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可有东西?”

萧晚微微一笑,那笑容季舒墨看了整整三年,可今日左瞧右瞧总觉得少了几分傻气和柔情。

“一整日未见妻主,舒墨甚是想念,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妻主几眼。现在,舒墨敬妻主一杯,恭喜妻主,高中状元。”

季舒墨温柔地笑着,漂亮的朱唇轻轻扬起,眼角眉梢都流露着对萧晚高中状元的敬佩和爱慕。正当他准备继续说些赞美夸奖萧晚一番,让她心花怒放时,他的余光不由瞥到了萧晚身侧打扮得奇奇怪怪的谢初辰。

本是得意一撇,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谢初辰高高竖起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着粉色的吻痕,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一瞬间呆滞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更是在看见谢初辰高高肿起的红唇时,褪得一干二净。

这一顿饭,萧晚和谢初辰吃得甜甜蜜蜜,季舒墨却在一旁食不下咽。望着萧晚一脸温柔地牵着谢初辰回梅园,季舒墨的心轻飘飘,空荡荡了起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自从萧晚和谢初辰互诉心肠后,萧晚立刻把谢初辰房里的软榻撤去,晚上睡觉时,兴兴奋奋地摸上了谢初辰的床,厚颜无耻地抱着谢初辰睡觉觉!

只是抱着抱着,萧晚觉得还是以前肉嘟嘟的小初辰抱起来舒服,不由由衷地感慨:“初辰,你太瘦了,最近养伤要多吃点!”

萧晚贼贼地想:主要胖乎乎的摸起来舒服…抱起来有肉感!以后推倒起来,嘿嘿…

今天被萧晚感动得稀里哗啦,大哭多场的谢初辰,红着肿肿的双眸控诉地说:“但妻主,你说我重,一个顶两…还说…”

一想到当年萧晚的毒舌,谢初辰就气哼哼的。他一扭屁股,把被子一卷,滚到了墙角。

萧晚厚着脸皮凑近,热乎乎的身子钻进了谢初辰的被窝里,将满脸通红的他抱了一个满怀。

“初辰,我错了…你娘说得对,胖胖的有福态…以后,我要用一辈子把你养胖…让你吃吃吃,生生生…”

“那不是在养猪吗…”谢初辰嗔怪地白了萧晚一眼,但很快,他红着脸,扭着身子惊叫道,“妻主,你的手在碰哪?”

萧晚一脸正色:“初辰,你的臀部伤势迟迟未好,是因为淤血未散,需要多多按摩活血化瘀。”

“但你摸的地方没有受伤!不、不要…乱碰…”

“是吗?”了解谢初辰的心意后,萧晚早就褪去了正人君子的柳下惠,一脸无赖地凑了过去,“多摸摸,以后好生养。”

第二日清晨,谢初辰是在萧晚温暖的怀里缓缓醒来。两人亲密地抱在一起,双腿纠缠地缠绕着。萧晚的睡颜近在咫尺,自己更是埋在她胸前流着口水。

谢初辰的脸颊不由开始发烫,连忙悄悄地伸出手,想将萧晚胸口的口水印毁尸灭迹。只是当他拿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擦的时候,萧晚忽然笑眯眯地睁开了眼:“初辰啊,你还说我无耻下流趁机偷摸你,你看看你,竟然对妻主我袭胸!”

“我…我…”谢初辰有口说不清,却见萧晚舒舒服服地躺倒,嗯嗯啊啊地说,“既然想摸就摸吧…恩恩,用力一点…会比较舒服。”

“妻主!”谢初辰惊吓地缩回了手,羞怒地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谁知,却被萧晚一把握住手腕,轻轻一拉就落回了她的怀里。

甚至于,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身子一翻被萧晚扒了亵裤。

“初辰,乖~妻主给你上药~!”

