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便是以为丫头四儿回来了。“你这个小贱蹄子，倒是跑到哪儿…”出了内室，看到竟然是东方百里站在那里，凝香心惊之下，便是连忙住了嘴，生怕自己说出的话惹了东方百里的厌烦。
“听说你病了，老爷我就来看看你。”东方百里故意忽略凝香那咒骂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淡然笑容。
“老爷可要为婢妾做主啊。”凝香已经从老夫人那里得到自己儿子要回来的消息，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是将自己耳朵上的伤口暴露在东方百里的面前，嘤嘤的哭着。
不可否认的，凝香是个美人，就连当初被送到别院的时候，她也是千方百计的来保养她的这张脸，只可惜，美人迟暮，也许还徐娘半老，但生养了两个儿子的凝香还是老了。所以，看到凝香的哭泣东方百里只觉得厌烦，而没有一点儿心疼的感觉。
凝香哭了半晌，发现东方百里并没有前来安慰她，讪讪的止了哭声。
“你哭够了？”东方百里坐到主座上，只冷冷的瞥了凝香一眼。便端起茶杯来喝茶。凝香这个姨娘或许是破罐子破摔了，只顾得哭泣，但一边的小丫鬟还是极有眼色的，一看到东方百里坐了下来，连忙奉上刚沏上的好茶。
入口是温而淡雅的茶香，让东方百里欢喜之余不由的看了那小丫鬟好几眼。那小丫鬟或许是年轻，脸盘儿圆圆的，一滴汗珠正从额际滑落，显得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越发娇嫩。
凝香心中泛酸，但是想到自己已经过了二八年华的好时光，为了再次笼络住东方百里，她便是十分欢喜的上前：“老爷可要更衣？就让四儿跟着伺候你吧。”
东方百里听了心头一动，这样娇嫩的容颜，这样青春的年华…他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自己是真的动了心。毕竟他也不再年轻，回想自己意气风发的青年时光，或许只有从这些个年轻女子身上还能抓住点儿那fangzong而又热烈的感觉。
东方百里放下茶杯，端的一脸正经：“既然这样，也好，四儿，你就进来伺候本老爷更衣吧。”
凝香一听，虽然知道东方百里不会拒绝，但还是抑制不住脸上的凄楚。不过在东方百里视线扫过的时候，她立刻整顿了脸色，只是那笑容是在太过勉强，让东方百里怎么也看不在眼中。
四儿一听，怎么不知道姨娘是在抬举她？
东方百里人到中年，但却是保养的十分好，再加上身体素质不错，平日里在府中也是一袭轻便的长袍，更是显得东方百里有一分的仙风道骨。四儿不由的红了脸，那耳朵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跟着东方百里进了内室，听到从内室传来的娇呼声，凝香心中一颤，转身就出了房间。将房门合拢，她的脸上变得一片冰冷。为了两个儿子，她可以做到将自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床上。可惜，李氏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所以，这个府中，能够笑到最后的一定是她，凝香！
凝香闭了闭眼睛，吩咐院中的丫鬟不要靠近正房，便是自己去了院外的小花园中。即使能真正将男人让出去，心中还是郁郁啊！
第一百零一章
一个时辰后，凝香回了院子，就看到四儿正一脸通红的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她回来。凝香远远的望着四儿，突然脸上一寒，笑着走上前来。
“姨娘。”四儿看到凝香过来，脸上一红。只是想到凝香的姨娘身份，四儿心中竟是有些愤愤不平了。
凝香哪里看不出四儿的情绪，便是心中一冷，这样一个没有成色的丫鬟哪里能成为她的助力？不给她添堵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凝香眼神极冷。四儿看到凝香那冰冷的视线，便是心中一突。虽然说她未必能摆正自己的身份，但此刻她最好还是伏低做小，毕竟现在老爷还没把她给要过去，若是就此嚣张起来，凝香姨娘还是有能力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的。
