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溶的头摇得好象拨浪鼓。

丛惜艾笑了笑,说:“你应该是不会,否则也不会做什么乞丐!我也正在奇怪,我哪里来得如此好心肠要救你一个乞丐,不过,反正我也是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就会当是做次善事吧。你吃饱了吗?对啦,你叫什么名字?算啦,你是个哑巴,十聋九哑,你不聋就已经是幸运的了,就不难为你了。幸亏在乌蒙国呆着的时候有过一些经历,否则,只是这火我就是生不着的,这儿是丛府的一处家庙,平常到了节日的时候,我的父母亲会来这儿烧香,但平常这儿没有人,除了打扫的人,今日天气不好,估计他们也回去了,你可以安心的在这儿呆着,如果有机会我和我母亲说一说,或许可以在丛府为你安排一个好位子,可以让你混口饭吃,也不必再在街头挨饿受气。你到好,还有个去处,我如今还不知要去哪儿呢。”说到这儿,丛惜艾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火苗,呆呆的发起呆来。

司马溶到有些奇怪,丛惜艾和他平日见到的好象有些不太一样。他挪到火堆前坐下,看着丛惜艾,她的头发散着,没有装饰,一身略微粗糙些的淡蓝布衣,看着到干净,精致的五官此时略微有些憔悴,眼睛中竟然有些泪意,好象并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她一直在说的二太子,司马溶不知道她是真是假,想了一下,用手比划着,嘴里咿咿呀呀,管她是真是假,反正现在吃饱了,心情也好了些,而且有她在,回二太子府的可能性也要大一些。

“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丛惜艾看着司马溶比比划划,努力猜测着,“你是问我为什么不回二太子府?或者为什么不回我自己的娘家丛王府?还是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外面,一个人淋着雨步行走在大街上?”

司马溶微笑的看着丛惜艾,心里却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比划什么,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到要看下面你还能生出什么新花样出来!

丛惜艾轻轻叹了口气,拨弄着面前的火,有些出神,她不在二太子府里,会不会有人发现她不在?会不会出来寻找她?她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似乎是觉得不会有人在乎,更何况有二太子从中左右,哪里有人敢替她着想?!听着外面的风雨之声,突然有些悲哀,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这是为着什么?为着一个永远不会爱她的男人?还是只是为了一口气?越想越难过,忍不住伏下身子,将脸藏在双臂间,先是轻声啜泣,既而是不加控制的哭出声来。

丛意儿轻轻的离开,有丛惜艾在,丛惜艾和司马溶都不会有事,纵然司马溶现在是恨透了丛惜艾,也对她做不得任何事情。丛意儿撑着伞走在雨中,一路的寂寞和寒意。‘躲藏’在京城中,其实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甘南和甘北再怎么熟悉京城的角角落落,却不曾用心注意过身边的普通人,有时候,装扮成一个普通的人,就可以坐在路边的茶铺里看着甘南和甘北经过,匆匆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甚至就从她身上划过,却不曾留意到她的存在。

突然想起,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找到一样物品,越是找不到,越想遇到一个人,却偏偏就是遇不到。就好象,她心里很希望遇到司马逸轩,却怎么也碰不到他,他好象就足不出户的呆在轩王府里。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想念可以仅仅只是想想吗?

『109』第108章

醉花楼,她初次遇到司马逸轩的地方,有隐约的光线,她微微愣了愣,这个时候,蝶润不在,那儿只怕是早已经没有人去,为何还有烛光轻晃?她轻纵身跃上二楼平台,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收起了伞,冰冷的雨静静的落在身上。

确实有人,石桌上,有一盏灯,灯火在罩里不停的跳动,让光线变得有些虚幻,一个人随意的坐在那儿,风雨中有淡淡的酒香传来,让雨变得更加通透和冰冷。雨已经渐渐变成倾斜,被寒风随意掌握,密集而寂寞。光线下,那人显得有些疲惫和憔悴,比起以前来消瘦了许多,眉头微微轻皱,安静的想着心事。

丛意儿心跳了跳,是司马逸轩。他来这儿做什么?是他亲自废了蝶润的武艺,难道有些后悔,不该那样对待蝶润,毕竟蝶润陪了他许多年?他看起来非常的寂寞。

风雨中,丛意儿尽可能的放轻呼吸,她知道司马逸轩的武艺远远在她之上,最起码她觉得应该是这样,她其实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下意识,毕竟武艺不是自己亲身所学,而是来自身上的潜意识。她站在平台最偏僻的一处,躲在冰冷的石柱后面,安静的呆着,任雨落在身上,冰凉了整个的身体。有一种念头,想要立刻走到他面前,但,身体却僵硬的动也动不得,人,何时可以自由随心的做人?!

