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娅惠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足的一笑,说:“没想到可以早在姐姐前面有了溶王爷的骨肉,心中真是很不安。不过,姐姐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若不是那次与蕊公主有了冲突,还真不知道我已经有了身孕,希望可以给溶王爷生个聪明可爱的小王爷。”

『167』第185章

丛惜艾似乎是想要忍着不说,但是,顿了一下,冷冷的说:“苏娅惠,这里是王府,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不要有意的来招惹我,何必一定多我这么一个敌人?如果真的激怒了我,结果只能是我的报复!论心机和武艺,你皆在我之下,更何况你在明我在暗,真的生出是非来,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你!”

“你,”苏娅惠惊讶的说,“原来你的安静只是假象!?”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丛惜艾平静的说,“我不是丛意儿,我如今这个模样,只是觉得很没意思,如果你真的招惹到了我,让我心中生出怨恨之意,就凭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苏娅惠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寒意,其实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她看着丛惜艾,犹豫着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丛惜艾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丛惜艾的表情明白的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做。”丛惜艾不耐烦的说,“我只想要安静的呆着,不被打扰,你可以去找别的人炫耀你的幸福,就是不要来烦我。”她摆了摆手,冷漠的说,“别在这儿晃来晃去了,就算是你此时立刻生下一位和溶王爷一模一样的小王爷,与我也无干系,麻烦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苏娅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愣愣的站在那儿,哑然无语,面前的丛惜艾是熟悉的,却也是陌生的,她从来就不曾了解过这个女人。

从惜艾漠然的坐在那儿,表面上平静如水,内中却起伏如潮,一心的苦。能够如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司马逸轩回来了,成了皇帝,左右着这个朝代,但是,他心里唯一爱着的是丛意儿,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换不回一丝一毫的怜惜,她知道,司马逸轩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如果可以,早在丛意儿出现之前,她就可以获得她想要获得的东西,到了如今,也只能罢了。而司马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他是爱还是什么,知道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知道苏娅惠有了他的骨肉,她心中竟然没有怎样的不堪,只有隐约的委屈,说不出来,也不是那么的严重,只是觉得不太舒服。

“立刻在我眼前消失!”丛惜艾突然恶声恶气的说,“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立刻消失,否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让你做不得母亲!”

苏娅惠打了一下哆嗦,立刻转身离开,心里跳个不停,丛惜艾怎么了,好象要吃了她一般?!

看着苏娅惠离开,丛惜艾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哀伤的坐在那儿,连发呆都力不从心。

站在花丛后面,丛意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安静的看着近乎崩溃的丛惜艾,这个从来都不是自己朋友的姐姐。

“丛惜艾!”一声怒吼在她们二人耳边响起,是司马溶的声音,丛惜艾几乎不用用脑子想,就猜到,一定是苏娅惠回去‘告状’了,司马溶肯定是来找自己理论的,不论怎样,苏娅惠腹中的孩子是司马溶的骨肉,再怎么着,他也不会放过自己的。丛惜艾努力让自己精力集中些,看着走过来的司马溶,脸上带上了奇怪的笑容。“你还有脸笑,简直是太可恶了!”看着丛惜艾脸上的笑容,司马溶的心简直要气炸了,怎么可能如此的不知廉耻,竟然要打苏娅惠腹中孩子的主意!她还真以为他不敢拿她如何不成?!

丛惜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微笑,虽然看不到,却也可以想象的到,那笑容一定是很奇怪的,因为她自己的感觉就好象是在做梦。“溶王爷,惜艾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的恼火?”

“你还明知故问?!”司马溶的脑袋简直要炸开了,这女人竟然如此不以为然,“你长本事了呀,竟然敢打本王爷的骨肉的主意!”

