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早就知道有可能是这种结果,但是,听到耳中,司马溶仍然有些说不出的泄气,他内心深处是觉得,他有可能是——“是不是你下了药?”

丛惜艾冷冷一笑,说:“您真的当惜艾无所不能不成?惜艾根本无法离开溶王府半步,不过是回了一趟丛府,也有您的随从跟着,惜艾就算是有心下毒,也要有药才成,再者说,若是惜艾真要下毒,也得让毒性再大一些,最起码得让您和以前一样对惜艾着迷。何必要顶着一个意儿的名义?”

司马溶恼怒的说:“就算是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本王也不会对你再有什么着迷之意。这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是那一晚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有阴谋,但是,你休想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本王的心。”

“您的心还在吗?”丛惜艾悲哀的说,“惜艾只是不想再纠缠在所谓的感情里,您还是放过惜艾吧,惜艾已经不是以前的惜艾,我不想再花心思去获取什么。就让一切不过是梦一场吧。”

“哼,你一定是恨着本王,恨本王对你的父母下了药。”司马溶冷冷的说,“不错,你的父母生病确实是本王在酒中下了药,又能如何?本王现在心中早已经没有了你,没有立刻要了他们的性命就已经是在照顾你了。”

“惜艾知道。”丛惜艾淡淡的说,“虽然惜艾如今已经不再用药,但是,毕竟惜艾在乌蒙国呆过一段时间,那酒中有毒惜艾早已经知道,只不过是,不愿意让您觉得心里不舒服,才让父母喝下了酒,惜艾知道,您毕竟是个善良淳厚之人,不会真的拿人的性命儿戏。更何况,惜艾也知道,以惜艾嫂嫂的医术,他们二人也不会有什么事。只是,那一晚,不论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溶王爷肯替意儿着想,肯原谅一下惜艾,就不要再提,这事若是传到皇上耳朵中,只怕会生出事端来。”

『171』第189章

“是不是你计划了一切?!”司马溶不相信的说,已经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落,“你是不是存心想要看本王的笑话?!”

丛惜艾平静的说:“是您把惜艾当成了意儿,惜艾并没有易容,当时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骗得了您,所以,就算是惜艾想要骗您,也只是想在离开前能够让您开心一次。这大兴王朝上上下下如此多的人,只怕除了惜艾没有人可以更像意儿,这是惜艾可以为您做得最后一件事情。不论您如何想,惜艾绝无恶意,惜艾也不想看您的笑话,这一生可以用心爱一个人,本是幸运,怎么说是笑话?惜艾还很羡慕您,比起惜艾,您幸运多了,至少您是真的爱着意儿,而惜艾对于皇上,不过是一份高高在上的尊重和敬慕,与爱无关。”

司马溶有些怀疑的看着丛惜艾,却只看到一眼的无奈和茫然,看不出她在说谎的痕迹,但是,他心中总是有些怀疑,却说不出来,丛惜艾此时的表情像透了她被自己撵出二太子府时的表情,那个时候他也流落在外,容貌上有了些许变化,就连丛惜艾都没有认出来,那个时候他们相处,丛惜艾就是这种无助而茫然的表情。

“溶王爷,您不必生气,那一晚对于惜艾来说,不过是一场梦,那是惜艾跟了您之后,您对惜艾最温柔的一次,不论怎样,请让惜艾保有这种不真实的回忆可好?”丛惜艾的声音听来有些柔弱无助,让听者无法动怒,或者说出狠毒的话。

一旁的李山犹豫了一下,轻轻的对司马溶说:“王爷,如今丛王妃是当今皇后的亲姐姐,若是随意处置她,只怕是对您不是一件好事,丛王妃再怎么不妥,皇后娘娘也不会太过为难她,毕竟二人是姐妹。王爷,不如少一事,就让那晚的事情到此打住,再者说,那一晚,若是让丛王妃有了您的骨肉,此时生起气来,怕也不妥。”