狠狠地在床上吃了一遍谢初辰的豆腐后,萧晚心情愉悦地亲了亲谢初辰的唇角,利利索索地起身穿衣。谢初辰则一脸惊傻地趴在床上,许久许久都没从萧晚各种无赖的举动中回过神来。

萧晚帅气归府后,她所穿的精美直袍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甚至被人妙称为“状元服”,称穿此服赶考必会金榜题名、荣华富贵一生。

在多方打探下,众人才知,这竟是谢记衣铺新出品的直裾!好奇之下,不少人前往了谢记衣铺,想一探这直裾之美,甚至有人想买上一两件状元服粘粘萧晚的喜气。

于是,冷冷清清毫无客人的谢记衣铺,突然迎来了第一波客人。好在萧晚早有预料,命掌柜和小二们亲自试穿起了直裾,并将前些日子制作的多款直裾一件件展示了出来。而她本人自不必说,穿的仍是昨日那件雪白如玉的直裾。

墨玉柔亮的青丝由一支红檀簪子高高挽起,缀着几颗色泽饱满的珍珠。直而长的裙幅如雪似轻泻于地,腰间系着一条缝着梅花纹路的红绸缎,显得身段窈窕,却又修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好似裙摆上的朵朵寒梅含苞怒放着,彰显着气若幽兰的贵气。

萧晚只是光那一站,微微一笑,就吸引了不少百姓们火辣辣的目光。

而目前京城内所盛传的“状元服”三字是萧晚故意派人在传播的,意图用自己状元的名声,在京城里打响直裾的名号,让谢记衣铺重回二十年前的荣耀和鼎盛!

“萧 状元。”这时,谢记衣铺门前来了三位身着宫装的俏丽少女,为首的正是女皇身边的贴身侍女陈怡。她微笑地走近萧晚身边,恭敬地福了福身:“这些年来,陛下一 直想换一套新颖的常服。本次科举,见萧状元这身直裾十分端庄华美,陛下特命奴婢前来挑选颜色和布料。不知萧状元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今日,萧晚特地来到谢记衣铺,就是为了和几位裁缝商讨下献给女皇陛下的直裾。女皇陛下是东魏众臣民心中最尊贵的人物,若是连女皇陛下都赏脸穿了直裾,那效果可是杠杠的啊!

所以当时,萧晚厚脸皮地毛遂自荐了一把。没想到今日,女皇陛下竟堂而皇之地派了侍女前来,这简直是给足了谢记衣铺的面子啊!

萧晚乐呵呵地带着陈怡挑选布料,而围观的群众却在瞬间炸开了锅!

一时,女皇陛下对直裾赞美不已的消息在京城内不胫而走了开来。不少达官贵族们听闻流言,纷纷赶到了谢记衣铺。在瞧见衣铺内人头攒动时,他们深深地后悔起了先前没有购买直裾,否则必能赶在萧晚之前在女皇面前眼前一亮。

于是,当萧晚陪着陈怡挑选布料时,谢记衣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群。众人望着谢记衣铺里所展示的直裾深衣,简直像望着无数闪闪发光的精美珠宝!虎视眈眈、人人疯抢的场景将掌柜和小二们都吓了一跳,同时也让萧晚受惊不小。

女皇陛下的名人效应,果然非同一般啊!

正当萧晚偷偷窃喜时,腹黑的女皇陛下也正悄悄算计着这位智勇双全的金科状元。

不一会,由于顾客太多,谢记衣铺渐渐混乱争吵了起来。

见掌柜和小二们都手忙脚乱着,一直在旁默默看店的谢初辰终于忍不住从后台走出,安抚起暴动的人群。

“各位客官,请静一静,请有序排队…”

见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望来,谢初辰一时心跳加速,有些胆怯地后退了一步。

别看他少时刁蛮任性、肆意妄为,敢和人当街对骂,但母亲死后,这些墙头草的风向让他清楚地知晓了人心可畏、人心难测。

他也因这三年的艰苦,磨练掉了所有的脾气,并且害怕站在人多的地方。因为每次,他都要面对数不清的辱骂和鄙视,那些轻嘲冷讽的眸光让他双腿打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

但今日,在他恐慌后退的时候,冰冷的手指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掌心紧紧地包裹住。谢初辰心中一颤,微微侧头,见萧晚含笑地站于他身侧,朗朗清澈的声音带给他一股莫大的勇气。

“各位客官,这位是谢记衣铺的少东家,在下的夫郎谢初辰。在下所穿的这件直裾正是由初辰亲手所制,如今他有话要说,请大家稍安勿躁,耐心倾听。”

东魏民风开放,男子从商并不会遭人鄙视,反而会受到秒赞。所以当萧晚和谢初辰并肩站立时,女俊男貌,简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这是谢初辰?!传言中,貌丑刁蛮的谢初辰…竟是一位美貌佳人?!