只是，凝香是谁？如果连个小丫头都治不住，也不会明明都已经被送到了别院，却还能从别院回来了。
当天晚上，四儿正睡得香甜，凝香便是将她昏迷，才在她的嘴里灌了药。可怜的四儿还做着以后生了孩子，能够水涨船高，甚至可以打败凝香和夫人一较高低的美梦呢。
凝香看着四儿将药汁喝下，便是冷哼一声，将药碗丢到了院子里的活水中。
天方大亮，凝香就起身了。四儿今天早上起来倒是挺早的，听说凝香姨娘要她近身服侍，虽然害怕凝香给她暗中使绊子，但想到老爷对她的极致呵护，她还是相信凝香即使不把她放在心上，也还是要忌惮老爷的面子的。
四儿走了进来，凝香看她一脸的粉红，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想到她以后只能依靠自己，便也是脸上带了笑。唤她过来，坐在绣墩儿上，凝香笑着道：“四儿这丫头真是水灵，看着小脸就如那剥了皮的荔枝，还真是水嫩呢。”
“姨娘。”四儿一听便觉得不好意思，她讷讷的低了头，生怕这凝香话音一转，就要处罚她。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说废话了。这老爷的外书房里还缺一个端茶送水的使唤丫头，你可愿意过去？这月俸自然是要比在我这儿的多些。”凝香呵呵一笑，看起来竟是十分和蔼，让四儿那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回了原处。
凝香一看四儿这羞涩的模样，就笑道：“看四儿这模样，倒是十分愿意了。也好，你这就去老爷书房吧。老爷昨晚正好在外书房睡觉，你这会儿过去，正好能伺候老爷起身。”
“奴婢记下了。”四儿再也忍不住羞涩，脸上爆红，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欢喜。怎么不欢喜呢？能得了老爷的宠爱，这一辈子便是吃穿都不用愁了。日后若是有了，还能衣锦还乡，丫鬟婆子跟前忙后，生怕自己会出一点儿差错。
四儿想到这儿，心就砰砰直跳，她的荣华富贵，真的是到来了。
看着四儿欢喜的离开。凝香倒了杯茶送到嘴边，却是感觉到杯中的茶水十分冰冷，不由得一个杯子甩出去，刚进来的小粉立刻遭了秧。
只是看着满面寒霜的凝香，小粉也不敢吭声，只将这怨恨给记在了四儿的头上。本来昨天可是自己要跟在凝香姨娘的身边的，只可惜自己有事儿，便是出了府，这才让四儿得了好处。现在自己又因为四儿受了这无妄之灾。四儿，你就是我的灾星！小粉心中怨恨，但也听到些风声，却是不敢拿四儿怎么样的，但虽说不敢，她却还是可以给四儿使些绊子。不是有句话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这小粉一路跟着凝香从府中到别院，又从别院回到府中，自然憋着一股气，想要一飞冲天的，现在却被四儿抢了本属于自己的富贵，她焉有随意将这气咽下的道理？
随着李氏的卧病在床，东方府后院硝烟渐起。
“你说什么？”李氏一听到婆子的话，脸上那平淡的表情立刻被打破。没想到这凝香还真是贼心不死，竟然趁着她病了不能管事的时候，安排自己的丫鬟做了老爷的通房。莫不成她以为自己就真的不能起来，管家之权已被收回，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了吗？
李氏脸上越来越平淡，但凡是跟李氏时间长的，便是知道李氏这个模样已经是很生气了。
那婆子一看李氏这个模样，便是心中暗暗叫糟，她不过是想来讨点儿赏钱贴补家用而已，可不是来寻罪受的。
偏偏李氏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是连让她起身都没让，可怜的婆子双腿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多时已经是冷汗津津，湿透了衣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婆子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李氏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你是在厨房里打杂的？”李氏记忆力不错，这个粗使婆子她倒是偶尔穿过走廊的时候看到过。
婆子一听，便笑道：“老奴家姓赵，夫人叫我赵婆子就行了。”
