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老夫人那般担忧的眼神，脑袋里突然变成了一团浆糊，她猛地站起身来。当看到老夫人那不悦的眼神事，她才觉得自己的头上正冒出了冷汗。毕竟孝字为先，自己这样做往大了讲可是不孝，可以被写休书的。
“缃儿啊，这两日是不是精神不济，怎么恍恍惚惚的？”看到李氏那担惊受怕的模样，老夫人再次心软了。
李氏一听，连忙点头，也不在乎这老夫人话语中透露出她病了的信息。
“那你就先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明珠等人陪着，我这老婆子反而欢喜些。”老夫人呵呵一笑，貌似不在意的说。
李氏连连点头，带着素儿等丫鬟就出了宁寿院。
李氏出宁寿院的时候正碰上东方聆。以往两人见面都是冷着脸也不吭声，如今李氏用得着东方聆，虽然脸上神情不能算好，但毕竟还是露出了个笑脸，让东方聆受惊之余开始怀疑者李氏是不是又准备做出些什么事儿来？
李氏可是不管东方聆是怎么想的，反正东方聆只要定下了婚事，那婚期就不远了，她在东方府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好过了。
东方聆大概可以猜到李氏现在的心思，她看了看李氏那瞬间欢喜的模样，心中却在想着到时候若是李氏想要得到的都没有得到，会不会气得一病不起呢？
东方聆不再耽搁，进了宁寿院。就听到宁寿院里东方明珠的笑声那么清脆。从夏嬷嬷那里得了准信儿，她心中已是明白李氏是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去侯府的。如今这东方明珠笑的如此爽朗，还真是一个有娘亲的得人疼爱的大小姐。
东方聆来到房外，已经是有丫鬟在一旁帮她掀起了门帘。
门内一股凉气迎面扑来。真真是十分凉爽，在这个六月天里。
“姐姐来了。”东方明珠一看到是东方聆，便是急忙上来拉着东方聆在自己身边坐下。
东方聆却实在看不惯这东方明珠的惺惺作态，明明不熟却装得一副熟稔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舒服。
“姐姐，听说你后日就要跟着母亲一起到侯府去。妹妹可是从来没见过那侯府里是什么模样，到时候可否请姐姐跟母亲求求情，让妹妹我也跟着去见识一下？”东方明珠嘴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两个大眼睛灼灼的看着东方聆。
东方聆脸上却是十分冷淡，并没有急着答应东方明珠的请求：“明珠，这件事是长辈们决定的，咱们作为小辈的是没办法拒绝的。”
“可是姐姐既然能去，为何不能多带妹妹一个？祖母可是时常讲咱们姐妹要互相爱护的。”东方明珠瞅了瞅主座上似乎已经在瞌睡的老夫人，扯着东方聆的袖子，脸上带着哀求道。
“这件事…到时候只要长辈们不阻拦，就是带上你也无妨。”东方聆看了看东方明珠那瞬间变得欢快的笑脸，心中却是微微发冷。这李氏千求万求就求来这样一桩婚事，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李氏就只能将这桩不合心意的婚事落到自己头上。偏偏东方明珠听了李氏的话，一心一意要到侯府享福。到时候若是李氏训斥东方明珠，会不会让她们母女反目成仇呢？
东方聆呵呵一笑，态度突然变好：“听说，那侯府可是十分漂亮的，若是能天天住在那里面那该有多好啊。”
“真的很漂亮吗？”东方明珠一听，便是眼睛一转，心中焦急着，脸上却没看出一点儿痕迹来。
“不过，让谁去都是府中长辈们点头答应的，咱们只管等着就行了。”说着，东方聆的脸上竟是带着一丝不甚欢喜的神情，让东方明珠不由得心中一动，难不成东方聆不愿意去侯府？
“姐姐不想去吗？”
“这哪里是不愿意去就不用去的道理，都是长辈，咱们做小辈的只要听着就好了。”东方聆貌似叹息的说道。
“若是姐姐不想去，到时候可让妹妹代替。”东方明珠跃跃欲试，以前只在话本中得知那些个贵人府邸是多么多么的漂亮。无奈她并不认识这样出身大家的千金小姐，要不然她早就瞅准机会去见识一番了。如今有这样一个可以进入侯府的机会，她自然是不想白白错过的。只可恨，母亲宁愿带着这个东方聆也不愿意带她，她虽然不知道娘心中是怎么想的，但到底郁郁不能平啊。
