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温柔而坚定,已经有了深思熟虑的担当:“可是我查了很多外国的资料,喜欢同性是一种自然现象。这不是错,也不是罪过,没有什么值得羞愧的。——明泉,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邱明泉怔怔看着他,全部的思维好像都被封住了,无法思考。

“我们有足够多的钱,有远超常人的才华,可以俯瞰很多人和事。世俗的看法和眼光,对于弱者来说是致命的,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脚下的尘埃,完全不值得彷徨和顾虑。所以——”封睿的眼神带着热切的、不顾一切的勇气,“……我们恋爱吧。”

邱明泉忽然猛烈摇头,满脑子里全是成年封睿前几天和他刚说过的话。

“我从来没想过要喜欢男人!”

前世没有真正动过心、更对向城避而远之的封睿,现在对他说喜欢,想要谈一场恋爱?!

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世界错乱了。

邱明泉开始激烈摇头。终于,他颤声开口:“封睿,你……还小,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话立刻被封睿打断:“我们都十八岁了,已经算是成人。另外,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想了很多天,就连在高考的那几天,我都在想这件事……也想着你。”

他的语气叫邱明泉忽然觉得心惊肉跳。

上一世的他,没有过什么情感经历,这一生也一门心思跟着封大总裁赚钱发财,可是就算是迟钝如他,也听得出面前少年那句“想着你”的缱绻和深情。

可是……这是不对的啊。他重活一世,比这少年多活了这么多年纪,他不能看着他走进前世没有走过的误区。

邱明泉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艰难地看着对面封睿眼里的热忱,心里模糊地觉得难过异常。

没有人的感情该被这样当头棒喝,冰冷回应,尤其是在这情窦初开的时刻。

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封睿,抱歉。”他尽力让自己的话安抚又温和,“喜欢这种事,可以是暗恋,也可以是两情相悦。可是不管怎样,都不能是单方面的。”

封睿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变得幽沉:“所以?”

“我……从没想过谈恋爱。我没有办法回应这种感情。”邱明泉艰难地低语,“所以……所以对不起。”

对面的少年明亮璀璨的眼眸渐渐变了神色,如同寒星临空。

他定定地看着邱明泉,剑眉轻扬:“你骗人。”

他忽然伸出强有力的臂膀,一把拉过邱明泉,将他大力拉向阳台玻璃窗后的卧室。

随手拉上窗帘,他近乎粗鲁地把邱明泉推倒在墙上,眼神带着强忍的不甘:“邱明泉,喜欢就是喜欢,违心地逃避和怯懦,这明明不是你!”

他咬牙切齿:“我以为你这个人最不缺少的就是勇气,看来,是我看错了。你明明也喜欢我,你不仅不敢面对自己的心,还偏偏要做出这种冷静理智的模样,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会叫我看轻你!”

……

封云海和刘淑雁打开车门,从车库里出来。

从花园里抬头往上看,刘淑雁一眼就看见了二楼儿子卧室的落地窗拉着窗帘,奇道:“这大热天的,怎么也不怕闷得慌?”

封云海也抬起了头,不由笑了:“哎,还有别人啊?是向城来玩吧?”

窗帘上映出了两个少年的剪影,模糊的,在摇动。

夫妻俩一起走进一楼的大厅,刘淑雁随手把小巧坤包里的锦盒拿了出来,取出光华闪耀的玉石吊坠:“我去给睿儿戴上,一天没见到,他怕是会不习惯。”

……

此刻的楼上,邱明泉怔怔退后,心乱如麻。

心口的玉石仍在,可是却完全感应不到里面有任何封大总裁的回应和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都是玉在人在的,这种玉石依旧、魂魄却消失的情况从未有过,一时间,邱明泉的心思恍惚起来。

可他这种魂不守舍、怔怔出神的模样,看在封睿眼里,却是格外刺眼和失望。

羞涩、惊喜、甜蜜……竟是一点点也没有吗?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蹩脚的演员,在刺眼的舞台灯光下,面对着仅有的那个观众,他奉献了自己全部的热情和投入,而观看的人,在台下心不在焉,远在天涯。

从没有过的挫败狠狠抓住了他,同时袭上来的,还有一丝愤怒和不甘。

他猛然上前,再度攫取住了邱明泉的双唇,狠狠地,带着粗鲁的噬咬和侵略!感受到邱明泉蓦然瞪大了眼睛,他却更加不管不顾地,狠狠固定住他的头,狠狠地攻城略地!

