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高台上的一女三男身上回旋良久,她,微不可察的嗌出悲叹:“当年,不是天怒,不是神罚,琉璃城之难是人祸。”

“嗯。”龙太子重重的嗯一声,爪子轻抬点出:“那个蓝座上的人是琉璃王九世王后,黑暗女神之后裔神族月氏之女月明月。另外的三个,想来你大约也能猜出个大概吧。”

眼芒一暗,水啸苦笑,这,还能猜不出来么?

瞧到那表情,龙太子便明白自家盟主是心明如镜了的,还是很负责的继续介绍:“这个意欲坐上王座的是光明神子后裔神族阳氏阳普天,月白衣衫是月氏族主月明风,青衣是蛊术古族沐氏沐青云。”

高台一女三男四人衣衫各有特色,女子蓝,滑跪坐地的人是淡金衣袍,躺着的二人一个月白一个青衣。

水啸好一阵无语,她分不清谁是谁家的谁,无法一一对号入座,可并不等于全部猜不出来,凭衣衫的颜色就能猜出其中两个,金为太阳之光,月白为月华之色,这两种对应两家是再清楚不过。

更确切的说,第一眼之后她就大约那三人知道是谁家的人了,三个男子的五官跟某人实在有太多相似之处,也可以说,是某人身聚三男之长合为一体,那些最完美的长处凑到一起不但没有出现正常情况会是平庸的面貌,反而造就出一个风华绝世的美男子。

神族与神族的结合,又与蛊术古族结合,三族互婚,血脉互溶,历经久远的年代,每家的人都隐约有些相似之处,不说继承了三族之长的沐月霜与各族的先人相像,就是台上的四人都隐约有相似之处,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近亲结婚出傻子,可为毛这三家没有出傻子,还反出了个人神共愤的美人儿?或者真是神族血脉强大,能洗净污点只存精华?

想起那张美得脱尘的脸,水啸有些郁闷。

龙太子则更郁闷,想想心里就不舒服,龙族因这群心比天高的家伙自封东海,这些人倒好,后代子孙活得春风得意不说,就是他们竟在时隔一千八百万余后之后竟还好完好无缺,女神的惩罚也太轻了!

“他们是死是活?”想了半天,她也没想出来满大殿的人究竟是活还是死,活没气息,死又躯体完好,死活都不像,还真是让人费神。

“活死人。”凤琉璃淡定的瞄几眼:“琉璃城毁,凤凰族战死殉城,鲜血召唤出女神留下的神咒,神咒住所有攻入琉璃城的来犯人员,令进犯者不死不活。”

不死不活?

只是,竟有神咒,为何早不用?何苦要等城毁人亡后冒出来,人都没了,咒住进犯者有毛个用?

冷汗热汗汗了一额的水啸,拧眉:“所有来犯者,还有些人呢?”

甭告诉她攻毁琉璃城的就这些,她不会相信,相信谁见到都不会相信,琉璃城有多大?就从大殿跟个面那些人加起来不足一万之众,想屠尽全城,那真的办不到,除去最顶尖的几个,这所有的人只怕是给琉璃王热身都不够。

“琉璃殿受女神庇护,领域之内的人受神咒能保持肉身不毁,殿外之人无法承受千万余年岁月的洗蚀,肉骨早已化为尘埃。”凤琉璃凝目王座;“也包括琉璃王,包括凤凰族人在内,尸骨无存。只可叹第九代的琉璃王竟是于亡城门,三魂只保得一魂存守玉座。”

冷冷的一个寒颤,水啸又渗出一背寒汗来,琉璃王的灵魂存于玉座,那这个宝座谁还敢坐?反正她就不敢,仅仅想着屁股下面住着死人的灵魂就够可心惊胆颤的了,再坐上去,只怕晚上都睡不着,担心死人在梦里找人算帐哪。

“在哪?在哪?”悄悄地向温暖的地方挪了挪,几乎要粘在小龙身上后才寒颤颤的乱瞅。

“王座背部分的正面处,九朵祥云是九位琉璃王所化,第九朵只有一重,即三魂只存一魂,王魂归座,意为守护,魄或升天,或转往地府,因缘而定。”

听着清清淡淡的语气,水啸终于找到了所谓的王魂,好吧,她眼睛不好使,看不出那究竟是王变化的云还是雕刻上去的云饰,看不懂是不能说的,郁闷了一下,小魔爪一伸,找出气筒去了。

琉璃色一晃,一只白晳的手捉住了她的手,传入耳际的是惊疑的声音;“王,你想如何?”

