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惜艾轻轻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丛意儿,轻声说:“我有事先离开了。”

目前丛惜艾离开,苏娅娴轻轻低下头,淡淡笑了笑,说:“意儿,你真真是惜艾命中的劫。”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娅娴表姐,不许乱加罪名的。我什么时候成了丛惜艾命中的劫。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苏娅娴轻轻喘了喘气,说:“你知道今日我特意去轩王府请你出来是为了什么吗?你这个小丫头,也真是够有福气的,自打轩王府建成开始,就从未有人可以在轩王府留宿,不论男女,你是第一个,而且你还是丛家的人,你不晓得这有多么不可思议。”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有这么‘严重’吗?”

“你呀,真真是让姨妈给宠坏了。”苏娅娴微笑着说,“不过,今日见你不做浓装的模样,虽然有些意外,可瞧着竟是顺眼了许多,说实话,意儿,你若是不做以前那种奇怪的打扮,实在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虽然不及惜艾艳丽,却更清丽些。”

丛意儿笑着说:“奇怪的打扮?呵呵,听来有趣,我们还是进去吧,趁着皇后娘娘此时还未歇息,或许可以说上几句。心里觉得,惜艾这次来,定是与我有关。”

苏娅娴笑了笑,说:“你呀,真真是个麻烦。”

丛雪薇看着走进来的二人,笑着说:“这人呀,果然是不经念叨,刚刚还在说着意儿,这转眼的功夫人就来了,还省得本宫手下的人心惊胆战的去见轩王爷了。”

打量着眼前的皇后娘娘,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妩媚娇美,顾盼生姿,是个可人的人儿。丛意儿微笑着说:“姑姑,你可比我想像的年轻许多,也漂亮许多,难怪皇上致意娶你为妻。”

丛雪薇忍不住一笑,说:“意儿,什么时候嘴儿变得如此甜?你日日见本宫,难得听你夸奖几句。今日这是怎么了。”

丛意儿笑了笑,说:“我说得是实话,姑姑是很年轻漂亮呀。我是听轩王爷说的,轩王爷说,皇上对姑姑一见钟情,娶了为妻,当时姑姑可是有很多人登门求亲的。”

丛雪薇轻轻一笑,说:“难得轩王爷对丛家人说句不刻薄的话。”

“轩王爷说话并不刻薄,只不过听话的人心中有念,听着刻薄而已。”丛意儿随意的说,“不过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听他说了许多,并未听他如何非议丛府有何不妥。”

丛雪薇微微一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丛意儿,从丛意儿进来开始,她就一直在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真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丛意儿,一身浅浅的衣,透着浅浅的紫,乌黑的发垂直的散在肩上,一张脸眉目如画,干净如水,透着清丽脱俗的味道,仿佛转眼间,褪去了满身的庸俗之气,如果不是有苏娅娴陪着,或许她会认不出来面前的女子就是那个让她时时头疼的丛意儿。

她很像她死去的母亲,那个安静如水的美丽女子,外柔内刚,雅丽如仙的女子。

“你此时的模样很像你逝去的母亲。”丛雪薇轻轻的说。

丛意儿淡淡一笑,这对她来说是没有概念的话题。“我不想谈这个话题,我不想惊扰已经安睡的先人。”

丛雪薇微微一愣,此时说话的丛意儿感觉有些陌生,什么时候她可以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看着丛意儿,丛雪薇温和的笑了笑,说:“意儿,在轩王府呆得可开心?没有任性吧?”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在轩王爷面前任性?还不如直接寻死的好。不过,轩王府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没有皇宫这般威严。姑姑,惜艾来了,是不是和意儿有关?”

丛雪薇微微一愣,脱口说:“意儿,你如今聪明了许多,不错,惜艾来过,而且向本宫提起想让你嫁给二太子,与她共伺一夫,本宫知道你最是喜欢二太子,一直都想嫁他为妻,如果你愿意,本宫可以玉成此事,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嫁给你一直喜欢的二太子,如何?”