众人不敢置信地望向萧晚身边秀丽清艳的少年,一袭淡雅的水蓝色直裾在这人潮拥挤的衣铺里显得格外的鲜润夺目。一头乌亮的墨玉青丝高高挽起,斜插着一支缀着莲花的红檀簪子。红玉的色泽衬得他乌云的秀发更显柔亮光泽,透着几分出尘的气质。

眉如墨画,肤若凝脂,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之下有着一双流光溢彩的澄澈墨眸,神若秋水,却又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

此时此刻,这套优雅端庄的水蓝直裾将这颀长柔美的身姿衬得翩若惊鸿,在衣铺里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宛如一朵高雅芳香的兰花,散着让人沉醉的迷人气息。

在萧晚的鼓动下,谢初辰微抬眼眸,鼓足勇气地环顾一周,并开口道:“各位客官,欢迎来到谢记衣铺。二十五年前,家母曾设计出曲线优美的曲裾。只可惜曲裾太过婀娜,在风靡了十几年后渐渐被襦裙和妖裙所替代,如今已无人问津。”

少年清澈温雅的声音在大堂内缓缓响起时,众人简直惊掉了下巴,这真的是那位传说中刁蛮任性的谢小公子吗?!

温柔似水、貌美如花,简直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啊!那些原本听到谢初辰三字目露不屑的百姓们瞬间乖乖地闭上了嘴,生怕唐突了这位漂亮的小公子。

“三 年前,母亲曾将曲裾的下摆部份剪裁为垂直,改良了全新的直裾深衣。只可惜,母亲在三年前出了意外,直到如今,我才在妻主和几位师傅的共同帮助下,代替母亲 推出了这款全新的直裾。去除了曲裾妖娆婉转的劣势,又保留了宽袖紧身绕襟深衣的优势,使得整套服饰更为端庄儒雅,更适合女子所穿。”

谢初辰说着说着,见众人安静地望着自己,并无半点鄙视和轻蔑,不由自信了起来,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现在店内展出的成品直裾,选用的都是质地柔软的织锦缎。织锦缎料花纹精致,色彩绚丽,质地紧密厚实…”

比起谢记衣铺的如火如荼,对面的锦绣衣阁却生意惨淡,渺无人烟。

望着对面生意火爆的谢记衣铺,楚慕青面色沉霾,眉头紧蹙,恨不得将恭送陈怡离去的萧晚戳出一个洞来,心里更因为萧晚近两个月来的反常行为,警铃大作着。

萧晚高中状元的事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原本萧晚落榜后,萧玉容会给她安排兵部书令史的官职。这样,她就可以利用愚蠢的萧晚,暗中掌握东魏的军机要密。

但现在,萧晚却成为了金科状元。历年状元十有八九都被授予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之职。翰林院修撰是掌修国史的官职,看上去有六品之高,实则是个芝麻小官,完全没有实权。

“子 青,萧晚昨晚宠幸了谢初辰…”季舒墨咬了咬唇,神情委屈,带着一丝不甘心地说,“萧晚已经连着一个半月未踏入墨渊居了,我怀疑,她可能…真的喜欢上谢 初辰了…现在,萧府上的奴仆待谢初辰恭敬如正君,陈太公又喜欢他。反之,萧晚的冷落让我受到了一些奇怪的目光,好似…”

正在心烦如何进展计划的楚慕青,听到季舒墨不满抱怨着萧晚对他的冷淡,不由烦躁地打断:“萧晚喜欢你整整三年,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是不是你端着高贵矜持的架子,让她不敢碰你了?”

☆、第59章 萧晚当官啦

望着这般陌生不耐的楚慕青,原本想在心上人面前诉诉苦的季舒墨,呼吸蓦然一滞。好半响,他才哑着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希望她碰我?”

沉思着如何对付萧家的楚慕青,并未察觉出季舒墨的失望和失落。她认真地分析,声音幽幽地开口:“现在,萧晚对谢初辰热情如火、宠溺有加,想必谢初辰十分懂得哄取萧晚的欢心,床上功夫应该也不错,才令得萧晚终日流连梅园。”

怂恿季舒墨嫁进萧府,目的就是要抓牢萧晚的心。萧家的嫡系唯有萧晚一个草包纨绔女,控制了愚蠢的萧晚就等同于控制了整个萧家。萧玉容爱女如命,萧晚又是她最爱正夫唯一的嫡女,等同于萧玉容最大的弱点。

萧萍死后,萧家大不如当年辉煌。唯一的嫡长女还是萧晚这样的大草包,而这个大草包竟痴爱季舒墨三年,为他做过各种愚蠢的傻事,简直是个可以利用的大好棋子!

