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的陆羽,比起陆爽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是堂兄弟,但是两人的地位完全不同,陆爽属于圈子末流,而陆羽却是圈子中心人物。

陆爽需要追捧孙蓉蓉,而孙蓉蓉却整日跟在陆羽背后跑,这就是差距。

可是就这样的天之骄子的陆羽却发现自己在平城居然喜欢上一个私生女,别说他父母过得了关不,连他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这时候的陆羽其实更像他父亲陆庆多一些。

陆庆看上去很正派,正人君子,雷厉风行。似乎世界观都是方方正正的,不允许阴私存在,穿着军装坦坦荡荡。

这是陆羽心中的父亲,孩子崇拜父亲,理所当然。

可是现实是那般残忍,一直以父亲为偶像为行为准则的陆羽却发现了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他狼狈的想找女孩安慰,可是骄傲的他,连话都不会说,明明钱包里藏着她的照片,明明很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可是面对面的时候,却只会面露嘲讽,他犹记得那一晚,她对自己说,为了活着,她杀了人

这和他想的风花雪月,你侬我侬不一样。

他以为她只是特别一些的女孩,但是没有那么特别,或许多接触几次就俗了。

就如同孙蓉蓉一般,他认识孙蓉蓉,孙蓉蓉也是圈子里很活跃的女孩,很多子弟喜欢,她漂亮大方,可是陆羽曾经也无意间撞见她戏弄别的女孩的时候,成熟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跟平日天真可爱完全是两个人。

很多女孩都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包括自己的十分美丽的表妹都是如此。

那时年少冲动,发现自己平日帮圈子里解决矛盾都是笑话,自己身边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最终却只能一走了之。

这一走就是几年。

这几年,却让陆羽收获匪浅。

离开了帝都那个圈子,走进了真正的生活中,见识了枪林弹雨,见识了人间黑暗,为了赚点钱,人命不如一条狗值钱,再想想自己在帝都的鲜衣怒马,不由得觉得是两个世界。

那时候的骄傲,回想起来,如同孩童一般幼稚。

陆羽的脸上没有了少年的稚嫩,多了一丝成熟,原本那傲气的脸上没有了冷落冰霜的感觉,多了一丝平易近人,可是那眼神,却更加不敢让人直视。

杀过人,见过血的人,和普通人的眼神就是不一样,总有一股凌厉之色。

尤其是那些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身上还是有一股血腥味。

陆羽以前走出来一看就是那种圈子里的贵公子,可是如今却让人看不出来头。

一杯酒醒过头了,就没有应有的香味了,喝进嘴里,就剩下苦涩。

他回来了。

他受伤了,他成熟了,在那战火纷飞的时候,在那泯灭人性的地方,他却找回了自己。

火车在帝都停下,已经是深夜了。

陆羽穿着军靴,出了火车站,没有红旗车来接,也没有狐朋狗友的豪车亮相,他回来的非常低调。

这时候韩玲正在医院里,老爷子知道外孙女遇害了,昏迷了一次,送进去抢救,如今抢救好了,似乎睡了过去,她作为儿媳妇只能在跟前守着。

丈夫去处理曼儿的事情了,这回子差不多要回来了。

果然,十分安静的医院响起了脚步声。

这属于老干部高级领导的专属医院,每个老干部等于都有单独的套房,这样不会互相干扰。

陆庆回来了,老爷子这才睁开眼,原来刚刚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不想搭理自己的儿媳妇罢了。

韩玲是几个儿媳妇中最不讨喜的,甜话不会说,性格方正,自然和公公关系普通,看到自己守了这么久,公公一句话都不说,丈夫回来了,公公却一下子醒了过来,不由得有些憋。

“我出去透透气。”韩玲看到丈夫和公公明显是有话要说,她很识趣的站了起来。

陆庆没有拦,只是给了一个你辛苦了的眼神,让韩玲觉得稍微有些安慰,老人年纪大了就跟老小孩一样,她也能理解,况且经历这么多事不高兴也正常,只是真正遇到还是不痛快,毕竟她整日这样守着,基本没有合眼过,老人家一个眼神都不给,总是不舒服。

韩玲站在医院的走廊,灯光不亮,窗外就是帝都城市风光,来来往往还有不少车,距离有些远,看得到车灯闪烁,听不到车的鸣笛,这也是为了医院老人家休养安静考虑,要知道这里是帝都,寸土寸金,可是市中心的地方的医院却能空出一大片草地,只为了和外面马路保持距离。