东方聆可不管这东方明珠心里是如何想的，她抬头看了看老夫人，看她还是一副昏昏欲睡得模样，就知道李氏在别院的态度伤了老夫人的心，所以这一刻，便是听着也当没有听到了。
只是，这李氏实在野心太大，若是以后真的因为那些个达官显贵许诺的诸多空头好处而走上了贼船，别说是东方府，连她这个可能出嫁了的女儿都难逃一劫。再想想前世的自己不就是因为李氏的野心而死去的吗？李氏攥紧了拳头，还是决定等个合适的时机将李氏不是老夫人所出的事实透露给老夫人的比较好。
第八十九章 两桩婚事（七）
只是，这件事要怎样才能不露痕迹的透露给老夫人还是一个难题呢。
东方聆还没有想到方法，就到了到侯府做客的这一天。不知道东方明珠是用了什么方法，这一日竟是真的跟着李氏款款走来。
看她身上的穿戴，都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李氏的脸色有些阴沉，看来是因为劝说东方明珠无果，心中着实郁闷。
东方聆安静的坐在马车中，这个时候只要她稍微有些动作，这李氏就会趁机讽刺她几句。不过，今天可是李氏让侯府人相看自己的紧要时刻，李氏也懂得分寸，这个时候还是要对她好脸色看的。
一边的东方明珠得意的看了东方聆一眼，根本就不用这个坏心眼儿的女人帮，她只要跟母亲闹一下，母亲就同意了她跟着一同前往的要求。
东方聆感觉到了东方明珠递过来的视线，却是不动声色，手腕中的小金动了几下，那冰凉的触感让东方聆那有些发热的脑子立刻冷静下来。
马车在热闹的市集穿行，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年纪较小的东方明珠不由自主的透过车窗朝外面看去。
李氏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模样，不由得怒从火气，但是想着侯爷府越来越近，她也只能在心中跟自己讲女儿还小，只要再教导两年，礼仪规矩就知道了。
穿过热闹的市集，马车就驶入幽静的巷口，只见街道两侧俱是红砖绿瓦的大户人家，一个个朱红的大门两侧的石狮子也比一般的富贵人家威严庄重了许多。
马车慢慢的停靠在巷子尽头的大宅前。
因着早就有上面吩咐了下来，便是有侯爷夫人身边的嬷嬷等在大门口。看到有马车停下，就立刻上前：“这位可是东方府的当家夫人？”
李氏一听，便是从车中冒出头来，笑着：“正是民妇呢。”
“我家夫人已经恭候多时了，请夫人随老奴来。”那嬷嬷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李氏及东方聆和东方明珠并两个丫鬟婆子从角门进了二门。
一路走来，花草掩映，绿树成荫，曲径通幽的，没有太过富丽堂皇的装饰，但却是从摆设中可以看到无处不在的贵族气势，这可不是富裕了几代的东方府可以比拟的。
前面回廊处一转弯，便是进入了一座幽静的庭院。
隐隐约约从屋中传来乐声，李氏一听便是想起了领回家额那个shouma，心中所想反映到脸上，看起来是在不怎么愉悦。
那嬷嬷将李氏的神情看在眼中，便是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究竟还是个商人妇，连自己的表情都隐藏不住，真是上不得台面！再想想自家夫人，该说有其妹必有其姐，看来那东方老爷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
李氏被嬷嬷领入花厅之中，命一边的小丫鬟端上来茶点，她便离开给侯爷夫人回报。
东方明珠对茶点不感兴趣。她以为她家已经够富裕了，但今天看了这侯府的摆设，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了。她府中的摆设虽然有几件可以说得上是价值连城，但这里只摆放在平日见客的花厅里的摆设都件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看来外头谣传的侯府败落的事情不过是个假象。
