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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端庄有余情趣不足,周姨娘更是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想起风情万种又会来事儿的赵姨娘,贾政心痒难耐,面上却淡淡道,“那便去看看环儿吧。”

这边厢赵姨娘正在摆饭,瞥见儿子偷偷拿了根鸡大腿,啪的声拍在他手背上,“小崽子,等菜上齐了再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死鬼投胎来了。”

“姨娘你说得没错,我上辈子的确是饿死的。”贾环迫不及待的把鸡腿塞进嘴里,吚吚呜呜说道。自末日爆发后,他就没吃过顿饱饭,无时无刻不在饥饿中煎熬,对食物的执念是普通人难以想象更难以理解的。

“胡咧咧啥?作死的东西!快吃你的饭!”赵姨娘掐掐儿子没几两肉的腮帮子,怕他吃不够,嘴上数落着,手却不停夹菜。

“姨娘你也吃。”贾环给赵姨娘也夹了根鸡大腿。

母子两正吃得香,小吉祥在外间喊道,“老爷来了。”

贾环没有反应,赵姨娘却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作死了!叫老爷看见儿子猪样的吃相可怎生得了?顿排揎是跑不掉的。

“快别吃了,老爷来了!”她心里急,正待揪着儿子耳朵嘱咐几句,小吉祥已掀开门帘,请贾政进屋。

“老爷,您来了。”赵姨娘忙上前迎接,强笑道,“我和环儿正吃着呢?您要不要来点?”

“嗯,刚从衙门回来,还未来得及用饭。”贾政点头,见贾环唏哩呼噜吃得欢,既不起来见礼,也不张口叫人,心里便有些不快。

赵姨娘脸色微变,忙贴上去挽住他胳膊,娇言软语道,“老爷您可算来了,我这几日正念着您呢。您坐,我叫宋嬷嬷再添两道您最爱的菜来。”话落,忙不迭的唤宋嬷嬷,双丰满绵软的椒乳似有意似无意地在贾政胳膊上磨蹭,撩拨得他把先前那点子怒气都忘了。

听说还能加菜,贾环这才抬头施舍了贾政眼,依着脑海里残留的记忆叫了声老爷。

贾政点头,不冷不热的问,“伤都好了?”

之前伤重快死的时候不闻不问,待事情闹大了也只是看眼便走,可见贾政对这个庶子并没多少感情。贾寰不是贾环,不会为此伤心难过,只淡淡嗯声,然后继续吃。

贾政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正要发作,赵姨娘忙塞了碗饭到他手里,谄笑道,“老爷,吃饭了。”

宋嬷嬷配合的也好,正端了碗红烧狮子头进来。

贾政恪守规矩,自然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只得咽下满腹怒气,慢条斯理的用餐。他拿起银筷,朝自己面前的红烧狮子头探去。

恰在这时,贾环伸长手臂,吧唧戳起颗狮子头,塞进嘴里咀嚼。狮子头太大,他的嘴巴太小,两边的腮帮子高高隆起,看上去皮薄水滑,似乎快要撑爆了。

赵姨娘冲儿子瞪眼。

贾政额头青筋跳了跳,改去夹另外颗狮子头。

贾环梗着脖子,拼命把嘴里的食物吞掉,眼疾手快戳起最后颗,吃进嘴里的时候还发出‘嗷呜’声欢叫。艾玛,口感特别丰腴醇厚,好像是道淮扬名菜,叫什么来着?狗头还是虎头?算了,忘记了!能吃到失传已久的美味,哪怕穿成小冻猫子也值了!

赵姨娘扶额,表情极其痛苦。

贾政唇上的胡须在颤抖,但到底不好同儿子争抢,只得铁青着脸去夹别的。屋里安静了片刻,只听贾环冲鹊儿招手,“添饭。”

鹊儿添了满满大碗。

又过了片刻,贾环再次招手,“添饭。”

又过了片刻,依然让添饭。

短短小半个时辰,足添了四碗饭,桌上的菜更是吃得七零八落,活似叫花子过境般。

赵姨娘很想巴掌将儿子扇出去。

贾政忍无可忍,砰地声放下碗,怒斥道,“孽障!平日教你的礼仪都忘了吗?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贾环头也没抬,边吃边含糊道,“唔资道。”在末世只要够强就行,谁还管什么礼仪?能吃吗?

