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绯月见自己气急说错了话,先是害羞不肯说,后头难过道:“母亲父亲说我要给骆家的狐狸精做媳妇了,叫我今天在骆家夫人面前规矩些。”

柳檀云听柳绯月还喊骆丹枫狐狸精,忍不住想笑,又怕柳绯月瞧见了伤心,就细细地问她听谁说的。

待柳绯月说完,柳檀云心想小顾氏好不会办事,这话也能叫柳绯月听见,定是他们两口子打量着柳绯月年纪小,又天真烂漫,就当她万事不知了,劝道:“这话别跟别人说,叫人笑话。骆家的狐狸精长大了好看着呢,先瞧瞧定没定下来,若定下来了,姐姐帮着你趁骆家的狐狸精年纪小,多揍他两回,省得长大了不好下手。”说着,心想柳仲寒一系当真是好算计,只是柳绯月这么个性子,进了骆家也不知会怎么样。

柳绯月咬牙切齿地点头。

那边骆红叶听柳家姐妹都喊她哥哥狐狸精,就动了怒,叫道:“谁要你这假小子做嫂子。”说着,就又来拉柳绯月。

外头的耿妈妈、桂妈妈忙进来拉架。

屋子里正闹闹哄哄,小一忽地脸色煞白地抱着红毛回来,战战兢兢地对柳檀云道:“姑娘,红毛惹祸了。”说着,就吓得要哭出来。

柳檀云怕吓着柳绯月、骆红叶,就领着小一去了隔壁屋子里说话。

小一小声道:“红毛发疯地跑进夫人屋子里乱跑乱叫,夫人吓着了,听说动了胎气。”

柳檀云伸手摸了摸似是心有余悸的红毛,见它可怜巴巴地呜呜叫着,心里犯了嘀咕,说道:“早就说过不许红毛随便去母亲院子的,谁放它进去的?”

小一哽咽道:“奴婢问了,那边看门的妈妈说是也没看见它怎么进去的。恰今日冷,夫人就叫姨娘们屋子里陪着说话,也没叫人在门外立规矩。许是妈妈们一时没留心,它就窜进去了。老爷回来了,定要打死它的。”

柳檀云摸了摸红毛,说道:“你送了红毛去前头,跟思明叔说是我叫放的,先将红毛放祖父书房里。”

小一闻言,未免叫柳孟炎抓到红毛摔死它,拔腿就抱着红毛向前头书房跑。

柳檀云心想红毛方才是在花园里不见的,若是它自己个一路跑回来,岂会没人瞧见它?想着,便向前头去,没找到东西的何循见柳檀云要出去,就问:“云妮,你去哪?”

柳檀云道:“有人要害红毛呢,得找出来是谁害的。”

何循听说有人要害红毛,便叫道:“谁那么大胆子?”

柳檀云说道:“问一问就知道了,这一路上还能一个瞧见红毛的也没有?”说完,又觉今日是柳太夫人大寿,便是柳太夫人不出面,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叫了人来问,就叫了桂妈妈去隔壁打探消息。

桂妈妈过一会子就白了脸过来,说道:“太医来了,夫人如今还不知怎么着呢。”

柳檀云嗯了一声,心想难不成吕氏命里就该无子?

到底是不乐意瞧着柳仲寒的儿子接管了柳孟炎的家业,柳檀云皱着眉头,想了想,就道:“桂妈妈,你去问问,红毛进夫人院子里闹事的时候,谁是单独一个人?”

桂妈妈一怔,忙先去吕氏院子里。

柳檀云想着,也向那边去,何循因觉事关红毛,便也跟了过去。

柳檀云过去了,先瞧见吕氏屋子外柳孟炎急红了眼不停地转悠,随即又瞧见戚氏、小顾氏也叫了人来探问。

柳孟炎瞧见柳檀云来了,咬牙道:“早该摔死那畜生!”说完,怎么瞧着,怎么觉得吕氏说的对,柳檀云就是专门克父母兄弟的!