丛惜艾微笑着看着司马溶,心里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就在这一刻,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脸气愤,不问青红皂白的指责自己,那种感觉,好象很是窝火。她听着自己的声音陌生而熟悉的响在空气中,听来温婉顺从,非常的低声下气。“王爷,您错怪惜艾了,惜艾只是不想让苏姐姐伤了胎气,惜艾是个命运波折的人,惜艾宁愿她离惜艾远一些才好。”

丛意儿安静的站在那儿,丛惜艾毕竟是丛惜艾,苏娅惠是个傻女人,如果她安静的不去招惹丛惜艾,她会有着幸福的王妃生活,念着她的救命之恩,念着她为他生儿育女,司马溶一定会善待她,丛惜艾也不会去与她生出是非来,但是,苏娅惠却偏偏多事去考验丛惜艾的底线,就如丛惜艾自己所说,若是真的理论起来,苏娅惠绝对不是丛惜艾的对手!

司马溶有些怀疑的看着一脸真诚微笑的丛惜艾,真是奇怪,她竟然可以笑得出来?!而且笑得如此温顺谦卑。她的语气听来有些委屈,有些难过,听来不太像是假的。或许是苏娅惠太多心,就算是由着丛惜艾折腾,她又能如何!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如果你胆敢有一丝一毫的存心,本王爷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司马溶不屑的说,看也不看丛惜艾,转身离开,一身的厌恶之意。

丛惜艾一直目送着司马溶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冷漠的看着前方,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花丛后面的丛意儿,没有注意到丛意儿眼中的了解和无奈。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不可以活得如此不堪!难道她就全部都错了吗?难道司马溶就没有错吗?他不也是见异思迁,从喜欢她到喜欢上丛意儿,并且娶了苏娅惠吗?凭什么错的就是她?不是别人?

曾经听老辈的人说,一个女人成就了一个乌蒙国,那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让大兴王朝也不过问,一再忍让?

犹豫再三,丛意儿终究没有从花丛后面现身,或许,有些事情是天意注定的,就算是劝了丛惜艾,可能劝得她心中的郁闷?!

丛惜艾始终没有发现躲在花丛后面的丛意儿,她用着最大的气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用手轻轻的把所有的愤怒都握进了手心里,握得手心里有了痛意,流出血来,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却仿佛不是自己的感受。她静静的站着,一直站到一身一心的疲惫。

婚后,第一次回到丛王府,看到熟悉的一切,丛惜艾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陌生,这儿是她生活了许久的地方,再回来,却是满眼的疲惫。虽然在溶王府里,她并不受宠爱,但在丛王府里,她依然是贵为王妃的女子,坐在那儿,接受父母的问候,看着父母脸上谦卑的表情,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

“惜艾,过得可好?”丛王爷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听在丛惜艾的耳朵中,有着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她微微一笑,淡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味道。“还好,谢谢父亲关心。”

丛夫人一愣,心里埋怨自己的丈夫问了如此愚蠢的问题,大兴王朝谁不知道,丛惜艾是个不受宠爱的王妃,在溶王府里甚至不如一个奴婢受溶王爷疼惜,这个问题自己的丈夫怎么问得出来?!

“惜艾,在王府里,好好的照顾自己。”丛夫人轻声说,“再多的话说了,也无有任何的用处,为娘知道你的心苦,可是,为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帮你。苏娅惠她,对你,可肯放手?”

丛惜艾依然微微一笑,轻声说:“还好,母亲不必担心。”

『168』第186章

丛夫人似乎还想说什么,看着一直面带微笑的女儿,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莫名的寒冷。

“女儿来的时候,王爷特意带了好酒给父母大人,因着他事务繁忙,再加上苏姐姐身子不适,所以不方便陪女儿过来,这酒是宫中佳酿,愿父母亲喝得开心些。”丛惜艾温柔的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平静的有些空洞。

溶王府,司马溶看着太医为苏娅惠诊脉,心绪似乎有些不太能够集中,有些出神,甚至太医与他说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溶王爷,丛王妃回来了。”李山在后面轻声说。

司马溶身子一颤,很轻微,似乎是被吓到了,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好的,让她来见本王。”

李山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就听见丛惜艾冷静的声音在门口轻轻的响起:“见过溶王爷。”

司马溶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丛惜艾,昨天,苏娅惠突然身子不适,症状非常突然,没有任何的预兆,司马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事肯定和丛惜艾有关,因为整个溶王府,只有丛惜艾会用药!好啊,她不是会用药吗?既然她敢对苏娅惠腹中的婴儿下手,就休怪他心狠手辣。他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丛惜艾,冷冷的问:“两位老人可好?”

