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但凝香却在心中嗤之以鼻，她的脸色早就苍白如此，直到今天才将东西拿来，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怕自己两个孩子跟东方府疏远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老夫人颇有些赞赏如今的凝香了，虽然她以前爱争抢，但是自从在小佛堂里念经开始，便是一直不争不抢的。对于现在只想享受点儿天伦之乐的老夫人来说，自然是好的了。
凝香慢慢退下，便是想着自己的孩子就要回来，连忙回到房中翻箱倒柜的，取了不少料子出来。看着她积攒的料子，凝香心中竟是有些苦闷，这些个衣料虽然还时兴，但却是不适合男子穿的。想到那锦城书院中有来自各地的莘莘学子，什么背景都有。怕自家孩子在书院中被欺负，凝香便是将自己藏的私房取了大半出来。
看着手中的银子，凝香想到东方聆也要出嫁了，这衣料布匹的自然要准备妥当。到时她趁着为两个孩子找些合适的布料，相信老夫人和东方聆是都不会拒绝的。
凝香想着，便是将银子再次藏了起来。虽然这些个银子没有多少，而老爷也会给他们足够的银钱让他们带到书院中去，但这些个银子可是她省吃俭用得来的，代表的是她这个亲娘的一份心意，自然非等寻常。
李氏这些年在府中也栽培了不少人，自然她的消息是极灵通的。得知凝香从老夫人那里离开，不但满带微笑，更是手中拿了东西。李氏因着知道老夫人对她好的秘密，此时自然是满心的咒骂着老夫人，怨恨她竟是私藏了好东西给凝香那个贱人！
李氏心中愤愤不平，就连那张还算保养得宜的脸都扭曲了。
一边的素儿大气了也不敢出，生怕自己成了李氏的出气筒。她也实在够悲催的，谁叫她当年竟是跟了李氏这个阴晴不定的主子，偏薛嬷嬷的带来又让李氏添了一丝暴虐狠毒。
素儿只能一边提心吊胆着，一面小心着李氏会不会拿什么东西出气而伤到了自己。
李氏生了一阵气，突然又不生气了，毕竟自己还是东方府的主母。只是这样子看着凝香在一边蹦跶，李氏心中还是十分生气。便道：“素儿，通知那凝香明天来我院中侍疾。”
素儿一听，心中便是咯噔一声。夫人以前可是从来没让这些个姨娘到自己院中碍眼，为何今天竟然会一反常态？素儿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李氏那仇恨的双眼，她灵巧的闭上了嘴，有些话，实在不该让她这下人来说。
李氏看素儿在一边也不答话，手一伸，在枕边摸到个东西，便是狠狠的砸向素儿，素儿没有躲过去，顿时脸上滴落鲜血，看着一向平和的面容竟是显得有几分狰狞。
李氏顿时有些说不下话了，如果素儿躲开了，自己还能再开口训斥她几句。但没想到素儿竟然不吭不响的站着。着实让她心中吃了一惊。
“去找个大夫看看吧，别落了伤疤就不好了。”李氏僵硬的开口，虽然话语中没有什么起伏，但素儿一听，先是浑身一颤，然后便是欢喜的点点头，先是退出门外找了红梅来照顾着李氏，这才用帕子捂住伤口出府去找大夫拿药了。
素儿一走，李氏便是觉得有些寂寞了，想到自己心中的主意，便是十分欢喜了。她恨不得现在这凝香贱人就在她身边，就不用拿自己的心腹来出气了。
李氏越想越觉得生气，便是瞪了站在一边如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那儿的红梅一眼。看红梅仍然如木头一般，李氏便是生气的闭上眼睛。
她暗中生着闷气，却是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可以抬起了。当然，这不是病好了的预兆，她最多也只能抬抬手臂拿东西砸人了。
素儿回府时，头上包了伤布。想到哪大夫说的，以后将会留疤，素儿的一颗心就仿佛沉入了水底。
只是这又能怎样呢？谁让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婢女呢。
“素儿姐姐，你怎么了？”风轻在路上遇见了垂头丧气的素儿，便是好奇的问道。
“哦，没事儿，只是碰到树上，留了点儿血。”素儿神情淡然，但眼中还是有一丝埋怨闪过。
“这伤口若是处理不好，可是要留疤的。”风轻惊讶道，随机想起了什么便道：“素儿姐姐，你若是不忙的话，就等等我，我去给你拿点儿药膏来，那是我们家乡的，效果可好了。”风轻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仿佛能够温暖人心。
素儿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还未说话，那风轻已经是跑的不见了踪影。
素儿觉得自己很累，靠在树干上，闭着眼，仿佛下一刻就要睡去，但是李氏那狰狞的面容却在她松懈的那一刻默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素儿受惊的睁开眼，就看到风轻正手拿了东西向自己这边跑过来。
