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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票挺难买的,但周诚想要,总能想办法搞到一张票。夏晓兰拒绝再换卧铺的好意,“周诚,这是我的生活。”

就像她之前拒绝周诚车接车送,用夏晓兰的话来说,还不到享受的那一步呢。

有多大脚穿多大鞋,她想要的东西早晚都会有,在这方面夏晓兰是真不想依靠任何人。现在有周诚可以依靠,慢慢她就有了惰性,要是周诚靠不上了咋办?毕竟她和周诚还没有确定关系,谁知道将来的事。

周诚总是拧不过夏晓兰,这种事他也不愿意惹夏晓兰不高兴。

那就坐硬座,他又不是吃不了苦。

康伟要留在商都,周诚嘱咐他帮着刘勇去处理退股的事…能干走私的不是善茬,刘勇说要退,人家会那么轻易的把属于他的那部分还给他吗?

“不要自己去,我记得小光他们家在商都有亲戚,请小光帮帮忙,等回京后我去谢谢小光。”

小光也是一个大院的。

家里不如周家显赫,但小光叔叔伯伯不少,周诚记得小光大伯去年好像调到商都工作了。

拿回刘勇的本钱是小事,用一下小光大伯的关系,周诚主要是给刘勇入伙的那些人一点警告,告诉他们刘勇背后是有人的,免得他们有了担心刘勇泄密而事后报复。

康伟也知道其中的厉害。

“诚子哥你放心,我肯定把这件事办好!”

刘勇是诚子哥未来媳妇的舅舅,那就是诚子哥舅舅,也算他康伟半个舅舅,康伟肯定要把刘勇完完整整捞出来。

夏晓兰这次有周诚陪着,再去羊城心理上就挺放松了。

火车上很无聊,要呆三十多个小时,总不能一直和周诚干瞪眼吧?夏晓兰干脆带上了两本书,她一边忙着赚钱,一边也有条不紊的按照自己的计划复习。

要重新掌握知识点,除了理解记忆,必须配合题海战术。

夏晓兰在一中交了学费,每一次学校印刷的卷子她也不错过,都是抱回家自己刷题的。现在的教辅书太少了,想买啥黄冈密卷简直是做梦,每个学校的老师自己出题,印出来的卷子带着重重的油墨味,做完一张卷子,手心和袖口都是黑乎乎的。

下个月学校有个统一测试,夏晓兰要想拿高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题。

好消息是有关84年那张数学高考试卷,夏晓兰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她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就有半张卷子,题目清晰,答案也印象深刻。还没高考,夏晓兰就已经有60分拿到手,她会觉得不好意思、她觉得能作弊简直太特么爽了,这不是她真的作弊,是上辈子刷过的卷子啊!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上辈子的老师没骗她呀。

不过夏晓兰也没过分仰仗印象深刻的“84年数学高考卷”,不到明年真正拿到试卷,高考试卷究竟是不是和记忆里一样,还充满变数呢。

还是那句话,只有她自己真的复习好,不管明年的高考是难是易,她才更有把握。

火车上复习刷题这一出,是周诚没想到的。

原本预想的暧昧旅程,变成了静静看着夏晓兰认真学习。火车上环境吵,夏晓兰往耳朵里塞了棉花球,两人说话的时间,只有等夏晓兰看累了休息。

有周诚在多方面,他往旁边一坐,再没有人贩子之流会打夏晓兰的主意。

周诚看上去不好惹,更不像缺钱的主儿。

要用去赚大钱的方式骗夏晓兰,先要过周诚那一关…他看夏晓兰的眼神可热诚呢,夏晓兰还用去别的地方赚大钱吗,只要冲周诚开口,他就把自己赚的钱双手奉上了。

可惜夏晓兰瞧不上他的钱。

周诚从小就长得俊,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都爱他的脸,夏晓兰的脸比他还好看,这招大概也没用的。

周诚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手表,终于动手把夏晓兰面前的书抽走。

“不能再看了,休息一下。”

夏晓兰揉揉眼睛,他们今天是中午12点出点的火车,一学习就是五六个小时,夏晓兰的确感到了疲倦。

“周诚,很抱歉,好像冷落你了?”

周诚让她先喝点水。

“你不叫我周大哥,我很高兴,同样你也不用对我说啥抱歉。”

夏晓兰都还没注意到。

原来再见面,她已经改口叫周诚名字。比她年纪大的,她都叫“哥”,这本来是后世的销售手段,礼多人不怪,叫“哥”是种尊重。像是胡永才、朱放,还有陈庆,这些人夏晓兰都叫哥…叫哥比叫某某同志更亲近,能拉近人与人的关系,有利于夏晓兰办事。

但同样的称呼放到周诚身上,那就是疏远。

周诚才不想当夏晓兰的哥,他想当她男人!

