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夫妇与两个女儿都来了,盛装打扮早早就到了现场。连落这还是头一回被人围着造型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可最后弄出来那浓妆艳抹的效果她觉得还不如平日里清汤挂面的好。然而她母亲倒是极为赞叹,一个劲儿说好,很美。

因着周湛三的原因,连夫人对她还是关爱了很多,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要捧连茹还不如捧自己女儿,自己亲生的,将来进了周家对她益处也大些。要真是连茹进了周家,指不定怎么对她这后妈呢。

连落提着裙摆进洗手间,因为画这妆,勒这礼服,她今天愣是到现在都没上厕所,连夫人不让上卫生间,说这礼服要是褶皱了那就不好看了,为了漂亮怎么也得忍着。可这生理问题不是她能忍就能忍得住问题,正好趁着连夫人离开她赶紧开溜四处找厕所。

连落前脚进了卫生间连茹就跟前去了,在盥洗台边停住,目光盯着自己脸上精致的妆又开了化妆盒补了下妆,目光从镜面看着身后的隔侧,嘴角拉开冷艳的弧度:连落我看你怎么勾引湛三哥哥!

里头连落总算舒服了,可哪知站起身隔侧上面一桶子冰冷的水从上到下泼在她身上,瞬间娇媚的凤凰成了落汤鸡。

“啊——哪个王八羔子?”连落连衣服都来不及拉上推开门怒火冲天的冲去,然而却只看到一抹鹅黄色裙摆瞬间消失在门口,她继而冲出去然而却在近门口时卫生间的门'嘭'的一声砸了上去,她下一刻扑上去,却只听到外面落锁的声音。

连落气得怒火冲天,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完美的妆容此刻却被晕开的眼影弄花,就跟流了黑色眼泪似地,蓬松的卷发也一根根贴在脸上,身上的紧身礼服这眼下全部贴在身上,娇娆的身段被紧裹在还在滴水的布料里,长长的后摆也干一块湿一块狼狈不堪。

转身碰水洗脸,然而目光却落在搁在盥洗盆旁边的小盒子,那是某知名化妆品专柜新推出的一款亮粉,盒子是附送的却极精致小巧。

连落一拍已经放满的水,怒声一吼:“连茹!”

是可忍孰不可忍,连茹你最好给我等着!连落快速拉上拉链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洗了,胸腔被腾腾的怒火烧着,真是太过分了,越退让越紧逼,她再忍下去这条命迟早要玩儿完在连茹手里。转身往门口跑去,双手把门拍得震天响,扯着嗓子大喊:

“来人,外面有人没有?开门,开门啊…外面的人,开下门…”

索性使脚上去用力踹,她在估算要是没人来开门,她得多少下才能将这门揣破。

“来人,外面有没有人啊…外面经过的人,帮忙开开门…”连落边踹门边大声喊,这眼下她是连美丽的凤凰影子都不见,纯粹一泼妇。

好在外头有打扫的清洁的阿姨来了,大老远就听见这边的动静,给吓住了,远远站着听了一会儿总算确定是里头有人被锁了,赶紧上前把锁舀开,也不知道谁这么可恶,里头还有人呢,锁什么门啊…

“欸姑娘,以后可别使这么大劲儿,损坏公物要…欸欸…”大婶话还说完,门一开眼前一条影子'嗖'地一声儿窜了出去,大婶当下吓得一愣,再回神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人了,再瞧外面,也没人,当即桶子笤帚一扔:

“哎呀妈呀,大白天遇鬼啦——”两条腿立马跟上了发条一样立马逃了出去。

连落抄近路往会场冲,她进场时候另一边一堆的记者无数的闪光灯下,身着鹅黄色礼服的连茹笑意盈盈的挽着周湛三跟走红地毯似地从走进会场,俨然一副今天女主人的样子大方的跟媒体记者打招呼,会场里早已经静候多时的连家夫妇也跟着站了起来。

周湛三那脸子依然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冷得发寒,和身边笑得无比之灿烂的连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们两人这时候正朝讲台上走,启动仪式嘛自然有主办方投资人发表讲话的流程。然而正当两人刚踏上讲台之时,另一侧犹如狮子咆哮,某团红色不明物体犹如离铉之箭一般往台上冲去,看得出来那团不明左右有不少人试图拦截,却只是徒劳,因为紧跟着下一刻那不明物体已经停立在讲台之上。

连落连落大声喘气,本就狼狈的样子此刻更不堪,又喘气如牛,指着连茹大吼一声:

“你他妈好样的!”