……门外的走廊上,刘淑雁拿着玉石吊坠,走到了儿子的门前。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有声响。她正要举手叩门,可是,就在门缝中,晃过的一幅画面却叫她猛然停住了脚步。

她美丽的杏眼越睁越大,忽然抬起手,用尽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吞下了那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

她的身子微微发抖,好半天,才抓紧吊坠踉跄退后,悄无声息地急匆匆下了楼。拐角处一个趔趄,差点崴到了脚。

封云海刚刚换上居家服,站在冰箱处拿出冰镇的酸梅汤,一扭头,却看见妻子面色惨白,脚步踉跄地从楼梯口下来,不由吃了一惊,狐疑道:“淑雁?怎么了?”

刘淑雁猛地扑过来,抓住他的手,一双细腻的手掌在大夏天里微微冒汗。

“云海,我、我头有点晕。”她呻吟一声。

……

邱明泉微微闭上眼睛,睫毛乱颤。然后,他忽然发力,擒住了封睿的双腕,分开了封睿那带着侵略和撕咬的进犯。

“你喜欢我。”封睿咬着牙,眼角微微泛红,不知是委屈还是激动,他看着邱明泉,固执地重复着,像是一只张牙舞爪、又色厉内荏的小兽,“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邱明泉呆呆地望着他,心乱如麻。

“我是和你……很投缘。”他整理着混乱的思绪,唇上的异样火热仿佛还在,心跳也快得像要跳出腔子来,“可是、可是不是那种喜欢。”

“你撒谎!”封睿凶悍地叫,目光中带着锋利光芒。

“我没有撒谎。”邱明泉低下头,“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好哥们。”

该死,这明明是封大总裁说的,他前世拒绝向城的话!

“好朋友,好哥们?”封睿点点头,眼神中带着奇怪的意味,隐约伤心又失望,“邱明泉,你是要跟我说,你说过的话、做过的那些事……都是假的吗?”

他深深看着眼前有点陌生的邱明泉:“你帮我在舞厅里挡酒瓶,你帮我们封家操心股票认购证,黄浦江边,你说那都是为了我。然后,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还有……”

他伸出手指,轻轻指了指邱明泉的心口,嘶声问:“你说过的,我在你心里,这里。……这都是骗人的吗,还是在耍我?!”

邱明泉呆呆地望着他,只觉得脑子里越来越糊涂:“你、你在我心里?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有……”

封睿沉默了。他眼中一簇小小火苗渐渐暗淡,减弱了光亮。

“就在这间屋子里,你酒醉之后。”他看着邱明泉茫然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异常可笑。

这样对质和逼问,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面对着那张毫无喜悦的脸,他忽然觉得一刻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放下我的吊坠,你……走吧。”他淡淡道。

一直魂不守舍的邱明泉,却忽然猛跳起来。

他紧张无比地抓住了胸前的玉石,嘴唇哆嗦:“不、不,这个……”

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毫无底气:“这个,是我的。”

封睿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充满诧异和不解地盯着邱明泉,仿佛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你说什么?”

邱明泉心中的危机感悄悄升起来:不对啊,今晚的事,怎么一切都诡异而混乱!

他忽然转过身,想要往外跑,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保住这块玉石,不能真的莫名其妙被封睿拦下,当成是他的那一块。

可是刚刚跑到门口,封睿一个箭步就跨了上来,重重关上了房门!

“邱明泉,你是不是疯了?”他一字字道,目光凛然,不再有柔情和热切,只有冷漠。

他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就一把摘下邱明泉脖子上的红绳,淡淡冷道:“你随便要点别的什么,我封睿也不是给不起。可是你要这个,就算我给你,我父母也会追到你的家去讨回来!”

邱明泉大急,不顾一切地跳起来,想要拿回那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封睿,这还给我!我、我……”

他张口结舌,无法分辩,一时间额头就见了汗。意识到封睿根本不可能理解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真的把那玉石抢回来,再赶紧离开!

封睿高高扬起手,被邱明泉这古怪又不可理喻的举动气得有点发蒙:这是干什么?他的意思,是要公然抢自己家的传家宝?!

两个人力气相近、技巧相当,一个要抢,一个不给;一个心急如焚,一个胸中带怒,不由自主地,就见了真章。

邱明泉久久抢不回,急切下一拳打过去,正砸中封睿下颌。封睿单手护着玉坠,动作不便,这一下被打得脸一歪,终于带了真怒。

封睿沉着脸,他怒冲冲稍微把吊坠扔到了另一边柔软的床上,铁钳一样的手死死握住了邱明泉的手腕:“你真的疯了吗?!”

邱明泉忍着手腕上的痛痛,根本不理他,只是猛扑向一边的床,那玉石就在那里,和他朝夕相伴,如今却像是隔着好远,叫他心慌!

身子一滞,封睿从背后扯住了他,两个人再度厮打在一起,混乱中,那玉石吊坠被毛巾被一带,跌到了靠里面的床缝间!