“这个东西很有用的哦。”风轻跑到素儿面前，还来不及喘口气，便是将手中一个精致的只有手心大小的盒子给了她。
“风轻，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素儿脸上带着感激。
风轻脸上带着笑道：“不过是一点儿子药膏，不值什么。只要素儿姐姐用完之后，将这盒子还我就行了。”
素儿低头一看，果真这盒子十分精致，小巧的可以藏在手心。
她好奇的打开一看，里面淡粉的药膏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那幽香真是好闻极了，甚至比她用的胭脂还要香呢。
“好了，素儿姐姐，我可要回去了，省的被夏嬷嬷责骂。”风轻说着，便是吐了吐舌头，转身往来时路上飞奔而去。
素儿看风轻离开，便是摇摇头，转身回到房中，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药膏的效果了。
第九十九章
“你是说素儿和东方聆的丫鬟风轻有接触？”李氏看着面前的丫鬟琴儿，脸上着实不好看，她不过是卧病在床了一日，这手底下的丫鬟竟然就起了异心。虽然这琴儿也是看不到素儿和风轻交谈了些什么，但明眼人不都是知道自己和那东方聆不合的，更妄论素儿这个她一向引为心腹的大丫鬟了？
“很好，你再去看看，若有什么异样，就来禀告。”李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在这个她暂时落了下风的时候，她更不允许身边的人有一丝一毫的背叛。
琴儿自然十分高兴的答应了，看李氏一脸的疲惫，便是善解人意的小心退出了房间。素儿，别怪我，风水轮流转，这么多年，也该让我出头了。
素儿回房，刚抹上那药膏，便是觉得火辣辣的额头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素儿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这个小小的药盒，若非风轻叮嘱她一定要还回药盒，她甚至都想直接昧了这药盒不给她了。
淡粉的味道让她心情感觉十分舒畅，真想不到这小小的东西效果是这么的好，她甚至觉得那伤口正以她能看见的速度愈合呢。
素儿心情很好，看看头上的伤不碍事儿了，这才起身将药盒藏好，然后去了李氏的院子。
“夫人。”一来到琳琅院，素儿连忙整理一下脸上的表情，这才走了进去。
“素儿，你头上的伤没事儿吧？”
李氏整张脸都隐在床中，素儿并没有看清楚李氏的神情，但是听着李氏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便笑着道：“夫人，伤口没事儿，老大夫开了药方，只要这两天吃着就好了。”
“那就好。”李氏说完这三个字，便是沉默了半晌，突然她又道：“素儿，本夫人对你可好？”
“夫人自然对奴婢很好的。”素儿虽然不知道李氏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但看着李氏那张平静的脸，素儿却是平白的感觉到危险。只是这危险到底何来，素儿现在还并不知道。
“素儿，你在家中可是老大？”李氏突然抬眼问道。
“素儿在家中确是老大，不然也不会卖shen到东方府为奴。”素儿虽然不知道李氏为何会如此一问，但心中却也是暗暗警惕生怕自己有哪一点儿没有说好，让李氏不高兴了。
“哦，是吗？看来素儿在家里一定是个很称职的大姐了。”李氏突然笑了笑，“听说你的二妹现在也有十二三岁了，不如就进府，陪伴在宝珠的身边。她身边也该有个贴身的好丫鬟在一边照看着了。”
“夫人，这怎么行？”素儿顿时心凉了一半，她知道自己这些年看了太多夫人的所作所为，虽然夫人要为自己说亲事，但那也不过是夫人为了笼络自己的手段。她提心吊胆这些日子，见夫人并没有行动，就傻傻的以为夫人放过了自己，可没想到夫人竟是要让她的二妹进入府中，说得好听是提拔她家人，但说得不好听，不过是在手中再多一个人质而已。只要自己有半点儿的异样，夫人就会让她后悔莫及。
“怎么不能行？这是本夫人给你的恩典，你也不愿意吗？”李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冷意。
“…奴婢多谢夫人的恩典。”即使咬牙切齿，心坠入冰窖，素儿也只能露出勉强的笑容，感激夫人的恩典。
素儿的心在滴血，只是，她能如何呢？不过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如今，也只有万事小心再小心才不会让夫人拿着自己的妹妹出气。
李氏看素儿还上道儿，便是脸上终于带了点儿笑容。素儿这些一直跟着她，难保自己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被她知晓，虽然她不介意双手染血，只是在这个时候，她还要多考虑自己身边无人，而被人钻了空子。
风轻回了绣楼，便是一脸欢喜的偎到夏嬷嬷的身边，“事情都办好而来？”
