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丛意儿犹豫一下,轻声说,“算啦,也没什么事情,恐怕轩王爷也不在乎这些个繁文缛节,心里时时念着就好,不说也罢。看你行色匆匆,应该是轩王爷有什么事情,你去吧。”

甘南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属下就告辞了,二位随意。”

司马溶点了点头,看着甘南离开,微笑着说:“意儿,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出去玩玩,这京城之中有趣之处还是很多的,如何?”

丛意儿点了点头,路上见过一些景致,有些趣味,看看也好。

醉花楼,琴声悠扬,蝶润端坐在琴前,轻轻的弹奏,娇红的衣裙,玲珑的身姿,透着一种婉约妩媚之意,一身华服的蕊公主坐在桌后,微笑着与司马逸轩攀谈,司马逸轩神情淡淡的坐着,喝着酒,看不出心中情绪如何,听着蕊公主说话。

“王爷,”蕊公主微笑着,轻声说,“听说丛家姐妹争着嫁给二太子,那个丛意儿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

司马逸轩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说:“喝酒,这酒的滋味好过这许多无趣的话题。”

甘南从外面走了进来,和站在门前的甘北点了点头,对司马逸轩施了礼,恭敬的说:“王爷,您要的东西属下已经取来了。”说到这,甘南犹豫了一下,顿了顿又接着说:“王爷,刚刚属下回来的时候,在王府门口遇到了二太子和丛姑娘,看样子丛姑娘找您好像有什么事情,属下多嘴问了一句,是否有事情需要属下转告,丛姑娘犹豫了一下,只说‘算啦,也没什么事情,恐怕轩王爷也不在乎这些个繁文缛节,心里时时念着就好,不说也罢。’”

司马逸轩安静的听甘南说完,淡淡的说:“不过谢谢二字,她到放在心上了,难得她还记得,没事了,下去吧。”

甘南有些不解,但,仍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蕊公主突然一笑,说:“只怕是这个丛姑娘对您也动了心,轩王爷,您可真是害人不浅呀。”

司马逸轩慢慢的喝酒,不语。

蕊公主正要继续说什么,蝶润突然间手指落在琴上,轻轻一划,一首新的曲子在周围轻轻的荡漾开,适时的堵住了蕊公主下面的话,蕊公主恼怒的看着蝶润,但蝶润低着头,专心看着琴,仿佛蕊公主根本不存在。蕊公主看向司马逸轩,司马逸轩身体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不发一语,安静的听着琴声。蕊公主咽下了下面的话,不敢打扰司马逸轩,她虽然不了解司马逸轩心中想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司马逸轩的沉默其实蕴藏着极大的危险,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夜色渐渐地深了,热闹的氛围却越来越浓,街上行人携儿带女的喧哗着,丛意儿觉得,这和她生活的现代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少些现代的物品,却更多了一份难得的闲适。拿着一手的各色物件,丛意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儿。

几个人迎面走来,丛意儿抬眼刚好看到,他们似乎在看她,却眼睛转来转去的四处乱瞧,一副人在街上行心却不在街上的恍惚劲。他们的模样看起来,好像不是大兴王朝的人,那种眼神不像,大兴王朝的人,眼神中更多坦然和自信,因为他们始终活在一种可依靠的兴盛发达里。她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快到丛意儿跟前的时候,他们突然加快了脚步,其中一个人好像是无意的撞向了丛意儿,丛意儿下意识的一闪,那人撞了一个空,身体一下子前倾,收不住脚,摔在了地上,引得路人注目。

“你们是怎么走路的!”司马溶恼怒的说,“睁着眼,硬往人身上撞,你们是乌蒙国的人吧,到了大兴王朝怎么不晓得收敛二字!”

乌蒙国?丛意儿一下子联想到了蕊公主,第一个直觉,这和她住在轩王府有关,怎么可能蕊公主可以无视她的存在?!一个堂堂的乌蒙国的公主只能住在轩王府的别苑,她,一个小小的丛意儿,却可以留宿在轩王府内。蕊公主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到如今才冒出来,反而已经是够忍耐了。

摔在地上的人立刻站起身来,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猜疑的眼光瞟过丛意儿,口中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丛意儿微笑着,极低的声音,极温和的说:“是蕊公主的手下吧?怎么到了今日才出现,难得蕊公主可以如此忍耐我的存在。”说着的时候,心里想着那晚的花蓝,那个花蓝中的玄机。

那人微微哆嗦了一下,偷眼看了看丛意儿,嘴里叽里骨碌的说:“是小人不小心,小人不是故意的,请丛姑娘原谅。小人只是一心逛街,一心看景,没有注意到丛姑娘和二太子——”

丛意儿忍不住一笑,轻轻的说:“果然不是无意的,真真是有意而为,你若是路人,如何认得我是丛意儿?如何知晓他是二太子?如果蕊公主知道了,怕是生吃了你们也不会解气。”

那人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晃,身子软软的摔倒在地上。

丛意儿一愣,心想:不过是开他几句玩笑,何必吓成如此模样?