“你让开!”邱明泉急红了眼,一拳挥去。

封睿伸手架住他,再度死死按住了他的手腕。

身子下,邱明泉奋力扭动,脸色因为残留的酒意而隐约泛着桃红,棉质T恤也拉得露出了大片锁骨,气喘吁吁。

这一瞬间,封睿忽然有点恍惚。脑海里,似乎有个相似的场景浮了出来。——玉佛寺里,寂静禅院里,他把这个狡黠的小骗子同样压在身下,神气活现地想要揍他。

那个时候……好像他也曾抢过自己的玉石吊坠吧?

就在这短暂的静默后,忽然,门后响起了一声爽朗的男声,打断了这不合时宜的回忆和旖旎。

封云海脸上挂着微笑,推开了门:“睿儿,别和同学打闹得这么不合体统,也不嫌热!”

他神色如常,仿佛真的只看到了两个大男生嬉笑打闹,可是在他的身后,微微攥起的拳头早已颤抖,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竟然是真的!片刻前,淑雁如受重击、语言混乱地告诉他,睿儿在房间里强吻邱明泉时,他完全不信,只道是妻子看花了眼产生误会。

可是……这亲眼一见,这纠缠在床上的两个孩子间不仅姿势和气氛诡异,儿子这样强压在邱明泉身上,那孩子在奋力挣扎,都衣衫不整了!

而且,知子莫若父,自己儿子现在从床上猛跳起来的神态,绝对不对!封云海心跳如同鼓擂,脸上却不动声色,箭步走到床边,直接伸出手去。

“快起来,瞧闹得一身汗,去下面洗个脸。”他含笑拉着邱明泉的手,不由分说往外带,“下面有冰镇的酸梅汤,消暑最好的。”

邱明泉满脑子一片茫然,被封云海强有力的手拉着,走到门口时才悚然心惊,挣扎着立定,想要回头继续找那玉石吊坠:“封叔叔,我……”

可是,封云海却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成年男人的手腕忽然加力,坚定又强硬地拉住他:“来吧,去下面坐坐。”

封睿在后面静静站着,目光落到父亲那微微发白的手指上,目光阴郁。

……

刘淑雁心神不定地坐在楼下客厅,空调开得十足,可是她的心里却像是藏了一坨冰,冷得她有点发抖。

正在胡思乱想,楼梯响动,丈夫和邱明泉的身影一起出现在那里。

刘淑雁一眼望去,心思细腻聪慧的她,犹如又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二十年夫妻,她如何察觉不到丈夫神色中的异常?而邱明泉这孩子……也同样神情恍惚、仿佛丢失了魂儿一样啊!

邱明泉一步三回头,眼巴巴地望向楼上,心里剧烈挣扎着想要回头,这副神态看在刘淑雁眼中,却是更加叫她心惊。

她急切地迎了上去,和丈夫目光一接,夫妻俩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流,都明白了什么,心里皆是沉重又混乱。

刘淑雁强笑着,温柔地端过来一碗酸梅汤:“来,喝点饮料润润嗓子。睿儿这个糊涂蛋……都不知道给你端点喝的。”

看着邱明泉魂不守舍地喝完了酸梅汤,她把牙一咬,勉强笑道:“天也晚了,你们今天刚报完志愿,家里爷爷奶奶一定也急着等你回去,我们就不留你了。”

她接过邱明泉的手,温柔拉住,扬声高叫:“老王,开车送明泉回家!”

眼看着司机的车终于开出了院门,刘淑雁才双脚一软,冷汗涔涔地瘫坐在沙发上。

“到底怎么样?”她急切地问。

封云海眉头紧皱,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睿儿强压在明泉身上,的确如你所见。但是淑雁……你别急。”

刘淑雁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哽咽着:“我怎么能不急!睿儿那糊涂东西,竟然敢……敢欺负明泉!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向元涛和韦青他们夫妻俩要是知道,会不会也急死?!

封云海心里也乱得很,可是毕竟见多识广,心智也冷静睿智,他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没有那么严重。自古以来,中国皇宫和民间也都有龙阳之好的记载,有些时代甚至是雅事。睿儿还小……恐怕是私下看了什么东西,一时的青春期迷惘而已。”

刘淑雁眼泪急得扑簌簌直落:“胡说!这种事怎么不严重?万一他真的误入歧途,再带歪了明泉,不说结婚生子的事,就是他们自己的路,也会满是荆棘,刺得浑身是血!”

他们夫妻学识高、见识广,对同性恋这种事尚能存着一分理智去看待,可是身边这个连靡靡之音都刚刚解禁的氛围,哪会给情窦初开的孩子们任何纠错的空间和宽容?

一个不好,就是血肉模糊、甚至尸骨无存!