“有我出马，哪里有事情办不好的时候？”风轻欢喜的笑着道，看夏嬷嬷有些不悦，便是知道自己这大喇喇的性子让夏嬷嬷不喜，连忙道：“娘，我去看看小姐啊。”
看风轻连忙离开，好像身后有谁在追该的摸样，夏嬷嬷不禁摇摇头，小声嘟囔：“跟你说多少次了，在府中是不能喊我娘的。”
“风轻怎么不进来？是不是又被夏嬷嬷骂了？”东方聆看风轻徘徊在屋外，想进又不敢进的模样，东方聆便是笑着道。
“哎，还不是嫌我没有大家风范？说什么疯疯癫癫的没个女孩儿样子。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风轻摊开手，一脸的习以为常。
东方聆看到风轻这个样子，便也只能摇摇头，一脸的无奈了。
“那素儿已经接了药膏，相信以夫人那般小心的个性，定能对素儿产生怀疑，到时候恐怕素儿就不得不为了自保而站在咱们这一边了。”
“嬷嬷打听过了，她的家就在城郊的农庄，家里一直都是靠素儿的月俸来过活的。相信，李氏现在为了控制住素儿，一定会利用她的家人。”风轻对素儿的确是有一丝怜悯的，但是想到那素儿助纣为虐，还打杀人命，也只能说是因果循环了。
“素儿虽然有罪，但她的家人却是无罪，只希望素儿不要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家人。”东方聆摇摇头，却是不知道素儿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李氏一旦做了决定，就无人能改。第二天，凝香再是不愿意，也只得早早的前来琳琅院立规矩。
“素儿，今天你就不要当值了，我派了嬷嬷跟你一块回去，相信今晚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能见到你妹妹了。”素儿一听，社团你一震，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着急，这么快就让她将妹妹给接进府中。
只是，真的要让自己的妹妹趟这次浑水吗？
“夫人，我、我妹妹她已经定了婚事，过两年及笄了就要成亲的。”素儿手足无措，但她还是要为自己的妹妹争取这最后一次机会。
李氏一听， 便是大怒，只是看到素儿头上那狰狞的伤口，李氏便是一顿，冷道：“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可要好好想清楚。这三天你就在房中好好考虑，我身边有红梅的琴儿在。”
素儿一听李氏的话，便是知道李氏的意思。心中虽然不愿更不安，但是为了妹妹，她还是低了头小心的退出去。
“姐姐，这是怎么了？竟然发这么大的脾气，素儿平日里可是您最得意的丫头啊。”凝香在一边捂着帕子偷笑，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氏，平添了一股优越之感。
李氏一听凝香的话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在素儿那里受得气顿时翻涌起来，她手伸到一边，拿了几上的茶杯就摔向凝香，凝香惊笑着躲开：“哎呦呦，夫人这一病，想是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就没砸准呢？”凝香一边说着，一边就拿着帕子捂嘴笑了。
李氏一看凝香手中的帕子，竟然是大红色的，这是只有正妻才能拥有的颜色，她瞪大了眼睛，冷冷的看着凝香：“果然，你是有野心的！”
“夫人难道就没有野心吗？当年先夫人是怎么死的？先夫人当时可是身huai有东方府的嫡孙，怎么会到那荷花池附近转悠？偏偏身边没有一个丫鬟婆子？哦，对了当时老爷还出门在外。”凝香俯低了身子，在李氏耳边悄声道：“你可别忘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氏瞪大了眼睛，真的没想到这个凝香竟然会查到当年的一点儿端倪，还借此威胁自己。是的，威胁！现在自己病了，这凝香就像借机上位。休想！
李氏猝不及防的咬住凝香的耳朵，手中的瓷枕狠狠砸下。
凝香惨叫两声，只可惜李氏咬紧牙关，而手也不停的挥下。
不过片刻，凝香便成了个血人，身上的粉红沾上血显得格外的渗人。
听到动静，丫鬟们连忙走进来，就是看到李氏的动作，顿时都傻了。
“快来帮忙，夫人发疯了！”凝香感觉到有人进来，却并没有上前帮忙，心中发怒，便是狠狠的拿了簪子刺过去。虽然刺偏扎进了凝香的肩膀中，但也暂时阻止了李氏的发疯行径。
李氏大喘息的躺回床上，看着凝香那副如鬼一般的模样，便是哈哈大笑。
凝香睁圆了眼睛，感觉钻心的痛从伤口处传来。
李氏的力道并不大，但即使这样，凝香也狼狈不已。
“夫人，婢妾还要去看大夫。对不住了。”凝香摸到一手的血，便是冷哼一声，眼睛冷冷瞪了李氏，便是转身离去。
李氏躺在床上，感觉浑身积攒的那点儿力气全都没了，累的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琴儿连忙上前，和红梅一起帮李氏换了地方，将床上染血的被褥全都换走。
