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死了我了!咱哥俩,得有四五年没见面了吧!”

向元涛坚毅的脸上也有点柔软,捶了他一下:“上次见,还是在燕京市的工作会议上吧。”

这个时代,没有即时网络通讯,没有视频传输渠道,除了电话和寄照片,就没什么办法看到朋友亲人的音容笑貌。

像他们这样在部队里结下的友情,自然更比别人的深厚得多。

“我也不说客气话了,谢谢你星夜赶来,我这边真的有点焦头烂额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南圳市的公安局长徐长枫真心实意地道。

身为本地负责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官员,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和罪犯,他也从没发怵过,可是现在,他是真心地怕!

这情形,谁也没见过啊。

整个闷热的城市,就像是一个被不断充气的气球,感觉上,随时可能承受不住这日益膨胀的压力,而砰然爆炸一样!

“你放心,我们有备,就应该无患。”向元涛安慰着,指了指身后,“你看,我还给你带了几个有经验的同志来!”

徐长枫大喜过望:“好好,太好了!”

一眼看见向元涛身边安静的邱明泉,他眼睛一亮:“哎哟,这是小城吧,都长这么大了!”

他眼眶有点湿润,亲昵地摸了摸邱明泉的头:“孩子长得真好,真好……”

向元涛有点尴尬,轻声道:“老徐,这不是我儿子。这是我给你带来的小专家——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是家学渊源,上次我们东申市类似的事件,他就在场出了大力。”

徐长枫一愣,赶紧缩回了手,讪讪地笑:“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带着小城出来见见世面呢。”

向元涛轻声道:“小城也很好。今年九月开学,就高三了。”

徐长枫转过头,收起一瞬间的泪花。当年他们几个要好的战友,唯一英年早逝的,就是向城的爸爸。

假如没有英勇牺牲的话,到今天,起码也该是和他们一样,战斗在第一线吧。

“来来,我们先吃饭,给你们接个风!”他掩饰地道,“大家都辛苦了,这几天几夜的!”

向元涛果断地摆摆手:“不了,直接去局里,到局里吃点便饭。”

“那怎么行!”徐长枫正要反对,邱明泉却忽然开了口,声音礼貌,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急迫感。

“徐叔叔,您好。”他看着徐长枫,认真地道,“时间真的太紧。越早布置,越能占得先机。”

徐长枫一愣,这孩子,口气可不发怵啊!

刘东风在一边连连点头:“是啊,徐局长,我们年轻人都能扛!您叫食堂给我们下点面条就得了!”

……

南圳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电风扇吱吱呀呀地飞快旋转。

整个局里,大多数人都没有下班,各自忙碌着。

徐长枫领头,急匆匆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立刻有人送上了几碗热腾腾的青菜肉丝面。

向元涛几个人也不客气,刚刚端起碗来,边上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警官就冷笑了一声。

“哎哟,会议室里吃东西哪?”

刘东风等几个年轻民警心里憋闷,可是瞥了一眼他肩上的警徽,又不敢逾级说话。

徐长枫赶紧解释:“秦局长,这是东申市赶来协助我们的同志们,在路上赶了两天多,下车后一口热饭还没吃呢。”

副局长秦利阴阳怪气地笑了笑:“现在的年轻民警,可真是娇贵啊。想当年我们办案的时候,在野地里潜伏一两天,还不是喝不上一口热水、啃不上一个馒头?”

向元涛瞥了瞥徐长枫,都是系统内的人,他非常清楚状况。

秦利比他们大不少,干了十几年副局长,徐长枫也在他手下干过,得尊称他一句“老局长”。

马上临近退休了,本以为能够转个正,结果南圳市这几年风气积极开明,任用了大批年轻化的干部,徐长枫工作成绩突出,刚刚被提拔成正局长,叫一心等待临退休转个正的秦利自然极为不服。

徐长枫毕竟年轻,也不好公然用官阶压人,总是这样处处忍让着。可秦利不服归不服,这样公然叫板,可就有点故意挑衅了。

一边,封大总裁在邱明泉心里冷笑:“死老头,废话真多。看我怼他!”

