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纳穆德妃都轻笑了出来,姜嬷嬷侍候着德妃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听着她依旧兴致勃勃的道:“也不是我自夸,纳穆那孩子聪慧,实在少有几个孩子能比上,前儿见了太后,巴着太后不放手,太后喜欢的什么似的…”

姜嬷嬷一面笑着应,一面又想,如今十四爷可实打实的在她们主子的心里靠后了,以前嘴上挂着的总是十四爷家的孩子,如今最好的到成了四爷家的…

四十七年实在是风云巨变的一年,九月才废了太子,十月的时候康熙因为过半朝臣都举荐了八阿哥为储君又大发雷霆,先是借张明德事情猛然发作,将诸皇子都聚在了乾清宫,斥责的言辞犀利又刻薄,说他素知八阿哥是个奸佞小人,又责问八阿哥:“朕还在,太子当时也好好的,你讨好朝臣又找人相面居心何在?”

变故陡生,八阿哥尚且没从自己的储君梦中回过神来,不明白明明众人都推举了自己,皇上怎么忽然反倒来斥责他:“皇阿玛明鉴!儿臣实在从未讨好过朝臣,张明德相面也只出于好奇,他当时并未有逾矩言辞,谁知…”

这话说的,没有讨好,人人都就举荐他,他得要多贤能?康熙冷笑道:“你没有,你这是要比朕还能干!朕的一半臣子都向着你,你这是要架空朕,要逼朕让位,你结党营私,一心要谋害胤礽,你以为朕不明白!”

这些平日里总是天人一般的皇子们,卑微的跪在老皇帝的脚边,儒雅的八阿哥心里又惧,又怕,用越发卑微的神情和动作来表示自己绝无二心,痛哭流涕:“皇阿玛明鉴!皇阿玛明鉴!儿臣对皇阿玛绝无二心!”

十四阿哥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皇阿玛,儿臣愿意担保,八阿哥绝对没有害过太子!”九阿哥也应和:“儿臣也能作证!”

康熙冷声道:“你们作证?真是笑话,一伙出来的人也能作证!”

十四阿哥脖子一哽,挺直了脊背颇为强硬的道:“撇开这些不说,皇阿玛明明说是要朝臣举荐太子,如今半数朝臣都举荐了八哥,皇阿玛却出尔反尔!”

康熙气的气息不稳,转身一把拔下墙头的剑就要坎十四阿哥,一旁的胤禛和五阿哥一人抱一个腿:“皇阿玛息怒!”“皇阿玛三思!”

十四越发要往康熙跟前凑:“儿臣任凭皇阿玛处置!”

其他的阿哥都忙求情,又去劝十四:“还不快向皇阿玛认罪!”

康熙指着十四和八哥呵斥道:“你们两个滚出去!现在就给朕滚出去!”

在让十四闹下去,八阿哥只会更难堪,九阿哥拼命的给十四使颜色,十四这才勉强扶着八阿哥一起起了身。

风光了多年的八阿哥,满身都透着颓败,前所未有的狼狈,十四沉默的扶着八阿哥,出了乾清宫,扬了扬头,看了看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咬牙想,哪能就这么快败了!

乾清宫天天上演大戏,老爷子变着法子的折腾儿子,儿子们变着法子的气老爷子,殊兰呆在乾清宫的时间只能越来越长,这样反反复复下去,康熙的身体还是不会有多大的气色,都一把年纪了,也着实不太怎么经得起折腾了,年关将近,康熙去了畅春园,殊兰才得以带着儿子回了四贝勒府。

虽说她人没在,但却知道四贝勒府也是很热闹的,钮钴禄先是流了孩子,之后总显得有些疯癫,就被隔离了出去,额尔瑾也有些疑神疑鬼,得道高僧上门都做过三回法事了,胤禛又极少踏足后院,少了阳气的后宅似乎就不自主的多了阴气,下人们战战兢兢的,有好些个说是有病都请假不到躲了出去。

胤禛带着殊兰和纳穆在二门下来,额尔瑾、李氏带着宋氏和至今都没有机会圆房的耿氏一同在二门候着,如今的殊兰真的是今非昔比,就是宗室的那些有资历有辈分的老人到了殊兰跟前估计都要客客气气的说话,谁让人家得了皇上的信任和赏识。

额尔瑾还没有说话,李氏已经迎了上去:“爷和殊兰妹妹回来了!”又亲热的挽着殊兰:“殊兰妹妹可是咱们府上的大功臣,姐姐专门备了一桌接风宴,给妹妹接风洗尘。”

