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休息一刻后,开始真正的移脉。

阳跷脉循行时起于足跟外侧,经外踝上行腓骨后缘,没股部外侧和胁后上肩,过颈部上挟口角,进入目内眦,与阴蹻脉会合,再沿足太阳经上额与足少阳经合于风池。

要将这条贯穿脚与头部的脉移往丹田,首先得要引其遁行,像分脉时一样,贴脉倒行至巨髎,再来个突然飞移,全部移至至丹田处。

移主脉时,风池空为端,沿脉而下,如分脉时一样,仿佛是在刮骨,剧痛再生,而它逆行的速度跟源力行功时的速度相似,其痛也更烈。

整条脉都在颤动。

水啸痛得身子一阵阵的抽蓄,身上的汗一层一层的往外渗,不稍一会儿功夫,里衣被汗水湿透。

约一柱香的功夫,风池穴移至巨髎。

期盼已久的水啸,狠狠一咬牙,引着脉,按着预定的路线,横空冲向丹田所在处。

阳跷脉似一道闪电,风挚电驰的自肌肉中穿过,避开骨头与纵横的经脉,恰如穿云破雾而来的飞龙,一下子自巨髎穿至丹田穴外。

它穿行时,似有一柄利剑横穿身躯,水啸身子一震,差点摔倒。

待它静止时,它引起的剧痛还在漫延。

水啸吸口气,强自抑住微颤的身躯,将几乎要溃散的意念再次凝聚于一处,控制着阳跷脉慢慢的绕着丹田穴穿梭,绕过几圈,将整条脉都附贴在丹田外。

成功移来阳跷脉,水啸不敢停留,再次移阴跷脉,如果停留,一旦搁下,她怕没短时间内没有勇气重试。

如移阳跷脉一样,第一步依是分脉。

相同的痛,又一次上演。

承受过一次痛,第二次心理上有所准备,反而觉得没有那么痛苦,待将阴跷脉引至丹田时,里衣已经可以拧出水来,中衣也一点一点的被汗水沾湿。

第二条脉移动成功,又一鼓作气的开始移阳维脉、阴维脉,而当移完阴维脉时,全身皆被汗水湿透。

水啸已经麻木。

近卯时,带脉移动成功。

六脉齐聚,全部缠绕在丹田穴外,将丹田缠成一个小圆球,一根根脉线拼排相粘,组成一层薄薄的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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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啸探测一番,发现除壁层比以前薄弱之外,其余并无异样,外人也无法分出是真丹田还是假丹田。

丹田已成,督任二脉已不必再移。

成功!

再也不怕别人怀疑她是水十九了!

筋疲力尽的水啸,全身一松,往后一

倒,直挻挻的仰躺在床,躺成一个大大的大字,连衣服也没换,怀揣着欣喜若狂的心情,跟周公约会去了。

第八十三章

白昼去了,黑夜来,太阳西落月又升,在昼与夜,日与月循环的轮转中,覆盖大地的冰雪融化无痕,正月一去不复返,时间走过草长鸢飞的二月进入三月。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烟花三月,正是春光正浓时,迎春含笑,桃李纷飞,玉兰飘香,杏树飘雪,还有那知名与不知名的花木争相开放,万紫千红摇拽出一季的欣荣。

神降大陆,处处好风光。

在这种季节里,望城内外亦是处处可见争奇斗艳的花儿,空气中都弧漫着淡淡的花香味。

望城,位于迷失森林之外约三十里,是正西方位进入山脉中的最后一座城,也是往返森林内的探险人员来往的歇脚处与补给处。

它的地理位置极佳,西、北二方向朝向森林,东、西二方迎客来送客归,城外方圆十里内是一望无边的田野,再往外则逐渐出现山岭,并一直绵连至迷失森林。

今日是三月十九,已是申时。

而此刻,在北城门方向那二十里之外的一处小山头上,正有一人坐在一匹小马背上,隐在树木后,遥遥的凝望望城。

马,是一匹小绿马,人,白衫黑发,俊俏无双。

这一人一马,自然是水啸,飞飞。

她是三月初便离开宝府出山,竟不眼不休的飞行十二天才飞出迷失森林,到达外围,待休息后,今天才赶至最边缘。

小龙已经送入耳钉的空间,只余飞飞、小叮当陪伴在左右,而飞飞也只保持着斜竖着的小翅膀的模样,看起来很像只还没成年的小马;小叮当则钻进袖子里睡大觉去了。

遥望城镇的水啸,眉心紧蹩。

很悲催的,她现在分不出方位,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观望良久,水啸催拍飞飞起程。飞飞得令,如一抹风蹿出树丛,在树林的空隙间穿梭晃闪,不久之后悄然钻出山林,飞至大道上,化为一阵旋风,向着城所在的方向刮去。