东方明珠在厅中转来转去，看到什么没见过的都想上前摸一摸，李氏连忙将东方明珠给拉了回来，生怕她失礼的举动让侯爷夫人看着不喜。恐怕还会直接让她们离开，那时候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花厅中没有摆放冰盆，很快的，三人边都是大汗淋漓的。东方明珠年纪还小，感觉热了，便端起茶壶倒水来喝。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东方明珠总感觉这侯府的茶水是分外的好喝，竟是一杯接一杯。很快的就觉得肚子里闹腾的难受。
李氏无奈，只得看看厅外是否有小丫鬟在，也好带她们前去。
东方聆有种感觉，这侯府的人似乎是特意的想让李氏母女离开的。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很快的那个见过一面的嬷嬷就来了，看到厅中就剩下她一个的时候，并未感觉到意外。
东方聆从这个嬷嬷的身上竟是感觉到了和夏嬷嬷相似的气息。
“东方小姐，我家夫人有请。”那嬷嬷倒是很客气的请东方聆前去。东方聆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刻还是有些胆怯，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嬷嬷走出了花厅。
其实还是在同一座院子里。
东方聆跟着嬷嬷进了房间，迎面就扑过来一阵凉气人，让有些烦躁的她顿时安心起来。
她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利用的资本，东方聆想到这儿，先是规矩的向那主座上的夫人行了一礼，然后就任凭着侯爷夫人放肆的打量她。
“嬷嬷，快给这位东方小姐看座。”上下打量了东方聆一番，侯爷夫人这才笑着让嬷嬷拿了绣墩儿，就放在她的眼前。
东方聆有些吃不准这位夫人的态度，但既然对方让自己坐下，她岂有不坐的道理？
轻轻的在绣墩儿上坐下，东方聆便是微垂了头，并不敢直视上面的侯爷夫人林氏。
“我就叫你聆儿吧。”林氏的语气十分的温和，让东方聆颇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的，但是想到这侯府中的事情，她便是点了点头，仍旧不敢直视林氏。
林氏看东方聆这般内向的模样，倒是和李氏那见人有利用价值就巴上来的感觉天差地别，便是笑着道：“聆儿在家中可是都做点什么？”
“平日里也就做些绣活，看看书而已。”东方聆无来由的感觉到一种熟悉亲密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但却是让她不由得十分放松。
慢慢的，东方聆悄悄的抬起头来，就看到林氏那慈爱的眼神，让东方聆一阵恍惚，连忙低下头。
“聆儿不必害怕，就当这里是你自家。”林氏说着，便是递过来一小盅酸梅汤：“天气炎热，将这喝了，也解解暑气。”
林氏看东方聆接过茶盅，仔细看她的手，倒是细嫩光滑，看来在东方府并没有受太多的苦。但，即使这样，林氏也是不满意的，或许让东方聆这么着，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过，不让人传出他们苛责嫡女的传言。有时候无言的漠视比物质上的虐待更可怕。
东方聆将酸梅汤喝了，便是觉得满口生津，身上也十分凉爽，
她大着胆子抬起头，正对上林氏慈爱的眼神，那眼神就好像她梦中梦到过的那双眼睛…
东方聆心中一动，本想说什么，却不料这时候，外面闯进来一个高大的影子，东方聆细看过去，竟然就是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苏晨。
苏晨显然是没有料到屋中还有别人，但是细瞧之下，却是欢喜的走过来道：“你还有没有好吃的苹果？”
苏晨一见面就向东方聆讨苹果吃的行为让林氏很是吃了一惊，但看着东方聆显然并不吃惊的模样，脸上也没有嫌弃的表情，便是心中稍感安慰。
“我现在没有苹果，等下一回？”东方聆有些尴尬了。
“晨儿，不许闹你妹妹！”林氏的话有些突兀，东方聆听了也是满脸的惊讶，妹妹？难道这为侯爷夫人竟是想着要认自己做干女儿么？为什么竟会说出妹妹这样的话？
东方聆和苏晨一样同时看向林氏，林氏顿觉得有些难以解释，便是连忙命嬷嬷带了苏晨下去。
这苏晨竟是有些不悦了，就站在房中，并不愿离开。
那嬷嬷也是早就有了准备，好说歹说许了不少好处，这才让苏晨离开了。