可能是火车站的牵手,可能是周诚故意的拥抱,当夏晓兰再见面时,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叫周诚全名。

“你太狡猾了!”

夏晓兰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却总被周诚给套路。

周诚一个80年代的土著,只有20岁,咋就这么多心眼儿?

夏晓兰狠狠瞪了周诚,可惜眼神软绵绵没有杀伤力,周诚反而心花怒放。

“是,我狡猾,你说的我都认!”

追老婆就像行军打仗,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抱着夏晓兰肯定会变成他媳妇儿的信念解决不动摇,具体追老婆的过程却要使尽浑身解数,不到和老婆白头偕老熬死所有情敌那一天,永远称不上高枕无忧!

周诚骂不还口,夏晓兰能咋办?

她现在已经成了不讲理的那方,坐她和周诚对面的大姐,看着夏晓兰的眼光十分不认同,等周诚买饭去了,大姐语重心长感叹:

“你对象多好啊,男人对女人好是求不来的运气,咱也要珍惜。”

大姐的潜台词就是,别仗着长得好看拼命作妖啊,让她们这些长得不好看的旁观者多嫉妒?

夏晓兰笑着点头。

夜幕降临,车厢里的光线不适合再看书,夏晓兰和周诚说着话,周诚这人很会带动气氛,夏晓兰越来越放松,随着时间推移,车厢里的人也渐渐安静。夏晓兰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就歪着头睡着了,她的脸歪在周诚肩头,周诚动也不敢动。

确定她睡熟了,周诚才把她的上半身往下放,头搁在了自己腿上,尽量让夏晓兰能睡得舒服。

她呼出的热气就在他腿上,周诚从小啥好东西没见过呀,但他从未像如此快活过,从遇见夏晓兰的那一天起,在安庆县小巷的那一眼,夏晓兰撞进了周诚的视线,以非常霸道的方式烙下印记!

以至于和夏晓兰静静呆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他整个人都被泡在幸福的愉悦中。

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遮掩的,咳嗽、贫穷和爱,他对夏晓兰的喜欢,谁都能看出来!

084:有点喜欢你了

夏晓兰醒了就不太敢看周诚,她发现自己是趴人家腿上睡的,周诚膝盖上面还有一块可疑的痕迹,应该是自己睡觉流口水?

夏晓兰简直要崩溃,她睡觉咋能流口水呢,睡相不是一直挺好么!

周诚毫无异样,没拿夏晓兰睡到自己腿上的事打趣,夏晓兰才不至于落荒而逃。

这行为叫两人的气氛添了暧昧,夏晓兰此前能不拿周诚当回事儿是因为她心中坦荡,现在呢,好像多了点不好说的。

这次再到羊城,就不是凌晨,而是傍晚。

对羊城,夏晓兰已经轻车熟路,她也不用怕火车站附近有危险,因为有周诚在。

这次不用白珍珠再当向导,周诚一个人可以轻轻松松扛起几包货。

李凤梅没要夏晓兰还回去的钱,刘芬那边知道她进货需要的本钱大,也没有停歇过赚钱的脚步,别说夏晓兰之前出门前,搬到商都更是恨不得一天跑几趟榨油厂。原本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油渣,都被刘芬搬出了一个缺口,她载着油渣四处卖,夏晓兰这次出门,刘芬又塞给她300元。

上次本来拿了一千八多回来,夏晓兰租房用掉120元,搬家又买被褥床单和锅碗瓢盆,她干脆剩个整数,算1600的本钱。再加上刘芬给的300元,这一次夏晓兰带出来1900块。

当然,这其中有六百多是李凤梅的。

李凤梅不要分的钱,夏晓兰却连本带利又将钱投入到第二次拿货中。

将近2000块的本钱,夏晓兰能进的货就比第一次多。领口镶了蕾丝花边和胸前缝着彩珠的毛衣好卖,绿枫叶毛衣也好卖,夏晓兰第二次却根本不打算进。她的货走得快,靠的本来就是新颖的款式,一个颜色卖两件还好说,偌大的商都市不容易撞衫。

一个款式动不动就拿货几十件,她又不是搞批发!

物以稀为贵,啥东西多了就不值钱。要不是求那独一无二,夏晓兰的毛衣能卖到三十多块一件吗?

再说了,国人是最擅长山寨模仿的,那两个款式再怎么新颖,有了原版当参照物,只怕也有人能织出高仿版本…大闺女小媳妇都穿上了的出街服,夏晓兰还能高价卖给谁!

“我这次要多进几件呢大衣。”

豫南省冬天冷,夏晓兰更想卖棉衣。

不过她在批发摊位上转了两圈,发现这里还真没多少批发棉衣的,羊城是啥天气,冬天从来不会下雪,当地人对冬装的御寒功能要求没那么大。

周诚见她费力挑选衣服,鼻子上都冒汗了。

“你也给自己选两件。”

年轻的女孩儿都喜欢打扮,周诚觉得夏晓兰特别朴素。

她长得这样好看,难道不该打扮的漂漂亮亮吗?