“素儿那死丫头跑哪儿去了？”李氏一脸狰狞，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婉。
“夫人，素儿姐姐在自己房中，不是您让素儿姐姐休息这几天的吗？”琴儿小声回道。
“好啊，你这个死丫头竟敢顶嘴！”李氏冷哼一声，怎么看都觉得面前的琴儿不顺眼。只是她此时力气全无，就冷道：“还不去将素儿叫来！你真是笨手笨脚的，怪不得抵不上素儿！”
听了李氏这番话，琴儿心中即使再埋怨，也只能低头听着李氏的责骂。
只是她的眼中已经满是怨恨，听到李氏骂完了，这才低头退出去去找素儿了。
素儿一听李氏的召唤，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立刻就来了。
看到李氏竟然躺在榻上，连条薄毯子都没盖，连忙上前想要扶李氏到床上躺着。
李氏一看素儿，便是手指一动，素儿立刻感觉自己胳膊上的肉都要被李氏给拧下来了。
“夫人？”素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氏。
“你这死丫头，让你休息，你就真的跑去偷懒了啊你！就看着我让那凝香贱人欺负，你心里特开心对不对？”李氏冷哼一声，觉得不解气，便是再次出手狠狠掐了凝香一下。
可怜的凝香无缘无故的被李氏当做出气筒，即使疼的厉害却也不敢喊出声来。
这些年来，李氏私底下的脾气并不好，但是因为府中的事务还如她意且身边有薛嬷嬷在，她这个贴身丫鬟也只是被骂几句。可如今，薛嬷嬷去了，李氏平日说不上宽厚，但也没像这次这么疯狂的折磨她。
难道是因为这病，将李氏心中深藏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所以李氏才这么对她？
素儿不由的心中愤恨，她得了那么多月俸可都是她凭着力气赚来的，为何还要多受这些无妄之苦？
第一百章
“素儿，还不去给我端碗燕窝粥来？！”见素儿半晌没动，李氏又狠狠地拧了素儿一下。
素儿被痛醒，这才答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看素儿离开，李氏这才慢慢的躺回到软榻上，闭起眼睛休息。幸而她对院中上下管的严严实实，凝香受的伤竟然是没有引来府中人的探视，但即使这样，凝香若是从院中跑出去，肯定会被人知道的。只不过，李氏想着凝香既然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嚷嚷出来，必定以为这样子抓了她的把柄是有利可图。可是，她一定没想到，当年的事老爷也参合在其中，虽然当时她因着嫉妒并没有察觉出来，但有了薛嬷嬷在身边，她哪里还不明白，若是老爷真的喜欢那林氏，为何不在府中多加派人手？
李氏自然是以为东方百里是为了林氏的财产才娶她过门的，只是，这些年的东方百里所作所为，李氏却是越发看不清楚东方百里心中是怎么想的。虽然这并不碍着她全心全意为东方百里着想。
李氏闭着眼睛，想着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下人，十分满意老夫人的狠辣，尤其是后来薛嬷嬷如府后，她可是做到了不留一丝痕迹。
凝香，一个无权无势的姨娘，怎么可能会掌握当年的真相？要知道她当年才几岁啊，更是还没进府的，再说当年那些个没被当场处理的下人这些年都被她有计划的除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凝香查到其中的蛛丝马迹？
李氏自负的一笑，先不管薛嬷嬷到底是她什么人，只她留下的那种可以让人不留痕迹消失的药粉，李氏就认定了在这个府中，她无人能敌。
李氏正想着，东方明珠进来了。
看到如今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儿，李氏心中便是有些遗憾也渐渐抛到脑后了。
“母亲，怎么在这榻上休息呢？”东方明珠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好，李氏观察一阵，就要开口问询。
“母亲，原来管家有那么多事要做。”东方明珠在李氏还未来得及说话的时候，便兴高采烈的说道。
看她手舞足蹈的模样，李氏便将心中的疑问都吞回了肚子里。
“母亲，您怎么了？我扶您回床上去吧？”东方明珠说着，就要搀扶李氏回床上。
“素儿那丫头端碗燕窝粥不知道端哪儿去了，你叫红梅进来。这丫头平日虽然是个闷葫芦，不爱往我跟前凑，但还算称职。”李氏想了想，便是叫东方明珠叫红梅进来。
红梅，虽然名字不错，但人长得却是没有素儿和绿鄂漂亮，平日里也不喜欢说话，是个嘴笨心实的。她自从来到府中，便是一直跟在李氏的身边，如今也有好几年了。
红梅进来果真是除了给李氏行礼问安之后，便是一语不发的将李氏给抱到床上。别看红梅长得还算瘦弱，但却是有一股子蛮力的，平日里就喜欢呆在厨房给李氏做些点心。
“还是红梅有力气。”东方明珠跟在身后，生怕红梅将李氏给摔了，看她将李氏安全的扶回到床上，便是松了口气，顺口夸红梅了两句。
红梅脸上有些红晕，看来竟是十分漂亮。