“赵婆子，等会儿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可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若是事情办成，别说是赏钱，就连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都可以当上别庄的管事，虽说银钱不多，却是一辈子都安稳。”
赵婆子一听，脸上已经显出十分欢喜的神情了。她忙点点头，便是站起来，道：“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李氏听了赵婆子的话，终于缓了脸色：“还算你识大体，这儿有只赤金镯子，就赏给你了。待事情办完之后，另有重赏。”
“老奴一定尽心尽力为夫人办事，万死不辞。”赵婆子脸上闪过贪婪的光，连忙将镯子捏在手中，感觉到金子那沉甸甸的重量，别提多高兴了。
李氏不想见这赵婆子一张贪婪的脸，便也不多说，打发了她出去就等着传来好消息。
那赵婆子出了琳琅院，脸上的笑就立刻凝固了，看看四下无人，竟然跑的飞快的朝着一条小路而去，不多时就消失在曲径通幽的小道上。
太阳落下，当晚霞铺在天边，东方明珠便是一脸难看的进了琳琅院，虽然因为奔跑而大汗淋漓的，但那张脸却是意外的苍白。
“女儿，怎么了？”看到东方明珠一脸的不悦，李氏连忙问道。
“母亲，您今天可是给那凝香下毒了？”东方明珠脸色苍白，眼睛稍微有些红，看来竟是哭过了。
“明珠，是谁欺负你了，跟母亲说，母亲一定为你报仇。”李氏看女儿这个模样，显然是被欺负的狠了，便是怒极喝道。
“母亲，是你在欺负女儿吧？”东方明珠一想到今天下午，老夫人给她的难堪，她不由的泪水滑落脸颊。
看着东方明珠哭泣的模样，李氏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怎么怎么回事母亲欺负了你？”
李氏慌乱之下，想要去拽住东方明珠，只可惜她除了手臂能抬起以外，身体却软趴趴的躺在床上。
“母亲，可是您让那赵婆子给凝香下毒的吗？”东方明珠一个眼神过去，看到屋中的丫鬟都下去了，这才坐在床边，低声问道。
“你娘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动凝香呢？不过是让那赵婆子给那个四儿贱丫头下了juezi药而已。那四儿不过是个玩意儿，别说是姨娘，就算是通房丫头，还要看她会不会入魔了咱们东方府的声明。所以，这件事即使老夫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李氏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可是那赵婆子却是招供是您派她去给凝香下毒。有因着前日您伤了凝香，父亲可是已经相信了。要不是我没听完，就老报信儿，说不定这会儿父亲就来质问母亲你了。”东方明珠一听，便是真的急了。她知道虽然母亲一直很疼爱她，但这府中做主的还是父亲，若是父亲厌了她，以后她在府中的日子就难过了。
李氏一听，便是懵了，看到东方明珠那难过的样子，她怎么会不清楚这件事会对明珠产生的影响呢？到底是为母则强。
“明珠，快，将我那首饰盒夹层里的粉末拿给我…”
“母亲，你这是要…”
半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
当东方百里夹带着怒火而来的时候，东方明珠正双眼垂泪的坐在床边。到底还是个孩子，便是只能流泪，帕子沾湿大半。
“你…”到底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看到东方明珠这样默默的哭泣，东方百里心里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
“父亲，您绕过母亲吧。母亲怎么会是那么恶毒的人？”东方明珠说着，便是将李氏的手臂给露了出来。东方百里一看，就看到李氏手臂上的红肿，着实吃了一惊。
“这都是凝香那贱人给弄得。可怜母亲身体虚弱就只能躺倒床上任她欺凌。可她竟是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想要诬陷母亲！”东方明珠一边说着，一边哭着。
李氏那手臂上的青紫仿佛是在嘲弄他，竟然听信了一个姨娘的话，反来责怪他的正妻！
