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考上了陌大,恭喜。”她的高考分数十分惊人,全市文科第一名,再次打破她的低调。白子西记得莫默跳着脚说韩水青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平时在十名内晃高晃低,让他麻痹大意。

“谢谢。”水青落落大方,单手捋过马尾,将背包的肩带拉好,“你呢?应该也很不错吧?”他一定还是上医大。

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成绩和考入的大学,明知理由是两人不熟,白子西依旧不得不压下失望的情绪,保持着完美的风度,“考上了第一志愿,东华医大。”

“真了不起。你父母是出名的外科医生,你考上全国最好的医大,他们一定很高兴。”水青由衷贺喜。东华医大虽然也在H市,可并没有搬到大学城来。

“他们是挺高兴的。”看来她对自己也不是一无所知,白子西有些释怀,“我们以后都在大学城里,高中同学还能离得这么近,要经常保持联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还有电子邮箱地址。”

水青听到他到中间段时,就开始发傻。他递过来的纸也呆呆接住,徒劳捏在手心里,皱了也没留意。

“东华医大也进了大学城?”没有吧?

“对,因为大学城为医大联络国外的医疗机构,争取到先进的海外医疗设施,同时提供各种研究所的场地,帮助寻找投资方,建立高速的网络和完善的信息系统,生活环境也非常舒适,所以医大把一半学生搬了进来,实习还是在H市的大学附属医院里。”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东华医大不会拒绝大学城这么好的优惠和便利。

大学城的管理方是两个市选出来的联合团体,水青的父亲已经荣升为第二把手。她没听老爸提过,自己也没问过。

“那么…”白子西停顿数拍,笑容光芒四射,“你的电话号码可以给我吗?”

“呃?”水青刚才还在犯迷糊,现在半清醒。

“你的电话号码。”他又说一遍,却成了肯定句。

给他吧。谁叫她收了他的联络方式!水青把背包拿下来,从留言簿上撕一页空白纸下来,可翻找半天,也不见一枝笔。什么是天意?这就是!她才用笔给同学留言,这会儿找却没有。

“一时找不到笔了。这样,我回去就给发个电邮,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水青尽量不让敷衍的语气流露出来。其实,家里还没有网络,糊弄过去再说。

“不用了,你直接告诉我,我记忆力还不错。”不管有意无意,白子西却没让她糊弄过去。

他说到这份上,水青扭捏不下去,老老实实说了家里电话。结果,他还问电子信箱,她也不敢捏造,坦白全交待,只望他记忆没那么灵光。

白子西始终将微笑贯彻到底,仿佛还是那个好说话的班长。他说句保持联系,转身要走。水青还不及松口气,却见他又转回身来。

两排翠绿翠绿的法国梧桐在他身后形成V字,西垂的光线似乎把他的影子拉到尖顶。他再次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洁齿,好看的齐云眉随着他说话而帅气上挑。风吹开他额前短发,能看到光下一缕缕蜜色。那双眼睛从浅茶色到深茶色,儒雅变成华贵,“韩水青,很高兴再次认识你。”

白子西不等她回答,真正走了。

到此,两人对话结束。

水青心一跳,呼吸半丝儿不漏。别人或许无法分辨他表情的不同,可她是明白的。

竟然又是这时候。

白子西拿掉那个优秀到零缺陷的面具,展露了真正的情绪。骨子里飞扬着,骄傲着,而且目空一切的人,在她面前,不再吝啬真诚的语言。

前生,她和白子西就是在毕业时确立了深刻的友谊,之后很长时间里才了解他。今生,她不理不睬,白子西却又在这时候毫不顾忌地挑明继续认识对方的意味,丝毫不掩盖自己的个性。

水青当然不是心慌意乱,她如今想得很开,不强求也不逃避。不过,她不懂为什么东华医大搬到大学城了?当时明明没有啊!

