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轻轻地笑了起来,残忍地说道:“万筱是我,让你们季家欠债连连的人是我。设计让你和楚慕青被捉奸的人也是我!我做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要在你身败名裂时休了你!让初辰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正夫。”

“至 于派人跟踪你,当然不是为了救你,而是我知道楚慕青必会杀你,所以顺水推舟地安排了一出假死之戏让楚慕青掉以轻心。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的感觉,滋味如何? 是不是很心痛?我就是要让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所小心守护的那些人,在她们眼里你不过是一颗精心培育的棋子!而那个曾经痴爱你如命的萧晚,却早在一年前 就被你和楚慕青联手给害死了,死在了断头台上!”

一瞬间,像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季舒墨的胸口,让他呼不畅也吐不出。

明明听不懂萧晚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望着萧晚陌生悲伤的眉眼,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悲怆瞬间击中了他。

“任何陷害萧家和谢初辰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现在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有留念,而是初辰怀孕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弄脏我自己的手。”

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愤怒,萧晚冷然拂袖道:“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再打扰我和初辰的幸福,我一定会杀了你。绝不留情!”

唇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季舒墨的脸色一点一点地灰败下来。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失,他空茫茫地望着萧晚转身决绝的背影,声音近乎呓语:“绝不留情…萧晚,你为何…连最后的机会,也不愿给我…”

不知道季舒墨是真心想要和她重新开始,以为他又开始贪慕虚荣的萧晚心中鄙视轻嘲,对他口口声声表露的悔意和道歉明显的不信。

虽然此刻被季舒墨饶了逛街的兴致,但一想到谢初辰和他肚子里的孩子,萧晚很快就将心中的怒气抛到了脑后,兴致勃勃地购买起了孩童的玩具。

黄昏时分,萧晚抱着满怀的礼物,神采奕奕地回到了晚辰居。而她刚一入院子,就远远地瞧见卧房内,谢初辰浅闭着双眼,舒舒服服地依在软榻上小憩。

她连忙轻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拿来毯子盖在了谢初辰的身上,动作轻柔。

而萧晚低头间,见谢初辰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一件织了一半的婴儿衣物,呼吸清浅,吐气如兰,漂亮的唇角微微扬起,泛着水润的光泽。

暖黄的阳光透过窗棂,投射到他面如冠玉的脸上,将他柔美的侧影映衬得温柔美好。浓密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青丝如锦之下,温柔的眉宇似洋溢着幸福和甜蜜,如同灼灼芳华的初桃,让萧晚的心一阵温暖的跳跃,不觉看得痴了。

她缓缓蹲下身,亮晶晶的凤眸浸染着难以言说的温柔。

就这样默默呆望了谢初辰半响,萧晚终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缓缓地伸出手,在谢初辰一阵阵浅浅的呼吸声下,在他的小腹处轻轻地来回抚摸了起来。

微微隆起的肚子,令萧晚的心情喜悦异常。然而,她悄悄摸了一会,竟感觉到手指轻触的地方正在小小地跳动着。

虽然很轻微,不注意好似完全感觉不出来,但刚才,肚子的某一处真的轻轻地跳了一跳。

带着好奇,萧晚连忙将脑袋轻轻地放在谢初辰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仔细地聆听了起来。

但这次,她怎么听都听不到声音,不由紧张地喊道:“宝宝,宝宝…娘亲来了…乖,动一动…娘亲来了…”

渐渐的,耳边小小地传来气泡游来游去的声音,萧晚放缓呼吸,凤目亮晶晶的,感受着指尖下这个美妙又神奇的生命迹象,既兴奋又喜悦。

“妻主!妻主!不要——!”