“谢谢王爷亲赐的酒。”丛惜艾的声音听来冷静的有些空洞,让李山听得一哆嗦,仿佛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到了头顶。他立刻将头垂得更低。听着丛惜艾的声音继续在说,“惜艾的父母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休息,真要谢谢王爷一片好心,惜艾深藏一生。”

司马溶冷漠的看着丛惜艾,轻哼一声,冷冷的说:“不过是一个小小警告,本王谅你也不敢背着本王做什么手脚,好在娅惠没事,否则,你就算是死了千百次也解不了本王心头之恨!”

丛惜艾没有说话,却微笑着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娅惠,刚巧苏娅惠也正看着她,丛惜艾的笑容那般的温柔亲切谦卑,却让苏娅惠整个人如同陷入冰窑中,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她,知道,她的不适与丛惜艾其实无关,是她自己一时嘴馋,喝了一杯冷些的水,所以不适,只是当时刚巧丛惜艾就呆在她的附近的小亭内看棋谱,立刻有多事的太监痛知了司马溶,而她当时一念之间选择了沉默,绝口没有提那杯冷水的事情,但是,此时看到丛惜艾的眼睛,虽然有着温柔亲切谦卑的微笑,却依然让她看到了眼神里最深处的利刃般的锋利。

“惜艾是个不吉利的人,还请王爷允许惜艾独居一处,日日面壁思过。”丛惜艾轻声说,“也免得惜艾再给王府带来不吉利的事情。”

司马溶想也没想,冷冷的说:“本王正有此意。”

“谢谢王爷成全,只是,”丛惜艾依然轻声说,“惜艾离开前,想要见见自己的妹妹,有些话想和妹妹说说,不知王爷可肯答应。”

“意儿?”司马溶一愣,脱口问。

丛惜艾点了点头,轻声说:“是的,虽然现在不知意儿她呆在何处,但是,只要惜艾愿意,还是可以得到她的消息的,她毕竟是惜艾的妹妹,惜艾虽然并不曾见过她,但是,惜艾总是觉得,她似乎一直就在惜艾的附近。只要王爷答应,惜艾就感激不尽了。”

司马溶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只是你要如何等到意儿。”

“惜艾会在后花园等。”丛惜艾轻轻的说。

司马溶皱了一下眉,没有吭声。

入夜,后花园,一片清冷之意,丛惜艾着一件淡黄的衣,独自一人坐在亭内,面前摆着些瓜果点心。如今丛意儿呆在何处,无人知道,就算是当今皇上司马逸轩也无法得知她的下落,丛惜艾并不一定真的要见到丛意儿,司马逸轩都无法打动丛意儿的心,自己,一个曾经伤害过丛意儿的人,丛意儿又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人再出现呢?

已经到了后半夜,丛惜艾还是独自一人坐着,对着桌上的瓜果安静的呆着,她在外面披了一件软软的披风,裹着自己已经有些瘦弱的身体。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等,今天等不到,她就在独自面壁的时候等待机会。一个可以她需要的机会。

“可等到?”司马溶的声音在她后面响起。

“没有。”丛惜艾轻声温和的说,“但是,只要等总是还有机会的。”

司马溶愣了一下,冷冷的有些怀疑的说:“你真的是在等意儿吗?以本王对你的了解,总觉得你的等待有些奇怪,以你此时的心情,怎么可能还如此平静的坐在这儿,只怕是一心一意的恨着本王和娅惠,甚至一再的计划着如何替你的家人报仇!”