李氏可都没有这么巴结过额尔瑾,宋氏一向都清淡,耿氏有些犹豫,但脸上的笑意却很恭敬。

殊兰都不得不在心底轻叹了一声,背后有人就是不一样,脸上的笑意到也亲切。

额尔瑾依旧是浓妆艳抹的样子,虽说华贵雍容,但到底看着不能跟娇嫩的耿氏还有素颜的殊兰相比,看着殊兰在她面前福了福身子,微微颔首,打量着殊兰,好几年了眼前的女子似乎越来越璀璨耀眼,顾盼之间就是流转的光华,头上的凤头钗坠着的流苏华贵耀眼,耳畔的血色宝石太阳下耀眼又映衬的她的眼眸越发明亮,身上的紫貂大氅根本不是寻常人家有的大抵是皇上或者太后赏的,她微微一笑,大有倾城倾国之姿。

额尔瑾嫉恨交加,神色却没有动,神思飘的有些远,殊兰刚刚进府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想着要动手?

71

四十七年是注定安生不了的,殊兰也才到家没一会就听着又出了大事,皇三子胤祉告皇长子胤禔咒魇皇太子,削其直郡王爵,幽之。京城里人心惶惶的,连家门口的大红灯笼都蔫头蔫脑,石狮子也没了往日的威风,个个缩头缩脑的扮可怜。

殊兰躺在自己热乎乎的炕上,觉得暖气熨的脊背都酥暖了,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瞥眼就看见肥嘟嘟的小香在地上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哼哼,她忍不住笑了一声,让喜丫给它备些好吃的东西,又给西林觉罗府上去了信,说她一切都好,又让人去看佟如玉,佟如玉生了个闺女,都已经出月子了,只是听着在山西的李卫身上有些不大好,她便有些坐不住,想乘着还没过年过去,但孩子却不能带过去。

殊兰一回来,家里的几个大管事都先过来看望殊兰,刚刚打发了人佟如玉便抱着小名相思的女儿过来看殊兰,她精神不好,这几年虽也在外头交好了几个人,但总比不上跟殊兰贴心,也不见避讳,见了殊兰的面靠着殊兰就委屈的哭:“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在那边…”

殊兰总是对佟如玉多着一份怜惜,一面给她擦眼泪一面劝:“你要是放心我,就把孩子放在我跟前,我替你看着,你先过去照顾他,等那边安置好了或者让人把相思给你送过去,或者你自己在回来接一次都行…”

佟如玉虽然舍不得女儿,但她更担心李卫:“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总要麻烦你…”

殊兰笑着逗了逗刚刚睁开眼睛的相思:“你还是去吧,孩子的小名都叫相思,指不定都相思成什么样子了,你去了说不定他一高兴就好了。”

佟如玉破涕为笑,又亲昵的挽着殊兰的胳膊靠着她,撒娇一样跟她说话:“还是你好…”怜年笑话她:“都比我们主子还大一点,却像个妹子似的粘着人,也不怕相思看见了笑话。”

殊兰又挤兑怜年:“到时候相思就让你照看着,等李卫回来了好好谢你。”怜年大气的一笑:“我可不要他谢,我照顾了相思一场以后让相思叫我干娘算了!”

众人被她逗的笑的前仰后合,吉文恨恨的笑着道:“还干娘呢!亲都没成就惦记上闺女了!”

佟如玉就抓着这点不放:“在待下去就是老姑娘了,我跟前可是认识好几家夫人,要是你们愿意,我给你们主子说几家!”

怜年啐了她一口:“你就仗着成亲早挤兑人!小心你走了我们饿着相思。”

佟如玉挽着殊兰的胳膊笑:“这两个越来越伶俐了,你还把她们嫁出去,到是带坏了下头的小丫头。”

殊兰抿嘴笑:“她们主意正,我这个当主子的也没多少法子,终归也养得起,就看她们自己的意思了。”佟如玉听着的意思到是由着怜年几个自己挑的意思,到是在心里感慨了几句,殊兰果然是个心善的人,对跟前的人都好。

佟如玉终是将相思放在了殊兰跟前寄养,自己动身去了山西。

乘着还没真正忙起来,赫舍哩带着玉录玳来看殊兰,好久都没见了,殊兰见了赫舍哩就嘟起了嘴:“额娘都不舍得来看我!”

玉录玳比去年的时候到活泼了些,想想也是,即便天性腼腆,赫舍哩带出来的孩子也不会真的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乖巧的行了礼就抿嘴笑,依旧明艳的赫舍哩红了眼圈,拉着殊兰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哑着嗓子道:“怎么就瘦了?是不是管家累的?”

殊兰觉得还是她娘心疼她看错了,挽着赫舍哩的手进了里间,牵着玉录玳的小手慢慢的跟她说话:“平日里在家都做什么?”