“来人!”司马溶大声说,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随从立刻出现在他们二人周围,丛意儿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注意到司马溶带了这么多的人跟着,知道有人跟着,可没想到司马溶这一声,竟然冒出来十好几个人,这和司马逸轩不太一样,司马逸轩一般情况下只有甘南和甘北二人跟着,有时候,甚至是无人跟随的,“把这几个人抓起来带回去,这人竟然服毒自尽,其中定有缘由!”

其他几人此时想要跑开,但,瞬间被围在中间,一时之间每个人脸色都变了,丛意儿心中一惊,眼看着几个人如同前一个人一般,软软的倒在地上,甚至来不及再看第二眼。生命如此脆弱,死亡如此简单,为何自己偏偏不容易如此送了性命?或许是自己没有自己杀死自己的勇气,而且,对这个时空有着莫名的好奇。

“把这几个人带回去,仔细查一下他们是何人带入大兴王朝的,看他们的着装和身手,应该是有武艺在身,而且不像是商人,如果不是商人,他们应该不可以自由出入大兴王朝,立刻去查一下!”司马溶冷冷的说,“他们如此害怕,即刻服下毒药,定是不愿意被人知晓身份。去查一下他们为何要为难意儿?”

“算啦,他们也许是害怕了,如今大兴王朝和乌蒙国之间并无太多往来,他们一时担心才会出此下策,已经丢了性命,就暂且不去计较吧。”丛意儿轻声说。

司马溶看了一眼丛意儿,说:“这事并不是如此简单,他们应该是认得我们二人,否则不会在大街上如此刻意碰撞你,如果不是你刚刚凑巧闪了一下,只怕是如今躺在地上的就不是这个人,而是你了,大兴王朝有规矩,如果乌蒙国的人用药害及大兴王朝的人,定是绝不可饶恕的死罪。”

丛意儿看着司马溶的随从带着这几个人尸体离开,在周围晃动的灯笼的光线下,街景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醉花楼,这个古代,也许并不总是风平浪静的。

“不要害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司马溶看着丛意儿出神的表情,以为她是吓着了,温和的安慰着,“乌蒙国的人不敢轻易为难你的,你做了二太子妃,出入皆有宫中的高手保护,这等小角色,根本近不能你的身。”

丛意儿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没听进去司马溶说了些什么。

“意儿,今晚到我府上住吧。”司马溶轻声说,“你不是惜艾,你对付不了乌蒙国的人,你不会武艺,也不懂得如何解毒,在目前不清楚乌蒙国的人为什么对付你的情况下,你最好是呆在我附近,这样,更安全些。”

丛意儿没有吭声,想了想说:“我不想麻烦更大,如果去了二太子府你那,如果乌蒙国的人针对我,会让你惹火上身,我还是回轩王府那儿,蕊公主在那儿,乌蒙国的人如果真想针对我,也绝对不会在轩王府动手,让众人注意力放在蕊公主身上。而且,有轩王爷在,应该更没有人会冒这个险,你正好有时间可以处理这些自杀的人。”

司马溶有些许失望,说:“你仍然信赖皇叔超过信赖我吗?你不愿意呆在二太子府,是不是觉得我可以给你的安全不能与皇叔可以给你的安全相比?”

丛意儿看了一眼司马溶,说:“你需要的是解决事情,我需要的是保证我自己的安全,这并不抵触。如果我在二太子府你那儿,你必然要分心照顾我,而疏忽查清楚事实的真相。”

“但愿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司马溶轻轻嘟囔了一声,没有再反对,“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只是,今晚,皇叔会回轩王府吗?”

