司马溶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丛意儿,真是害人,以前是那般的讨厌,怎么突然这样让他乱了心绪?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轻轻的说:“父皇没有听错,孩儿说的是真心话,孩儿想请父皇允准孩儿娶丛意儿为妻!”

皇上忍不住笑了笑,看着自己的皇后,说:“这孩子是怎么了,前些日子是日日缠着朕让朕收回成命,千万不要让他娶丛意儿为妻,如今却要求朕允准他立刻娶丛意儿为妻。溶儿呀,父王真是让你弄糊涂了。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急迫要娶丛意儿为妻?不是父王不答应你,而是父王实在是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名堂。”

司马溶低下头,轻声说:“孩儿先前误会了意儿,所以,如今想立刻娶了她。”

皇后看着司马溶,她也是一心的不解,司马溶不是最讨厌丛意儿的吗?如今,为何,司马溶一心想要娶丛意儿呢?

让司马溶娶丛意儿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只是为了让丛惜艾病好归来之前,替丛惜艾占稳二太子妃这个位子。当时哥哥和嫂嫂出了这个主意,真是让她矛盾了很久,丛意儿是二哥和二嫂的女儿,也是他们唯一的血脉,虽然有些不争气,可,毕竟是丛家的血脉,她也不想令丛意儿日子太悲哀,其实开始时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哥哥和嫂嫂的一再请求,才勉强成就了此事。对啦,丛意儿如今在哪儿呀?嫂嫂说,有些日子没见到丛意儿了,好像丛意儿一直呆子二太子府中,她看着司马溶,温和的说:“见到你,突然想起问一声,意儿是不是还呆在你府中?”

司马溶说:“她此时大约在皇宫某个地方玩耍。”

皇后皱了皱眉头,轻笑着说:“这个意儿,到如今也改不了这小孩子的脾气,你且莫放在心上。她不是一个坏女孩。只是,只是有些任性,心底到是极善良的。“

司马溶低着头,轻声说:“这怪不得她,是司马溶听信了世人传闻,心里存了厌恶之意,所以,才误看了她,若是近距离接近她,其实她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而且聪慧可人。”

皇后差点笑出来,这些评论放在丛意儿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丛意儿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而且聪慧可人?好像和她认识的丛意儿有着天壤之别,印象中的丛意儿已经让嫂嫂给惯坏了,惯得任性狂妄,不知深浅。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轩王爷到。”

皇上立刻站起身来,看着门外,走进来一个面带笑意的男子,意态潇洒,却偏偏带着些玩世不恭,正是司马逸轩。

“皇弟,怎么有时间到这儿来?”皇上微笑着,与司马逸轩本是一母同胞,虽然年龄差很多,司马逸轩自小就是一个不肯顺着规矩活着的家伙,是父母最疼爱也最头疼的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司马逸轩中途退出,根本不会有自己做皇帝这一说。按照大兴王朝的规矩,有着四位太子,本来属意是司马逸轩,却因司马逸轩留书外出放弃皇位,才落到他的身上。

“皇叔。”司马溶插了句话,语气中有些急迫之意,“可否告诉侄儿丛意儿现在何处?”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

司马溶沉声说:“皇叔,侄儿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很着急知道丛意儿如今的情况。她不过是一位柔弱女子,虽然性子任性些,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绝非有意,她只是天性直率,还请皇叔多多谅解,有什么得罪之处,请不要放在心上。”

听司马溶的意思,丛意儿似乎是得罪了轩王爷?!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有些担心,她深知轩王爷一直对丛王府的人有成见,如果丛意儿得罪了轩王爷,无疑等于自寻死路,如果轩王爷要取丛意儿的性命,纵然是皇上,只怕是也无能为力。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说:“得时不惜,失时方怜,司马溶,你果然有趣。你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丛意儿,可对得起与你情深意切的丛惜艾?若娶了丛意儿,你可否能够一生只此一个女子相伴终生?”

司马溶愣了愣,看着司马逸轩,说:“皇叔,侄儿的选择是侄儿的事,但是,丛意儿她只是一个弱质女子,不论做了什么,皇叔本是一位七尺男儿,自当宽容些。”

司马逸轩漠然的说:“司马溶,如果你真想娶丛意儿,除非你能够对本王保证,今生你只娶丛意儿一人,否则本王绝对不会让丛意儿嫁给你。”

司马溶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说。

司马逸轩看着司马溶,平静的说:“司马溶,本王的建议如何?你可否能够答应。除了丛意儿,再不娶她人?”

