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一具染血的尸体被玄甲士兵从营帐里踹出。狰狞惊恐的面容布满了紫黑之色,赫然是毒发身亡的潘珑。

“降者不杀!继续抵抗者,格杀勿论!”

内气凝聚在喉咙口,滚滚声浪在整个营地里炸响,使得楚慕青的亲兵军心崩溃。她们瞧见被生擒的主子和早已惨死的潘珑,心中万念俱灰,纷纷丢下武器,颤抖地跪倒在地上。

唯有少数亲兵还想顽抗救主,却完全杀不出这铁笼般的包围圈。

刀剑的碰撞下,一阵铿锵的萧杀。

但一个时辰后,营地再度恢复了肃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深刻地描述了一个观点:反派死于话多233333

萧晚:呵呵,让你得瑟,让你显摆!去死吧,渣渣!

谢初辰:妻主/(ㄒoㄒ)/~~ 啥时回家~想你~

萧晚:下章就凯旋啦~~~~最后虐虐渣,然后回家回家~养包子!

☆、第89章

在萧晚和楚陌容联手,一同平定雁门关的内乱之际,五万南疆军小心翼翼地埋伏在了广武城的西郊,守株待兔地等着楚陌容所带领的三万东魏军。

“前方有埋伏!撤!”

在离广武城还有四十里时,察觉到前方诡异的东魏军立刻慌慌张张地从原路退回。

然而这时,见东魏军愚蠢地陷入她们的埋伏圈中,南疆主将耶律达立刻率五万大军四面围剿。

密密麻麻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气势汹汹地涌现,惊得正在撤退的东魏军阵型大乱,慌不择路地四散逃开。

见东魏军心大乱,耶律达一双虎眼精光熠熠。她骑着高大骏马,一手执缰绳,一手挥舞着长一枪,一马当先地冲向杀声冲天的敌阵,威风凛凛地高声命令道:“冲啊!杀啊!谁杀的敌军多,本将军重重有赏!”

十天前,收到楚慕青的通风报信,耶律达丝毫不加疑心,立刻针对了东魏的军机图和作战路线策划了一连串的反击。

首先,她们将楚陌容猜出的粮仓小心地挪动了位置。其次兵分两路,一路五万大军埋伏在广武城的西郊,一路三万精兵追杀东魏前来偷袭烧粮的数百骑兵。最后,与楚慕青里应外合,一路杀上雁门关,攻破这易守难攻的第一要塞!

虽然楚慕青和耶律达是合作关系,但彼此之间却是互相利用。楚慕青以东魏军情机密和登基后五座城池为诱,要求耶律达和她共演一场好戏,刺杀楚陌容,佯装被她击败,奠定她战神的盛名。

但与楚慕青接触过一段时间,耶律达知其性子阴狠,处事极为不择手段。这样为了自身野心不惜背叛自己国家的人,一旦好好利用,就是一颗助她踏平东魏的绝佳棋子!

所以打从一开始,耶律达看中的并非是五座城池,而是东魏的万里江山。

在东魏军惊慌逃乱下,五万南疆军乘胜追击。然而紧追到石碣谷时,忽听号角声响起,慌不择路的东魏军竟整齐地朝南侧逃亡,而这时,大批箭羽从空中落下,南疆军前锋纷纷中箭倒地,一瞬间哀嚎不断,血肉横飞。

耶律达大吃一惊,不由得脸色大变,抓起两个士兵为自己挡箭。在她惊慌躲避箭雨时,只听鼓角之声不绝,一队队东魏军结着整齐的阵势,从四面八方围堵了过来。

一眼望去,石碣谷里里外外遍野敌军,各个喊声震动天地,挺矛直冲过来。耶律达心中立刻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她以为是楚慕青背叛自己,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晚和楚陌容早知潘泷是多次泄露军情的奸细,已调整了所有的策略。军机图和行军路线皆是她们抛下将敌军一网打尽的诱饵。

此次,前去伪装烧粮的是陈宁,真正率主力大军、担任诱敌任务的是赵婷。

在数万南疆军冲来袭击时,东魏军早已有备,佯作败退诱敌,利用伪造的军机图将南疆大军引入了石碣谷内。

石碣谷在广武四十里处,赵婷早在此巧设奇阵,利用蜿蜒幽深的谷势埋伏了三千弓箭手和两万精兵。

待到南疆军入局时,左右两翼奇兵迅速出击,三万骑兵迂回夹击,从侧包抄过去,立刻将南疆军截为三段。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南疆军见这个阵势,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后退。东魏军却在号声和鼓声的振奋下,向前追杀,气势锋锐。