她忘了,命运是自己改变的。本来大学城会晚建好些年,可是她让这个时间提前了。而且,她对大学城的构想通过她的父亲传达出去,已经掺入许多未来的优秀元素。在许多方面吸引了各个大学,愿意积极加入进来。

因此——分叉口?水青守在路口,而可笑,命运仍然掌握着她的方向。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34章 浪里花 灯里塔(上)

没想到天天能见到新的粉红票,还有PK票,评价票和打赏,亲们对聆子太好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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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水青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四脚朝天。

大家要是以为经过一年半,她就变成武功高强的女侠士了,对不起,不得不让每个人失望。她顶多感冒少点,身体健康点,力气可能也大点。

“青青,刚才你该用大散手攻我。”比起云天蓝,云川对她不算严格,可是该教训的地方一句不少。

“哦。”水青爬起来的速度不亚于摔下去的速度,“爷爷,再来一次。”对她来说,自己唯一勤快做的事大概就是练武,因为没法子。想懒可以,挨打可以么?不可以?那就得快!

“老爷子!”小张风风火火跑进来,“有人在大堂闹事,大刘嚷嚷要开架。”

“这么好?”唯恐天下不乱就是老顽童云川也。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出去抄家伙。

“爷爷。”水青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哲学。

“青青,天蓝让你查下电邮,赶紧去。”云川传达完毕,拉着小张就走,就怕水青阻挠他的热闹。生活现在多平淡啊!虽然是他追求的,可难得来点刺激也不错。

水青有眼色,知道老爷子闲得发慌,也就笑着由他。这个归国老华侨受到家乡政府的最高礼遇,相信怎么厉害的闹事人也翻不起大浪。

走进云天蓝的房间,打开电脑,点击上线,查看邮件,果然一封来自Lance的信。没有问候语,没有闲话,只有附件。她草草读完,又是一个网域名卖出,十五万英镑成交。这个买卖已经到了尾声,因为网络被越来越多的公司集团重视。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和云天蓝赚得盆满钵满心满。

本来以为云天蓝是小人,谁知他嘴上不饶人,却早就把钱交给了爷爷。而且不止她应得的一半,还有他的一半。云川也不问两个孩子怎么赚到的,就说天蓝委托她管理他这笔资金,收益对半分,亏损她来补。水青当时乐得忘边了,即使云天蓝又做无本买卖,也忍气吞声得无比幸福。

云天蓝走后没几天,她请云爷爷帮忙以他的名义开了个股市户头,第二天资金就全部注入,陆陆续续买了三只股票。

刚开始,云爷爷死皱眉,说股市变幻莫测,她还是学生,最好不要冒这种风险,又说姜是老的辣,他看过太多投机客的悲剧。可过完农历新年,一轮大牛市红起,尤其是她所选的股票成倍上翻,爷爷这块老姜也惊讶得说不出话。这一年,云天蓝又汇过来一百多万英镑,都被她放入股市。到那年年底,账户里的钱翻了二十倍。当大多数人还在为火了的股市疯狂时,她撤出所有本金和利润,悄然离场,躲过突如其来的一波大跌。

经过这件事,云爷爷不再多问,而且时不时和她讨论股市和汇市的走势。水青没有得意忘形,她一直牢记自己的本分。不是真聪明到无所不知,只是沾了重生的奇迹光儿,记着些枝枝末末。要说有天分又聪明,那是云天蓝和白子西这类人。给一个简单提示,他们能做到最周到最完美。

从股市里撤走后,她写信问云天蓝怎么给他那份钱。他回信说还是由她管理,而且帮她在英国和澳洲开了银行账号,如果有兴趣,她可以入那里的股市。英国的她不太了解,可澳洲的却熟门熟路。于是请云天蓝再帮忙弄了个股票交易的帐号,选了几个绩优股长期投资。

两人常常电子邮件去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电话里僵了,邮件内容只限金钱往来,半点不聊私事。关于他父母的事,她从云爷爷那儿听说最终没有离婚。具体如何,却没有细节,她也不敢随意问。最多就是听过后,想云天蓝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有点好奇而已。

有一回,云爷爷露出口风,说因为水青,天蓝成了云家第三代中最有钱的小子。她猜她是用小钱赚大钱,而云天蓝这家伙跟着她交易的话,那就是大钱赚无数的钱了。想想看,他的底子原本就比自己厚。

水青不嫉妒,也不生气。她的目标又不是当生钱的机器,不过是条懒懒米虫,宅在这个小城里就好了。要不是为了将来舒服,她也不想去炒股。至于云天蓝,她不介意被利用,毕竟他是她的合伙人。明面上再冷再淡,两人合作还是很有默契的。再说,他越有钱,哪天她借起钱来也方便。这样的小算盘,她打得好不过瘾。

