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蕙拿开他的手,哼哼道:“我就知道你德性,能对我好几日呢?所以也不指望你,等我把孩儿生下来,儿不嫌母丑,早晚都要孩子陪着,我也满足了。”

穆戎挑眉道:“得了罢,到时定要哭鼻子说带孩子苦。”

姜蕙道:“有乳娘一同带的,能有多苦。”她用手指戳他胸口,“嫌弃我,离我远点儿。”

穆戎哈哈笑了,捉住她手指放在嘴边:“再胡说,小心本王咬你。”

姜蕙道:“你咬啊。”

穆戎真放进嘴里咬了一下。

姜蕙哎呦一声,拿出来一看,食指上赫然有个牙印。

“你,你还真咬人。”她吹自己的手指,“好疼。”

“你再胡说,我还咬。”他又来抓她。

两人正闹着,何远咳嗽一声,门开着,他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他这主子正跟王妃打情骂俏,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发话,只得弄出些声音引起主子注意。

穆戎果然住了手,看到何远恭敬的等着,他脸色也严肃起来,往外走出去。

二人去了书房。

何远回禀道:“刚才周知恭使人来说,已经找到那日与太子会面的人了。”

“哦?”穆戎颇感兴趣,“查出是谁没有?”

自打他又要留在京都,便知道太子定然难以容他,故而对他的行踪格外关注,前一阵子太子倒没什么动静,谁想到有日却突然出宫,与人在酒楼会面。

不过太子随身也有暗卫,他的人只能远观,也不知那二人说了什么。

后来那人出来,周知恭跟了会儿又失去了他踪迹,幸好记住了衣着样貌,花了两三日才寻到。

如今人还在京都。

何远道:“暂时住在客栈,听掌柜的说是商人。”

那自然是假身份。

太子岂会与商人见面?

“周知恭说那人易容了,恐是魏国人。”

魏国人肤色雪白,引人注目,故而魏国余孽平日里都会掩盖住原本的肤色。

穆戎眉头皱了皱。

他从梁载仕那里已然知道太子与魏国人之间的勾当,难不成又有什么阴谋?可太子一日不做皇帝,一日也不可能兑现承诺,魏国人又为何来找他呢?

还是太子又要利用他们?

再一次暗杀自己不成?

他一时也弄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时,不管是太子,还是那人,总有一方会立刻做出行动。

“盯紧他们。”他吩咐何远,“不要有丝毫松懈!”

“再去与卢南星说一声。”要时刻监视太子,宫里的禁军,黄门都必须用上。

何远领命。

穆戎靠向椅背,慢慢闭上眼睛。

他有一种直觉,好似他与太子之间就要有个了断了。

这样也好,早一些,晚一些,总会走到那一日。

他也绝无后退的可能了。

宝儿现在才来内堂,见到姜蕙就问:“姐姐,听说金嬷嬷来了,人呢?她有没有什么神仙药,给姐姐一吃就好的?”

姜蕙噗嗤一笑:“说什么呢,世上还有神仙药?”

门外金嬷嬷道:“神仙药没有,羊肉粥有。”

宝儿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妇捧着食盆,稳稳当当的走过来。

她并不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可眼睛细长,一笑起来说不出的叫人看着顺眼。

食盆上放着一碗粥,宝儿鼻子嗅了嗅,味道很是浓重。

可姐姐一直都吃清淡的,能吃这个吗?

金嬷嬷看一眼宝儿,笑道:“也是个小美人儿,与娘娘生得很像。”

宝儿道:“那当然,咱们是一个娘生得呀。”

金嬷嬷笑呵呵,把羊肉粥端到姜蕙面前:“娘娘尝了试试。”

宝儿紧张的看着。

御厨做得,卖相自然好,哪怕是羊肉粥,瞧着也很清爽,上头还撒了些嫩绿色的小葱,不过羊肉一向味重,寻常姜蕙都不曾想过要吃得,谁想到,今儿一瞧,一闻,她竟然有胃口了。

见她连着吃了好几勺,宝儿拍手笑道:“金嬷嬷果然厉害呀!”她歪头问姜蕙,“姐姐,好吃吗?”

“好吃。”姜蕙连连点头,“我头一次吃羊肉粥呢!”