一瞬间杀声震天,成为瓮中之鳖的南疆军被打得落花流水。

历经了整整三日的厮杀,五万精兵只余下一万七千人成功逃出了包围圈,惊慌地想要退回广武城。

然而,她们还未逃回广武城,楚陌容和萧晚所率的五万精兵已突袭了只有一万人防守的南疆军营,成功地夺回了广武城,并在南疆军逃回时,两面夹击。

南疆军遭此突然袭击,顷刻大乱。

而在此激战中,楚陌容以一人之力,刺杀了南疆主将耶律达,大获全胜。

见主将被杀,只有不到万人的南疆军一路上丢盔弃甲,又因断粮整整十日,饥饿不堪,最终全军覆灭。

在南疆大军全部覆灭后,赵婷和楚陌容立刻集结大军反杀西秦。

西秦见势不妙,迅速举白旗投降。

得知这一消息后,南疆王终日夜不成眠,深恐东魏乘胜追击,将南疆狠狠踏平。

四月初,谢初辰收到萧晚的来信,信上只有寥寥几字——念君,速归。

那熟悉隽秀的字迹令他的心怦怦直跳,又令他前些日子忧虑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忍不住将这短短四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了整整一个时辰,甚至捧在自己的心口上摸来摸去,蹭来蹭去,似乎这样能感受到萧晚对他的思念。

然而,这么恋恋不舍的一蹭,一股若有若无的女子清香,伴随着墨纸的香味浅浅地扑面而来。清澈的眼瞳蓦然一亮,谢初辰恨不得立刻亲上两口。

在痴汉地嗅了嗅宣纸散发的香味后,他心里甜蜜蜜的,却又有些埋怨萧晚竟不多写几个字,害他对她的思念更加如痴如狂。

四月中,谢初辰从萧玉容口中得知,萧晚打了一个大胜仗。南疆和西秦递来降书求和,以割地赔款的方式,与东魏签订了五十年的停战合约。

打胜仗虽然让谢初辰十分高兴,但最令他高兴的是,萧晚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估计再过五日就能到京了。

比离京时说六月归来提早了整整两个月,谢初辰听闻后眉开眼笑,每天都算着日子,眼巴巴地等着萧晚归来,告诉她自己怀孕的好消息。

四月二十日,当萧晚和楚陌容骑着高大骏马,披着银色盔甲得胜而归时,喧天的锣鼓奏响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都因这次的大胜仗染上了喜庆的颜色。

激动拥挤的人群在将士们入城时,爆发出一连串热烈的欢呼,尤其是萧晚和楚陌容进京时,整个京城瞬间沸腾了起来。

她们一位是身世高贵、战功赫赫的齐王,另一位则是近一年内享誉整个东魏的大红人——萧晚。

说起萧晚,众人仍觉得不可思议。一年前,她还是个超级大纨绔。半年后,她却因赈灾一举扬名。这次,在成为兵部侍郎后,她竟亲上战场,在敌军汹涌而来时,不但智勇破了楚慕青歹毒的阴谋,还成功击退了敌军,简直是一大励志的传奇!

在百姓热情的欢呼下,萧晚扬起笑容,和众人打着招呼。她原本就姿容俊秀,这次在边关历练了两个月后,俊朗的外表更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而她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已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简直是无数少年郎心目中的大英雄,甚至于比齐王都香馍馍。因为齐王是皇孙贵族,求嫁不得。但萧晚至今只娶了一位正夫啊!