这么明白的动作都看不懂?

“杀人。”水啸郁闷的撇嘴,杀人,懂不懂?

“不能杀。”果断的,是异口同声的三声。

为毛呢为毛呢?

不乘他们没反抗力的时候杀了他们,难不成还要留着让他们哪天活过来再继续为祸?

其他活过来也没什么,这高台上的四人那是万万不能容许的,新女神历的史记传说这四人中有两在当年便登临最高阶,正无限向神接近,容他们活过来,那还了得?她可没自信搞得定,到时联合他们的后代再追杀她,她会死得很难看。

“为什么?”水啸瞪眼,谁若不给合适的理由,她跟谁急!

“女神神咒,杀一受咒者咒术即破解,你确定要现在就解开神咒?”龙太子闲闲的玩着胡须:“神咒一破,沉封的神殿苏醒,沉睡一千多万年的老杀才将全部在同一刻苏醒,如此这般,你确定现在是时候么?”

妈呀!

手一抖,水啸差点崩溃,这杀不能杀的,真太坑爹了!

“神殿,神殿不是消失了么?”收回手,愣了足足半秒才想起,三大神殿早于当年一夜消失,就连建殿的地方都塌陷无存,难不成神殿还在?

是了是了,当年不是神怒不是天怒,琉璃城都还在,神殿又怎么可能消失?人祸之为,大约是被封印而已。

电光火石间,她又恍然大悟。

“阳、月、沐三族同攻琉璃城,光明黑暗两殿联手围女神殿,神殿无法支援琉璃王,凤凰族人殉城,琉王王身死之际,女神诅咒生效,三大神殿同时沉封,自世人眼中消失,新琉璃王登位之期,神殿会再次重现世人眼前。”

不得了,了不得!

这琉璃王就是个大麻烦!

“我要开这里,我要去侦察敌情。”这地方,绝对不留,她才不要跟活死人住在一起。

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一转身,脚不沾尘的就跑。

一人二兽互视一眼,满眼的坏笑。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脚底抹油的水啸,一溜烟儿逃出大殿,连头都没回,根本不管另仨有没有跟上来,风风火火的蹦跶至天空,直接开跑,地面不安全,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活死人,看着碜人哪,当然要选择从天而逃了。

关于自己的琴,她早看到在哪了,反正目前用不着,又有人愿意当琴童,她也就乐得给人机会,不急着回收

至于自当初晕过去后到醒来那段时间内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又如何从神降跑到天神,小龙如何自空间中出来,耳钉是如何脱落幻化人形的等等问题,她暂时不去追究根源,对她而言,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的离开这地方,这是刻不容缓的大事,其他的在此事面前根本不值一担,当然可往后拖一拖。

好似后面有鬼在追,她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白光一闪就越过两殿之间的那长长的一段空道,身影到达另一座大殿之上方。

相比而言,凤琉璃龙太子小天马悠闲的多,仨比哥们儿还亲热,肩并肩的在后要紧不要慢的跟着,瞅着前面狂奔的背影,笑容越发的古怪。

琉璃殿是琉璃城的心脏,其他建筑都是绕其而成,它亦是城的前半城,属理事之重地,凤凰族族人的居住地则在左右与后方的其他区,共九重大殿,登山入城门之后的第一重大殿,后八重殿依山势一路而上,第九重即是主殿。

依着宫殿的建筑路线,水啸一口气冲过八重,抵达最近城门的第一重殿顶上方,然而一鼓作气的杀向城门,当瞧清城门时,她,魔怔了!

曾经名霸大陆的山顶大城,高耸入云的城墙残破不全,然而,与琉璃殿成一线相通的城门正大门一块却是完好无损,也仅只保住了正门,两侧的侧门已不复存,侧门倒塌与墙壁被毁后留下缺参不齐的缺口。

全部用琉璃色巨石砌成的城门,墙很高,纵使身在空中,她都需要仰望才能瞧到城门墙顶,门很阔,宽阔的足能容四架波音七零七大型飞机并排起飞而不受影响。

震撼!