司马溶一愣,有些沮丧,甩袖离开。

丛惜艾轻轻松了口气,努力保持平静的在椅子上坐下,如今她活在司马溶的亲信眼皮底下,她不能有任何疏忽。但是,正如李山所说,她如今是皇后娘娘的姐姐,大家碍着丛意儿的面子,也不会太过为难她的,最起码她可以安全的活下去,寻找机会替自己的父母报仇。

回到王府,司马溶有些累,但是心里,却有着期盼,他想去宫里看看丛意儿,既然丛意儿将要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她此时应该和司马逸轩呆在一起,有很久没见到她了,那一夜,就真的是梦一场吧。

“来人,替本王更衣,本王要去宫里见皇上。”司马溶沉声吩咐,他此时没有别的念头,只有这一个想法,他迫切的想要见到丛意儿。

一路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司马溶想起,自己也曾经陪着丛意儿在街头闲逛,当时还让乌蒙国的人袭击,如今,皇上已经取消了所谓的乌蒙国,就算街头有乌蒙国的人,也不会再有什么风波。丛克辉娶了萼公主,蕊公主也已经回去,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施主,何必想不开。”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司马溶愣了一下,抬头去看,不知何时,他的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和尚打扮的人正在和他说话,一张脸上全是温和的笑容。

司马溶皱着眉,不明白的看着面前的和尚。

和尚笑了笑,说:“看施主面带愁容,想必有什么放不开的心事,其实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何必总是纠缠,不如放开,喜爱一人一物,并不一定要占为己有,那人那物若活得幸福美满,于喜爱者,不同样是幸福美满。”

司马溶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得出,施主心有所属,只是施主所属之人并不是施主命中当爱之人,只是前生前世的爱慕,如同看花开,爱之极,却从不曾生出占有之意,才有了今生的不舍。”和尚微笑着说,“这爱念让施主忘却了所有,不如放下,看身旁的花静静的开,生生世世的纠缠,说不定来生来世,施主还要还这不能爱之苦。”

“我们还会相遇吗?”司马溶轻声问。

“若有缘,自然会相遇,只是要爱的还是会爱,不爱的依然是不爱。”和尚温和的说,“不过是个小小的错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遇到错误的人而已。”

“我不明白。”司马溶难过的说,“难道爱一定要注定吗?难道只有注定的爱才会成真吗?难道这一生的爱注定要与前生纠缠吗?不是已经都忘了吗?怎么还要爱?”

“不过是你忘了该爱的人,要爱的人。”和尚依然温和的说。

“难道我注定要爱丛惜艾?”司马溶恼怒的说,“爱是可以注定的吗?爱是相遇的一瞬间的感觉!我不会爱丛惜艾!永远不会!”

“可,在她出现前,你最爱的就是这个女子呀?”和尚微笑着,“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不,不是忘记,是我真心爱的意儿,我不信,就是不信什么注定,今生不可以,我会追到来生,我一定要让意儿爱上我!”司马溶固执的说。

“那是不可能的。”和尚微笑着,平静的说,“她有心只有一个人在,而那个人,注定不是你。”

“那我们打赌,如果你给我一个来生,我就让你知道,我可以让意儿爱上我,而不是司马逸轩,这一生,我无能为力,是因为我没有懂得好好的珍惜,但是来生,我会用全身心来爱她,并给她最幸福的一生!”司马溶负气的说。

“好啊,就许你们再一次的一场相遇吧。”和尚一笑,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身影,声音袅袅,“看这颗心,会为谁而在。”

司马溶坐在马车上,眼前一幕幕闪过,他突然笑着落下泪来,轻声吩咐:“送本王回王府。”

『172』第190章

“那个和尚是哪里来的?”李山轻声问跟着马车的人,他刚刚就没有看到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化斋的和尚,堂堂的溶王爷,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一个陌生人拦了马车呢?如果对方是刺客的话,能够保证溶王爷现在还安然无恙吗?溶王爷出了事,他们还要活吗?“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就让一个陌生人到了马车跟前,而且惊扰了王爷呢?”