这样一想,一些少年郎忍不住朝着骑马而来的萧晚扔起了手绢,眼中冒着倾慕的光芒。

一听到萧晚回京的消息,谢初辰早早等候在了城门口,但萧晚进宫封赏的这一路上,热热闹闹地围挤着数万百姓。尤其是萧晚骑马而来时,那些少年竟拼命地朝前挤着,不但把他从前排挤到了最后,竟还朝妻主乱丢着手绢。

妻主才不会喜欢他们呢…

已经整整两个多月未见自己的妻主,谢初辰心里酸酸地冒着泡。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正低落地准备回府时,却听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紧接着是众人激动的尖叫声。

谢初辰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却见萧晚帅气地从马背上跳下,以飞快的速度朝着自己疾步奔来。

她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乌亮的青丝由一支红檀簪子高高束起,松松地散落着几缕鬓发。俊美的五官牵起淡淡的笑意,一双好看的眼睛温柔地凝望着自己。

熟悉的俊朗眉目令谢初辰原本低落的心情怦怦直跳了起来,一瞬间,他竟觉周身的空气仿若凝滞,仿佛幻见了眼前女子驰骋沙场时的飒爽英姿。

他凝望着激动奔来的萧晚,漆黑的眸中慢慢涌起了水汽。

半响,正当谢初辰轻颤着唇准备开口时,却被萧晚一把紧紧地环入了怀里。

早在一进城,萧晚就立刻环视了几圈寻找着谢初辰的影子。虽然她觉得谢初辰怀孕后不太方便出府迎接她,但当她看见人群里拼命朝她招手,显然精心打扮过的谢初辰时,她的目光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挪开了。

他一身大红苏绣锦袍,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繁花。漂亮的三千青丝斜插着萧晚所送的红檀簪子,霞光映照之下,这张略施粉黛的秀美容颜如同白玉雕琢,溢满了让萧晚心动的柔美和妩媚。

整整两个多月的思念和激动令萧晚当下跳下马,焦急地朝着被人群挤来挤去的谢初辰奔去,甚至因为太过欣喜,她忍不住将谢初辰一把抱了起来。

但这一抱,萧晚发现初辰胖了一点,重了不少,整个人似乎圆润润了一圈。

她故意佯装不满,叹气道:“哎,没想到这段时间为妻不在,你吃得好睡得好,竟长胖了一圈…看来你并不是那么想我啊…”

“不、不是…”正沉浸在萧晚怀抱里的谢初辰一惊,连忙急急解释,“妻主,我、我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了…”

虽然早知谢初辰怀孕,但萧晚仍忍不住地低下头,唇角轻轻地触碰着他的额头。

“为何不早告诉我,还让暗卫一直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特别地担心…”

她这一生,可以再输给楚慕青一次,但惟独输不起谢初辰和他腹中的骨肉。

“我不想妻主在战场上分心,所以想等到妻主凯旋时,再将好消息告诉妻主…对不起…”

见谢初辰低着脑袋,乖乖认错却又有些委屈地噘着唇,萧晚连忙收敛了严肃。她双手捧起谢初辰的脸颊,当着众人面低下头,心满意足地吻了吻他微微翘起的红唇。

“初辰,我想你。这两个月时时刻刻,都念着你。谢谢你,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被萧晚当众亲热,谢初辰白瓷如玉的脸颊迅速飞起了一抹红云。他一双大眼瞅着萧晚,水汪汪的眼底漾着羞涩的湿意。

“恭喜妻主得胜归来,我也一直想念着妻主。”

“嗯,我回来了。”

这次,东魏虽是大胜,但楚慕青不仁不义、通敌卖国,令楚天悦大为震怒。她当下将楚慕青收监入狱,命大理寺和刑部速查此事,对萧晚和楚陌容等功臣则是论功行赏,尤其是对英勇果敢上战场的萧晚,重重地嘉奖了一番。

此后,朝堂之上再也没人反对萧家母女同为兵部尚书和侍郎。大部分认为萧晚日后必会女承母业,将萧家发扬光大。

楚慕青收监入狱后,萧晚曾去地牢看过她一次。熟悉阴森的大牢勾起了萧晚心中的阵阵回忆,她站在铁牢之外,冷冷地望着坐在地上气恹恹的楚慕青。

一瞧见萧晚,楚慕青狠狠咬牙,显然没想到自己花了两年接近时间萧晚,利用愚蠢的季舒墨控制萧晚,倒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萧晚竟早就察觉了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将她诱入了重重陷阱之中。

“原以为你十分宠爱季舒墨,他会有点利用的价值。没想到最终,我竟栽在了季舒墨假死的消息上!呵呵呵…想我机关算尽了一辈子,竟输在了你的手上,这让我如何甘心!”

