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啸暗中啐一口,鄙视老头。

那老头是故意的,当三绝院的几家被接走时,他还拉着她喝茶,外带旁敲西打的探听她还有多少酒,之后,又三阻四推的将学院的马车打发掉,拖到天黑了好一会才捉了她跑路。

当然,也拜老头所赐,她也总算领教了高阶人的速度,那家伙,好似根本没有跟其他人受什么影响,其速快得令人不敢想象,从九方到皇宫,在她算来,竟不足二息时间。

自然的,也只有水啸敢明里暗里毁谤,像大殿中的其他人连点小心思都不会有,人人只有自谦的份。

等到了最尊贵的人,华仪与琳琅国君举杯致意,宴席开始。

也因为酒轩华的亲临,殿中的人也倍感荣幸,个个眉眼间带着喜色,进程到一半时,因为琳琅国君开了个头,满殿的人立马沸腾了,纷纷涌出来敬酒,劝酒声绵绵不绝于耳:

“酒老,好酒量,您再请一杯!”

“酒老…”

酒轩华乐得眉飞色舞,来者不拒。

水啸默默的往后退点点,尽量将自己隐形,视线偶尔瞄瞄周围,然而,好景不长,当一个连敬老头九杯后,立马就改攻向她来了。

看着眼前的酒,水啸当场打了数个冷颤,她可没有那么好的酒量啊,甭说一人敬一杯,就是只敬一滴,将一滴滴汇合起来,也足可让她洗几回澡,她没那么大的海量。

“小子们,欺负老子可以,可不许欺负小奶娃,他只能抿一抿,不能多喝。”第一时间发现的酒轩华,赶紧舍身相护。

“行,就遵酒老之意,小音医只沾沾唇即可。”敬酒本来就是为混个脸熟,当然不好强迫,于是,人便顺着台阶下。

“如此,多谢。”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敬酒之人,水啸端起杯子,虚空相对,沾沾唇,领受好意。

敬酒者饮一杯,转向其华仪等人,客敬主,当然是先主后宾,若要敬相熟的或者相攀其他人的关系,唯有先敬主人之后才去敬他。

殿中的人也不是傻瓜,自然也没落下贵宾席上的人,敬过主人后,便相继的去敬几大超级世家的少主们,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不求能得其青眼,只求不为难自家。

凤留行、沐月霜等人倒也赏脸,虽然没有甩冷脸,皆淡淡的抿抿,算是接受了,纵算是如此,也令众人心头大宽。

人员来往,频频交错。

“金氏金好运携子孙敬小音医。”男子的嗓音,不高不低,却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声才出,周围的声音也突兀的变轻。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若问此刻大殿中最受关注的是谁,毫无疑问的,那当然就是与酒轩华并肩坐着的水啸水音医莫属,无论是远的还是近的,基本上可以说,每个人都在明里暗里的留意着其一举一动。

金氏世家在苍狼的店铺被封查的事,因苍狼本就有意闹大,没有禁令,更有专人时不时的宣扬一下最新进程,各略有点地位的世家对于那件事,也几乎是了如指掌,在金好运携着子辈们混在人群中去给酒轩华敬酒时,但凡认识金氏世家的人就多留了个心眼。

当听到金好运的话时,敬酒的人与临近前方主座的客人们自然的就非常给面子的一律的住了声,个个竖直了耳朵。

其他人还好,至少还有些忌讳,而凤留行与沐月、玉紫幽等人更是连掩饰工作都没做,皆毫不避讳的转首望向当事人,光明正大的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兴趣。

感冒是会传染的,同样的,安静也是会传染的,当附近变安静时,其临近的方的声音也变轻,随即变没,然后一片片的向周围漫延,再加上众人本就一直关注着那一角,效果就更好了,只在眨眼间殿内就一片安静。

看似很久,其实那点变化只在瞬间。

水啸没有立即回话,琉璃色眸子微微抬起,视线轻轻的掠过殿中某处,转回时又望望金好运特意携带在身边一男一女,唇角扬起悠悠的笑意。

金好运所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金飞云、金飞燕兄妹,金飞云着金丝绣袍,发束玉冠,颇有几分英雄出少年的英武之姿,只是,今日在场的俊美青年比比皆是,他也显得不出采,更何况还有贵宾席上的几人,在那几人的超凡气息下,他更显寻常。