水啸被震撼到了。

此际,残存的城门,孤零零的立在一堆断石残墟中,无言的诉说着曾经那场劫难的残酷与那场战乱发动者的残忍。

而它的壁面光泽闪闪,发出水晶一样的亮彩,那种历经无数年代仍然不改颜色的美丽,耀得人眼花,两形相较,倍显凄冷荒凉。

城门,它因残缺而孤凉,却并不因破败而暗然,它立在碎乱的石块之中,犹如一位绝代佳人,遗世独立。

这是一种让人心痛凄寂的美,让人一眼之后即刻骨铭心。

如果,如果城墙健全,满城完好,那又该是什么何等的壮丽景象?

被震撼得魔住的水啸,涌起深深的遗撼感,是的,就是遗撼,犹如古语中说的“君生我未生”一样的遗撼,城好,她未生,城破,她来,所见唯这满眼破败之中的一抹遗世丽影。

姗姗来迟的凤琉璃龙太子小天马,在无声中的惦怀过去。

半响,水啸惊撼够之后,收起情绪,自空中飞落于地,她想试试那种独步而行的感觉,或许,那会有另外的心境感悟。

从巍峨宫殿殿前到大门,算距离约十里,大道上与两边比其内倒躺的人员更多,仅此一处,约摸有近万人数,许多人衣衫上留下的斑斑血迹犹如新染不久,散落一地的大小轻重不一的兵器刃更是红色欲滴。

人如原样,衣亦鲜艳如昨。

时经千万余年,时光没有洗净那些罪证,一切原封不动的保留下来。

那样的颜色,刺眼刺心。

凤琉璃的面上浮出悲怆,琉璃色的瞳仁里尽是寒凉的悲意。

足踏地板的水啸,微不可察的皱鼻,暗中瞟瞟另仨身影,有那么一刻有点怨自己的突发奇想,为自己的自私性行为竟害得他们不好受而略显心愧。

想说点什么,也不知该拣哪种措辞,沉吟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说的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竟然已落地,就算重新走天空也不能再自欺欺人的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既然不能回到过去,就只能坚持住自己的选择。

一路沉默。

穿过古人零落的大道,依山势而下,随着从大门洞所见山峰轮廊越来越清晰,人也越来越近大门,然而,那段距离缩为零。

城外山峰沉默,大门沉默。

人,更沉默。

那是种什么样的心境?

水啸闭眼,再睁眼,又走,孤单,是唯一的感悟,沿路走来,仿若天地毁灭后只余自己一人,前途漫漫,心若陷在茫茫大海中,寻不到方向;又似天地初开,万物未生时满界荒寂,自己伴天地初生而生,无念无欲,一切空无。

墙厚如宫殿的总体长度,柔和的琉璃色光泽照得周围一片明亮,人在长长的门洞里嗅不到阴暗的气息,甚至分不清是在门洞里还是走在阳光下。

再长的种,也有走尽的一刻。

终于穿过无门的正门。

门前是宽濶的空场,其地,仅有边缘地带残留着一些残损的几乎要化为细碎小石的石块,从而依稀判断出是广场的边界,至于场内,只留下一个巨型大坑。

纵飞着走过空地,几重台阶之下方是更加宽阔的空台,散落着墙城塌落下的巨石,还有些深浅不一的坑,纵横开裂的深沟,深的深不见底,纵横相交的裂缝,几乎将场一分为几的切割成片,整个广场千疮百孔。

依或缺或断或根本已失的台阶直下,水啸慢慢的走,当走至边缘,踏上绘着花纹的琉璃色界边石,于突然间,眼前的景像竟发生了变化。

之前遥看,山是山,有遥遥不及之感,而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

目光所及,两边山外青山,峰外有峰,正是“峰峦如聚”,聚拥周围,云绕山外山峰,重重遮掩之中,目光尽头处一片朦胧。

琉璃城所在之地,则为山峰之中流砥柱。

一条台阶依山而上,直抵足尖,那台阶,穿绝涧、断壁而来,犹如飞龙仰首腾空,气势凌然。

台阶之另一端,则接镶着山下平原之界缘。

而水啸,甚至来不及惊叹,惊得双腿一抖,一个踉跄向后摔倒。

眼疾手快的凤琉璃,手臂一探,将人圈扶住。

“那…那…那下边的是什么?”温暖的气息入鼻,水啸无力的软靠在一堵结实的肉墙上,指着下方,嘴唇手指直哆嗦。

凤琉璃龙太子小天马齐刷刷的看了一眼,又直刷刷的收回视线,很淡定,表情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仨同声吐出一个字:“人!”