玉录玳抿着小嘴想了想:“也没做什么,就是玩儿…”听她的语气竟是因为玩儿就有些不好意思,殊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小正该是玩儿的时候。”玉录玳这才咧着小嘴笑了起来,一起在炕上坐下,殊兰抱着玉录玳在怀里跟赫舍哩说了几句话,纳穆就被抱了进来,他看见殊兰就啊啊的要殊兰抱,赫舍哩眉眼间都是笑意:“这孩子长的壮实!”殊兰将儿子放在炕上,看他在炕上爬来爬去:“吃的多,又爱动,确实是壮实。”

又问了家里的人好,一会就说到了格佛荷的身上,赫舍哩低叹了一声:“这事情家里如今谁都不敢提,提起来老太太就伤心,好好的一家人非生了这样的龌龊,你玛嬷毕竟还是有些怪你二婶的,孩子毕竟是她没教好。”她顿了顿又说起了苏尔氏:“旁人都说你二婶怎样,我到觉得怪也只怪你二叔。”

赫舍哩柳眉倒竖,殊兰笑了起来:“这样看果然还是阿玛好。”

赫舍哩抿嘴一笑,低声跟她说起了即将进府的年婉雯:“额娘也见过几次,人是没你长的好看,但架不住身子好,看着是个好生养的,有些话额娘不多说,但你也要心里清楚,可千万别学别人心软,对自己没好处。”

殊兰靠着赫舍哩低叹了一声,真是都不一样了,前世体弱多病的年氏,一朝变成了如今明艳阳光的美女,命运是不是也会有所不同?

赫舍哩见殊兰不大提年婉雯,说着又说起了殊兰的三叔:“也不知道你三叔是怎么想的,跟你三婶一直好好的,却忽的闹得要收了跟前的丫头做妾,我狠狠的说了他一顿,但他的样子竟是铁了心的,可怜你三婶,心里苦又还要装着无事的样子…”

这世道女子都一样,只是西林觉罗家尚且好一些,没有一个非要儿子纳妾的老太太,到是出了事都向着媳妇这一边,殊兰问道:“那个丫头女儿可见过?”

“应该是见过的,以前总是过来咱们这边送些果子或点心,说话细声细气的跟蚊子哼哼一样,走一步要扭三下的那个夏蓉。”

“家里的丫头要是被爷们看上了,自己不愿意,外头也没几个敢要”殊兰想了想道“她未必就一心愿意,只是不敢得罪三叔,额娘不若让三婶去问问夏蓉,若真心不愿意,就当着三叔的面说了,三叔难道还能强迫?他不是那样的人。三婶在亲自给夏蓉寻个好人家,让三叔赏样东西,外头的人心里自然就清楚了。”

赫舍哩欣慰的笑着道:“额娘是不如你,回去跟你三婶说说,她心里也有个数。”

殊兰也笑着道:“这样未必就不好,您不知道说明阿玛护着您,阿玛一直护着您,我们做儿女的只有欣慰的。”

又说了几句家常就说到了生意上,殊兰一边捡了桌子上的核桃用小锤子敲:“庄子上的种的苹果多了自己也吃不掉,刚好有个药酒的方子,用苹果酿酒在加上几位药材酿出的酒美容养颜,味道清醇又有股果香,女子喝起来最好不过,因此想着试一试,只是酿酒的把式又要麻烦额娘给荐几个。”

说起生意,赫舍哩总是耀眼的,三十五岁的她好像有不老的秘籍,还如二八年华曼妙女子一般,身上有一股勃勃的生气,眉眼之间都是璀璨的自信:“你这想法自然是好的,只是如今喝酒总要讲个名号,就比如绍兴女儿红,凤祥西凤酒,四川剑南春,泸州老窖酒,越是有名望的家里喝酒就越是要讲究这些,且听你说的,你这酒的价钱自是不菲,寻常人家的妇人又有几个喝得起,你可想过这些?”

殊兰像个孩子一般昂着头:“好歹是额娘的女儿,这些自然是早早就想过的,贵妇们都喜欢仿效宫中娘娘们的衣食首饰,就是饮酒也是一样的道理…”

赫舍哩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殊兰如今在宫中吃的开,只要外头的人都知道宫里的娘娘喝的都是殊兰的酒,这酒自然就成了名酒哪里还愁没人知道,没人买了喝?

赫舍哩轻笑:“想没想过酒的名字?”

“就叫青美人,酒如其名!”