这羊肉寻常都拿来炖汤。

金嬷嬷笑道:“这有喜了胃口不好啊,有时候就得反着来吃,指不定有用,但也不是个个都这样的,娘娘还算运气好,头一样就吃了。这羊肉粥你能吃进去,以后也会慢慢舒服的,不过也不知你明儿可还有胃口吃这。”

姜蕙道:“明儿不吃,就没法子了?”

“有,不吃的话,明儿叫你尝尝…”金嬷嬷没说下去,狡黠一笑,“可留着想头,不能告诉你,娘娘知道了,兴许没了新鲜,又不吃了。”

姜蕙笑起来。

听说她吃了,穆戎急匆匆过来,只见一碗粥已经见底。

他高兴道:“乳娘,本王赏你一百两银子,要是明儿她还能吃这么多,再赏。”

金嬷嬷笑得合不拢嘴:“那老奴可要发大财了。”

姜蕙跟宝儿也笑。

等到下午,金嬷嬷又让姜蕙修葺宅院。

这是个大工程,姜蕙虽然早前就想过了,可现在真要做,那又得重新构思,她花在上头的时间都有一个多时辰,有了事情做,好似烦躁慢慢也没有了。

到得晚上,她又吃了一些。

睡在床上,她都忍不住夸金嬷嬷:“真是名不虚传,难怪说要布置院子,都是有原因的。我因想着这些,把吐的事儿都忘掉了,临到吃饭,也来不及担心。而且动了脑子,人好像也容易饿一点儿。”

穆戎抱着她:“这就好,你听金嬷嬷的,兴许很快就能不吐了。”

她乖巧的道:“自然要听了,我现在就指着她呢。不过殿下真舍得天天赏一百两银子?”

“反正都是你出钱。”穆戎道,“从你那儿扣。”

看他不正经,姜蕙伸手拍他。

他又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里:“今儿没咬够呢。”

指尖传来暖意,感觉到他的舌头缠着自己手指,她的心砰砰跳起来,他眼眸微微眯着,比平日里的笑多了邪意,说不出的勾人,她忍不住凑过去亲他。

两个人缠在一起,衣裳尽落。

她最近胃口不好,他们一直不曾有心情做这些,总是抱着就睡了,今日就像枯树着了火,一发不可收拾。

穆戎渐渐喘了起来,恨不得就想进入她,可照时间看,怎么也得再忍一个月,可他实在忍不住了,上下磨蹭着,好像这样可以消掉些火。

姜蕙看他难受的样子,也知道他忍了许久,心里自然感动,别说他是亲王,便是普通男人,弄个通房也是常事,她咬了咬嘴唇,慢慢俯下身来。

火热的唇碰到他,穆戎心里一惊,直觉就推开她:“阿蕙…”

虽然他要,可没想过要她这样。

姜蕙也有些羞怯,轻声道:“嫁之前,都有嬷嬷教过的,我如今不好伺候你,也不能叫你守空房啊…”既然穆戎愿意为她做到这些,她也该有所回报。

她低头看看那物,自己现在也不讨厌。

应该不会吐罢?

她坚定的埋下头去。

穆戎浑身若被电击,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感觉也新奇,竟然叫他想到洞房之日,他在她身上畅快的滋味。

甚至还胜过…

叫人欲仙欲死。

他沉溺在她的温柔里,好一会儿才喷发出来。

姜蕙漱了口,躺回床上,拿被子半遮着脸。

这事儿,她也是第一次做,虽然上辈子跟着曹大姑学过,却从来不曾用,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

穆戎见她害羞,上来掀开被子。

露出她一张绯红的脸,宛如盛开的牡丹花,穆戎俯身拥着她道:“委屈你了。”

“是妾身委屈殿下了,忍了那么多日。”她轻声道,“殿下可还喜欢?”

他笑,岂止是喜欢。

想到刚才的情景,他下身又是一阵发紧,她只是那么埋着头,都叫他有些无法忍受。

“阿蕙,你真好。”他真心实意的道,一边凑到她耳边,“本王也叫你舒服舒服。”

她面上有红潮,哪里不曾动情呢。

姜蕙感觉到他的手指,一下子脸更红了,拿被子遮住脸,轻声呻吟。

两个人各自欢愉了一回,睡得沉沉的。

待到第二日起来,穆戎仍同往日一样,晚些去衙门,与她一起用早膳。

这回姜蕙又不要吃羊肉粥了。

金嬷嬷早有准备,端了烤馒头片上来,撒了一些芝麻。

众人都很惊奇,居然会想到吃这个。

姜蕙想到金嬷嬷说的,欢快的笑:“真没猜到呢!”

