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还没见敌之前撤手不管,那无所谓,顶多也就是望风而逃,哪怕被人当胆小鬼,她也无所畏;可是,现在,在见识到强敌后临阵脱逃,那是不战而屈,意义与之前相差十万八千里。

面对强敌不战而屈,一旦真的有了第一次,那么以后会养成习惯,之后则会成为再也无法越的心结,心结是修炼之人最大的魔障,如果无法破除,会相伴一生,也令人一生再无望抵达更高阶。

修习一途,容不得半分意外,她的目标是最高峰,容不得任何一丝极有可能成为魔障的东西出现,造成一生都无法到达那一步的后果,那种后果,她,承受不起。

有时候,除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外,再无其他选择。

仍如如今,水啸就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清醒的知道前景如何,也能猜到大致的结果,可惜,却无法逃避。

不能逃避,便只有面对。

恍然明白过来,飞飞颓然的垂下尾巴,主人的顾虑,何尝不是他的担心?偏那一阶,又非旁人所能相助的。

“太子殿下,您解封的时间来得太不对了!”暗中呢喃一声,万般无奈的扭头,回奔。

见一人一马去而复返,修蛇始祖蓝瞳一闪,撇过头,竟视界外众人于不见。

实际上,他亦有视人如无物的本事。

紧盯着结界的人,机械似的收回视线,又机械似的侧目,无声的迎着的一人一马奔来。

呼哧-

稍稍一刻,神志逐渐清明的人,大口大口的换气,将肺里的废气排出体外。

飞飞一阵狂奔,竟掠出近二百余丈远,回来时略慢,待他情不甘心不愿的飞回人群之前,水啸自飞飞背上跃下,横琴于前,凝心静气。

狂喘气的人也总算平静了一些,一个个的面色,仍呈苍白,以面具掩脸的人情形好些,让人瞧不到表情,只有眼神偶尔会泄露其心态变化。

抑闷,玉紫幽抑闷了,闹了半天,竟是修蛇始祖在调兵谴将,难怪牙楼查不到踪迹!试问,谁能猜到竟是上古凶兽之皇隐藏在隐雾内?他如此隐忍,一朝出世,这大陆,必将有一场血雨腥风。

“小天马,你怎么不早说。”轻轻的一嗌息,唇边浮现苦笑。

如果早点知悉,至少可以想法通知其他世家,相信三片大陆之世家人得知消息,必会倾尽其力来除魔,倾全大陆之顶尖高手,应该可以镇住修蛇始祖。

若早点儿知道,等一二个顶尖人物到来,也能拖延一点时间,再通知其他人也不迟,如今人都来了,这不等于是打草惊蛇么?

幽怨,玉紫幽无比的幽怨。

呃!

飞飞怔了怔,冷着眼偏头,语气硬梆梆的;“我又没瞧到他,哪知他是谁?原以为是修蛇皇,谁曾想竟是修蛇始祖?”

这怎么能怨他?

他好歹还认出是修蛇始祖,其他人连是什么兽都不知道,又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类!

飞飞瞟一眼,满眼的嫌弃,暗中将美丽的女人类丢入讨厌的一类中。

水啸心微微一顿,似有所思的瞅瞅飞飞,又抿唇不语。

“不对呀,修蛇始祖早已被斩杀,这一个是自来的?”呆好一会儿,眉心紧蹩着的安若闲,似喃喃自语的发出疑问。

对哦!

一干人的眼睛霍然大亮。

修蛇始祖的存在因为太过于特殊,几乎堪与大陆齐寿,大陆正史野史,各种物种介绍,都对其有详细记载,其记载说,由于它太凶恶,每次出现必造成生灵涂炭,为除害,众神族率神兽联手攻之,最后将其斩杀。

正史野史物种介绍记载虽详略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说被已斩杀,那也是大陆众所周知的历史。

之前都被凶兽的名字给吓到了,忘记了那碴儿,这会儿大家恍然大悟,终于想起关健之所在来,就算修蛇始祖没被斩杀,从上古至如今,都不知过了多少亿年,他也早就因寿元殒尽而自然老死了,又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不是就好!

许多人自作主张的否决了蛇皇的身份,暗中长嘘了口气。

这一刻,大家都无视了修蛇始祖自己承认自己身份的那一节,反正那很好理解,人类出于种种原因,有时会冒充别人,魔兽也是有智慧的,冒充自己的前辈也无可厚非嘛。

“不,修蛇始祖当时没死。众神族只找到他的一段尾巴,并没有找到全部的尸体,数年之后,查无踪迹时史记才将其判为因那一战被斩杀。”沐月霜神色复杂的望着结界。

那事曾为众神族的心结而存在数万年之久,在历经无数代苦寻无果才慢慢放弃,再之后,久而久之,所有的参入的家族的戒心也渐渐消褪尽,俱当他真的已死。

有谁知道,曾经的修蛇始祖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他隐忍几亿年不见踪迹,竟原来辗转到了如此不显眼的地方,而今他携上古凶器出世,试问,谁人能阻之?