四十八年的年都过得低沉而压抑,幸而四贝勒给皇上送了个大年礼,番薯的推广计划犹如一个耀眼的礼花弹升上天空,巨大的响声和华美的流光耀眼夺目,照亮了大半个京城,照亮了老皇帝有些迟暮的心,龙颜大悦,当庭称赞四贝勒为国之栋梁,爵位升一等为雍郡王。

圣旨还加了一条,赐西林觉罗侧福晋封号“贤”,准吉冠加东珠一颗。

福晋和侧福晋的吉服只差了一颗东珠,加一颗就等于享有了跟福晋一样的品级和待遇,皇上是隐晦的给雍郡王府一个两头大,来了两个大福晋,虽说皇太极时皇室子弟的妻子是多个的,但是从康熙开始这样的事情已渐渐少之又少,皇上却偏偏在四贝勒府破了例,也可见贤侧福晋的圣宠之浓。

皇上会有这样的旨意,毕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抵还知道四福晋已不能生育。

一道圣旨让额尔瑾彻底乱了心神,她从外头接了圣旨回来,一进屋子就将头上的吉冠猛的摔在了地上,趴在榻上抽泣了起来:“欺人太盛!欺人太盛!”

李嬷嬷心里难受,勉强的笑着劝:“主子您想开点,皇上的旨意毕竟隐晦,只说是奖赏,并没有…”

福儿弯腰将地上的吉冠捡了起来,轻拍了拍上头的土,听着额尔瑾控诉的低语:“还要多明显?!我已经成了皇子福晋里头的笑话了!”

她垂了垂眼,将吉冠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年纪也大了,主子却总是不提成亲的事情,也不提让她侍候主子爷,虽说是看重她才留着她,只是在下去难道她要一辈子不嫁,或者只是做个继室?

李氏低垂着眼歪在榻上,大格格坐在她脚边给她捶腿,好一会李氏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一般:“我是小瞧她了,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本事,皇上亲封贤侧福晋,加了一颗东珠,就算不是嫡福晋,又有几个嫡福晋能比的上她风光…”

她又转头去看花儿一样的女儿,握住她的手:“到头来,你的事情还是要去求她,你的事情是额娘的错,不该怂恿着你做那些…你别怨额娘,额娘为你的心不假。”

大格格从李氏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她谁都不怨,就怨自己,那事情出了之后大表哥她一次也在没见上不说,所有的人都当没有发生一般,跟她所想所预料相差太远,确实是,只要皇上在意,那事情就发生过,皇上若不在意,就完全没有发生,她无所谓了,嫁去蒙古就嫁去蒙古,未必就有多差!

李氏看她的样子,有些焦急的坐起来:“你别意气用事,逞一时之强!嫁去蒙古的公主哪一个没有早逝?!”

大格格起了身:“看额娘说的,别人会早逝不一定女儿就能早逝,若说蒙古那地方多坏也不见得,那里不还活着很多人,蒙古人还不照样勇猛善战,连皇玛法都惧怕…”

李氏吓的给了她一巴掌:“这些话你也敢乱说!”

大格格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脸,垂了眼,不再看李氏,快步出了屋子。

李氏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还有女儿娇嫩的面颊上的温热,她又悔又心疼,从小她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年婉雯躺在自己的拔步床上,将挂在床上的香囊狠狠的揪扯着,脸色也很不好看,她跟前的大丫头柔然只好低声劝她:“主子,也不过就是纳穆阿哥在宫里办的周岁宴而已,她得了一个贤做封号吗?您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只要您去了必定是…”

年婉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的我耳朵都生茧子了,不必说了,自她救了十八阿哥,在皇上身边侍疾,你就是这么说的!在说那是一个封号的事情?!她的吉冠比我多了一颗东珠!你知道多了这一颗东珠意味着什么?!”

柔然讪讪然的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就只好干干的立在一旁,年婉雯很烦躁的又翻身起来,这个西林觉罗氏也太嚣张了,管着府上的庶务还专宠与四阿哥,她不过是出门做个客都能被膈应到!人人都在说她的事情!

柔然立了一会又张口劝:“嫁期也近了,您可要打起精神来,刚入门是要有场硬仗要打的。”

她这话到说进了年婉雯的心坎里:“你说的是,我自诩不比她长的差也只会比她聪明,她能有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有?”

