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老婆婆了吧?”这么说低了自己,姿态却真华贵,“而你也是,忘了的东西真多。”

云天蓝则回答得巧妙:“不要因为我们是老朋友,就觉得自己真老了。”一句话,定位。

依琳身体柔弱,但人可不笨,何尝不明白他婉转过后的意思,

“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看看新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能吸引你?”让眼前的男子就坐在对面,却再不看多她一眼。

“茶凉了,要再叫一杯吗?虽然也不是特别好的茶。”涉及到神秘的女朋友,云天蓝一次也没回答给她。

“你都说不是好茶了,我还喝第二杯吗?”依琳掏出自带的手帕,轻轻点唇,优雅起身,“我走了。不过,以后我会常常找你喝茶的。”

云天蓝觉得她话没说完。

“你还不知道吗?你们蓝水为我们安装新系统的项目,由我负责了。很多地方我不太懂,还要请你多教我。”她第一次接手集团的事。

“我以为你不管这些事。”云天蓝没想到。他并没告诉她,罗依集团更换系统的项目,是蓝水的一个部门负责的,所以他和她,不会因此碰面。

“集团最后会交到我手上,而不是本。外面盛传我和他结婚后,他就会成为大家长。我父亲改姓罗依很多年了,而集团主席的位子是我母亲坐着。”依琳的神情突然转变成云天蓝从未见过的无奈,“我虽然能力有限,也只能勉为其难。”

云天蓝站起来,送她出门,看着她上车,在雨中驶远。

他原想,今天的这场见面实在无聊。现在因为依琳最后的那番话,改变了评价。她无意也好,有意也好,透露了很有趣的消息给他。

罗依集团内部似乎不如表面显示的那么平静。

如果依琳成为主席的话,野心勃勃的本会怎么样?他为了罗依集团的最高位,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妻子成为他的上司吗?如果他不接受,会争会抢,还是会离开罗依家,另起炉灶?

内讧!

等于机会。

云天蓝凤眸墨金毕现。

“云天蓝。”顾芸芸不情不愿地叫他,“你还没付帐。”

走了一个,他忘了,这地方,还有一个认识的。

“小姐,我外套还在店里,难道会为了几个英镑跑路?”云天蓝这时心情出奇得好。

“那谁知道?”顾芸芸重重哼了一声。

云天蓝听她语气不对,却没放在心上,进去把帐结了,穿上外套,再度走出门。

“云天蓝。”顾芸芸却再次追了出来。

“我说过,走出这个门,我不会再记得见过你。你不需要一次次出现,提醒我。”都让他省省心吧,一个两个的女人们。

“如果你和刚才那个女的再出现一次,我会打电话给水青。”至少这点,她能做到。

云天蓝很是莫名其妙,却在下一秒,明白了她的意思,花香气的笑容盖去阴雨的冷绵,“然后,你打算告诉她什么?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约会?何必,拿我当借口,再接近她。”

“你们——还没在一起?”她自从喜欢白子东之后,和水青越来越远,很多事不知道。她以为水青和天蓝会成为一对。

“让你失望了。”云天蓝走进雨中。

顾芸芸叹口气,刚要推门进去,这时却听到云天蓝问——

“你想一切重来?”

急急回过身,隔开细密的雨帘,顾芸芸只看到一道迷蒙的身影,嵌进灰暗的水色之中。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出了南峪地铁站,水青望着圆心。

她一定不知道,她自己那张圆润苹果脸,现在正将喜欢某树的情感,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来。人虽然走在水青身边,心却早飞了。脚步一拖一滞,行动跟牵线人偶似的,没了魂。

水青觉得自己该早看出来的,怪只怪平时都是和叶陌离,羽毛他们的集体活动,只以为大家都是好朋友。如今细细推敲下来,却真是不同。圆心和叶陌离就没那么熟捻,私底下话不多。可是,同花树的互动就多多了。

花树木头人,酷得铁铁一张脸,很有个性,却不是引人亲近的个性。在水青 看来,喜欢花树的女孩如果有一百个,那么能鼓足勇气表白出来的,可能是零。他杀伤力极强的鹰眼霾独,足以将怀春女孩们保持在安全距离范围。

但除了水青以外,圆心是另一个能靠近花树的。又与水青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和花树开口就是逼人气势的交谈模式不同。圆心敢跟他顶嘴,撒娇,甚至闲聊说废话。哪怕花树板脸,冷脸,铁青着脸,圆心都能视若无睹,交流自若。