所有人都摇头,他们任何人都没有看到和尚是怎么冒出来的。

“算啦,如果他这样出现,你们就休想猜得出来他来自何处去向何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司马溶有些疲惫的说,看着窗外的景物,心情没由来觉得有些失落,他的眼前不停地闪现着初次遇到丛意儿和丛惜艾的情景。第一眼看到丛惜艾,她还是个小姑娘,穿了一件粉嫩的裙,像最美丽的花朵,让他目眩神迷,而丛意儿,——对啦,初次见到丛意儿的时候,是个怎样的模样?他竟然想不起来。这样想,突然苦笑一下,泪水落了下来,意儿,这名字喊着念着,是一心的痛,我是怎样的笨蛋呀,怎样的忽略了你!

荷花池前一片的寂寞,此时正是初春,没有荷花,荷花池里是抹不去的回忆,他看着荷花池,想着那个被自己推入池中,然后站起来,虽然一身一脸的狼狈,却眼神清亮的看着自己,大但的说出不愿意再嫁他的女子,那是他第一次第一眼正视这个一直被自己深深讨厌的女子,丛意儿,就在那一刻,深深的刻入了自己的心中。但是,难道真的是今生无缘吗?真的如那个和尚所言,丛意儿真的不是他应当爱的女子?他要爱的只能是丛惜艾和苏娅惠吗?他真的爱她们吗?

“王爷。”是苏娅惠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响起,听来娇柔温和,她总是这样,温和着,就像一池温水,没有任何的波澜,时间一久,就有些说不出的乏味,她总是谦卑的看着他,把他高高的放在上面,尽着一个女人的责任,甚至做为他的妻子,她也从未放弃过这种卑微的感觉,“您回来了,奴婢们准备了一些上好的点心,您要不要尝一尝?听说是宫里的新方子,妾身刚刚尝了一些,味道还好,所以请王爷过去尝尝。”

司马溶一皱眉头,转过身来看着微垂着头的苏娅惠,有些不太高兴的说:“娅惠,你是本王的妃,用不着老是用这样一种奴婢的语气与本王说话,你们呀,缺的就是意儿那份坦然与率真。——等一下,你拿一些点心给别苑的丛惜艾送去吧,她如今是当今皇后的亲姐姐,太过疏忽了也不好。总不能让意儿时时担心着。”

苏娅惠先是一愣,继而温柔的说:“好的,妾身知道了,妾身这就去办。只是,王爷,——”苏娅惠犹豫了一下,轻轻的声音听来有些胆怯,慢慢的说,“您以后在外人面前莫要直呼皇后的名讳,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可能会不高兴的。”

司马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下去吧。”

夜色深到可以滴出水来,丛意儿有了睡意,梳洗后准备上床休息,听得前面传来一阵阵的嘈杂之声,这个时候,在皇宫里,是谁?如此放肆?而且听得出来那声音里有着酒意。

侍候她的是司马逸轩特意安排的小樱,立刻警觉的替丛意儿披上披风,微皱着眉头,轻声说:“娘娘,听声音好象是溶王爷。”

丛意儿一愣,这个时候,司马溶来暖玉阁做什么?虽然这儿离皇上所住的地方不近也不远,但是,也是皇宫里的地方,就算他是溶王爷,也不可以这个时候跑来这儿,尤其是暖玉阁里住着是自己,他总该避讳些的。“既然他来了,又是这个时候,肯定是躲不过去了,我们去前面吧,总不能让他闹到这后房来。”

刚到前面,就听到前面传来争吵声,司马溶的声音听来有些嘶哑,有些绝望,并且有着浓浓的醉意。

“你,你拦着我做什么?!”

司马逸轩不知何时已经赶来,站在那儿,并没有穿龙袍,其实他也是刚刚离开不久,依然穿着刚刚穿着的银白的袍,月光下孤傲高贵,胸前所绣的龙的图案,散发着说不出的尊贵之意。他看着一脸醉意的司马溶,沉声说:“司马溶,若是醉了,别处睡去,何必在这儿撒野丢人!”