柔然觉得口涩,有点发不出声,只好勉力一笑。

一岁的纳穆能简单的说几个词,比如凉凉和玛玛,一个意思是额娘,一个意思是阿玛,拐着小胖腿也能正儿八经的走几步,一看见人先笑的流上几尺长的口水在说,年婉雯即将进府,殊兰管着家务有的操持,又将宾客的单子送给胤禛看了看,胤禛加了两家别的都没有动。

因第二日就是婚期,殊兰到没了什么可忙的了,她自己带了怜年在园子里转悠散步,不知觉得想起了钮钴禄:“去看看钮钴禄。”

在钮钴禄的事情上怜年很少插嘴,殊兰说要去她便领着过去。

钮钴禄的院子在整个院子的最后面一处,很少有人到显得有点荒芜,门口有个十来岁的丫头在嗑瓜子,看见殊兰吓的差点跌倒,见殊兰根本不看她,才松了一口气,也不敢跟着进去,就只在外头候着。

虽然外头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这屋子里却阴冷的厉害,隐隐的能听见有人笑,一会又在哭,殊兰看见里间的地上坐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身上的衣裳早看不出来颜色,地上是馊掉的饭食,也不知道已经放了多少天了,她低着头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隔一会捡着地上的饭食吃一口,隔一会又吃一口,怜年胃里犯了酸水作呕,殊兰闭了闭眼,极浅的叹了一声,在不来看了,一切都过去了…

夜里胤禛歇在了殊兰的屋子里,他如今也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去,给耿氏正了身份之后就在不去,不是在前院就是在殊兰这里。

殊兰看他眉宇间都是欣喜,知道他所高兴的无非是番薯推广的事情,康熙将这事情交给了他,推广也还是从湖北开始,侍候着他梳洗笑着打趣他:“可是爷明儿就要当新郎官了,这眉眼之间都是喜色…”

胤禛接过殊兰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递给她,殊兰伸手去拿,被胤禛捏住手,一把拉到了怀里,搂着她的腰眼里含着笑意看她:“爷到是前几日无意中见过一次年婉雯,明明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却硬要学你弱柳扶风的样子,她也知道爷最宠你,偷着跟你学,你难道不知道?”

殊兰愣了愣,搂着胤禛的脖子大笑起来,在没有比这可笑的事情了,上一辈子人人都学年婉雯,重来了一回,年婉雯却来学她,上天给了年婉雯健康的身体的时候,到底还收走了什么?

胤禛被她笑的惹起了火,在她的耳朵上惩罚一样咬了一口:“你就这么高兴?还不好好侍候爷,当心以后真的失宠…”

殊兰媚眼如丝,亲了亲胤禛的喉结,听到他猛然粗重起来的呼吸声,浅笑着在他耳边吹气:“自然要好好侍候爷。”

她推开胤禛,向后走了几步,一件件的脱下身上的衣服,胤禛坐在榻上眼眸幽深又含着笑意,注视着她,等看到她身上最后的衣裳,就好像是火山遇上了引子猛的爆发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下,白玉一般的肌肤闪着莹润的光泽,她胸前傲人的柔软裹在两片比手掌还小的黑丝布片里,其余皆用黑色的带子相互系着,那两个红色的樱桃在在丝布里若隐若现,深深的像是个魅惑的陷阱,让他几乎挪不开眼睛,纤细柔软的腰身,小巧可爱的肚脐,下身穿的同样少的可怜,一条黑色的丝带上带了一片黑丝的薄布,只挡住前面的风景,别处同样都用一色的带子系住,浑圆有弹性的翘臀,修长有力的双腿,光洁白嫩的双脚。她身体的每一处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美得恰到好处,她眼眸里含着江南三月的烟雨,红唇如樱桃一般,美得犹如一幅画,美得让人迷醉,美得让人深陷其中在不能自拔。

胤禛站起身,大步走到殊兰跟前,一把抱起她,嘴里恨极又爱极的念出两个字:“妖精!”

胤禛实在很少在一开始就这么急切过,他将殊兰抱起来扔在床上,整个人就压了上去,亲吻着搅动着殊兰的唇舌,一手揉捏着她的柔软,顺着那优美的脖颈,一路向下,又亲吻上了一边的柔软,啃咬舔舐,湿了的黑纱越加朦胧诱人,那一颗红色的樱桃呼之欲出,胤禛的另一只手已经探到了殊兰的花丛中,拇指和食指捏着那美好,殊兰呻吟了一声,搂住他替他解开身上的里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柔软的手抚摸着他的腰身,又慢慢下滑,捏住了他的火热,胤禛闷哼一声,重重的咬了一口殊兰的红豆。

殊兰哼了一声,扭着身子要起来,那细长光滑的腿有意无意的蹭着胤禛的火热,蹭得胤禛在也忍不住,扯断了殊兰的那点可怜的布料,一挺身长驱直入…

殊兰毫不吝啬与表现自己的愉悦,她搂着胤禛的脖子,大声的呻吟,长长的指甲几乎掐进胤禛的肉里,在他故意慢下来的时候舔舐啃咬着他的耳垂,直到他快起来,或者在他故意离开得时候伏在他身上,亲吻着他胸前的两点,从上到下,还有那一片火热也不曾放过。

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放纵过,一整夜试了不知多少样子,殊兰到最后甚至都哑了嗓子,就只不断的吻着他的唇,而胤禛的眼眸璀璨如星辰…..