丛意儿微微一愣,继而轻轻一笑,说:“我不是他,怎知他今晚会不会回来,我不过借住轩王府,客随主便,收敛不得他的行为。司马溶,你大可以放心,纵然他不在,也没有人敢在轩王府生非份之意。”

『42』第41章

“意儿,我不放心。”司马溶微皱眉头,轻声说,“始终觉得心中不安心。你和惜艾不同,惜艾她有着很好的武艺,在大兴王朝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惜艾是个聪明内敛的女子,可以随时处理任何状况,你却不同,你几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且一直生活在一种安逸之中,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于你来说,真的不是一件可以应付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呆在二太子府里更好一些,而且,查明真相也不在这一时,是不是?”

丛意儿心中有隐约的感动,但,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想带给你任何麻烦,你是未来的大兴王朝的皇上,你不可以有任何的闪失。这样吧,如果在轩王府我觉得害怕,我会随时去二太子府,如何?”

司马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意儿,你还真是固执,好吧,我会派人跟着你,另外,会派人去醉花楼通知皇叔,如果他不回来,最起码也要让甘南或者甘北回来保护你。”

丛意儿笑了笑,说:“算啦,你不要扰了轩王爷的好事,难得可以得份清闲,我已经麻烦了他许多时日。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派个人跟着我好啦。”

司马溶笑了笑,说:“好吧。来人,好好跟着丛姑娘,若是丛姑娘有任何闪失,就不要活着来见我!”

丛意儿笑了笑,说:“好啦,不要说得如此可怕,本来还不害怕,让你这样一说,还真真有些担心了。我运气很好的,你看,他们想杀我,还不是让我无意中躲了过去了吗,放心,如果天意不带我离开,我,始终是无法离开这个朝代的。”

司马溶执意把丛意儿送到轩王府府门前,看着她走了进去,才转身对李山说:“李山,你立刻去醉花楼通知皇叔,告诉他今日发生的事情,请他如果不能离开醉花楼,就一定要安排甘南或者甘北回来保护意儿。”

李山点头离开,司马溶回头再看一眼暗夜中的轩王府,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夜色越来越深,王府里的奴婢伺候她吃过晚饭,梳洗休息。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她有了些倦意。

似乎有脚步声传来,非常的轻微,似乎是竭尽全力使脚步声轻到不存在,好像呼吸是屏住的,脚步是小心翼翼的,在晚风中,几乎听不到。丛意儿微微一愣,这不对,如果是府里的奴婢,不必把脚步放得如此小心翼翼,最多是放轻,但脚步中应该没有刻意掩饰的味道,但,此时的脚步,却是刻意的掩饰。她想了想,悄悄起来,拢好被子,将身体藏在暗影里,等待脚步的主人出现。

脚步声在门外不远处似乎是停了下来,犹豫着,等待着,一直等到丛意儿几乎要放弃,怀疑自己听错了为止,才看到房门轻轻的被推开,一个身影闪身而入,快如闪电,身体灵活轻巧。来人站在房内短短一刻,身影轻轻一闪,直奔丛意儿的卧床。

“丛意儿,不要怪我心狠,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这种蛇的毒性天下第一,只要轻轻一口,一个小小的红点,就可以送你归西,从此后,你就可以再无烦忧。”来人喃喃的说,右腕一动。

丛意儿抄起旁边的烛台,这是她第二次用到这个物件,稍微犹豫一下,轻声说:“你是蕊公主的奴婢吧?”

来人一愣,立刻回头,丛意儿一烛台砸在来人肩上,来人捂住肩膀,下意识的说:“丛意儿,你是如何发现我的?”手腕轻动,一柄短刀直刺过来。

丛意儿心中一愣,轻轻摇了摇头,说:“早知如此,何必仁慈,若这一下打在你头上,你能够还手吗?”口中说着,往旁边一闪,勉强躲了过去,却听到心跳砰砰。

来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瞪大眼睛,僵硬的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不可能躲得过,你躲过了街上一劫,只能算你命大,你哪里可以躲得过我?!丛意儿,你应该是不会武艺的,你不是丛惜艾,你,你,除非你是会武功的!”

丛意儿往后退了一步,说:“我不过是反应快一些,要是我会武功,哪里轮得到你出手。你果然胆大,在轩王府也敢对我下手,你不怕这事情若是暴露了,你们要如何交待?若是我在轩王府里出了事,轩王爷能够罢休吗?”