丛惜艾没有回答,只是低垂下头,看不到她的表情,风中有隐约的香气传来,不知道是什么花开。在月亮的光线下,后花园变得有些模糊,在风中,那些花花草草摇摇摆摆,司马溶觉得有些恍惚,似乎隐约听到有浅浅的笑声。

这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听不真切,隐约听得丛惜艾轻声说:“时候不早了,惜艾不再等了,先告辞了。”

司马溶并没有理会她,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那似有似无的笑声中,那声音仿佛就在耳畔某个地方,却听不真切。一抬头,花间站着一位着淡粉衣裙的女子,垂着一头的发,宛如瀑,一张脸,素净无尘,正安静的看着他,“意儿?——”

那身影只是安静的站着,微笑着轻声说:“溶王爷,可否坐下来与我同饮几杯?”

“好!好!”司马溶高兴的说,“只是,这段时间你去了哪儿?”

那身影微笑着,安静的看着他,淡淡的说:“我们只饮酒,不提那些个俗事可好?这大兴王朝如此之大,藏我一人有何难?”

司马溶在桌前坐下,桌上有酒,还是温的,想也未想,倒了酒,却看到那身影坐在自己面前,眼中竟然落下泪来,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安静的看着他,略微犹豫,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司马溶微笑着说:“莫着急,在我这儿,没有任何人会打扰我们,我就陪你好好的喝上一杯,难得我们能够有时间这样坐着说说话。”

“好,溶王爷,你就当这是一场梦吧,不要当真,或许明日太阳升起,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那身影平静的说,声音听来有些意外的悲哀和冷静。

“不提,我们不提,来,我们喝酒。”司马溶也不多话,面前的女子毕竟已经是皇上的人,就算是他再怎么努力,又能如何?

第一次觉得酒是如此的好喝!

“王爷——”有人轻轻的唤。

司马溶隐约觉得头有些疼,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后花园的小亭里,桌上一片狼籍,喝了许多的酒,空了许多的酒壶,昨晚?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地上还有一件遗落的衣裙,有着清清的香气,若有若无,是淡粉的颜色,看着很是眼熟,昨晚,丛意儿穿得就是这件衣服。

“王爷,您怎么睡在了这儿?”苏娅惠担忧的说,“昨晚天寒,您要小心不要着了寒,昨晚您自己在这儿喝了一夜酒吗?这,这件衣服是谁的呀?您,您——”

司马溶摇了摇头,站起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他和意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成?如果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儿要如何面对司马逸轩?以司马逸轩的脾气,就算是现在找不到丛意儿,也绝对不会放弃!

“没什么,只是一个人喝多了。”司马溶说,“昨晚我在此喝酒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若是传了出去,本王定不轻饶!”

『169』第187章

站在冷冷的树后,丛惜艾落下泪来:司马溶,我将用一生的时间来忘记我们的过往,然后用所有的时间来恨你!报复你!

皇宫中,司马逸轩微皱眉头坐在桌案后,听着甘南带来的消息,慢慢的说:“既然已经如此,以丛惜艾的聪明,她不可能猜不出来,那酒既然是宫中佳酿,此事必定与司马溶有关,她应当清楚的很,不论中间发生了什么,如果确实是司马溶的意思,他就是真的太小看丛惜艾了。她,断不会放过他。”

“皇上,如果丛王妃知道那酒中有毒,却为何还为她的父母喝下酒?”甘北不解的说,“其实以丛王妃在乌蒙国呆过的经历,她不可能不知道酒有毒。她完全可以想办法避免的。”