东方百里想了半晌，突然笑了：“缃儿，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命管家给你找来大夫，细心诊治。只是那凝香，虽然挑拨咱们夫妻的感情，还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因着智儿和勤儿两个就要回来了。咱们还是不能就这么处置了她。我会让她闭门思过，在小佛堂里为老夫人和两个儿子祈福。”
李氏一听东方百里就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凝香，立刻气得头昏脑涨。
看李氏气得不成样子，东方百里难得有了些怜惜，又道：“既然这凝香如此恶毒，你日后也不用让她来立规矩，就让她在佛堂里好好的抄写女戒经书算了。”
“这样也好，只是以免凝香再生出别的心思，不如就请老爷派个老嬷嬷到凝香的身边。就算是两个少爷回来了，也只会以为这是老爷对凝香的一片爱护之情？”李氏呵呵一笑，只是那笑容苦涩，顺带着那手臂上的伤痕，看起来竟是格外的让人心疼。
“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养伤。虽然那凝香现在还不能动，但那个赵婆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东方百里很生气，拳头握紧，那双眼睛冒火的模样看了竟是让李氏都害怕。尤其是想到了以前，李氏浑身一颤，垂了眼睫，掩饰住眼中的真实情绪。
“你好好休息。明珠，你好好陪陪你母亲，今天她真是受委屈了。”东方百里冷哼一声，转身出去。随着东方百里的离开，好像一阵冷风吹进了李氏的心中。
她知道东方百里只是在安慰她。即使只为了那两个小畜生，东方百里也是不会处理了凝香的。
李氏笑了，那笑容很苍凉。
第一百零二章
东方百里匆匆而去，又匆匆赶回。脸上并无怒火，凝香好奇之下，一边的赵婆子仿佛感觉到了东方百里那冰冷的视线，浑身一抖，头连忙低下了。
东方百里坐在椅上，低头看着那赵婆子，手中端着茶杯，突然手一甩，那茶杯就向着赵婆子的头砸去。
赵婆子躲避不及，便是被砸了个正着。血混着茶水低落额际。赵婆子惨叫一声，伸手去摸额头，就摸到了一手的粘腻。
“你这个背主欺主的恶奴！竟然敢挑拨离间主子的感情，如今事情已发，你还想蒙混过关。真真是胆大包天。管家，把这个恶奴给我捂了嘴拖出去，打死勿论。”东方百里此话一出，赵婆子立刻哭天抢地的。那哭声撕心裂肺，让老夫人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一边的凝香感觉到那东方百里she向自己的不悦目光，一颗心猛地向下沉。
自从发现东方明珠不在屋中的时候，凝香便是知道事情有变，她本还抱着侥幸的想法。如今看到老爷竟然要将赵婆子打死，虽然有着息事宁人的含义，但说到底竟还是护着那李氏的。
凝香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心中不忿，知道这次是因为两个孩子，老爷才在人前不予追究。但人后呢？
凝香不敢想，也害怕想。生怕自己会看不到两个孩子成亲生子。如果自己死了，两个孩子的处境又会有多难堪呢？
凝香如今就像一只受了惊的鸵鸟。虽然还感激东方百里让人将赵婆子的嘴给堵住，不让她乱说。但想到自己可能也会受到更加残酷的命运，一颗心就忐忑难安的。
外面只听到沉闷的落棍声，每落下一棍，凝香的心就跟着一颤。这个赵婆子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才收买的，没想到只是一次，就让老爷给彻底废了。那些银子也自然是不能再要回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管大汗淋漓的走了进来，他的衣摆下端竟是沾上了几滴暗红的血迹，看起来瘆人的厉害。
“老爷，已经行刑完毕了。”
“叫人送到乱葬岗上。至于她的那些个亲戚什么的，也都给我赶出东方府。既然敢下狠手，就别怪东方府不给他们活路！”东方百里若有似无的看了凝香一眼，凝香脸色腾地一下变得苍白，血色全无。
东方百里慢条斯理道：“凝香，这些日子，本老爷看你在小佛堂里为府中上下祈福颇见成效，从明天起，就继续在小佛堂里祈福吧。”
东方百里一句话要比别人千倍百倍的话更管用。凝香心一凉，即使心中再不感性，她也不得不否认这一次是她输了。