司马溶轻轻低下头,如果答应了司马逸轩的提议,他要如何面对无辜的丛惜艾?那个与他心意相守的女孩子,如今还在乌蒙国养病,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她要如何办才好?

司马逸轩轻轻哼了一声,淡淡的笑容中有着一份冷酷之意,转身离开正阳宫,好象他来这儿只是为了得到这个答案。司马溶犹豫一下,也跟随着追了出去。

『28』第27章

“溶儿他是怎么了?”皇上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皇后和大太子,疑惑的说,“他怎么突然如此在乎起丛意儿来?雪薇,你知道吗?对啦,朕有些日子没看到丛意儿了,她平常是经常来打扰你的,这些日子怎么突然没了消息?”

丛雪薇微微一笑,心里也在嘀咕,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向不理众人的司马逸轩也会牵涉进来?为了一个不起眼的丛意儿,怎么会这样?!

“为妻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让二太子突然如此在乎起丛意儿来。只是听嫂嫂说,这几日,丛意儿一直呆在宫里,前日嫂嫂还来找我,让为妻一定与皇上说,让二太子娶了丛意儿,因为丛意儿在二太子府留宿,这本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应该做的事情,担心对丛意儿的名声不妥。”

皇上微微皱眉,说:“真是奇怪,怎么皇弟也会趟这混水,他最是讨厌丛王府的人,”说到这,突然想起自己的皇后也是丛王府的人,皇上立刻转移话题,说,“澈儿,你知道此事吗?”

司马澈摇了摇头,低声说:“此事孩儿不清楚,等回去的时候,孩儿去二太子府里坐坐,问询一下,或许可得一个解释。”

外面,司马溶追上司马逸轩,恳求说:“皇叔,侄儿知道,丛意儿她一定在您手中,您就放了她吧,她只是一个并无害人之心的女孩子,或许脾气直率了些,但,她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侄儿知道皇叔很讨厌丛王府的人,但,丛意儿她的家人毕竟与先皇有些瓜葛,也算是大兴王朝第一位皇后的后人,更何况还是救了已经仙逝的一位皇后的恩人的后人。就念着这些,皇叔也当饶她一次,如何?”

司马逸轩平静的说:“本王说过,只要你能够做到此生只娶丛意儿一个人,本王就放了她。”

司马溶低下头,轻声说:“皇叔您也知道,侄儿自幼和惜艾一起长大,与惜艾青梅竹马,侄儿定是会娶她的,只等她从乌蒙国回来就会娶她为妻。侄儿却无法答应今生只娶丛意儿一个,但是侄儿保证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待意儿。”

“那就不要和本王谈什么丛意儿,”司马逸轩冷漠的说,“既然心中如此犹豫,何必关心丛意儿的下落,还是专心些对待丛惜艾吧,过些些日子,她就会从乌蒙国回来了。”

“皇叔——”司马溶还想说什么,司马逸轩却已经独自走开了,只留下他独自一人呆站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二太子府,司马溶安静的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发呆,为何,竟然如此矛盾?丛意儿能够让他放弃丛惜艾吗?——不能,丛惜艾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女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一直让他讨厌的女子替而代之呢?他,如今这样对待丛意儿,也许只是觉得丛意儿并没有原来想像的那般可恶,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怕她落在皇叔手中,受尽折磨!一定是这样的,丛意儿还不值得他如此付出。

“主子。”刘河悄悄走了进来,脚步声轻的几乎听不到,他看到二太子的脸上有着挥不去的犹豫和挣扎,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到司马溶,但是,又有话不得不说。

“什么事?”司马溶知道刘河例来是个稳重不多事的,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强打精神问道。

“主子。”刘河轻声说,“奴才刚刚看到,好像,丛姑娘她去了轩王府。”

司马溶一愣,虽然知道极有可能,丛意儿落在皇叔手中,但是听到如此消息,仍是吓了一跳,脱口问:“她没事吧?”

