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字才出,六人同时一跃,齐齐前冲,瞬间杀进巨剑中,六人挥出的源力汇成一道狂风,撞向前方的剑。

源力撞至,第一排的巨剑晃了几晃,回弹着摇摆,当第后面的源力排山倒海般涌至时,终于抵不住,纷纷绷断。

乒乒乓乓,叮叮当当…

剑断,断剑相碰,碰出刺耳的声响。

第一排剑受冲击时,东、西、北三方剑支自形变换,从三方包抄,分别给南方增援。

龙惊云等人没有看断剑,也没有看后方与左右,个个略略上浮,避过断剑,身形不停,勇往直前的向巨剑横冲。

因为有二方剑支增援,南方的剑支变得更加密集,北方的剑支则在后面追赶,也因南方第一排剑断后还留有一截在地,阻碍了追来的剑支,待自动变阵后再前进时,耽误了时间,第二排又被六人撞断,又至于无法给六人造成困挠。

六人却并不轻松,蛮力冲阵,源力消耗极大,冲到一半时,龙惊云感觉源力只余下三分之一,同时,河可盼,灵芝公主,易铭也有同感,四人已经微微见汗。

然而,中间二位戴面具的人,好似有取之不尽的源力,连气息都没变。

人比人,气死人。

龙惊云等四人彻底服了,为了不丢脸,只得打肿脸充胖子,咬紧牙关前冲。

约摸半刻钟后,河可盼感觉几乎要脱力时,随着一排巨剑绷断,前方终于出现了曙光-前面是一片空空的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越出最后一排断剑列,河可盼,易铭几个大口喘气。

然而,当六人足踏至石头地面,四周突的一动,一刹那间,通道不再是通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厅,后方又现出一个完整的剑阵,其正前方是一大片拿着兵器,骑在马上的骑士石像阵

“啊,这么倒霉?!如果公子在该多好,公子一向好运啊,啊啊,老院长太不厚道了,竟将公子送到另外的地方,也不体谅我们当侍从的人…”龙惊云抹了把汗,连声抱怨。

戴着面具的二位对望一眼,狠狠的吸口气,二人同时出手,探掌一挥,将龙惊云、河可盼、易铭、灵芝公主全部扫向石人阵。

“啊,你…”被推向石像阵的四人惊得连声惊叫,刚想破口大骂,豁然发现二位戴着面具的同学已经如影相随跟来,忙忙的闭嘴,卯足劲儿开始陷阵。

------题外话------

唉,乡下的娃纸,伤不起,刚搬回乡的娃纸,更是伤不起,唉唉…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水啸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着,当感觉有点点微风拂过面颊时霍然睁眸,迅即便有点傻眼了。

前方是一处宽大的场地,中间是一条宽约十丈的平直大道,在相距大道约三尺远的地方,站着无数石像,个个着武士装,举剑于前,剑刃贴鼻尖,正在行剑士礼。

石人目不斜视,眼神专注,神情肃穆,像则如真人逼真,那剑身上还映着旁边相临站着石像的影子。

大道直通前方,越过石像群后一段距离之后,有台阶阶阶上升,台阶之上是一平台,之后出现一幢雕檐画柱的房舍,连成一壁的房子只有一扇门,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其屋舍的屋顶着石厅的顶面,好似是连成了一体。

瞧这模样,分明有几分像是皇宫大殿,那石人便是侍卫,组合在一起,那就是在恭迎人登阶上殿。

相比较起来,她的运气比龙惊云要好一些,至少她遇到的石像之间还有一条路,而不是到处都是石像。

当然,水啸是不知道别人遇到了啥,她也没空去关心,她连瞧了数遍,确认自己没眼花,又想到了古代的皇宫也是如此,当下心底就有些戚戚了。

瞧瞧,这多气派,这多神气,步步高升,古代的皇帝多威风,不论有没王八之气,但凡登上那个台阶,想必身上也会任空的冒出点霸气吧。

难怪啊,每个王朝的皇子们都想要争夺高位,看看那个,还没瞧到金殿,龙椅,仅只看这点阵势就有要让人想站到高处俯瞰的想法了,那手握江山,坐抈后宫的生活自然更有吸引力了,不顾泯灭天良的使尽手段去夺,也在情理之中。

感叹过,叹息过,水啸一甩袖子,慢悠悠的走到大道所对的正中央处,东瞅瞅,西瞄瞄一番,直至连石人的数目都了如指掌手,才向前迈了一步。

甭管是阵法还碍眼法,总是要去闯上一闯的,何况,她还想站到高处,看看俯瞰时视觉有何不一样。

一步出,足临通天大道。

石像群没变,大道没变,前方的一切都没变。

第二脚也跟进。

一切还是没有变化。

噫?