人,确实是人。

那些人,就在台阶另一头的平原那,聚集着的人,足足有数万,密密麻麻的挤在台阶尽头处,在人群的背后,则是数不尽的帐蓬,再远远的后方,则是城市。

他们站在空场边缘,就算相隔着数重山,两地足有千里之远,中间还加上一层似面纱一样遮掩着群山的飘渺云雾,他们仍然能看清山下方的一草一木,对那平原那里的情形亦是一目了然,而且清晰的不得了,甚至的,竟能看清人的面孔!

淡定的回一个字,仨家伙暗揣好各自的心思,静静的望着被再次吓得不轻的人,一副纯真无辜的模样。

这个,还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是王自己说要离开的是不是?

哥们儿仨可是理直气壮的很,至于内疚感什么的,没有!那玩意,从来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啊啊,她问的不是这个好不好?!

差点爆走的水啸,抬起的手握成了拳,继续女高音:“我问的是那些是从哪来的人,是什么人!”

你有问么?

三个被无辜咆哮一顿的美丽生物,同时翻白眼,没有嘛,明明就没有问,明明问的是“什么”而不是“是什么人”,他们可有诚实的回答了啊。

“等你出现的人。”这个时候的王,是惹不得的,老实点比较好,非常清楚眼前情况的哥仨,又是淡定的一句。

脑子里嗡的一下,水啸抓狂了,她才冒头,他们就来抓人了,太他丫的没天理了!

他们怎么知道琉璃王是谁?又如何能确定能等到琉璃王的出现?满腹疑问压抑在心,气狠狠的一甩眼刀,甩向千余里外的山下人群,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给剜死。

不用特别说明,自那回答声中就能猜到不是自己一边儿的人,就算她想装傻,也没法忽略那回答声里的另一种隐约的戏谑之意。

混帐们在看什么?

那一看,瞧到那边那些杀千刀杀万刀的人的目光,眉心一皱,或者,他们也能看到这里?

那种猜测才浮上脑海,又被她否定,她觉得但凡站在这里的人能看到山下的一切,山下是看不到这里的,感觉很荒缪,可她就是确定自己所感没错。

弄不明白,便顺着那些人的视线,目光上仰,再扭脖子,转头,那一回首,她崩溃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蓦然回首的水啸,视线定在空中,瞳孔爆涨,脸上是一副见到鬼似的表情。

空中不知何浮出一幅巨大的图像,像,正是知命碑的人像,而画面却是放大了无数倍后的形象。

知命碑与琉璃殿是在不同的两座山峰,此际,空中的那个白裙摇曳的红发女子却是一只足踏在了琉璃殿正殿上方,另一只脚则踏在净心池那座山峰。

巨大的人像周围环绕着九色祥云,明灿灿的彩云,衬托得那抹白裙更加的耀眼,更加的独特。

人像不会动,然流云回旋,那人像是腾云驾雾的向人走来,红发与衣初飘飘轻飞,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真切,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影像。

初见的那一刹那,水啸甚至连自己都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影像还是正是自己正在空中飞行。

也在那一霎间,她霍然明白远方的人在看什么。

于是乎,脑袋里一空,思维断档了。

凤琉璃龙太子小天马跟着回首,仰望天空,眼里蕴着悠悠的笑,那是种某种不良心态得逞后的笑,很猥琐,是猥琐,真真实实的猥琐笑意,眼里藏不住那笑意时溢出眸子,眼角斜挑,眉尖斜飞,唇角更是抑不住的翘起。

唯一庆幸的是此刻水啸正处于呆怔中,没瞧到他仨得瑟的笑,否则,少不得一顿拳头,直接将其放倒于地。

良久良久,久到足有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后,龙太子仨见瞪着天空的人没反应,生怕被吓出个好歹来,不放心之下,视线频频的扫射着,观察着其有没感知。

比扫描仪还频繁的视线并没有将人惊回神智,龙太子转转眼珠子,掂着长长的胡须,清了清嗓子:咳-

听到不轻不重的一声咳,水啸左眼动了动,再之右眼动了动,紧接着两只眼睛同时动了几动,慢慢扭头,冷泠泠的瞟了一眼,啥也没说,很慢很慢的转身,身子一低,一屁股坐了下去。

吓?