李氏心中一动，“红梅，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想继续留在琳琅院，还是想…”
“奴婢明年maishen契就到时间了。奴婢想要回去，家里已经给奴婢说下了一桩婚事。”红梅的话一出，李氏便是有些呆滞，但是想到这个丫头闷不吭声的，竟然是极有主意，李氏竟是有些想将红梅给留下了。只是想着那maishen契明年才到期，自己还有时间。
李氏点了点头，命红梅下去，看她一脸的平淡，竟是有种见到薛嬷嬷的感觉。难道这红梅就是薛嬷嬷的化身？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实李氏已经有几分相信薛嬷嬷临死前的话了。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世，再想想老夫人的态度，李氏高兴之余却也有几分心虚和担忧。她怕老夫人的女儿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来找回自己的身份，她怕自己未能把持住整个东方府，她更怕自己红颜未衰老恩先断。
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爱之一字太过飘渺，自己跟着东方百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东方百里其实就是个冷漠自私的人，若是大难来临，为了保住自己，他甚至连亲娘和儿女都能抛弃。只是，那颗早已失落到东方百里的心却不容她反悔，只能一条道儿走到黑。
李氏苦笑一声，卧看窗外白云苍狗，云卷云舒，只有这个极静的时候，她才能有少许时间放松自己。
东方明珠一走进门来，就看到李氏那般沉静的模样，鼻子一酸，竟是想要哭出来了。
“母亲。”
“明珠，怎么过来了？”李氏一看到东方明珠，便是眼中闪过一丝欢喜。
“明珠来是陪母亲一起吃饭呢。明日跟祖母请了安就可以过来陪母亲了。”东方明珠亲昵的抱住李氏，就好像小时候喜欢腻在李氏身边一样。
“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只是还是好好陪在你祖母的身边，我这儿有红梅她们就够了。趁着这段时间多多跟你祖母亲近亲近，想来她手中可是还有不少好东西，若是你不要，难不成还给东方聆或者东方智那小子？”
“可是女儿更想陪在娘的身边啊。”东方明珠一听李氏的话，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解释道。
“娘知道你一片心意就好，只是这个时候，若是你不陪在老夫人的身边，万一老夫人将宝贝都给了东方聆，那可就不好了。你是嫡出，这个府邸里的所有东西本该是由你三姐妹继承的，万不可因为一时的大意，将本该得的东西让给别人。”李氏一脸的严肃，但眼中却是对东方明珠的慈爱。
东方明珠听了，便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李氏的话。
“母亲，那明天让宝珠和珍珠两个来陪陪你？”
“也好。”李氏点点头，虽然让明珠陪着那老太婆是迫不得已，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陪伴在身边，想了想，就答应了。
这一头，话说凝香从琳琅院里出来，她遮遮掩掩的拿着帕子捂住耳朵和头，虽然李氏没有多少力气，但是那头和耳朵处也流了血。
她现在可是要赶紧找人来给自己医治，头也就罢了，总归是藏到头发中的，但露出的耳朵若是留下一丝伤疤，那该多难看啊。
凝香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便是命一边的丫鬟去找大夫过来。
偏巧这丫鬟出了大门，就被东方百里碰上。听到凝香伤了，东方百里眉头一蹙，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就要从书院里回来，若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在这个时候受到什么伤害，两个孩子心里还不一定多难受，若是耽误了功课就不好了。
于是，东方百里走向外院的双脚一转，便是走向了凝香的小院。
自从凝香回来后，东方百里并不常来凝香的院子。今日缓步走来，却是发现凝香的院子虽然还算雅致，但院落中空荡荡的只种了一片花草。
他进了正房，环顾四周，眉头一皱，相比于李氏房中的富丽堂皇，这里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了。
府中虽然有嫡庶之分，但毕竟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庶出，若是凝香的日子过得不好，两个儿子也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