之前是条件不允许,现在经济情况再好转,夏晓兰更是干脆倒卖起衣服,竟也没给自己留一身。

夏晓兰当然知道怎么样穿才好看。

可她这脸够招摇了,再刻意打扮说不定又要招惹是非。

夏晓兰摇头,“新衣服不耐折腾。”

周诚不同意,衣服不就是给人穿的,穿旧了再换新的。

“我看你穿上这些衣服,它们会卖的更快。”

国内还不流行请明星代言拍广告,但在国外,长得好看的明星能诱导消费。夏晓兰这长相去拍电影都没问题,把穿衣风格换换,就是摩登女郎…她穿在身上的款式,只怕会点燃女顾客强烈的购买**。

给自己的生意当模特儿?

在节操和赚钱之间,夏晓兰果断选择了后者。

她在批发摊位上搜索,跳过那些高领的紧身毛衣,最终选到了一款米黄色的粗针圆领衫,外套则放弃了纯色的中长款呢大衣,选了短的红格子牛角扣毛呢外套,下面则是微喇牛仔裤。

夏晓兰都能想象自己穿出来的大概效果,商都的女顾客们也不会太陌生,国内不常见的搭配,在日剧里有相似的风格。夏晓兰知道自己长得娇媚,她如今才十八呢,不必打扮的过分成熟。

当然,她还需要一双简单的白鞋。

牛仔裤是夏晓兰这次进货的重点,全世界都在穿牛仔裤,国内也开始流行。

围巾和手套都不贵,夏晓兰顺便批发了些。

把身上的钱花的只剩下百来块,夏晓兰也顾不上在羊城多转转,就要返回商都。

“上次来接我的白珍珠,是你战友的妹妹?”

“是的,不过我没有见过她。”

周诚挺有警惕心,就怕夏晓兰误会。

夏晓兰当然不会把白珍珠和周诚扯到一块儿,她若有所思,“这么说你真的是当兵的?”

周诚挺直了腰杆,“我不骗人,下次可以给你看我的证件。”

来羊城前,刘勇就和夏晓兰谈论过。包括周诚和康伟如何救了他,两人又是做什么生意的,以及周诚自称是当兵的…香烟,周诚做的生意,就是夏晓兰之前发现了却无关系本钱去操作的商机。

她和周诚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不,周诚比她想到更早,在她重生前,周诚已经开始了香烟的生意。烟草是专营的,周诚的胆子太大,现在已经挣下了不菲的身家。

照着周诚的生意规模,上千的劳力士也不算啥高消费。

周诚浑身都是谜,当兵的怎么还做上生意了?

周诚见夏晓兰的表情又开始生疏,搞不懂咋回事,明明他们的关系在这两天里有所拉近,在靠着好的方向发展呀。

就因为他是当兵的,夏晓兰又缩回了蜗牛壳中?

周诚不得其解,“你不喜欢当兵的?”

还有人不喜欢军人吗?

军人是眼下最热的对象人选,未婚女同志的英雄情结,以当军嫂为荣,有人不喜欢军人,周诚不由的抿着唇——别人喜不喜欢军人关他啥事儿啊,他媳妇儿要是不喜欢,让他现在退伍转业?!

“不,我喜欢军人,敬佩军人,没有军人保家卫国,就没有我们的安居乐业!”

夏晓兰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

周诚还没来得及喜悦,就听见夏晓兰继续说道:“喜欢军人不代表要嫁给军人,军人值得钦佩,军嫂却是很辛苦的身份…周诚,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085:直接跳过观察期

夏晓兰发现自己对周诚有好感了。

从前她管周诚是走私还是贩毒的,家在哪里,家里是啥背景,和她没半毛钱关系。哪怕周诚和康伟救过她,夏晓兰就是欠人情,人情又不是爱情,欠了就欠了,她夏晓兰还能换不上?

不过周诚说是做朋友,却步步紧逼,处处撩拨她的心弦。

夏晓兰又不是泥捏的,面对大献殷勤的小鲜肉,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才怪呢!

就是有了好感,夏晓兰才开始追究周诚的身份。周诚是京城人,周诚是现役军人…夏晓兰觉得自己在自扇嘴巴,说好事业成功前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的嘛。

夏晓兰也委屈,好感又不是水龙头,拧开就有,关上就断流。

她认为自己是被周诚的美色给迷惑了!

周诚哪里听得进去别的,他抓住的重点是夏晓兰承认对他有好感了——周诚一把将夏晓兰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惹来夏晓兰的惊呼。

“快放我下来,周诚,周诚!”

