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好运只恨不得也晕过去,可偏偏晕不了,只急促的喘气。

“哼,你真当我凤族好欺负么?”等三从不见了人影,凤留行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二年前金氏上水宅逼迫水十九时,本少主在外游历的表弟亦作客水宅,亲眼见证一切,金家女手臂却无守宫砂。事后金氏为其重点朱砂,是将其另嫁还是招婿,本少主自是懒得过问,但,水十九曾是本少主表弟指名要护之人,金家想借此将污水泌水十九身上去,得问问本少主同意不同意!”

空气突的僵滞,仿佛凝固了般,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来气。

噗嗵,短暂的一刻后,就只有凌乱的心脏撞击声。

“酒老,凤留行告辞!”凤留行再不管其他人,长身飘起,向着酒轩华打了声招呼,抬足飞掠。

“嗯,”酒轩华和颜悦色的点头,待瞧到红影飞至空中后,又疾疾提声:“凤小子,看好老子的小孙女婿,千万别让他逃跑,若明天见不到小奶娃,老子唯你是问!”

满殿人齐齐一晃,有头重脚轻之感。

“哼哼,水十九是凤家看中的女婿,谁欺负水十九就是轻视凤留行,小奶娃是老子定下的孙女婿,谁欺负小奶娃儿就是欺负老子。”酒轩华视线一扫,冷了脸,气虎虎的丢下一枚炸弹。

被炸得七晕八素的人,又是一阵急喘。

太、太太劲爆了。

水音医是酒老内定的孙女婿,还有什么比这消息更让人震惊?

没等到小音医发威,却等到了更惊人的一幕,人们都的小心脏有些不堪重荷了,却又在恍然间明悟,怪不得水音医有肆无恐,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儿啊!

“沐小子,寒小子,玉丫头,你们几个再陪老子拼酒,下午还没过瘾,今晚谁敢不醉,老子打折他的腿。”眼角余光瞄到那几个心不在蔫的小子丫头,酒轩华嚷嚷一声,打乱尴尬的气氛。

原本敬酒的人,赶紧的继续,金氏几人,扶起金飞燕,悄悄后退,一直退到最角落里,躲开别人的视线。

然而,当沐月霜几人听到点名时,脑子里闪过下午的情形,当时惊得出了一身毛毛汗。

他们记得很清楚,下午时,酒老院长为保那只玉葫芦的酒,以拼酒论是众人匀分品尝还是归他一人收藏,结果,众人输了。

酒老院长的酒量,那是跟他的人一样深不可测,当时每人都喝了二十余坛,足足有百余斤,而酒老连眼珠的颜色都没变,还是清醒无比,逼得他们几个自愿认输。

领教了酒老院长酒量的几人,又听到说要拼酒,心里就打颤,若真拼起来,不用说,醉得人事不醒的人仍然只会是他们。

原本想有意想开溜的沐月霜,也只得无奈的应了。

有酒轩华的话,其他人紧绷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下,气氛又慢慢的倾向欢快。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拂袖离开大殿的水啸,直冲皇宫城门,一路上处处可见身着铠甲的皇家御军,或轮班成岗,或隐在暗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井然有序。

为着不致于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也没走屋顶或空中,光明正大的沿着宫殿的大道,自守卫们眼前经过,不过,她的速度实在太快,守卫们的视力根本无法达到欣赏到她身形的程度,当她自面前走过时,只感觉是掠过了一阵风,甚至连点影子都没捕捉到。

秋夜微凉。

一轮弦月高挂,月华如练。

皇宫城门外的大道一端伸向黑暗中,一眼看不到尽头,路上上没有车马奔腾,没人行人来往,一片宁静。

身如鬼魅,自宫门前的护卫前晃过,水啸没入大道的黑暗中,当行出好远的一段路后,终于减速慢行。

大街长长,两边的楼屋林立,银色的月辉照地,更增添了几分寂冷。

水啸听到了自己衣衫摆动的声音,那点声音是那般的轻微,原本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当空旷的大街上再无其他声息时,听起来是那般的响亮。

这是个寂寞的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仰头,望着天上的弯月,恍然间李白的诗句闪过心头,水啸的眼微酸,这种无依无靠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乡愁满心,水啸一时不禁有些痴了,信步而行,一边喃喃独语:“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佳节重阳,万家盼聚,她的亲人相隔两时空,水十九的亲人死的死,走散的走散,两世亲友竟无一个在身边,只有自己独行大街,这是何等的寂寞。

酒逢知己千杯少,寂寞无慰一丝多。

一丝惆怅上心头,千般心绪里有万分思念,还有一丝身若游萍般的寂缪,合成一股名为乡愁的东西,最终在心中纠结成团,丝丝缕缕的化作千千结。

水啸有些茫然,有惘然,仿佛不知该去何处,只是漫无目的似的随意识而信步漫行。

飘忽的身形,在地面留下一抹长长的影子。

不知是夜的寂寞成就了她的孤寂,还是她的愁思感染了寂缪,整条大街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的寂缪,就连空气里飘浮的都是寂寞的气息。