楚慕青说着,目光阴冷,怨气冲冲地吼道:“当年就是你母亲的一句话,害得原本不受宠的我被母皇更加冷落。今日,又是你断了我所有的荣华富贵!萧晚,我恨你,恨你们萧家所有人——!”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们萧家?这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当年,你若是不招惹我,不接近我算计萧家,不处心积虑背叛东魏,你又怎会落得如今的下场!而母亲她真是火眼金睛,在你年幼之时就看出了你心术不正的歹毒心态。”

萧晚居高临下,一脚踹中了楚慕青的腹部,冷冷讽刺地笑道:“这次,太女党和齐王党都不会为你求情,尤其是我们萧家!不过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一番。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这世上究竟谁对我好,谁对我机关算尽。谢谢你,让我洗心革面不再纨绔,努力振兴了萧家…”

“你,萧晚你——!”楚慕青气得一口血吐出,瞪大着双眼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

类似的话语,楚慕青曾在萧晚前世临死前,得瑟地在她面前说过一遍。今生大仇得报,萧晚忍不住说出了同样的话语。见此刻楚慕青气得大口吐血,她心中有种以牙还牙的快感。但她同样也知,今生是今生,前世是前世,若是她没有重生…

若是前世,楚慕青没有在她面前揭露真相,她这一生或许又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楚慕青,多亏了你前世最后的一番话,让我这一生,终没有再愚蠢一回了。”

离开地牢前,萧晚望着前世熟悉的景象,低低地轻喃道:“现在,我只奢求一个愿望,只希望你今生命矣,再无来世。”

大战后,东魏恢复了平静,京城再度繁华似锦。

这段时间内,大理寺和刑部在严密地搜查和取证后,罗列出楚慕青整整三十条的罪状。

作为准娘亲和大功臣的萧晚,却未去旁听,而是眼见着谢初辰的肚子一日一日地微微鼓起,开始兴奋激动地准备起了育儿用品。

因为对于萧晚来说,这个孩子意义非凡,绝对不允许有丝毫差错,一定要养白白胖胖地养大!

正当萧晚满大街地挑选着孕夫补品和育儿用品时,只感觉到两道灼灼的目光从背后紧紧凝视着自己。她蹙着眉抬头,竟见季舒墨站在墙角,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第90章

自萧晚凯旋后,她就命云嫣将囚禁在暗室里的季舒墨给放了出来。

如今,整个京城皆知季舒墨自缢而亡,属于黑户又声名狼藉的他根本难以在京城立足,更别提威胁到她和谢初辰了。

但让萧晚意外的是,季舒墨竟没有离京!

两个多月未见,他整整消瘦了一圈,往日的娇容憔悴不堪,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身上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将他瘦弱的身子和凌乱的长发小心翼翼地遮盖着,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盈盈水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自己。

本想大发慈悲地饶过季舒墨一命,没想到今日又瞧见了他。萧晚蹙了蹙眉,当做没看见一脸期盼凝望着自己的少年,扭头开始为谢初辰挑选起了孕夫的补品。

但萧晚一扭头离开,那躲在墙角的少年立刻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一脸焦急地揪住了她的衣袖。宽大的黑色斗篷随风颤动,若隐若现着他白皙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抓痕和里面脏兮兮的破旧布衣。

“请自重!”

被萧晚一脸嫌弃地甩开自己的手,季舒墨轻抬起脑袋,苍白的薄唇止不住地颤动着:“萧、萧晚…以、以前是我错了…你能听我解释一下吗?我…我…”

被萧家暗卫囚禁的这两个月,季舒墨反反复复地思考着。那时的他还沉浸在被楚慕青欺骗的悲愤中,甚至于对萧晚的变心仍有些埋怨。

但最近几日,身无分文,又无住处,令季舒墨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噩梦。尤其是昨夜他露宿破庙时,竟差点被一个乞丐轻薄了去。

亲人的机关算尽,楚慕青的各种利用,这种种世间的人情冷暖,令他恍然发觉,唯有萧晚曾是一心一意待他好的,是真正将他捧在手心里宠溺的。

而他曾经最不屑最厌恶的萧晚,如今文武双全,智勇破敌,是整个京城人人称赞的最佳妻主。这样耀眼如同暖阳的女子深深地敲进了他的心中,在他的心湖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此时,季舒墨再看到萧晚时,心中的那种种心酸和委屈一并涌了上来,逼得他喉头发紧,忍不住想扑进这个曾给他带来无数温暖,曾为他遮风挡雨整整三年的怀抱。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虽不愿意在楚慕青面前承认,但他真的对大放异彩的萧晚,有了心动的感觉。