丛意儿心跳一下,立刻说:“罢啦,还是罢啦吧,我可不想与惜艾同嫁一个男人。我有喜欢过二太子吗?不过是一时好玩,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所以一心想要得到了,如今可以得到了,就不想了,姑姑若是疼惜意儿,就不要让意儿进入这纷乱复杂的皇宫,不做这众人盯在眼中的二太子妃。”

丛雪薇很是意外的看着丛意儿,一旁的苏娅娴突然静静的开口:“意儿,你突然不想嫁给了二太子了,是不是因为你心中已经另有所属?这事与轩王爷有没有关系?你一个未嫁的女子住在轩王府,终是不妥,难道你想嫁的人是轩王爷不成?”

丛意儿摇了摇头,说:“他们叔侄二人,我可不想招惹,突然不想嫁了,只是因为突然不喜欢了,喜欢一个人太辛苦,被二太子推进荷花池中的时候,我就断了所有念头,不想再嫁了。”

“丛意儿,这话说得有些太狂了吧,朕的儿子如何由你来挑选!”一个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皇上由外面走了进来,声音中透着不快,“真不知溶儿哪根筋不对,一定要娶你为妻,若不是念着溶儿致意如此,岂容你如此张狂!”

『39』第38章

丛意儿回头看着来人,皇上的模样和司马逸轩完全不同,司马逸轩是一种洒脱的清俊,而皇上却有着一张方方正正的面庞,透着几分世故,或许是做皇帝做得久了,架子端得久了,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语气中有着帝王的傲慢。丛意儿觉得自己很不喜欢这个男人,这个人竟然是司马逸轩的哥哥,而且是一母所生,真是奇怪。

“你盯着朕做什么?如此没有家教!”皇上有些恼怒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个总是惹祸的丛意儿,如果不是念着她父亲有功于朝廷,又是当今自己的正宫的侄女,只怕是早就撵了出去。

丛意儿并未低头,看着皇上,心中悄悄嘀咕,理对不在声高,做个皇帝有什么了不得的,如此口气,真真是讨厌的很。口中说:“丛意儿并未挑选,只是,不愿意被挑选。”

丛雪薇瞪了丛意儿一眼,轻声斥责道:“意儿,不许无理!”

丛意儿轻抿唇,不再说话,却并不低头,依然淡淡的眼神直视着皇上。皇上恼怒的盯着丛意儿,看着丛意儿一双清亮的眼睛无惧的看着他,眼神中甚至有些不屑,真真是恼怒的很。

“朕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皇上咬着牙,说,“不要以为你是朕的重臣的女儿,朕就会对你网开一面。朕在外面已经听到你狂妄的说词,你应该感恩,溶儿他肯娶你,原本是你死缠难打的想要嫁给朕的儿子,如今朕的儿子肯娶你了,你竟然端起了架子,枉你姐姐肯允诺你与她共伺一夫,朕要是把溶儿交到你手中,还真是不放心!”

丛意儿依然不吭声,安静的看着皇上。

“竟然敢出言妄议朕的皇弟,一个小小的丛意儿,真要反了天不成!”皇上冷冷的说,“皇弟岂会喜欢你这样一个黄毛丫头。不知你是用了什么办法留在了轩王府,有此事放在这儿,朕也不会答应你嫁给朕的儿子!”

丛意儿依然安静的看着皇上,依然不语。

“怎么不说话!”皇上不屑的说,“是不是被朕说中了心事!”

“与您说话,实在无趣,言不合不想说。”丛意儿漠然的说,“皇上贵为九五至尊,竟然出言如此刻薄,真是枉担了帝王之名。”

皇上没想到丛意儿会出言反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着丛雪薇,恨恨的说:“爱妃,你瞧瞧,这个丛意儿真真让丛王府给宠坏了,真真是——丛意儿,你给朕记住了,朕就是让溶儿娶尽天下女子,也轮不到你。”

丛意儿微微一笑,说:“皇上,您还真是有趣,您大可放心,意儿绝非是二太子红线所牵之人,您不必恼怒至此。”

皇上盯着丛意儿,听她如此风清云淡的说出这番话,神情是那般的无所惧,脱口说:“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

“皇上——”丛雪薇吓得脸色一变,杖责二十?!还不要了丛意儿的命,丛意儿再怎么不堪,也是自己二哥的唯一血脉,如果丛意儿出了事,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哥嫂。“皇上,您消消气,意儿她只是图一时痛快,并未有不敬之意,皇上——”

“是啊,皇上,意儿她,她只是个小孩子,任性而已。”苏娅娴施了一礼,说,“皇上,您不必与她生气,让丛王府的人领回去,好好教训一通也就是了。”

皇上恨恨的盯着丛意儿,今天早朝的时候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回到正阳宫,听到丛意儿说她拒绝嫁给司马溶的话,心中真是恼怒的可以,正巧这火没出发,如今正好可以发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身上。“不成,如果朕今日不好好的教训一下她,日后她会张狂成如何模样,朕就算是替丛爱卿教训教训她!”