她连吃了五块馒头片。

穆戎盯着她瞧,红润丰盈的嘴唇好像春日里的花瓣,微微一张,露出雪白的贝齿,里头还有丁香小舌,他原先只觉得好看,这会儿再瞧,竟然大早上的就有些反应。

他这妻子越发叫人迷恋。

看他目不转睛,姜蕙等到人走了,呸得一声道:“殿下,你在想什么呢?”

声音有些羞恼。

穆戎也不否认,厚脸皮道:“还不是你…”

是她勾引自己,叫他浮想联翩的。

姜蕙一推他:“快些去衙门。”

尝到了鲜,越发的色。

穆戎舍不得。

姜蕙瞧他这样子,只觉好笑,堂堂衡阳王穆戎,当初如此冷酷,原也有今日呢。

贪嘴的小子!

她噗嗤一声,转过身不理他,去书案上画亭子,一会儿交代管事使人来修。

第98章

“上头六角挂上铃铛。”他过来,拿起笔给她添上。

姜蕙道:“不嫌吵吗?”

“不。”他在四周画了一个圈,“这儿种芙蓉花,种满了。”

她抿起嘴笑。

他知道她喜欢芙蓉,如今仍记得这桩事。

看他还要画,她认真道:“再不去衙门,可真晚了,你便是亲王,做事儿也该认真些,不能叫人背后逮住了说。”

贤妻良母大概都是这样的,时刻要督促夫君刻苦。

看她装起样子也是一本正经,穆戎心道,去便去,他回来还不是能见她,低头在她脸上亲一下道:“修葺归修葺,也莫要太累了,昨儿睡得晚,今儿咱们早些。”

早些什么,姜蕙斜睨他一眼,满心的花花肠子。

见到金嬷嬷来,他又直起腰,换上一副冷傲的脸,大踏步的走了。

姜蕙画好亭子,给金嬷嬷看。

金嬷嬷什么都有经验。

这几日有她在,姜蕙吐的次数越来越少,宫里皇后得知,也松了口气,毕竟那是她儿媳妇,也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的,太子妃笑道:“要不儿媳今儿去看看她。”

她们两个连接着一个生孩子,一个怀孕,都没碰到几面。

皇后摆摆手:“罢了,你去,她还得迎接,索性等过了这三个月罢。”

太子妃便不强求,只颇是忧心的提到太子:“也不知他有何心事,我问他,又不说。”

她能感觉到太子的压力。

可为穆戎,又何必呢。

毕竟皇上还在,且太子有皇太后撑腰,便是皇上真要改立太子,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后眉头皱了皱:“我见他时问一问。”

太子妃点点头。

春晖阁里,太子听课并不专心,实在是杨毅的事情弄得他心烦,如今只剩下两日了,难道真要去闯天牢不成?可天牢防护极为牢固,他要救出杨拓,比登天还难。

可不救的话,万一杨毅若真拿出凭证,如何是好?

上面可是有他的手印的!

实在难以自圆其说。

出了春晖阁,他仍是头疼不已,韩守上来道:“殿下,吴庆有事禀告。”

吴庆是他心腹,也是锦衣卫。

太子忙叫他过来。

其余人等都退到远处。

吴庆轻声回禀:“刚才有禁军喝醉酒闹事,与看守天牢的人打了起来,伤了好几人,殿下,这正是一个好机会,把咱们的人安排进去看守天牢,要救一个人并不难。”

太子眼睛一亮:“好,你去安排,务必要小心。”

吴庆点点头,转身走了。

太子松了口气,暗道天助我也!

到时救了杨拓出来,也不急于交给杨毅,他得先把凭证拿到手再说。

当时是不得已,如今瞧这些余孽着实做不成大事,到现在也没伤到穆戎一根毫毛!

他要他们何用?

太子心情放松了一些。

却说乾清宫里,执笔太监张寿正服侍皇上用茶,皇上刚刚吃完饭,坐在御桌前,看到堆得如山高的奏疏,这心里就难过,做这皇帝啊当真受累,人人都道皇帝好,其实真没有个闲散亲王来的舒服。

他叹口气,只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