东方聆有些哑然，因着那嬷嬷竟是许诺让她下次来的时候，带上苹果。据东方聆前世的经验来看，越是有权的便越对入口的东西很在意，虽然这里只是侯府，但对于吃食上也都是一样的小心翼翼。
东方聆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就在她迷惑不解的时候，那嬷嬷回来时带着李氏和东方明珠。
东方明珠显然在外面走了一段路了，看着脸色潮红，并有汗顺着脸颊落下。
林氏命小丫鬟送来了冰镇的酸梅汤，东方明珠客气的接过，喝了三盅还意犹未尽。
林氏的脸色稍微带着些不悦。李氏看到了，她小心的拉拉东方明珠的袖子，可能是动作有些大了，就看到东方明珠手中的杯子差点儿落了地。看的李氏胆战心惊的，这拿来盛酸梅汤的琉璃盅可都是成套的，不能说是价值连城，但也值个千儿八百的，若是碎了一个，脸上不好看的就是她李氏了。
东方明珠也有些气恼，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便是小心的将手中的琉璃盅给放到茶几上。
“李氏，这就是你的掌上明珠吗？看起来年纪虽幼，却是极其排场的。”林氏装作没看到刚才两母女的对掐，她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正细细打量着东方明珠。
东方明珠心中一喜，便是羞答答的垂了头，一副十分羞涩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并不安分，一直转个不停，终于她的一双眼睛盯住了李氏手上的宝石戒指，那红色纯正而清透，让东方明珠看的眼睛都不眨了。
“明珠可是喜欢我这戒指？”林氏看东方明珠这个模样，便是笑着慢条斯理的将戒指从手上取下来。
那红色的宝石戒指衬得那手指越发纤细白皙，就如前人诗文中称赞的那样。
东方明珠眼睛都不眨，就直直的看着林氏的手，脸上一脸羡慕之情。东方聆空间里这种东西多了去，还有很多更珍贵的古董玉器，便是并不在意这些。
这样两厢一比较，高下立分。
李氏觉得欢喜之余，却暗暗的痛恨这个东方聆怎么那么爱出风头，竟是衬得自己的女儿就如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家女了！
李氏的眼神锋利的递过去，东方聆感知到李氏的眼神，但她可没那么傻得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不悦，便是低了头，欣赏自己衣摆上的暗纹。
林氏咳了一声，李氏顿时一凛，感觉到林氏的目光中带着不悦，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有些紧张这林氏的态度。
林氏看李氏还算有些忌讳，这才缓了脸上的不高兴，将已经摘下的宝石戒指给放到了东方明珠的手中。
李氏心中咯噔一下，别是这侯爷夫人看中了自己的女儿，那就糟了。
就在这时，那林氏却是笑道：“既然妹妹有了，那本夫人也不能太过偏心。”说着，林氏便从自己头上将一只发簪给拔出来，簪进了东方聆的发髻中。
那簪子是一只碧绿的玉簪，式样很陈旧，但看着却是浑身通透，该是一只有些年份的东西了。
第九十章 婚事已成
“夫人，这个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下。”东方聆连忙将发簪取下，但那发簪既然已经簪进了东方聆的发髻中，便是婚事已成。
李氏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而一边的老嬷嬷看着李氏那般开心的模样，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东方明珠在一边看着东方聆头上的发簪，别提多别扭了。那发簪看起来似乎比自己得到的宝石戒指还要名贵。东方明珠有些不服气，尤其是看着侯爷夫人林氏竟是再次的亲自簪了发簪到东方聆的发髻中。她更是深深的嫉妒了。
李氏在一边却看得十分欢喜，因着这东方聆得了林氏的眼，以后只要给东方聆置办一份能看得过眼的嫁妆，她这个当母亲的责任就尽了。只是，不知道当这林氏发现自己娶进门来的儿媳妇竟然是个不尊长辈的坏女人，会不会严苛的手段对待她呢？李氏不动声色，回想这几年东方聆对她的不恭敬，现在该是讨还回来的时候了。