也或许,什么时候友谊变了质,产生了朋友之上的感觉。

水青张张嘴,到底要不要问?她现在说真的,不太敢管爱情的闲事。这样的事,插手了,成了,那是最好。要是错了,不幸了,可能会怪她手伸太长,管太宽。

但偏偏,水青是对特定的人非常上心的性格。

“你喜欢花树?”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圆心滞缓的身形瞬间冻住,心事重重的表情惊现狂澜。两只圆圆的眼睛,墨黑墨黑,盯着水青,映满南峪大路两边的树影。那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得翻,最后定格在鲜红,如朱砂般亮。圆圆的嘴张合了好几次,又让洁白的贝齿咬住。

然后,跟泄气皮球似的,耷拉下脑袋,双手拽紧背包带,很小声地嗯了。

尽管圆心的样子十分扭捏,水青却因为她的坦率而大松口气。

“什么时候开始的?”水青第一个问题比较保守。

“不知道。常见面,常聊天。突然有那么一次,他往面前一站,我心就跳得厉害。回家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除了他,就不能转。之后,这样的感觉有增无减,我就想没救了。”双肩垂下,显得无可奈何。

水青听她的话好像很是挣扎,“怎么偏偏是他?”大胆问吧!

“是啊,我也很奇怪!”圆心猛抬脸,伸手一捞,勾住水青手臂,“你说这人有什么好?木头人一个,还老是板着脸。不知道真酷假酷,话都没两句。跟他聊,我十句,他有十个字回我就不错了。还有,多烦一会儿,就耐心全无,管你男女老少,能转身就走。我怎么就为这样的人心瞎跳呢?”

水青见她数落花树的一堆毛病,心里暗喊糟糕。这么多缺点,还能义无反顾,喜欢的可不是一点点。

“水青,你说说看,为什么?”本来心事藏着难受,既然让好友看破,反而松快。

喜欢花树的人又不是她!水青笑了一声,“你问我为什么?倒过来了!”

“我是不是挺惨的?原来那场恋爱我没感觉,现在只我有感觉。”圆心苦相。

“你最好告诉他。”水青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不赞成盲目的暗恋,“他要没意思,你就赶紧换一个。”女人,一定要自己想得开。

“跟他表白?”圆心的表情就像天要塌了那般惊恐,“虽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其实女追男掉了价才对。只要是男人,就喜欢征服感,宁可爬十座山去追女,也不希罕倒追过来的。尤其是花树这种的,到现在没女朋友,就等着遇上一个勾动天雷地火的,狂追呢!”

要说圆心形容词乱用的讲话方式,水青已经很习惯,掏掏耳朵,继续听就是了。

“我要是主动,他就算能将就凑合,也挨不过他哪天自己追的那一个。所以,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圆心心里也反反复复着呢。

“那你就暗恋着?没头没脑,无休无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也不知道有没有希望。直到他哪天把老婆带回来,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一个,一切无可挽回,你再黯然退场?”亲身经历,现身说法。

圆心听好友说得好不犀利,脸色纸格子白,“那我该怎么办?”

“死缠烂打你做不了,明显的暗示总要的。而且,我看喜欢花树的女孩子挺多,他班上就有几个,更别说学校里了。可是,有谁能跟那木头说上一句话?除了我,也就是你。所以,你就利用这个优势,好好敲敲他。男人对这种事,不见得不比女人敏感。他要是一点表示没有,你就赶紧再想清楚。”

水青当时认为,圆心只是迷恋。而一时的迷恋,如果处理不迅速,就会变成一世的痴恋。而当然,她希望圆心不会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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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聆子生日。

因此,感谢亲们的打赏和粉红。

第三卷 不出国 就不出国 第217章 难念经 不念经

第217章 难念经 不念经

其实,令圆心在感情上裹足不前的原因,还有一个。不过,事关水青,她就很不好意思说。但是,若不问,心里又会胡思乱想,影响友情。

在走了很长一段沉默路后,她下定决心问出来。

“水青,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千万别多想。”什么事还不说,先澄清一下。

“嗯?”水青听她这么说,不多想还真不行。

“花树要是喜欢你,你觉得他有机会吗?”在脑海里千锤百炼的演练,说出来的效果有点傻。

然而,恋爱中的女孩最敏感。因为圆心对花树在意,所以发现了别人没有察觉的事。

花树看水青的眼神和表情就算是压抑着的,但圆心还是看到了。虽然分不清那是否是钟情,可他对水青很特别。

圆心问水青,不是要找麻烦,而是想确认好友的心意。即使水青现在交往的男朋友是简苍梧,却谁也无法预测将来的事。如果水青对花树有超越友谊的感情,她就会立刻放弃。跟好朋友争同一个男人,她做不出来。