“孽障!你这是什么态度?”贾政本来就不善于教子,见对方如此满不在乎,抬手就是巴掌扇过去。

虽说赵姨娘也想整治整治这熊孩子,但临到头来何曾舍得动他指头?况且他太阳穴的伤口才好,圈儿头发还未长齐,若又扇出个好歹可怎生得了,连忙扑过去挡住。

贾环身手敏捷,正偏头躲避,不防被赵姨娘把抱进怀里,脖子勒得狠了,口饭卡在嗓子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噎得直翻白眼。

赵姨娘忙着求情,贾政忙着发火,两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动静。

“不学无术的孽子,几日不曾进学,竟与乡野村夫般粗鄙,如此下去定然污了我贾氏门楣!来人,把饭菜都撤了,日后不到饭点不许给他吃东西,每餐半碗饭半碟菜,再不许多!”贾政大声命令着,随即甩袖子出去。

鹊儿踌躇不前,见小吉祥开始收拾碗碟,这才过去帮忙。

贾环好不容易咽下喉咙里的食物,见丫头们端着饭菜跨出门槛,阴着脸命令道,“把东西给我放下!”

鹊儿腿软,手滑,托盘哐当声掉在地上,饭菜全撒了。

“三爷恕罪!老爷不准您多吃,奴婢也没办法啊!”她连忙跪下告饶,心尖儿直打颤。

“我□□他祖宗十八代!他凭什么不让人吃饭?马勒戈壁……”贾环从赵姨娘怀里挣脱,边怒骂边掀翻桌子,黑漆漆的眼珠布满血丝和森然戾气,活像罗刹附体。对末世人而言,食物等同于生命,为了口干净的水或是捧饼干渣,他们就能暴起杀人。好不容易吃上饭,眼下竟有人从自己嘴里夺食,这比杀了贾环还叫他难以忍受。

呜呜呜,我就知道环三爷会发疯!鹊儿死死埋着头,不敢去看主子疯狂时狰狞可怖的表情。

听见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小吉祥连忙把门关上。幸好这会儿是饭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去厨房了。

赵姨娘连忙捂住儿子嘴巴,低呵道,“我的小祖宗哎!求求你消停点儿吧!他是老爷,是这贾府的主子。他还让你有口饭吃已算好的,惹恼了他,饿死你也只是句话的功夫!你当自己是谁?奴才生的庶子罢了,出了事谁也护不住你,姨娘也要跟着吃挂落!”

贾环试图掰开赵姨娘的手,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嗤~他又忘了,他现在是贾环,手无缚鸡之力的贾环。在这贾府里,许多人能随意拿捏他的生死。

见儿子赤红的眼珠重又变得漆黑深邃,赵姨娘低声道,“好儿子,姨娘放手了,你可不准再发疯!”

贾环点点头,脸色依然阴沉可怖。

赵姨娘慢慢放手。

鹊儿和小吉祥赶紧收拾掀翻的桌子。

“姨娘,肚子饿的难受!”有吃没饱的感觉最是折磨人,贾环捂着肚子,脸皱成团。

“少吃顿饿不死!”赵姨娘没好气的戳他额头。

“会饿疯!”贾环咬牙。

赵姨娘现在听不得个‘疯’字,狠狠瞪了儿子几眼,终是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对小吉祥挥手,“去厨房弄点吃的来,就说你自己要。”

“哎,我这就去。”小吉祥接了银子匆匆出门,片刻后提了个食盒进来,“姨娘,饭点儿快过了,只剩下些红烧肉和水煮白菜。”

“快拿来。”贾环抢过食盒,阴沉的脸色刹那间云开雾散,笑道,“有肉吃就行。”

“小崽子,慢着点,当心噎死你!”赵姨娘凶巴巴的呵斥。

贾环果然放慢了进食的速度,略吃了几口垫肚子,转脸看向赵姨娘,慎重开口,“姨娘,你对我好我知道。日后我定孝顺你。”

儿子素来顽劣,白天跑不见人,回来对着自己不是抱怨这个就是抱怨那个,何曾说过如此温情的话。赵姨娘觉得眼眶有些湿热,鼻头也酸酸的,口里却满不在乎的嗤笑,“小崽子,别给姨娘惹祸姨娘就该谢天谢地了,可不敢指望你如何出息!”