看完附件,她直接回信给云天蓝,请他把钱打入澳洲股票交易账户,帮忙在某个价位入某只股票,然后在某个价位抛售。简单两句解决。

还是不放心前头,水青没有多浏览网页,径直关了电脑,把桌上随手清理干净,带上房门,往永春馆的大堂方向走去。

因她看信回信没用几分钟,进入大堂,见云爷爷他们在一张大圆桌前,显然事情还没解决。还不到吃饭高峰,可熟客挺多,有穷紧张的,也有看热闹的。

“老板,你可别偏帮自己人。今晚本来是我朋友的送别宴,都说这儿的粤菜做得最好,大伙儿才来的,谁知好端端让一只蟑螂坏了心情。当然,你这儿是大饭店,这么多客人在,我们不故意找碴,诋毁你们名誉。就当我们倒霉,你们也不小心,私了就算。”站着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把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满脸青春痘疤,穿着很时髦的男青年。

“怎么私了法?”云爷爷很谦和。

男青年靠近云爷爷,说了句话。外围听不见,可水青已经走到老爷子身边,所以声音挺清楚:“给个三千,我就不把事情闹大。”

“青青,你怎么说?”老爷子考上孙女了。

水青听那男的又是私了,又是开口要钱,不用问,诈胡来的。再看大桌围着的个个吊儿郎当,嬉皮涎脸的混混模样,心里就反感。视线扫过去,突然扫回去,原来有个面熟的。

照理以水青谨慎的个性,和这样的人距离越远越好。可是,爷爷问她事情怎么办,只好尝试出头。

“花树,许久不见。”她攀攀交情。那群小的不懂事,他经历过,总该明白道理。

和那些高扬头颅,贼眉鼠目的同桌不同,花树手里转着满满的啤酒杯,望着上升的泡沫,正低头沉思。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原来无神的鹰眼冷凝。

混混们见水青长得秀气文静,又认识花树,立刻起哄起来。

“我不认识她。”花树却不给面子,看一眼站着的男青年,再次垂目。

水青见那个痘疤脸凶恶地打量她,心里有阴影,可想想有老爷子撑腰,她又安下神来,“这么健忘?我还以为你很难忘记的,毕竟不打不相识的经历,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

花树立刻抬眼瞪过来,目光要吃人。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35章 浪里花 灯里塔(中)

咱不去看到这月底,就说到今天,没想到第一次参加PK就取得了我想不到的成绩,谢谢筒子们对聆子的激励!

不全力以赴就对不起亲们!码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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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对花树的敌意视而不见,笑得和气,问痘疤脸道:“哪里发现有蟑螂?”

“我的那碗汤里,大拇指长一只蟑螂,浮在上面,长眼睛的都看到了,喝下去还不恶心死。”说得厌恶,痘疤脸上却没有半分嫌弃,偏得意洋洋,就像黄鼠狼偷到了鸡。

水青哦哦点头,走上去拿起那只碗看了半天。不过是普通的小碗,没什么特别。蟑螂早被捞起来,就放在雪白的桌布上,大得分外乍眼。

“老板,她是你的孙女吧。”痘疤脸很能识人,见老板叫那么年轻的女孩来处理,直觉是他们一家的。

又见云川不否认也不承认,痘疤脸就当答案肯定了,立即转向花树,“哥们儿,早知道你认识,咱们也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

“金哥,我是见过她一次,可一点儿也不熟。”打死也不能招出那晚上的狼狈下场,花树说完,削薄的唇成了线。如果这个老板真是她和那个男的的爷爷,估计同样不好惹。可是不惹,金哥就不会放他。

水青才不管花树时阴时缺的神色,只专心思前想后,等有了主意,自己的胆子才膨胀起来,柔声说道:“这件事私了恐怕是不行了。”声量不小,看热闹的人都能听到。

这句话一出,双方神情截然相反。云川老爷子摸着下巴直乐,叫金哥的痘疤脸斜飞了那对三角眼。

“怎么?要我上卫生检疫部告到你们关门?”痘疤脸还挺懂做事的程序。

“不用麻烦你们,我会请警察叔叔来帮个忙,因为我怀疑你们故意带蟑螂进来,借机敲诈。”水青唤小张大刘,让他们报警。

小张还没动,痘疤脸瞪鼻子上脸,一串脏话叽里咕噜,又放狠话,“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可你们有啊!”水青依旧笑意盈盈,态度可谓极好。