司马溶面带醉意,一脸的苦笑,无助的看着司马逸轩,声音中有着些许的泣意。他真的喝多了,多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皇叔,不,您如今是皇上,可是,您就是做了皇上,为什么一定要夺了侄儿心爱的女人,这,天下的女人多如牛毛,为何,一定要是意儿,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她,本是侄儿订亲的妻子,为什么?为什么?”

李山吓得腿都软了,站在那儿,哆嗦成一团,也不知道是上前拉住司马溶好,还是什么也不做的好。他的主子今日是怎么了,好象换了个人,遇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和尚,回府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黄昏时分突然独自喝起闷酒来,一直喝到这夜深时分,然后就硬闯入宫中,当然,也不算是硬闯入,他的主子毕竟是个王爷,也算是一路通报进来的,但是,这要如何收场才好。

“朕给过你机会。”司马逸轩平静的说,“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朕曾经要你答应朕,今生只娶意儿一个,可你并没有做到,而今她是朕的女人,你算什么!”

“您,就能保证您今生就只有意儿一个女人吗?”司马溶苦笑着说,虽然酒醉,话说得却流畅。“您明明知道当时侄儿还喜欢着丛惜艾,就算是侄儿同时娶了她们二人又能如何?侄儿一样会好好的疼惜意儿,许她一生一世的幸福生活。难道,就仅仅因为侄儿不能做到,就,就要夺了侄儿心爱的女人吗?您,就做得没有错处吗?!”

司马逸轩依然平静,他看着司马溶,淡漠的说:“就算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能如何?就算是她已经嫁给了你又能如何?意儿是个自由的人,她当时可以自由选择,你并没珍惜她,在失去后才觉得心碎,仅凭这一点,朕就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机会。”

“难道你就可以左右意儿的一生吗?”司马溶激动的说,“您以前也是不喜欢意儿的,您也是在后来才喜欢上意儿的,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您就可以?!”

“因为我用心,你没有用心。”司马逸轩换了自称,平和的说。

司马溶愕然的看着司马逸轩,失笑道:“用心?!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心,我的用心不比你的少,只不过,我不该与你这般优秀的人竞争,就连一直以为从小就喜欢的丛惜艾,内心当中喜欢的也是你而不是我,如此情形下,我又怎么竞争得过你?!”

“你喝多了。”司马逸轩担心这种争吵会吵到已经睡下的丛意儿,努力压着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声音不高的说,“不要再闹了,再这样下去,有何趣味?”

“意儿——”司马溶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丛意儿,失声喊了出来,他是喝多了,但是他并不中真的喝多了,喝到大家以为的胡言乱语,他只是觉得自己醉了,可以放开所有的来找寻丛意儿,那和尚说得什么荒唐话,凭什么他就不能够爱丛意儿,明明是他先遇到丛意儿的,明明是先许给他的!“你,还,好吗?”

『173』第191章

丛意儿站在那儿,她读得出司马溶眼中的悲哀,她看出来他并不是真的醉了,只是借着酒的名义让自己有勇气来这儿。她心中叹息一声,如果是以前的丛意儿看到这一切,是否会觉得欣慰些?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一份安定围拢住了她的身心,她侧头冲司马逸轩轻轻一笑,却不知道对司马溶说什么才好。

“意儿——”司马溶真的无法无视那握在一起的手,以及丛意儿脸上轻轻淡淡的微笑和满足,真的是悲哀的恨不得立刻死去。

“司马溶。”丛意儿看着司马溶,轻轻的,用了全部的力气说出她的真心话,“放开好吗?我,不是你记忆中的意儿,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因天意而来到此处的陌生人。如果不爱,你的痛我不会痛,你的爱我不会珍惜。你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你不可以再辜负她们的今生,她们嫁了你,并不是想着这一生是错误。好吗?”

