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的少夫人,是谁?"吸口气,水震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悠悠的,凤留行展颜微笑。

一来二去瞅瞅自家少主,心下了然,很淡定的望着的老者:"水老,我们家的少夫人,就是您的爱孙,水十九小公子。"

哐当-

水震的头脑当场当机,身体各项肌能全线罢工,他的孙子,唯一的小爱孙,还没成年竟成了别人的"夫人"?这,让人情何以堪!

一来二去瞅着呆成木桩子的老人,眼里浮出同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节哀吧!

节哀,是唯一的办法。

他们可没忘记当老爷子知道少主决定的那一时刻的表情,那场雷霆大怒差点轰炸平整个岛啊,现在想起来他们的小心脏都禁不住的狂跳。

试想,老爷子连绝食、上吊、抹脖子等各种手法都使尽了都没能扭转局面,水老么,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少主娶小公子的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所以,除了同情,他们还真想不出词来安慰了。

"啸儿,是男子!"重重的喘息几口,水震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一句。

"我知。"凤留行认真的回视:"若啸儿不是男子,我也不会娶。"

身子一晃,水震险些摔个屁股蹲,怎么叫不是男子还不娶?这么…这么个优透的人竟有龙阳之癖?只可怜水家一根独苗苗就这么被人给掰歪了!

一来二去眼里闪过敬佩,水老的心态比老爷子还好哪,瞧瞧,这么快就能接受现实,真的了不起。

正当三人还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不能自拔,便听得意味不明的一句:"我一直想问,啸儿真是男子么?"

咚咚,一来二去的心跳迅即加快。

水震有些发怔:"怎么不是男子?自出生到十岁,我与老妻从不离身的亲自照料着,是男是女是再清楚不过。"

凤留行嘘口气;"如此最好。"

一来二去望天,坚决的不望一边的老者,怕看到老人伤心的容颜哪。

脸色微白的水震,闭眼,睁目,闭眼,如此反复数次,一双老眼里竟出奇的平静:"我家啸儿会出现在哪?会不会被阳月两族发现?"

"这里曾是凤凰族八大守护雁家的居地,传送镜紊乱,将啸儿送至此,也必会送去其他各地走一走。"凤留行悠然的转身即走:"我的妻,谁也别想染指,想在我凤留行手中抢人,还得瞧瞧阳月沐三族有没有那种逆天的手段能冲破我的天罗地网。一来二去,传令各地开始行动,不必再留情面,必要时杀无赦!"

最后一句才传至,其人步若行云的过了墙,没了身影。

一来二去拔跑就跑,急三火四的去传达全线追捕少夫人的伟大命令。

身为当事的水啸,自然不知自己早已被人"通缉"了,这会儿她还在被传送的旅程中。

从高速旋行着的旋涡往外看,是看不清任何东西的,只有因日与夜的不同,出现或白发发的一片,或黑麻麻的一片,唯有自旋涡天顶才能看清外景,当然那也是在旋涡工作时。

沐在水中,水啸睁着睁眼,心中是心有余悸,也第一次无比的激旋涡走的如此的及时,哪怕再晚一秒,肯定会被凤修罗捉住。

她确定凤修罗就在那儿,心是骗了不人的,尤其还是被下了蛊的心,更加不会骗人,对那家伙的感知度不知比其他强多多少倍,就是想忽略都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刚刚好像还有另个的声音,那个声音怎么像是爷爷?

庆幸逃过一劫的她,苦苦的思索着当时的细节,以至于将小眉头皱出几条鱼尾纹,结果想了半天,只能确定确确实实是听到了凤修罗的声音,另外一声,分不清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存在。

她突然有点鄙视自己了,当初为毛要跑那么快呢?也许再晚一点点就能找到真相了啊。

是不是呢…

无法确定之余便开始各种纠结郁闷。

这么一纠结便没了头,直到眼前出现一片明灿灿的光芒时才幽幽的丢下那份郁闷,漫不经心的打量。

这又是哪?

我晕!

