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酒轩华看得真切,只觉一把火而已,所谓出师要有名嘛,这会立马不干了,将玉葫芦往肩上一搁,一手指向罪魁祸首:“阳灭天月破天你们两个天杀的混球,你们残害他人老子不管,竟还想迫害老子的小徒孙?老子全家不吭声,你们真当是软柿子好拿捏是不是?”

那手指,几乎擦着一金一月白两的鼻尖滑过,口水险些溅到人脸上去,而他亦恍若没觉,一口气不打顿儿的吼完,眼珠子四下一瞅,又是一声爆吼:“小奶娃娃儿呢,老子的小孙女婿哪去了?是哪个龟孙子将老子的宝贝小孙女婿儿给吓得藏起来,赶紧的站出来,给老子一个交待,否则,老子扒了他的皮垫鞋底儿踩。”

他老人家嘴里吼着让人站出来,实际却根本没给人回应的机会,老眼圆瞪着扫向音之界内的人:“凤留行,你小子老实交待,是不是又是你跟沐家小子干的好事?你们又想跟老子抢人,吓得他吃不消就溜啦?”

至于凤留行背后那由一来二去扶着的那个光华认耀的东西,他直接无视掉了,嗯,他关心自家小孙女婿,其他的当然一律入不得眼了。

曾经被指鼻子责问了一顿的金袍阳灭天,月白衣衫月破地,双双暗嗤,酒鬼老头最拿手的是什么?当然就是睁眼说瞎话。

领教过其本事的两人,一致的沉默,暗中却只差没捶胸顿足了,早知道如此,就不绕那么多的圈儿了,看看吧,他们为瞒过那家伙而多绕了半个时辰的路结果又如何,他还不是后脚跟就跟来了?

他们,真是多此一举,做的是无用功。

后悔,两人第一次为错失良机而悔怨。

背了黑锅的凤留行,努力的扯出一丝笑,却笑得无奈而苦涩至极:“酒老,这次您老可冤枉我了,这次不关我的事儿,是他,”袖子一抬,苍白无血的手指指向神如天神站立着的沐月霜:“他于啸儿击溃虎怒器灵之际发难,令啸儿几乎丧命,啸…”

还没等说完,酒轩华就跳了起来,哇哇乱嚷:“什么什么?,老子的小孙女婿不顾性命舍己为人义无反顾大公无私舍生忘死的击散虎怒器灵,竟然被人嫉妒的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灭绝人性的手段抢功?这还了得,沐月霜你小子给老子滚出来,让老子抽筋扒皮挖眼剁舌。”

玉紫幽暗翻白眼,如果能出去,他们哪还用呆在这里?老人家睁眼瞎话如此没谱也不怕被人揭底儿。

阳灭天暗中抽蓄了n次后,实在受不了,冷声怒吼:“霜,还愣着干什么,滚回家去面镜!”

沐月霜什么也表示,真的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一面大镜子,于一晃间竟注满源力开启,人转身没入镜内,与镜子一起消失,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死去的四卫,更别说处理善后事将其带走什么的,就那么扔下曾经追随于身的四人,不带任何犹豫的离开。

走的利落,走的干净,真是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酒轩华似是被那反应给怔了一怔,瞪着眼好会儿才回魂,又是口沫横飞:“阳灭天你包庇凶手,你还老子小孙女婿儿来,今儿你们不给老子一个交待,老子跟你们没完!”

没完就没完!

月破地冷眼一瞟,一副“要打就打少废话”的模样儿。

“怎么?你们想打架?打就打,老子刚好手痒痒。”酒轩华眼一鼓,须发乱颤,慷慨激昂。

终未吭一声的一紫一黑两面具人,从来没有斜视过的眼珠子微微一动,死水般的眸子顿时清透无比。

阳灭天心神一动,暗中一触月破地,平静的望向地泉狂涌的泉眼:“酒老院长,你那位小孙女婿已落于泉眼,我们便去寻一寻,算是给你一个交待罢。”

月破天顿时明白过来,他们两人,对方三人,这打起来胜负真不好说,更重要的是,目前真的不是动手的时候,一想明白,与阳灭天一同闪身,晃悠悠的奔赴泉眼。

“好吧好吧,老子最讨厌水了。”一脸郁闷的酒轩华,思考了那半秒,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那种说辞。