不会是真的在迎客吧?

水啸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又迈步。

足踏实地,卟卟之声相连,富有节奏感。

见没有任何意外,水啸沉着心,甩开步子,放心的走路,走的是正中线,不偏不移。

行若流云,形似流水,婉婉袅袅如轻烟,眨眼间越过石人群,安然无恙。

举足印在台阶面上,周围没有异样。

拾级而上,一阶又一阶。

登上九十九阶,回眸一望,水啸眼眸一眯,眉心紧皱。

道旁的石人像,竟不知在何时全部转了身,面向台阶的方向,微微的仰起头,眼神灼灼,令人不敢直视。

石人变动,她竟然没有任何感应,这是何等的快速!

惊愕之中,水啸又出了一层冷汗,若是在她还在走时石像出手偷袭,她能不能躲得过呢?

原本她是信心的,确认自己既使遇到意外也能自保,这会儿却突然不自信了,若按石像变阵的速度,她真的不能确定能不能躲过突然的发难。

因为惊骇,她的气息也跟着变化,隐隐的透着点杀气。

突然间,石像的气势也发生了变化,每个石像的眼神变得凌厉冷森,之前是赤灼,现在却充满了爆戾。

水啸心头一跳,忙忙的转身,也不尝试却俯瞰下方的那种滋味了,迟则生变,老古人的话一向都是很正确的,径自越过平台,越过几级台阶,走到紧闭的朱红大门前。

她还在整理情绪,朱色大门不推自开。

又是一片白茫茫的雾。

果然是骗人的玩意儿。

无语的望望雕栏来柱,流金飞壁的房舍,水啸唉声叹气的冲进以白色为碍眼物的传送阵内。

对于传送阵会将自己送入哪里,她就不去费脑力想了,反正想了也是白想,传送阵作主的事,由不得人,那就只能听阵由命。

稍稍一刻,又出现新的景像。

没有石人,入目的都是木头桩子,一根根有水桶粗,六尺到一丈来高不等,高低错落,林立如木生长。

一眼望去,竟无法透过缝隙看到另一端,能看到的都是木桩,虽不是一排,层层叠叠的错落着,却将每个缝隙都填的满满的。

水啸冷抽,什么梅花桩,什么梅花阵,她不懂,这个又要如何过?从桩顶,不用想,既然是阵法,那上面肯定是行不通的。

想,使劲的想,想了老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鼓着腮帮子吹胡子瞪眼一阵,心一横,前进!

反正是要闯的,那就走好了,好似散步一般,走到木桩外,数数,选正中的路,不管不顾的一仰头,潇洒出发。

绕过桩,走过桩与桩的间距,沿中中线直走。

绕了一根又一根,绕来绕去,水啸差点将自己绕晕,绕着绕着,突然间感觉四周冒起了冷气,一股森冷的杀气更是扑面而来。

该不会碰到了不该碰的,又改了阵法吧?

心中一惊,忙忙的敛神,屏住了呼吸。

腾起的杀气,在空中萦绕一会,又突然消散。

怎么回事?

水啸惊讶的瞪圆了眼。

恍然间,又记起之前通过石人像后,那像也改变的事情形,不由得心中疑惑,低头思索,前前后后,反反复复的想了很久,也寻不到丁点儿的蛛丝马迹,百思不得其解,深吸几口气,走自己的路。

绕桩,一根又一根。

默数,当绕过九百九十根木桩时,愕然发现竟走出阵了!

我的天,这,这这也太荒缪了吧?

望着前方的一片白,水啸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个对阵法一窍不通的人,竟不费吹灰之力的连过二关,说出去谁信?她自认人品不错,但是,也应该不致于好得如此变态吧?别人信不信,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都持怀疑态度。

左看看,右看看,前望望,后瞧瞧,确认自己眼没花,也不是在做梦,唯一的想法就是:肯定是昨晚被凤留行带去城外时不小心沾到狗屎了,所以,走狗屎运,才如此无惊无险。

唉,狗屎运好啊!

口中嗌出一声满足的感叹,水啸眯起那双漂亮的似非凤的漂亮凤眼,摇头晃脑,一步三摆的走向传送阵。

只是,就在刚走出二步,第三步才抬起足时,心头一跳,霍然侧首,左侧的空气,出现了波动!