只是，为了两个孩子，她是绝不可能完全认输的，就看谁能真正笑到最后了！
凝香恭敬的称是，在两个婆子的跟随下，进了小佛堂。
凝香一走进小佛堂，便是有一股冷气直冲入凝香的心底，她环视四周，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在蒲团上跪了下来。祈福自然是的，但是这祈福却是在为自己的两个孩子祈福。至于什么老夫人老爷的，那就只请他们自求多福了。
小佛堂中木鱼声响起，一声声仿佛敲击在心头。两个婆子听到了声音，便是点点头，转身去给老夫人禀告了。
东方百里听了婆子的回禀，脸上的神情却是依然没有放松，想到自己后院只有两三个女人已经争斗不休，每次都惹出事儿来让他疲于奔命，便觉得心很累。
从宁寿院出来，东方百里便是回了书房。刚在榻上闭起眼睛，就感觉房门被推开。
四儿端了茶点进来，听说老爷在宁寿院里连饭也没吃就回来了，便连忙端了茶点来献殷勤。
看到东方百里满脸疲惫的躺在榻上，竟是连毯子都没盖，就上前拿了毯子帮东方百里盖上。
只可惜，那毯子刚盖在东方百里的身上，东方百里便是醒来，眼中的警觉和戒备在一瞬间消失。他并不是信任四儿，只是因为四儿没有那个能力能致他于死地。
“老爷，奴婢端了点儿茶点过来，老爷吃点儿吧。”四儿看东方百里醒来，便是连忙端了茶点到东方百里的面前，一脸欣喜的看着东方百里。
看到四儿一脸讨好的模样，东方百里就点点头。尝了块儿，点心一入口，便是一股松软咸香的味道直冲喉头，东方百里不由问道：“这点心味道不错，你是从凝香哪儿得知本老爷喜欢这咸味儿点心的？”
“凝香姨娘知道老爷最喜欢吃蛋黄味的小点，每次老爷到去了，凝香姨娘都会亲手准备呢。四儿不过在凝香姨娘面前看了些，就拿来献丑了。”四儿脸上带着红晕，年轻女儿家的娇羞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让东方百里不由的心头一动，忙塞了块点心入口。
四儿看东方百里吃的开心，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四儿的模样虽然可能不如凝香和李氏年轻时的娇媚和温婉，但因着四儿年轻，别有一股年轻的美好，让东方百里怦然心动。
“从今天起，你就留在书房里伺候吧。”东方百里喝了口茶，笑着道。
“凝香姨娘已经吩咐了奴婢，就让奴婢留在老爷身边呢。”四儿笑起来，那模样着实让不惑之年的东方百里心动。
“这就好，那你就好好伺候本老爷。”说着，东方百里摸到了四儿的小手，那肌肤滑嫩的触感让东方百里的心情瞬间变好。
晚霞铺在天边，今天看了一场好戏的东方聆回到了绣楼。想到自己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出嫁了，竟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明天就是十五，祖母要出城上香呢。这是不是好时机，让祖母和故人相见呢？
东方聆看着面前的铜镜，呵呵笑了。
第二日，果然天高云淡。因着前一日，老夫人便说要上香，今日一大早东方府就准备啦马车，静待众位主子乘坐。
李氏卧病在床，凝香又被东方百里责罚守在小佛堂中。其实这次跟着老夫人一起出去的就只有四位小姐。
前后三辆马车，第一辆坐了老夫人和东方聆东方明珠三人，第二辆则坐了东方宝珠和东方明珠以及她们的嬷嬷，第三辆则是跟随着的丫鬟婆子们的。
老人家都求个家和万事兴，经历了一辈子事情的老夫人也同样如此，只是这几日家中事不断，；老夫人觉得不好之余，便是决定前来上香，顺便为东方府求上一卦。
马车慢慢驶来，在城门处正与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相遇。
老夫人本不想让，但看着那马车中一角衣摆闪过，老夫人忙不迭的命下人腾开地方，让对方先过。
东方明珠不明其意，但想着那马车中人绝对是东方府惹不起的存在。只是那马车怎么看竟像是苏侯爷府的…东方明珠一想到这儿，便是看向东方聆，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看戏的精光。
东方聆哪里看不出东方明珠那看好戏的模样，但却是连眼皮也不抬，让东方明珠的嘲弄失去了目标，反而衬得她像个笑话。
东方明珠暗暗咬牙，只是在祖母的面前，她是不敢有任何异样举动的，这个时候，还是伏低做小能得来更大的好处。