幽幽漫步,水啸不知走了几多远,恍然间,一丝淡淡的香味钻入了她的鼻尖,令她闪神的三魂六魄回归躯壳。

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香味,她知道,那香也是只有那个人身上才有的体香,独一无二,独此一家。

目光一长,幽幽凝望,果然,看到了那个人。

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他,就站在前方,皎洁的月亮如银盘,散发出的皑皑月光纯净如水,倾洒在他的如火红袍表面上,银月光与红色相碰,生出一层朦朦的绯红色光晕。

他站在绯红色光晕中,有如神佛被祥光笼罩,神秘、飘渺,更有不食人间烟花的空灵,给人的感觉是遥不可及,又像是纵使倾尽一切心力也难抵达的一个彼岸,只存在于信仰中,无法触摸。

银色面具仍在,不仅没有诡异的感觉,反而更衬得他越发的难以捉摸,就宛如被面纱遮住了的真相,更加让人想去探索,去靠近。

束发宝冠与腰带上的宝石在月华下灼出晶亮的光辉,点点闪动,璀璨如星芒,闪亮夺目。

他的倾世风华,他的绰约风姿,他的尊贵、他的飘逸,就在衣衫与宝石的光芒间闪烁了出来。

寂缪的长街,变得不再空寂,他的光芒,恰似东升的阳光,照亮了万物,黑暗变得薄淡,大街在这一刻有了生机,一切都变得如此的明媚,如此的静美。

此时,他在那一端,她在此一端,遥遥对望,他的血瞳在黑暗里闪动着妖艳的光泽,她的黑眸在流淌着如水的柔光。

光年如棱,他、她却不知,只静静的对望。

一眼万年。

水啸望着前方,有那么一刹那间感觉像过了千万年,以至连灵魂都寻不到归途,自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是一刻还是二刻,是一瞬还是一息?水啸不知道,她已在自身没感觉的情况下,迈开了脚步,正一步一步地向站在光晕里的他走去。

步伐锵铿,走的沉稳,走的爽利。

他的眼,锁着她的眸,她像是被吸入一个沉潭中,不能自拔,当她神识归位,魂灵归体时,发现竟距他不及三步。

面面相视。

她的海拔太低,竟需要仰望才能看到他的眸子里去,原本发觉竟在不知不觉间受了他蛊惑而有些懊恼的她,在停步时,看到了他眼里的笑意。

比残阳更凄美的血色瞳眸带笑,那笑意溢在眼仁最深处,如圆月缀在黑幕里,暖暖的,温柔,是它唯一的释义。

笑?

水啸怔了怔,有些不知其义,是笑她傻么?可是,看起来不像,那笑不是叽嘲的笑,反而像是满足,还洋溢着幸福。

幸福?

读懂那层深意,她更加的愕然。

凤留行没有说话,慢慢的伸出一只手,停在空中,微微曲倾,眼睛看着一抹梨白色,气息悠悠。

鬼使神差的,水啸竟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他伸出的左手掌心,那一刻,她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

多少年后,她曾回忆当时,仍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知道,那时的他,没有对她使用任何蛊惑术,媚术,而她竟将放心的将手伸向了他。

他的手宽大有力,手指修长,手掌收覆时,完完全全的包裹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温热,让她不论何时都冰凉的手有了温暖的感觉。

他不是该在皇宫么?

“凤留行,你怎会在这里?”水啸望望被牵着的一只手,眼睫毛颤了颤,这会儿,她总算能独立思考了。

夫人不在宴,自己留下干什么?

当然是夫人在哪,自己在哪嘛。

“酒宴无趣,出来走走。”凤留行自然不会将心理话说出来,暗自笑笑,随意的扯句。

若不追出来,明日凤四卫的一顿叨唠是少不了的,他怎么可能给凤卫们“犯上”的机会,再说,若真不管,万一小家伙被其他拐去了怎么办?

虽说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但先下手为强总是好的。

言毕,牵着手中握着的柔荑,带着人转身,举步。

无趣,无趣你还跑去?