金家明珠金飞燕,身着浅色百褶衣裙,外罩流纱,人如若柳,纤细婀娜,她梳着偏髶,右耳被重叠的黑发遮住,饰着重有细细垂珠的花胜,其垂下的细长珠子长过发鬓,而串珠子的颜色与她左耳饰着的耳坠同色同形,粗略的一看,别人只当她右耳的耳饰是与珠链汇合在一起,也根本想不到她的右耳是根本没有戴耳饰。

也由此可见,那是花了一番功夫的,至于金好运将其带来的目的,水啸心头暗笑。

重阳宴会是特意款待各方来客,并没有让学院学生出席,但是,到场的人除了是个人之外,但凡略有点地位的世家都携有一二个年轻的子孙后辈,其意,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就是相亲。

这场重阳宴,在很大程度上是各世家最期待的、最名正言顺的交流会,各家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将除去送入九方学院的优秀子弟外的最有前途的后辈带在身边,一则是为炫耀,二则自然是让后辈们与其他家的优秀者“交流”,当然,若最后能得到比自己家族地位更高更强的世家青眼,结为姻亲,那便是最好的收获。

各家对于奔重阳宴会而来的目的,大家心照不宣,而水啸,最初一直想不通老头为毛拼命要将她捉来凑热闹,直到坐定察看全场后,才隐约的察出端倪。

昔日弃水十九而攀水十二,如今还想要另择佳婿?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金氏也不怕羞死人。

瞧到金好运的谄媚笑脸,水啸鄙视连连。

金好运的心一紧,背心冷汗一层一层的向外渗,瞬间便湿了整个后背,他很想后退,然而,双腿又似生了根似的,就那么钉立在地,连挪都挪不了。

此刻,还有一个比金好运列紧张,那就是林氏家主林渊,他的手握着酒杯,视线一刻都没移的关注着水啸与金好运,若细看,便可发现他握酒杯的手的指节都已有点泛白。

正当众人屏息以待的差点就要破功时,突然听到了轻轻淡淡的声音:“金家,是哪个金氏世家?”

水音医,不知道金氏?!

人人一噎,险些要坐不住的栽翻在地毯上,闹了半天,小音医竟不知那人是谁,还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么?

金好运心弦先是一紧,又刹时放松,不认识,那岂不是表示那一切只是无意之举,其实根本就不是针对金家?

“金氏,居北溟帝都。”松了一口气,又绷紧的神经,琢字琢句的想了想,才回答。

“哦,这位姑娘倒有几分姿色。”水啸瞅瞅,视线定在金飞燕身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叫个高深莫测。

打虎眼么,她自然也会,若金好运一句就挑明家族药材生意的事,她倒还真需要思考一下要如何才好应付,金好运不提金氏的世家地位,她自然半字不提药材的字眼,大家彼此不熟,岂不是更好。

竖耳倾听的人,嘴角抽了抽,论姿色,贵宾席上坐着一个玉家少主,那姿容,不是艳压群芳,满陆无双,但在这大殿却是再挑不出能与其比肩的人儿来,水音医却偏偏夸了一个德行有污的女子,这究竟是故意还是特意?

“舍妹薄柳之姿,不敢当水音医盛赞。”众人疑惑中,金好运也还没想好如何答话,金飞云忙抱拳代为回话。

金飞燕飞快的抬眸,又想起祖父的嘱咐,赶紧的垂目,而在她垂下眼时,表情很纯的少年又说话了。

“你,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语气很轻很轻。

但是,这也是令人想撞墙的一句话。

饶是周围的人早有心理准备,也万没料到又来这么点意外,当场人人怔了怔,半晌无语。

水音医,那是真的不认识金氏世家人!

真的,此刻若有人说水音医是认识金家人的,就算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信,你瞧瞧,那少年的表情多纯,脸上,琉璃色的瞳目里浮着迷茫的东西,那情形,分明是百分百的不认识金氏的任何,或者,根本就从来没留意过金氏世家。

金好运执着酒壶的手一抖,差点没将壶给甩手丢出去。

即是敬酒,酒当然是该由敬酒人给被敬的一位斟酒,前面敬酒者都是携着一二个儿孙,酒壶大多由儿孙捧着,到敬酒时才由其主要人员亲自斟酒因金好运本着敬重之心,自己亲自执着酒壶,另一手则端着酒杯。

金飞云脸色白了白,眼前的站队是如此明显,若说音医不知自己是金氏家人,他真的是不相信,但是,就算明知或许是对方故意的,却也只能装作不知,正了正呼吸,赶紧的回应:“在下金氏金飞云。”

“北溟金氏,金飞云?”水啸待人终于自报家门,又多看了一眼人,随即蹩蹩眉,满脸沉思状:“那位姑娘是不是金家唯一的千金金飞燕?”