林氏看出李氏眼中的闪烁，虽然她不知道这李氏心中的想法，但想也知道这东方聆作为已逝嫡妻的女儿在李氏心中就是个肉中刺，一定是不会好过的。要不然，怎么明知道晨儿的情况，还要巴着将聆儿给介绍过来？分明是不安好心，等到成了亲，说不定这李氏还会传出聆儿攀附权贵的流言。不得不说，林氏真相了。李氏原本的计划就是如此，但想着另一头可是侯府，李氏基本上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会儿，传饭的嬷嬷上来了，林氏看看天色也该是用膳的时候，便是笑着留李氏下来吃饭。
李氏一看，生怕在饭桌上，东方聆反应过来，给她难堪，便是连忙告辞离开。
林氏也不多留，只是就跟着东方聆说了几句，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李氏看林氏对东方聆很有好感，先是一喜，但等她做到马车上，却是隐隐的有些担忧了。古语有话，狐假虎威，若是这东方聆意识到自己以后会嫁入侯府，借此来打击她，那就不好了。
只是，婚事已成，难不成自己还要到侯爷夫人面前诋毁东方聆，将这桩婚事再搞砸？别说是她会后悔，恐怕东方百里都不会饶过她。
想来，她处心积虑的钻营，竟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对手！是得不偿失吗？！李氏上下打量一番东方聆那平静无波的脸孔，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她不由得怀疑起这个东方聆真像平日里表现出的那么傲然而没心机吗？说起来，她也给她下过好几次绊子，虽然东方聆此次都能化险为夷，但从来都没有反击过，只除了那次的失控傲慢。
李氏的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了解过眼前的这个名义上的女儿。
李氏忧心忡忡，却忘了一边的东方明珠看到李氏——她的亲生母亲对待东方聆竟然露出了那么‘赞赏’的眼神，就更是觉得心中愤愤。
“夫人，到家了。”东方明珠正想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说话声。
东方聆睁开眼睛，等李氏和东方明珠都下了车这才跟着下去。
“今天府中可是来人了？”看府门大开，李氏连忙问道。
“是南宫将军特来拜访老爷呢。”看那门房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意，李氏也是心中欢愉，难道是那南宫将军前来下聘礼了？只是自己的女儿可只有十岁啊！
李氏连忙带着东方明珠走进去。东方聆一听，便是偷偷笑了。看来李氏要头疼一阵呢。她一心想要将自己嫁去侯府，让东方明珠嫁给南宫将军，但那南宫将军一个戎马生涯的将士岂会为李氏的小心思左右？再说东方明珠今年也不过十岁，即使及笄后就成亲，也要等上个五年呢。那南宫家可是愿意多等五年的时间？即使南宫家真的信守承诺，想必也会在这几年为南宫靖广纳通房，虽然不一定会有庶子庶女的出现。但东方明珠一进门就要面对那些小妾之间的争斗，不知道一向脾气并不好的东方明珠是不是真的能在这场内院中无硝烟的战场中获胜呢？
东方聆没有去前厅，她半途就转了路回到自己的绣楼中。
夏嬷嬷一看到东方聆就立刻迎上来：“小姐？”
东方聆将玉簪递给夏嬷嬷。夏嬷嬷看了那玉簪子，就在玉簪底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林’字：“小姐，这侯爷夫人娘家姓林，看来这东西还是侯爷夫人的嫁妆，您可要好好的收着。”
东方聆想到东方明珠那嫉妒的眼神，突然道：“嬷嬷，能按照这个玉簪再给雕刻一个一模一样的吗？”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小姐你想…”夏嬷嬷很快的明白了东方聆的意思。现在东方明珠还没有真正意识到那侯府的婚事意味着什么，便是一颗心都向往着侯府的生活。以东方明珠的个性，她可能会趁机套近乎继而偷取这玉簪。