“不放,你都说了喜欢我,让我多抱一会儿。”

夏晓兰的发梢扫过周诚的脸,鼻端都是清新的香气,纵然趁着夜色掩饰,他的行为也太大胆了。

幸好这是风气开放的羊城。

周诚狠狠吸了一口香味,才将胳膊放下:

“你说了喜欢我,就不能耍赖,我没处过对象,你要对我负责。”

夏晓兰差点给气晕过去。

好感和喜欢暂且先划等号可以,现在还真是男女平等了,她还要对周诚负责?!

她又没占周诚的便宜!

夏晓兰忍不住反驳:“我没说要和你处对象。”

周诚只当她在耍小脾气,根本不理会她的嘴硬。

“是我想和你处对象行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辛苦的!”

谁说军嫂都是辛苦的,他偏要给夏晓兰挣回来满满的荣耀,她这样好的一个人,就该享受时间一切的好东西。跟着他,不是吃苦,而是享福!

周诚意气风发,夏晓兰阻止不了这人自说自话。

她坦诚对周诚的好感,是要让周诚也说说自己的情况,现役军人的事儿一定要搞明白。

周诚也不隐瞒,此时此刻叫他把心掏出来给夏晓兰也不会迟疑:

“我15岁就进入部队,今年夏天时参加一场特训,在指挥做出错误的决策,上头决定给我一个处分,当时又受了伤,干脆就把前几年累积的年假一块儿修了…本来假期还有一个月,这趟出来前,我身上那个处分经过查证,又被取消,所以我回京后就要返回岗位,不能像这样自由了。”

周诚说起来还郁闷呢,早知是这么一个转折,他当时就不会回京城。

在命令下来前可以好好和夏晓兰培养感情,说不定夏晓兰早就松口,至于康伟要咋把车开会京城,周诚此时选择性遗忘。

“那你有没有已经订婚的未婚妻?”

“没有。”

“有没有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白月光是啥。”

“就是念念不忘,除了她其他人都不值一提的爱慕对象。”

“那我有,晓兰就是我的白月光。”

羊城的今晚的月色极好,周诚觉得“白月光”的比喻太应景,晓兰说话爽利,却半点没有村姑的粗俗。白月光这种比喻,就像羽毛挠在周诚心上…周诚15岁参军,自然没机会上大学,想到明年夏晓兰就是大学生了,周诚认为自己可以去军校进修下。

没有未婚妻,没有白月光,夏晓兰觉得周诚的个人生活挺干净,选老公才刨根问题,看一个男人顺眼想谈恋场恋爱,只需要他是单身即可:

“那我宣布,你进入考察期了,要当我对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考察期?

周诚连谈恋爱的阶段都想跳过,只因夏晓兰不够结婚年龄,不然他恨不得马上和夏晓兰领结婚证。

考察期就考察期吧,如果这也是处对象的必须过程,周诚觉得还不赖。

他胳膊有力,一只手就能拖动装满货包的小推车。

另一只手很自然牵了夏晓兰的手:

“考察期能牵手吧?”

夏晓兰要说不能,周诚认为自己可以果断结束考察期,将两人关系迈入下一个阶段。

然而夏晓兰被周诚牵着手走在羊城的街头,夜市热闹又朦胧,亲密的恋人何其多,她却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能。”

牵吧,反正早就牵过了,当时没挣脱,现在还扭捏啥啊。

夏晓兰颇为光棍儿地想,她心跳也不正常。

果然恋爱就是要和好看的男孩子谈,那些相亲认识的,第一次见面就和她说房子加不加名的男人,她能喜欢才怪!

夏晓兰喜滋滋的想,你情我愿谈个恋爱,不合适就分手,当不当军嫂的选择尚且远着呢。

享受当下,想那么多干嘛。

一个认为自己在和小鲜肉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恋爱不代表着婚姻,只管享受当下。

一个认为自己和未来媳妇儿达成了共识,他必将敬她,爱她,娶她,对她好一辈子。

周诚和夏晓兰在这种自以为是的美妙误会中,奇迹般达成了共识,两个都觉得今晚的夜色美得不像话,谈恋情这种事果然弥漫着粉色的泡泡,舒服的人心尖儿都在打颤。

从商都到羊城,夏晓兰和周诚还规规矩矩。

从羊城返回的途中,两人的关系有了变化,自然就多了些年轻男女的歪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夏晓兰复习,周诚也眼巴巴的望着,怕她渴怕她饿,又怕车厢里的气味熏坏她,夏晓兰瞬间变成了瓷娃娃。

不过夏晓兰也是爽快人,既然和周诚挑明了关系,她也不会像公主那样高高在上等着周诚来讨好。

她对周诚说话的态度也不同了,更随意自然,她这身体嗓子和样子就那样长着,稍微软和一点,就像在撒娇。

车厢里那些男人,看着周诚的眼神不知道有多嫉妒。

夏晓兰一点也不怯,周诚喜欢她又不是罪,既然两个人要在一起,她自然要让别的人羡慕周诚,难道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男朋友呼来喝去,才算有面子?