向元涛正要打圆场,忽然,一边的邱明泉却端着面条碗,转向了秦利,一双漆黑眸子似笑非笑。

“警察伯伯,我快要饿死了,能给我再来个卤鸡蛋吗?”他无辜地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我七八个钟头没吃饭,要长身体的。”

他指了指刘东风几个人:“您虐待手下的兵我不管,我可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呢。”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扑哧”一下,一个小女警笑出了声。

秦利的脸涨得通红,可是又不好发作,恶狠狠地瞪着他。

向元涛在一边忍着笑,咳嗽一声:“给孩子弄点吃的吧。我们请人帮忙来的,总不能饿着人民群众。”

五香茶叶蛋很快送进了会议室,刘东风率先拿起了一个,狠狠咬了一口,冲着邱明泉悄悄竖了一下大拇指。

邱明泉含笑回了他一个“理应如此”的表情。

向元涛没有顾得上吃饭,率先开始发言:“各位同志,我们来的路上,已经听到有群众说,到时候不办理边防证,直接钻边防线的铁丝网进来。老徐,你看看怎么办?”

徐长枫心里又惊又气,居然还有这一出?!

他赶紧转头吩咐一名手下:“你这就去给我布置人,边防队全员出动,彻夜巡逻,看到破坏铁丝网的,直接给我拘留了!”

那名下属立刻举手行礼:“收到!”

徐长枫转向向元涛一行:“还有两天,就是认购证发行日了,今天开始,就像你们担心的那样,进来的人口已经暴增了。”

向元涛皱眉:“人数有初步统计吗?”

“有,截止今天,正式开具边防证进来的人员新增了三十万。估计到了正式认购时,会更多。”徐长枫脸色有点难看,“我们初步按照六十万的上限来布置……”

忽然,一声含糊的声音响起来:“按照一百万人做预案吧,警察叔叔。”

正是邱明泉嘴巴里塞着半个鸡蛋,口齿不清。

“胡闹!”秦利终于逮到了机会,板着脸大声呵斥,“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嘴巴一张就是一百万?你知不知道,每增加一点预估人数,我们要多派出多少警力?!协调起来,有多麻烦?!”

邱明泉慢条斯理地咽下鸡蛋,叹了口气:“那也总比死人好。”

向元涛瞧着秦利的难看脸色,赶紧道:“不管怎样,恐怕要动员所有的警力,在所有的发售点都派人维持秩序吧。”

徐长枫点点头:“好!所有单位注意,立刻传达,从现在开始全部人员加班!各个派出所负责收集辖区的发售点排队人数,随时上报——王科长,我每两小时要知道一次最新数字!”

分管的几名同志脸色一肃,纷纷应了。

“一大队,负责流动巡逻,防止犯罪分子趁乱作案;二大队,马上上街去和各家旅馆沟通,不准坐地涨价,开放所有公共区域,睡在旅馆的地上,总比大街上强;三大队……”

他一条条地布置着,封睿认真听着,还是在邱明泉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已经算是高度重视了,可是他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有的人一片紧张,都在认真听着徐长枫布置任务。

秦利脸色却越来越不以为然,冷冷道:“这有点小题大做了吧?东申市不是据说都没人买这玩意吗?现在我们发行量那么大,敞开供应就是了。”

徐长枫耐心地解释:“现在就怕供应跟不上。万一发生踩踏什么的,那就糟了!”

“哪有那么夸张,你也太胆小了。”秦利“嗤”的一声冷笑,“再说了,同志们都有家有口的,随口就全体不准回家了?小徐啊,急于立功,也不能拿同志们的家庭福祉来交换吧?”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下属们一个个头也不敢抬。

我的妈呀!秦副局长不服新提拔的徐局长,这也不是秘密,可是这么公开指责他用下属的辛苦来为自己争政绩,实在是撕破脸了啊!

徐长枫脸色僵硬,肌肉颤抖几下,难堪地正要说话,边上,邱明泉却突兀地插了一句话。

“关键时刻牺牲个人的家庭幸福,去守护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难道不是人民警察心里最神圣的信念吗?”他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盯着秦利,虽然温和沉静,却也毫不客气,“看来秦局长不这么想?”

秦利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终于脸色一沉:“向局,你带来的这是什么野孩子?不懂得尊重领导、信口雌黄,再这样,我就请他出去了!”

其实不仅仅是他,在座的南圳公安局领导们,也都对于邱明泉的存在有点嘀咕:东申市也真是的,本以为会派个什么经济学专家来协助出谋划策,可却来了个高中生?