很快的，东方府的马车也通过了城门，朝着城外而去。一路上，就看到那马车在前面，缓缓而行。东方明珠一看，便笑着道：“祖母，那马车好像是苏侯府的呢，看着竟是和咱们一道的，是不是那侯爷夫人也跟咱们一样，是到庙里上香的？”
“苏侯府？”老夫人一听，眼皮子一跳：“你确定那是苏侯府的马车？”
“自然是苏侯府的马车呢，明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那马车上并没有苏侯府的标志，但那车夫明显是苏侯府的人，且马车外跟随的侍卫曾经有几个曾在侯府别院里见过呢。”东方明珠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着东方聆的神情，发现她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就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她有说不出的郁闷。
东方聆眼皮也不抬，自然知道这东方明珠安得什么心思。如果是前世，当婚事已成，她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傻子，说不定还真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但是这一辈子，她可是已经见过了那侯府的少爷，也知道那人的情况，如何还会做出让两家都难堪的事情？
东方聆也不说话，只取出两本手抄的金刚经，“祖母，这两本拿到佛前供奉可好？”
“这是你抄写的？”老夫人一听，便是接过来，看那抄写的经书。一个个字体一样大小，上面也没有浓墨涂抹的痕迹，两本经书看起来都是妇女整洁，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老夫人看向东方聆的眼神格外温和，当然这其中也带了点儿明知道苏侯府少爷的真实情况却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的歉疚。
东方聆哪里不知道老夫人的真正想法，只是，她哪里知道这桩婚事不是她所希望的呢？
东方聆确定，虽然以后不一定会夫妻和顺，但却可能是姐弟和睦。
东方聆看了看东方明珠，对她传递过来的得意目光视而不见。
风中传来淡淡的花香，老夫人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不由得心中的郁闷也消去了不少。
马车很快的就停在了庙外，刚一下车，就有庙中的老尼姑出来接待。
看到那前面的马车竟然直接进了庙中，东方明珠有些不服气。但想到自己以后将会是将军夫人，也能有相同的待遇，便是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东方聆下了马车，风轻就走过来了。几人进了庙中，却被一个小尼姑领入了后院。因着大殿中有贵人在，她们就只能先在后院等着。
东方明珠不愿意在后院等着，便是跟老夫人磨了一会儿，这才得了老夫人的同意，出去走走。
因着有丫鬟婆子跟着，东方明珠又同意只在附近转转，老夫人便是十分安心的让她去了。
“毕竟还是小孩子，没有大人的沉稳。聆儿若是也想出去转转，就带着丫鬟一起吧。”老夫人看东方明珠欢喜的出了门，脸上不由的带着些笑容。
“祖母，我还是陪在你身边吧。”东方聆笑了笑，今天，可不是为了来玩的。
“就坐在这院子里吧。”那尼姑要将老夫人让到禅房中，只是老夫人看着院子里不但干净，且树荫下正拜访了一张桌子和几只石凳。那小尼姑便是笑了，算是答应了几人的要求，接着又有小尼姑送上茶水和细点。
老夫人坐在石凳上，或许是累了，竟然慢慢的打起了瞌睡。
第一百零三章
花嬷嬷看到老夫人如此，连忙命一边的婆子把老夫人给扶进房中。只是没想到，刚将老夫人扶起来，老夫人就已经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花嬷嬷拧了湿帕子过来，老夫人就着擦拭了一下，便是要花嬷嬷扶着她到花园中转转。
庙宇依山而建，因着身处山野之地，后院随意栽种的鲜花竟然开的格外美丽。
后院之中还有一条清浅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不时有小小的鱼儿在其中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