丛意儿心说,这儿的人都怎么了,一个皇上,几句话也会气成这个样子,前一任皇帝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把一个江山交给这样一个心胸狭窄的男子掌管,真是的。不过,杖责二十,听起来是有些让她心惊,挨了这二十下,还不要了她的小命?

电视上看到被杖责的人总是被人搀扶着,脸色苍白,小命丢了半条,丛意儿犹豫着,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个皇宫真不是个好地方,好像每个人都可以欺负她,如果司马逸轩在这儿就好了。

司马逸轩?!对,还有司马逸轩呀,他说要保护她的,只要他在,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欺负的。可是,她要如何通知司马逸轩昵,这儿是正阳宫,离轩王府远得很。

“皇上,我可是好好的从轩王府出来的,如果您让我伤痕累累的回去,您可要替丛意儿想好解释。”丛意儿微笑着说,心想能唬一时是一时了。

皇上顿了顿,恼怒的盯着丛意儿,思忖了一下,冷冷的说:“朕可以告诉皇弟,是朕的爱妃思念你,把你留在了正阳宫,你说如何?”

“好!”丛意儿爽快的说,“可以,我现在可以出去领受杖责了吧?我可不喜欢被人拉着出去,那样太丢人啦,反正是要挨打了,何必再那般痛苦。”

皇上愣了一下,心里头到有些没底了,看着丛雪薇,有些犹豫的问:“她说得是真的吗?她是从轩王府皇弟那儿来的吗?”

“是的,皇上。”丛雪薇小声说,“是勋王妃带她来的,这几日她一直住在轩王爷那儿。如果您真的打伤了她,被轩王爷知道了,一定不太妥当的。是不是——”

“皇弟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小丫头和朕翻脸的。”皇上恨恨的说,“真是太让朕恼火了,竟然敢和朕顶嘴,不教训教训她,朕咽不下这口气。来人,拉出去,咦,人呢?”

“她已经自己出去了。”勋王妃小声说,担心的看着外面,随时准备听到丛意儿的惨叫之声。

丛意儿到了院中,早有人准备好了行刑的器具,丛意儿看了看,还真有些不安,脱不了要挨这二十棍了,她看着行刑的太监和丫环,很无意的说:“是你们来杖责我吗?”

“是的。”领头的太监面无表情的说,听起来中规中矩,声音嘶哑。“请丛姑娘趴下吧。”

丛意儿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好的。不过,行刑前,我却有点小小的请求。你们可否答应?”

“什么事?”太监翻了翻眼,依然没有表情的问。

丛意儿依然微笑着说:“这几日一直呆在轩王府里玩耍,本想着今日看过姑姑可以回丛府的,临走之前和轩王爷道声别,这好好的到了正阳宫,却一瘸一拐的回去,总得给轩王爷一个解释吧。你们得挑个人送我回去,然后仔细的解释一下这件事,好不好?”

领头的太监一愣,哑着嗓子问:“简直笑话,轩王府何时留过外人?至于如何和丛王爷解释,奴才到可以亲自去说一声。”

丛意儿淡淡一笑,说:“不必考虑如何和我父亲解释,那不重要,皇上也说了,是替我父亲教训我不懂事,这到罢啦,念着他是长辈,又是一国之君,只得认了。问题是,我到是如何向轩王爷解释才好呢?你也晓得,哪里敢有人拿轩王爷当挡箭牌的,若是撒谎,到不如好好的挨上这几下,快些回去养伤的好。”

领头的太监有些迟疑,得罪了轩王爷,到不如得罪皇上,若丛意真的是从轩王府出来的,给打伤了,纵然不是轩王爷的客人,只怕也会落个不好的收场。这一想,到真的犹豫起来。

丛意儿心里也有些紧张,原本是想死的,为何真的可能要死了,却如此心怯起来?也许怕的不是死,是这杖责二十的痛苦,想到二十棍要生生的打在身上,到底有是些不安在心里徘徊。但是,却硬着头皮努力保持平静的看着太监,脸上还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领头的太监也在考虑,这个“打”字就是喊不出口。

