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识天的修为,竟有不输识天境的气势?茶忧雪突的蹩起眉,心中大为不解。

确切的说,不是不输识天境,那种煞气,甚至已经隐隐的有压过识天境等阶气势一筹的兆头,这,令他感到很奇怪。

水啸突的挑起了眉峰。

在对方的威压中,她竟感觉不到太大的压力,在火谷时,在十二阶玄兽的气势之下,她借助古琴的气息相护,那些威压对她产生不了多少影响。

而这次,还没有使用古琴,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在对方攻击中游仞有余,根本无吃力感,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好似精神力在悄然间有了突破,因而能将攻击化解于无形。

想不起自己哪时有新突破的水啸,挑挑无眉,只当自己人品大爆发,也不去追究,只好整以暇的瞪着双眼,锁着对面的老者。

这刻,她自己无法看到自己的眼睛,然而,对面的茶忧雪却发现,对面少年琉璃色的瞳目深处竟闪着彩光,那跳跃着的彩色,像七色彩虹的光芒。

茶忧雪神色暗自又凝重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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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旁观的院士与年青的男女们,在怔忡后发现那传闻中的少年音医竟与大长老在对峙,顿时个个满面的愕然。

而此刻,院城瞭望楼的余盛也不禁凝眸蹩眉;华仪目中现出惊叹。

”你可知,九方学院的大门,大陆之中从无人敢不经允许便自由通行?“见对方在自己的气势逼视中还是淡然处之,茶忧雪神色有些复杂。

”本公子只知,今日若走侧门,哪日传至一位老前辈耳中,他会一掌拍死本公子,所以,非走正门不可。“见对方又绕回走正门的问题上去,水啸再次无奈之极。

她不知道那个甩令牌给她的酒鬼老头的来头有多大,也不知那块令牌的有多重要,可有一点她能确定,那老头在学院中肯定有兴足轻重的地位,她也敢赌,以那酒鬼老头的作风,若知道她拿着他给的令牌竟自小门溜进学院,就算不会真的一掌拍死她,也会絮絮叨叨的给她说一大堆的乱七八糟的罗嗦话。

所以,为了耳朵的清静,坚决的不走侧门。

”奉令而来,意居何院?“心一顿,茶忧雪气息再次爆涨,一手掂出兰花指形。

那手势,表明若有一语不合,便即将开战。

”三绝院。“水啸心头一凛,一边飞快的答着,一边暗自戒备。

三…绝院?!

满目愕然的院士们,脑子里轰的一声大响,惊得差点在同一刻全员离座。

三绝院,那个是什么地方?

那是享有全院特权的禁地之一,自来唯有入住其院的人可自出入,若院内有人,其他人,无论是院长还是院士,一律禁步;若无人居住,也唯有院长一人可随意去走动,其他人若想去瞧瞧,一律需经过申请,去时与返回时都需登记记录入册。

可是,那个骑马而来的少年音医,竟指名要住那里,这,岂能不惊?

震惊,院士们皆一脸的震惊。

瞭望楼上房间内的二人亦突的微怔。

他听到什么了?

”你刚才说要住哪?“茶忧雪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第一次请人重复。

毛的,那地方该不会是什么龙潭虎穴吧?

”三绝院。“心跳微一滞,水啸虽然生出疑惑来,也还是一字一字清晰的重复一遍。

”哈哈“脸色先是一凛,一瞬间后,茶忧雪纵声长笑,声似洪钟:”竟是要住三色院,你怎么不早说?“

呃,这个,好似仿佛好像,真的不对劲!

水啸的背皮突的毛了毛,感觉怪怪的,可是,又找不出是什么具体的原因。

”现在说,也不迟。“她又不知道会有这一出,如果早说,会不会都不阻拦她,让她一路无阻直达目的?

当然,她只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三绝院,不在本长老管辖之内,也不由本长老考核,小音医,祝你好运。“幽然一笑,茶忧雪向来的地方爆闪。

他话音才落,人已越过石桌与站着的男女们,瞬间回到被人群遮住、摆在只有顶的遮阳帐蓬内的一方躺椅内,无所事事般般的斜躺着,好似一切与他无关。

太不厚道了!