大陆人很讲究出行吉时,但凡前行某处,除非是急事,否则都会在上午出发,绝对不会下午起程,因而到下午后望城的西、北二城只有入城的人与马,不见出城的马与人。

北边道上的人并不多,偶尔有见三三两两而已。

飞飞身如闪电,在越过行人时,后面的人只依稀看见一点绿影,还没容得分清绿影是何物时便又没了影。

一刻钟后,飞抵北门,又半步没停的一路长驱直入,越城门而闪身奔入城内,随意的顺路而行。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车马来往频频,飞飞跻身身其中,仍然依旧飞奔。

春季,正是采药的旺季,也是森林内魔兽活动最频繁的一个季节之一,每年的这种时刻,赶赴森林的人流量都特多。

望城内的人,对超道抢路似的行为早习以为常,因而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武者,对于自身边飘过的劲风都不以为意,偶有抬眸观看的,待凝目时,绿影又早没入人流中,也因此并没发现一匹珍贵的天马正自自己眼前飞过。

端坐着的水啸,无论飞飞跑的如何快,也稳如泰山,双目却似扫描仪,描扫着前方街道二旁的店铺门面,寻找自己要落脚的地方。

终于,在飞越了近二里远时,前方终于出现一幡挂着”雅茗“字样的酒旗。

就好似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般,水啸幽幽的嘘口气,轻轻的拍拍飞飞,示意已经寻到目标。

”前方六十丈,右边。“目测距离后给出确定的落脚点。

飞飞兴奋的扬扬头,表示知道了,天蓝色的眸子紧锁前方,几个起跃后,突的自大道上横切着一转,”呼“的一下越过道路,又一下子冲过一道宽约四尺的院墙大门,直杀入一处院落中。

这是一处宽约百来个平方的院子,石铺道路,正前方是一栋三层高楼,檐柱漆红色,每层楼都挂着招揽客人的旗幡子。

院内供停车马的地方,只有拴马处有二十来骏马,停马车的一方则全空着;其楼前也并没有见有小二迎客。

而从开着的门望去,正可看见数人正往内行。

该不会客满了吧?

r> 才一进门,发觉有些异样,水啸四下一看,又没看见挂有客满的牌子,有些不解的挑起眉。

飞飞则不客气的直奔人家的大门。

”得得的的“如雷蹄声中,绿影一闪,仿佛一阵龙卷风,自门口处一下子卷至楼门前,刹的一下子正钉在酒楼的门槛外。

酒楼内的装饰,与”雅斋楼“有些相似,大堂内没并有人,只有收帐的柜台前站着一位老者,还有二位小二打扮的男子。

有五人正以前后不一的次序往内走,一听到骤雨般的蹄声,与柜台内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回首。

八人在眼中划过一抹绿光后,定睛,瞧到门前的绿色时,俱”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条件反射般的又一抬视线,迅即眼珠子一鼓,皆在倾刻间化为石化。

这个,是啥意思?

好似她是个小美男哪,难不成路上乱了发型,变恐龙了?

瞧到八人的模样,水啸不禁郁闷的摸摸鼻子,检查衣衫,发现一切完好,再望望大堂内的人,见人还是那模样,一时满心的不解。

飞飞用鄙视的眼神瞅瞅,”嘟—“的打个响鼻,腿一伸,就那么大刺刺的背着主人,昂首阔步的蹬堂入室。

被那一个响亮的响鼻一惊,呆愣着的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音医大人?!“一回神,孟凉盯着昂然走来的一人一马,傻呆呆的冒出一句。

轰—仿佛一道惊雷劈下,掌柜,小二,与跟孟凉一起的四人如被击个正着,身躯一抖,再次石化。

呃?

认识?!

”你认识我?“瞄一眼,很陌生,确定不是自己的熟人,水啸惊讶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认识,认识。“孟凉傻呆呆的点头。

怎能不认识?