“我能够再爱吗?”司马溶悲哀的说,“我的心中已经被你装满,怎么可能再装得下别人,曾经以为爱过丛惜艾,却在遇到你之后,才发现,什么才是爱,爱是如何的牵肠挂肚,如何的悲喜交加,如何的心甘情,我,无法再对任何别的女人再有这般的感觉。”

他抢前一步,想要冲到丛意儿跟前,司马逸轩挡在丛意儿面前,眼中已经有了恼怒之意,纵然他是皇上,但他也是一个男人,他觉得他已经不太能够平和的容忍司马溶的存在了。

“你拦得住吗?”司马溶恨恨的看着司马逸轩,“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爱意儿。”

“如果你一定致意如此,朕不是不可以杀你。”司马逸轩冷冷的说,“不必用如此孩子气的话与朕赌气。朕本就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若是你再继续纠缠下去,朕真的会让人一了百了!”

“就算你真的杀了我,我就算是成了鬼魂也不会放过你。”司马溶哈哈一笑,大声说,“如果真有来生,我们还会相遇的话,我一定会用尽所有的办法来让你不能够接近意儿。”

“司马溶。”丛意儿轻轻推开司马逸轩,与司马逸轩仍然并肩而立,声音淡而冷,有一种陌生的疏远感在她和司马溶之间飘荡,“你这样赌气,这样借着酒意说这些糊涂话,有何用?!我不爱你,绝不会为这些话而心动,也绝不会在哪一生爱上你,纵然逸轩他无法接近我,我的心仍然只会为他而在。而你,已经娶了惜艾和娅惠,却不能用心,纵然真的不能再爱,也应该懂得疼惜,如果真的不爱就不要娶,不要把一个年轻女子的一颗心用最残酷的办法打碎,你可以不爱,但是你让她们爱了,你就得用心负责。在惜艾的事上,难道你没有错,你不也同样是背叛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你能够问心无愧的说你从来没有喜爱过惜艾?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对外说出你对我的感情,却不能容忍惜艾身为一个少女对逸轩一份敬慕多于爱恋的迷恋?最起码,惜艾在嫁给你之后,恪守着自己的本份,不再纵容自己的感情泛滥,而你,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反而坦然的以为自己是对的,是逸轩伤害了你,是逸轩的出现让你失去了我。司马溶,就算是没有逸轩,这一生我也不是为你而来,也不可能爱上你,曾经的意儿早已经不再存在,我说过,我不过是这大兴王朝的一个闯入者,我的存在,只为逸轩不为任何人。司马溶,我永远不会爱你。”

司马溶僵硬的看着丛意儿。

“如果你想要指责惜艾,就请你先学会不爱我,学会爱上她,才可以指责她在感情对你的所谓的背叛!”丛意儿硬着心肠把话说得绝决,“否则,你在我眼中,甚至不及惜艾活得真实!”

司马逸轩轻轻握住丛意儿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颤抖,他知道,意儿并不想把话说得如此绝决,只是,不这样说,就不可以让司马溶死心,他是不能够原谅司马溶这份‘痴情’,但是他了解,他知道司马溶心里难受,这种难受足以逼疯司马溶,但是,不让司马溶知道意儿内心当中真实的想法又怎么可能让司马溶死心!

司马溶真的很难受,他难过极了,看着丛意儿,他不相信她说得是真的,一定是碍着司马逸轩的原因,但是,他,真的还有权力再爱意儿吗?意儿选择比他优秀的司马逸轩也是人之常情。他突然有些茫然,落着泪转身离开,寂寞而悲哀,似乎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丛意儿心中有些难受,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同情。看着司马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她靠在司马逸轩的怀中,轻轻落下泪来,轻轻的说:“逸轩,若是我们注定的爱情每每都要以他人的不幸福为代价,是否我们就相遇这三生三世就好,如果我们不相遇,或许我们就不会相爱,就不会有别的人为爱伤心?”