琥珀的颜色透明见清,水青眼睛里有两种心情。一,诧异。二,欣悦。诧异圆心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欣悦圆心对自己的直率。

“你当我人见人爱?讨厌我的,喜欢我的,一半一半。”水青想了想,数了数,“花树和我?亏你想得出来。”哪怕一秒钟都没有过的念头。

“他对你很好。”这是圆心的感觉。

“他对我哪里好?作为朋友,都勉勉强强。”这是水青的实话,“你和他还能聊得起来,我和他则是无事不说话。”

“我的第六感很少出错,花树对你不同。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会听得特别仔细,好像一个字也不能错过。”因此圆心纠结,可纠结之后,对花树的感觉不变。

“那是因为他怕我。”水青想起以前的事来,不由好笑。花树不敢给她看脸色,因为翔实的缘分原本从恶开始。

她把高中时被花树敲诈的事对圆心说了一遍,又交待,“别告诉别人,连叶陌离我都没说。”对花树而言,不是光彩的过去。

圆心虽然喜欢花树,但对他的过去几乎是不知道的。因此,听了这段往事之后,露出惊讶的神色。

“花树以前是小混混?”

“你认识他的时候,正是他变成好人的时候。”怕吓到圆心,水青又说,“不过,他当不良少年时,也没那么不良。否则,怎会被我的面粉鸡蛋弄得狼狈不堪?狠一点的,早跟我见刀子了。他本质不坏,所以才能脱离那些人。当然,我得承认,他这个改良品种还特别的优秀,现在很出息。”

“他原来没这么出色,我心里平衡了。”圆心怕自己过于平凡,“你看我,读书混的,身材圆的。要说特长,除了吃,目前还没什么拿得出手。”

水青一看,圆心深陷了。

“你千万别把他想的过分完美。这人,以前乱糟糟的那些事,我不用问就能猜到八九分。你刚才还说他没交过女朋友?告诉你,和叶陌离一样,初中就是恋爱高手,早交过女朋友了。现在也不是不想,不过读书忙得要死,没时间而已。”一般野心很大的男子,对女人不会太上心,尤其是求学阶段。而花树和叶陌离都是后来居上,时间对他们而言,更珍贵。

圆心睁大那对可爱的圆眼,黑白分明,“初中就有女朋友了?”大学里虽然很混,可是从小,圆心就是优等生。

水青点点头,虽然两边都是朋友,不过,女人当然帮女人了。花树那点事,早被圆心知道早好。她处在一个要不要喜欢他的关键时期,索性面面俱到,免得情浓再变。

“到底是姓花的!”家境不好,孤儿,亲戚不待见,这些事圆心听过,可是不在乎。但水青提到他的情史,还发生的那么早,圆心感到很不是滋味。

水青瞧她这时脸部神情忿忿,又说什么到底姓花,心里有些笑翻,嘴上还不得不安慰,“圆心,都是过去的事了。他那时人不正,交往的女孩也是不良品,不用担心以后再找回来。”

“我不担心。”不担心,却叹气,“只不过突然觉得,我对花树了解太少,喜欢得十分盲目。男女朋友,还是要交往才行啊。可是——”

“可是,花树一旦出国,就没办法交往了。”远距离的恋爱几乎很难成功,更别提是暗恋。“你自己想想清楚。”

水青没有给圆心建议,因为宋圆心看着脾气好好,一派天真,很多事情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可是决心一下,就成典型的行动派,具有老幺的万事不愁精神。

“想什么?别说交往,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呢。”圆心盯着水青三秒钟,在水青有不妙的预感之前,抓紧她的胳膊,“水青,你要是确定和花树不可能,就帮我问问他。他对你不敢发火。”

“这种事最好你自己说,找别人问没有诚意,而且十有八九会遭拒绝。”碰上居心叵测的,还会被利用得彻彻底底。

“怎么说?我不倒追男生。”原则问题。

“表白也不算倒追,就是确认双方是不是彼此有好感。没有就断了念,有就谈谈处处,省得浪费时间精力。”水青说得干脆。

“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难。所以我好羡慕那些美女,不用表白什么的,男人排队拿号等献殷勤。”圆心叹的气一口比一口长。

“第一,你不丑,身材好得很。第二,即使是美女,面对喜欢的男人,也要表现积极一点,不然男的追久了,得不到反应,也会疲劳。不是要你死缠痴缠让人烦,只要多些暗示明示,让花树知道你对他有好感。”水青再次教导表白的隐晦方式。