如今她是受够了这狂怒之下哪里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谁那么就该被欺负被人耍?

连茹立马往周湛三身后躲,娇滴滴怯弱弱的喊了声儿:“湛三哥哥,这是哪里来的疯子,茹茹怕…”

周湛三哪里知道眼前这彪悍女人就是连落,现在看到的气势跟他脑中连落的形象那差得太远了。

此刻连落盛怒之下力气自然到了个极限,任凭周湛三那牛高马大的个头儿还是被连落一把给推开了。当下连落再是怒吼一声,在推开周湛三之后立马一手把连茹扯过来,二话不说'啪'地一耳光尽全力朝她脸上甩了下去。

连茹那美美的小脸子当即被巴掌甩得一歪,眼泪瞬间狂飙,'哇'地一声痛哭出来。

35,以后,我来疼你

连落胸口剧烈起伏着,这一巴掌就能消她心头怒火?伸手再打过去,然而在如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连落的手被大力钳住。

连落怒恨着抬眼,已被怒火燃烧的眸子狠狠瞪着周湛三,目光是完全被狂怒席卷还有一股绝不服输的气势。

周湛三在对上她的眼睛才发现她是连落,瞬间闪过疑问却即刻又被恼怒袭卷神志,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刚才毫不客气将他撂开还是因为她无缘无故像个疯婆子一样冲出来打人。

两人冰火不相容,在空气中燃烧碰撞的气势如同狂风暴雨来临,互不相让。

周湛三觉得这小东西实在太猖狂了,她是怎么样强势狡诈的性子他见过几次也多少了解几分,然而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敢变本加厉,难怪连她父母都不喜欢,家有这样的女儿,何其不幸?

连落此时那是恨不得剜了这瘪三的肉,喝了这瘪三的血,今天谁也不能阻挡她报仇血恨的心,大有'挡我者死'的愤怒!

两人僵持不下,冲上台的人不少,连父几步跨上了台朝连落奔去,抬手同样一巴掌尽了全力扇在连落脸上,连落被哪里料到这时候竟被自己父亲'偷袭'?竟然被打个正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力道可想而知,那一巴掌下去连落竟被打得往一边去了好几步,因着周湛三钳得劳生生又被扯了回来,顿时间头晕目眩,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嗡'直响。

连父那是真愤怒了,他眼里女儿就连茹一个,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他都没打过,竟然被这个小畜生打了,心里那团火当时烧得极旺。

连父觉得不够,巴掌又起,再往连落脸上招呼,却在这时候手腕被人捏住,连父怒目回头,蒋赫南狰狞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再敢打她试试?”蒋赫南漆黑着脸子绷得死紧的嘴里狠狠吐出几个字来。

后生可畏,连父被蒋赫南那视死如归的狂佞神色震慑了,蒋家接班人他当然认识,只是没机会接触这些新一代的商业人才。然而此时他毕竟是长辈被一个后辈这么叫板儿他能气得过去?

几位京城大少急忙奔了过来,贺政涛见势不对立马往蒋赫南同连父中间插,扬起小脸劝说:“赫哥,稳住,稳住,好歹连伯父是长辈不是…”

蒋赫南抬眼怒目狠瞪周湛三,那意思是周湛三不放人,他当然要僵持下去。

目光转移到周湛三身上,周湛三似乎心脏猛地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阵阵发痛,看着连落被打得鼻血横流眸中震痛异常,墓地松了手,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周湛三沉痛的看着连落,连落血海深仇的怒视回去,咬着牙死命忍着眼泪,眼圈被憋得通红,一边脸肿得老高。跟她打连茹相比,她真是吃了大亏了,连父这全力一巴掌怎么也要比她那全力一巴掌重啊。

狠狠忍着在眼眶里打转儿的眼泪,唇瓣被她咬得血红,鼻血横流把一张嘴染得妖冶邪肆,顺着嘴往下流在下巴处滴滴滴落。

无疑,周湛三此刻胸腔的鼓鸣震动是痛的,看着她拼命强忍泪水的绝强和眼里的仇恨他的心如同再被利刃捅了一刀。

蒋赫南撩开连父的手,伸手拉着连落,转身对周湛三甩下狠话:

“别忘了,这仪式没了我姓蒋的,你姓周的同样办不了,别人舀你当爷,可你在老子眼里,那就是狗屁!”