“丛惜艾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在丛府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熏陶出来的,她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心机和城府,不过,要说起来,毕竟只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子,她的本性还不坏,只是有些复杂。”司马逸轩平静的说,“如果她真的够坏的话,司马溶喜欢上意儿的时候,她早就下手了,但是她没有,一则是她对司马溶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二则是,她太自信。再有就是,无论如何,她与意儿之间毕竟有着血源关系,她无法完全对意儿下手。这也就是为什么意儿总是一二再再二三的原谅她的一些行为。她们毕竟是姐妹。”

甘南也轻轻的说:“甘北,皇上说得不错,如果丛王妃知道了酒中有毒,不给自己的父母喝下,溶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丛府,甚至会摆明了杀了她的全家,她只能够让她的父母喝下毒酒,然后再寻找机会报复,如果皇上没有猜错的话,以丛王妃的心思,只怕是溶王爷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这么久了,司马溶还没有长大成人。”司马逸轩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他甚至不能够了解意儿的苦心,意儿的‘消失’其实只是希望他和丛惜艾可以彼此原谅对方一些,有些旧事,若是总放在心头,难为的只能是当事人本人,与他人并无甚关系。”

“可是,丛姑娘总是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属下还真是奇怪的很,以溶王爷的念头,他竟然可以不去找寻丛姑娘。”甘北不解的说,“本来以为,他还会难为丛姑娘呢。”

“他不敢。”司马逸轩平静的说,“在某种心理情况下,司马溶其实是害怕着意儿的,因为他无法在意儿面前做假,甚至拿不出王爷的架式来,和一个女人平等相视,对于司马溶来说,是新鲜的,也是有些不太舒服的,他被自己的位置宠坏了。”

“但是,皇上,丛姑娘她到底要躲到何时?”甘南微微不安的说,“总不能让未来的皇后就老是呆在一个无人照顾的地方吧。虽然说有皇上始终暗中照应,却难免会委屈了丛姑娘。”

司马逸轩轻轻笑了笑,说:“这要看意儿何时想要出来。没有人可以勉强她,你们看她似乎总是平静无语,却不知,这全天下却无人可以左右这看似平常的安静。知道她好好的,他也知道我好好的,等她可以完全的放开心中的结,她自然会与我面对。”每每提及丛意儿的时候,司马逸轩总是习惯性的自称为我,而不是用朕这样冷漠的称呼,在他的声音里,更多的是一种自然的呵护和疼惜。

敏枫居外,迎春花开了一大片,远远的看着,一片诱人的黄色,说不出的温暖。这儿,似乎一年四季总是有花儿盛开的,总是温暖的,纵然地方有些冷清,却并不妨碍这儿的新鲜生气。

丛意儿着一件浅黄的衣,几乎是融在花中,看不到她的身影,在这儿呆了这么久,她不是不知道,如果没有司马逸轩的暗中照应,她不可能如此不被打扰的安静活着,从第一次,这儿突然间百米之内再无人儿出现,她就猜出,一定是司马逸轩知道了她躲在这儿。她安然的享受着他的沉默,她知道他了解她的心思,让她自由,皇后娘娘的位置对她来说,在此时想,是一种负累。

每天,都有人悄悄送来新鲜的物品,让她可以安静的呆着,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每次来送物品的都是司马逸轩的亲信,也是她认识的人,全部都是早先轩王府的人儿。

她的表情有些担心,自从那一日在溶王府看到司马溶对待丛惜艾的态度,她就开始担心,已经到了底线的丛惜艾会如何面对苏娅惠和司马溶,没有了爱,或许就没有了恨,但是,有了挑衅的恨,也同样是可怕的。

丛意儿知道,丛惜艾突然在溶王府外一处别苑呆了下来,她自称自己是不吉利的人,不愿意再连累王府里的人,尤其是已经有了身孕的苏王妃,特意请溶王爷下旨,独居他处。丛意儿隐约觉得,丛惜艾这样选择,肯定和前段时间丛府里面发生的事情有关。据市井们的人传闻,丛府里突然间染上了怪病,丛王爷和丛夫人都闭门不出,在家安心养病,但是没有人晓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丛意儿想过去看看,她总是觉得这件事和丛惜艾突然选择离开溶王府有极大的关系。

丛府,从来就是自己的家,丛意儿知道,但是,回来,还是感觉到心情有些起伏,这儿,是她来到大兴王朝的落脚点,这里面的人并不喜欢她,但是,回到这儿,为何仍是心潮起伏?!