瞟一眼,人差点了了过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眼前是一个池子,水面飘逸着一层白腾腾的气雾,犹如雨后山谷中升起的雾气,飘渺轻盈。

池子呈四方形,每边都浮竖着几尾鱼,那鱼儿用玉石雕成,尾尾尾浮沉于水,身躯嵌入顶上的石板,看上去即只能看到一截巨大的鱼尾。

中心也有一圈鱼,与众不同的是,鱼儿不是竖立的,是倒立的,鱼尾嵌在顶端石头内,长长的鱼身曲翘成弧形,身躯的一半没入水中,鱼头曲抬望尾,头部便露出了水面。

倒竖的鱼共九尾,八尾围四方八面,头望最中间的一尾,每尾口中街着一颗鸡蛋的明珠,样子正是群鱼吐珠式样。

最心的一尾鱼口中也街着一物,然而,它街的不是珠子,却是一管箫,那箫看不出用何材料制成,长约三尺,通体光亮,犹如洒地的一道月华,明净皎洁。

银色的光芒和着珠子的光,汇成的灿灿银光,夺人心魂。

瞅着眼前的画面,水啸激动了,还是无比的激动,这分明就是三绝院池池的另一造型,这岂不是意味着到达地头了?怎么不叫人激动?

一个鲤鱼打挺的翻身立起,人竖立后才发觉,那个旋涡竟不见了,水,滚烫滚烫的,热意袭遍全身,四肢百骸阵阵舒畅。

到了!

真的到地头了!

确认抵达目的,心情立马变得激扬,经历了漫漫长的传达路,总算到了终点,真的是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瞅瞅,再瞅瞅,转眼又纠结了,那里面的,是啥?是不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三绝院内的另一绝?

纠结半天得出的结果就是-那玩意儿也许,可能,真的就是那啥的另一绝了!

得出结果,她又不公衡了,这都是哪个混帐玩意儿的出的馊主意,将好好的东西给藏地下来了?真是爆剔天物!

她真的很想将藏宝人给海扁一顿,藏得那么的隐密,若几千万几亿年都没人找到,岂不是叫它永不见天日么。再说,就算明知三绝院内有宝,可是,谁敢真的掘地三尺去找?

老实说,她就想过要挖地三尺,最终没有实行而已,她怕万一没挖好,一撬撬倒了整个三绝院,那烦恼就大了,再说,就算挖地三尺也不一定就能挖到,这地板也不知有多厚呢。

地板有多厚,她猜不出,但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掘地百尺也挖不到这深度来,因为她感应不到上面的任何声响,感知散开,上面回反来的没有任何空响声,就连几尾鱼所去的方向也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

恰如身入地狱,上下一片孤寂。

我擦!

传到地底下来了,让人咋出去?

水啸懞了,四面石壁,无路可走,她没有那种穿石遁土的神奇功法呀,明知上面就是真正的地头,却是只能望而兴叹。

悲催,这又是一次悲催的传送。

凌乱,凌乱啊,她在水中凌乱成一尾鱼,一尾无路可走的小鱼。

闭眼聆听良久,水啸舍了眼前的一切,甚至连看都没再看鱼嘴里街着的箫,径自奔向唯一的声响来源,那是池子相临的一侧,虽仅只有细微的空音,然,此时听来却是如此的美妙。

游至一侧,天花板据水面约六尺高,四面便是石壁,高出水面的地方与淹没于水的石壁面竟是一平如镜,没有任何镶拼的痕迹,像是用整块打造。

这也忒玩人了吧?

观察了无数次,确认真的找不至任何破绽处,水啸沮丧的直想抹眼,她这是得罪谁了?好不容易抵达神降,眼见自由在望,却被困在不知深在几千尺的地底,想想她就觉得特么的委屈。

郁闷了好半晌,回头。

前路不通,另寻他路。

回到原地,瞧着鱼群中的银箫,思索了半天也没琢磨清究竟要不要去将它给顺走占为己有,不顺,对不起自己,顺走,一怕触动机关将自己给送入险境,二怕万一哪日走光,招来麻烦。

皱眉,舒眉,反复几次,最终一狠心,下定决心:顺走!不顺走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这趟悲催的旅行了,更对不起它对不起藏宝人,为了安慰大众的心,她决定牺牲自己。

至于麻烦,她麻烦难道还不够多么?既然够多的了,再加一桩又何妨,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麻烦多了也不嫌烦,要来就来吧,凑一堆儿一块解决,省事!