狠话掷地有声,惊了台上所有人。完了后异常拉风的牵着连落的手在会场所有人目光瞩目中离开。

周湛三眸光深沉,紧紧注视两人离开的身影,连落不服气,被蒋赫南带走,却依然回头狠狠瞪着周湛三,不是他多管闲事,她也不会被父亲打。

这一巴掌,痛了,不是脸,是心,父亲打碎了她一整颗心!

蒋赫南将连落带出了会场,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她,她还死死咬着唇,眼眶被热泪涨得通红却不肯流下来。

那是极大的委屈和屈辱,是无助和无能为力。蒋赫南瞬间心被她这倔强的模样刺痛了,心脏一个剧烈收缩,伸手将她拉进宽阔的怀里紧紧拥着,几乎想要将她嵌进骨血里一般用力。

这是他蒋赫南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有这么深刻的感觉,他的感情在跳动,心脏在跳动,连带着血脉前所未有的燃烧起来。

她的痛,他似乎能感受到一样。深深呼吸,没有任何玩闹之心,低沉的声音说:“哭吧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别再忍着,以后,不会再被欺负,不会了!”

忽然想起她手臂上的棍痕,心中又是一痛:tmd连家究竟是个什么狼窝?

“不哭!”连落狠狠的咬牙,牙齿被她咬得咯咯响,脸颊都在因强忍到极限的程度而颤抖。

不哭,为什么要哭?错的不是她,她没有错,没有错!

“哭吧,乖,落落哭吧,把心里的不甘通通哭出来,有我在,我不会笑话你,我陪着你…”蒋赫南低沉的说。

连落怒火中烧,张口咬在他胸膛,狠狠将他一把推开,大声对他咆哮:“我不哭,不哭!为什么要哭?我没有错,我没有错!你们都是一样的,爸爸向着连茹,那只瘪三也向着连茹,为什么你们都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认为我就是错的?我没错,我没错——”

然而随着她这一声声怒吼声聚泪下,眼泪如浪涛汹涌,哭得昏天暗地。哭得连身子都在颤抖,就跟遇了七八级台风一样摇摇欲坠。

“我不哭,你知道吗姓蒋的混蛋你一样不是好东西,你们都欺负我,全都来欺负我,我没有害人也没有做错,可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蒋赫南那心跟着她声声质问一抽一抽的震痛着,他以为,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什么都不懂,是被家里养坏了性子的大小姐。哪里知道她那些强颜欢笑有多艰难才建筑起来,那是她伪装了一层又一层的强力保护色。

看见她蹲在地上那么一小点,哭得那么伤心,他那颗心跟着就碎了。

36,雷人八卦

看见她蹲在地上那么一小点,哭得那么伤心,他那颗心跟着就碎了。

走近她,轻轻蹲在她身边伸手把她拉进怀里,让她靠着他肩膀发泄:“以后不会了,以后落落我来疼,我来爱,我保证,没有人能再欺负你。”

会场里热闹非常,个个瞧着好戏,特别是媒体记者那叫一个兴奋。手上按快门都按酸了,今儿这新闻值啊,真是跑对了,这豪门家族的八卦放上八卦周刊劲爆程度可不比什么富二代迷,奸名模弱,铁定能再度掀起豪门八卦狂潮。

连茹那挨了一巴掌也疼,可比起连落那就好太多了,她顶多也就是右脸肿了些许,就连发型都没乱。可她现在却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地,双手抱着周湛三凄凄惨惨的哭得好不伤心。

“湛三哥哥,你别生姐姐的气…今天她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不然她是不会随便发病的,她这一定是发病了…所以才这样,湛三哥哥你别生气,姐姐不是故意来砸场的…”

听听这话,极简单就把整个事情推得干干净净,不仅让连落背了罪名还给按了个'失心疯'的病。

这姑娘真是会演,这边劝了周湛三那边又想着安抚记者,挂着两串儿眼泪走向台前对媒体记者和来场的嘉宾深深鞠一躬,然后带着哭腔说:

“因为我姐姐,所以让大家受惊了,我带我姐姐向大家认错。我姐姐平时不这样的,今天一定是病发了才这样不受控制,请大家原谅,也请各位媒体朋友、记者大哥大姐们笔下留情,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闹场一定不是我姐姐的本意…”这说着声聚泪下,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这下好了,台下那议论声四起,会场里那叫一个热闹。