金好运的心一沉,噗嗵一声就沉到心湖最底去了。

自家孙女儿虽是金家的宝,曾在北溟帝都算是略有名气,但是并不至于人人皆知,可自从二年前的意外后,名声一落千丈,几乎人人听之便讨恶,后因随着水家小天才的下落不明其不好的传闻也跟着云消烟散。

如今,小音医的一句,没有贬意,却意味不明,他第一时间就感觉情况不妙,心底极为后悔,后悔将孙女带在身边,以至于造成如此尴尬的场面。

竖耳聆听的人们,心头一跳,只有一个想法:好戏要来了!

小音医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因看不惯水氏所为,众目睽睽之下就将水氏轰出了九方学院,如今竟提到金氏千金的名字,他们心里无比确定,小音医肯定不会只随意说说,应该还有后招。

小家伙终于要拿金家开刀了。

凤留行哂然一笑,异常期待后戏,至于金氏的死活,呃,那是金家的事,不值得关心。

酒轩华与华仪等人,好似不知道那一角发生了何事,个个面容平静,自顾自的浅饮。

“是。”金飞云斜眼低头不语的妹妹,硬是头皮点头。

“哼!”一声冷哼声,如惊雷炸响。

一干人一凛,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抬眸一瞧,赫然发现那少年已长身立起,负手站立,正冷冷的盯视着金氏家的三人。

“男人傲骨,不求永留青史,也当顶天立地,女儿娇弱,不求能如男人般百世流芳,也当洁身自好。本公子从来不屑欺凌女子的男儿,但本公子却也容忍不了不知自爱的女子。”

水啸冷睨着金氏三人,目光如刀,几乎要刀刀将人凌迟,那话如锤,一下一下的敲在众人心头。

众人唰的抬眼,当线齐齐的凝聚在傲然站立的人身上,瞳目骤缩,那少年一身冷意,周身隐隐有寒风肆虐,他的那双瞳目,琉璃色闪动,灼灼如金色的火在燃烧,令人不敢直视。

其人,如冰神降临,如杀神降世,其无形中散发的气势,如长刀指苍穹,凌凌锐气,萧索寒凉。

受了感染的空气,骤然变凉。

九月的夜晚,如寒冬十二月的天。

“金家女与未婚夫兄长勾搭成奸,未婚失洁,还贪墨未婚聘礼送情人,这般女子不在族中反思己过,还敢如此招摇,意欲再择佳婿,可是当天下男儿皆是那种没脑子的草包,会弃男儿尊严如无物,成为你裙下之臣?”

水啸甩袖,闪身后退三尺:“与此般不知羞耻的女子同座,有辱本公子的身份。”向酒轩华与华仪等人略一颔首:“告辞!”

“告辞”二字才出,白影一闪,旋过案几,擦着人飘过,衣袂飘飘间,已到殿门处。

她走的潇洒,走的洒脱,走的干净利落。

------题外话------

亲们哪,某相思很悲伤,昨晚某正努力的码字,码着码着,屏幕就黑了,当时正是十点13分,相思等啊等,等到十一点半,到处还是黑麻麻的,某只便挺尸了,于是乎,明天又“光荣”了一回,伤不起的偶吐血倒地~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就这样了?!

巴巴儿瞅着的一干人,眼珠子跟着转了个圈儿,满眼的不敢置信。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上午小音医可是毫不留情的甩了废了水家引以为傲的天才,甩了当家家主的耳光,那叫个狠厉,原本这次就算不会来个更狠的,好歹也会令人耳目一新,可是,最后竟什么也没干的就么结束了!

众人再次被出乎意料外的举动给弄懞了,愣是想不通小音医为何好好的竟转性了,以至于思维变得有些迟钝。

而就在人们还处于低迷状态中时,人群中响起一道男子的嗓音:“水音医,请留步!”