飞飞不乐的瞪眼,那人类,明知在主人面前讨不到好时,就赶紧的找借口自己逃掉,真是太狡猾了。

不厚道,太不厚道了。

摇头,水啸瞅瞅,无奈摇头,又无语。

飞飞甩甩尾巴,鸟都不鸟广场上的众人,高傲的昂着头,又得的得的奔向二门正门,那人类都不管了,他当然是走正门咯。

当小绿马自退立一边的五位青年面前走过后,五位青年又唰的一下排成一排,其中高高瘦瘦的一位青年,矛头指向跟着来面具少年。

”你这个不要脸的野小子,竟敢浑水摸鱼,从哪来回哪去!“望着粗布衣服的面具少年,语气明显的是嫌恶。

面具少年垂下目,默不吭声。

已经奔出几丈远的水啸,突的一动

,一手抱琴,双足一点飞飞后背,人倒飞向空中,随即在空中双足互相一点,人瞬间倒退着闪向后方。

五位青年听得风声,回首时,只看到一点白光闪过,随之白光自自己等人的头顶划过,瞬间落在自己面前。

水啸飘然落下时,左腿一抬,闪电般的扫出一个鸳鸯连环腿。

快似奔雷,转瞬即自五位青年身前一扫而过。

”砰砰—“那一腿划过,每个人的腹部都中了一腿,在轻重不一的响声中,五人”蹬蹬“的向后倒退。

面具少年抬眸,怔怔的。

广场上的众人,眼神突滞。

收足,水啸淡然而立,声寒如冰:”知道错在哪么?“

发现被人攻击,连反手之力都没有的五人,霍然明白茶长老说没资格的含义了,他们确实没有资格。

实力决定一切,他们的实力,比起人家差的不是一点二点,是差得太远。

五人好不容易站定,面如灰土。

”事有是与非,人无贵与贱,你们,没资格瞧不起任何人,“水啸冷冷的一扫不知错的五人,眼里有怒意一闪而过:”你们或许是世家之后,贵族之子孙,可那又如何?你们的家世是你们先辈所积累而成,你们不过就是投了个好胎而已,说白了,也就是顶着祖辈光环的蛀虫,不用你们的姓氏,不扯上你们的家族,你们自己本身还有怎么可炫耀的?又凭何瞧不起自食其力的百姓人家?“

”他,“凌厉的视线一略众人,纤指一转,指向后面站着的面具少年:”这只小鹿子,他出身或许很普通,可他具有旁人所没有的勇气,有着旁人所没有的果断。他敢在万人面前跟随着本公子直走正门,换作你们,敢么?你们不敢,你们看着本公子走来,明明是清醒的,可无人敢出声阻拦,等本公子到达这里才跳出来,也只是想以此表现你们的忠诚,从而获得学院院士的青眯,以达你们的目的。“

水啸叽喱哇啦的说了一大堆,站着的男女们早被轰炸的满脑子空白,一个个僵僵的站着,像木桩子。

躺着的茶忧雪,揭开眼皮,幽幽的巡眼僵自站立的青年男女,表情高深莫测。

这个小音医,还真是不给人留颜面呀。

众院士暗自抚了把冷汗,心底那叫个无语。

总算将憋着的一口闷气发泄完毕,水啸冷着面,对周围探究的视线视而不见,足尖一点地面,腾空飞起。

白袍翩翩,身形一掠,又自五人头顶飞过,再在空中双足互点一下,借力一跃,稳当当的落在等候着的小绿马背上。

”小鹿子,别给本公子丢脸。“回头望一眼一直没吭声的面具少年,水啸又状似无意的略过正门之上的城楼,扭转头,再不看任何人。

僵立的青年们,呈呆滞的眼神无意识的一转,又望向奔院门的一人一马;众院士则面有所思。

飞飞很神气,将脖子仰得高高的,唯恐人听不见似的,蹄子踏地踏得特欢脱,好似要像地面跺穿似的,每一落足都用足了力道。

啪得的,急如骤雨的蹄声,直震人耳膜,也成为在只听到呼息与心跳声的天地间唯一能真正称得是响音的声音。

二门正门前的铠甲们,根本不敢阻拦,连大长老都放行了,他们也没胆子拦截,一个个只将身子挺得标直,以高山止仰的目光,仰望着一身平静的少年,任他的坐骑背着他,大摇大摆的自自己面前走过。

水啸也再没回头,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再向后方瞄,双目平视前方,不惊不喜,面上神色如在自家花园散步一样的平静。

”这位,劳烦引路,三绝院。“走到尽头时,微一顿,望向最后的一位威武的铠甲守卫。

”是!“被点到的铠甲卫,先是一愣,随即立即全身一凛,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立即走到一侧小跑着引路。

他本来是想应”好“,可是,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中,到嘴边的字竟情不自禁的变成了一个下级服从上级的”是“字。

这个兵倒也很可爱。

水啸眨眨眼,偷笑。

众人目送着铠甲卫领着一马一人奔向学院

内部,各人表情变幻莫测。

城楼瞭望楼内的华仪,遥视学院之内,一脸沉思。

”院长?“余盛在偷瞧好几次后,终于试探性的轻唤。

华仪收回视线,平静的侧目:”有事?三绝院的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好,那,我先行一步。“余盛眸子一闪,打个招呼,后退二步,转身离开。