刘河摇了摇头,轻声说:“是王爷手下的两位甘大人陪着,坐着王爷府中的软轿,奴才正觉得奇怪,那顶软轿是王爷自己的,从不让外人乘坐,如果不是刚巧丛姑娘掀了轿帘和甘南大人讲话,奴才也不会正巧瞧见,看他们说话的模样,好像相谈甚欢。甚少看到王爷手下的人对外人如此客气,尤其是丛王府的人。”

司马溶一愣,皇叔会对丛意儿如此态度?!似乎没有可能,会不会是刘河看错了?乌蒙国的蕊公主呆在这儿,说不定会是那个美丽的蕊公主。那个蕊公主的长像和仙逝的两位皇后有些许相同之处,也说不定过段时间轩王爷会娶了她。

“你没有看错吗?”

“没有,奴才没有看错。”刘河轻声说,“初时奴才也以为看错了,但是,奴才认得丛姑娘,那日在大牢中也见过素颜的丛姑娘,不会看错的,——主子,奴才有句话要说,那丛姑娘,似乎是比前漂亮了许多,看着也顺眼了许多,也说不定,丛姑娘是误担了世人的白眼。”

司马溶微皱起眉头,有些冲动,想要站起来,去到轩王府把丛意儿要回来!但是,司马逸轩的话语再次响在耳边,他能否答应皇叔此生只娶丛意儿一个?

“主子。”刘河轻声说,“依奴才拙见,主子当不必再理会丛姑娘才好,和轩王爷产生冲突,对您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司马溶抬眼了身旁的奴才一眼,问:“如何不好?”

刘河看了看司马溶,轻声说:“主子您是皇上最喜爱的一位太子,如果不出意外,您将是未来的大兴王朝的皇上。为了一个丛意儿和轩王爷闹反了,若是轩王爷存了心思,难保不出什么差池。”

司马溶静静的看着刘河,脑海里起起伏伏,自己劝慰自己,一个区区丛意儿,怎么可以让他乱了心绪?!只是奇怪,一个区区丛意儿怎么会让他如今如此‘头疼’?这很没道理可讲!

“皇叔对她态度可好?”司马溶装做无意的样子,淡淡的口气轻声问。

刘河低下头,轻声说:“奴才见到丛姑娘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轩王爷本人,只有两位甘大人陪在一边。但奴才见他们二人对丛姑娘的态度,丛姑娘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主子可以放心。”

司马溶叹了口气,终究是觉得心有中不甘,但,又说不出来什么,只得不再说什么。

“主子。”刘河轻声说,“容奴才再多嘴说一句,您和丛姑娘的婚约本只是皇上随口一说,您也晓得,皇上他老人家并不喜欢丛姑娘,您和丛姑娘的婚约其实等于并不存在,如果不是丛王爷抓住了皇上一时的口误,怎么会有您和丛姑娘的婚事?您此时放弃了,对您还是一件好事,若是真的娶了丛姑娘,以丛姑娘的为人处事,难免会给您带来一些不太好的影响,落些笑话在他人口中。”

司马溶看着刘河,有些无奈,说:“好吧,暂且如此吧。”

蕊公主安静的看着庭院里正驻足观看蔷薇的丛意儿。司马逸轩带回这个女子,让她觉得心里痛得难受。庭院中的丛意儿,在她看来并非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女子,一身素淡的衣衫,看不出什么奢华,甚至有些太简单和随意,眉目确实清秀可人,可,真值得心高气傲的司马逸轩带回王府吗?

可,蕊公主心中仍是不情愿的承认,这个丛意儿,似乎有着与众不同的味道,那种味道是清爽而宁静的,仿佛深谷盛开的幽兰,说不出的干净自然,让人看着极是舒服。确切的讲,丛意儿是个越看越耐看的女子,第一眼,是个漂亮的女子,再看,就会陷进去。

这和传闻中的丛意儿是如此的不同?!和她以前见过的丛意儿也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记忆中的丛意儿,总是花红柳绿的一身,闹闹哄哄的不肯停歇,让人不胜其烦。她甚至记不起丛意儿的模样,只记得一脸的脂粉,俗不可耐,但,洗去铅华的丛意儿,眉目竟然会是如此的可人!