痘疤脸哈哈大笑,连带他那群朋友也笑得东倒西歪,唯有花树例外。这些人中,只有他吃过这个女孩的苦头,所以无论从眼神还是心理,戒备十足。

“证据…你没有,可你…有毛…病吧!”痘疤脸扯开尖嘴猴腮,笑得说话结巴。

水青脾气好得很,用筷子把蟑螂夹起来,扔回痘疤脸的汤碗里,搅了搅,然后小心端起碗,绕了一圈给所有人看,问了句:“大家看得到这只蟑螂吗?”

所有人都点头。

痘疤脸以为她有什么高招,搞半天反而是帮自己证了实处,咧着嘴笑,“我早说过,长眼睛的都看到了,你还狡辩。”

“爷爷,永春馆在服务上完全是粤式作风吧?”水青沉静若水,又向老爷子求证。

“不错。”云川先是不明白,直到现在,他恍然大悟,暗自点头。

“张大哥,负责这张桌子的服务生是哪个?”水青问。

“是我自己。”小张回答。

“你认识这位客人吗?”水青又问。

“不认识。”小张忙摇头。

“这位客人,你认识张大哥吗?”水青这回问得是痘疤脸。

“我怎么会认识?”这女的搞什么飞机?

“从没见过?”问清楚得好。

“从没见过!”很不耐烦,心底却觉得不妥当。

“那么,汤是由张大哥你从大汤碗盛到每个人的小汤碗内,再送到客人面前。”水青阐述。

“是的。”小张也开始明白了,笑容已起。

水青偏着头望向痘疤脸,锁起黛色细眉,故作疑惑,“就像大家看到的和你所说的,那么大的蟑螂浮在上面,没人能忽略,双眼视力1.5的张大哥更不可能忽略。你们彼此不认识,就没仇没怨,也不用弄一只蟑螂来恶心你。张大哥是老员工了,更不可能毁坏饭店名誉。别说永春馆的厨房每晚都有专人清理,决找不出一只蟑螂。退一万步,以这个例子来说,无论如何,这只蟑螂也到不了你的面前。除非,你别有所图,特别往自己碗里加料。”

痘疤脸没想到她用他的话反将了一军,而且让人哑口无言。可他是泼皮,能把正的说成反的,能把假的说成真的,乱扯就对了。“我说长着眼睛就能看见,可你们疏忽,我也管不到。何况你说我放的,有物证没有?”

“我没有,可你有。”水青知道没这么容易,始终温温带笑。

这次痘疤脸没有笑,警惕得盯着她,反问,“是什么?”

“我得等警察来了才能说。”要不然对方毁灭证据怎么行?

痘疤脸一听,不敢再虚张声势,唿哨声起,给他那伙人打眼色。众人纷纷站起来,要走。

“你们还是坐着吧。”云川老爷子右掌放在痘疤脸的肩头,硬将人压下去。

“花树,你们不是认识的吗?赶紧跟人说,这是误会。兄弟们喝多了,醉迷眼。”这痘疤脸根本是个草包,看着不成形,肚子里也没墨水。水青还没说什么证据,他就被吓成软脚虾了。

花树自始自终坐在原位,不知何时,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他的头发还是留得过长,刘海挡目。那双鹰眼从发隙间逼视着痘疤脸,“我要是能让他们不报警,这顿饭之后就真正撇清,你得保证以后不找我麻烦。”

“臭小子,要是解决这件事,想滚就滚。就你这爹妈不疼的德性,能混出个鬼!”痘疤脸只是个小混混,今天借了由头,想拉花树下更深水,可哪里真能和警察面对面。

花树要脱离这些人?水青挑挑眉,倒是很意外。

“老板,对不住,我朋友真的喝多了。只要不报警,我愿意在这儿无偿打工半年。”花树看云川没反应,又说,“一年,我给您白干,只要不耽误上课。”