凤留行剜着两人的背影,挑唇相讽;“阳家的老东西,月家的老不死,别以为你们那点子心思没人知道,不就是意欲取代女神、取代琉璃王的位置么?你们祖上早于一千万余前年就已经攻陷女神殿,屠尽凤凰氏,那么逆天逆道的事都做过了,现在不过是在追杀才出现的琉璃王,反而遮遮掩掩的,真有愧你们祖先的血脉遗传。”

华仪抹汗,心中哭嚎:凤修罗呀,就算那是事实,你也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是不是?至少现在还是明说的时候啊!

玉紫幽抽了,那家伙发疯归发疯,好歹看看场合啊,这么做岂不是拉大家入地狱做伴么?当众揭人家的短,那两丧心病狂的家伙还不将今儿在这里的人一家一家的全给灭口?

阳灭天月破天猛然回头,眼神冷厉如鬼。

“怎么怕了?”凤留行不屑冷笑:“你们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么?我凤氏本不屑于与你们两族争那虚名,数千万年来安守不出,而你们竟如此苦苦相逼,如此,我凤留行便遂你们的心愿,倾我凤氏之力拼上一拼,为殉职于琉璃城内的先灵们讨还一个公道,还大陆一个真正的历史真相!”

月破地阳灭天神色微微一厉,眼角瞟至一角那酒鬼一脸好奇状,却是什么也没理会,联袂飞抵泉眼。

凤修行虽可恶,可他终是太嫩,并不值得人大动肝火,那个老头才是重点,那人简直就是块牛皮糖,比什么都粘人,一旦被粘上就休想甩掉,往往一粘就会以月计数,然后直至他自己玩厌开溜为止。

更可恶的是,那人仿佛天生不会倦,无论连继追着人跑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别人累得半死,他还神采亦亦,就算他累时,只要灌几口酒,又会精神抖擞,若说拖到等人酒尽后再重头开始,然他的酒好似喝之不尽,曾经就追着他们跑了六个月,那酒都喝光。

至少,在目前他们还不宜招惹他,所以走为上策,曾深受其苦的两人,想想就心有余悸,训避开那缠人的家伙,一头隐没入泉眼中远遁。

好一会儿后,凤留行身子一软,重重的扑在三从身上,口角血如泉涌。

以低阶越级对拼,他受重创,强撑到如今终于再也无法支撑了。

三从四德面色一紧,双双挽扶住自家少主,再各自腾出一只手握住一来二去的手,四人连成一线,隐于光华中。

酒轩华与紫袍黑衣人只静静的看着。

“老祖宗,小祖宗,他会不会有危险?”老祖宗一直不去追小祖宗,这让华仪很疑惑。

“小奶娃娃当时死了没有?”老眼一翻,表情那叫个悠闲。

“没有。”当时抱着琴,应该晕迷吧?寒清安看得真切,很诚实的代为回答。

“小天马可在?”

“在。”形影不离,可是,生死跟天马有什么关系?

“那就行啦,小奶娃娃命大着了,只要当时没断气,有一丝生机就死不了,何况还有小天马在,那只小马儿本事大着呢,护个人没有问题。”

老头大手一挥:“一个个别问这问那的,那小家伙竟然能从音之界里分离出去,就务需你们担心,你们还是自己担心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吧。”

众人冷汗,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望天,时去时来,天黑天明…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诚如酒轩华所说,水啸确实不需人担心,当她有意识时,感觉全身舒畅,真的是四肢百骸无一不舒畅的淋漓透致,那种感觉让人舍不得睁眼舍不得醒来,让人舍不得去思考身外事,宁愿就此保持住那种意识清明身体沉睡的状态。

可惜,她天生没那种好命,就算很想很想做个不问那些挠心的凡俗事务睡美人,却不得不得睁眼,因为,她感觉身边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无异是件很坑爹的事。

这是在哪?