有野心的男人就是这样,总是更喜欢在外对自己事业有帮助,在床上又有着一身不俗本事貌美聪慧的女子…

72

殊兰自己带了嵌着蓝宝石的彩服冠子,耳朵上是一色的蓝宝石耳钉,耀眼又衬得她眼眸明亮,肤色白皙,身上穿着樱草色妆缎牡丹花旗袍,外头罩着一件滚着一圈狐狸毛的对襟及膝镂金百蝶穿花大马褂,颜色鲜亮正好适合她也适合喜庆的日子,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在刻意去压制新娘的派头。

阿玛要成亲,儿子都要打扮的鲜亮起来才合适,纳穆呜呜啊啊的,站在炕上并不怎么配合殊兰,殊兰给她带了个小老虎的帽子,他伸着手要抓下来,扯了几下没扯掉,只把帽子给扯歪了,殊兰扳着脸吓唬他:“在淘气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去,我们都不在…”

纳穆咬了咬指头,凉凉的叫着要殊兰抱,在不提扯掉帽子的事情,殊兰这才亲了亲他。

小相思已经六个月了,长的极像佟如玉,坐在炕上啊啊的伸手也要殊兰抱,殊兰笑着抱起她亲了亲,她大抵也想跟着出去,但外头放鞭炮太吵了,纳穆胆子大,又是男孩子抱出去转一圈在回来也可以,相思年纪太小了一点,殊兰怕她吓着,要奶娘抱着她,她一看殊兰不抱她,嘴一瘪就流了眼泪,但却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大哭的样子,只委委屈屈的抽搭着,殊兰实在看着心疼,但委实怕她出去惊着,先让人抱着纳穆出去,自己在跟前哄着相思玩,等她心思渐渐放在了玩的上头,她才悄悄的出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这头带着纳穆,那边额尔瑾带着二格格,李氏带着大格格已经等着她,众人瞥见殊兰眼下的一抹青黑色,竟是都了然的笑了笑,额尔瑾淡淡的起身:“走吧,轿子估计都到了,去前头看看。”

纳穆要自己走,不让奶嬷嬷抱着,殊兰牵着他不免就慢了些,前头挤挤挨挨的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鞭炮声响起殊兰忙给纳穆捂耳朵,纳穆不满意却要掰开殊兰的手,殊兰四下里看了看见兰红随着额尔瑾和其他福晋在最前头站着,她便也只站在外头不打算进去,只听见里头司仪的声音,等着听见入洞房这几个字,她才落后一步往早收拾好的屋子走去。

盖头已经揭了胤禛往出走碰见了殊兰,唇角卷着笑意,看了她一眼,殊兰有些脸红的福了福身子,坐在床上的年婉雯伸着脖子大抵是看见了,别人说吉庆话她都没有听见,只冷笑道:“可是贤侧福晋看不上我,怎么就没有见到人?”

额尔瑾垂眸浅笑:“妹妹在说什么?她带着纳穆阿哥在身边自然是要慢一些。”

她总是能无形之中扇动起人的火气,年婉雯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身边有个阿哥就不一样!”

殊兰牵着纳穆浅笑着走了过来,众人自发的让到了一旁,殊兰一步一步走到年婉雯面前,抿嘴笑着打量她,年婉雯扬着下巴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一旁站着的福晋们,竟有些屏息凝神的感觉,都在猜测殊兰接下来会说什么?

殊兰又往年婉雯跟前站了站,柔软纤细的手指轻轻往她额头上一点,年婉雯骇了一跳,差点跌倒在床上,还是柔然机警扶住了她,年婉雯狼狈的瞪着殊兰几乎要发脾气,殊兰低笑道:“只当妹妹是个聪明的知道姐姐只是觉得跟你亲切,才想跟你闹着玩的,不成想到是吓到妹妹了,这到是罪过了!”