当时跟镖头在一起的人,早将眼前的人绘成了像,人人皆将画像藏带在身侧,以促自己不忘当时的险境,牢记住那份恩情,就算没有绘像,他们也会终生难忘记眼前这个人的模样。

他的身姿,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眼睛与他的琴声,早铬刻于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纵是到死,他们也不会忘记当初在雪谷中初见这人的那一幕。

一刹时,孟凉的眼前又浮现出当时的情形来,又在瞬间似被电击过,神志一下子清醒过来,猛然拔身,火速的冲向门外,一边跑一边狂呼:”总镖头,总镖头,快来呀快来呀…“

他的嗓音,似骤然敲起的锣鼓声,直震得大堂内”嗡嗡“作响,而那急切的声调,似是发生了十分了不得的事,慌乱无比。

水啸眼角一抽,爆出一头的冷汗来。

掌柜与另几人,也傻愣愣的瞧着那跑动的人发呆。

”发生什么事?“孟凉的人才冲出大堂,刚站至外面的院子,还没来得及再次高呼,随着浓厚的男子嗓音,一道人影自楼上飘下,无声无息的落地。

唉,怎么就这么巧?

看到飘然落下的人,水啸抚额,无语望天。

”总镖头,总镖头,快,快看,“孟凉心一紧,瞬即一片出狂喜,一把抓住来人的手,慌乱的指向大堂:”他…他他来了,他来了!“

谁来了?

川流有些不解,霍然望向大堂,当视线触及那抹白色,眼珠蓦然定住。

那里,一匹蓝眸飞翅小绿马昂首而立,背上俊美少年端然盘膝而坐,白衣如雪,黑发似缎,他侧首而望,琉璃瞳目似初升的太阳,闪耀着灼灼光芒。

”音医大人?!“一刹时,周围一切都静止,川流的视野内便仅有那双琉璃色的眼。

唉,咋就没有一个比较镇定的人呢?

也许,下次得戴上面具遮遮才行。

”这个世界真小,我们又见面了。“对于自己所造成的小震憾,水啸真的很无奈,冲着人无力的讪笑。

悦耳的嗓音,似山间泉水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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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川流心一悸,身形一闪,飞掠着奔进大堂,带着感激,庄重的躬身行一礼,欣然大喜:”感激上苍的恩赐,竟能再次瞻仰到音医大人的风采。“

能不能不要这么文绉绉?

生平最怕书生语的水啸,背毛一麻,有种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抹抹额角,心底有些后悔选择了这里。

”看来此楼是被你包了场,本公子还是趁早另择住处。“心里想着要远离,水啸也真那么做了,赶紧的与飞飞掉头。

”音医大人,您请留步。“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川流忙忙的一横身,挡在门口:”大人昔日之恩,四海镖局铬记于心,川流代满局兄弟,请大人屈尊委就一晚,容我等略尽心力。“

孟凉与同伴,亦无比诚恳的望着人,眼巴巴的等着。

”也好。“望望几人,视线最后停在川流身上,思绪一转,水啸淡定的点头。

”您请。“几人大喜过望,赶紧的让出路来。

飞飞甩甩漂亮的鬃毛,昂首挺胸的抬蹄,顺着人类的手势所指,大步跨向楼梯方向。

”掌柜的,这位是订下贵楼那位少爷的恩人,有劳准备贵楼所有的拿手好菜。“孟凉跟着走了几步,又闪身回来,凑到柜头前,跟掌柜耳语。

掌柜愣神后,点头。

目送几人拥着一人一马蹬楼而去,二位小二半晌回神,两眼直勾勾的瞅着掌柜:”掌柜,那个人,他他骑着坐骑上去了!“

”没眼光的傻蛋,提那个干什么?“掌柜的一巴掌拍了过去:”那位是音医,是上苍的宠儿,别说骑魔兽,就是骑着一头猪进来,哪怕是楼主在此,也不会阻拦。“

最新最快文字版更新:【浪客中文】”可是,没有证据,谁知道他是不是。“被拍了一掌的小二,有些不服气,小心的嘀咕。

”说你傻你还真傻,“气得差点爆走的掌柜,又一掌拍过去:”川流是何许人物?一位识天强者,大陆第一镖局的总镖头,他何时有说过半句假话?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呢?看着这里。“

一掌拍空,掌柜回头一瞪眼,撒脚丫跑向后堂。

嗯,音医出世,还是出现在雅茗楼内,这可是天大的大事,他得赶坚的禀报楼主哪。

第八十四章

雅茗楼的楼梯以居中盘旋而上的方式直通三楼,因地处森林边缘,来往客人俱以住宿为主,酒楼就没有设雅座,二楼、三楼俱都是客房。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酒楼都是木制结构,楼板层厚达一尺,隔音效果很不错,只能不是故意跺脚,基本上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川流等人脚步很轻,好似脚底是贴着木板层擦过而实际并没有印上木板层,并没有踏出声音来;而飞飞蹬楼时,同样也变得落蹄无声,到达二楼时,竟也没惊动人;