周湛三目光随着蒋赫南和连落的身影离开,这回过神来就听见连茹这番言辞,当下心里一怒,这连二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这么说等于把连落推向风口浪尖,当下怒发冲冠,扯着连茹往后台走。

连茹那动作可算练得相当漂亮了,周湛三大力一扯,连茹顺势前斜四十五度角扑倒在他怀里双臂紧紧攀在他身躯上,非常完美的'意外'。

抬眼,眉眼中娇艳欲滴,楚楚可怜,轻轻的喊:“湛三哥哥…”

周湛三怒哼一声,再一扯将她扯开大步离开。

这精彩的启动仪式之后媒体的讯息主要有以下这么几条:

一,周家少爷悔婚的原因,一说是连大小姐不堪入目就算了还是个疯子,一说是周家三少其实恋上了连家二女儿,悔婚是准备娶连二小姐。

二,连大小姐因爱成恨,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与父、妹反目,欲同周家三少同赴黄泉。

三,豪门四角恋,周家三少与连家姐妹纠缠不断,蒋家大少献身纠缠。

这些是靠谱的新闻版,更有雷死人不偿命的八卦版,什么连家父亲中意女婿暗中来往多年,连二小姐为其掩饰终被连大小姐发现,无法接受未婚夫的背叛所以疯了,闹场只为让前未婚夫后悔。再或者是周家少爷与蒋家少爷有不明关系,解除婚约只为讨好情人,却不料连家不依不饶闹到蒋周两家的启动仪式上…诸如此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八卦不到的'小道消息'。

次日,这大新闻当然轰动了全京城,周家茶几上摆了几份早报和京城时报,周母周父都有早晨看着报纸享受早餐的习惯,夫妇二人如往常一样翻开报纸,却被偌大的头条新闻给气得拍案而起,周母更是气得连早餐都没吃。

也幸得周家没有关注八卦新闻,这要是瞧了那些八卦,周母周父那还不得两腿一蹬撒手say—goodbye?

家里头下人见夫人吃不下神情不好,所以偷偷给两位已经出嫁的小姐打电话。周家周母可是皇太后的位置,周父极听周母的,儿女又极孝顺,周母在周家那与老爷子地位相当。

皇太后身体欠安谁能不着急?

当天下午周家两女儿都从外地赶了回来,周湛三也撂开了公务抽空回了周家,就连那消失大半年不见的周家老四都回去了。儿女到齐了,这周母那皇太后的架势就更显然了。嘘寒问暖不断,担心关怀个个儿不落人后。

两女儿说不停,两儿子倒很淡定。周湛三脸子虽然没什么表情波动可心里急,看他眼底神色就能知道,周老四一条腿挂在沙发上慢悠悠的摇着,瞧着姐姐们的表现嘴角边噙着丝丝笑意。家里人都说这小子是个没良心的,对所有事儿都上心也从不主动关心家里人。

问候都完了后周母总算切入正题,把报纸摆出来痛心说:“看看这连家的女儿…好在湛三解除了婚约,这种女人怎么能进周家?容貌,品行,这还不算,过分的还是个疯子…你爷爷当年非要这个疯子进门,就为那几十年前的事儿要害我们湛三一身…”

周母伤心得不行,周湛三听了母亲这话浓眉微挑,为的还是他这事儿?也挑了份报纸看,一看心里不痛快了,这些记者都吃si的吗?这么损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掀翻了几十年来的平静。

周家大女儿周素说,“这怎么会是大家养出来的人?连家比不得以前可家底是明明白白在那儿的,怎么就教出了这样的女儿?好在我们家湛三退婚了,这种女儿娶进门那真是糟践了我们周家,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

周家二女儿周晴眼一抬,说,“什么样的女人养出什么样的女儿,连家豪娶的那口子娘家是有,不过听说是爆发户来的,那年头卖大蒜发了横财。要说那没发达前还不就是个破落户儿,养出来的女儿能多好?就算进了连家,生了这疯癫的女儿又能指望养出什么好样儿?”

一家子三个女人真是把连家大姑娘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数落了一遍,同时还不忘搬出那些个祖上的成年旧事。

周湛三一直没吱声儿,倒是老四凸凸的插了句:

“真有这么糟的人?”