“你都没主动追过男生,别空口白话。”圆心怎么想都难。

“谁说我没追过!”一个激动,自己爆自己的料,又赶紧反口,“我没追过,也看过不少。反正,绝对不要暗恋的没完没了。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圆心因为水青很是坚决的语气,不由怔忡,半天才轻轻说了句,“我得好好想想。”

感情的事,大概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事。从贫穷的到富贵的,真爱都同样难寻,错爱却很多很多。有人将就了一辈子,有人受不了就分开了,有人孤独终老,有人含恨而亡。真能相爱一生的夫妻,全天下,要是一对对的数,能数尽,因为太稀少。

这时,永春馆小张打电话过来,难得的语气很急,让水青过去。

“张大哥让我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水青问圆心,也是提供她和花树多见面的机会。

“我不去了,免得看到他,心里更乱。”圆心实在坦纯,对水青说开,就什么都不瞒着。

“那你住羽毛家吧。不是跟你说过,我表姐住在我家吗?怕你不自在。”水青立刻联络羽毛,“她在家呢。”

“那个充阔的大小姐?上次不是和你姑姑回你爷爷家住了?”女孩子们在一起,就是八卦。水青对父母说破姑姑和表姐的事之后,也告诉了圆心她们。

“又回来了,正找工作。我希望她能找个提供宿舍的单位,这样省得她看到我就拉着张脸,她烦我也烦。”水青难得这么不喜欢一个人。或者说,因为对方讨厌她,却住在一个屋檐下,让她怎么都不太能自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圆心突然故作老成。

“你家最难念的经就是你自己。”水青笑了。

“那也得念啊,谁叫我是那家子的人呢。”乐天圆心做鬼脸。

两人在半路分道扬镳。圆心去羽毛家,水青坐上公车,往市中心方向。

到了馆门口,经过前面停车场,水青细细看了一会儿。

水青才将视线调回来,就看见小张匆匆跑了出来,搓着手,一脸为难样。

“张大哥,别告诉我,你特地跑出来迎我。”水青随口说。

“在里面看你不进来,急得我能不出来?”哪有闲心说说笑笑,小张正头痛。

“什么大事?”水青见小张这么紧张,感到奇怪。要说饭店里出事,老爷子不在,小张这个经理也绝对能管,找她没用。

“后面宅子里的事。”小张却说。

这就更奇怪了,后面的事,轮不到小张烦,那是老爷子的家啊。

“爷爷不是在么?”英国的行程被打断,回来后,云爷爷没说要再去,这些日子一直在馆里待着。

“老爷子溜了,要不然,我心急火燎找你来呢。”小张提到老板,很想叹气。

“溜了?”水青抓到这个动词,微感不对。

“可不就是溜了!”他一点没说错,简直是脚底抹着油,连他都瞒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的。

原来,两小时前,来了几个客人,说要见老爷子。小张把人名在老爷子面前一说,云川就说让他们坐在大堂先等着。可是,云川就不出现。小张每次去他办公室问,他就说有别的事,再等一会儿。小张也不好意思把人晾着,急中生智就鼓动客人们先吃午饭。这么拖着,又过了一小时。饭也吃过,茶又上过一壶,谁知小张在去老爷子办公室时,已经没了人影,就只有一张字条。

“客人现在还在等,让我怎么办?”老爷子这么不负责任,还是第一次,小张六神无主,只好向水青求救。

“字条呢?”水青听着,和后宅无关啊。

小张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

水青飞快看过去,字不多,内容却让她的手立刻下意识抚上太阳穴,狠狠按了两下。

别家是经难念,也得念。云老爷子可好,索性不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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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明天双更。

感谢打赏和粉红。昨天的生日,亲们给了那么多祝福,很开心。

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卷 不出国 就不出国 第218章 不安日 不安居

第218章 不安日 不安居

“你也头痛了?这可不行,我还等你去解决那几个**烦呢。”太熟悉,知道不必和水青客气。而且除了水青,小张想不到还有谁能出面。

“张大哥,我一句也不信爷爷说的。”太离谱了。

“我也不信。”小张苦笑,“说什么偷渡,非法入境,让我不要把人领到后面去,直接请走。”

“如果是不法分子,一早就让你报警。”水青看老爷子写得龙飞凤舞,多半是老顽童兴致一起,编得离谱。

“就是这么说。”小张朝里努努下巴,周围没人,照样压低声音,“对方上来就说找查理,其中两男一女像是一家子,而且中年那个和老爷子神似。我看是英国来的。老爷子都扛不住,我怎么请得走人?”

“要真是,那可稀奇了。我们谁见过云天蓝以外的云家人来看爷爷?”水青猜会是哪三只,“不知道是大的那家,还是小的那家?”