可现在,别说毁灭萧家、扳倒楚诗玉了,季舒墨竟连萧晚的心都没有抓牢!这让她如何进展接下来的计划!

心里暗恨着季舒墨毫无用处,楚慕青却一脸关心,轻声劝道:“女人嘛,都是要哄的。萧晚虽喜欢了你三年,但久而久之,你的冷淡态度会让她渐渐失去曾经的耐心,很容易让那些宵小之徒钻了空子。最近,你对萧晚主动点、温柔些,她一定会对你回心转意的…”

“而萧晚虽未进兵部,但母皇将攻打南疆的重任交给了萧玉容密谋,听说和萧晚的殿试有关。萧晚若真心喜欢你,必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若打探到消息,一定要尽快告诉我。”

见季舒墨垂着眸,不言不语,楚慕青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在他耳边柔声地说:“舒墨,为了我们的大业,你就再忍上一段时间吧…将萧晚从谢初辰手中抢回,再赢取萧玉容和陈太公的信任。一旦掌握萧家的大权,我们就成功了第一步…”

季舒墨抬起眸,唇瓣轻轻一动。最终,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楚慕青则目光一扫,冷冷地望向了在谢记衣铺里招呼客人的蓝衣少年。原以为谢记衣铺被自己狠狠打压,定会翻不了身。但没想到,母皇竟看中了萧晚身上的这套直裾。

皇宫里所有的宫装如今都有锦绣衣阁一手包揽,如果真让谢记衣铺做成了这套常服,对她的锦绣衣阁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

必须要在现在,迅速解决掉谢记衣铺!

这样想着,楚慕青走出雅阁,对着守在门口的两名青年女子轻声嘱咐道:“去捉些老鼠,趁夜深无人时放进谢记衣铺的仓库里。”

这一整日下来,谢记衣铺赚了一个满堂彩,之前压箱底的直裾全部一扫而空,就连历年来已经过时的曲裾都卖掉了十几件。

掌柜宁秋在算账时,笑得合不拢嘴,直道要多添几名伙计。

身为少东家的谢初辰,见母亲的店铺再度起死回生,简直幸福得要晕了过去。在宁秋清点完账目后,他立刻拿出了一大部分利润给今日辛苦工作的各位伙计们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宁秋和两位老师傅是十两银子,其余的伙计都是五两。

李锐作为掌柜时,一直压榨着伙计们工作,自己却独吞大部分盈利。但谢初辰却在赚钱的第一日就发了大大的红包,简直让所有人感动得痛哭流涕,总觉得这些日子的辛苦根本没有白费。

小 小庆功后,萧晚朗声说道:“各位,今日直裾的大卖和各位的辛苦努力和奋斗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感谢大家没有再这之前抛弃这间店铺,感谢大家将岳母的遗愿传 承下来。日后,谢记衣铺一定会在全国各地开很多很多分店,在东魏各地都打响谢记的名号,再续二十年前的辉煌!所以大家再接再厉,争取将直裾做成京城的流行 服饰!”

这番鼓动的话语,将众人的情绪和兴致提到了最高点,不由异口同声地喊道:“大小姐说的是!谢记衣铺一定会再续辉煌!”

虽然早知直裾会获得众人的欢心,但亲自参与这件事后,萧晚望着“洗劫而空”的店铺,整个人热血沸腾了起来,尤其是想到刚才在她面前动不动脸红的少年,竟口若悬河地推销着直裾,伶牙俐齿的语速令她瞠目结舌,更令她深深地意识到自己捡到了一块美玉。

谢初辰原本就该是如明珠美玉般的少年,只不过前世众人太以琴棋书画作为衡量的标准,而他更在萧府上被各种折磨,导致日益苍白消瘦,憔粹得不成人形,根本没有一展所长的机会,甚至于被季舒墨窃取了所有的光华。

如今,蒙尘的明珠洗褪了污泥,是该大放光彩的时候了!