正当萧晚解着谢初辰的衣服,温暖的手指在他肌肤上悄悄滑动时,谢初辰忽然大叫一声,从软榻上惊醒了过来。

被谢初辰突如其来的一喝,正想更贴近宝宝的萧晚立刻惊慌地缩回了手,做贼心虚地说:“初辰,我、我不是想那个,我只是…想听听…”

她话音未落,猛然间被谢初辰一把拥入了怀里。

见谢初辰额头冷汗涔涔,萧晚连忙掏出锦帕细细地替他拭汗,关心地问道:“初辰,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可怕真实的梦境令谢初辰脸色惨白,一股压抑也压抑不住的热流冲到了眼眶,令他满心酸楚,突然呜咽出声。

“我梦见…妻主上了刑场…”

他说着,死死地抱着萧晚,生怕眼前的妻主会像刚才的噩梦一般,突然间血溅当场。

萧晚笑容一僵,又见怀中的少年,眼眶里带着一层薄薄的泪水,压抑地啜泣出声:“还、还有孩子…孩子没了…我没有保护好他…”

惊慌的拥抱带着萧晚明显能感受到的痛苦和悲伤,这种悲苦让萧晚的心忽然慌乱地跳了起来。她紧张地握住谢初辰的双肩,急急地说:“初辰,那只是梦!只是梦而已!不要去想了!孩子好好地在这,我也好好地在!不会出事的,任何人都会平平安安的!”

耳边萧晚惊慌失措的声音,令谢初辰渐渐从噩梦中缓过神来。

他抬起头,见萧晚脸色惨白,脸上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惊恐神情,连忙眨着带水珠的睫毛,轻轻地撤了撤嘴角:“妻主说得对,那只是梦而已。我不会再想了…”

萧晚的两臂紧紧地揽住谢初辰的双肩,谢初辰几乎是被她牢牢地抱在怀里的。这一刻,他只觉得一股无比安心温暖的气息自她身上淡淡地漫了过来,一点点渗入他的身体,直至心窝。

感受着萧晚温暖的怀抱,谢初辰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梦里的妻主凶凶的,跟眼前的妻主完全不一样,一定是反梦!

紧紧抱了萧晚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衣衫凌乱,而萧晚手中还揪着他的腰带。

瞬间,他的脸腾腾一红,显然把萧晚刚才的心思给想歪了。

“妻、妻主…”谢初辰红着脸,羞羞地开口,“大夫说前几月不能那个…”

他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身为妻主唯一的夫郎,竟不能服侍和满足妻主,简直是罪该万死。这样想着,谢初辰再度红起了脸,小声地补充道:“但,妻主若是想的话…初辰,还是能服侍妻主的…”

见谢初辰不再纠结于噩梦,而是将身子软软地靠在自己的怀里,半条命差点被吓没的萧晚大松了一口气。

在虚惊一场后,她忍不住挑起了谢初辰的下颚,边舔一弄着他粉红的耳垂时,边诱哄地问道:“怎么服侍我?万一压坏了孩子,你该当何罪?”

“用…用道具…”谢初辰闪着纯真的目光,认真地说道,“一定会让妻主满足的。”

萧晚一头黑线,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无语地叹气:“初辰,为妻没那么饥不择食…”

“但你刚才,明明在偷摸我!”谢初辰撅着唇,小声道,“妻主若是忍不住一定要告诉我,可不能为了面子憋坏了。当然,不许找其他人!”

“好好好,不找其他人。”亲了亲谢初辰的额头,萧晚促狭地笑道,“等你生完孩子,我一定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你。”

谢初辰听闻,浑身一抖。当初洞房前,妻主说不会放过他,结果害得他三天不能下床。这次妻主积压了十个月的怨气,恐怕他要好多天在床上度过了…

“初辰,在想什么呢,颤抖成这样…难不成,是想让妻主现在就宠幸你?要不,妻主帮你按摩按摩?”

两人耳鬓厮磨了半徐,谢初辰浑身热汗淋漓。现在,他完全分不清楚,这满身的汗水究竟是被刚才的噩梦惊吓出的,还是被萧晚故意地乱摸,给摸出来的。

刚才,妻主大义凛然地说要给自己按摩,说出出汗活活血,对身体和胎儿都好,但见萧晚坏笑地瞅着自己,那手一阵乱摸,谢初辰总觉得妻主那是在吃他豆腐!