她说着掩嘴咯咯的娇笑起来,美艳不可方物,万物都失了颜色,年婉雯的脸渐渐透出了黑色。

还有什么比绝对的优势更能打击敌人?年婉雯就是在自恋也会因为殊兰这一笑之间的风华,震惊、懊恼和嫉恨。

上一辈子年婉雯的真正受宠,是从年羹尧的领兵出征开始,没有年羹尧就绝对不会有后来的年贵妃,年婉雯若是尚且乖巧,她不会动年羹尧,年婉雯若是太过分,年羹尧就一定不能有好果子。

殊兰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她虽说还是个侧福晋的名头但身份已经盖过嫡福晋,皇上对她的信任大家都有所耳闻,没人敢对她不客气,就是以往总是看她不顺眼的三福晋说话都带着三分小心,殊兰是随时可以见到皇上,可以在皇上跟前进言的人,三福晋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三阿哥想想。

新婚的年婉雯坐在喜床上,脸上一丝喜气都没有到是黑的锅底一样,柔然敢劝她,站在一旁的貌美一些的淑然却不大感受上前一步,淑然的作用是固宠,年婉雯看见她只会更生气。

众人对殊兰无形之中小心翼翼的奉承像是刀子一样往年婉雯身上扎,年婉雯看向殊兰的眼神越发不友好,额尔瑾将年婉雯的表现看的清楚,心里就多了笑意,舒坦了几分,即便不能真的搬倒,能多添几次堵也是让人高兴的。

兰红并不大说话,但她的眼眸依旧明亮,殊兰看她她便冲着殊兰感激的微笑,殊兰知道她这是在谢自己没让十三被关在养蜂夹道里,而是回了家。

众人只待了一会就走了,后头的酒席也当开了,额尔瑾落后几步携着兰红的手低语:“家里可还好?”

兰红看她问的关切,心里也觉得熨帖:“都还算好,只是我们爷如今实在不大说话,我也担心他在憋下去,身子迟早会出问题。”

额尔瑾看着也烦恼的叹了一声:“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事…”她顿了顿,似乎是无意间想起:“别人不好去求情,贤侧福晋却不同,她先救治了十八阿哥,后头皇上身子不好也是她费心费力的照顾的,十三又没有真做下大错事,你求她在皇上跟前说几句好话,皇上若高兴了,想起了十三的好,自然就放了十三,你跟贤侧福晋关系那么好,这点小事想她也不能不帮你的。”

不可否认,额尔瑾的话让兰红心思活泛了起来,皇上跟前说句好话而已,如今似乎就只有殊兰最合适,她跟殊兰亲厚,多求几遍,殊兰心一软就会帮她…..

三月的阳光里,众星捧月一般走在中间的殊兰,明媚耀眼,亲切温和,又显得左右逢源,兰红咬了咬牙:“那我去试试…”

额尔瑾笑着轻拍了拍兰红的手:“看你这样子,你们关系亲厚这谁都知道,她要是不帮你,这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兰红抿嘴笑了笑。

额尔瑾的笑容真切又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柔然侍候着年婉雯换了衣裳,又递给了她一杯温水,年婉雯闭眼靠在床头,好一会才起来喝了几口水,又乘着两个丫头不注意,将井水渡到了杯子里喝了几口,才觉得胸口的怒意渐渐的平息了下去,又想起未进门之前哥哥的话:如今的贤侧福晋家里并不如何,你也不要太忌惮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若真受了委屈自有哥哥替你做主,雍郡王不会太为难你的。

年婉雯嘴边有了笑意,像朵明艳的玫瑰花,抿了抿鬓边的乌发,她就不信她不能比过那个所谓的贤侧福晋,她看了看自己的一双葱管一样的手,指甲上的西洋指甲油鲜艳好看,她轻吹了一口气,她可是有专门的嬷嬷教导过的,那嬷嬷说,男人最爱的还是女人的真本事…

一身酒气的胤禛进了屋子里,柔然和淑然都忙行礼又迎了上去侍候胤禛,年婉雯就是想的在好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不免就局促了起来,见胤禛进了净房忙又忙让小丫头拿了镜子到跟前看了看自己的妆容,觉得尚且稳妥,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听到胤禛出来,忙依着床头,看向窗户,似是有些悠远有些神秘的样子。

柔然唤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忙行礼:“妾身见过爷。”

胤禛看了看她,微微颔首,坐在床边,柔然跪着给他脱了鞋子,年婉雯站在一旁抿了抿嘴,沉默又有些冷清的胤禛让她心里没底,又莫名的有些脸红,好一会听见胤禛道:“安置吧。”

她忙露出个笑意:“是。”

胤禛已经躺下,她从胤禛的脚底下钻到了自己的被窝里,丫头们放下了床帐,外头的喜烛照的屋子里明亮又安静,她清晰的嗅得见身旁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清晰的听见他绵长又安逸的呼吸声,她的心跳如鼓,深呼吸在深呼吸,她猛地从后面抱住了胤禛,嬷嬷说,男人都喜欢主动的女人,太过娇羞讨不得好处。

胤禛是真被吓住了,猛的坐了起来,被弹开的年婉雯重重的摔在后面的墙上,经不住哎呦出声,外头的丫头吓的进来低声询问。

胤禛冷冷的扫了一眼年婉雯,沉声道:“都出去!”