华仪听到房间门开关声之后,转眸,唇角挑起一抹叽笑。

第一百零四章

内广场上的众人,待那抹绿色消失在正门的门洞后,再次归于之前的肃穆所氛,等候着的青年男女面上浮出紧张来。唛鎷灞癹晓

面具少年自行走到左侧,独站一张方石桌前,大约是心理也是很紧张,一只手在不觉间紧紧的抓着左肩上包裹的布条。

”孩子,想学什么?“桌后的发丝中掺长着白发的老者,瞧到少年的神色,轻声相问。

”武技。“少年飞快的抬眸看一眼,又垂下眼眸。

声音很轻,很娇嫩,竟像少女的嗓音。

”试试他。“院士瞧瞧,目中划过一抹讶异色,侧眸,对着后排站着的一位小青年示意。

小青年欣然自后方绕到桌前方,几乎是在站稳的瞬间,探手飞抓少年的喉管,一个扫堂腿同时攻向下盘。

出手极快,听天境修为的速度。

后方的人一见小青年出手,立即满含戏谑的等着看面具少年的出丑,众人在无形中达成一个共识,都认为面具少年绝对躲不过攻击。

他们之所以那么认定,也有是有足够的理由,试想,一个来自寻常人家的孩子,自少无人指导,懂什么修习之道?

不过,因为面具少年是跟着那个连茶长老都默认了行事嚣张张狂的音医而来,再加那明显对面具少年的包屁之行为,就算众人对少年极为不屑,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看其出洋相。

然后,众人的戏谑的笑意才浮现,瞬间又凝固在嘴角了。

那里,面具少年对于小青年的攻击,好似没有看到般,就在攻势即将要近身时,身形一扭,好似泥鳅一样像旁边一滑,令攻来的招数全部落空。

那一扭,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武技形式,但是,却恰到好处,而他的人在再次站定后,就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动过,竟平静的出奇。

”退下,十招之内,你伤不到他。“院士微微一笑,出声阻止又准备再接再厉的小青年。

小青年动作一滞,面色一红,暗暗的狠剜一眼令自己丢脸的面具少年,低着头后退,连看不敢再看其他同伴,连个乡野小子的衣角都没碰到,他倍感丢脸。

”柔韧十足,身轻如燕,很好,你过了,来这里测年龄,填写名字。“院士望向少年的眼神又不由得慈祥数分:”可否有人指点过心法修习?“

咻—旁边候着的人心弦一绷,将自己绷成弓弦,望向少年的目光满是嫉妒,而后方站着的青年们,明白院士话中的含义,眼神立即变得有点不友善。

”回院士,曾经有位长者指点过一些。“听到询问,面具少年抬眸,目光还有丝丝怯意。

院士淡然轻笑,对于少年的修为境界也释然了。

面具少年挪步到桌前,任旁边的一位助手检查年龄后,接过笔,一笔一画的在册子上填写名字。

他的年龄一行,院士的助手填写着”十七“,而少年落笔的地方,只有二个字,——雪岚;

名字很秀气,跟他的声音一样,有着女子的温婉之气,那字,没型体,是正正规规的常用字,却很工整,利索。

字如其人,有时候能从一个字迹看出其人的种种,院士瞧到纸上的字后,眼里再次现出一抹欣慰。

雪岚还回笔,接过一块刻着数字的牌子,顺着助手的指点,默默的走到后面遮阳棚内坐着等候,等到人数达到一定数目时,由专人送至内院去各自住处报道。

这边雪岚才坐定,其他处也终于再次开始。

”孩子们,准备好没有?“一位院士瞧着候着的青年们,脸上的笑可是相当的高深。

青年们汗汗的点头回应。

得到回话,院士双目一睁,视线锁住人群,一股威压”嗖“的飘临,劈头盖脸的笼向众人。

不过,那威压也是意思意思,尚不及茶长老所施出的十分之一。

饶是如此,被威压笼罩着的人群,俱冷冷的一个打个颤,有部分脸色瞬间惨白,当威压再次增加时,”砰砰“相继有人双足发软,扑嗵扑嗵的栽坐在地面,还站着的人也是禁不住双腿微抖。

> 威压再次增加,相当于观天境层的气势。

扑嗵扑嗵,人又连连倒地。

再增一分,人再倒,再增一分,又是软栽一部分,再增至近乎于知天境时,几百人的地方,意只站着不足二十人,个个紧紧咬着唇,面色苍白,汗如雨下,腿,更像是被电击,一个劲的颤抖。