电光火石之间,水啸便明白自己还活着,至于是不是死了的那种猜想根本没机会浮生,谁让自己心跳是那么的有规律,周围的气息又是那么的阳光,如此情形下,就算想乱想都不可能。

睁眼,立马尖叫起来:“我的娘呀!”

就在她眼开之时,温温的水流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沾眼膜,水入眼,没有湿涩的感觉,反而很温润。

随着尖叫而张口的口更是被一股水流灌入,一下子就盈满了整个口腔。

洗澡水!

意识到自己喝了自己的洗澡水,背皮一紧,水啸一个鱼挺仰坐起。

哗啦,人出水面,带起一阵大响。

这怎么可能?

张口,噗的喷掉口中里的水,低眸,望着直腰的水面,思维有刹那的空白。

这太奇异了,身在水中竟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水流入眼,她甚至以为是躺在阳光下,竟是那么的舒坦。

更惊异的,水包围着全身,衣衫尽湿,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那鉵肤的水像是自己的皮肤一样的亲切自然。

水则是就是寻常所见的水,本质没有变,若一定要说有何不同,也仅有只比泉水井水更加透剔纯净而已。

沉浸于惊愕之中的她有些回不过神来,甚至将查望身边气息的正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一瞬,突然听到了轻轻的闷笑声。

水啸吓得脑子里“轰”的一响,身子嗖的弹了起来,一蹦就蹦了数丈高,当一蹦至高处,也终于将看清了闷笑声自何而来。

就在她刚刚跃起的地方,赫然对坐着三只生物,不对,确切的应该说是有二兽一人的三只生物浮坐在水面上。

兽是一龙一马两只,龙,就是她收藏进耳钉空间从来没有露脸过的小粉金龙,眼巡略过,她没现小龙有何不同,他的外形没变,仍然小巧玲珑可爱萌人,鳞甲则比以前更亮,眼眸更纯净。

而小马儿则有变化,他的身躯缩小了一圈儿,比之前更精巧,小翅膀像两把美人团扇,洁白的耀眼。

这是怎么了?

水啸讶然的挑直了眉毛,一直一点反应也没有小龙在没有指引下的情况下自己跑出来不说,连飞飞也变小了,这太他爷爷的稀奇了。

然而,那点讶诧在视线落到那个人的身上时,转而就烟消云散了。

那个人,竟是如此俊美,美得令所有形容词失色,她的脑子里飘过一句话-云想衣裳花想容。

她震惊的,不是他的美,而是他的眼眸与发色,他的眸子,是琉璃色的,跟她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头发也是琉璃色的,那长发配着他的容颜,完美无暇。

他穿着的衣袍亦琉璃色,他浮坐于水面,怀中抱着一面紫檀色琴,那琉璃色和着水色,流淌出一片醉人的风光。

低眸的水啸,呆呆的定在空中,望着下方仰头、眉目含笑的二兽一人,机械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耳垂。

空的,那里空空如也。

那只耳钉不见了!

那个男子,是耳钉的器灵?!

一连串的事儿一股脑儿的来临,水啸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她被弄得有些发晕。

“王,吾,凤琉璃在此。”男子眼里的笑自眼角流溢着满脸。

那笑,闪瞎了水啸的钛合金狗眼,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真是!

似悟似叹的一怔,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心绪究竟是怅然还是欣喜,至于某一个很惊震人心的字眼,则很不幸的被她忽略了。

瞧着王还晾在空中晒太阳,凤琉璃再次绽开温润的笑:“王,你真的确定要在那里赏景么?”

“王?谁谁?”这一次,水啸终于听清了那个骇人的称呼,惊得立马跳脚,以无与伦比的速度用自己当圆锥画了一个圆:“在哪?在哪?”

没有,天上没有人!

极速扫巡高空,再转,向下方,这一望,人咻的又钉立不动了。

眼前是一片大湖,湖光滟滟,一望无边,远处水面水雾腾腾成袅袅轻烟,于烟雾重重中,一侧隐约能见有些房舍的影子,另一方的水烟尽头处则时隐是现的浮出一块参天巨石。

这湖这景好眼熟!

是了是了,就是那幅图!