决心已定,行动!

瞅准,计数如果发生意外时的退路与对策,确认算无遗漏,卯足十二分的劲,以最快的速度,离地,奔向目标。

出水,至空,白光一闪,即自鱼与鱼之间的空隙里溜进鱼群内。

真可谓是去如疾风,快似惊雷。

探爪子,出手,抓过银箫,没有任何停顿,没有回头,闪身,人如白光,从对面的缝隙里钻出,荡至另一边的水面之上方。

银箫离位,珠子的明光在刹时暗淡。

箫的光泽,内敛,光华隐去,表面流光隐隐,晶亮透剔。

箫离鱼口,什么事也没发生。

水啸微愣。

不对头是不是?费了那么大的心力藏个东西,竟没啥实际性的危险,这不是唬人么?

哗-

然而,还没等她想再多,聚笼成圈的鱼群突然全体离位,一尾尾鱼竟像旋转的木马一样开始高速旋转。

水啸的眼睛都直了,刚刚明明是到处没有痕迹的,这又如何能转得起来?抬头一望,啥也看不到,眼前一片乱光。

嚓-

旋转了不知多少圈后,天花板一颤,一声轻响之后,八鱼之中的鱼尾一点一点的向上退,身躯没入石板内。

当只余下曲抬的鱼头部分时,它不动了,下一秒,鱼头一抖,曲起的部分石块竟一圈圈的转动,晃过一阵白光,鱼头再没有曲度,垂直向下。

那啥?

鱼就是出口?

张口结舌的水啸,肌肉抖了好几抖,犹豫着要不要去钻时鱼腹里去,看了n回,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出路,咬牙,钻!

一溜烟儿的钻里鱼嘴里,又小小的愣了几秒,鱼腹空空,内壁竟是水晶石,光芒通透,直指上方。

她已经没啥感觉了,从另一片大陆的水里被送到四面无路的地方这种事都亲身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神奇的么?相比较,这点儿戏法就是小菜一碟的小把戏。

沿着晶亮的空道直线上升,约摸千丈后便是出口,可出口却相当的令她郁闷,竟是一片黑麻麻的地方!

她的人才飘离,一声“咔嚓”,晶亮的直通道竟然一下子闭上。

我我…我个太阳!

差点撞上头顶石板的水啸,火速侦察一番,当即吹胡子瞪眼的狠狠的跺脚,愤慨连连。

这处,分明就是下水道。

成拱形的通道,有一个半的成人高,宽似一条公路,中间是水流,两则是阶,她刚才就是从一边的阶钻出来的。

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她连骂天骂地骂人娘的心都有了,这都是什么鬼地方,竟让人钻下水道的?

流年不利!

悲愤的水啸,气得脸红脖子粗,好事多磨也不是这个磨法是不是?坑人也不能坑人这样是不是?都是混蛋!

竖中指,指天指地指四周,无声的指责一通,又气呼呼的跺了跺地,“呸”的啐了一口,扭头即走。

生气归生气,总不能真的不走吧?

就算有千个万个不愿,她还是忍气吞声的顺从的钻下水道,当沿着水流流淌的方向狂奔时,口里一路碎碎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在念到第一百九十八遍的一半时,嘎然而止。

前路不通!

一块巨石挡道,水流处石块底钻过,水面距石仅给一尺高,若想通过,只有一条路-入水中,顺水流出。

“我草你祖宗的!”

刹住脚的水啸,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丫的,欺负人也不是这个欺负法,竟还要让她钻人家的洗澡水里?岂有此理!

怒,怒火冲冠。

头发唰的竖起,根根似钢针。

抬脖,出掌,疾疾前拍。

掌印石,没有轰然大响,唰,巨石粉碎成末,如一堆细面粉崩散,一缕光亮飘然照临。

淙淙水声中,水气扑面。

前面,宛然就是宽阔的护城河!