皇上和丛雪微、苏娅娴在房内提着心听着,准备随时听到丛意儿惨叫之声,皇上心里头也在犹豫,虽然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在意这个小黄毛丫头,但是,又知自己的弟弟例来做事不合常理,难说他是怎么想的,若是他是真的留丛意儿在轩王府呆着,丛意儿要是真的挨了打回去,司马逸轩肯定不会和自己罢休!而丛雪薇和苏娅娴却是担心的不得了,心里想着,要是这二十杖责打完,丛意儿还不得丢了小命?三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

但是,只过了几乎一盏茶的功夫,也没听到院中传来丛意儿的惨叫之声,三人到是好奇起来,难道丛意儿硬生生的挨了这二十下不成?这丫头不仅脾气倔强,耐受力也是非同一般的?

“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皇上恼怒的说,“收拾一个丛意儿竟然也如此的麻烦吗?来人,让他们给朕狠狠的打!”

“皇上,您暂且不要生意儿的气,好吗?”丛雪薇急得几乎落下泪来,“意儿她虽然顽皮,也有些张狂,但,她真的不是一个坏孩子,您就算生气,就气在为妻身上好吗?意儿,她,毕竟是为妻二哥唯一的血脉,念在她和大兴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您,就放她一次好吗?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抗得过这二十杖责?”

皇上看着丛雪薇,其实今天的事情也怪不得丛意儿,只是在朝堂中受了些大臣们的气,不晓得如何渲泻,所以回来拿丛意儿出气。丛意儿的脾气他也知道,平常比这更不讲道理的话她不是讲不出来,只是,今天她的话讲得清楚而冷漠,让他有些下不来台,任性也不可以如此任性的,好歹他也是当今的皇上。

“不行,若是饶了她这一次,她肯定会有下一次的!”皇上背过脸去,冷冷的说,“溶儿致意娶她为妻,以她这种脾气,朕还真是不太放心,朕要在她嫁给溶儿前,好好的收收她的性子!”

丛雪薇不知如何才好,无助的站着,看着苏娅娴,苏娅娴低垂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丛雪薇心中很是恼火,纵然丛意儿再怎么不堪,如今也是要帮的,怎么可以不吭声呢?这一会,到是忘了刚刚苏娅娴也是开口的,只是此时不晓得要如何求情才好了。

皇上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落中,看到丛意儿正安静的站着,负责杖责的太监正呆呆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皇上心中这个火呀,恨恨的高声说:“你们一群奴才,在做什么!竟然敢拖延朕交办的事!”

领头的太监吓了一跳,傻傻的呆看着皇上,低声说:“这,若是真的打了,要如何向轩王爷交待?”

皇上脸一沉,冷冷的说:“皇弟那边朕自然会解释,来人,拖了下去,给朕狠狠的打!”

『40』第39章

丛意儿心中一顿,这个皇上是吃了呛药了,来了就和自己过不去,如果脱不了,就挨了吧,如果死不了,一定不会让这个可恶的皇上安生,凭什么说打人就打人,不嫁他儿子有什么了不得,真是的。

“好吧。”丛意儿说着,自己走了下去,走到行杖刑的地方,对领头的太监轻轻的说,“你可记好了,我挨一下,到时候,可不知要你还多少下,如何?”

太监额上冒出汗来,他确实不能确定丛意儿与司马逸轩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惹恼了司马逸轩,在这个大兴王朝还有存活下去的可能吗?而且,毕竟丛意儿也是丛王府的人,打了好象也不太合适。

皇上盯着丛意儿,冷冷的说:“好啊,你竟然用朕的皇弟来压朕的手下,好!好!你不是说你是轩王爷的客人吗?你不是说你与轩王爷关系良好吗?来人,立刻去轩王府请轩王爷来,朕到要看看,朕的皇弟到是要如何救你!”