或许,就连家族中的老祖宗们齐聚于此,也未必能抵其芒峰!

沐月霜感到束手无措。

情无声息间,修蛇始祖侧眸望了刻,算回应沐月霜的视线,他的唇角挑,挂着一丝讽笑,蓝色的眸子里浮着一抹浓浓的叽嘲色。

那神色,是赤果果的鄙视与蔑视。

沐月霜一噎,被噎得面红脖子粗,所幸他带着面具,对方瞧不到,才保住了颜面。

而界外空中的人,却齐齐心灵狂抖,那一抹庆幸消失的一丝不存,一种名为惊惧的东西,如潮水涌上心房。

望望结界,凤留行横跨几步,飘至一抹梨白向边,半手揽住小家伙纤细的小蛮腰,一手抓起一把乌丝把玩,漫不经心的问;“啸儿,你之前说什么还没凝形成功呢”

周围的人群,耳朵一竖,竖得直直的。

嗯啦,原来还有人记得呀!

这个,说出去的话,会不会将所有人吓得掉下去屁股成两半呢?

心平气静下来的水啸,恶作剧般的想着,瞄瞄面色灰暗的人们,很淡定的抬起一只手,轻飘飘的指向结界:“瞧到那团黑色没?就是虎怒鼓之上的那团。”

大家点头,又望望,其实黑云那么明显,哪有瞧不到的,大家又不是瞎子,再瞅瞅,也只是一种条件反射。

该不会是…是…

玉紫幽、寒清安,安若闲河洛图一凛,眼珠微微外凸。

沐月霜的眼角一紧,唇抿得更紧。

凤留行抓着一把发丝未动,低敛的眼,遮去了眼里的情绪。

感冒,是能传染的,气氛,也是能感染人的。

浮立着的人当场屏住了呼吸,不自由主的你望我我望你的互视,彼此看到了对方眼眸里的惊悚,还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般恐惧的惊悚之色。

不约而同的,俱在心中一个劲的祈祷着:千万千万别是那个,千万千万…

然而,上帝或许睡着了,并没有听见他们的祈祷,因为,水啸幽幽的笑了:“你们大约猜到了,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虎怒鼓的器灵正在凝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嘶-”

爆起的冷抽声中,几百人猛的一抖,如触电般的狂颤。

虎怒鼓的出世是平地一声惊雷,令人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修蛇始祖的出现,则是凭空而至的原子弹,将人的神志炸得七零八落,碎不成整,而虎怒器灵凝形的消息,却是一颗突然炸响的氰弹。

蓦然来临的它,将人残存着的一点饶幸催残得一丝不存,更可怕的是,它并不满足于那份成就,还以迅猛的威力,不依不挠的天噬着人的精神。

此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怕感涌上人的心头,灵魂守护墙破裂成片,再也受不住摧残,轰然倒塌!

那消息,成功的催毁了所有人的最后一丝坚强。

昔有小儿闻名止啼的三国张辽,今有闻名失色的虎怒之器灵,这后者,当比前者的威名更甚三分!

那一霎时,仿佛天崩地裂,人人只觉眼前一片黑暗。

“啊-”

短暂的凝滞便是惊恐的尖叫声。

那是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惊叫,渲泄着人类最原始的心态。

叫声中,数人眼一翻,向后一倒,向地面疾坠。

事发突然,令人摸手不及。

当惊觉有异时,与其相临近的人,一个个伸手,或抓或捞,疾疾的将人给拎回来。

行动,是机械的。

甚至当将人给抓回来后,表情还是呆呆的。

那些人的举止,一切皆出自条件反射,无关其他。

就知道不能说真话。

真言逆耳矣。

水啸暗叹,瞧瞧,这都将人吓成什么模样了?

许多人被惊叫声一激,打了个冷战,像刚做了一个长梦才醒来,意志有点不清,望向四周的眼神迷茫。

被人拉了一把的人,也缓过一口气,幽幽转醒,嘴唇一颤一颤的抖着,瞳仁也没了焦距。

稍稍一刻,一双双睛睛光华尽失,变得灰暗无关。

虎怒鼓出,血流成河,又何况是虎怒器灵?虎怒之威,无人敢挡其峰芒,虎怒与修蛇始祖,强强联手,试问,又有几人能抵之?既使有,也不在眼前。

在如此力量前,甭说就眼前这些人,哪怕再多十倍百倍,那也是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绝望,一点点的弥散至空气中。

果然如此!