或许,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喜欢上了萧晚…

但在萧晚冷漠的逼视下,这位曾经能言善辩的大才子动作一顿,立刻磕磕绊绊地小声解释:“我…我以前认为,你是用权势逼迫我母亲求娶我的,所以特别地憎恶你,觉得你剥夺了我所有的幸福…我…”

那时的季舒墨乃是天之骄子,对萧晚这种游手好闲的大纨绔极其的不屑,甚至于对萧晚疯狂地围堵着自己,各种献媚讨好的行为都觉得十分的困扰和厌烦。

每次出门,他总能遇见站在门口朝他傻笑挥手的萧晚,一天的好心情瞬间变得想吞了苍蝇般那么的恶心。

两年前,季家突然出现经济危机,是萧晚四处奔波帮他们季家摆平了一切,甚至赠送了两间旺街的店铺。

那时,他的确有那么一点点感动,觉得萧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但喜欢萧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然而一年后,母亲却突然要他嫁给萧晚。那时,他早就心有所属,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一个大名鼎鼎的草包女呢!但母亲却说,萧家财大气粗,若是不答应萧晚的求婚,季家就要遭殃了。

那一刻,他心中对萧晚的恨意更深,只觉得萧晚是他见过的最卑鄙无耻之人,竟趁着他们季家有难时,以他的婚事要挟,逼迫母亲答应着她的求娶!

“逼 迫?”似乎猜到了什么,萧晚轻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追求你时,我从未威胁过季晓风,帮你们季家还债时也是心甘情愿,从未追过一次债务。倒是季晓风时不 时地说,你对我有好感,只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愿意表露,让我平日里多多主动点,也多多帮衬点季家。倒是我那时候傻,一次一次地帮你们季家贴钱,还乐呵呵地想 着自己那么努力,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真是愚蠢至极!”

萧晚的冷言冷语如同晴天霹雳般,劈在了季舒墨的心上。

“那…那…母亲…”突然从季晓风编织的谎话中醒悟过来,季舒墨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没想到和他一样鄙视嫌弃萧晚的母亲竟是主动将他推到了萧晚的身边,他还一直以为是萧晚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

“对、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季舒墨低声细语地说着,希望能用曾经两人美好的回忆,挽回萧晚心底深处对他的爱恋,但回想起萧晚曾经对他无条件的宠溺,一抹强烈的悔意让他出口的声音有些嘶哑。

“哪怕是夫侍也好,我们重新开始吧…”

若是不知道前世萧家灭门的结局,萧晚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季舒墨的苦苦哀求所打动。痴爱整整三年的人终于主动要求和自己在一起,本该心花怒放的萧晚,却一点也没有心动的感觉,反而觉得季舒墨的喜欢太过廉价和物质。

“重新开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冷冷讽刺地打断,“季舒墨,若我还是三年前那个草包无能的萧晚,你还会想跟我在一起吗?”

“我…”

“显然不会!哪怕一点点,你都未曾喜欢过我!”

“你爱的是名誉,是荣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甚至于不惜狠狠地践踏别人的真心,来满足自己高高在上的虚荣心理!而你现在后悔,不过是后悔自己为何上了楚慕青的当!你不甘心,甚至于不敢相信,曾经痴爱自己的人,竟突然间变了心!”

萧晚说着,目光冰冷厌恶,隐含着杀机:“现在,我实话告诉你,我萧晚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最恨的人除了楚慕青,就是你!”

“不,不是!”季舒墨扑了过去,眼眶渐渐发红,“萧晚,你若恨我,怎会派人一直保护我,将我从楚慕青的杀招中救出呢?你若恨我,又怎会为我母亲平冤?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心里一定对我还留念着最后一丝的感情…我错了,真的错了…我现在已经非常地后悔…”

他望着萧晚,漆黑的眸中慢慢涌起了水汽,声音低低哑哑地开口着:“我、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救你和季晓风?没想到你竟误会了我对你仍有留恋,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