丛意儿差点笑出声来,这个皇上真是很可爱,早知道可以这样,就早些这样呛着他了。但面上,却依然温和的说:“好啊,丛意儿就在这儿安静的等着。”

领头的太监抹了一下额上的汗,心跳如鼓,死的心都有了。

“不用,来人,先替朕打着,朕就不信朕的皇弟会为了这个小丫头和朕如何计较!”皇上恨恨的说。

所有人都没敢动,皇上心中这个气呀,一个小小的丛意儿,竟然可以如此“做乱”后宫,如果真成了司马溶的太子妃,那不就更加不可收拾了吗?岂不是要让后宫成为是非之地吗?!

领头的太监不敢动,但却有大胆的,也如同皇上一般的想法,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丛意儿,堂堂的轩王爷怎么会帮她呢?不过是拿着轩王爷的名声来压人,拿轩王爷当挡箭牌,丛意儿例来名声是个张狂任性的,这种事她定做得出来。有人上来,架住丛意儿,压在长椅上,举起棍子,高举起,狠狠的落下。

丛意儿闭上眼睛,这个古代,没有道理可讲,随它去吧,能够来,就能够撑得下去!棍子带着风声狠狠的落下,一股凉意,马上就要落在丛意儿的身上,丛意儿下意识的收紧了身体,准备挨下这一棍。

“哎哟!”一声惨叫响起,尖锐而短促,房内的丛雪薇脸色一变,由房内跑了出来,这个丛意儿,若真挨了打,心中还是疼的不得了,如何和自己的哥嫂交待,九泉下如何有颜面解释,一个大兴王朝的正宫娘娘,竟然保护不住自己的侄女。

苏娅娴也吓了一跳,听声音,好像变调了,由嗓子里硬生生的呛出来的,搭了自己的奴婢的手,匆匆的随着丛雪薇出了房间。

院落中一片寂静,除了这声惨叫,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发出,所有人似乎失了声,除了风声轻轻的吹过,和着令人压抑的气氛。

皇上呆呆的站着,仿佛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奴才把丛意儿带到了椅子上,那棍子高高举起狠狠的落下,心里正在想,这个奴才用得劲可真够大的,这样打下去,说不定真会要了丛意儿的小命,那棍子带着风落了下来,几乎是贴到了丛意儿的身子。就这一瞬间,一片小小的树叶飞了过来,然后,那施刑的奴才一声惨叫,脱手扔掉了棍子,捂着自己的手腕,却不敢再发一声。

“皇兄,本王的客人如何得罪了你,要如此招待她?”司马逸轩仿佛突然间出现,静静的站在院落中,就在棍子落下的一瞬间,他刚刚出现在门口,仓促间顺手摘了一片树叶,划伤了行刑的奴才的手腕,大约是过于着急的缘故,那伤口划得极是深,鲜血瞬间喷射出老远,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鲜红的曲线。

“父王,您为什么要让奴才杖责意儿?”另外一个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司马溶一脸焦急,语气中的不满也没加掩饰,“意儿她又如何惹了您气恼成如此模样!”

口中说着,一步抢到丛意儿跟前,抬手给了行刑的奴才一巴掌,恼怒的斥责道:“该死的奴才,竟然敢打丛意儿,来人,拖下去,狠狠的打!意儿,你没事吧?”

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说:“司马溶,你得找个人替我叫叫魂了,这杖责虽没挨上,心却吓得不轻。你父亲他今日是不是吃呛药了?”说话间,抬头看到司马逸轩微皱眉,安静的看着他们。

丛雪薇和苏娅娴呆呆的站在门口,一个小小丛意儿?!是真的吗?竟然让轩王爷和二太子同时出面?!

“勋王妃,人是你从本王府中领走的,你到是给本王解释一下,丛意儿她为何如此?”司马逸轩冷冷的说,“你当庆幸这棍子没有落在丛意儿身上,如果有了任何差池,本王定不会饶你!”

苏娅娴低下头,出了一身冷汗,却一声不敢吭。

“是啊,婶婶,你怎么不劝阻我父王。”司马溶也抱怨道,“父王,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您如此惩罚意儿,她不过是个单纯率真的女子,并没恶意。”

“因为她说她不想嫁给你!”皇上恼怒的说,什么跟什么嘛,一个小小的丛意儿,竟然让他被自己的弟弟和儿子齐声质问。

司马溶不高兴的说:“意儿她想不想嫁的事情我可以慢慢的和她商量,您这样,只会使事情更加糟糕,是我以前太过于苛刻,所以,她才会不愿意嫁,更何况,是让她和惜艾一起嫁给我,她心中有些不情愿也是正常。父王,您不要因为此事就责备意儿,她只是正常反应。”

“你成了他心中的牵挂,为了你,他不知如何是好。”司马逸轩的声音在她耳边淡淡响起,听来真切,但又遥远。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司马溶,突然意识到,司马逸轩这话只是单独说给她听的,“很奇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竟然可以左右他的心思,司马溶似乎是真的对你动了心。你当如何?”