按住萧晚不规矩乱动的手,他喘着粗气,清澈的凤眸一阵如水的潋滟:“妻主,你按、按摩好了吗…?”

见谢初辰双腮泛粉,目光游离着不敢看自己,萧晚坏坏地扬起嘴角,故意说道:“初辰啊,若是忍不住一定要告诉我,可不能为了面子憋坏了身子啊~”

“妻主!”谢初辰鼓起脸,生气地说,“你果然是在乱摸!我去洗澡了!”

见谢初辰仰着脑袋,叉着腰站了起来,萧晚低低地笑了会,高声喊道:“昭儿,把浴桶搬进房里,快伺候你家正君沐浴吧。他快热死了~”

谢初辰红晕满面,不由鼓起包子脸,气哼哼地站了起来。

然而刚站起走了几步,他眉头一蹙,忽然哀嚎地蹲下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妻主,疼…好疼…”仿佛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他吃力地喊着萧晚,视线因腹中剧烈的疼痛而有些模糊。

“初辰!怎么了!”

五脏六腑仿佛搅在了一起,这样剧烈的疼痛令谢初辰腿软得无法支持自己的重量。若不是萧晚速度地扶住了他,他几乎一瞬间就跌坐在了地上。

“肚、肚子…疼…”下腹突然火辣辣得撕裂了起来,仿佛有什么渐渐流出,这样的感觉莫名的熟悉,令谢初辰的心一瞬间恐慌了起来。

他惊慌害怕地拉住萧晚的手,身体下意识地靠近眼前这具无限温暖的怀抱,苍白的双唇不停地轻颤着:“孩子,孩子…”

“昭儿,快去喊大夫!再去把云嫣叫来!快!”

萧晚一边紧张地吩咐着昭儿,一边将疼得一直呻一吟的谢初辰小心地从地上抱起。然而触手可及之处,竟是一片湿润的血腥之色。

蜿蜒流长的嫣红血迹,顺着谢初辰的大腿几乎流到了膝盖。满身滴落的鲜红血珠,染红了萧晚的双目,令她的呼吸骤然一窒,

双手止不住地轻颤了起来,她再度惊恐地喊道:“云嫣!!!初辰流血了!快、快救救他!”

汗水顺着谢初辰苍白的脸颊一阵一阵地滑落着,他气息虚弱,十指紧紧地扣住萧晚的衣服,仿佛陷入了一场无尽的噩梦中。

“妻主,孩子…求你救救他…不要——不要…”

痛苦的低吟令谢初辰在床上大幅度地翻滚着,这样的翻滚令他下身的血迹流得更为迅猛了起来。

萧晚连忙按住他的身子,惊慌地劝道:“初辰乖,别乱动了…大夫和云嫣很快就来了…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不、不要…”在萧晚按住他的一瞬间,谢初辰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忽然呜咽地大哭了起来:“妻主…不要杀他…求求你,不要杀他…”

“初辰,我不会害孩子,我会保护他的。那是梦,那是噩梦!”

“他、他不是野种…不要…我不要喝…”

这一声声熟悉的哭喊令萧晚的手颤了颤,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而同一时刻,一股巨大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一点一点啃噬着她的理智。

在谢初辰陷入可怕的梦魔中时,正在破庙里挨饿受冻的季舒墨,感觉到自己正被一双温柔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牵着,而眼前白蒙蒙的看不清切。

“舒墨,让你久等了。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正当他狐疑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他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竟是满满一院粉色的蔷薇。

满院的粉色渲染着灿烂的天光,而眼前,萧晚紧张地递来一朵粉色的蔷薇,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温煦期待的笑容明显地洋溢在脸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舒墨,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会一生一世只对你好的。”

“我…愿意。”

季舒墨还未开口说话,但他的声音已经幽幽的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萧晚听闻,立刻欣喜甜蜜地笑了起来,高兴地说:“真的吗?舒墨,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满院的粉色蔷薇被阳光照耀得十分灿烂,而眼前的少女欢呼着,兴奋地将自己抱了起来,激动地转着圈。

没有抗拒,没有厌恶,季舒墨的心情忽然雀跃了起来。他甜甜地弯起了眼眉,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回搂住萧晚。

但这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摸不到萧晚,甚至于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了起来。

“萧晚,萧晚!”