那点波动很微弱,可是,对于一向对声波比常人更敏锐的音医来说,那绝对不是小动静。

更何况,又是在如此静宓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静止的,那点波动无异于是风云涌动般的浩大,既使想忽略都不可能。

她才刚一回头,空气一荡,左侧凭空现出二个人来,水啸的眼眸一凝,心底的杀气顿生。

洞窟之后,传送阵中的白雾则是白茫茫的,像外界春天山岭间的雾气,甚到还要白几分;而无论是阵法中还是通道内,都没有光源,奇怪的是却也并不漆黑,有些像阴天时即将要雨前的天空,呈黑灰色,又略略的带点白。

在黑灰色的通道内,光线自然很弱,若是普通人在其中,视力自然会受影响而变弱,而对于修武之人来说,那根本不成问题。

水啸一眼便瞧清了来人的面容,那二人,她很熟,正是耀月灵芝公主,和那个易铭。

对于易铭,她有一种深深的厌恶感,让她讨厌的人不多,像水涛、金飞燕,是其中之一,而升级到厌恶的人,那就更少了,对于水泽就是厌恶,不知为何,看着易铭时跟看着水泽是一样的感觉,这一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着安全起见,她还特意查过学院的记载,遗憾的是,老生新生中但凡有点点出名的人物,背后大多有个小世家,再不济也是某小世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唯独易铭来历极为简洁,简洁的让人吃惊。

而此刻,灵芝公主与易铭二人都有些狼狈,灵芝公主身上那袭藕荷色的长裙破开了几道口子,一只袖子也破了,鬃发零乱。

易铭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锦袍自左膝处被一划至袍摆,令他的袍变成了开半边的长衫,同时,他右耳侧的一缕发竟只留下齐耳根的一截,另一半不知去了哪里。

看二人情况,明显是经过了一场生死苦斗。

“是你?!”身形才定,灵芝公主、易铭双双大惊失色。

他们甚至都没来处及细看在此地人长何模样便知是谁了,每处通道内的气息都是千遍一律,无色无味,而如今,淡淡的梅花香味已先一步钻入鼻尖。

进入宝洞窟中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有梅花体香的人只有一人,别无分号,仅凭萦绕鼻尖的香气,更无需再看便知遇到的是谁。

“很震惊?”水啸淡定的瞅着衣衫不全的一男一女,杀机隐而不露。

灵芝公主易铭眼一缩,眸中光芒零乱。

何止是震惊,确切的该说是惊骇。

那少年一袭白袍,不染尘埃,更看不到一丁点儿的零乱,那情形根本不像是经历过任何的惊险。

再观面相,根本没有任何汗迹,一个人有没汗迹,就算不辨气味,就凭皮肤也能分辨出来。

易铭灵芝公主惊骇之下,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暗暗一哂,水啸扭头,也不再磨叽,身如闪电,朝前直掠。

惊觉到异样,灵芝公主易铭身子一抖,双双狂喊:“等等我们,等等我们!”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水啸被嚇了一大跳。

那两人中邪了?!

电光火石之间,水啸脑子里闪过了一种猜测,不过,不但没因那两人的呼喊而停步,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前冲。

无端示好,非奸即盗。

那两人叫她的目的,不用脑子想,就算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来,必定是想结伴而行,若换两个人,她自然没二话可说,至于灵芝公主与易铭二人么,坚决不干。

那二个都是敌人,跟敌人结伴,无异于是自己给自己身边安二个定时炸弹,等着随时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她既没傻,脑子也没进水,怎么可能会同意那种不靠谱的事。

为了甩掉尾巴,水啸那是用了十二分的力道,人影一晃,如撕裂长空穿过云层抵达大地的雷电,一下子就冲进了白色传送阵中。

那当真是人如黄鹤不复返,一去杳杳无爪痕。

待灵芝公主易铭人狂奔着追赶时,通道中哪还有少年的影子,唯余一片灰黑色的空气,两人颓然的站住,满面的愕然。

“他,他他一个大男人,心脑竟这么窄,我不就是恨他的侍从么,竟那么小气,连顺便带我们也不愿意…”失望至极的灵芝公主,忍不住的抱怨,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她终于意识失言了,好似一切本就是自己不对,以此而论,她还真的没有立场指责别人。

“想来他必是猜到了我们的想法,不屑带着我们同行吧。”易铭苦苦一笑,他竟觉得自己是累赘。

他们没理由指责别人,谁让他们如此不济,与苍狼六皇子河家几人联手,那是实力相当,身份也相差不大,更何况还都是在院学生,总的来说还勉强可以平起平坐。

可水音医是谁?学院奉若祖宗,自来不屑给予神降诸世家颜色的隐世世家都明里暗里示好,就连传闻中近千余岁的酒老院长都抢着当孙女婿,那样的一个人,又哪是他们这种人可以高攀的?