在里面感觉不到热,空调是恒定的,韩玲总觉得憋屈,心中有些事不太舒服,想着上次和丈夫去医院,那个丈夫战友的妻子倒向丈夫怀里的画面,她摇了摇头,这是怎么啦?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真是。

难怪父亲总唠叨要是自己是儿子就好了,原本还不服气,现在想来,女儿家看上去再严厉,却总是容易七想八想,关键时刻掉链子,不太好。

韩玲把窗户打开了一下,外面一股热浪扑来,冷热交替不太舒服,却让人觉得清醒了一些。

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韩玲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妈,我回来了”

韩玲一下子狂喜,做母亲的怎么会不想孩子,可是孩子太倔强,一走就是几年,还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连她这个老娘都找不到。

不过惊喜之后又有一丝担忧,自己一直在打听孩子的消息,没有听说过他要回来,怎么突然回来,是在执行任务?还是出事了?

这样一想,韩玲顾不得跟陆庆打招呼了,看他们父子还在说话,门也关着,悄悄的模样,显然也是不希望别人打扰,韩玲快步的走出医院

而陆庆是在跟老爷子说悄悄话,等待老爷子的不是一个好消息,而是一个更悲剧的打击,儿子陆闲居然自焚了,而且有录音证明陆闲跟这起爆炸案有关,这样一来,难免就成了畏罪自杀。

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他已经吐不出血了,他这个年纪,实在是没有多少血可以吐了,要是平民百姓这样折腾早就死翘翘了,这也就是老领导,国家花大把的钱续命着,老而不死。

这一瞬间,老爷子有点嫌自己命长了,一次又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陆庆这时候一脸忠厚加痛苦,声音哽咽的道:“爸,我想不到三弟会这样,这事我连韩玲都没有敢说,不过对方有三弟的录音证据。”

听到大儿子的声音,陆家振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他伸出了手,他的手很瘦了,骨节很大,基本上就是皮包骨,不是因为营养不良,实在是身体不好,基本上不能吃什么,就靠针剂输送着。

陆庆顺着老爷子手指的方向,眼睛上溢出的眼泪没有擦,要是平时老爷子肯定觉得大儿子没有用,男儿有泪不轻弹,哭最没用,可是现在哭的是自己的弟弟,他又觉得忠厚也好,还是有点良心的。

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看到这个盒子,陆庆几乎是一阵狂喜,就知道老爷子还有货,那个年代的老革命,估计还是有留下一点东西的。

“阿庆这盒子里的东西是我留给小羽的,小羽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怕我等不到他了,先交给你保管。”老爷子只看到儿子低着头,他很费力的把话说完,没有注意到陆庆那欣喜若狂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陆庆早就知道老爷子有家底,千辛万苦的等到了老爷子把家底都交出来,二弟死了,三弟也挂了,现在总该是轮到自己了,可是最后,老爷子居然说是留给小羽的。

在老爷子心中自己居然还不如一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是陆庆自己的孩子,可是陆庆还是觉得很怪异,他是家里的老大,心思重,却从来不表现出来。

他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因为听老爷子气喘嘘嘘的声音,显然还有话没有说完。

“阿庆,我们陆家的家底都在这里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找到杀害曼儿和阿闲的凶手,他们都是你最亲的人,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不仅仅害死了曼儿和阿闲,居然还要诬陷阿闲,这是陷害我们陆家于不义啊”

老爷子前面一堆的话,陆庆都当他是放屁,证据确凿,却硬要说是别人陷害的,可是最后一句话,陷陆家于不义,却让他心中一动,的确是,陆家现在的状态本来就不太好,若是再出了这样的事情,外人怎么看?怎么可能一个两个都自杀,肯定是有问题,那他陆庆又怎么逃得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都没有什么荣损,死的死,亡的亡,但是名声还是要的。

本来自家事多,就让岳家韩家不喜,再出了现在的事情,而且又牵扯了小雅,如果爆出来,对自己是极其不好的,想到这里,陆庆没有心思再计较父亲把东西留给自己儿子而不是留给自己的事情,恐怕下意识里,陆庆已经把这些东西看成是自己的了,儿子的还不就是他这个父亲的。

“爸爸放心,我一定会让凶手绳之以法,还我陆家一个清白公道。”陆庆信誓旦旦的拍胸脯说道。

陆家振眼眸抬了抬,努力的想让自己看清楚儿子的表情,终究觉得眼前有东西挡着,太模糊了,看不真切,不过听到儿子这么说,总算是有些安慰,想着几个孩子中,老大最憨厚,他愿意这么说,那一定是能办下来的。