——我萧晚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最恨的人除了楚慕青,就是你!

电光火石间,季舒墨猛然惊醒,惊慌地喊出了声音。但他喘息地发现,四周没有和煦的阳光,没有满院的蔷薇,没有向他求婚的萧晚,只有寒风中在破庙里瑟瑟发抖的自己。

刚才,他竟然梦到了一年前萧晚对他求婚的场景。

所有的记忆排山倒海袭来,季舒墨喘息地苦笑着,一瞬间喜悦全无,悲从心来。

那年,萧晚向他求婚时,他鄙夷萧晚浪费钱财种什么花,现在回忆起来,他才发现,拥有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被自己喜欢的人捧在手心里呵护,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

而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幸福…

破庙里,冷风嗖嗖,季舒墨冻得发抖,终是难以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花了大大的篇幅虐完了季舒墨,最后他虽是说喜欢,但其实这个喜欢是不纯粹的,也不算是真正的爱情。因为我觉得,他不可能真的纯粹地喜欢上一个人。但想要表达的是他一个后悔想要求复合的心态…

亲 人的冷漠,楚慕青的背叛利用,萧晚的最后补刀,令他对萧晚的感情一步一步地转变着,然后看着萧晚和谢初辰甜甜蜜蜜,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幸福,不知道这种 有没有算大虐特虐~我还是比较喜欢虐心啦,所以后面开虐萧晚和初辰啦!!!!(ps:不必在这里同情季舒墨,虽然今生他彻底杀青了,但马上要揭露前世的种 种阴谋了!)

嘿嘿,其实我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在最甜蜜温馨的时候插上主角一刀,这种感觉真的是比在渣渣们得瑟时插上一刀更加的酸爽~0v0【不要打我】

让前世的真相来得更猛烈点吧,一定要在完结前让大家了解下初辰从暗恋开始悲催的掉包子史!Σ(`д′*ノ)ノ

谢初辰:┭┮﹏┭┮后妈!!!!!不想再经历掉包子了!!!

容子:初辰,我宣你,么么哒!这次纠结了很久,决定让你从两包子变成了三包子。以前的主角最多生两个,我对你真的太亲妈了!

萧晚:Σ(っ °Д °;)っ初辰的小身板受得了吗!

谢初辰:~\\(≧▽≦)/~生生生!妻主会保护我的。

萧晚:Σ( ° △ °|||)︴救命!一直生,我的性福生活何在!

包子君一:娘晚上欺负爹爹,我们要保护爹爹!

包子君二:伐开心,娘亲太凶了!我不要学习,我要罢工!

包子君三:爹爹,抱抱(づ??????)づ!我要和爹爹睡!

萧晚:一群熊孩子…怎么一个个胖得跟猪一样的,就知道吃吃吃玩玩玩,也不知道像谁…

谢初辰默默斜眼。

萧晚:Σ(っ °Д °;)っ不,胖胖的有福态!胖胖的好,胖胖的妙,胖胖的呱呱叫!

↑典型的夫管炎。

ps:关于初辰最后要洗澡时却突然流血至膝盖吓得半死以为包子掉定了这件事参考了群里一位怀了双胞胎的准妈妈~~包子都很平安健康,所以初辰也会好好哒!

下章进入前世卷,揭露怀孕真相和前世渣渣结局,目测4章!主初辰视角!

☆、第91章

初春的冷风阵阵席卷,吹得纱窗瑟瑟摇响,那寒冷萧瑟之感令整个晚辰居笼罩着一层凄冷凝重的气氛。

似是与黑暗的梦魇作着挣扎,谢初辰双眸紧闭地躺在床上。他眉心难受地拧着,时不时地发出几声痛苦的呻一吟。泛青的面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病态,冷汗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涔涔地从额际滚落,让他整个人好似被汗水和血水浸湿一般。

不一会,一块块沾满血污的纱布被冯玉扔进了面盆里。一瞬间满盆的清水化为污血,刺得萧晚双目含泪,不禁哽咽道:“冯大夫,初辰怎么突然间,流了那么多血…?”