苍狼帝国,河氏世家还真是高瞻远瞩,竟早早的与其结了缘,而他们,却反其道而行,早早的将其得罪了,现在想结交,人家都不屑一顾了。

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呢?

第一次,易铭开妈真正的反省,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总以为离了那里也会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可是,现实,唉…

“那我们怎么办?还要继续吗?”有些怅然若失的灵芝公主,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公主殿下,你了解机关阵法的破解之法么?”易铭望着前方相距几丈远的一片白色,眼里尽是后怕之色。

阵法,他不懂。

曾经以为他们不能给结联之伴捅刀子,或许会有机会给苍狼六皇子与河氏女下几个绊子,添点小麻烦,待冲骑士阵时才恍若明白,那想法真的是太幼稚了!

之前与那四人联手破了一关,虽然很累,至少没有遇上生死之险,到第二关时几次险象环生,若不是另二位载着面具的同学相助,他们只怕难以活着走出骑士阵。

不幸的是第二关后再进传送阵时,他们分散了。

现在一想到当时的情形,心脏就突突的狂跳,那实在太凶险,让人不愿回忆,易铭也总算明白为何历代进入后山的学生有许多都是有去无回了。

灵芝公主一听,又情不自禁的想起经历过的关卡来,一张白嫩的脸唰的惨白,眼底满是惊恐。

“我们,还是继续吧。”待了一会,易铭缓缓起步:“前进或许会死,如果不走,同样会死,那就能走多远算多远。”

灵芝公主咬着唇,默默的伸手捏住易名的袖子,跟着走向未知的前方。

而以狂冲之势进入传送阵中的水啸,自然不知自己走后那易铭、灵芝公主是如何表情的,她也懒得去在意,不过,当再次换了个地方时,她心里还在思索着那二人究竟遇上了何种恐怖的难题,以至于令实力不低的一男一女那般狼狈。

当然,那点儿小心思也只保持在初临新境的那一刻,在观察面临的境地时,与正事不相干的闲杂心思便嘎然中断。

眼前又是骑着马的石像阵,排成一个个的方阵形,着铠甲,手拿兵器的战士骑在高头大马背上,身前倾,个个单臂举起,像是在呐喊前冲,战马扬蹄嘶鸣,呈疾疾飞奔状,那声势,真是万马齐蹄,唯只缺咆哮之声而已。

只看一眼,水啸的眉峰一皱,眉毛拧成二股麻花。

这个太难了。

不知道该怎么着手啊。

拧着眉想了好久,也没找到入手点,没有把握,她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一不小心冲乱了阵型,弄出新的阵来,那才不合算。

在脑细胞都死了N个后,万般无奈,只得再次例仔细观看,沿着阵后的空地,从站着的地方走到一边的边缘,又走回头到原立足点,再往另一端走。

走过来,走过去,走了二个来回,还是想不出该拿个石像开刀,不由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团团的踱步。

突的,她猛然收住了脚。

石像阵,竟动了!

一匹匹高头大马似活了般,扬蹄奔腾,一个个方阵或后退或前进,或左右交错,有条不紊的开始变换。

见鬼了!

马的四条腿竟会动?!

水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背使劲揉了揉,再看看,确认自己所见不差,顿时目瞪口呆。

也仅仅只呆了一下下,当眼见石像阵交换的越来越频繁时,心底一个激灵,人也彻底醒了。

阵法动了,那证明有人闯阵!

一想到那种事实,她立马的瞪大了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看阵法如何转变,看着看着,一个方块阵形退下来,她那本来就瞪得像铜铃的大眼一鼓,变成了二只亮闪闪的灯笼。

那里有一匹空着的马。

出现无人乘骑的马,那意味着什么?

相信但凡懂阵的人都知道,阵法最讲究合,无论何物何景都需合,各种数目都和合才能成阵,才能运行。

阵中莫明的一件事物,无非有几种,一种是阵眼,一种是死门,一种是生门,一种是碍眼法。

水啸不懂阵,也看不出哪是阵眼哪是生门更分不清虚与实,但是,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几乎连思考都没有,一点地面,人便跃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