司马逸轩安静的喝着酒,寂寞而漠然,仿佛不在这个世界存在,他举着酒杯,淡淡的说:“如果有心想来喝杯酒,不如进来,那儿雨大,会伤了身体。”

丛意儿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被司马逸轩发现了,不过,他应该还没有猜到自己就是丛意儿,他只是听到了她的行动或者呼吸,而断定那儿站着一个人,她犹豫一下,沉下声音,用一种较为成熟略显沧桑的声音慢慢的说:“罢啦,我不愿意见外人,这儿就好,若是可以,或许我可以撑伞遮雨,如果不会扰了您的酒兴的话。”

“随意。”司马逸轩淡淡的说,完全不在意外人的存在,应该是个年长的女子,听声音好象有心事,且由她去吧,这儿本是青楼之处,她来这儿,应该是自有自己的伤心事吧。空气中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

丛意儿轻轻吁了口气,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想要瞒过司马逸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此时心情不好,早就被发现了。

突然,一个身影迅速的闪过,一下子就逼近了司马逸轩,一柄刀带着寒意直剌向司马逸轩,丛意儿看得真切,一声惊呼呛在嗓中,因为来人是从司马逸轩的身后出手,在风雨中,听到这迅速的声音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丛意儿完全没有考虑,身体已经直逼向来人,手中的伞轻轻一旋,雨水如同密集的暗器将她和司马逸轩围在中间,几乎就是在同时,司马逸轩身体轻轻一动,一柄长剑已经轻轻的压在来人的脖颈上,只要轻轻一递,对方必然会没了性命。

“意儿——”司马逸轩的声音中透出惊喜。

丛意儿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想要离开,有些不太可能,什么人想要刺杀司马逸轩,看对方身手,应该是个高手。

对方也不说话,刀锋一转,凌厉的攻势完全是不加掩饰,招招直逼司马逸轩的死穴!

丛意儿手中伞一收,雨水如网逼退了对方的攻势,百忙中问:“他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人?”

司马逸轩微笑着,根本不理会对方的攻势,他手中的剑依然挥洒自如,但,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快乐,能够在这儿看到丛意儿,真是让他满心的欢喜,甚至忘记了今天来此的目的。“他是乌蒙国的一位杀手,来此是为了可以杀掉我,然后取代大兴王朝,让乌蒙国成为唯一。”

“乌蒙国是由杜若欣的后人建成的吗?”丛意儿好奇的问。

司马逸轩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丛意儿,微笑着说:“这本是我大兴王朝的绝不对外说起的旧闻,你是如何知道的?”口中说着,剑尖一递,对手一声不吭的倒在雨中,丛意儿有些愕然,她本以为司马逸轩不会杀死对方,但是,就只是随意的一招,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雨中,他,可有妻儿?可有父母仍在盼望他回去?

丛意儿觉得有些恶心,那空气中有隐约的甜腥之气,让她透不过气来,或许只是心理作用,司马逸轩并没有让对方血溅当场,只是一招刺中对方的死穴,让对方立刻丧命而已,但是,这已经让丛意儿觉得是那般的不堪。

司马逸轩看出丛意儿的不适,身体一动,挡在那人的面前,轻声说:“他是乌蒙国的顶尖杀手,说起来,也算是杜若欣师父的传人,可惜了一身好武艺,心中存了杂念,如何练得成出色的武艺。放心,他死不了,他只是昏迷了过去,醒来后会忘记这儿所发生的一切,也会失了一身的武艺,我本想一剑结果了他,——其实,他死在我剑下或许痛快些,如果回去乌蒙国,一定不得活命,乌蒙国杀人的手法绝对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残忍。”

丛意儿有些困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面上的巾已经掉落,是一张干净的轮廓,浓眉大眼,看上去实在不象是个坏人,不过,也没有说,刺杀司马逸轩的人就一定是坏人,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要杀了大兴王朝的掌权人,然后取而代之而已。“你并不是大兴王朝的皇上,他们为何要来杀你,而不是去皇宫刺杀你的哥哥?他才是名义上的皇上呀,还有旧居里的太上皇,也是实际掌握大兴王朝实权的人物呀,为什么他们都没事,偏偏要来对付你?”