水啸在经过二楼时随意的瞟眼四方,又不动声色的垂敛双目。

还没到三楼,引路的二位镖师早早的闪身抢到前方,以飞跑一般的速度先一步上楼去做准备。

楼梯在中,二、三楼以梯为中心点交错着二条通道,通道成十字形,也将每层楼划分为四个小区,通道的另端直抵绕楼一圈的环形阳台。

而每层楼的房间,也都有一面是朝向阳台,一面门朝通道,每个区都是一进九间的排列。

三楼很静。

到达三楼时,川流与另三位镇镖师拥着水啸转向楼梯左侧一方,那里,最向外的阳台朝向酒楼大门的一边,其中一间房间门已被拉开,之前先一步上楼的二人正束手身候在门口处,同时迎客的还有另四位看起来极为精悍的青年男子,六人一见水啸与川流到来,俱微微弯腰抱拳施礼。

水啸飞速的巡视过左侧的二个小区,在房门开着的对面那一区最中间的那间房间处多停顿了小半秒后收回视线,对着六位镖师点点头,跟着川流踏进门去。

房间是一进二间式,外做客厅,内为卧室,外间约有四十平方宽,装饰得精洁大方,墙上与四周的饰物,都是实用之物,令其有些像家的味道。

入室内后,水啸轻盈的飞身跳下,以步行走向客厅中的圆形桌。

孟凉与其中四位镖师跟着入内,留守的四人,轻掩上门,像门神一样分站在门口。

到桌边,川流亲自将水啸奉上座,自己才做下,孟凉赶紧的沏茶,另四位则没靠近,精神抖擞的分站在门左右当守卫。

飞飞站到水啸左手侧,西瞅东瞧后,好似感到无趣,呶呶嘴角,合上眼,自顾自的养神。

”大人,您请。“孟凉奉上茶,神色比见了某国帝君还恭敬。

”举手之劳,你们也别太介怀。更用不着如此礼待。“抚抚额心,水啸大方的接过茶。

该不会是不满意吧?

川流、孟凉微一怔,神色间有几分局促。

”于大人是举手之劳,于我等而言,却是救命之恩,活命之情大于天,四海镖局无以为报,唯有随时恭候差谴。“愣怔后,川流赶紧的表达决心。

这样儿,还真是没法沟通!

代沟,天壑一样深的代沟。

”这样吧,你们帮我打听几件事,就当还我人情如何?“水啸抹把冷汗,倍感无语,突然间脑子里晃过一个想法,立即放下盏,两眼放光的盯着对面的两人。

如果不让人做点事报答一下,估计这些人也后每每见至自己都会如奉上宾,那可不妙。

所以,还是赶紧的找机会让人还人情债的好。

”大人,您尽管吩咐。“川流一下子来就精神了,唯恐慢了就没机会了,忙忙的应声答下。

”第一,打探北溟水震老爷子的行踪,越仔细越好;第二,查探苍狼河氏世家自去年九月后的相关消息;第三收集各大世家自去年至今年的动向;“云淡风轻般的丢下几句,水啸便好整以暇的等着。

有竹杆可敲,是用不着客气的,再说,机会难得嘛,如果让她自己去四处打探消息,还不知得需多少时间。

川流、孟凉心神一紧,呼吸突的迟滞。

很难?

镖师行走四方,消息最为灵通,这个,应该不算难呀?

”很难就算了,那就给我找张通往九方学院的路线图,再给找顶纱帽。“瞧到那种反应,水啸不禁大为不解,想想,也不为难人家。

而一说出寻找地图的事,立即又抽了。

谁能想到,水家天才水十九那家伙满脑子的刀枪棍棒、拳脚功夫、书画、琴技,对于天文、地理、魔兽,大陆各大世家的事,除了他祖父母有给他说过的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说白了,那家伙其实也是个另类小白痴,他就知道有九方学院,也知道九方学院在哪个国家之内,但是,九方学院的具体位置是在南在北在东在西还是在天上还是地上,那是一问三不知。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结果就是害她这个继承了一切的人,根本分不清方位,想去九方学院,也只得问路。

曾经对于全国地理与路线了如指掌,出门从来不怕迷路,也无需问人,如今竟深沦落到寻个大陆最有名的地方也需要找人询问,这真是奇耻大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