柳檀云懒得理会他,对闫姨娘、耿姨娘道:“将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叫来。”

闫姨娘望了眼柳檀云,又见柳孟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忙去叫人。

柳孟炎气道:“你又要做什么?”

柳檀云道:“自然是要救红毛。”

柳孟炎瞧见这个时候,柳檀云记挂的还是自己的狗,心想好个冷心冷肺的丫头!因见着柳檀云,难免就想起早先夭折的男孩,于是就道:“我这会子没功夫搭理你,等会子再跟你算账。”说着,又不敢进房里去瞧吕氏,生怕太医说保不住了。

柳檀云哼了一声,过一会子,小一欢喜地过来道:“姑娘,思明叔说红毛爪上有血丝又叫个不停,就给红毛看了下,摸到有针插在红毛身上了。思明叔说谁身上有伤,就是谁将针插在红毛身上的。”

小一瞧见柳孟炎后,后知后觉地收敛脸上的喜色。

柳孟炎听了小一的话,却也愣住,心里怒海翻涛,暗道果然是有人存心要害了吕氏,咬牙道:“叫人满府里去问问,看看哪个不要命的身上有伤。”

柳檀云心想这下子可好,不用她费心,柳孟炎自己去查了。

想着,屋子里太医出来,只听那太医道:“令夫人这胎儿稳妥的很,不过是令夫人杞人忧天,太过小心,自己将自己吓着了。”

柳孟炎忙松了口气,又请太医去开方子。

那太医笑道:“不必开方子,令夫人身子好的很,是药三分毒,且不可乱吃药。”

柳孟炎连声答应着是,叫人送了太医出去,又不放心,叫人再请了穆嬷嬷来给吕氏瞧瞧。因听说了喜信,才敢进去看吕氏。

柳孟炎叫去问话的人还没回来,就先听说满院子里,就只有欧华庭一个人半日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守门的婆子也说欧华庭不知抱了个什么东西裹在披风里拿进院子来。

柳孟炎不信这话,反倒将来报信的闫姨娘骂了两句。

那边厢,欧华庭的小丫头先过来对画扇说道:“许是雪滑,欧少爷跌了一跤,磕到手臂了。你这有伤药拿一些给我。”

画扇闻言,顾不得理会那小丫头,忙将这话去给柳孟炎说。

柳孟炎听了,先是替欧华庭担忧,随后反应过来,依旧不信,忙道:“领了华庭过来说话。”说完,又叫人瞧瞧地去问欧华庭屋子里可少了针没有。

画扇闻言,忙去领了欧华庭过来。

欧华庭过来了,只抱着手臂喊疼。

柳孟炎自己个将他袖子卷起来,瞧见上面几道伤口,就问:“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欧华庭说道:“表叔,我跌倒撞到墙了,这口子疼的很。”

柳孟炎忍不住用力握着欧华庭肩头,冷笑两声,又问:“到底怎么来的?你不说实话,我就将你送回欧家去。”

欧华庭哭道:“表叔,好疼……”哭着,愣是不肯再说话。

柳孟炎一扭头,瞧见柳檀云还领着何循在一旁看戏,料到是画扇等人不敢叫柳檀云走,脸上阴沉下来,说道:“檀云,你且领了循小郎玩去。”

柳檀云笑道:“父亲才刚要摔死红毛,如今要摔死哪个?”

柳孟炎一怔,又逼着欧华庭说。

欧华庭呜呜咽咽不肯说话,柳孟炎又怕打搅了里间吕氏,便将欧华庭拉了出来。

待到了外头,重又问了两遍,欧华庭依旧不肯说。

绘格过来说:“欧少爷屋子里没少针,夫人屋子里也没少。”

事关自己的儿子,柳孟炎此时却比先前脑筋灵活一些,听绘格这般说,不免就多疑地想欧华庭此举乃是预谋在先,不是一时起意,定是有人将针给了欧华庭,撺掇他这样办的。

柳孟炎便对闫氏道:“叫人立时送了他回欧家。”