司马逸轩收回剑,说:“意儿,杜若欣并不是如今的人们知道的名字,因为她曾经伤害过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后,所以,在史册上根本就没怎么提及到她,你是如何知道她的存在?并且知道她去了乌蒙国,并且是由她的后人建成了乌蒙国的?”

丛意儿一笑,有几分顽皮的说:“我知道的东西比这还要多,人有前生今生与来生,说不定我的前生就是叶凡或者慕容枫,所以知道的要多一些。其实,有些事情只要发生了,自然是不可能藏得住的,虽然史册上极少提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大家要公平些的。”

司马逸轩一笑,温和的说:“好吧,此处也没有外人,只是风雨大一些,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还是回去坐下来暖暖和和的说说,今夜就是为了等这个人到来,既然已经解决了此事,我们不必在这儿呆着,如何?”

“他要如何处理?”丛意儿指了指地上的人。

“甘南会来处理。”司马逸轩淡淡的说,“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也有随从,那些随从已经让甘南和甘北解决了,我们离开后,甘南就会将他带走,剩下的事情就由他处理去吧。”

『110』第109章

后宫,一室的寂寞。

蝶润悄悄起了身,拿起放在床边的衣服随意的包住裸露的身体,皇上睡得正香,不会知道她起身离开,外面的风雨之声听来十分的真切,好象就下在她自己的心里。她看着窗外,没有任何消息,也就是说,这次的行动又失败了,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一边是心爱的男人,一边是自己的国家!她不知道如何取舍。守在那个男人身边,虽然放弃了一切荣华富贵,却觉得开心,但是,如果他知道了所有的秘密,是否还愿意在心里留一丝一毫她的痕迹?!

蕊和萼,多么幸福,能够活在阳光下。

因着对司马逸轩的爱慕,她假借蕊之手,让丛惜艾中了毒,大家都觉得蕊公主是出于嫉妒,又是乌蒙国的公主,会下毒,会任性,没有什么大不了,是很正常的,只能说丛惜艾本人倒霉,可是,又谁知道是自己下了毒,蕊只是背了不该背负的罪名。

一阵奇异的香气传来,让人陶醉,蝶润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的皇上,匆匆离开房屋,到了外面,廊间站着一位中年模样的女子,看打扮应该也是乌蒙国的人,透着一股傲慢之气。

蝶润立刻跪下,“蝶润不知姑母大人到来,真是惭愧。”

中年女子回过头来,一张脸,和蝶润的极是相似,“这儿的看守严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儿耽误,有些话要告诉你,说过了我自然就会离开。”

蝶润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你哥哥这次安排又出了意外,在和司马逸轩对面的时候失了手,落在了司马逸轩的手中,你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中年女子淡淡的声音中全无感情,似乎说得完全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虽然他不是你的亲哥哥,但毕竟是同一个父亲,落在司马逸轩手中,定是难保不被司马逸轩查出事情来,你现在是皇上的爱妃,要利用你的权利把他从司马逸轩手中抢过来,若是做不到,你父亲让我转告你,就立刻结果了他,免得他泄露了我们的事情,让事情败露。”

“难道,”蝶润悲哀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轻声说,“不是父王和皇后所生的子女,就命该如此吗?五哥哥他虽然不是皇后所生,但也是父王的孩子,有着他的血脉,难道就因为他失手落在轩王爷手中,就该断送了性命吗?蝶润呆在轩王父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的为人处事,他不仅聪明过人,而且武艺出众,非常人可比,能够在他手中拣了性命已经是大幸,是意外中的意外,为何父王还要结果了五哥哥的性命?纵然他不是乌蒙国未来的君王,但也不至于要如此结果吧?姑母,蝶润觉得很难过。”

中年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我知道你心中凄苦,有着说不出的难过,为了乌蒙国,你做了太多的牺牲,却不能象蕊和萼那样堂堂正正的活着,你为了能够获得大兴王朝的消息,不惜做了青楼女子,甚至一生一世不能够以乌蒙国公主的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但是,这就是你的命。大兴王朝的二太子司马溶已经派人前去提亲,你父王已经准了他的请求,要把蕊嫁给司马溶,现在已经在准备嫁妆。你当她能如何?只能哭上几声,却违返不得你父王的安排,能够取而代之,让乌蒙国代替大兴王朝通知这天下,是你父王祖祖辈辈的梦想,他们岂肯为了你们的幸福而放弃,你,和五太子,只能认命,谁让你们投生在这样的家庭!”