更何况,就怕明泉那孩子是被自家儿子欺负了,她看到儿子强吻人家,丈夫又看到睿儿压在人家身上呢!

到时候,韦青和元涛夫妻俩知道了明泉被自家的睿儿这样欺负,该不会怨恨死吗?!

第110章 年少两别离

“淑雁, 我明白……我明白。”封云海心里忧思重重。

封家这一代有两个兄弟, 他大哥长期久居燕京, 封家老爷子也定居长子家里。大哥跟在父亲身边尽孝,他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从事商业, 并且离开燕京来东申市大展拳脚。

可是因为计划生育政策,大哥家只生了一个女儿,睿儿就是整个封家这一辈的孙辈中, 唯一的男丁。

再怎么开明,他也无法坐视封家仅有的长孙在这种事上走错一步,更不要提远在燕京的老爷子了!

“一定是睿儿的错, 他这孩子一向霸道,思想又新潮。”刘淑雁想着刚刚看到的儿子压着邱明泉强吻的那个画面, 心里又急又气, 又是难过心疼, “明泉那孩子性情柔顺,一定是睿儿强迫人家。这要是被元涛和青青知道了, 我们可怎么对得起人家?”

封云海沉思半天, 终于从刘淑雁手里接过那条玉石吊坠:“我上去,和睿儿谈谈。”

刘淑雁一惊:“不要冷处理吗?现在时机是不是不好?”

封云海摇摇头:“我会见机行事的。”

推开二楼封睿的卧室房门, 封云海心里“咯噔”一下——儿子低着头坐在床边, 双手捂着脸, 细细看去,他的肩膀在以极小的幅度微微抖动。

封云海心中蓦然一疼:知子莫若父母,这孩子, 从小到大都好强又高傲,似乎没有什么事值得他看重,更别提为什么流泪了。而现在?……

他走过去,刻意放重了脚步,果然看见儿子的肩膀立刻停止了抖动,用力在脸上揉了揉。

封云海在他身边坐下,无言地将寺庙带回来的玉石吊坠戴在了他颈上。

封睿低着头一动不动,满心只以为父亲从床下捡起了刚才掉落的吊坠。恍然感到颈间多了东西,那种戴了十几年的熟悉感觉重新回来,纷乱痛苦的心终于安定了些许。

没人知道和察觉的床下,另一块吊坠同时消失了踪迹。

好半晌,父子俩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时钟“嘀嘀嗒嗒”走着,一片寂静。

封云海凝视着身边儿子坚实的肩膀,忽然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儿子的身形已经完全脱去了少年的模样,而是像一个大人了。

正当他想要开口,身边的封睿却终于抬头。

他一向明亮骄傲的眼睛有明显的血丝,鼻尖也同样泛着微红,定定地看着父亲。

“爸……我想出国。”他没有给父亲逼问和谈心的机会,声音沙哑,带着封云海听了都心里抽痛的伤心,“我不在这里上学了。”

……

来到楼下,封云海忧心忡忡正要和妻子详谈,可是忽然地,茶几上的固定电话却响了。

他伸手接起电话:“大哥?……什么?”

沉默地听了好一会,他才沉重地放下了电话,神色有点失魂落魄:“淑雁,大哥说,爸爸检查出来身体不太好,肺部有严重的阴影,医生现在初步怀疑是恶性的。”

刘淑雁大吃一惊,儿子那点事也顾不上了,赶紧问:“那我们立刻订机票?”

封云海惶然地摇头:“大哥说,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惦记着我呢。大哥劝我,无论这次是恶性还是良性,这几年我们还是搬回去燕京,陪着爸爸住几年吧。……”

他忽然红了眼眶。

刘淑雁心乱如麻,赶紧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我都听你的,你觉得怎么好,那就怎么办。”

……

时间沙漏般飞快过去,转眼之间,时间已经接近了八月底。

继光中学外面不远处,临街的办工楼里,“东方智慧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招牌依旧金光闪闪,可是里面的十几名员工,都感到了一丝异常。

——公司的最大股东和管理者虽然是陈老师,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眼下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待着的那个小老板邱明泉,才是整个公司的真正核心。

经过几次公司会议,所有的人都是对这个仅仅高中的男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财富智慧”分析软件推出后,市面上果然出现了跟风的同类软件,全都是几个券商自己动手找人编制研发的,其中就包括北经开。

有了邱明泉他们这款软件珠玉在前,那几家几乎不费什么研发成本,全都依葫芦画瓢,暗地里都动了不再购买正版软件的心,甚至有的还蠢蠢欲动,想要推出所谓的新版本。

可是,邱明泉他们的公司却丝毫没有松懈,在市面上出现了跟风之作后,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就推出了增加了几个全新交易指标的新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