“蕊公主是奴婢的主子,主子的安排,奴婢就是送了性命也是应该的,我杀了你,自然会担当所有的责罚,其实,杀了你,我也不打算再活下去的。”来人一脸绝不退缩的表情。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好啊,你若是可以杀了我,到是好事,只怕是你只能想想。”

“你不要再存奢望,奢望轩王爷可以来救你,二太子派去找轩王爷的人,在路上已经让我给下了药,三个时辰内不可能醒得过来,二太子派来保护你的人,此时也正在外面呼呼大睡,只怕也得到了天亮才能醒来。”来人冷冷一笑,继续说,“轩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会武艺,可,没有轩王爷的命令,没有人敢踏入此地半步,他们也不可能发现我的存在。”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好啊,那就请你下手吧。”

来人一愣,下意识的说:“你不怕死?”

丛意儿安静的在桌前坐下,淡淡的说:“我当然怕死,但是,我知道我死不了。——司马逸轩,我知道你在,你若是再沉默下去,小心我记仇,再不理你。”

来人吓了一跳,一步跃到门口,似乎是想要离开,又似乎是想要看看门外是不是有司马逸轩,夜色中,一切安静,只有风声,“你敢骗我!”来人恼怒的说,猛的回头,一柄冰冷的器皿轻轻的抵在她的颈上,凉凉的,一股寒意穿通了她的身体。室内的蜡烛重新点亮,一张英俊的面容在烛光下透着冷漠的味道,那目光如同刺向她的剑一般,冷得彻骨。“轩王爷?!”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立刻在本王眼前消失,”司马逸轩淡淡的说,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漠,“本王不想意儿住的房间里有任何血腥的味道。”

来人哆嗦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你无法自裁。”司马逸轩冷漠的说,“本王岂肯轻饶了你,你的穴位不可自解,绝无可能自己结果自己。”

“如果如她所说,李山中途出了事情,你是如何恰好此时赶了回来,救了我一命?”丛意儿不解的说。

司马逸轩收回剑,淡淡的说:“我不过是想要回来看看你在不在。你在,很好。”

丛意儿微微一笑,说:“你差一点赌输给我,还好,我还好好的活着,不过小小吓了一跳。”

“路上出了什么事?”司马逸轩在丛意儿对面坐下,轻声问,“听这奴婢的意思,蕊公主对你下手,这并不是第一次,难道路上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吗?”

丛意儿点了点头,把晚上与司马溶在一起时碰到的事情讲了一遍,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说:“咦,怎么没见甘南和甘北他们?”

“我是一个人回来的。”司马逸轩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醉花楼里此时琴声未断,突然心中不安,想要看看你在不在,所以,就回来,看到你房内一片黑暗,竟然失望,不敢再踏入一步,幸好,听到你们对话声音,才及时赶到。看来,还是我大意了,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我视线之外,差点铸成大错。时间很晚了,回床上休息吧。”

丛意儿知道自己安全了,回到床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司马逸轩走过去,替丛意儿放下纱帘,吹灭蜡烛,在桌前坐下,以手抵着额头,并没有离开,在丛意儿平稳的呼吸声中,安静的休息。

清晨,被一阵喧哗声惊醒,丛意儿从床上坐起来,诧异的看着门口,司马逸轩安静的坐在桌前,把手从额头拿开,看着站在门口一脸焦急之色的司马溶。

这个时候,他匆匆赶到这儿来,神情有些慌乱,一眼看到丛意儿,长出了口气,说:“真是吓死我了,李山今早才回来,说是在路上被人下了药,一直昏睡到现在,我以为你出了事。”说话的时候,他冲到床前,竟然没有看到就坐在桌前的司马逸轩。

丛意儿从床上下来,昨晚蕊公主的奴婢来了时候,她就顺手拿了外衣穿在身上,合衣而眠的她,足可以正常面对司马溶,轻轻笑了笑说:“没事的,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昨晚休息的好吗?”

司马溶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那些人肯定是乌蒙国的人,但是,他们全都自裁而死,从他们的着装和佩饰来看,应该是乌蒙国皇室的人,我担心,他们是蕊公主的人,但是,不明白,蕊公主为何要对付你?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会如此?”

丛意儿想了想,轻轻的问:“你认识蕊公主吗?”

“在这儿见过一面,她长得有些像大兴王朝一位仙逝的皇后,是皇叔的客人——”司马溶说着,走到桌前想要坐下,一下子看到正安静看着他的司马逸轩,吓了一跳,脱口说,“皇叔!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醉花楼的吗?”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说:“你好呀,司马溶,这么早跑来轩王府,看到丛意儿好好的,可是放了心了吗?”