凤留行有些悲怜的眨了眨血瞳,叹息。

那声叹息,是为那些丧生的人而生,只因器灵需要鲜血活祭,那些人便丧生于兽爪之下,是何其的无辜。

也仅只有一声叹息,强食弱肉,生存之原则,今日是兽踏数月,伏尸数百万,他日没准就是人类攻兽,歼兽无数,那种事数不胜数,无需过于在意。

玉紫幽呆了呆,一冲就蹦了起来,闪身到水啸身边,一把拍上人的脑袋:“小东西,你在十全镇怎么不说?这下子完了,姐姐只让人传讯说极可能是虎怒出世,没说是虎怒器灵凝形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这小东西,太不厚道了!

当初若早透露一点,她也能早早有所准备,再不济也能通告牙楼,让人有心理准备。

现在倒好,什么都迟了!

玉紫幽满心的幽怨,赌气般的又快快的拍了几下,仿佛如此就能泄恨。

被拍中的水啸,缩缩脖子,这干她啥事?她不是暗示过了么?自己没理解透,不能怪她是不是?

郁闷之下,无奈的翻白眼,努力的为自己辨解:“是你们自己没用脑子呀,兽群元宵之夜踏灭十全镇,近百万生灵一夜丧生,如果是虎怒出世,那些难不成还不够?就算不够,也不必拖这么久,再一举进攻,踏灭几个城就行,何必跟人类耗着,隔三差五的打架。人家准备的如此充足,实力如此雄厚,不乘胜追击,反而时战时歇,你们就没想过这其中的曲折么?”

那话,是说给玉紫幽听的,也是说给大伙儿听的,修蛇始祖为何不下令攻击?不是因为魔兽不够多,战力不够雄厚,而是因为虎怒器灵吸收力有限,一战伏尸几百万,那么的血魂,它一下子消化不了,只好隔三差五的让魔兽出阵叫战,获取活祭的灵魂。

玉紫幽噎住了。

牙楼一直在关注隐雾不假,但真正让她决定亲自潜往中围查探源由的原因,是因在收到联军到达之后,她收到来自牙楼传来的出自三绝院的密秘暗示,也是依照暗示才查到蛛丝马迹,由此推测极可能是虎怒出世。

郁闷,她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又瞧到凤留行瞟来冷眼,俏脸一垮,悲催的闪退。

面如死灰的人们的思绪还没转过弯,耳朵中又钻入平静的声音:“虎怒失踪时久,之所以能破土而出,即是因修出灵知,已至不得不凝形之时才解封出世,盘旋隐雾数月,为的就是吞噬血魂以凝化人形,他,即将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那就是…即将凝形成功?!

饱受惊吓的人,脑子里轰的一响,几近魂飞魄散。

凝形成功,意味着什么?相信每个人都懂。虎怒鼓本就是乐器,乐器修出的器灵,即是音医,那也铁一般的事实。

一位音医执虎怒,再加一个修蛇始祖,这组合,惊世骇俗已无法形容它的强悍,当堪称宇内无敌,一旦出现,纵横天下无敌手,也不是空话。

这事实,绝非人们所愿知悉的!

“该看的已看到,该知晓的也都知晓,现在,你们赶紧速速离去!”将该解释的解释了,水啸微微回重语气,来句节奏特别的轻喝。

同一刻,她的一双玉手划过琴弦,幽香阵阵的紫檀琴,十三弦齐动,声声不同。

绝望的人,如遭棒击,蓦然清醒。

离开?

这个时候,音医竟说让他们离开?!

人人眼里一片震惊,连凤留行几人亦不例外的露出惊讶。

“离开?我们?”喃喃低语声,轻轻的。

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是的,你们,全部人,现在,立刻,马上,全部速速离去,以最快的速度撤退,退得越远越好。”水啸暗中冷汗了把,不得不再次重申。

琴音成曲,却没人知道奏的是何调,只觉声音入耳,令人心旷神怡。

啊?!

玉紫幽等人愣了愣,他们都是来参战除魔的,不是来参观的,小家伙想独挑群魔?那么一想,几人差点惊得咬掉舌头,那,太不切实际了!

华仪惊得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去,刹时地震惊之后便是异常的镇定:“小祖宗,恕华仪不能从命!华仪遵老祖宗之令,必须守护在小祖宗身侧,直至他老人家亲临那刻,这是至高无上的家族之令,华仪纵算粉身碎骨亦绝不敢违逆。”

我了了个去!

水啸差点气歪鼻子,那老酒鬼竟给她安排了个“保镖”!那一个她轰不走,另外的总行吧?