“蕊要嫁给二太子司马溶?”蝶润讶然的看着自己的姑姑,不相信的说,“她是父王和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一直疼爱有加,为何选择了她做司马溶的太子妃,那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嫁了他,只可能是悲哀的一生一世。”

中年女子淡淡的说:“这就是你们各自的命。”

蝶润不再吭声,低下头。

“我要走了。”中年女子低声说,“你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让自己怀上身孕,并且生下一个健康的龙子,让他取代司马锐成为大兴王朝未来的皇上!这是你父王一再嘱咐的事。如果你可以做得到,你父王答应会对外公开恢复你是乌蒙国润公主的事情。”

蝶润悲哀的摇了摇头,悲哀的说:“蝶润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男子,这身外的名号对蝶润来说有什么用呢?蝶润会努力做到让父王满意,祈求父王可以活得幸福些。”

中年女子难过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侄女,有些黯然,匆匆转身离开,脸上有着隐约的泪意。只留下蝶润一个人跪在那儿,默不作声。这个世界太多谎言,所有一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蝶润苦笑了一下,自己与丛惜艾是不是同样的可怜?看着丛惜艾喜欢司马逸轩,自己从中作梗,逼迫得丛惜艾最后不惜说出她的心里话,却失去了司马逸轩,也彻底失去了司马溶,最后落得个无人疼无人爱的地步。

风越来越寒,蝶润觉得寒意不禁,站起身来,回到房内,站在门口,整个人呆愣在当地,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面沉如水的看着她。丛雪薇安静的,面带微笑的站在皇上的身后,面色苍白,看来美丽动人。

“蝶润,你,竟然是这样黑的心肠,如果不是雪薇心细察觉,并让二太子妃细细追查,朕,真的要栽在你的手中!”皇上阴沉的声音听起来比窗外的雨还要冷。

蝶润苦笑了一下,慢慢的说:“皇上英明,察觉了蝶润的安排,蝶润安心接受惩罚。请皇上允准蝶润可以自裁,落个全尸。”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上冷冷的说,“刚才与你讲话的是何人?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乌蒙国的长公主,是蕊公主的姑姑,乌蒙国当今君主的亲姐姐。”

蝶润淡淡的说:“皇上既然知晓了蝶润念头,就请皇上成全蝶润,不必再追问。”

皇上冷冷的说:“朕岂能让你轻松躲过此事,以为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哼,朕一定要查清楚此事。来人,带这贱人下去,好好的审问!”

蝶润低下头,心里一心的悲哀,丛意儿说得不错,值得吗?到不如心里放了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的好,或许在司马逸轩心中,自己尚有一丝美好可言,如今,她就如丛惜艾一样,失了原本应该好好珍惜的,付出一生的代价。她随着侍卫走出暖玉阁,想哭,却落不下泪来。

大牢中,潮湿而阴冷,空气中有着怎么也驱散不去的诡异。远处有间牢房房门锁着,却透着灿烂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涂画着漂亮的图案,有着别处不可模仿的快乐味道。蝶润有些奇怪的看着那间牢房,那间牢房异常的干净,似乎有专人打扫,点尘不沾,到更像是一间客房,仿佛看得见灿烂的笑容。

丛雪薇站在牢房外面,顺着蝶润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间漂亮的牢房,那儿明显是个禁地,自己进来的时候,这儿的狱官并不允许任何人接受那儿,并说是轩王爷亲自吩咐过的,那儿,是个任何人不可以轻易进入的地方,除非有轩王爷的命令。

“不必再问我为什么。”蝶润有些疲惫的说,“你们关了我,却关不了我的生命,我随时可以结束我自己的生命,有些事情,就算我知道,我能够说出来吗?不说,你们会随时要了我的性命,说了,他们会随时要了我的性命,到不如我自己了结了我的性命。”

丛雪薇看着蝶润,静静的说:“你曾经是轩王爷的人,你,就是轩王爷不可以推脱的责任,他突然丢弃了你,你突然出现在皇上身边,这说明了什么,你想好如何解释这一切吗?”