“看我,不如看花。”丛意儿微笑着转回头来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蕊公主,恬静温和的说。

蕊公主吓了一跳,她是静悄悄的走过来的,虽然她的武艺不如轩王爷,但,对于任性刁蛮的丛意儿来说,应该是应付的绰绰有余,她以前不是没有接近过丛意儿,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就在司马溶的生日宴会上见识了这个丛意儿的娇横任性。

“你,是如何知道我走过来的?”蕊公主微皱眉头,轻声问。

丛意儿轻轻一笑,淡淡的随意的说:“人走路总是有声音的。”

蕊公主淡淡一笑,不冷不热的说:“不愧是丛王府的千金,只是比起你姐姐丛惜艾来说,实在是相差太多。”

丛意儿轻轻一笑,从进入轩王府开始,第一束目光就是来自这个漂亮的异族美女公主,目光中有着太多的敌意,她来自现代,怎么会不知这目光中有太多的悲伤,这个美丽的异族少女,一定是深爱着司马逸轩的。她的出现,让这个美丽的异族少女觉得不开心,其实,任何一个出现在司马逸轩身边的女子都会让这个异族少女觉得不开心。

丛意儿的不语让蕊公主愣了一下,丛意儿是怎么了?!以前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且不说话语间得罪了她,就算是让她看着不顺眼的人,她也会暴跳如雷的大发脾气。而如今,自己是做好了与她发生争吵的心理准备,却,只得到一个沉默的微笑和包容的表情!

『29』第28章

一只蝴蝶飞了过来,在蔷薇花间自由的飞舞。丛意儿看着漂亮的蝴蝶,唇畔荡起淡淡的微笑,古代真是好呀,什么东西都是如此的干净和真实,这蝴蝶竟然也如此的美丽,美丽的让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她伸出手,想要捉住这只蝴蝶,仿佛只是瞬间,那蝴蝶竟然飞过来,静静的落在她纤细的指尖,翅膀颤啊颤,让她的指尖微微有些痒意。丛意儿唇畔的微笑轻轻的荡漾开,一脸的陶醉。

“丛意儿。”有人微笑着打招呼,丛意儿一愣,手指微微一动,那只蝴蝶受了惊展翅飞走,隐入花间,看不见踪影。

丛意儿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看到一身锦衣华衫的司马溶,一脸微笑的站在阳光下,似乎很高兴的模样。

“有事吗?”有个声音懒洋洋的说,“惊扰本王欣赏美丽景像。”

丛意儿转头看到花丛另一处,一身白衣的司马逸轩,阳光下,面带微笑,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的味道,在蔷薇花间,点尘不沾。他是个王爷,而且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却一直偏爱穿这种不带华丽之意的素衫,却不知为何,纵然是如此简单的衣服,却使一身华服的司马溶黯然失色。完全不同的表情,一个温暖,一个淡然,仿佛春天和冬天同时存在。

司马逸轩的冷漠似乎完全不加掩饰的表现在面上,甚至完全不在意他所表达的情绪是针对自己的亲侄子。

对这个和自己相差不足十岁的皇叔,司马溶心中是有些敬意和惧意的。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还什么也不懂的时候,这个皇叔就已经陪着先皇在马场纵横,那个时候,自己的父亲虽然是大太子,而且年龄也不小了,却只能低着头不吭不声的站在场外,连参与的份都没有。而在皇叔像他此时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权倾朝野,不论是文韬武略,都已经是无人可比。先皇甚至萌生早早退位让皇叔继成皇位的念头,但皇叔却偏偏留书离开皇宫,游历江湖,行踪飘泊不定。

先皇当时气得生了病,突然下了旨意,让自己的父亲继承了大兴王朝的皇位。如果没有皇叔的突然离开,以自己父亲的才学,是绝对没有可能坐到如今的皇上的位子的。纵然自己的父亲和皇叔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直都是先皇最疼爱的孩子。

司马溶有些心虚,他其实不该如此不经通报就进入轩王府的,如果司马逸轩知道他是点了门口的家丁的穴位才进来的,肯定不会轻饶了他,其实他也是突然袭击,在家丁在前面带路的时候,疏忽了他的时候突然出的手,他现在还记得李山的表情,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是,以他堂堂二太子的身份,却做出如此行径,李山不奇怪才奇怪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听从的刘河的劝告后,仍是无法说服自己,还是来到了轩王府。幸运的是,他一眼就看到了丛意儿,看到了蝴蝶在丛意儿纤细柔软的指尖停留的画面,他的欣喜让他竟然没看到对面的司马逸轩,脱口喊出丛意儿的名字。