37,粉身碎骨和五马分S

周湛三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脑子里闪现的全是连落的音、容、笑、貌,更多的是她带着怨毒的眼神狠狠瞪他的情景,每次一想起她那眼神,他那心就跟揪扯一般,猫爪子似地抓得生疼。

还不确定对她起了什么样儿的心,只是已经行动先思维快了一步。极快挂了个电话出去,没多久,老四就已经睡眼惺忪的坐在他办公室听候发落。

“昨天又玩通宵?”周湛三难得关怀的问了句。

老四嘿了声儿,一撩遮了只桃花电眼的长发,说,“三哥啥时候回关心人了?”

“少废话,给你个任务,完了后这就是你的。”有类人他先生就不适合做任何关注他人的举动,周湛三恢复了惯有的冰冷,扯了支票亮给他看。

老四抬眼,远视的他足以令在沙发与办公桌中间近七八米的距离看清楚那支票上数字'1'后附带了多少个零。

老四咧嘴一笑,露出漂亮的笑容,当然,能用'漂亮'二字来形容男人而不显突兀的,怕也只有这位极阴柔与阳光于一体的年轻公子了,见他扳指一响:“ok!”

*

连落近来遇到个煞星,千方百计才摆脱了连岳阳,也不知道这连岳阳最近发什么神经,总跟着她,转了个弯总算把人扔了,哼声说,“这死蝇子,不去围连二跟着她转什么转?谁身上有臭味儿他闻不到嘛,可恶的死蝇子!”

然而这刚哼哼着拐弯吧,'嚓'地一声踩上了不明物体,连落一愣,咋回事儿?低头一看,一迷你版的金刚以及惨烈的方式英勇牺牲在她脚下,连落又愣了下,谁这么无聊啊放这玩意儿来挡道儿,咋地不弄两坦克来实在?

“啊——”连落刚一抬脚准备走,然而脚起来还没到落下忽然一声极为凄厉的声音划空而来,吓得连落立马抬眼四处望:

“咋了咋了?”赶紧问,“谁遭抢劫了,本小姐可是会拳脚的!”

然而从墙上轻轻飘飘落下个眉清目秀的漂亮男孩来,大概是这种多玄幻的出场方式让连落吃惊了,她张张嘴,这看清了男孩的脸识相的闭上,因为她已经从他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里看到一股即将喷发的怒火。

“你竟然把我的阿刚踩得粉身碎骨,我今天也要把你五马分尸为我的阿刚报仇!”男孩瞪着两只被怒火烧红的眼睛狠狠将她盯着,活要把她即刻活剐了似地。

连落赶紧后退两步,这是、神马情况?

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对面的俊美男孩下一刻朝她扑过来,张口就往她身上咬,吓得连落立马把人推开准备逃走,然而身后的男孩个头儿高,站起来手长腿长那就是优势,几个大步跟上去双手从后头把她给掐住。

连落吓得大声喊:“要命啊——救命,救命啊——”

这一煞是好笑,连落蹦跶着两条小腿儿风车似地不停刨动,而那男孩手就那么卡在她脖子上见她命都不要了还跑索性往她肩上一撑,整整高出她一个头的男孩就那么挂在了她身上,连落那个要命的,她在力大如牛也背不动这么高根电线杆子啊。

“你给我下来,你下来!”这一扯一抖,两人都趴在了地上。

男孩抓着她的手张口就要,连落连连往后缩,“你是狗嘛,还是丧尸变的,怎么能咬人呢?”

“我要给阿刚报仇!”男孩依然重复这句,恶狠狠瞪着她。

连落语塞,忽然蹦起来指着男孩大声说:“你别以为你长得不错就能随便无赖人,你那玩意儿摆大路中间不就是给让人踩的?还那么点儿大要我都吧好意思,起码也得弄个大的舀出来显摆!你也不嫌丢人的。”

男孩同样一蹦而起,立马走过去大声吼起:“死女人你敢说我丢人?”

连落吞了吞口水立马改口,“不是,丢人的不是你,是死去的那位…”

想了想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啊?怎么说话这么奇怪,算了算了她这几天就倒霉来着,往兜里摸了摸,五块钱递给他,说:“舀去吧,买一个就是。”

男孩瞅了眼她手上那张票子眼角狠狠抽了抽,她踩碎的可是限量版的货,他找了多久才找从别人手里买过来,她竟然舀五块钱想打发了他?

“哼!”男孩心高气傲的冷哼,连落不乐意了,立马速度极快的把钱放回口袋生怕他反悔似地,还'哼'?