“这一切和轩王爷没有关系!”蝶润厉声说,“你们休想用我来威胁轩王爷,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他让我可以活下来,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全与他无关,你们不过是想要通过我来证明轩王爷想要夺取皇上的位子,哼,就凭如今的这位皇上,岂可以左右大兴王朝的前途,若是轩王爷有了不妥,就会失了整个大兴王朝的江山!”

丛雪薇安静的说:“皇上已经派人仔细查询此事,纵然他是轩王爷,有着他人不可比拟的权力,却不可以和皇上做对,皇上随时可以用造反的罪名除了他,他也太过猖狂,竟然想到用一个青楼女子来引诱皇上,并且还引诱了惜艾,如果没有他,惜艾和意儿也不会有如今的情形,她们二人早就已经嫁给司马溶,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他,以他是轩王爷的权力,伤害了她们姐妹二人,其目的不过是想要一步一步的对付皇上而已!”

『111』第110章

蝶润讶然的看着丛雪薇,哈哈笑道:“我蝶润聪明一世,却没想到栽在你这样一个蠢女人手中,轩王爷想要对付皇上?!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不回去问问你的夫君,如果没有轩王爷,他可有如今的天下?他不过是一个庸才!你们想要对付轩王爷,就是在对付整个大兴王朝,如果你们敢对轩王爷有任何不妥,这天下的百姓定会随时造反,你们也休想再阻拦乌蒙国的野心!”

丛雪薇盯着面前的女人,冷冷的说:“蝶润,司马逸轩伤害了丛王府的人,他害得惜艾没有了一生的幸福,也害得意儿嫁不得她从小就喜爱的司马溶,他让她们姐妹二人反目成仇,这一切的一切,我如何视而不见,这世道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一心对付我,甚至帮助司马澈用药对付我,如果没有惜艾发现的早,只怕我早已经死得不明不白,我如何放得过你,就算不为任何人,我也不会让自己白白被人陷害!”

蝶润漠然的说:“为了你坐到如今的位子,你们丛府用了最卑鄙的方法,害死了司马澈的母亲,如你所说,他岂会白白让人害了自己的母亲?!他对付你,实在是太过应该。这事也就是司马溶还不知道,否则以司马溶的性格,他岂会轻饶了你,你到是说说,在皇上心目中,是你重要还是他的儿子重要?!丛雪薇,你要记得,你不可能再有生育的可能,不错,司马澈下了药,让你小产,但是宫中的御医却对皇上隐瞒了此事,除非你可以再有机会生下太子,否则,总有一天,会有一位太子成为新的皇上,不论是谁做了皇上,都会记恨于你,因为是你的出现,使他们中的人或者失去了母亲,或者自己的母亲失了宠爱,日日呆在冷宫里无人答理!丛雪薇,除非你可以让皇上长生不老,否则,终有一日,就如丛意儿所说,这宫里永远没有胜者,也没有败者,今日我败了,改日阶下之人就会是你!”

丛雪薇没有说话,蝶润说得不错,那个平日里温和安静的司马澈竟然可以如此的冷静的一步一步的让她落入陷井中,如果她对皇上说起此事,皇上可会相信?就算皇上相信,可会处置司马澈?她没有一点把握。

“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可以让皇上有任何的不妥,我到要看看是皇上如今坐在位子上更让百姓们顺从还是司马逸轩他更能左右这天下百姓!”丛雪薇冷冷的说,“如今没有外人,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我就可以让皇上下诏书,派人去围了轩王府,罪名就是:轩王爷使用美人计,让一个乌蒙国的女子假冒青楼女子的身份接近皇上,引诱皇上,幸亏皇上坐怀不乱,发现了这一切,念在轩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暂且不追究轩王爷的责任,但是要削了他的王爷称号,贬为庶民,立刻搬离轩王府,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蝶润静静的看着丛雪薇,突然用哀求的声音说:“这些事情全与轩王爷无关,如果我告诉你所有,你可否肯请皇上不要为难轩王爷?”

丛雪薇冷冷的说:“如果你早这样,何必要让我如此费了功夫!”