”站着的孩子们,好样的,这一关过了,去各自的地方,等着新的考核。“将气势一收,院士大手一挥,考核过关。

十数人身子晃晃,愣时没让自己倒下,擦把汗,一步挪一步挪的挪向石桌,有几人竟是走向右侧标着琴其书画类别的一边。

从文从武,意志力都是不可缺的一部分,从官之人,更需要强大的意志,以抵抗来自各方人士的气势,来维护一方安定。

而后方的青年们,不需吩咐,走出来,扶起软栽在地的人,送往大门外,那些人,只过大门广场上的初审,二审第一关没过。

”院士,为什么刚才那个没有考这关?“被扶起的人,有人不甘心的提出疑问。

”如果你们乐意,也可以跟那个孩子一样,接受茶长老的亲自考核。“院士禁不住展颜轻笑。

茶长老是何许人?识天境巅峰,他的威压连许多的院士都承受不住,那少年虽被人小音医护着,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压迫,可在二种对峙的气势中竟没有成软脚虾,这凭那份意志力,这一关也就无需再试。

心有不甘的人,脸色一暗,沮丧的接受事实。

默默看着的雪岚,微低下头。

瞭望楼上的华仪,若有所思的望望下方经过考核的雪岚,也转身离开房间。

通过第一关的人,再次接受第二关,武类各依所想要学习的方面回答提问,接受各项测试,文类则需考校相关基本知识。

而其他人的考核,远远的比雪岚的考核要细致,都细致到被询问到是要修习武技的具体技能,甚至还要在其相关的领域考校刀剑拳脚,与棋琴书画等具体每个细节。

小鹿子雪岚,很荣幸的沾了某人的光,院士给其放水了。

而水啸,则在雪岚在接受测试时,已经由铠甲卫领着踏上学院内的主干大道。

进入九方学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绿树与花草地,从林木缝隙内隐约可见部分院墙、楼舍,还有些水榭亭台,小桥流水,景与楼舍相互衬映,互为背影。

阡陌交错,道路纵横。

树荫下,亭台内,大道上处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群,或大包小包的拎着物品,或背着包裹,或空手而行,偶尔有人的身后还跟着魔兽,风中依稀传来愉悦的笑声。

铠甲卫领着水啸,直走直通大门的主道。

进入学院后,飞飞也不再跺蹄子玩儿,四足踏地无声,只偶尔觉得无聊时再敲击几下石头铺成的地面,弄出点响声来解闷。

水啸的一颗心都在三绝院那儿,对于学院的环境也不甚在意,抱着琴暗自沉思,她是不敢将琴收起来的。

这会儿,她也想不出为毛的大陆上的人人想挤破脑袋想进来,至今为止,除了环境好,院士修为水平可评为上等,其他的优点她暂时还没找到。

而这地方给她的感觉就是:不靠谱!尤其是那个”三绝院“更不靠谱,她总觉得那个地方像个坑。

因为心中有种不靠谱的感觉在,自然就将琴抱在怀中,毕竟,不靠谱的地方鱼龙混杂,啥事都有可能,万一半途中突的杀出个”程咬金“来,抱着琴也可随时应付突发事件。

然而,当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不经意间瞧到小绿马与水啸时,前方对面而来的人俱张着嘴,瞪着眼,傻呆呆的站着不会走了,同向而行的人,在绿马晃过后,忙忙看时,震惊之下,忍不住在后方追着小跑,想看得更清楚些。

又当了一回猴儿啊。

发觉异动,水啸无奈苦笑。

铠甲卫也反应过来,赶紧的加快了速度,几乎是跑起来了,他是不担心会将人带丢的,反正那只小绿马跑得快。

小绿马轻轻松松的跟着。

 

越过无数栋楼舍,在走了约三刻钟后,当再次抵达一片院墙前时,跑得气喘吁吁的铠甲卫,在相跑其还有十余丈时,便唰的停下,表情也变得十分的古怪。

”音医阁下,这里的里面即是您要居住的地方,您请,在下告辞。“行个标准的骑士礼,铠甲卫火速的一转身,撒腿就往大门方向回跑。

那背影,颇似落荒而逃,如果不知道发生何事,也很容易让人误认为他是中了邪,正被厉鬼追赶着。

呃,前方有鬼么?

瞧到跑得比逸子还快的人,水啸满心的不解,抬眼,将前方四处观察一番,就更郁闷了。

前方的院墙跟之前路过的院墙一样,也是砌成花墙的蓝色石砌墙,高约一丈,院门开着,门头上方的匾额上刻着蓝底金字的”三字园“三个大字,自门外与花墙的空格可见蓝墙院内的花木与一座院子的白色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