不提这父子俩计划什么,那边韩玲看到儿子回来,喜不自禁。

韩玲很少感情这么外露,将门虎女,爽利大方,很少有小女儿作态,可是儿子回来了,做母亲的就是平日再端庄也难以控制。

“黑了。”端看一会,韩玲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就泪流满面,儿子大了,一走就这么久。

“妈,对不起。”陆羽看到母亲神色憔悴,不如自己离家时候的英姿飒爽的感觉,十分内疚,自己一走了之,面对不了父亲,却没有想到母亲的处境。

“行了,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韩玲虽然眼中含泪,却面带微笑,显然是十分高兴。

可是手握到儿子的右手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小羽,你受伤了?”

陆羽倒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没事,一点小伤。”

韩玲掀开儿子的衣袖一看,哪里是一点小伤,原本十分漂亮修长的五个指头,生生的少了一截

“怎么会这样?”韩玲握着儿子的手,平日对儿子要求虽然严格,可是也不至于会损伤身体,韩玲不是那种溺爱儿子的女人,可是她毕竟是一个母亲。

“妈,没事,被子弹打到了,还是幸运,要不然现在可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了。”陆羽神色平静,并没有特别难过的模样,反倒是安慰自己的母亲。

韩玲又是忧伤又有些高兴,儿子在帝都圈子长大,越发像他父亲,为人骄傲,品貌也好,韩玲是很喜欢的,可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这次回来,韩玲忽然间发现,儿子变得成熟了,懂事,更有担当了,言行举止也少了当初的轻浮,作为母亲不禁有些儿子长大的欣慰,又难过他经历的风雨。

这就是父母,希望儿子经历风雨成长,又舍不得他去经历这风雨的过程,只想着要孩子有成长的结果,但是大多理智的父母都明白,自己代替不了孩子经历这个过程,只有自己经历了才是最好的。

陆羽见到母亲的模样,只是比之前憔悴了些,倒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想到父亲的事情,这一路走来,陆羽想了很多,他从小崇拜父亲,视他为正人君子,相比雷厉风行的母亲,反而是更贴心父亲。

可是母亲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陆羽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他不是五六岁的小男孩,觉得父亲有别的孩子,就不喜欢自己了,他对这事情看的很淡,可是母亲应该知道真相。

“妈,你知道我当初为何决意离开?”陆羽忽然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韩玲也觉得奇怪,当时没有任何征兆,这儿子突然就走了,还加入秘密部队,权限高的连她这个母亲都查不到踪迹,还以为是上头的命令,如今看来另有内情。

“妈妈还记得爸爸常常照顾的战友的母女吗?”

韩玲神色惊讶,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正想继续问,这时候家门却开了。

陆庆回来了。

陆庆看到儿子居然回来了,脸上也十分惊喜,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可是想到父亲刚刚给自己留了东西,儿子就回来了,不会是串通好了吧,表情又有些不自然。

不过陆庆年纪摆在哪里,这点伪装还是很容易过去,立刻表现的如同正常的父亲那样,十分激动的抱着儿子。

“小羽你回来太好了,多去陪陪你爷爷,你表妹突然遇难,你三叔也被陷害自焚,家里一团乱麻,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派人去把你揪回来了。”

“爸妈,这是怎么回事?”显然陆羽还不知道这消息,一脸惊讶。

韩玲也不知道陆闲居然也出事了,直觉感觉两件事应该有关系。

可是却听到陆庆说道:“这一切都是曼儿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搞的鬼,年纪轻轻却心狠手辣,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那制造爆炸的人已经在被抓回来的路上了,都交代了。”

李想?

陆羽一脸震惊,怎么可能?

第一百三三章:后宅失火

昨晚好好吃饭,一群人就冲进来,都说这帝都治安好,这也是分人的。

李想听到陆闲自焚就觉得十分怪异,陆闲那货怎么都不会干这种事,野心大的很,会因为听到不小心害了李曼而畏罪自杀?完全不可能,李曼虽然是正经的陆家外甥女,但是李想看着,也是亲不到哪里去,富贵繁华的时候锦上添花,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是一声面子上的怜悯罢了。

因出了这一事故,又加上录音,这些人暂且走了,但李想看陆庆那模样,绝对不像是要姑息的模样。

前世李想并不太了解陆家老大,因着李家的关系倒是听过几句话,都说陆家老大极为忠厚,铁骨铮铮,雷厉风行,行为作风极其正派。

陆美颜和李曼说起这个大舅舅的时候脸色都十分敬重,像是说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当然对平民百姓来说的确了不起,对李想这样挂着私生女身份的来说更是天上地下。