“我这儿有一件信物,你拿着这个信物,就可以联络上乌蒙国的人,可以从他们口中知道所有的事情。”蝶润伸手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件物品,准备递给丛雪薇,刚一抬脚,突然手捂胸口,脸色变得苍白,似乎随时要死过去般,语气虚弱的说,“对不起,可否请你前行几步,我把它交于你,请你和皇上说说,这所有的一切,真的与轩王爷无关。”

丛雪薇走到铁栅栏前,抬手去接蝶润手中的物品。

蝶润突然轻轻一笑,唇角流出血来,好象抬手去递手中的物品,却从袖口里一道银光闪过,一枚银针深深的射入丛雪薇的胸口,不见血溅,只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出现在银针所刺位置处,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与此同时,蝶润脸色苍白,也一下子跌倒在冰冷的地上,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丛雪薇全无声息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表情,胸口仿佛撞在冰山上,整个人从心脏冰冷到全身,麻木,僵硬。她没有倒在地上,但整个人仿佛石雕般动弹不得。她小瞧了蝶润,就如蝶润也小瞧了她,她们彼此的战争代价就是彼此伤害了彼此。“你做了什么?”

蝶润整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一份安慰的微笑,静静的说:“可惜轩王爷废了我的武艺,否则,我可以做得更好,不必欺骗你过来才可以得手。虽然如此,我仍然可以得手,真是上天有眼,你告诉你的皇上,那个愚蠢到家的男人,如果想要伤害轩王爷,我就算是变成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中了我的毒,这种毒,就算是乌蒙国皇宫里的药师也解不得,它会让你慢慢的变老,变成一个丑陋不堪的女子,这种药毒性极大,作用也极大,在乌蒙国也算是禁药,轻易用不得,而且极是珍贵,用在你的身上,多少有些可惜,我原本是想用在丛意儿身上的!要想药性不发作,除非有我配制的解药。而且,麻烦你给你的皇上带个口信,如果轩王爷有任何的不妥,他就会知道宠幸我的后果是什么,对于我不爱的男子我是心狠手辣的女子,为了避免后患,我在与他亲热的时候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毒,如果他做了令我恼恨的事情,后果就是他成为一个废人,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想成为一个太监般的男子,就最好不要招惹我!”

丛雪薇呆呆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却面带微笑的女子,心里头一阵阵的发冷,说不出的害怕。这样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怎么会有着如此深重的心机?如此的不相信别人,为自己早早的做好安排,以避免发生对她自己不利的事情?

“走吧,你的武艺还不足以应付我的毒药,司马澈善良心软些,他只是慢慢的让你中毒,并没有打算立刻要了你的性命,最后也只是让你伤痛到老而已,但是,我却不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如果别人伤害了我,我就会加倍的还给他!”蝶润面带疲惫之意的说,“而且我也累了,我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你要记得,如果轩王爷有任何的不妥,我会让整个皇宫乱做一团。我会让皇上哭着喊着来找我,没有我就不会有他,丛雪薇,我蝶润说到做到。你最好是相信。走吧,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轩王府,大门上的灯在风中晃动不止,这场风雨是越来越急,冬日的味道是越来越重。大门外五百米处,皇宫的侍卫列成一片,紧紧的围着整个轩王府,纵然如此,每个人的脸上还是面带恐惧之意,似乎不远处的轩王府藏着可怕的东西。

司马逸轩看着放在桌上的诏书,来宣诏的太监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人,但他可不傻,他可不敢让轩王爷跪在地上接旨,他是乖乖的把诏书交给了司马逸轩,让司马逸轩自己看的。皇上的旨意,不论是真是假,对于司马逸轩来说,几乎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但是,能够这样对待司马逸轩,皇上也是下了狠心的,太监公公知道,皇上对轩王爷的忌讳是时日已久,早就想着有机会除掉轩王爷的,但是,轩王爷的威望,和他的权利,他还是不想得罪的,就算是轩王爷被削为庶民,他还是觉得恭敬些没有坏处。别的不说,若是轩王爷一个不高兴,只怕是抬抬手指头,就会送他见了阎王!

“蝶润她在何处?”司马逸轩冷冷的问,“皇上把她如何了?”

“她,她被关进了大牢。”太监吓得一哆嗦,不晓得为什么,司马逸轩只是面沉如水,就已让他心惊肉跳。

“本王要立刻见到她。”司马逸轩不容置疑的说。

『112』第111章

太监硬着头皮,喃喃的说:“王爷,这,这,皇上,皇上——”

司马逸轩根本不理会他,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甘南立刻紧跟上,用眼神示意甘北留下,丛意儿还在休息,这件事最好不要惊动了她,免得她为王爷担心,好不容易才回到王府,和王爷聊了好半天的天,才去休息不久,皇上就生出这些事情来,真是够可恶的!