“妻主,这是今日的盈利。”瞧着谢初辰递来的厚厚银票,萧晚暗中轻笑,面上却故意生气地板着脸:“跟我这么生分,还给我红包?”

“不、不是…红包。”谢初辰急急地解释,“这次谢记衣铺能生意红火,全是妻主的功劳,初辰不敢独吞。所以…”

见谢初辰一脸乖乖上交全款的模样,萧晚忍不住又想起了前世为她付出一切、舍弃一切的谢初辰,不由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开口:“作为我的正夫,我的财政大权原本就该由你掌管,怎么你还反过来把钱给我了呢。”

说完,瞧见谢初辰轻眨眼眸,仍有些恍恍惚惚不知所措,萧晚轻笑了起来,偷偷地摸了摸他的纤腰,在他耳边暧昧地呼吸:“要报答的话,可以晚上再报答妻主哦~”

大庭广众下被萧晚偷偷轻薄,还被众人暧昧地瞟来瞟去,谢初辰的脸红得如同一只煮熟的虾米。

就当萧晚以为谢初辰脸皮薄,又要生气不搭理自己时,却见他红着脸,飞速地凑了过来,小声又扭捏地说:“初辰知道了。”

说着,他一脸纯真又期待地望着萧晚,那红扑扑的脸,水润润的唇,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只是他的下一句话,让萧晚差点栽倒在了地上。

“不过,现在初辰身体不便,妻主晚上可不能太过粗暴了…”

这一刻,面对众人八卦的目光,脸皮厚厚的萧晚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

戌时三刻,众人收拾清理完店铺后,谢记衣铺正式打烊。

谢初辰揉着眼睛,随萧晚上了马车。一日的劳累令他满身疲惫,刚坐上马车,就水汪汪着眸打着哈气。萧晚见着,心软得一沓糊涂,不由命画夏放慢了马车,让谢初辰枕在她身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但刚启程不久,萧晚忽然意识到,谢初辰的外套还拉在谢记衣铺里。这夜里风凉,万一着凉就坏事了。这样一想,她连忙命画夏驾着马车折返回店铺。

不一会,画夏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沉声道:“小姐,仓库里竟有数十只老鼠。幸好发现的早,布料并没有被咬坏,只是弄脏了一些。”

临走前,他们检查过仓库,那时仓库里还没有老鼠。但就在他们离开的这一炷香里,竟然冒出了数十只老鼠,可见这是一场有准备有预谋的陷害。

若是明早,他们才发现仓库中有大批老鼠,这一夜布料被咬坏不说,连顾客都会被这成堆乱窜的老鼠吓得弃店而逃,对于他们还未站稳住脚的直裾来说,简直是一项毁灭性的打击。

瞥了一眼对面打烊的锦绣衣阁,萧晚声如寒冰,冷冷杀气地开口:“把这些老鼠丢回锦绣衣阁,再多送他们一些礼物。”

“可明日,若他们闹起来…”

“闹?”萧晚冷笑地说,“就等着他们上门来闹!楚慕青想断了谢记衣铺的财路,那我就提前弄死她的锦绣衣阁!”

她冷冷地说完,见怀里的谢初辰不安地缩了缩身子,不由将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冰冷的神色立刻柔软了下来。

“云嫣,我之前吩咐让你筹备的事,可有准备妥当?”

“一切按照小姐的吩咐,已准备周全。”云嫣顿了顿,低声询问,“小姐准备何时动手,引季如芸上钩?”

季如芸,季舒墨的二姐,如今,正打理着萧晚曾经送出的两间店铺——米铺和布庄。店铺开在闹市,这三年来生意红火,赚了不少的金银。

凝视着谢初辰宁静安详的睡姿,萧晚伸出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眉目。

半响,她嘴角含笑,轻轻地说:“七日后,就动手。”

第 二日清早卯时,今年的一甲的三名贡士在礼部尚书崔明玉的率领下,进宫朝见当朝女皇。萧晚是金科状元,位列第一,她的后面依次是探花和榜眼。此次科举,前世 本是榜眼,今生本是二甲的李若华被剔除了名次。所以除了一甲名次往后挪了一位外,其余的排名和前世并无太大差别。

“宣一甲贡士进殿。”

“微臣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世,本是七品芝麻小官的萧晚并没有真正上过朝堂,此次首次踏入未央宫,面对众多官员,心里起了一丝小小的紧张。但紧张归紧张,该有的宫廷礼仪,萧晚做得沉稳端正,让人纠不出一点错来。