“具 体原因我也查不出来,但谢正君气息絮乱,似乎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才致使胎位突然不正…”目光质疑地望向萧晚,冯玉轻叹一口气,谆谆教导道,“现在,虽 暂时稳住了胎儿,但谢正君的身体非常虚弱。这段日子,萧大人一定要相当注意,可不能再继续刺激谢正君了。若他的情绪再这么激动下去,这孩子恐怕…”

冯玉欲言又止,但萧晚却听得明明白白。这孩子,刚才差点滑掉了…

刺目的暗红色让萧晚的心中似堵了一根刺,她极其干涩地开口:“麻烦冯大夫多开些补药,我会好好照顾初辰的。”

她说着,艰难地伸出手,轻轻地抚着谢初辰紧蹙的眉心,只见眼前,这张平日里娇艳的容颜已经完全褪去了血色,变得极其苍白。

“妻主,我冷…”

这时,听谢初辰唤着冷,额上不断地有冷汗滚落,萧晚忙取了锦帕,轻轻地为他拭汗。这一碰,指尖触手可及的冰凉温度,令她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连忙握紧着谢初辰冰冷的手指,一阵柔暖的内力输送了过去。

直到谢初辰的手指渐渐被她捂热,呼吸虽是微弱却渐渐绵长,萧晚才稍稍放下心来,轻轻道:“初辰,别怕…你很快就会康复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嗯…”谢初辰迷糊地握着萧晚的手,低低呓语着,“妻主放心,我会保护孩子的…”

冯玉预计谢初辰第二日清晨就会醒来,萧晚小心地守在床边,只等着谢初辰醒来后才敢入睡。但当夜,谢初辰却突然发起了烧来。

萧晚惊慌失措,更加日以继夜、衣不解带地照料着,甚至于当日的早朝都未去上。

各种补品补药轮番地喂着,但偏偏,谢初辰的烧却烧得十分奇怪。每当有药汤喂下时,他都会剧烈地反抗着,甚至死死地闭着唇不肯开口。好几次,都是萧晚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药给哄喂了下去。

病势一日一日地渐沉,那明珠般美玉的少年竟在三日间,一点点消瘦苍白了下来。

萧晚不敢离开床边,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谢初辰苍白憔悴的脸庞,双手紧紧地捧着他冰冷的手指,一直坚持不懈地将内力从他手心灌入,想一点一点温暖他冰冷的身躯。

但谢初辰的身体越来越冷,不仅冯玉对他的昏迷不醒一头雾水,就连请来的太医都束手无措。

直到第五日,一名太医才犹豫地开口:“谢正君的胎心音十分微弱,微弱到几乎不可闻。很有可能,这肚子里是个死胎。所以谢正君才一直昏迷不醒,发烧不止。”

萧晚呼吸一滞,显然不敢相信,五日前,她还能清楚地感受到,谢初辰的腹中正鲜活地跳动着。然而短短五日,这孩子竟死了?!

但一连请了几名太医,都得出这个结论。谢初辰的肚子里,极有可能是个死胎。

一遍又一遍的,前世谢初辰歇斯底里的哭喊,在萧晚脑海里萦绕不断,那令人为之焦躁和恐惧的死亡气息渐渐地侵蚀着她慌乱的内心。

她将谢初辰紧紧地环住,声音有些哽咽,手也有些颤抖:“初辰,孩子可以再要…但你不能出事…求求你,醒过来好吗?”

这时,一直昏迷的谢初辰似是听到了萧晚的呼唤,忽然低声唤着:“妻主…我想生下他…”

他的声音那么低微轻弱,萧晚不得不低下头,附在他的耳边才能隐约听见。

“我不想喝药…”

他吃力地睁开眼,视线因为失血而有些模糊。然而,这双看着萧晚的水墨色眼睛却是深深地凝望着她,带着明显的忧虑和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