凤琉璃龙太子小天马被惊得心神一紧,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嗓眼儿去,正当紧张的不行又还没搞清那是啥状况时,便听到一声一声的叨念声:“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

啊?!

仨低眸,瞧到坐地的人正苦着脸,狠狠的瞪着天空,嘴里碎碎念,当即眼一鼓,傻眼了,谁来告诉他们,这是什么状况?

对于周围的情况,水啸一律无视,怒瞪天空,满心的怨气。

为毛的要将她丢到天上去让人瞧?这不是陷害她么?外面等着一群人,人像这么现,人人皆知自己的模样,她还能出去么?只怕人刚露头,就被一大群子人给活撕了。

如果世人不知的真面,她就算跑出去也没人认识,现在呢,那劳么子的知命碑来这么一招,这红发黑眼还不是被人记得心坎上去?曾经的琉璃瞳让人不用记都能认出来,现在的样子还是会让人见之难忘,这还让人怎么活?

活不下去了,真的是没法了,天天被人惦记,天天要防着被人围攻,这样的日子是人过的么?

悲愤,她悲愤的想撞豆腐。

琉璃王的身份很坑爹,这一点她早有预感,却没想到是会是如此坑爹,坑到让人连想自由活着都成困难。

这名字要不得,真的要不得,回去后一定要改名,绝对不能再用“水啸”两字!

悲愤之余,水啸坚决的下定决心,等重回出生的那片土地,无论如何都要去改名,这名字实在要不得,若非这名,她哪会成水十九,若非这名,她的日子哪会过得如此苦逼?总而言之,一切都是重名重姓惹的祸!

所以,改名是必须的,而且一定要改,哪怕是背上不孝之名也要改,哪怕被老哥老姐打断腿都要改,打死都不能再用这两字儿,她实在不想哪一天会再次出现悲催的情况。

仰头仰得脖子都疼了的水啸,叨念了一大串心里还没平衡,很干脆的往地板上一仰,竟躺下不准起来了,反正不能出去,躺着省事是不是?

凌乱,凤琉璃龙太子小天马凌乱了,这个,是王么?应该不是,伟大的王怎么可能如此颓废?一定是眼花了,对的,一定是眼花了!

“知命碑你个害人精,等哪天老娘强大了,一定将你沉到湖里去,让你再也不能干这种缺德事…”

丝毫不知自身形象已被自己毁得一干二净的水啸,没想明白下一步该干什么,无聊的继续抱怨。

呃…

这下子,旁边拼命眨了几回眼睛的三家伙总算明白是什么回事了,原本闹了半天,就不满知命碑将容颜提早昭世而已!一明白过,心底俱是好一阵的无语。

想了想,龙太子掂着须儿,很尽职的解释:“每任琉璃王的容颜会有三次出现在知命碑上,知命碑第一次示像,是琉璃新王出世之时或即将出世之时,此为示谕,意诣令当代琉璃王与守护好生寻访新王,第一次示像也是一次考验,人像模糊,很难辩雄雌。”

“第二次,是准新王入琉璃城在净心池洗浴后,是为示命,向世人昭示王是女神所选定,是真命琉璃王,逆王者,神人共谴。第三次是琉璃王祭示后登基之期,是为谕命,是告示世人,王是奉承神谕登琉璃王,号令天下,享世人敬仰。后二次所现即是真人真容,就如此般啦。”

末了指指天空,笑咪咪:“啸儿,瞧瞧,你多美啊!你的男身很男人,真容比任何一任王都要美丽,当称第一美人王。”

水啸的脸刹时就黑了,什么叫很男人?那岂不是表示他看过她光溜溜的模样儿?

同样晴转阴的还有凤琉璃,王的男身,可是他!竟然被看光了,那还了得?

一男一女的脸,一黑就黑到了底,比黑锅底还黑,真是乌云罩顶,风雨欲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得死气沉沉的。

飞飞同情的瞅了瞅自家太子殿下。

完了…

龙太子猛然惊觉失言,心头悲呼,那悲呼声还没完,屁股上就中了重重的一脚,身子一晃,向着广场边缘的台阶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