司马溶愣了一下,说:“如果知道皇叔在,侄儿就不会如此紧张了,昨晚意儿遇到一群乌蒙国的人,看他们的意图是想要伤害意儿,原本想留意儿在我府上,但,意儿致意要到这儿来,偏偏去通知您的奴才路上着了道,侄儿担心的要死,所以就匆匆跑来了,原来你已经回来了,侄儿还以为您昨晚会留宿在醉花楼呢?对啦,蕊公主呢?她是不是还在别苑?侄儿想要问问她,是不是她的手下要伤害意儿,又是为了什么原因?”

“她还在不在,本王也不清楚。”司马逸轩淡淡的说,“蕊公主在的话,也会一口否定此事,她怎么会傻到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是我们自己疏忽了,让人得了空。”

“可是,她和意儿只是初次认识,为什么要对付意儿呢?”司马溶不解的问。

丛意儿看了一眼司马逸轩,抢着说:“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或许这事与蕊公主并无关系呢。反正我也没受任何的伤,就算了吧,原本大兴王朝和乌蒙国就有些过节,这事情若是闹大了,只怕是只有坏事没有好事,好不好?”

司马逸轩看着丛意儿,想了想,没有说话。

“可是,如果我们不去理会,难说以后会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们总应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够想出对付的办法。”司马溶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司马逸轩,说,“皇叔,侄儿说得对不对?意儿她只是一个与政治无关的人物,哪里用得到让乌蒙国的高手出面,看他们几人尸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一定是有不错武艺在身的人,而且衣饰名贵,肯定是乌蒙国皇室中的人,所以,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小小一个乌蒙国竟然想在大兴王朝兴风作浪,真真是可恶!”

司马逸轩安静的听着,淡淡的说:“事情肯定有前因后果,只是知道了,可否就真的快乐?既然意儿她自己不在意,我们就听她一次,如何?”

司马溶犹豫了一下,盯着丛意儿,有些困惑的说:“意儿,你真的不担心你的安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和乌蒙国的人有过节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处理的。”

丛意儿笑了笑,说:“没有,最多也就是我呆在轩王府,让蕊公主心中不太舒服,但,想来一个乌蒙国的公主,总不至于因此就出手对付我吧?或许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

司马溶仍然有些不太相信,但并没有继续再追问。三人一时之间陷于一种奇怪的沉默中。

丛意儿觉得有些压抑,便微笑着说:“你们叔侄二人坐着聊,我要去梳洗吃早饭了,对啦,今天我想回丛府,这事,不要和我的家人提起,可以吗?我不想被他们不停的追问。”

“好的。”司马溶微笑着说,“总是在皇叔在这儿打扰也不是正理,还得让皇叔时时操心,回去也好,有惜艾在,我也放心些,她的武艺足可以保证你无事。”

丛意儿轻轻笑了笑,这个司马溶,真的适合做帝王吗?

目送丛意儿走出房门梳洗,司马溶呆呆出了一会神,转头看向司马逸轩,静静的问:“皇叔,你觉得意儿可好?”

司马逸轩轻轻笑了笑,淡淡的说:“司马溶,你可直接问本王是不是对她动了心。”

司马溶面上一沉,说:“皇叔,侄儿一直怀疑,以您的个性哪里会有如此耐心对她,原来,皇叔也喜欢上了意儿,但是,意儿她是侄儿的人,你绝对不可以喜欢!”

司马逸轩面上带笑,平静的说:“本王眼中,就没有不可以三个字,意儿她是个独立的女子,谁都可以喜欢,问题是,她喜欢的是谁。”

『43』第42章

司马溶微微一愣,看着司马逸轩。“皇叔,您什么意思?难道您不知道意儿她从小就一直喜欢着我吗?她现在只是在生气,我没有好好的在意过她,您对她来说,只是一位长辈,您也不曾喜欢过她,她怎么会放您在心中呢?”