闫氏迟疑道:“眼看就要过年了,不如等着过年后……”

柳孟炎斥道:“若叫他再闹一回,家里就当真出事了。”

闫氏不敢再劝,便叫人去准备车马。

欧华庭见柳孟炎是动了真怒,就哭道:“是柳震他们说表婶有儿子了,就不要我了,是柳震他们叫我这样干的。”

“柳震?”柳孟炎重复道,心想这怕是旁支家小儿的姓名,又想旁人家如何会知道吕氏有孕了?且知道他们家里养着一只狗。

欧华庭哽咽着将学堂里众学童欺负他不是柳家人的话说给柳孟炎听,最后道:“表叔,

就是柳震说的,不关我的事。”

柳孟炎放了手,对闫氏道:“将欧少爷连夜送回欧家去。”

闫氏答应着,又叫人将欧华庭拉走,欧华庭一路哭喊着求饶,柳孟炎也不理会他。

瞧见柳孟炎回屋子里去了,何循疑惑道:“不是说是柳震吗?为什么你父亲不去找柳震算账?”

柳檀云道:“口说无凭,与其跟的那柳震小儿纠缠,不如背地里下手,叫他们罪有应得,有苦说不出。这就跟你祖父懒得教训你那五哥一样。”说着,心想这是谁下的手,竟能想到叫府外学堂里的小儿撺掇欧华庭害吕氏。又想难怪柳孟炎上辈子没有儿子,这养着一只鸠占鹊巢的杜鹃鸟在,还能叫他有了儿子?

“瞧见没,自己的再不好也比旁人家的强,这就是自作自受。”柳檀云有意抬高声音道。

屋子里柳孟炎听见柳檀云这话,心想她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冷言冷语,待要出去骂她,又觉自己理亏,心想当初不该看着自己年纪大了,就领了欧华庭回来养,不用想,便知是柳仲寒一系下的黑手。

这般想着,柳孟炎心想且叫柳仲寒跟骆侯爷成了亲家,叫他得意一会子,只是这事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便叫柳仲寒与吕华裳有了来往,但看吕华裳有了孩儿后,柳仲寒敢不敢认了那孩子。

43、昨日繁华

柳檀云回了自己院子后,瞧见红毛可怜兮兮地呜呜叫个不停,就叫何循哄着它。又往屋子里去看,便见不知什么时候,骆红叶已经跟柳绯月十分要好了,两人正比赛看谁教鹦鹉说的话多。

许是耿妈妈并柳绯月的奶娘费了些心思,如今柳绯月、骆红叶也不提什么媳妇嫂子的事。

中午前头来人请柳檀云、柳绯月、骆红叶、何循过去赴宴,柳檀云不喜这些无谓的应酬,怕见了长辈又要磕头,便不肯去,何循也随着她留下。

小一过来说道:“姑娘,欧少爷叫送回欧家去了,你没听见他哭的多大声。”

柳檀云道:“别管这事了,免得人家说咱们幸灾乐祸。”

小一答应着,又说欧华庭实在可恶等等。

柳檀云不耐烦听欧华庭的事,就问何循:“你今儿个找什么呢?”

何循扭捏了半日,说:“祖父说你藏了我的裤子,等着将来笑话我呢。”

柳檀云说道:“谁藏了你的裤子,你的东西回回我都叫人给你收拾清楚了。”半日想起来是何循尿湿的那一条,就道:“你问耿妈妈去,许是她给你收拾起来了。”

何循问了耿妈妈,耿妈妈只说早忘了放哪了,也没给他找到。

到了下午,何家人再来接何老尚书祖孙,晚上又是柳家一家的家宴,何老尚书也厚不下脸皮留着,就要家去。

何循借口红毛在柳家受苦了,便要抱了红毛家去。

柳檀云脱口道:“去了你家指不定又被老鹰抓死了。”一句话,又勾起何循的伤心事,叫他难过起来。

柳檀云过意不去,忙安慰他两句,又许他将红毛带走,一路随着何循去了前头,又见过何老尚书。

恰何家人在,何循咬牙地指着一个□岁少年道:“那就是五哥。”

柳檀云看过去,见是个满脸惭愧的顽皮少年,看模样倒是跟何循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那少年走路还不自在,显然是被何夫人打了一通,还没恢复过来。

循小郎的五哥昂着头说道:“循小郎,回家去了,跟个丫头片子玩什么。”说完,瞄了眼柳檀云。

柳檀云眉毛一挑,心想这傲慢少年活该挨揍,就问何循:“你五哥叫什么?”