甘北明白甘南的意思,安静的站在原地,盯着太监,看着汗如雨下的太监站在原地浑身哆嗦不止。

外面围成一团的兵士没有人动一下,眼看着司马逸轩和甘南骑着马从他们众人眼前飞驰而过,大家自觉的让出道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就好象并没有人从他们眼前消失一样。

皇宫中,恼怒的皇上一拍桌子,大声说:“眼里真没有朕了吗?!竟然视朕的兵卒如同不在,简直是太过猖狂,这大兴王朝毕竟还是朕在做皇上,他,不过是朕的一个兄弟,竟然眼中无君!来人,立刻派弓箭手到大牢里去,只要他一去,立刻用箭阵围住他,纵然他有着天下最好的身手,也敌不过众人之箭,若是他敢再做出更出格的事,立刻替朕除掉这个逆弟,朕自然会诏告天下!”

丛雪薇站在皇上的身后,捂着胸口,觉得憋闷的喘不过气来,派人去二太子府里请丛惜艾过来,竟然说二太子妃不在家,回丛府娘家还没有回来,只得再派人去丛府请丛惜艾立刻回宫,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这些奴才办事真是可恼!

司马逸轩带着甘南直接到了大牢,躺在床上正在休息的蝶润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刻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能够再见到司马逸轩,对她来说,就如同做梦一般。“王爷,蝶润——”

“你怎样了?”司马逸轩看着面色苍白的蝶润,直接问,“你到底是个聪明的人还是傻瓜一个,本王虽然废了你的武艺但并没有伤害到你,你完全可以过平凡幸福的日子,何必赌这口气。”

蝶润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胸口隐隐做痛,刚才那根银针射出用了她太多的气力,她已经伤了元气,如今说话都觉得气喘,她努力平息自己起伏的脉搏,微笑着说:“蝶润配不起王爷如此疼爱,是蝶润太傻。蝶润对不起王爷,如果没有王爷,就不会有蝶润,但是蝶润还是做了对不起王爷的事情。蝶润跟了皇上,并不完全是因为王爷的缘故,蝶润,蝶润有件事情瞒着王爷,蝶润其实是乌蒙国的公主,我是蕊和萼的姐姐,但并不是一母所生,我的母亲是青楼女子,被我父王宠幸后生了我,但是我却被父王丢在青楼门前,幸亏遇到王爷您救了蝶润,教了蝶润一身武艺,可,蝶润却还是做了不该蝶润做得事情,蝶润接近皇上确实是有目的的,但是,这一切真的不是因为王爷,而是,而是,蝶润因着自己是乌蒙国的臣民,所以,所以,才会如此。”

司马逸轩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就算如此,你也不必搭上自己一生一世的幸福来成全一个国家。本王知道你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就算你是乌蒙国的公主又如何,你在本王眼中,就是只是蝶润,但是,本王却不喜欢你的聪明,你总是用你的聪明伤害到你自己,本王原本希望你可以从处罚中得到教训,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却仍然是自作聪明的进了皇宫,你可以顺利进入皇宫,本王就已经晓得你不是你表面上看来的这般平常。”

蝶润低下头,眼泪止也止不住,一心的委屈,一心的后悔,“王爷,是蝶润对不起王爷,害得王爷替蝶润背这些个罪名,皇上他有没有为难你,听丛雪薇说,皇上要将您削为庶民?!他有没有对付您?”

司马逸轩没有回答她。

蝶润看向甘南,甘南犹豫一下,轻声说:“皇上派人围了整个轩王府,我们来的时候,轩王府已经被围成水桶模样。”

蝶润一着急,竟然呛出一口鲜血,喘了好半天,恨恨的说:“就知道他是个不守信义的家伙,我定不会饶过他们!”

听得有人声嘈杂,忽拉拉的进来许多的官兵,将轩王爷一行人围在中间,全是劲装的弓箭手,箭在弦上,随时可发,密密麻麻,铁定是要等轩王爷出手后立刻齐发射死他们主仆二人。

“你们!——”蝶润差点昏过去,哭着说,“王爷,您何必来看奴婢,奴婢是罪有应得,您,您,皇上他他,他要如何!——”

司马逸轩眉头微皱,淡淡的说:“你们要如何?”