司马逸轩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司马溶,你还没有学会好好的去爱意儿,意儿她根本就不想爱,她没有任何打算接纳任何人的想法,她只想逃开,本王,或者你,在她,只不过是过客。”

“可她注定是我的王妃。”司马溶认真的说,“从她一出生,这个念头就是她唯一的想法,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我知道她的想法,只是我从来不曾认真公平的看待过她,所以,她伤心失望,想要逃避,但是,我会好好对她的,她心中有的男子只是我。”

司马逸轩没有理会司马溶,丛意儿,她根本就不打算喜欢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她总是微笑着,用最温和的办法保护着自己,她不说爱,亦不爱,她的心并不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打开,不论是自己还是司马溶。丛意儿外表看来柔弱,却有着最安静坚强的心灵,她,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皇叔,不要再引诱意儿,她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她敌不过你的诱惑的。”司马溶盯着司马逸轩,说,“您,可以喜欢的人很多,喜欢您的人也很多,但是,意儿,她不行,她太单纯,太直率,如果你始乱终弃,会害了她的。”

“如果本王的诱惑可以让她爱上本王的话,本王到希望可以诱惑得了她。”司马逸轩轻轻的说,“丛意儿,并不是一个可以诱惑的人,她有着最清醒的灵魂,她清楚的知道她在做什么。”

司马溶摇了摇头,说:“皇叔,您说得侄儿听不太懂,但是侄儿知道的是,您一直在她周围出现,您总是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让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注意到您。她甚至会选择在您的王府躲避乌蒙国的人,而放弃与侄儿在一起。父王是当今的皇上,一言九鼎,他说意儿是我的王妃,她就是我的王妃,这是不可以更改的事情。”

丛意儿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看着阳光下安静的植物和温和的晨风,人一时有些恍惚。

“想什么呢?”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用回头,只听声音,也知是司马逸轩,但她也隐约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气在自己的附近,只有猜,也知道那是司马溶。“看这儿的花草,真是美丽。”丛意儿微笑着回头,掩饰去全部的情绪,这个大兴王朝慢慢的带给她越来越多的压力。

“我陪你回丛府吧。”司马溶眼睛中还有生气的痕迹,但,对丛意儿说话的时候,语气上已经温柔了许多,不是丛意儿的错,是皇叔的错,皇叔凭什么去引诱无辜单纯的丛意儿,有那么多的美丽女子他不去招惹,为什么偏偏要招惹他的丛意儿?!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总要吃过早饭吧,这儿的厨子做出的饭菜蛮合我的口味,还是吃饱了好些,回去少不了要听些唠叨的话,只怕是没有胃口。”

司马溶只得点了点头,不太情愿的说:“好吧。”

司马逸轩安静的站着,在阳光下,玉立的身影却充满了落寞,虽然有阳光灿烂,却仿佛人在深秋。他喜欢她,喜欢的有些莫名其妙,她从不刻意的接近他,她住在轩王府,亦只是觉得好玩,并无它意,却让他心中充满喜悦。只要她在,似乎这轩王府就是活的,就充满了让他回来的力量。如果可以引诱,他宁愿背负罪名,用心全力引诱她,哪怕天下人骂他无耻,只要她在,就值得。

“小姐,您回来了——”小青一眼瞧见丛意儿,笑着,迎了上来,难怪今天眼皮一直在跳,原来是自己的小姐回来了,几日不见,小姐出落的愈发好看,那眉眼间,有着她不熟悉的优雅气质和坦然。她喜欢现在的小姐,仿佛突然间活了过来似的。

丛意儿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小青,有没有想我?”

“想啊,小青天天都在想您。”小青快乐的说。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不会吧,离开这么久,为什么一个喷嚏没打?是不是只是在嘴上想我,心里没想呀。”

“意儿,你回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小青脸色一变,低下头不再说话,丛夫人微笑着看着丛意儿,温柔的声音听来充满呵护,细细柔柔的说,“回来就好,为娘让你吓得不轻,在宫里呆着还好吗?有轩王爷帮忙照顾,有二太子时常关心,为娘真替你开心,不过,还是回来好。”

丛意儿微笑着,轻施一礼,说:“抱歉,让您担心了。我一切都好,在宫里玩得很开心。对啦,惜艾姐姐呢?她可好?那日酒楼一别,没有让她担心吧?”

丛夫人轻轻一笑,说:“你提起酒楼来,到让为娘好奇起来,你是怎么突然消失的?怎么大家都没有发现你消失呀?真真是让你姐姐担心的不得了,四处找了你许久,后来知道你人仍在宫中,才放下心来,你可要好好的去和你姐姐解释一下。”

“我并没有消失呀。”丛意儿淡淡笑着说,“我根本就没有上轿,你们走得匆忙,把我忘在了酒楼,我就一个人四处闲逛,后来就回了轩王府,只是玩得开心,一时忘了和家里人说一声,真是失礼。”

丛夫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是吗?可是我明明看见你上了轿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把你忘在饮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