面子是相互给的,恋爱带来的相互的愉悦,而不是要把谁收拾服气。

夏晓兰希望得到周诚的尊重,她自然也会给周诚尊重。

“那你回京城了,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周诚眼睛亮晶晶的,“每天给我写一封?”

写信又不是刷卷子,还每天有任务?

夏晓兰慢慢点头,“我会去京城看你的。”

商都到羊城的火车超过30个小时,到京城的距离却只有到羊城的三分之一多点,想来坐火车也就十来个小时,夏晓兰觉得自己再多赚点钱的话,坐飞机去京城也行。机票贵没关系,她祭司有点担心83年坐飞机要开身份证明。

“高考后,我也会报考京城的大学。”

086:存款都要上缴给媳妇儿

明年高考完去哪里念大学,夏晓兰原本在沪市和京城间摇摆不定。

不过她要试着和周诚谈恋爱,总不能天各一方搞啥异地恋,夏晓兰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京城。甚至坚定了念想,夏子毓和王建华不也在京城吗,她还得去会会这两人呢!

周诚好像只会傻笑了。

他疼媳妇儿不应该吗,媳妇儿也对他很好呀。

这趟羊城跑得太有价值,直接促使周诚和夏晓兰的关系确立。周诚回到商都就干了一件出乎夏晓兰意料的事,他从货车驾驶室底座翻出来一个公文包,直接塞给夏晓兰。

夏晓兰提着那重量不对,打开一看都是钱!

一叠一叠的大团结,怕不是有几万块。

周诚似乎还嫌少,“等我回京就把自己的存折全寄给你。”

男人赚钱养家,上缴存款,在周诚那里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他从小见耳濡目染的环境就是这样,就算周家,他爸也是不管钱的,家里的事全由周诚他妈做主。

用他爸的话来说,男人盯着一点蝇头小事,还有啥出息?

把家交给女人来当,又不会缺衣少穿,还能集中精神在事业上奋斗。

他都找到媳妇儿了,赚的钱就能交给媳妇打理,晓兰给他多少他就花多少,总不会让他受冻挨饿。

夏晓兰有点感动,倒不是被几万块迷花了眼,和那些见面就问她房子加名的相亲对象比,周诚简直太可爱了——钱她自己会挣,不贪周诚这几万,尽管现在的几万块要以房产的增值速度来算,能抵后世的几百万。

“钱我不要,心意我收下了。如果你手里的闲钱太多,又没时间打理,我建议你把钱尽量换成房产。特别是京城的房子,永远不要嫌多!”

要不说女人容易被感动呢,周诚拿几万出来,夏晓兰就送出去价值多大的“金玉良言”呀。

当下的人对囤房产是没概念的,城市职工都等着国家福利分房,周诚他家应该挺有背景,肯定是不会缺房子住。但未来的事儿谁说得准,万一周诚家遇到个磕磕碰碰,权势带来的福利一下子有了差距,经济上还有厚厚的底子呢。

不贪不污,正经投资来的固定资产,谁也不能质疑。

周诚再聪明也看不到30年后的事,他以为夏晓兰是担心两人结婚后没房子住。那怎么可能,分房肯定有他,晓兰不想随军,难道他还能缺房子当婚房?

算了,这种事和晓兰争论啥,她喜欢房子,自己就给买房子呗。

“你这边的生意,不是挺需要钱的吗?买房子钱我有另外的,你一直摆路边摊也不行,得有个固定的店面。”

夏晓兰还是不肯要,“店面不需要多少钱,开店也不急在一时,等我先把市场摸清楚。”

服装是赚钱,夏晓兰上辈子虽不精于打扮,见的多了让她也养成了一定的审美。

但这不意味着夏晓兰做这门生意就会一帆风顺,她同样需要摸索,需要试探市场反应。能摸清顾客的心理,才是夏晓兰能不能站稳脚跟的根本呀,开不开店,店又该开在哪里,反而并不重要。

夏晓兰也没刻意说明她和周诚的关系进展,不过刘芬和康伟都有猜测。

特别是周诚,喜形于色,那股夏晓兰说啥是啥的样儿,简直太没原则。

周诚和康伟决定明天就启程回京城,周诚要和夏晓兰上街去卖衣服,夏晓兰挑的那身总算有机会穿出去。

铺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周诚被震得手脚发麻。

就该这样,这是适合晓兰的装扮,她不该被灰蒙蒙的旧衣服掩去了娇艳。

“真好看。”