小青她还好吗?那是府里唯一对她好的女孩子。也是和自己一样,确切的讲,是和真实的丛意儿一样身份的丛府的骨肉,被丛雪薇说破后,她的身份是否已经恢复?

“小青。”进到丛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青,她瘦了许多,衣饰还是旧时的,依然是丫头的打扮,脸上有着忧郁的表情。

小青吓了一跳,她正坐在后花园发呆,不知道要如何才好,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而且声音还是熟悉的,立刻回头去看,一眼看到阳光下面带微笑的丛意儿,呆呆的站了起来,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好半天好半天,才哽咽着说:“小姐,是您,您回来了?您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没有您的消息?”

“我没事,我一直很好,只是在外面呆了许久。”丛意儿微笑着说,看得出来,小青很是激动,而且有些不知所措,她走过去,握着小青的手,小青的手冰凉,还有些颤抖。“怎么了,府里怎么如此的冷清?你的脸色怎么如此之差?”

“大家都过得不好。”小青哽咽着说,“小姐,小青觉得很不开心,这儿,这儿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情。老爷和夫人,他们,他们都生了病,没办法治好。自从大小姐回了一趟家之后,老爷和夫人就生病了。”

丛意儿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丛克辉有没有回来?”

小青摇了摇头,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看样子,她似乎还并不太了解她自己的身份,或者,她并不想认可自己的身份,她宁愿做一个不起眼的小丫环。丛意儿看着她,安慰的说:“不论发生了什么,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害怕,而且,只要丛克辉回来的话,不论丛老爷和丛夫人得了什么病,以你们家少夫人的医术,都不成问题。”

小青愣了一下,突然高兴的说:“是啊,小青怎么忘了这件事,少爷的夫人也是乌蒙国的公主,她有着很好的医术,只要有她在,肯定不会有事的。可惜大小姐不能够回来,其实有她在,也可以解得了的。真是小青太愚笨了。”

丛意儿没有说话,隐约觉得,丛家夫妇二人生病一定和丛惜艾回来有关,否则,丛惜艾怎么可能突然间自己隐居起来?而且,就算是这桩事情和她有关,以她的聪明,她也晓得有阿萼在,她的父母一定不会有事!但是,她为什么要如此呢?

『170』第188章

离开丛府,丛意儿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说不出来为什么,虽然做为自己,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丛惜艾,甚至可以说做为自己,她并不是特别的喜欢,甚至是有些讨厌丛惜艾,如果放在她身为苏莲蓉的时代里,她绝对不会和这样一个女子做朋友。但是,在现在,她的心里总有些隐约的关心放不下,对于丛惜艾,或许是因为原来的丛意儿与其之间的血源关系吧。

突然,心微微一跳,她站在了轩王府的旧居之处,这儿,已经变成了一片绿地,自从司马逸轩做了皇上之后,他就下令把他的旧居栽种上了许多的花草树木,变成了一个似乎找不出有人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而这儿,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到来的,这儿,也是皇家的私人之处。她,只是无意中走到了这儿,却发现并没有人阻拦她。她很明白,她,其实一直活在司马逸轩的关照之下。虽然他并没有‘打扰’她的安静生活,但是,她的所谓安静生活却是来源于司马逸轩的有心保护。他,现在,好吗?