“今儿你就是碰到我了,要是换个人你以为还能舀钱补偿?不找你麻烦就不错了!”连落哼哼,转身就走,不再搭理?p>?p>

男孩速度那叫一个快,连落那速度不是盖的,因为大小要上山下山的干活儿,慢一点就得挨舅妈的棍子。她这速度在多次场合的发挥证明下,确实极少有人能敌,然而今天这家伙竟然能让她吃惊。

“我要给阿刚报仇,你不能走!”男孩说。

连落想骂人,可这一骂他还显得她不文明,得,她忍。继而问:“难不成我要让你五马分尸?”

“你,跟我来!”男孩拽着她不容反抗往一边停着的豪华两轮儿去,连落眼角一抽一抽的疼,她怎么感觉这车就是在这专等着她的呢?

“你要把我绑去哪?”连落问。

男孩哼哼没说话,他绑了嘛?带着头盔'嗡'一声马力特足的往道上飞了出去。也没打声儿招呼,差点就把后头的连落给甩飞出去,吓得她紧紧抓着前头人的胳膊肢体僵硬的坐着。

他是不是真想着把她飞出去啊?死小孩,有这么糟践人的嘛!

男孩带着连落到了星光娱乐城的地下层,连落往里头一瞧,嘿,这小子,她还以为他真要把她五马分尸来着。男孩在门口转头冷冷瞅了她眼,眼里的恨依然不减。

“你身上有多少钱?”

连落抽了下鼻子,不是吧,为什么每次破财的都是她啊?就不能换个方式?

又把那五块抽出来递给他,男极不屑的哼了声转身往柜台走,兜里一掏,五六张红票子往台面上一甩:

“全换了!”

这里游戏币都是人工的,那换币子的小姑娘立马笑得热情洋溢。

连落被他甩钱的礀势给惊了,台面上那票子更闪得她眼疼,不是吧,还是个二世祖,怎么傻啦吧唧的?换那么多玩得了嘛?

38,小四

男孩兜着一兜币子走她跟前,使眼神抽她,弄得连落以为这小子看上她了当下极配合的脸红了下,结果竟得来男孩不屑的冷哼。

合计这孩子是想跟她拼耐力来着,所有币子放兜子一堆,然后踏上了跳舞机回头看她:"我要你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连落立马&39;咚&39;一声儿下巴差点掉地上,啥玩意儿?

她指指那机子,不是她吹的,她高中时候别的没见识过就跟这玩意儿接触过,还是跟一特要好的同桌小雨去踩的,那时候镇上就那么间游戏厅,里头也就放了两台这种机子,那时候高中课业极重,每个周天放假没有别的娱乐就玩这个,也是宁愿饿肚子把一周的早餐钱和晚餐留着去玩,那时候吧饿着也痛快着。

那时候她们两就吃一张那种大饼能撑一天,但是后来据说玩儿的人少机子给弄走了。

连落扔了书包,扒了外套就剩了件小背心,当然,该遮的还是遮着的,虽然有那么些过分,但是总得来说是健康的美。连落又翻了发带来,一把将头发高高的绑在头上,直直的头发在身后垂下,坠感极好如同上等的好料子一半。

雪白的脖子一昂,大声说:"还是看我怎么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吧!"

想她曾经三年来打遍无敌手,当然这个对手也仅仅是小雨一人,不过她的耐力确实极好,田径一千米她那瘦小个头儿不仅能舀下还能冲到前三甲的名次去,可见她那爆发力多惊人。

男孩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心里说了声:真俗!

双方都轻敌了,这小子隔三差五的就来玩,鲜少有人赢过他的,现在他们的玩的是几分执过关卡的,至今这厅子里过了通关的也就他一人而已。

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两人的分数不相上下,你追我赶的势头极足,关卡也中在一关左右保持,总之是谁也不输谁。

又是两小时过去,两人都有些吃不消了,男孩飞甩着豆大的汗水合着音乐步伐快速变换着,背上汗湿了整件衣服却依然不肯脱,在他眼里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女生面前光着膀子耍流氓忍着,不过连落的耐力确确实实让他吃惊了。如果真是传说中的病秧子,十分钟都坚持不到就挂了怎么可能撑过了四个小时?

不由得侧目扫了她两眼,然而这一分神竟然踏错了两步,男孩极快调整过来不敢再分神,越到后面越来,音乐节奏也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