牛仔裤包裹着翘臀和笔直的腿,短外套更显身材比例,这一身打扮弱化了夏晓兰的媚色,凸显了她的青春活力。

好看的女孩子和好看的狐狸精是两种评价,现在的夏晓兰属于前者。

刘芬也说好看。

刘勇和李凤梅早回七井村了,有康伟帮忙,刘勇压在别人那里的本钱很容易拿了回来,和刘勇估计的5000块半点不差,别人还给刘勇封了个红包,说他此行受惊了。

他们是误会刘勇找到了有背景的靠山,客客气气让刘勇顺利退出团伙。

刘勇欠的人情可多了,偏偏他不赞成周诚和夏晓兰好,欠的人情还不起,不好面对周诚,干脆就先回乡下。

周诚要和夏晓兰一起去卖女装,那画面太美,康伟都不敢想。

“哥,我还是留下看车吧。”

周诚也不需要康伟去当电灯泡,帮夏晓兰卖货,是心疼夏晓兰,也是多点相处的时间。

夏晓兰猜的没错,她第一次卖出去的两款毛衣已经有人模仿,最快的仿版都穿在了身上。不是别人,就是她之前租借熨斗的那家裁缝店。

对方看见夏晓兰还挺热情,夏晓兰看着店里挂着的呢大衣,想要再次租借熨斗的念头马上打消了。

裁缝的眼光多毒呀,夏晓兰在店里熨烫过衣服,人家就把她批发回来的款式扒版了。店里挂出来的那件呢大衣,就是仿款,只是商都应该很难买白色的毛呢料子,裁缝才没搞出真正的高仿版。

夏晓兰知道这是难免的,但人家要打算继续扒她挑中的版,夏晓兰也不是那么好性儿。

熨斗也不借了,她扭头就走。

现在买个熨斗的钱她还是有的,于家的院子大,熨烫理货的地方夏晓兰也不缺。

“哎,你啥意思呀,你等等…”

女裁缝还挺不乐意,夏晓兰根本不回头。

女裁缝没瞧见夏晓兰的这次拿来的衣服,十分惋惜。夏晓兰穿得那一身也好看,可惜惊鸿一瞥,完全不可能照着打版。

夏晓兰脸色不太好,半天后自己又云销雨霁,在气啥呢,那也不是她的设计。

周诚倒是能看透原因,说到底还是夏晓兰受本钱限制,规模太小。

她要是能组织起人,选好了款自己拆版,在其他人回过神以前就把商都的市场给占领了,她们搞仿版也没啥活路。

“你这是眼光好。”

周诚安慰她。

可不就是眼光好吗,夏晓兰的街边服装摊消失了几天,再出现时依旧很快吸引住了路人。她站在那里,就是活广告,纯色的毛呢受欢迎,印花的毛呢容易显土气,格纹的毛呢倒是挺好看。

刚过腰的短外套,冬天肯定不保暖的,可穿在夏晓兰的身上那么好看,十分有迷惑性。

女人购物本来就不理智。

围上来的人第一个就是问夏晓兰身上的同款:

“多少钱一件?”

“98元,姐你比我高挑,要穿中码,给您拿一件?”

“百货商店的呢大衣也才一百多,这件才用多少料啊!”

真不便宜。

女顾客心疼的脸色都变了,可又确实喜欢,就磨着夏晓兰要砍价。砍得也狠,一下子给还价到70块,这价钱卖出去也能赚,不过赚的不多。

夏晓兰心如磐石,做生意的没有心不黑的,让利太厉害,那真是白帮忙了。

最终也只让了三元,女顾客差点就不买,夏晓兰赠送了一双手套才把这生意拿下。

后来围了好多人,一会儿让周诚给她们拿这件,一会儿又要问周诚牛仔裤的尺码,简直是来调戏周诚的。夏晓兰对这些女人无语了,毛绒手套照送,价钱却不肯少。

她却不知道,自己和周诚当街卖货的情景,还被一个人给看在了眼里。

“——那是夏晓兰吧?”

087:凭我长得帅?

朱放妈习惯了在裁缝店做衣服,款式可能没那么新颖,但她是个小领导,在单位要求的就是稳重大方,也就不追求新款不新款,选好的料子,做出来的衣服很有质感,适合她的身份。

现在都流行穿毛呢大衣,朱放妈自然也是要订做两身。

裁缝店老板一口一个‘丁主任’,把丁爱珍拍的浑身舒坦,一口气定了三件外套:

“你这款式倒新。”

“羊城的最新款,这衣服也就您穿出去有那个派头。”

丁爱珍是挑剔又高傲,可家庭条件也是真的好,两口子都是领导,近百元的呢大衣一口气能做三套,裁缝店老板拍马屁是心甘情愿。

她也没说假话,确实是羊城的新样式。

裁缝店老板还不乐意呢,她一个店能做几套,摆地摊那丫头真是吝啬。

丁爱珍留了订金,裁缝店老板保证先给她做,一周后就能取货。她离开裁缝店走在街上,听见几个女人说那家衣服特别好看的摊位又回来新货,这次的大衣都特别漂亮…呵,地摊货,有啥好买的。

丁爱珍不屑一顾。

哪知再往前走,她就瞧见了那人挤人的摊位。

周诚和夏晓兰都不是矮个子,那么惹眼的两个人,丁爱珍咋会忽视?