李山一脸紧张的站在司马溶的身后,心里暗自哆嗦,这个二太子,今日是怎么了,竟然敢在轩王府找不是,竟然敢不经通报就直接闯了进来,而且还袭击了轩王爷的家丁,纵然他是二太子,未来的皇上人选,这样做,实在是不亚于刀尖上行走。

“皇叔。”司马溶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如常,微笑着和司马逸轩打招呼,壮着胆子开玩笑说,“原来丛意儿真的在皇叔这儿,皇叔真是喜欢和侄儿开玩笑。”

司马逸轩微笑着,平淡无奇的语调听不出恼怒或者不安,仿佛他根本就没有说过丛意儿在不在轩王府的话。“她在或者不在如何?”

司马溶微微一愣,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你是不是很开心这种状况。”蕊公主冷冷的说,“自古红颜是祸水,真是不错半分,一个小小的丛意儿竟然可以让他们二人互相心隙,真是令本公主大开眼界。”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你我都不过是红颜,可否都是祸水?”

“轩王爷他是我所爱之人,你休想从中捣乱。”蕊公主面沉如水,语气中透着霸道之意的说,“否则,你也知我乌蒙国的厉害,如果本公主想让你存活一天,就可以让你存活一天,如果本公主看着你不顺眼,你就休想多存活一天。信不信,我可以在轩王爷眼皮底下随时结果了你!”

丛意儿忍不住一笑,说:“好啊,你不妨试试,看看是你杀得了我,还是轩王爷救得了我。”

“如果丛意儿有任何差池,世上就不会再有蕊公主这一称呼。”司马逸轩的声音听来懒洋洋的,却透着无法否定的决绝,“你如果不希望乌蒙国有任何不测,就不要动这种心思。”

丛意儿和蕊公主同时看向司马逸轩,表情是同样的愕然。

“皇叔?!”司马溶眉头一皱,司马逸轩不会也喜欢上丛意儿了吧?!

蕊公主立刻声带委屈的说:“是蕊儿不对,轩王爷,您不要生气,蕊儿以后一定不再如此。”说着,她转向丛意儿,努力微笑着说,“丛姑娘,是本公主不对,你不要在心上,全当不过玩笑两句。”

丛意儿一笑,没有说话。

“你是如何进来的?”司马逸轩看向司马溶,问。

司马溶心中一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呵呵,皇叔,没什么,是,侄儿,有些不懂礼数,我,我——”

司马逸轩看着司马溶,对丛意儿微笑着说:“我这个侄儿只怕是对你动了心,是不是肯回头,嫁给他?”

丛意儿一愣,看着盛开的蔷薇花,这儿的花真美,突然想起那晚的星星,古代真是好,比起现代,总有着让她心动的东西,静了一下,才突然轻声说:“你说过,他心中有丛惜艾,我不愿意与任何一个女子分享同一个男子。”

司马逸轩依然微笑着,没有任何的惊讶或者意外,只是淡淡的说:“若是有一天,司马溶做了大兴王朝的皇上,自然会有很多的女人,除非你能如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后一样。”

丛意儿没有说话,如叶凡一般有哪儿不好,不过是个让世人误以为已经离开,却用了一生与相爱的男人相守的女子,有何不好?!“如她一般有何不好?若我嫁人,除非这人此生只我一个人,否则,宁肯不嫁,不过是遗忘,好过始乱终弃。”

『30』第29章

司马溶愣了愣,说:“就算有惜艾在,你也嫁在她前,这很重要吗?难道仅仅是因这一点,你才致意退婚的吗?”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未语。

丛意儿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如何解释你才会明白呢?如果你心中有了丛惜艾,那她应该是你生命中的唯一,不论是她先嫁,还是我先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有谁!你和丛惜艾是青梅竹马的爱人,你心中不应该再有我的影子。”

“怎么听,你好像都是在吃惜艾的醋。”司马溶微笑着说,“其实应该是惜艾吃你的醋才对,毕竟你先嫁我,而非是她,若论地位,你仍是胜她一筹。”