丫头们惶恐的应了一声,又悉悉索索的退了下去。

年婉雯慌乱的不知所措,却被胤禛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惊讶的张大了嘴,抬头就对上一双幽暗的凤眸,他背对着光,棱角分明的脸都在暗处,一双眼眸漆黑中间恰有一点冷光,摄人心魄…

柔然才刚刚在外头歇下,就听见里头的主子要水,忙又起来,叫外头的婆子将水抬进了净房,她进去侍候年婉雯,主子爷人已经不再,想来是去了净房,年婉雯躺在床上,脸上的潮红尚且没有褪去,眼里却有泪意,身上还在哆嗦,柔然并不懂这些,只低声劝:“主子,起来洗一洗…”

年婉雯似是愤恨似是害怕又似是难过,咬着牙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

殊兰一只胳膊撑着脑袋躺在床外面,看着里头的纳穆和相思对面坐在玩积木,相思自然不会,但她却会捧场,纳穆堆好了,相思就咯咯的笑,纳穆似是得了奖励自己堆好又将积木塞到相思的手里:“给。”

相思还只是笑,又将积木往嘴里塞,纳穆急得涨红了脸去抢,相思似乎不明白纳穆明明给了她为什么要抢,委屈的要殊兰抱。

殊兰看见儿子也是一脸委屈的样子,笑着将两个孩子一人亲了一口:“都是宝贝。”

相思这才高兴了起来。

怜年从外头进来看了看时间,笑着道:“该睡了,明儿主子还要早起。”

明儿早上还要见新人,是要比往常早起看一些,但两个孩子都是兴致勃勃的样子,殊兰坐起来轻拍了拍手:“宝贝们,咱们睡了。”

纳穆咧嘴笑着也拍手:“故事!故事!”

他这意思是让殊兰讲故事,相思毕竟年纪小,一说睡似乎立马就困了,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张着手要殊兰抱,殊兰将相思抱进了怀里,纳穆已经自觉地从角落里拖出了自己的老虎枕头,放在殊兰的枕头跟前,脑袋枕在枕头上小屁股撅的高高的,一双丹凤眼亮晶晶的看着殊兰,意思是他已经睡下了,额娘快讲故事,怜年逗得直笑,一面侍候着殊兰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又放下了床帐,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殊兰笑着拍了拍儿子圆鼓鼓的小屁股,给他盖好被子,轻声细语的给他讲三国演义….

虽说带着孩子夜里醒了几次,早上起来精神头还是好的,相思还睡着,纳穆却必须起来跟着殊兰一起去,殊兰用大氅裹着他抱在怀里,进了正院了他似乎还没有睡醒,睡眼惺忪的样子坐在殊兰的怀里四下里看,看见弘时看他,记性好的叫了两声哥哥,四岁的弘时腼腆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弘时不是李氏教养着长大的,就是透着几分乖巧和懂事。

这一屋子里的人里头也就纳穆看上去最是“喜形于色”,等看见胤禛带着年婉雯进来的时候,他挣扎着从殊兰怀里下去“阿玛”的叫了一声,又清脆又洪亮,胤禛的那一张冰山脸像是遇上了温暖的春风一般迅速融化,满脸的笑意,响亮的应了一声,抱起了圆滚滚的纳穆。

殊兰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儿女都是前世的债,这下年婉雯只怕要更恨她了。

原本满脸的笑意比她头上的那只金厢猫睛顶簪的光华还要璀璨的年婉雯,顷刻间就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脸的墨汁,一黑到底,连耳朵上的猫眼石耳钉都暗淡了下来,僵硬的等在了原地。

众人看着胤禛那极其少见的笑脸心里都五味陈杂,殊兰起身接过了纳穆,纳穆却死活都不愿意下来,胤禛便道:“无事,爷抱着他。”

殊兰冷着脸看着纳穆,胤禛抱着纳穆,难道一会还要纳穆受年婉雯的跪拜?

纳穆到底还是害怕殊兰的,只好怯怯的伸出手奶声奶气的道:“凉,抱。”

殊兰松了一口气,将纳穆抱在了怀里,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年婉雯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丁点,接过装了茶碗的盘子,先给胤禛敬了茶,胤禛微微颔首,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年婉雯给额尔瑾捧了茶水,额尔瑾到是异常的和蔼可亲,多说了几句话:“…好妹妹,以前总是看你人物品貌不一般,如今可真成了一家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