不耽误上课?呵——水青心想,当初威风凛凛的不良少年要用功读书。天下红雨,她才瞧见。

“青青,你认识他,你看呢?”老爷子又甩烫手山芋。

“爷爷,您是老板。而且,我负责客观分析,不参与最后结果。”水青没有帮花树说话。经历过太多,十八岁的纯真善良,她吝啬给予。

花树要强,本来也没想水青帮他,反而因为她没落井下石,多看她一眼。这女孩比一年多以前更夺目了。一身白,不沾染半分阴暗。

“看你挺诚恳,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云川对花树蛮欣赏,对痘疤脸他们则严厉起来,“你这些旧朋友要是再偷鸡摸狗,我就不能再客气。”

那些混混听不进去云老爷子的警诫。先个个灰头土脸窜出去,见没事,在门外就呼喝大声,骂骂咧咧,过一会儿才真走了。花树却还留在大堂里,所以他以前的朋友在骂街时,气得想冲出去,被云川拦住。

“从今以后,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水青淡描轻写。

花树立时静了。

“青青,你到底找到什么物证?”老爷子赶紧急着问。

“都说我没有了。”事情这样平息最好。

“你不说,我今晚会失眠。老人家本来觉就少,又失眠,就会没精神,健康就会受损…”云川念上了。

“爷爷,我看那领头的家伙穿得很时髦体面,就想他一定要找个东西装蟑螂,不是袋子就是盒子,要不也得是张纸。他把蟑螂放到汤里后,要么把它随手放在身上,要么给他那些个朋友,要么丢在地上。反正只要我们把人留住,再找到这样东西,对照一下指纹就行了。”水青总受不了老爷子的念叨。

“就这样?”完全是靠猜的嘛!云川不住摇头,“万一根本没有什么袋子盒子——”

“那就得凭您老人家的名望来解决了。”其实哪里需要她出场,“说起来,他们好像很不甘心呢。”

“放心,会有人教导他们当好孩子的。”一群不成气候的小泼皮,云川的确不放在眼里。

“老板,请您让我在这儿打工,包食宿就行。”花树突然冒出一个十分突兀的请求来。

这时,水青才留意到有一只破破烂烂的军绿色旅行袋,凄惨得趴在他脚边。粗看他身上的衣物干净整洁,细看却都很旧了。那双球鞋,洗得褪了色,有些地方毛得厉害,快要起洞。

他该不会是离家出走?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36章 浪里花 灯里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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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的办公室里。

“孩子,你父母呢?”云川没有即刻拒绝,反而问起底细。他什么人,一看就知道花树没地方去。

“死了。”吐出两个字,花树表情冷硬,已没有痛感。

竟然是孤儿,水青料不到,诧异表露于外。

“那你之前住哪儿?”云川心中有数。

“和那些人住,各家混个把月。”不过,没人会再收留他。

“你没有别的亲人了?比如父母的兄弟姐妹。”云川想帮人,可总得了解清楚。

花树听云川问得好不详细,以为他只想搪塞自己,拿起包包往后背一甩,“老板,当我没说,谢谢您不追究之前的责任。”这就要走。

“等等!”水青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他旅行包的带子。他浑身带刺,她可以理解。但廉价的骄傲,她瞧不起。嘴巴苛刻得抿起,眼角吊高,“有你这样找工作的吗?问仔细点,你就不耐烦了?怎么不想想,要是不问清楚你的个人资料,谁敢用一个刚刚还跟混混在一起的人?说是说脱离,真真假假,我们可分辨不出来。万一,你故意演场戏,想要混进来报复我们呢?”

“我要报复,一年多以前就报复了。”花树被水青问得不知先回答哪个好,所以直接选最后一个。

“既然你诚心找工作,那就好好回答我爷爷的问题。如果觉得为难,不方便回答,直说不就结了。”水青当初在国外也是孤身一人,找工作吃得亏多到十个手指头不够数,可是生存迫得自己不断降低头颅和腰板。骄傲?可以。等吃饱穿暖,有瓦遮头以后再实施。

花树听她说得很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父母在的时候,他也是宠儿。谁知天有不测,让他十岁起尝尽人间冷暖。为了生活,只得在街头混。