“你们还快走?想活命的,午时前从结界内撤出去,不想活的,就等着当活祭品。”瞧着一个个傻乎乎的,还是没行动的意思,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不爽,语气也变得极为严厉,差不多等于是呵斥。

“公子,为什么?”雪岚一脸的悲切,湿漉漉的大眼睛里,亮晶晶的液体滢滢俗滴。

水啸本想严斥几句,扭头,看到尽职守于后方五侍眼里的悲伤,斥责的话到嘴边儿又咽下,她终是舍不得呵斥那五人,尤其其中还有一个河可盼在。

眼中的凌利软化:“这不是寻常的结界,这是虎怒器灵与修蛇始祖合力筑出的音界,未至顶阶,同等实力也无法撼动它分毫。共三重,眼前是第一重音之界,第二重在金乌独角马打架那儿,为音之屏,第三重在我们第一次停身之处,为音之障,三重结界之内,一切都在修蛇始祖掌控中,他能任意决定所有生灵的生与死。”

目光一长,语重心长:“这三重结界是为虎怒器灵凝形所备下的不测之需,若器灵凝形那一刻血魂不足,三重结界内的魔兽便是后补,修蛇始祖会破结界,让魔兽活祭,那时,三重结界内除他两庇护之兽,将再无活物,音之界内一切将灰飞烟灭,音之屏内夷为平地,音之障界内山崩地裂,三界齐破,声之所达,音之所至处,近则闻声身死,远则不死即残,最轻也会重伤。”

她每说一句,竖耳听着的人那颗心就提高一点,待听到最后一句,那颗心已经跳到嗓眼儿上,一张张脸都乌青乌青的。

“玉家姐姐,你们几个带着人走,转述酒鬼老头,待他到达时,让他不要管其他任何人的死活,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击溃虎怒器灵,记住,那些人中也包括我在内。”那个指望不了,她只好别寻目标。

“小相公,你找错人啦,姐姐是不会走的。”玉紫幽脸上的所有负面情绪一扫而光,嬉笑着挤眉弄眼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里面的那个少年好俊俏,姐姐还没瞧到他最重要的地方,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死也不走。你不能剥夺姐姐的爱好。”

“姓玉的,你可以留下,你的随从跟其他人一起离开此地,赶紧走,别拖累我家啸儿。”凤留行以不可置疑的语气,坚定的维护着自家小妻的威严。

华仪视线向九方学院院士与各识天境人员一扫,传达着无声的命令;亦几乎是在同一刻,玉紫幽、寒清安,安若闲向自己的随从下达了命令。

众人面面略略一迟疑,最终不得不服从,那是事实,他们的实力实在不够看,留下还真成为拖累。

水啸侧首,视线在五侍身上溜了一圈。

“公子?!”龙惊云雪岚五人猛的一震,满眼的震惊。

当大家以探询的目光望向那不知跟人说了什么话的人,见那面色平静的少年已扭头再不望众人,大家也知不能强求,只好当做不知。

彼时,隐世世家的随从们率先撤阵,每家仅只留下二人;九方院士向着华院长行完一个告别的注目礼,亦带着还处于迟钝中的人离开。

空气流速随之而变,之手又趋于平静。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琴音声声,送客远行。

那行人愈行愈远,之后从人的视野里消失再也看不见背影。

空中只留下数方势力,华仪代表了整个神降,凤留行、沐月霜分别代表了另两大陆,其中,凤、沐两家分别各有四卫,安若闲、玉紫幽、河洛图、寒清安与其各家侍卫二人,三片大陆的三方代表与其随从们,一共二十三人。

华仪就势站至沐月霜一侧。

晨风习习,拂动着留下众人的衣角,而为数不多的人们皆沉默。

郁闷,水啸特么的郁闷,那些人好打发,这些家伙?她表示,比较头痛,瞧瞧,一个二个来历都不简直,尤其是两神族家的少主,那就是我行我素的主,她没自信心能轰走。

“你们是留下看戏还是准备帮倒忙?”心思飞转数个回合,也想不出要如何才能将几尊大佛送走,眉心一蹩,蹩成一个“川”字。

六大少主嘴角微微抽蓄起来,那话,实在是太寒碜人了!倒帮忙,难不成他们真的看起来很弱?弱得只能旁观,或者只有坏人事的份儿?

不满,六大少主相当不满,眼神那叫个幽怨。

“笑笑,在你眼中,我真如此不济?”沐月霜很受伤,他好歹也是破天境的人,在修蛇始祖面前或许难堪大用,对付那些兽王,英雄应该有用武之地吧?

谁知道呢?

不以为意的瞥目,水啸可没好颜相对,冷着脸,一副被别人欠银几百万的模样儿:“你们都很厉害,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有办法破结界的防御,这一点想来不用**心。”

说话间,用手肘一撞凤留行,将人推开,一手搭于飞飞脑顶,轻触着银色螺旋角,徒手弹琴,举步即行。

目标,前方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