封大总裁冷冷一笑,和邱明泉交换了意识,缓缓地站起了身。

现在的邱明泉已经有了一米七六的身高,站在那里身材笔挺修长,气势竟完全不输给身边一群公安系统的铁血干将。

他看了一下向元涛,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后,沉着开了口。

“第一,认购证不仅不够,还会远远不够;第二,这几天涌进来的外地人口,还会剧增——”他看着徐长枫,一字字道,“按照一百万人预估,只少不多。我们是一路亲眼看过来,这一点,您得信我,不能自己乱猜。”

前世身为跨国集团总裁,这种掌控全场的场合经历得太多,以至于封睿现在只是一个停顿、一个警告的眼神,都能轻易叫所有人屏息下来,认真倾听。

就连秦利,也都不由自主地闭了嘴,没再呵斥。

“第三,再多的人手,都不够。万一销售不足,根本无法熄灭那些坐火车辗转而来、再露宿街头的群众的怒火。”他眼神犀利,充满严厉无比的警告。

“要知道,他们大多是揣着对财富的热切渴望,经历了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的。在疲惫、失望,以及黑幕的猜测下,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这些投机倒把的,就该叫他们吃点亏!”一位老民警愤愤不平地抱怨。

封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能这样说。他们都是响应国家号召,用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储蓄,来购买国家鼓励的东西的。”

老民警脸色涨红了,被这样一个少年反驳,叫他有点难堪:“这些人还不是鬼迷心窍,想赚钱?”

封睿不耐烦地道:“扪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不想赚钱吗?赚钱只要是正当的,国家就鼓励大家合法挣钱!”

这个时代的人,都还把挣钱看得羞于出口,遮遮掩掩,封大总裁这霸气又振聋发聩的话语一出,所有人都被震得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大封:得意,又是我的showtime了 ,干脆我劝明泉就留在深圳别回去了吧,我喜欢这里!清爽,没外人!

群众:你知道你最近几天戏份叫人很不爽吗?为什么坑明泉,为什么不对明泉坦诚说清楚上辈子的事,为什么——

大封:(恼羞成怒)闭嘴,我就是这个酷霸拽人设!就在几年前我还想着夺舍呢,现在我已经很温柔了,同性恋啊什么的谁会解释啊!那边,谁在说我幼稚的,我记住你了!

那边那个说我活该上辈子摔死的,我也记住你了,可恶……

天凉了,叫谁破产好呢……

第76章 快递巨头的前身

实际上, 和东申市的波澜不惊比起来, 南圳的这场风波最终震惊了全国, 也震动了高层。

由于一些银行的工作人员内部先购买了认购证,还带着很多私人关系内部截留, 导致很多网点能拿出来卖的数量大大减少,甚至十分钟之内就销售一空。

大量排队两天两夜的人们失望之下,不理智的愤怒情绪被点燃, “黑幕”的声音越来越大,激愤下,不少银行网点被冲击、车辆被打砸, 甚至有人举着条幅,来到了市政府的门口抗议。……

前世, 在这动荡爆发后, 南圳市政府紧急宣布加印了认购证, 承诺在各个网点再次开放售卖,这才逐渐平息了严重至极的事态。

“要想彻底解决眼前的危机, 增加警力, 是治标不治本。”封睿意有所指地提醒,“唯一的应对之策, 是加大认购证的印量!”

徐长枫愣了愣, 不由得迟疑道:“这我做不了决定。我们的职责只能是就警力调配, 秩序维持上……”

封睿斩钉截铁地道:“那就联系能做主的人!第一,加大两倍以上的发行量,从五百万直接增加到一千万;第二, 每个人的申购量从十张上限降低到五张。”

他看向徐长枫:“现在一共多少个发售点?”

“一百二十多个。”徐长枫飞快地回答道。

原先每个点能分到四万张,假设每人上限十张,那每个点都有四千人能买到。这已经很稳妥了,怎么会危险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封睿也看出了大家的疑问,摇摇头:“银行的人员,一定会私留的。又不违法,他们也有权利用真金白银去买,到时候,无数关系户涌进银行内部,根本轮不到外面排队的人!”

徐长枫心里猛然一惊,终于明白了。

是的!假如有大户找到柜台里的门路,直接豪掷千金,买个几千几万呢?!

封睿冷声道,语速极快:“现在加大一倍印量,每人申购上限改成五张,那么每个点就将有八万张,够一万六千人买到。可是——”

他严肃地看着徐长枫:“有一件事,必须铁腕控制,绝不允许违规,那就是严禁银行内部人员私留,要买,自己找家人排队去!”

前世,最大的导火索就是银行内部人员预留了大量的份额,这才酿出大祸。

只要卡死这一条,首先打消大家对“内部截留”的愤怒,再增加发行总量,一切就都好办了!

会议室里的人都愣愣的,原先只觉得东申市派个孩子来就是胡闹,可是听了他这番分析,条理清晰、数据严谨、直切要点,竟是完全不逊任何专家。

昨天局里还请了一位本地高校的副教授来提供咨询,那人满嘴空泛,说的却完全不靠谱嘛!