只是闻名不如见面,李想是死过一回的人,而且死的极其惨,活着的那段时间也是极其憋屈,看人若在如表面一般,那样的话死一百回也不足惜。

有时候脸上忠厚的人最阴,不说别的,就听的陆羽曾经提的只言片语,李想的老爹李建华不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毕竟是从商,花心名声在外,大家都知道,可是像陆庆这样,外面名声正好,职位高,还是军人,居然也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那什么王雅不招惹她也就算了,当时明明是她推了李曼一把,害的李曼身死,李曼虽然讨厌,但是她跟自己毕竟同一个父亲,而且她也是从小被娇惯坏了,性格使然,却不像王雅这样,一边亲热的喊你姐姐,一边却毫不犹豫的置人于死地,当时的情况,李曼推她是不对,但是她身手那么好,拉一把,也不至于让李曼身死。

结果还要倒打一耙,诬陷到李想头上。

李想自认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也绝对没有仁慈到愿意为别人做的坏事承担罪名。

夜深了,李想倒是没有睡意,刚刚来帝都就失眠了,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明天是开学第一天,大学应该也是要军训的,这让李想不知不觉回想起高中那会,不由得想到唐心那小妮子,她身体不好,父母不愿意她远离,就在帝都上的学。

李想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索性起来,却看到楼下灯还亮着,不由得穿着拖鞋趿拉着走下去,就见阿厘还坐在电脑跟前,一张脸十分严肃。

阿厘惯喜欢晚睡,这样整个人越发的白了,师父让自己和他一起来帝都,可不就是要监督他的作息的么。

听到声音,范厘抬头,看到穿着短袖短裤睡衣的李想,脸上露出了个笑容。

“怎么还不睡觉?”

李想靠到了沙发上,和平城一样的摆设,电脑椅子后面是一拍沙发,沙发前面有茶几,上面摆着零食和水果,还有一套茶具。

范厘也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他穿的是也是很居家的休闲运动服,白色的,宽松舒适。

看到李想脱了拖鞋,脚丫子就放在了沙发上,很是俏皮。

“你怎么起来了?”范厘坐到了李想身边,手揉了揉李想的头发,这动作很熟练,以前都是李想做的,不过范厘个子蹭蹭的长高了之后就换了过来了。

“睡不着。”李想没有躲开,被揉脑袋还挺舒服的,动物似乎都喜欢被顺毛。

“明天要军训吧,应该早点休息的,我给你热点牛奶。”范厘说完站起来,先给李想一条毯子,盖在她那光脚丫上,才去厨房。

就见他洗了手,一丝不苟的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加热,倒进玻璃杯,端了过来。

李想捧着有些温热的杯子,抿了一口,有点腥甜,挺好喝的。

范厘自己也喝了一口。

“我睡不着,在这里看会书吧。”说着顺手从茶几上把那本笑话闲书拿了过来,李想趴在沙发上胡乱的翻着,范厘也没有办法,他还有点事,继续坐到电脑跟前。

范厘情商不高,不理解父亲为何希望自己来帝都多和孙家接触,实际上,他一来也去了孙家拜访,让他感觉并不好,许是他的病情的缘故,让他对别人的态度十分敏感,真话和谎言在范厘眼中一目了然,从科学的角度,说真话的时候,脸颊上某些肌肉会迅速活动,而说谎话的时候则不然,除非对方做过整容,否则在范厘眼中是很清晰的,他只是不愿意开口说而已。

他在孙家感觉不到友好,连孙爷爷对他也很敷衍,只是想着他是父亲的父亲,范厘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样沉默的范厘在孙家人眼里就更加不屑了,话都不会说,能成什么大器。再出色的人只会闷头写程序也不就是个高级打工仔。

孙家人当初九死一生把孙福清从国外接回来,这件事成为了一个秘密,一直没有说情况,可是孙福华和孙福耀都是知道这件事,而且一直怀疑孙福清有巨额财产在国外。

只是孙福清回来之后就非常低调去了平城走马上任就当一个普通医生,他们也就淡了心思,却不想孙福清领养了个孩子,一个自闭症的孩子,他们也没有当回事,几年之后这个孩子却成为国内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这就不一样了。孙家自己经营公司,要上富豪榜哪里有那么容易,要说范厘是天才,他们更愿意接受范厘在帮孙福清那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洗钱。