风起,有隐约的花香吹来,已经是春天了吧,空气中有了甜甜的花香气息,令人觉得很舒服。她静静的站着,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想念在有的时候真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滋味。

“很多记忆是无法抹掉的。”一个平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让她的心猛的一跳,整个人有些茫然,“纵然是用了许多的东西来埋藏,可我们还是骗不了自己。”

丛意儿觉得莫名的委屈,眼泪轻轻流了出来,但心中却是开心的,她背对着身后的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安静的转回头,看着阳光下那熟悉的身影。他,没有穿着隆重的皇上的服饰,而只是着了一件便服,依然是他喜爱的素淡的颜色,干净而内敛,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似乎是一切都不在乎,这世界只是一个游戏。他,依然是她熟悉的司马逸轩,而不是所谓的大兴王朝的皇上。

“你好。”丛意儿听着自己的声音有着小小的喜悦,却问出了一件最奇怪的问候。面对自己所爱的人,她却这样打招呼。

司马逸轩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丛意儿,这个让他无法忘记的女子,在醉花楼上向他要求结束生命的女子,却几乎让他抛弃了生命。“我很不好。不过,有你在,一切都好。”

丛意儿忍不住让笑容在脸上绽放,他,总是可以左右她的心情,让她无法不爱。“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你?你可是大兴王朝的皇上,你身上背负着这大兴王朝所有的未来。”

“在你面前,我只是司马逸轩。”司马逸轩微笑着,开心的说,只要可以看到她,只要她肯和他讲话,对他来说,这世上就再没有什么事情是让他不开心的了。“我的存在,只是为了你。”

丛意儿笑着说:“这话听来虽然有些夸张,但听在心里还是很舒服。不过,你毕竟是大兴王朝的一国之君,这样的话儿只可以此时说来听听,断不能真的就是你一生一世的抱负啦。”

司马逸轩专注的看着丛意儿,满足的说:“这样真好。”

丛意儿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些事,只在当时一时忿恨,过了那一时,剩下的只是一份抹不去的挂念,若爱,什么都可以放下,若不爱,也不过是经年后的漠然。

听闻到丛意儿即将成为大兴王朝皇后的时候,司马溶的整个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分不清那一晚到底是真是假,与他共度一夜的是丛意儿还是别的什么人?她确实活着!那一夜是否是她?

走进丛惜艾独自居住的地方,这儿离溶王府很近,其实就是溶王府的一个别苑,不大,很寂寞,丛惜艾来的时候提出了一个相当苛刻的条件,那就是她选择的全是司马溶的亲信,似乎打定主意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不自由的地方,完全的活在司马溶的视线之内。

只有她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到他到来,丛惜艾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就算是呆在这儿,如此封闭的地方,她也可以从司马溶的人的口中听到许多消息。她知道丛意儿即将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她猜得到,司马溶一定会来找她,因为他有许多的疑惑,需要她来解释。

才分开断断不足半月,丛惜艾看起来平静消瘦了许多,她安静的看着司马溶,静静的等他开口。

“那一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马溶并不废话,他只想知道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梦,还是别的什么。“那一晚,你一定在场,那么你一定知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王还正在奇怪为什么你突然如此耐得住寂寞,原来,你自以为拿住了本王的把柄!”

丛惜艾平静而漠然的说:“您何必一定要知道真相,一定要逼着惜艾说出实情。把它当成一场梦不好吗?”

“可是,意儿马上就要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如果那一晚真的发生了什么,皇上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司马溶有些着急的说。

“那您希望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丛惜艾漠然的问,她的脸上看不出来悲哀或者别的什么情绪,似乎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笑话,说也罢,不说也罢,不过如此而已。

司马溶愣了一下,是啊,他究竟希望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真的希望意儿和自己发生了什么还是希望仅仅只是一场酒醉后的梦?但是,那一晚,和他喝酒的究竟是谁?不是意儿,会是谁呢?

“本王要听实话。”司马溶咬着牙着说。

丛惜艾依然漠然,但语气听来有些悲哀,说:“实情并不能够让您开心。不过,如果您一定要知道那一晚的实情,惜艾可以告诉您。那一夜,您只是一时走神把惜艾当成了意儿,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