“我有个大伯,他帮我交学费,其他的不管。”生活费,住宿都靠自己解决。如果要浪子回头,他需要生存的机会。

“你满十八岁了吗?在什么学校读书?”云老爷子接着说。他并没有追问青青提到的报复,至少不是现在。

“我快十九了。在职业高中读,九月升高三。”花树经过一番训导,态度诚恳得很。

留过级吧?十九岁读高三?水青一直认为他和叶陌离同龄,谁知比自己还大了一岁。难怪觉着他成熟呢。

“这样,我试用你一个月,先从洗碗开始。三餐和住宿全包,月工资八百。因为你还要读书,暑假每星期做足三十小时,开学后每周工作二十小时,包括双休日。要是你通过试用期,我就跟你签一年合同。”云川老爷子答应用他。

花树一脸不可置信,却是水青预想到的答案。云爷爷这家永春馆用的员工都有些故事,花树可不是最惨的一个。

“青青,你带他去后面,挑间客房给他,再带着他熟悉下新环境。”云川得去处理剩下的事。

“你跟我来。”水青见事情落定,出了爷爷的办公室,往楼下走去。有些迟疑的足音告诉她,花树就在身后,因此也不回头看。走进长长的走廊,到尽头,用钥匙打开锁,脱鞋上枫木地板,这才转过头来。

“进家里要换鞋。拖鞋在那个茶色的木柜子里,现在第四层归你用。”水青从那层拿了一双拖鞋出来,“这是新的。”

花树什么也没说,把鞋换了。只是她说到家里二字时,心头泛起复杂滋味。

“先把东西放好,再带你看屋子。”水青站在门廊里,从白纱窗帘透过来的光清淡宜人,照得影子都唯美。“你要住楼下还是楼上?爷爷住楼上。”

“楼下。”这屋子宽敞明亮,从装修到家具电器大气得很。

水青绕了两个弯,把他带到一间朝南的房间。

花树一进房间,就看到明亮的落地玻璃正对着外面的小院子。深色的一套组合家具,从大衣柜到书桌样样齐。

水青走过去,推开一扇门,“这是浴室,里面的毛巾牙刷都有,原本就是为客人准备的。你只管用,脏了就扔在衣筐里,还有脏衣服之类的。每天会有钟点工来打扫房间和清洗衣物,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打乱了她们的工作秩序才糟糕。”

花树一看,从墙面到地面,都是大理石,卫浴设备光洁,看着就很昂贵。再听还有钟点工打理日常起居,立刻说:“还是随便给我在店里找个地方住,仓库也行。”住宿条件好得太夸张,他一个试用期的小工担当不起。

“店里没仓库。”水青看他有些惶惶,心里明白。

“厨房?”真是随便哪儿都可以。

“那可真要生蟑螂了。”水青没好气,素板着一张脸,“让你住就住。”

“你不用同情我。”他是孤儿,不是乞儿。

水青本来要往外走,听到这话,回身,双臂环抱,尽浮起不算友善的笑意,“我同情你干什么?一个曾经威胁过我,差点害死我,敢讹诈我,皮厚又强悍的家伙,难道因为你无父无母,我就同情心泛滥?抱歉,我不但没有爱心,还很防备你。而且从头到尾,用你的人是爷爷,跟我无关。我觉得你有时间想住在哪儿,不如早点熟悉环境,开始为永春馆做出贡献。赶紧放下袋子,我带你看完,就得走了。”要赶着回家吃晚饭,人只要胃袋一空,脾气就不好。

花树被她再次说闷。他居然忘了,她从来不是省油的灯,长得斯文秀气,行为言语总出人意表。他的大头照还在她手上,据说要拿给所有人看,只要她稍有不测,他可能立马享受通缉犯的待遇。

于是,默默跟在她后面,听她讲厨房他可以自由使用,冰箱里的碳酸饮料他可以随便喝,三餐要去大堂里和其他员工一起吃,客厅和楼下的书房,以及书房里的电脑他也可以用。她还提到了练功房,不过他没用心,以为那是学习间,跟他没什么关系。

整个房子参观完后,他心头的震撼不止一点点。原来,这儿根本是老板的私人住宅,只有他一个小工住进来。但他不得不接受这么好的环境,因为无论是老板,还是身前这位,都不是他能开罪的。

接着水青带他去饭店厨房见了大刘。交人之前,她对他这么说,“我只给你一句忠告。别动歪脑筋,踏踏实实做好人,因为云老爷子比我更难惹。”

这句话说得相当重,花树居然忍下了。他在今晚懂得一件事,坏人难为,坏人想要变好人更难为。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37章 雨天娃 晴天娃

PK啊PK,何时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