何循道:“叫何役,祖父说他脑子没我的好使。”

何役握了握拳头,因何老尚书在,就强忍着了,似是在说“回家再跟你算账”一般瞪了眼何循。

柳檀云心想何役这个名字倒是熟悉的很,仔细想了想,一时半会没想到是谁。

待送了何家祖孙回去,柳檀云留在柳老太爷书房,忽地想到何役不就是那个出去领兵平叛,反倒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那么个,想到何役耳根子软的不知谁给只老鹰就敢往家领,柳檀云心想难怪他会有那般下场,太轻信于人了。

柳老太爷瞧见柳檀云一直出神,就问:“云丫头,你想什么?”

柳檀云回过神来,拉着柳老太爷的袖子道:“祖父,绯月当真要给骆家人做媳妇?”

柳老太爷笑道:“你哪里听说的?可别胡说,仔细绯月怕羞。”

柳檀云见柳绯月的事果然定下了,心想骆家乃是名门,骆丹枫又不是纨绔子弟,除了家里的事麻烦琐碎些,倒也不算太差的人家。只是柳绯月若就这么个性子进去,只怕要吃苦……想着,自己也不知到底什么性子能在骆家不吃亏,但知己知彼总是好的,若过两年柳绯月还是一心跟她好,便早些告诉柳绯月骆家的事。

正想着,柳思明来说骆家人要走了,柳老太爷忙出来送客。

柳檀云随着出来,与骆侯爷、骆大爷问了好,忽地传来几声“狐狸精、狐狸精”的娇俏骂声,随即就见柳绯月跟着骆丹枫从后头过来,正一手抓着骆丹枫的袖子,一手向他脸上拍去。

骆丹枫因年长,又是客人,于是只是侧着头无奈地避开,待要推开柳绯月,一时又推不开,心里想着柳家人怎都这般难缠。

骆侯爷听见了,因这称呼不雅,就干笑了两声,心里有些后悔就这样仓促定了人,心想若是柳绯月大了,就跟旁人家那进了婆家依旧摆着大小姐架子的姑娘一样,那骆家就永无宁日了。

柳老太爷笑道:“孙儿刁蛮惯了,还请侯爷见谅。”

骆侯爷笑道:“哪里,哪里,比起我家的那个,绯月还是懂事的很。”

柳老太爷怕柳绯月闹着尴尬,就招手叫柳绯月到他身边,跟骆家又轻描淡写地赔了不是,正要送了骆侯爷一行人出门,那边厢,门口的家丁进来跟柳思明回了话,柳思明又对柳老太爷悄声道:“门外顾家小少爷要来给太夫人贺寿,小的们叫他走后门,领着他悄悄见过二夫人,他又不肯,硬是要走大门。”

柳老太爷一怔,心想只怕来人就是顾家昭儿了,便说道:“里头顾家大少爷还没走,且叫了他过来,由他看着顾昭吧。”又觉外头都是来往的亲友,怕顾昭在门外闹得难看,便点了头,叫人先领了顾昭进来。

柳檀云站得近,听见柳老太爷跟柳思明的话,不由地望了眼骆丹枫,又扭头向大门看去,只等着瞧瞧顾昭是怎么看上骆丹枫的,忽地又想自己多虑了

,这会子顾昭只怕也没多大,便是瞧着骆丹枫长得好,心里也只会将他当做家里美貌娈宠一般,生不出什么情愫来。

说话间,顾昭果然被人领了进来,小顾氏那边也急赶着叫人来领了他进去。

只见昔日顾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如今穿着一身干净布衣,神情倔强,倒是还没丢了昔日金银堆里浸淫出来的风度。