“是。”小张完全同意 ,“想来想去,只有找你来。后面宅子的事一向你管着,就是老爷子也没得挑剔,光说好。而且你是他最疼的孙女,亲孙子的地位都高不过去。你和天蓝还是兄妹,来得就算是大的一家,也是你干爸干妈。”

“谁说的?我就认了爷爷,云天蓝是刚巧赶上,顺带一起。其他人没正式见面,也没拿红包,我可不白叫。”水青对大的那只敢冒很多年了。听到现在,他还没有过像样的好事可以得到她的尊重,虽然是长辈。“对了,你试过赶人没有?”

“就说了一句老爷子忙得抽不出身来,他们要不要先回酒店,请明天再来。不敢赶,只敢请。就这样,那位一个眼神,比老爷子生气地时候,还有压迫感,给我一个字——等。”然后,回身他就打电话搬救兵。

“看看去。”水青非但不紧张,笑得还很清丽,也令焦急的小张顷刻心定。

走进大堂,顺着小张的视线,看到南角雕花红木窗下的方桌,围坐了五个人,四男一女。撇开一左一右两个像司机和助手,正位三个。中间那个果然如小张描述的那样,一双眼睛也是凤型,可能因为人到中年,皱纹减去了五分俊,尽是生意场斩将过后的凌厉。但也不能否认,即使人到中年,从异性角度来看,公正的评说,那实在是位魅力十足的叔叔。

单凭这双眼睛,水青就能断定,这是云安日,云天蓝的父亲。

而他身边的那位女子,虽然也该是中年了,却依然是艳光四射的大美女,喝茶的姿势十分优雅,高贵从内到外。不过,脸色微苍白,有些过份瘦了。云天蓝除眼睛,其余都像她。

健康被不顺心的婚姻拖累,看来还真是如此,却不知夫妻两人怎么能一起来的。

年轻那个男的,她还没看清,已经走近。也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紧盯不放。水青微微笑,乖巧表情。不用装,天生的秀气小脸。

“让你们等这么久,很抱歉。不过,爷爷他刚刚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水青开口就说实话。

云爷爷留字说要去朋友家住几天,她怀疑是因为老爷子猜到小张有可能搞不定。

在云安日的面前,借口不需要,遮掩也不需要,只要诚实。试问,有谁能比他更了解云川,那可是他的父亲。所以,老老实实,别耍花样。反正,甩开他们的不是她,让他们空等两小时的也不是她。

云安日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好象早料到父亲的举动,轻哼一声,向下抿弯了嘴角。虽然不惊讶,也不会多开心。

场面竟就这么僵着。

水青见招拆招,自顾自请小张去招呼别的客人。

小张本来很义气想奉陪到底,但看水青点头,让他放心的神色,这才离开。虽然恢复日常工作的状态,注意力却时不时放在那桌,准备随时过去支持水青一把。

“这位女士似乎很累,建议你们别等下去,先回酒店休息的好。”水青想当然他们订好住的地方,双手递上刚从前台抄来的名片,“爷爷说出去访友几天,很难说哪天回来。这是永春馆的电话,来之前,请跟总机确认一下,免得再白跑一趟。”

坐在边上一个黑西装的男人接过名片,收进口袋。

正中位的人却不动,神情由不悦到不满,眼里精光暴长,“经理说了两小时查理在忙,怎么你一来就成了查理不在,而且几天都不回来了?你们谁在撒谎?”

“谁也没撒谎。就是爷爷不爱看某个人,拖延战术无效后,改成三十六计中的上上策,跑了。”水青脸板板地回答。

一串带着水音的猛咳,坐在旁边的那个年轻人,被茶水呛到。侧脸抬手,挡住失态。不过,后面几声假了,隐有笑掺。

“日,我看,还是先找个酒店住下再说。”美妇人眼睛慢慢闭了闭,很疲惫的样子。

这下再度肯定来者的身份,正是云川老爷子的大儿子云安日和大儿媳云华薇语,估计年轻人是云天蓝的弟弟云天远。

“爸,妈真累了,还是去酒店吧。”云天远一开口,声音和云天蓝有些像,语调没他哥妖孽,听上去,很正很顺的好儿子。

“去酒店干什么,这里明明有房子?”却是谁的话都不听,倔得让人牙痒。

水青立刻察觉,虽然云天蓝和父亲不和,两人性格其实像得很。一山不容二虎,父子性格能力都像的话,会碰成硬伤。

“爷爷说,请你们回酒店休息。”水青转告,而且自以为很客气。要是把字条给云安日看的话,他会气得跳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云安日沉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