情意绵绵的夫妻档,刺痛了丁爱珍的眼睛。

那人是夏晓兰吧?

仔细看看,确实是夏晓兰!

不过和丁主任印象中的夏晓兰不太一样了。丁爱珍所看见的夏晓兰,穿着工农蓝布衣裳,脚下是土气的千层布鞋,人看着瘦瘦的,蹬着装满货的大自行车。

长得是极为妖娆,穿得却很朴素,两极分化的反差,让她儿子朱放痴迷不已。

再看看现在的夏晓兰,格子短呢外套,微喇牛仔裤,脚下穿着一双方头粗跟的白皮鞋,完全是改头换面——日子过得挺滋润啊!原本像这样在商都市街头重逢,丁爱珍也没不会这么生气,可夏晓兰身边还跟着一个惹眼的周诚呢!

一个拿衣服,一个收钱,男的俊女的漂亮,看上去是很般配养眼的夫妻档。

可夏晓兰不是说不做生意了,要回去念书?

丁爱珍警告她不要高攀朱放,安庆县一中的老师找来,说夏晓兰是好苗子能考上大学,把丁爱珍的脸打得啪啪啪响。成了女大学生,当然算不上高攀朱放,也可以看不起丁爱珍原本打算用来打发夏晓兰的服务员之类工作…从那天起,夏晓兰就真的不给黄河饭店送货了。

丁爱珍还远远看过,换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妇女,朱放说是夏晓兰的妈。

朱放见不到夏晓兰,又不敢打搅她上进,在家单相思的厉害。

之前好歹能向夏晓兰她妈打听两句情况,前两天那边是彻底断了黄鳝供应,只说没货了。朱放回家长吁短叹,丁爱珍也心疼儿子。

狐狸精就狐狸精吧,真要能考上大学,她也就把不喜按耐住,接受夏晓兰。

丁爱珍自觉牺牲很大,为了儿子慈母心肠才会退步。

转眼就瞧见据说在学校努力的夏晓兰,和别的男人在街上摆地摊…瞧瞧这出息!

夏晓兰从来没说和朱放好上,丁主任却有种自家儿子被戴绿帽子的愤怒。丁爱珍的逻辑简单粗暴,她可以挑剔嫌弃夏晓兰是农村户口,夏晓兰就得恭恭敬敬听着。

夏晓兰偏偏不按照她的剧本来,不装可怜不扮无辜,牙尖嘴利的将丁主任的脸打得啪啪响。

丁爱珍被农村丫头打脸,打落牙齿和血吞,朱放在家里跟丢了魂一样,当妈的能咋办?

丁爱珍好不容易才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发现夏晓兰说一套做一套,愤怒让她失去理智,冲上前扯开两个要付钱的女顾客:

“夏晓兰,你个不要脸的,和野男人勾勾搭搭,你对得起我儿子吗?”

夏晓兰都没顾上抬头,顺嘴就反驳:

“你儿子是哪根葱,我要对得起他?”

抬头一看,哟,这不是朱放他妈?

明明是瞧不上她,夏晓兰也以为两人不会有任何交集,毕竟她都不再往黄河饭店送黄鳝…表情太精彩了,好像要把夏晓兰吃掉。

丁爱珍都要气疯了!

堂堂丁主任,哪里还有理智啊,她现在就是被激怒的母豹子,恨不得用最激烈的语言来羞辱夏晓兰。

“你们买这个狐狸精的衣服,也不怕沾上骚气,她前头为了卖黄鳝给饭店,勾的我当采购的儿子茶饭不思,现在瞧不上卖黄鳝的小生意了,转眼又钓上了新男人…这男人是干哈的,能给你出钱,还是帮你吸引这些女人来买衣服?!你喜欢人家真的会娶你?没正经工作,一穷二白的农村户口!”

丁爱珍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夏晓兰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人侮她,她必偿之。

卧薪尝胆等着三十年河西?有仇她当场就报了!

她挥着手上的牛仔裤就劈头盖脸冲着丁爱珍抽:“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为了卖点东西给饭店,我至于要把自己赔上?你们朱家的门槛高,我还真瞧不上!”

丁爱珍被她抽懵了,周诚怕夏晓兰气坏身体,赶紧抱住她。

“别和她一般见识,你消消气。”

夏晓兰扭来扭去挣扎,冲着周诚吼:“她凭啥说你是野男人?”