顾昭也是认识骆侯爷等人的,过来了,将众人一一见过,不去看骆丹枫,却是瞧了眼柳檀云。

柳檀云一怔,心想这顾昭看她做什么?细想想上辈子除了顾昭仗着柳太夫人、小顾氏宠爱进了内院里来,他们就没怎么见过面,这辈子虽说她早先每常随着柳老太爷出门,却是不曾见过顾昭的。

柳老太爷瞧着顾昭也懂事的很,便道:“随着你姑姑的人去后头吧。”

顾昭又磕了个头,说道:“伯祖,晚辈一是来祝寿,二是来打秋风的。祖父病重缺医少药,实在是可怜的很,还请伯祖施舍一些药费。”

顾家家主顾大少爷赶过来,听顾昭这般说,干笑两声,对柳老太爷道:“叔祖莫听昭儿胡言乱语,家里叔祖自有孙儿请大夫抓药。”

柳老太爷懒得管顾家的家事,便道:“且领着他去见过二夫人吧。”说着,又要送骆家人出门。

骆侯爷看着顾昭被人领走,说道:“难得顾家还有这么一位懂事的孩子,可惜啊,可惜。”

柳老太爷笑道:“许是顾家如此了,这顾家小子才开始懂事。”说着,又送骆家人出门。

柳绯月冲着骆丹枫又骂了一声“狐狸精”,被柳老太爷拉住,才住了口。

待骆家人走了,柳老太爷对柳绯月道:“看你母亲知道了不打你。”

柳绯月因方才在后头被骆家女人看来看去,心里不自在,就拉着柳老太爷的手道:“祖父,他们家人丑得很——除了红叶。”

柳老太爷笑笑,便对柳檀云道:“领了绯月去写字吧,只怕这两日府里事多,你们的功课也耽误了。”

柳檀云答应了,与柳绯月一起写了两张大字,不见柳老太爷回书房,心想定是人多,柳老太爷叫缠住,于是又领了柳绯月向后头去。

进了后头二门,却又见小顾氏的丫头金轩急匆匆送顾昭出来,仿佛是小顾氏生怕柳仲寒不满,不敢久留顾昭,叫他给柳太夫人磕了头,就送他出来。

顾昭走到柳檀云身边,倏地立住脚,说道:“我有你的生辰八字。”

柳檀云瞄了他一眼,说道:“你要做法震魇我?”又想柳家里头就这么两三个人,她又是总围在柳老太爷身边,也不怕顾昭认错人。

顾昭笑道:“八字又不是只有那一个用处。母亲先前合过咱们的八字,你说测字的先生说什么?”

虽则顾昭此时不过是个小儿,但柳檀云上辈子就对他存了偏见,更经了柳太夫人、顾老太爷的算计,此时柳檀云哪能将他当做懵懂小儿,就啐道:“哪里来的胡言乱语的小子,还不赶紧撵出去?”

金轩闻言,忙催促着顾昭快走。

顾昭笑道:“难怪祖父说你是六道阎罗真身,巡海夜叉转世。你等着,回头我来娶你。”

话音刚落,柳檀云伸手一巴掌打过去,骂道:“滚!”

金轩也不防顾昭说出这话来,忙道:“姑娘莫气,奴婢立时打发他出去。”

顾昭也不在意金轩的话,瞧了眼柳檀云,就快步向二门走去。

柳绯月说道:“这人好讨厌。”

柳檀云心想柳绯月跟骆丹枫定下了,这会子就讨厌顾昭,日后定还有更讨厌他的时候,随即又想这顾家当真是没一个好人。

晚间,柳家的家宴上,吕氏又如众星捧月一般出来坐了坐,就又回了自己个院子里。

许是柳绯月的事定下了,柳仲寒一系俱是笑容满面,瞧见吕氏安然无恙,也没怎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