丛意儿无奈的一笑,真不知要如何说才好了。“司马溶,你这是在曲解我的意思。你真是有趣的很,以前是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在你眼前,第一次见到你,你就一掌推我入荷花池中,沾了我一身的淤泥。怎么如今如此在乎我要不要嫁你?其实,我不要嫁你,并不是因为我吃不吃惜艾的醋,而是,我,根本就不爱你,我不会嫁一个我不爱亦不爱我的人。”

司马溶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的说:“丛意儿,你不要太任性,我已经对你纵容的很可以了,和惜艾比起来,你永远不知道忍让和包容。你到是告诉我,什么叫爱我,什么叫不爱我。”

司马逸轩坐在一旁,手中轻轻把玩着一个杯盏,若有所思的看着面色恼怒的司马溶和一脸无奈的丛意儿,却不说一个字。

丛意儿愣了愣,轻声说:“爱或不爱,无从解释,但我自知。”

司马溶看着丛意儿,阳光下,蔷薇花开,娇嫩动人,愈加衬出丛意儿眉清目秀的干净和无惧,她的一双眼睛,就那样安静而无惧的看着他,面上有淡淡的微笑。

“丛意儿,你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可以要了丛王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的性命,你可曾想过。”司马逸轩调侃道,“毕竟司马溶是当今的二太子,你如此拒绝他,难道不怕惹来祸端?”

丛意儿微微一挑眉,有些顽皮的说:“轩王爷,您不会如此小瞧您自己吧,也不会不重视自己的承诺吧,可是您自己亲口所说,您绝对不允许我死,只要您在一天,您就会让我好好的活着。除非您自己否认您自己说过这些话,否则,丛意儿在大兴王朝就绝对是安全的。对于丛意儿来说,如今最难的事,恐怕就是寻死了。”

轩王爷看着丛意儿,懒洋洋的说:“你太高看本王了,本王本就是一个随意的人,说过的话,可以忘可以反悔,若是你真的当了真,可就真的危险了。”

丛意儿一愣,有些意外,愕然的说:“也就是说,丛意儿还是有可以死去的机会?”

司马逸轩看着丛意儿,忍不住哈哈一笑,爽朗的说:“丛意儿,你果真是个有趣的人,本王没有看错人,好,就算本王这辈子负了天下所有人,也绝对不会负你,本王说过的话,绝非戏言,本王郑重保证,你,丛意儿,一生由本王负责。”

丛意儿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有些愣愣的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司马逸轩,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在大兴王朝寻死竟是如此的难!

蕊公主从司马逸轩眉宇间看到了她自己从未看到过的惊喜,好像突然遇到了什么值得一生珍惜的人和事般,难得会在司马逸轩眼中看到如此神采。一直以来,他的眼神中总是透着寂寞和冷漠,甚至是冷酷的味道,却突然看到了温暖,让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丛意儿,你是随我回二太子府,还是继续留在轩王府?”司马溶努力保持温和的语气问。

丛意儿随意的说:“我是轩王爷请来的客人,就留在这儿吧,去了二太子府,少不了闲言碎语,还是呆在这儿,看哪个人敢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司马逸轩哈哈一笑,“丛意儿,你不担心你是羊入虎口?”

丛意儿微笑着说:“如你一般游戏江湖的人,既不是我丛意儿的选择,我丛意儿也亦非你的选择。有美丽温柔如蝶润,有冷傲高贵如蕊公主,再加上那许多许多仰慕你的妩媚女子,你才不会花时间在我身上呢。更何况我还是丛王府的人,是你最最不能容忍的一个大臣的女儿,想来,定是无妨。”

司马逸轩笑而不语。

司马溶心中真是恼火,忍不住拂袖离开,弄得李山一脸茫然,对着轩王爷,看着司马溶,不知如何是好。二太子可以生气,他一个奴才却不可以,二太子要了他的命,尚需说出口,或者会给个理由,但,轩王爷,想要要了他一个奴才的性命,也许手都不用抬。

“轩王爷,奴才,奴才告退。”李山的头上流下汗来。

司马逸轩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李山立刻一溜烟的跟在司马溶后面,心如鼓敲的离开。

丛意儿笑了笑,司马溶,未来大兴王朝的皇帝,或许就是灵魂轮回要许了今生的人,竟然如此不堪,根本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也许是让皇宫里的人给宠坏了,不过,要说起来,司马溶并不是一个坏人,文才和武艺都不错,如果他做了大兴王朝的皇上,说不定会是一位有道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