向元涛沉声插话:“各位同志,我说一句。我们东申市去年有一只新股发行,就差点出现了踩踏。那一次,就是这位同学正好在现场,出了类似的主意,完美解决了危机。”

这一下,南圳市的一群干警和领导们,看着邱明泉的目光都变了。

果然,是有过实战经验的啊!

封大总裁抬起手腕,看了看他逼着邱明泉新买不久的梅花腕表:“现在是晚上九点,从现在开始上报,相关部门决定下来,印厂加印,恐怕时间都未必来得及。”

他一字字地沉声道:“需要立刻做决定了,徐局长。……”

一片静寂中,忽然有人冷笑:“胡闹,这个应急方案是市政府刚决定的,现在又去叫苦,要再度推翻,岂不是推卸责任?”

正是秦利。

他脸色沉沉:“徐局长,这个小娃娃的胡说,我不同意,你可别说是集体班子的决定。”

徐长枫眉头紧皱,心里犹豫不定。就在这时,他手边的大哥大骤然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那边,刚刚派出去不久的民警声音有点紧张:“徐局长,我正在龙岗镇这边的深发展银行,真是见鬼,现在大晚上的,居然已经有人开始排队了!”

那民警嘴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点数着人数:“一会儿工夫,我瞧排队的人,已经有四五十个了,他们是打算彻夜不睡了吗?哎哟,这还下雨了!”

窗外,忽然“咔嚓”一闪,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了夜空,一声闷雷也随即打响。

会议室窗外星月无光,暗沉沉的天色压在了每一个人心上。

徐长枫心里“咯噔”一下,刚刚邱明泉的话浮现在心头:“都是本地人,还是外地的?”

“听口音,哪的都有!”

“好,你继续观察,随时报告事态。”他放下电话,咬了咬牙:就算是虚惊一场,背上能力不行的名声,他也不能拿这事作赌注啊!

“向局,你陪我一起,这就去见市长,亲自要尚方宝剑。”他霍然站起身,“大家各就各位,做好一切我们力所能及的!所有人员全部到岗,谁掉链子,我就拿谁是问!”

秦利看着他的身影急匆匆冲出了会议室,脸上阴云密布,冷笑数声。

年轻人就是不行,没真正经过风浪,遇到点事就慌慌张张。

呵呵,他倒要看看,市委班子会不会觉得他小题大做,能力欠缺!

在附近的公安局招待所安顿下来,邱明泉一行人都有点惊讶。

整个招待所里,全都临时对外开放了,果然里里外外住满了人,就连走廊里都摆满了临时加的床。

各地口音的人来自天南地北,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可是几乎全都没睡,聚在走廊上热烈地讨论着。

“东申市那帮龟儿子,认购证发行只准本地人买,那么多钱,全被申城人赚了哦!”一个川西口音的男人义愤填膺地叫,“还是南圳人好,对全国开放!”

“哎,你们心可真大,我听说,不少银行门口都有人排队了。你们还打算在这睡大觉呢?”一个大胡子从外面跑进来,身上有点雨点。

“那你不也没去?”有人嘻嘻哈哈地问。

大胡子一挺胸:“我们老乡已经去排队了,下半夜,我去换班!”

他这一说,四周聊天的人就有点坐不住了。

互相紧张兮兮地望望,有人就站起身,悄悄地回房拿东西出门去了。

邱明泉和刘东风住进了双人间,房子里也已经摆进另外两张床,简单的木头床,边上的床头柜上摆着有点发黄的搪瓷缸子。

两张床边都摆放着行李,其中一张上,还摆放着满满一床包裹,用一串绳子紧紧系在一起。

邱明泉和刘东风放下随身的包,邱明泉去外面找到水龙头,打湿了随身带的毛巾,把草席擦了擦。

就在这时,他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电话里,一个微沉的少年音色隔着电波,不够清晰,却温暖明亮:“睡了吗?路上辛不辛苦?”

正是远在东申市的封睿。

邱明泉心里一暖,斜倚在硬硬的床头板上:“刚刚住下,在市公安局的招待所里。路上是挺累,不过下了车活动了一下就好了。”

电话那头,封睿接着问:“那边热吗?”

邱明泉旁边有一台台式电扇,正不停地摇着头:“还行,没空调,不过有电扇。”

现在不少富裕点的家庭都开始装空调了,不过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酷热实在算不了什么。前世在建筑工地、在饭店后厨房,他都过过更加挥汗如雨的日子。

“南圳是什么样子?都说那里发展巨大,比东申市有更加先进吗?”

邱明泉微微一笑:“我刚下车就被拉去开会了,还没有看到街景,不过现在的招待所里,好热闹啊。”

他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觉得,这里的确非常开放和包容,有种海纳百川的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