一抹熟悉的念头在划过心海,又于一刹那间,她想来了,这景这湖,她见过,这就是九幽洞府里壁画所画之景。

怪不得如此熟悉,她竟身临其境了啊。

浮生如梦,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也许,是白日梦吧,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水啸自嘲一笑,幽幽的下降,落到小龙旁边,慢悠悠的欣赏着眼前传闻中最珍贵的器灵:“我说,那个琉璃啊,你唤谁呢?”

“王,凤琉璃生生世世只奉琉璃王为主,这一世,你便是吾的王。”凤琉璃缓缓立起,伸出一只白晳的手:“王,吾,愿执王之手,伴王一世,不弃不离!”

什么?!

瞅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水啸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迟钝了约三秒,在狠狠的吸了口气,眼里尽是震惊:“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对,对,这是不可能的,你肯定认错人了!”

水十九是凤凰族的血脉不借,怎么可能会是琉璃王呢?

水十九若是琉璃王,那那…

天!

她不敢想下去了,她现在就是顶着水十九而活,水十九若是琉璃王,她这个替身岂不是就得继续无止境的当牛做马?

水啸木鸡了。

“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您是凤凰族至高无上的神血凰,女神选定的琉璃王,大陆的统领者,琉璃王座第十世的主人。唯有至纯的神血凰可无视一切规则,不受任何地域的限制,可以自由进阶,唯有琉璃王才能开启琉璃耳钉的封印,唯有琉璃王才能在净心池内沐浴。”

凤琉璃一一将证据摆出来。

那算啥?

在神降突破识天境的又不止她一个人,这理由不成立!再说耳钉么,水十九是凤凰族的血脉,开启个封印算什么?指不定那耳钉的封印是年限到了自己开启的呢,说那啥的净心池,他们几个不是都在么?

水啸并不认同那种观点,那些都是片面的,不能就凭这么点子比鸡毛蒜皮还轻的事就证明水十九就是琉璃王,不管怎样,打死都不能承认水十九就是琉璃王。

“你们也在池子里,不是好好的?再说那进阶嘛,谁说只有我不受限制,神降大陆那么多人,谁知道谁进阶了?至于你,不是我开启的,你该谢谢那场重阳火,都是它的功劳。”

她坚决的反对那种证据不足便强加身份的安排。

“啸儿,你何曾见我们在池子里啦?这池子除琉璃王,谁也确不了,”龙太子瞪着纯净的龙眼,指指脚底又指指头顶:“你瞧瞧,我们谁都没沾着池水,你再瞧瞧,这是你弄出来的水滴,因为我们在下面,它到现在都没滴落呢。”

说着的当儿,狠狠的用爪子下跺,惊异的是,他的脚下伸一分,水面立即下沉,空出一个无水的空坑,当脚一回缩,水面又涨平。

他所指的地方,每人的头顶悬浮着些大小不一的水珠子,滴滴悬而不落,像定格住的下雨时的慢镜头,定定的静止。

哼,那又如何?

想让水滴悬而不落,想让水面下沉不沾足还不简单?稍稍使用点源力,凝劲隔空,水滴想落也落不下,水面想不退都不成。

为拐她当苦力,这些家来还真是无所不用。

看着煞费苦心的家伙,水啸有那么一刻真的想问问小龙,他究竟是谁的契约伙伴,怎么拧着胳膊向外拐呢?

气闷之下,凝劲隔空,跺向湖面。

湖面水平如镜,那足,一跺入水,她凝劲隔绝的一片空气,遇水即无踪。

隔空失效!

水啸呆了三秒,或许是好奇,或许只是为求证,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慢慢的移至凤琉璃白净的手上方,手掌展开接在一滴水珠子下方,离得很近,几乎要触及水滴。

那滴水滴一动,下坠。

心蓦然一沉,当她的手快贴至凤琉璃的手掌时,极速撤离,水滴一定,再次悬空不动。

“净心池,是力量女神在开创大陆后离开前的一滴眼泪,泪珠落地成湖,女神便将其赐留人间,每任琉璃王在池子中洗净铅华即可透过池中女神所留知命碑观过去,预知未来。”凤琉璃将手微微一偏,让开空间,任水滴滴落。

垂眼,水啸瞧着明净的湖面,半晌无语,空中太阳正烈,看样子应该半上午时分,可如镜的湖面却没有印出任何人的倒影。

良久,她淡然甩袖,御水飞行,其所去处,竟是高耸于烟云中的知命碑!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烟茫茫,雾隐隐,天高阳艳湖水阔。

踏水飞行的水啸,越来越心惊。

净心湖究竟有宽?