到时候，东方聆失了玉簪，那侯爷夫人必定以为东方聆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轻则可能让侯爷夫人对东方聆的印象彻底变坏，重则可能直接就退了这门亲事。东方家虽然只是商户，但也不会轻易退婚。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东方明珠再乖巧的出现在侯爷夫人的面前，说不定侯爷夫人就会选她来代替东方聆来完成这个婚约。
果然是李氏的好女儿，东方明珠的心思和其母都是一样的。
夏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便是点了点头，答应帮东方聆完成这件事情。
东方聆的空间里就有这样的玉簪，只需要将样式稍微修改一下就行。只是那玉簪却是那批禁物中的，虽然不知道为何一只玉簪也成了禁物，东方聆还是决定先不动它。
东方聆取了银子给夏嬷嬷，叮嘱她一定要雕刻的一模一样，只除了那个标记。
夏嬷嬷点点头，很快的通过后门出去了。
风轻端来了茶点，东方聆隐在侯府吃了些，便将茶点放置一边。
“姐姐，我来看你了。”东方明珠的声音离得老远就能听到，东方聆听到东方明珠的声音，来不及多考虑，便是将一只竹筷拿在手中，不一会儿，便幻化成那玉簪的模样。
她拿在手中慢慢的把玩着，看着风轻将东方明珠给迎进房中。
“姐姐，我不打扰你吧？”东方明珠进了房间，就看到东方聆正把玩着手中的玉簪，顿时眼前一亮，直奔东方聆而来。
东方聆并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她即使说了打扰，这东方明珠也是会装作没有听见的。
“妹妹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姐姐，你这个玉簪真漂亮，我在侯府的时候没有看清楚，现在能不能给我看看呢？”东方明珠眼睛灼灼的盯着东方聆手中的玉簪看，意图可是清清楚楚的摆放在东方聆的面前。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玉簪实在珍贵，还是就放到桌上看吧。”东方聆也未拒绝，便是将竹筷放在了桌上。
“姐姐，这玉簪做工真精致！”东方明珠一边看，一边赞叹不已。
东方聆看见的却只是一只竹筷，看到东方明珠这般赞赏的模样，不由得偷偷在心中大笑。
东方明珠羡慕的想要伸手去摸，却只听的一声咳嗽，东方明珠顿时有些尴尬，她脸红红的看向东方聆，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似会说话一般。
东方聆厌恶极了这种模样，但是想到这东方明珠真是为了婚事无所不用其极，便是故作怜惜道：“好了好了，明珠，就让你看看，只是这东西实在太过精贵，若是有一丝损伤，侯爷夫人怪罪下来，咱们东方府可是担当不起的。”
东方聆故意夸张的说道，这东方明珠还是将这句话给听在了心中。本都是内院弱女子，自然不知道这侯爷之上还有国公，自以为侯爷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便是听了这话，心中存了万分的敬畏。连忙双手捧着玉簪，仿佛给捧了圣旨，一脸的与有荣焉。
“姐姐，我看这东西着实稀奇，能不能借我一下，看能不能找个雕刻师傅帮我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簪？”东方明珠小心翼翼的将玉簪放下，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玉簪说道。
“这个可不行吧。”东方聆犹豫一下，“这侯府之物都是有标记的，若是被侯爷夫人发现有人仿冒侯府之物，咱们还是要担待着呢。”
“哪有这么严重？再说我看这玉簪上真的没有什么标记之物啊。”东方明珠翻来覆去一通翻找，但她自然是找不到的。
东方聆怕东方明珠将东西给摔了，便是连忙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便笑道：“看来，这也是老天爷在帮你。这玉簪之上并没有侯府的标记。只是，这东西实在贵重，你回去将这玉簪描个样子，想来那些有经验的工匠们自然会照着图样就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