丛意儿在心中淡淡的说:“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只是突然间觉得我很新鲜吧。我并不是他生命中红线所牵,他应该娶得应该是丛惜艾,而并非是丛意儿。”

她这样说,觉得司马逸轩应该不会听到,但是,却听到司马逸轩以平淡的声音说:“这不是解释的理由,他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对他一直厌恶的人突然动了心,甚至放弃了他对丛惜艾一直以来的迷恋。你身上有着令人惊讶的东西。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因为,我也对这种感觉动了心,你,亦能牵动我的心绪,甚至,我能够听到你的声音,如果不是你的声音的引导,我亦不能恰恰赶到。”

丛意儿愣了一下,没有吭声,转头看了司马溶一眼,却看到司马溶一脸的关切表情,正看着她,眼中写满了担忧,轻轻叹了口气,丛意儿轻声说:“司马溶,为何,突然放不下我,你应该爱得是丛惜艾,而不是丛意儿,丛惜艾,才是你今生红线所牵之人。”

司马溶轻声说:“我刚刚听奴才们通报,说是父王正在斥责你,而且要责罚你,很担心,就赶来了,幸好你没事。”

丛意儿心中有隐约的感动,微微笑了笑说:“谢谢,姑且原谅你那日推我进荷花池的错误吧。”

司马溶轻轻叹了口气,说:“算啦,如果你致意不肯嫁,我也不会勉强你,你开心就好。但是,还有机会不是吗?你会重新接受我的,是不是?父王,不要再责怪意儿,我希望可以慢慢的和意儿商量此事。请父王答应孩儿,以后不论出了什么事情,请不要再责罚意儿。”

皇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说些什么。丛雪薇和苏娅娴彼此望了一眼,心中各自松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司马逸轩已经不知去了何处。他的到来就好像他的离开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征兆。

『41』第40章

丛雪薇微微一笑,说:“好啦,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大家就进屋里来吧。意儿,来,随本宫一起进来坐坐。咦,轩王爷呢?他刚刚还在呢,怎么不说一声说走了?”

丛意儿心里头思忖了一下,也许司马逸轩只是不太喜欢这种氛围,所以看到她没有危险了,就离开了,但是,总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想着,突然听到司马溶的声音响在耳畔。“意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不是心里还有担心?不会有事的,下次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我请你去饮香楼吃饭,替你压惊如何?”

“没事,只是突然走神了。”丛意儿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

司马溶轻轻笑着说:“刚刚真是多亏皇叔及时出手,我晚了一步,只来得及问询一声。”

在正阳宫呆到吃过午膳,丛意儿才得以离开正阳宫,其实心里头有些焦急,总觉得应该去见见司马逸轩,也不一定是为了解释什么,只是觉得见了,好像心里更踏实些。

司马溶陪她一起走在路上,微笑着说:“意儿,准备去哪里?”

丛意儿想了想,说:“该去轩王府谢谢轩王爷。”

“这到是正理。”司马溶微笑着说,“确实应该谢谢皇叔,他出手救了你,我们只在正阳宫陪着父王吃饭,到一时疏忽了他,应该的,应该去皇叔那儿说声谢谢的,不如,我陪你去吧。”

丛意儿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一定要去,随你。”

刚到轩王府的门口,就看到甘南匆匆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二人,微微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施了礼,说:“见过二太子,丛姑娘。”

司马溶微笑着说:“罢啦,皇叔在吗?”

甘南看了一眼丛意儿,轻声说:“蕊公主要去醉花楼听蝶润姑娘弹琴,王爷陪蕊公主过去了。二位有事吗?”

丛意儿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也有些隐约的失望,但是,想了想,似乎又正常的很,“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甘南再犹豫一下,轻声说:“王爷他没有说,属下觉得,今日怕是要迟些才能回来。丛姑娘有事情急着要见王爷吗?属下正要过去,如果有事的话,属下可以代为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