郁闷的瞅一眼,水啸毁谤一回,也不纠结了,反正隐世世家的作风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那些人就是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手忙脚乱上,一个个都是变态,跟变态们计较,会死得早,她不想早死,当然要珍惜自己。

瞧一眼,前面不是往九方学院的路,心底微怔:“凤留行,去哪?小水吟还在家里等我。”

那个小家伙,那个小家伙…

“陪我赏赏月。三绝院有那人在,谁也伤不了那个小孩子,就算其他几位想伸手也不行,你尽可放心。”凤留行咬牙切齿的暗中念叨几句,暗中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修理一顿,表面上却没有半点异样,也没有停步,仍牵着人依着自己所选的路走。

水啸突的沉默,他说的是事实,只要有那个人在,只要那人不想让人靠近三绝院,那么,就算是只苍蝇想进入三绝院半步,都是难如登天。

她不怀疑那位人物的能力,她只是奇怪,那人明明根本没有露面,更一直没在三字园,为何连凤留行也知道了,甚至,他还知道九方学院中还另隐藏着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人。

想想,又释然,有什么能难倒凤留行的?有牙楼相助,这大陆的信息,只怕没有哪件瞒得过他,九方学院隐有高人,连她都知道,他又如何能不知道?他若不知道,那他就不是凤留行了。

心底宽松了,人也自然轻松,也隐隐的生出好奇来,猜想着凤留行究竟要去哪里。

凤留行牵着人,在琳琅城内穿棱。

夜晚时分,家家户户沐在月华中,没了白日的喧嚣,只余宁静与平各,各处灯火映着窗,透出的光芒朦胧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温馨的味道。

在城中穿棱,偶尔可听见三二声犬吠,鸡鸭的哑嗓,牛马的喷鼻,偶尔还有一二声小儿啼哭,大人们的笑谈声,或者男女的笑骂声。

静中演绎出人生的自然美好。

大街无人,家家闭户。

一红一白相携着飘然而过,二人的长发在空中飘出优美的曲线,衣袂飘飘,独特的美丽,在静美里如花绽放。

这也是一分无人能欣赏到的美,就算偶尔有人外看,也看不清街上行走的二人,他们太快,一闪而逝,留下的只有二缕淡淡的清香。

水啸的心,宁静而淡然,那些惆怅,那些乡愁,那些理不清的情绪,竟在不知不觉间尽化虚无。

然而,她又再次惊愕了。

他,凤留行竟带着她转遍了整个琳琅国都,按路线算,除却皇宫与九方学院,足迹已经在城内绕了一圈儿。

当凤留行终于顿步时,却是在近城门的地方。

身形隐在楼屋的阴影里,外人无法看清,他的手,牵着她的手。

“凤留行,要去哪?”这是她第二次发问。

“一会就知道啦。”凤留行低低的笑了,现在才问,真的是太迟了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又上贼船了。

幽幽叹息一声,水啸苦笑不已。

明知道每次遇上他,自己就只有败北的份,可是,她仍然次次学不乖,次次被吃得死死的。以前,她是无自保之力,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现在呢,她好歹不差了,怎么还是逃不了?

或者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她能降伏别人,所以老天派了个变态人物来克制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老天瞧到了她骨子里那种恃音傲物的心思,所以才有此一举,让她遇上他,令她次次吃瘪。

望一眼笑得得瑟的家伙,水啸无奈的认命。

没有遇上反抗或者抗议,凤留行大感意外,不禁好奇的将人打量了数遍,霍然猜到了原因,血瞳一闪,又吃吃的低笑。

笑声未尽,弯腰,长臂一揽,一把揽过纤细的人,拥在怀中,长身一闪,身如鹍鹏,扶摇直上,冲向云宵,一去不知多少里。

水啸很干脆的不看风景,轻轻的合上眼,反正逃不了,有啥好关心的,还不如留点力气应会后面可能冒出来的招数呢,这被人揽着飞的过程,就当是坐免费飞机好了。

鼻翼间的紫荆香味,有着令人安宁的魔力,在她几乎要睡着时,耳边的风声静止,嗅觉中多了一种植物混合在一起的自然味道。

睁眼,水啸禁不住暗叹:好地方!

脚下是个依山傍水的田园庄子,屋舍零散的散在其中,零而不乱,杂而有序,整体井然,其中一幢二屋楼阁的所在的独立小院灯火通明,凤留行的四卫正在一处小亭子内忙碌。

还没等她再问,凤留行飘然自空中下落,带着她进入一处被铺了地毯的小亭子内,凤卫笑着问一声安,又各自忙活。

“我去换身衣服,啸儿先坐坐。”将人放站在红地毯上,凤留行闪身掠进楼阁中。

一来二去三丛四德,四人在亭子里一个角里排开了一堆的炉子,炉炉之上置着东西,那儿俨然就是一个临时小厨房。

热水的气息,面粉的味道,各种茶的味道,各种菜的味道,浓淡不一,整合在一堆,闻着就像是走进了一处集市,样样不缺。

或许,有些杂乱,但是,却也有了几分寻常人家中那种家的感觉。

水啸瞅一眼,也霍然明白凤留行为毛要带着她在琳琅国绕圈儿玩了,那分明是让他的四位随从先一步到这里来嘛。

看看四人的工作,有点不解,拧着眉想了一会,就是想不明白此举是何意,慢走几步,到亭子中的案几前跪坐下。

亭子内收拾的极为整洁,就连四卫占去的一角也是铺了地毯,中心的地方,在地毯上还铺了一张小的紫色边的红毯,案几上罩着橙色的桌布。

处处都显示着点别的气息,水啸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来,用手支在案几上,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四卫忙碌。