周诚一下子变得好高兴,晓兰是因为他生气吗?

丁爱珍要冲过来打晓兰,周诚的手像铁钳一样把她制住:

“晓兰可没花过我的钱,你也太侮辱这些来买衣服的女同志了,她们清清白白的花钱买走商品,有钱消费,银货两讫,还能是因为我的缘故?”

丁爱珍刚才都把这些女人搞懵了。

好好挑选着衣服,莫名其妙冲出来一个疯女人,说她们买的衣服粘着狐狸精的骚味,钱都付了,衣服还要不要?

进退两难中,女疯子一边喷夏晓兰,一边又把她们连带着损一顿。

说她们因为长得好看的男同志才围上来买衣服的。

好吧,的确有这个因素,把这话直直白白说出来,大家还要不要做人了!

有着周诚的话,女人们也回过神来,七嘴八舌反驳:

“你的思想太肮脏了!”

“说话太难听,个体户不是人呀,又不是卖给你家的奴隶,人家不能换门生意?”

“我看就是有你这嘴刁的,逼得人家原本的生意做不下去,才改行卖女装的!”

“你这口气比市长还厉害,管天管地,还管到街上的服装摊?”

夏晓兰是长得很狐媚,摸着良心说,哪个女人不想自己长得这样漂亮?

夏晓兰长一张让人羡慕嫉妒的狐媚脸,做生意还斤斤计较,口水都说干才能抹一两块的零头,衣服好看是好看,掏钱时可心疼了。按理说她们该讨厌夏晓兰,有人骂夏晓兰的时候鼓掌叫好,为啥还帮夏晓兰出头了?

一定是这个疯女人太讨厌了。

七嘴八舌的,丁爱珍被喷得面红耳赤。

“你身上要没有狐狸精可图的,她凭啥看上你?”

周诚一脸认真想了足足有半分钟:

“…凭我比你儿子长得帅?”

088:喷得敌人落荒而逃!

“你、你…你无耻!”

丁爱珍气得无话可说。

周诚就是长得帅,这点她没办法反驳,只能骂周诚无耻。周诚却把脸一沉:

“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谁为了卖点东西给饭店勾引你儿子了?”

卖点黄鳝给饭店,还得勾引采购?

周诚都快气笑了。

他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掩饰过对夏晓兰的好感,也没掩饰过自己的经济条件,更直言要带夏晓兰一起做生意。要勾引,不该来勾引他吗?

周诚知道职业不分贵贱,儿子是饭店的小采购,当妈的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他被这样的小人物给指着鼻子骂,没有火气才怪。

夏晓兰都怕周诚揍人,女人互撕和男人打女人的性质不同,夏晓兰觉得朱放他妈欠揍,刚才直接是自己上手。现在么,她可不能让朱放他妈喷一通就跑,夏晓兰还得在商都做生意呢。

“我老老实实给饭店供货,黄鳝的质量摆在那里,你非要说是因为勾引你儿子。你这话是侮辱了你儿子的职业操守,他因私废公,对得起组织的信任吗?更何况我对你儿子没有男女之情,你上次警告我离你儿子远点,还暗示可以给我安排工作…我这都改行了,也没要你安排的工作,离你儿子足够远了吧,你咋还闹?!”

夏晓兰语气里是浓浓的嫌弃。

有这种搅屎棍的亲妈,朱放就算长得和周诚一样,她也是瞧不上的。

谈恋爱都嫌麻烦,别说要嫁进朱家当儿媳妇!

也不知道周诚他妈妈好相处不?

幸好她在商都,周家在京城,短时间内不用面对周诚的家人。

夏晓兰白了周诚一眼,周诚莫名其妙委屈。

丁爱珍被夏晓兰几句话堵得下不来台。

夏晓兰明明白白的说,就是看不上她儿子,所以黄鳝生意也不做了,离朱家所有人远远的…丁爱珍没办法接受,她儿子条件多优秀,居然被夏晓兰嫌弃。她也不能顺着夏晓兰的话说,再坚持说夏晓兰勾引当采购的朱放,那就是朱放对不起组织的信任,在采购时徇私了——这种事大家都在干,但不能公然承认啊!

夏晓兰这样的狐狸精,定然是权衡过利弊才选择的,丁爱珍冷静下来再看周诚,这人的确不像是一般人。

丁爱珍沉默,其他人看明白,夏晓兰说的都是真的。

换了她们遇到这种事,何止是拿东西抽这疯女人,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啊!

丁爱珍忍着众人的指指点点,费力挣脱周诚的钳制。

她不敢还嘴,灰溜溜挤出了人群,飞快消失。

好好的做着生意,却被朱放妈一通搅合,夏晓兰一点也不高兴,只有赚钱能稍微安抚下她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