又让孙家人心动起来。

孙福华和孙福耀两堂兄弟轮流给老爷子洗脑,让他把范厘认祖归宗。

这之前老爷子也恼了孙福清,这里又有一段逼婚的事情,直到孙福清说自己伤了身体才罢休,但是关系愈发不好。

这认是认了回来,可是却没有下文了。

孙家和陆家不同,孙福华和孙福耀虽然是堂兄弟,可是关系比孙福清这个亲兄弟还好,只是表面上孙福华清高从政不关心俗物,而孙福耀贪财斤斤计较略为蠢笨,可是就这一对堂兄弟组合不知道拿下多少对手。

所以孙家蒸蒸日上,孙蓉蓉在帝都地位也是非常高。

范厘去孙家,就听到孙福耀说:“小范你还小,其实应该跟着蓉蓉他们一起去上学,那些公司的事情交给你叔叔伯伯帮忙看着就行。”

他说的十分坦然,就是欺负孙福清不在,一点都不怕大舌头闪了。

另一边孙福华看到范厘没有应承,仍旧呆呆的吃东西,如平时一样,他做白脸,开口教训了孙福耀一句,说他不着调。

孙福耀也只是呵呵一笑,此事又揭过了。

范厘看着他们那作态,也不多说,吃完饭就告别了,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让自己接触他们,恐怕父亲不回来,也是早知道会这样的吧。

此刻范厘看似在悠哉的玩电脑,一边还开着坦克世界的游戏,另外一边的屏幕有许多个小窗口,数据一直跳。

桌面上有五台显示器,好在地方够大,什么都不耽误。

范厘的手指修长,整个键盘在他的控制下,啪啪的响,节奏很快,键盘上面的按钮字迹一个都没有了,不过他也根本不需要低头看,有没有都无所谓。

少年行,只身一人,靠谁都靠不住,唯有靠自己。

范厘看似年幼,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可是一旦触犯他的逆鳞,他会奋起反击,李想就是他的逆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把那些不利因素监控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越是监控越觉得自己能跟想想在一起,有这样的情谊很是幸运,岂不知多少道貌岸然的人,身边的事情龌龊无比。

一堆堆的数据迅速的跳过,范厘揉了揉眉心,看久了有些疲倦,回头看了看李想,却见她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一条胳膊光光的露在外头,范厘起身帮她盖了毯子,把书收了起来,又把沙发上的灯给关了。

继续坐回电脑跟前,只是想着身后的人儿,就觉得充满力量,眼睛有些通红,仍旧继续工作。

李想也不知怎么的,自己在房间睡不着,听着阿厘时不时的敲键盘的声音反而睡了过去。

等醒来发现自己就睡在沙发上,而阿厘在另外一头,一头卷毛,还有一个屏幕在闪烁,看样子阿厘刚刚睡不久,她不敢吵醒他,有些自责,师父都说了要看着他,不能让他熬夜,结果自己居然睡着了。

想让阿厘多睡一会,李想就没有惊动他,回房间里洗簌了下来,却不想阿厘也起来了,穿着一条格纹的中裤和白T恤,戴着一顶帽子,有一点点的卷毛翘起来,却很是好看。

“我送你去学校吧!”范厘笑着对李想说道,露出整齐的牙齿,十分讨喜。

李想想着李嘉宝的身份已经说了,陆家人不至于对李嘉宝做什么,阿厘跟自己一起反倒是安心。

况且总觉得陆家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一大早起来李想的右眼皮就一直跳,总觉得不好。

她点了点头,跟阿厘一起吃了点东西,这时候李嘉宝还没有起,这死孩子昨天也睡的特别晚,有点人来疯,看到一群人来就高兴,人都走了还不消停,折腾了好久才睡,往常这时候已经醒了,昨晚闹的狠了,现在睡的跟蚕宝宝一样。

住的离学校不远,就步行十分钟左右即可。

李想穿的也是格纹的裙裤加白T,同样的搭配,一个可以很英俊,一个可以很柔美。

两人走在一起,本身就是一道风景线。

似乎是老天也看不惯这美好的画面,忽然一辆车从旁边的道上疾驰而下,居然把校园附近的一只野猫给撞了,只听到哧溜一声,车像赶着投胎一样,上班高峰期,压死一只猫跟没看见一样,速度更快的离开了。

只留下那只奄奄一息的猫,连“瞄”一声似乎都没有力气。

李想迅速的飞奔过去,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正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