“司马溶已经赌下了来生,我,怎么可能放心你独自在某一生面对他。”司马逸轩轻轻的抚着丛意儿的头发,微笑着说,温和的说,“你说过我们相遇这三生三世,虽然我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既然你在,我就一定在,不论下一生我们在何处相遇,是怎样的情形,不论多么困难,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好好的爱你。”

丛意儿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其实,私心里,她也想再在某一生遇到司马逸轩,只是这三生三世,怎么够他们相爱,他们要生生世世都相爱,不论是枫儿还是凡儿还是意儿,还是可能的某一个女子,她都要用各种办法好好的爱着面前的男子,不论他是司马希晨司马锐还是司马逸轩。只要是他,只要可以相爱,怎样都好。

一把推开门,司马溶愣愣的看着屋内闪烁的烛火,而丛惜艾也愕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司马溶,他看来相当的糟糕,一脸的酒意一脸的失落,一身的憔悴一身的无助,他怎么了?

“奇怪哟——”司马溶这一次是真的喝多了,他的步伐已经踉跄,回到王府,他又喝了许多,喝着喝着,耳朵边总是丛意儿质问他的声音,他就跑来这儿了,只是他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来这儿,“我,怎,么,会,来,你,这,儿?——哈哈,丛惜艾,你,你还,好吗,好,好,吗?”

丛惜艾犹豫了一下,小心的与司马溶保持距离,她不敢肯定自己一定会怀上司马溶的孩子,那一夜,不过短短的一夜相处,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任何一个机会她都不会放弃。“我还好。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喝了这么多的酒?”

“意儿,她,她,骂了,我一通,说我,我不能够,不能够,不能够,好好的,好好的,面对你,你对,对司马逸轩,那个完美的家伙的,感情。”司马溶在桌前坐下,手里还拿着酒,傻笑着,说,“你,你,说我,我,是不是,很,很傻,意儿她,她说她从来没有,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过我,她,一直喜欢的就是,就是司马逸轩那个可恶,可恶的家伙。哈哈——”这一笑,是眼中止不住的泪。

丛惜艾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司马溶,眼中有泪静静的落下。

『174』第192章

“我告诉,告诉那个家伙,我说,我赌了我的来生,我要用来生的时间,把意儿夺回来。”司马溶突然傻笑着盯着丛惜艾,直直的问,“你,你说,如果有,有来生,你会喜欢谁呀?是我,还是,还是那个完美的家伙?!”

丛惜艾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她在心里轻轻的说:如果真有这样的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的不顾一切的去爱我真心喜爱的男子,而不是像这一生这样想爱不敢爱,如果真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的把握所有的机会,不让丛意儿有任何机会接近皇上。但是嘴上她却不知如何解释,只是看着酒醉的司马溶。

“难道,今生,你就是我必须要爱的人吗?”司马溶傻兮兮的看着丛惜艾,傻兮兮的笑着,英俊的面容在此时看来有着说不出的茫然和无助,让丛惜艾的心轻轻一跳,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您不必一定要爱我。”丛惜艾轻轻的说,“或许天意注定要我嫁给您吧,毕竟我并不是天意所许的大兴王朝的皇后,其实,您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最起码您没有为了自己的私人情感毁掉一个大兴王朝,最起码现在,大兴王朝还兴盛无比。溶王爷,您不必觉得难受,虽然意儿她没有嫁给您,但您依然可以喜欢她,她,确实有着别人不及的地方,您不是说您赌了来生吗,或许来生,您会有好的回报。”

司马溶静静的看着丛惜艾,努力想着什么,轻轻的摇了摇头,觉得脑袋沉到整个身子支撑不住,他依然有些傻兮兮的笑着,说:“真是奇怪,此时,竟然,想起了,以前的你,呵呵,以前的你,我,是那么的着迷。真是奇怪,意儿问我,——对啦,她问我什么来着?”