凭空一声,如石投湖面,惊破了殿中的沉寂。

束束目光一转,唰唰几下,寻向声源,便看到右方人的群中缓缓站起一位青年男子,着似锦华服,墨发顶金光灿灿的宝冠,眉清目秀,眉宇间隐隐的透着几分干练。

视线略略一顿,超过半数人心底有了数,那青年,他们认识,正是北溟裴氏世家裴大公子-裴自来。

只差一点点就要步出殿门的水啸,蓦然回首,负手于背,悠悠而望:“有何指教?”

她当然认识裴自来,去年才在金记药店里见过,记忆深刻,不过,她是不会给面子的。

轻飘飘的几个字,人人皆可听出里面的意思,若回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当下许多人眼里又浮出丝丝戏谑之意。

来自各方的视线,直令裴自来感觉如峰芒刺身,努力的平定气息,不让自己露出怯意,一脸诚挚的望向殿门的方向:“二年前的事,金氏千金也是被冤之人,女儿家清白重要,还请水音医勿信流言。”

闻之,半数人顿露叽嘲色,二年前水震老爷子不堪爱孙受污,一怒削金家女一耳,其事曾在数月间传得人尽皆知,然时隔一月后,金家又传出说其女受人污蔑,其清白仍在。

大陆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试想,若真清白,金氏世家为何要在一月后才说女儿家的守宫砂仍在?那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来琳琅国的各家各人都是人精,也了解金氏世家的那点子见不得人的事儿,自然是极为不屑。

血瞳一闪,凤留行的眼神冷了一分,敢在他面前说当年事,简直是自寻死路,因看到小人好似有戏玩之心,也不代疱,按下怒意,静观其变。

流言?

秀眉一斜,水啸哂笑,是不是流言,世人有心,自然明白真假,而当年之事,又有谁比她这个当事人更清楚?竟然在她面前说那是流言,这该说是裴家愚蠢,还是该说是她看起来实在很纯真,很好骗?

“流言?”目光一长,语气微凉:“你是想说水震老爷子不分青红,行事不公么?或者,你是认为本公子与这满大陆的人都是傻子,不会明瓣事非?”

在座的人看向裴自来的眼神立即起了变化,提到水震老爷子,人人自然的就站在了水啸一边,对于质疑老爷子的人没了好感。

“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暗中一惊,裴自来不敢犯众怒说水震老爷子的不是,赶紧的否认。

陈述事实?水啸忍不住想笑,若他是在陈述事实,那么天下事只怕再无真正的一面了。

“好一个陈述事实。”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却已经有人抢了先。

闻声,道道视线再换目标。

说话的人,赫然是从在殿中右方一角的河氏世家人,还是戴着面具的河家少主-河洛图。

河家人坐在人群中,一直默默无闻,不出声不显摆,不拉帮结派,几乎被人在无意中当了隐形人。

而此时,当河洛图出声后,一切在瞬间改变,那一角中的几人变得异常的瞩目,就好似大海的水突然下沉,里面的冰礁突然凸现了出来,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转过视线的裴自来,瞧到出声的人,有如大冬天被人淋了一盆冷水,从头脚凉到了脚。

金好运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河氏,当初可是有人在场啊,这如何能不让他心惊!

“你可知何为事实?你可有亲自在场见证,亲眼目睹当时的经过,亲耳听到当时水金二家所说的话?”没有管裴自来是怎么想的,也没有管意金好运是何表情,更无视了无数人的视线,河洛图说出了水啸原本想说出却还没来得及说的话。

问得好。

水啸在心中叫好,对于河洛图曾经“欺负”自己的那点小气闷,当场云散风消,余下的就是一种欣赏。

“说不出来?”河洛图见裴自来茫然,哂笑一声,语气满含叽嘲:“你也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本身未见事实,何来陈述事实?你陈述的不过是金氏为遮掩丑事而散传的谣言。或者,本少主甚至以为是你收了金氏的好处,所以才处处维护金氏女。又何者,你准备与金氏女结婚盟,才意欲为此寻个明正言顺的借口?”