“一来二去三从四德,可是?”没事干是会无聊的,打发无聊的最好消谴就是找人聊天。

“正是。”四位凤卫嘴角一抽,暗中好一阵郁闷,少主给他赐这名,真的是,真的太、太那个了啊,你听,少夫人的语气,多那个那个啊。

“你们的主子真是好天才,”不掩笑意的声音,在夜色空灵而明悦,如玉珠相碰:“一来二去三从四德,五纲六常,七晕八素,地久地长,不知我猜的可对。”

四凤卫的嘴角又狠狠的抽蓄了一阵,一向嘴快的三从,闷声闷气的回答:“小公子,后面的,不对。”

“是五纲六常不对,是不是五夫六侍?还是七晕八素应该是横七竖八?”眉儿一变,水啸自个笑开了去。

这附近没有多余的耳朵,她不必担心有人偷听,更用不着掩饰一些恶趣味,可以随心所欲。

四卫气血一涌,差点喷血,听听,那叫啥?若真是叫那名号,凤卫还有脸见人么?

不过,凤卫本来就暗卫,原本是没脸见人的,嗯,就是真的被赐那种吓死人的名号也没关系吧。

身子晃了晃的四卫,稳住,抹了把汗,恶寒了一回,又很快淡定了,一去第一次作了代表儿:“小公子,凤卫只有排号,没有名字,我们四个是少主恶趣味下的产物,您想笑就尽管笑吧。”

笑吧笑吧,最好能让少主改变主意。

二去暗中祈祷着,期待着。

噗哧,很不厚道的,水啸笑喷了,口水一片洒,一时形象顿失,那清雅如竹,高洁如梨花般的形象,立马就飘到瓜哇国报道去了,余下的就是一个面泛红晕,花枝乱颤的无良少年模样。

四卫讪笑,转而又个个眉开眼笑,能博得少夫人蓝颜一笑,他们的名字还是有价值的不是么?再说,只要少夫人开心了,少主自然欢喜,嗯,让少夫人开心的事就是好事,所以,这是件好事儿。

“你们少主的恶趣味很有意思,一来二去三从四德,多顺口,多顺耳。”不得不说,凤留行取的名字确实有意思,水啸抚了抚留海:“今天不是很特别?”

“嗯。”一来二去三从四德同时颔首。

很特别…

水啸偏头,她问的本来就是还另有所指,而四人的回答也是明快,说明她的猜测是对的,肯定还有什么。

那究竟是什么呢?

今天重阳节,本来就是很特别,如果再特别点,又会是什么?重要到让四卫说特别?

“今天,可是凤留行的竺辰?”脑子灵光一闪,水啸突的睁大了眸子,千万千万别介个啊,这个有点,有点那个啥了啊!

可是,老天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声,她听到一声惊愕的话:“小公子,您怎么知道?”

少主明明交待过,万万不可先让少夫人知道的啊,这怎么就走漏消息了呢?一来二去三从四德飞快的对望一眼,个个满眼诧异。

坑爷啊!

脑子里闪过“果然如此”,水啸惨叫一声,当场冷汗直飚。

凤留行那厮陷害她啊,那家伙不厚道,难怪当时笑得那么猥琐,来这又马上去换衣服,她还以为他转性了,竟爱美了,原来竟是生辰啊。

这一次,她又栽在水里了,还栽得不轻啦。

唉,生日晏会,让她来干么?

陪着喝酒?

郁闷,她无比的郁闷了,郁闷之下,吹胡子瞪眼,望天望地,怨天怨地时还不忘捎上怨凤留行。

四卫偷窥到坐着少年的表情,面面相觑,对望几次,最后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又忙活自己的活计。

又坐了会儿,在水啸暗地里将凤留行怨了一百零一回后,凤留行如一缕轻风,轻轻的拂出楼阁。

他换了一身衣衫,褪了原本的烈火长袍,改穿一袭紫色,衣袍斜襟向右,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的缎带,腰带只是随意的系了系,衣袍略松,斜襟半敞,露出白晳如玉的一截玉颈,精致的锁骨。

雪白的长发披散下来,无风自动,扬扬洒洒,似雪花飞舞,令他整个人看来更加飘逸绰约。

血瞳褪去,黑色的眸子似一对润养在冰水中的黑珍珠,灵光流动,灵动深幽,光泽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