她原本猜想着净心湖应该很宽广,可没想到却如此的辽阔,在行走近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走到那块石碑脚下。

更甚的,她感觉与石碑的距离好似一直没有拉近,它看起来离得很近,仿佛只要穿透前方的一片水烟就能抵达,可实际越过一重又一重的水雾,又有一重一重的烟为阻,而它,仍然在烟的那边。

再过约两盏茶的时间,又越过一重飘渺的水雾,豁然开朗,眼前的湖面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澄如顷,一块巨石突水而出,拔云拨雾飞天直上,碑顶,与云接镶,恍若也已抵九宵。

碑,似一架天梯,贯通天与地。

水啸知道碑石很高很大,可万万没想到,它是如此的高大,其宽约百丈,高不知其确数,与水色一样明净的碑面滑如明镜,目之所及处不见一丝凸凹不平的痕迹。

碑与水一色,水与天一色,空中湖面,水天一色,穿云而来的阳光,铺洒在湖面与碑面上,点点浮光跳跃,为这片空间添上一分动态的美。

仰头,碑面空空,什么也没有,水啸默默的想着九幽洞俯的那个人,他究竟在看什么?想透过碑石看穿前世与未来?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人眼眸深处藏着深深的忧色,那他,又在忧什么?忧大陆的前程还是忧自家后人?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她相信那个人知道一切的真相,知道大陆变改纪元年历的真相,知道千万年前众神殿突然消失,琉璃王为何自九世之后再无历史的秘密。

不是说净心池沐浴后就能从石碑上看到过去与未来么?她看不见,是不是意味着水十九并不是真的王?

一丝饶幸划过心头,水啸只觉心中大石悄然落地,眉目间的深忧转眼不见,将手往后一负,神情轻松:“石碑什么也没显示,可见我不是你们口中的王。”

紧随而来的凤琉璃,龙太子,小天马仨当场抽了,个个满脸的仰闷,琉璃王的身份有那么可怕么,为何王竟避之如猛兽?

眼前的王见着修蛇始祖都没露怯意,却在当听说自己是琉璃王时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常,这让他们真的很抑闷,好似传说中的每任琉璃王都没有流传说有此般的畏惧状态吧?

极度抑闷的凤琉璃,无比无奈,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知命碑:“王,你没有身为琉璃王的觉悟,你的内心并不想回看过去,更不想观望未来。”

他,又如何知道的如此透彻?

微微一怔,水啸几乎想转头看看那人是不是有透视眼,或者有读心术,能看穿人的思想与内心,所以才言辞犀利,直指要害。

是的,她没有身为琉璃王的觉悟,更不想觉悟。

大陆自女神创世以来,世人感铭于内,建神殿以纪之,曾在大陆各区各建有分殿,其中现在的神弃之域地域内的神殿在建成之初俱毁于一旦,数次皆以失败告终,因而世人为其地不受神灵喜爱无法建殿而戏谑为神弃之地,又称女神初降之地为神降区,女神与铺助创世之神停留最久的地方为天神域。

然,一千八百万余年前,大陆发生崩离,于一夜之间一分为三,曾经的三片大区变为三片独立的大陆,所有神殿亦在那一夜莫明消失,自此,大陆改纪年为新女神历纪年。

当年发生了何事,九方学院内的书籍没有任何记载,关于琉璃王的传记也在那中断,之后再无片纸片言。

那段一夜之间造成大陆变迁的历史,也成为一个谜,一千万余年以来,从来没有人去揭晓其中的秘密。

水啸不想觉悟,因为觉悟即意味着责任,琉璃王有去还原历史真相的义务,更承担着复兴凤凰族的职责,那些,她不想去碰触,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那些该留给水十九,让自己亲自去完成更好些。

无法解释,她以沉默抗拒。

风起,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