领头的一位犹豫一下,轻声说:“王爷,请恕在下无礼,是皇上亲自下得命令,请王爷速速回王府,若是王爷再有任何对皇上不敬的举动,皇上就让在下吩咐兵士们弓箭齐发,先斩后奏。”

蝶润大声喊道:“你们此时去通知皇上,如果王爷有任何的闪失,蝶润定会让皇上他生不如死!告诉皇上,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毒,不信的话,他可以试试,如果半个时辰后他没有任何感觉再来找王爷的不是,否则,就不要自以为是!”说话间,唇畔鲜血流了出来,面色愈加苍白起来。

所有的人眼光齐刷刷的集中在蝶润身上,一个女子竟然敢给皇上下毒,真是活够了!但是,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丛意儿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司马逸轩一身的鲜血与她告别,微笑着嘱咐她要好好的活着,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竟然吓出了一身的汗,额头也细细密密的流出汗来。她坐在床上平息了半天,才平静下来。跳下床,刚要冲出去,发现自己衣衫有些不整,坐到镜前收拾,手竟然微微的颤抖。

突然,发现窗外火光冲天,现在还不到天明时分,因为下雨,外面天色还是很暗的,突起的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轩王府。甘北从外面冲了进来,说:“丛姑娘,快些离开这儿,皇上派人在轩王府外堆满了柴草,点起了大火,在下得立刻疏散此处的人们,他们都有武艺在身,应该可以闯得出去,您,您快去太上皇那儿,这儿有可以通到那儿的秘道,您,快些离开。”

“逸轩呢?”丛意儿睁大眼睛,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是怎么了?

“王爷,王爷去大牢看蝶润姑娘了,她被皇上关进了大牢,皇上说王爷用美人计引诱皇上,要削了王爷的称号贬为庶民,如今还没有回来。”甘北知道此时隐瞒不得,只得说出实情。

“就算是贬为庶民,也不会生出火烧轩王府的事情,定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否则皇上不会冒此风险针对逸轩!”丛意儿微皱眉头,说“我要去大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丛姑娘!——”甘北焦急的说,“不行,您还是快些离开吧,外面围了无数的官兵,您要是出去就太危险了,要是王爷知道您冒险去看他,会生在下的气的!”

丛意儿并不理会甘北,身形一动,已经出了房门,匆忙之间竟然没有做任何的避雨准备,冒雨纵身上马,冲出轩王府,那马也精灵,看到门外冲天的大火,竟然全无惧意,一声长嘶,纵身跃过火堆冲入人群。一阵热浪扑面而至,被抛在后面。

『113』第112章

丛意儿在马上高声说:“我是丛意儿,现在要离开轩王府,出面阻拦故里休怪我剑下无情!”说话间,一把长剑脱鞘而出,火光下寒光逼人。

有箭射来,听见有人高声回答:“请恕在下无礼,皇上亲自下令,任何人不许离开轩王府,如果出来就乱箭射死,在下知道您是丛王府的千金,也是未来的轩王妃,但是如今皇命在身,由不得我们,请丛姑娘还是回去吧,如今轩王爷已经被削为庶民,您还是呆在轩王府里,等待皇上的处理吧。”

丛意儿眉头一皱,手中长剑一挥,射来的几枝箭掉落在地,她也不说话,长剑在手,竟然要硬闯出去,围上来的官兵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才好。正在此时,轩王府里冲出些人紧紧的跟随在丛意儿的身后,手中各自带着兵器,保护着丛意儿向外冲。

围攻的官兵知道,轩王府里面的人全都是武艺出众的人儿,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奴婢也都有着不可小瞧的武艺,再加上并不想真的得罪轩王府的人,毕竟平时大家也是见面有说有笑相熟的人,所以,大家下意识的退让出一条路来,甘北带领府中几个武艺出众的人保护着丛意儿冲出了重围,直奔大牢方向而去。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个地方,却比上一次热闹了许多,许多的官兵呆着,全都是劲装的弓箭手,密密麻麻的,让丛意儿的心立刻沉了下来,她几乎是骑着马冲进了大牢内。

和大牢外面的热闹相比,大牢内却是寂静的,所有的官兵全都站在大门处,远远的看着关着蝶润的大牢,隐隐传来的哭泣声让丛意儿的呼吸几乎终止,她的脑子是空白的,直到到了牢前,她才下意识的跳下马,呆呆的看着牢前,悲痛欲绝的甘南和蝶润,甘南抱着双眼紧闭的司马逸轩,完全无视自己也受了伤,而蝶润早已经哭哑了嗓子,一根箭,正中司马逸轩的胸口,鲜血浸湿了他的衣服,触目惊心的展现在丛意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