四方空寂,对岸亦无人,入眼即是河面与一片树。

哼哼-

这还差不多。

见不是闹区,水啸的怒气消散了一部分,冷哼几声,将银箫藏好,拔身掠起,几个起落闪身飞至树顶,观察方向。

天气晴好,阳光正暖。

瞧到萧条的景物,水啸的心当即绷紧,这,才多久的事,咋好似就到了冬天了?

人生,最怕一眼万年,她已一眼两时空,如果再来个睁眼又是沧海桑田,对她来说,那这人生也再无乐趣可言。

唯一让她放心的是,她看到了那个标习性的建筑,九方学院里的高塔,那座琳琅国都最高的塔,塔尖的那颗圆球的水晶犹如太阳般耀眼。

摒弃一切的纷乱心绪,撒腿狂奔。

人如白光,从城外一晃越过城门,冲进城,眼不斜目不乱瞟,一门心思飞往九方学院,转眼即到西大街,学院在即。

“主人!主人!”纷乱的人声中,女子的嗓声拔地而起,惊彻云宵。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空朗朗,日暖风微。

大街上车马频频,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虽不及曾经那么繁华似锦,却也热闹不凡。

那一声,犹如春雷炸响,声动西区,那一刻,就似正在叫唤的动物突然被扼住了脖子似,所有的声音突然中断。

车马与人流络绎不绝的大街,空寂无声。

亦于那刻,似光似电的一抹白色,刹然而止。

一个急刹车刹形的水啸,仰头,唇边漾起一缕笑,灿若春花,花开满面。

她,就那么俏生生的立在路中央,仿若水中的仙子,婷婷玉立,挂于东南偏向中空的太阳光斜照在她身上,碎开万道金中泛银的光华。

人,恰如踏日乘月光而来的神祇。

于不期然间抬眸的人,突然傻了,似入魔境,痴喃:“水音医回来了,他回来了,回来了…”

“你胡说些什么?尽做白日梦”那个人怎么可能回来了?相邻的只认为是人犯癔症了,没好气的笑骂,就算那人真的回来了,最先知道的人也不会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是不是?

痴迷着的人恍然不觉,只是下意识的回应着:“他在那呢,瞧,就在路中间,他若是能对我如此笑,那怕就是此刻死了我也值了…”

“跟还没睡醒的人说话就是伤脑筋哪。”临近的人同情的摇头,人则是很自然的顺就着人体的自然反应,真的顺着其视线望了过去。

什么?!

遥遥一望,也傻了:“水音医?!”

蓦然而起的惊叫,如巨石投落于湖,周围人的如遭雷劈,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刹时又纷纷东张西望:“在哪呢在哪呢?”

当一眼瞧到那飘然俏立的人,也着魔了。

感冒是会传染的,同样,震惊也会传染人的,最初的人呆了,其临近的人受感染而张望,又步上后尘,然后又漫延向附近。

不足半盏茶的时间,一截道路两边的人皆成木桩子。

而当水啸静立时,在西区一条街道上的某处,当无数人机械式的仰头上望寻找声源时,一点红光自人群中跃起,腾空,身似流星划巡天际,转眼便没了踪影。

“哥哥,哥哥,是哥哥回来了!”当怀中的小叮当没了踪迹,绷着脸儿的孩子兴奋的尖叫。

华仪悠悠的轻笑,星眸中闪出一片璀璨的光华,身形一荡,依如风吹细柳般的摇了摇,浮空,如电,追向红影。

感觉眼前有蓝光闪了闪的人群,待定睛再看,周围哪还有那一对师徒的影子?

“奇怪,怎么就不见了?”

附近的人四下张望着。

稍稍一刻,窃窃私语始起,再之逐渐变大声,向着之前正常的轨迹发展。

当大街小巷的声音倾向正常时,九方学院大门所对的大道两边的木桩子还没有复苏的迹象,老老少少俱迷失在那双光芒闪闪的琉璃色瞳目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