丛惜艾心里叹息一声,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暖玉阁,一抹晨曦照进房内,丛意儿依然躺在床上安睡,昨晚睡得太晚了,今早就醒得迟些。小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准备好梳洗的东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丛意儿,她睡得正香,鼻息平稳。

“已经天亮了吗?”小樱刚要转身离开,听见丛意儿在床上轻声问,声音里还有些许的睡意,回头看到丛意儿面带浅浅微笑安静的看着她,“昨晚睡得晚了,到此时还是倦倦的。”

“是不是奴婢吵醒了您?”小樱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丛意儿浅浅一笑,淡淡的语气里有着一份让人舒服的坦然,“也该醒了,到要好好的体会一次这皇宫里的日子到底是如何的风雨难测。”

“昨晚是溶王爷喝多了,只怕此时已经醒酒了,正担心的不得了呢。”小樱微笑着说,“太上皇曾经说,溶王爷其实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没有经历过太多,想得也简单,您不必放在心上。”

丛意儿起床梳洗,面上的微笑看来风清云淡,却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她看着窗外枝头的春意,心里头有着隐隐的担忧,昨晚,司马溶的负气赌下了下一生,难道,真的会有来生,会再有一份摆脱不掉的纠缠?但是,只是想一想,就微笑着放在了脑后,如果真的有来生,如果真的会再相遇,又能怎样,爱得依然会爱,不爱的依然不会去爱,她的所有只是为了司马逸轩而在,纵然来生再怎么不堪,她仍然只会爱他一个。

小樱看着丛意儿脸上的微笑,猜不出她刚刚想了什么,闪过隐约的忧郁,继而又灿若春日。

“丛姑娘。”甘南从外面走了进来,微笑着,按照丛意儿的吩咐,在她没有正式嫁给司马逸轩之前,他们依然如以前一般称呼她为丛姑娘,“您的哥哥丛公子和他的新婚夫人从乌蒙赶来了,特意到宫里来看望您,您此时可愿意见见他们?”

“当然。”丛意儿微笑着,一想到丛克辉就觉得世间的事情真是有趣的很,一个其实很普通的丛克辉也有如阿萼般聪明美丽的女子视若珍宝,原来感情这种事情是真的没有道理可讲的。“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们了,还真是非常想念,可惜在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没能参加。他们此时呆在哪里?”

甘南微笑着说:“请丛姑娘随属下一起前去。”

一见到丛意儿,阿萼就笑着迎上前,快乐的说:“你可好?”

丛意儿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很好,谢谢,好久不见,你可好?见你如此模样,一定是生活的很幸福。丛克辉真是有福气能够遇到你,希望你们可以白头到老幸福一生。”

“呵呵。”阿萼笑着说,“我刚刚还和他争吵呢。”

丛意儿一愣,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丛克辉,他胖了些,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看样子不像吵过架的模样,不解的问:“看你们二人模样,真的不像是吵架的模样。丛克辉,你是不是又欺负阿萼了。”

“没有。”丛克辉克奈的摇了摇头,说,“你是不晓得她发什么神经,我们刚刚离开丛府的时候,对啦,我去看过父母了,他们服下了阿萼配的药,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休息些日子就成。不过,经过这些事,估计他们得过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元气。在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一个化缘的和尚,给我们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惹得阿萼在路上嘟嘟了一路。非逼着我给她个解释和诺言不成。”

丛意儿有些不解,看着阿萼,听她接下去说些什么。

“是这样的。”阿萼微笑着说,“其实我也是不相信的,只是,听了就放在了心里。那个和尚说,我们的纠缠其实是个意外,好好的珍惜才是好的,这缘份来之不易,他竟然说我曾经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因为一颗善良的心修来的这份情缘,若再有轮回,不晓得会是怎样的结果,所以,我就不高兴了,逼着他给一个答复,让他答应生生世世都要娶我为妻,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丛意儿笑了笑,说:“只怕是来生要再忆起今生不太容易,如果有缘,自然会在一起,如果无缘,也不必强求,说不定来生你的有缘人会安静的等着你。”

“我不管,他要是不答应来生娶我,我就天天烦他,一直烦到他答应我为止。”阿萼微笑着说,“对啦,我姐姐让我带个口信给你,她说,——你不要在意,她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你知道她现在做什么吗?说了你也许不相信,她竟然和那个蝶润学着自己闭关开始修行,在原来的宫里建了一处别苑,自称为伤心居士,自己在那里呆着发神经。你不要理会她,过了些时间,自然会好的。从小说认识她,她是耐不住这种寂寞的,她被别人宠惯了,已经习惯于人前的热闹和人前的恭维。她说她发誓要在来生里与你一争高低。真是想不开,今生都过得如此不开心,来生再开心又能如何,又替不了今生。”

丛意儿一愣,这一生,怎么有这么多的人如此着急着来生如何?或许早就该结束的故事,会不会因为这许多的愿望而延续下去,有着来生来世的相遇?她还会遇到这许多的人吗?