楚天悦坐在御座之上,微笑地开口:“今年一甲的三位爱卿,朕都十分欣赏。陈探花和燕榜眼口才出众、笔下生花,朕决定授予前者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后者翰林院编修之职。”

楚天悦话音刚落,众臣一片哗然。

按照东魏科举惯例,一甲的三名进士放榜后就可立即授予官职,状元可授予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授予翰林院编修。而其他二甲、三甲的进士则还要参加朝廷组织的考试,合格者任命为翰林院庶吉士、六部主事、内阁中书、国子监博士、知州、知县等官职。

但这次,榜眼却被授予了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那身为状元的萧晚不就当不成六品的官职了吗?难不成女皇陛下终于良心发现,知道萧晚能力不济了?

“今年的金科状元萧晚,朕认为其在治理水患上有独到的见解,决定破格授予其从四品的工部侍郎官职。”楚天悦环顾一周,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一脸愕然的萧晚脸上。

她 扬起嘴角,朗朗打断了朝堂上的窃窃细语:“工部侍郎之位空缺半年以上,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担当此重任。但本次科举,朕被萧晚的考卷十足震惊到了,她在 工程和水利上有着令人惊艳的分析。朕认为工部侍郎之位非萧晚莫属,诸位爱卿如此喧哗,可是对朕的决定有意见?”

女皇义正辞严地赞扬着萧晚,众臣哪敢有半点意见。毕竟萧晚的会试考卷确实令人惊艳,在工部里担任要职或许真能一展所长。只是,一下子就将萧晚提拔为从四品的工部侍郎,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倒是萧晚心里苦兮兮地想:原以为能捞个兵部的官职当当,重拾前世的旧业,谁知竟被丢去了累死人不偿命的工部!还一跃成为了从四品的工部侍郎!

天知道她对所谓的工程和水利一窍不通啊!

☆、第60章 恶整锦绣衣阁

早朝上,大臣的奏章都需要经过层层推敲审议,才敢递到女皇陛下的面前。

今日上奏的内容多为黄河水患如何治理以及清水县令穆宁言贪污索贿一案。如今,清水县令穆宁言被囚于刑部大牢,虽然贪赃枉法的证据确凿,但由于本人死不认罪,所以此案一直拖着至今仍未定罪。

此时,不少大臣上奏女皇希望能早日定下此案。刑部尚书方正清却在一片支持声中大力反对,认为此案事有蹊跷,希望女皇能再给她一些时日调查真相。

前世,即是方正清的刚正清廉才使得穆宁言沉冤昭雪,揪出了幕后贪官。但今生不同前世,女皇并未御驾亲征,所以此案被有心之人提早上奏,希望能快刀斩乱麻。

楚天悦在环顾四周后,眸色微微一寒。突然,她有些愤怒地开口:“方爱卿不必多言,穆宁言贪污受贿、将灾情拖延不报已造成黄河地区数千人丧生,其罪行严重恶劣,应当斩首示众!”

萧晚眼皮一跳,立刻知晓了女皇引君入瓮的用意。

在下令尽早处决穆宁言后,楚天悦宣布退朝,并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将一脸苦瓜的萧晚单独留了下来,声称要与萧晚探讨开凿运河的相关事宜。

被女皇当众点中名字的萧晚,立刻接收到了四周火辣辣羡慕的目光。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慌得很,心虚得很啊!

因为关于此事,她只知道一个前因后果,当中怎么开凿运河,怎么疏通黄河水患,她前世真心没太大关心,此时此刻绝对是胸无点墨、一筹莫展。

见萧晚欲言又止、神情哀怨地望着自己,楚天悦摇着头,轻笑了起来:“工部里油水肥硕,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工部。你倒好,竟还嫌弃了起来。这可是从四品的侍郎之位啊!难不成你还看中了工部尚书之位?”

萧晚诚惶诚恐地开口:“感谢陛下厚爱,只是微臣才疏学浅,恐怕无法担当此重任…望陛下三思。”

前世,季晓风处心积虑地想把自己无能又贪财的大女儿季天茹安排进工部,而前世的萧晚为了帮这个忙,不惜傻傻地和自己的母亲闹翻了脸。最终还是说动了萧玉容,将季天茹安排进了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