一阵冷抽声后,人们明了似的恍然大悟,那确实是比裴自来说的更可信,也更贴近事实。

“我…”裴自来险些气晕过去。

二家虽是一条线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当金氏有事时,他不得不站出来维护,但是,他绝对不会娶一个曾经德言有失的千金女为妻,他,裴自来丢不起人,裴家更丢不起脸。

他想瓣护,却又在突然间找不出有理的证据,当时噎住了。

“哼,他跟金家女一样,都是没脑子的人,跟这种人说话,无异于是对猪弹琴。”水啸甩下一句,回身,头也不回的掠步。

呼哧,大片的人一噎,呼吸一片急促。

这简直是太淘汰人了。

无数人抹了抹汗,万般庆幸自己不是那个倒霉鬼。

“确实是如此。”河洛图认同的点头,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裴家人没有亲眼目睹事实,但本家却是亲眼目睹了一切,二年前我河氏使者与本宗分支家主正在北溟水宅作客,可是亲眼见金家与水十二祖孙对水震咄咄相逼,若论事实,再没人比本家更清楚了。”

“啊!”惊诧之声顿起。

金好运双腿一软,差点儿软栽。

裴自来只觉一道惊雷劈空,脑子里嗡的一响,一片空白。

金飞燕一颤,迅即眼前一黑,摇摇欲坠;神色呆呆的金飞云,虽还没自怔茫中清醒,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瞬间有了反应,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扶住了自己的妹妹。

“凤三!”静默中,凤留行扬声唤了一声。

那突兀的一声,又惊得人群打了个颤。

而当二个字尾音才落,一点绿光自殿来一闪而至,一位碧绿衣衫的银面男子束手立在席前:“谨候少主吩咐。”

“当年你办事不利落,自己去善后。”凤留行冷冷的睨视金氏几人,血瞳寒凉。

?!

这下子甭说别人不解,连寒清安、玉紫幽等人亦睁大了眼。

少主,这哪是我的事啊。

这个,分明是您当年没让人教训嘛。

异常郁闷的三从,暗中好一顿的抱怨,他就知道当少主唤任何护卫的正职号时就没好事,果然是如此。

抱怨归抱怨,他是不敢明说的,以无比恭敬的态度应一声,转身,双目锁定金好运,闪电般的出手。

众人只间绿光闪动,耳中听到了一片“噼噼啪啪”的声响,那声音,直惊得人心狂跳不已。

绿影停顿,金好运的两腮红肿。

被扇得眼冒金花的金好运,还没自震惊中回神,又听到了噼哩啪啪声,忙忙转眼,赫然发现,自家孙女竟不知到了银面男子手中,正被人揪着衣领在扇耳光。

刹时间,金好运吓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不仅是他,殿中的人亦懵了,这,座上可是九方学院的老院长,凤家竟然敢如此放肆,甩了一个家主的耳光,还得寸进尺的又甩第二人!

再看看座上的酒老院长与学院的众人,发现个个脸色平静,就好似根本没见到眼前有人被教训了般,当下各家使者、家主们心头暗沉,也俱视而不见的,个个装傻扮呆。

金飞云如木头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满脑子里都是刚才的情形,就在那一刻,当银面人伸手时,他竟生不出半点反抗力,一个护卫竟有如此实力,打击,这是天大的打击,巨大的打击袭来,他傻了呆了。

晕过去了的金飞燕,被一顿巴掌扇得清醒,当有意识时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立即发出一声鬼哭狼嚎似的尖叫:“啊—”

刺耳的尖叫,惊得殿中的光芒闪了闪。

三从扇了一阵巴掌,将人往地面一丢,嫌弃似的甩了甩手,鼻孔朝向的一哼:“二年前你祖孙二人跑去威胁水震老爷子,说什么你与水十二两情相悦,非他不嫁,如若不能如愿,将一死殉情,怎么还没抹脖子?”

无数人齐齐一抽,眼角狂跳。

沐月霜微微侧目,瞟了瞟凤留行。

金飞燕一口气没顺过来,两眼一番白,又闭过去了。

“还有你,”三从一个厉眼,眼刀凌迟金好运:“当年爷教训了水泽那东西,忘了你这老杂毛,所以你胆儿肥了,又生出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活不耐烦了是不是?”

骂完,向着自家主子的方向,以眼神请示一番,看也不看四周,如来时般,旁若无人似的闪人,至于裴自来,三从是连个眼角余光都没舍得施舍点,那种小虾米,谁在意就是掉价,他当然不会做自降自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