“阿萼,你乱说些什么。妹妹,不要理她,阿萼总是这样心直口快的,那个蕊公主只是一时赌气,过些时间,可能就不记得了。”丛克辉看丛意儿有些发呆,立刻出口制止了阿萼的话头。

『175』第193章

“没事,只是原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丛意儿微笑着,转移开话题,问,“蝶润可好?”

“我去看过她。”阿萼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出神,慢慢的说,“若论起来,她与我也有些关系,不过,她现在这样也不坏,最起码可以过一份安静的生活,去看她的时候,她不再提旧事,就算是我故意提起皇上的时候,她也表现的淡淡的,只说,一切都在心中,放着就好,她现在一心求一份清净,只是说,今生有憾也只能如此,但愿来生会有好的结局。不必担心她,我估计她已经想开了,就算没有想开,也只能自叹命薄,没有福气消受这世间的福份。”

丛意儿苦笑一下,这来生真的如此有趣吗?这么多的期盼放在了来生?她微笑着说:“好,既然如此,但愿有幸福的未来吧。”

“什么事情聊的如此有趣?”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司马逸轩,他下了早朝,特意过来看看丛意儿,还没来得及更换衣服,一身皇服愈加衬得他玉树临风般的潇洒出众,他微笑着看着众人,其实目光全在丛意儿身上。

“说说笑话。”丛意儿微笑着回答。

阿萼和丛克辉施礼,对于面前的司马逸轩,丛克辉还有着固有的拘谨,似乎还是害怕着,阿萼好一些,她笑着,突然问了一个特别的问题:“皇上,臣妻想要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司马逸轩微笑着,对于阿萼,他比对待蕊公主的时候多一份温和。

“假如——”阿萼微笑着,努力镇定的说,“臣妻是说假如,假如有来生,您不可能再是万人之上的皇上,臣妻是说假如,假如您不再是皇上,而只是一个普通人,还会有如此多的纷争吗?还会有如此多的人如此的爱慕您,把您视做生命的唯一吗?您还会遇到丛姑娘这般的人儿吗?还可以获得真正的感情吗?”

司马逸轩微笑着说:“这可是朕不知道的,也是朕不能预测的,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阿萼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在臣妻所呆的乌蒙国,臣妻是说现在的乌蒙,有个奇怪而邪恶的咒语,阿萼也只是听老一辈的说起,不知是真是假,但是,阿萼的姐姐,她独自把自己关了起来,用她自己的处子之身设下这个咒语,她赌了她的来生,原来宫里的祭师说,她这样,会乱了整个设定的过程,只怕是,会为难了很多人的来生。皇上,真的有来生吗?这个咒语是最早建立了乌蒙国的那位皇后所设,设下咒语的人,会生生世世的轮回,只是真的不知真假。”

司马逸轩犹豫一下,微笑着说:“朕也听说过这个传闻。但朕也不能知道是真是假,只说是咒语中的人,在轮回中并不能记起曾经的事情,但会纠缠在同一个人或事物之中,但是,却不能更改天意所定,但是,也只是听说而已。”

阿萼想了想,说:“算啦,随她去了,反正来生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她是谁,或者仍是姐妹,或者视若仇敌,对啦,若是她真的下了毒咒,您和丛姑娘会不会成为仇敌?不知道——算啦,我,臣妻是越说越糊涂了。对啦,克辉,你说若是真的有毒咒的话,会不会你妹妹惜艾和如今的溶王爷前生就是相识的人,说不定前生的感情还很好,只是到了今生反而不认识了,视若仇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