贾环淡笑,继续埋头吃饭。

从那以后,‘环三爷疯了’的流言渐渐在贾府里传开。以往那孩子只是有点淘气,现下竟变得不知所谓了。清早起来四肢绑上沙袋绕院子跑十圈;接着吊在树上起起伏伏没个完(引体向上);然后继续趴在地上起起伏伏(俯卧撑);最后对着个木头桩子拳打脚踢,骨节都出血了竟还没事人样!

这不是自己折腾自己吗?脑子绝对进水了!

上房,周瑞家的笑嘻嘻将这几日的流言禀告给王夫人,低声道,“太太,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不但三小姐找不着好人家,也会带累宝二爷名声。咱得把他远远送出去才行啊!”

“不忙,待他疯病发作的更厉害了再说。出去了,就不能让他回来。”王夫人嘴角噙着笑,理了理丝不乱的鬓发。

周瑞家的连连点头,直赞太太性子稳,沉得住气。

贾环的异能虽被称为‘不死’,却并不表示他就能长生不死,只不过生命力比旁人强大而已。然而这份强大却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那便是尽可能的摧残自己的身体,让它在次次破败又次次的重建中变得越来越坚韧,直至坚不可摧。

这与修真中的‘炼体’有些相似。是故,虽然眼下没有丧尸晶核供自己升级,贾环却并不担心,只拼命训练,力气用尽了,皮破了,骨头折了……好吃好睡的养个两三天,又是副全新的身体,且随着训练强度的增大,精力恢复的速度也在变快。

他知道这些异样有可能招惹许多麻烦,但他更害怕失去自保的能力。唯有感受到在经脉里四处流窜的强大力量时,他才能相信自己又活了,且会活得比上世更好,更恣意。

不知不觉间,两月过去了,秋叶落尽,寒冬来临。

这日,贾环做完百个俯卧撑,穿着灰扑扑的衣裳到井边打水。小小个人,吃力的转着轱辘,然后提着沉重的水桶,步步挪回院里,踮着脚尖将半人高的大水缸填满。

“环三爷,我来帮你干吧?”新来的小厮多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这些活本来就是粗使杂役干得,焉有劳烦主子的理儿?况主子现如今才七岁,人还没水缸高呢。如果他再出些什么事,自己岂不是要步多福的后尘?

“边儿去,别来碍事!”贾环不耐烦的挥手。

天上日头正足,流金般撒泄而下的阳光照的人浑身暖融融的。几个丫头婆子备了些瓜子果品,跑到人迹罕至的偏院躲懒。碰见人微言轻的贾环主仆也不避讳,把东西摆在石桌上,边吃喝边高谈阔论。

“瞅瞅,前阵儿还摆主子谱,差点打死个小厮,今儿就开始帮小厮干活了!”个小丫头笑嘻嘻冲主仆二人孥嘴。

“脑子坏了,横不起来了。”个婆子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朝自己太阳穴比划了下,表情十分幸灾乐祸,“虽说是疯了,可那把子力气倒是有,日后不愁没饭吃。”

大家伙儿哄笑,其中人拍手道,“可不是嘛!考不成举人,还可以帮贾府挑挑水,捣腾捣腾大粪啥的。奴才生的贱种正该操持这些贱业,哪能跟龙章凤姿的宝二爷比?起初赵姨娘怀上的时候那猖狂劲儿,整日里不是要这个就是宵想那个,把咱们支使的团团转,还真以为自己的肚子有多金贵呢!我呸!就那贱屄,生不出什么好货!”口浓痰吐到地上。

大家伙儿笑得更欢了。

说便说,你能不作死把声音提那么高吗?跟赵姨娘块找来的鹊儿在心里为这帮仆妇默哀。瞅瞅,环三爷眼珠子已经发红了,接下来就该发狂!

赵姨娘恨的咬牙切齿,正待冲出去与这些娼妇撕扯,却被马道婆拉住胳膊,躲在丛翠竹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我得再看看环哥儿有哪处不妥,若我露了行迹,那脏东西就该藏了。”

赵姨娘打了个哆嗦,眼睛直盯住儿子背后,仿佛真藏了只恶鬼般。

贾环表情十分淡定,嘴角甚至还噙着抹笑,三两下捞上满满当当的水桶,朝笑闹作团的仆妇们走去。

这些人不以为意,撇嘴的撇嘴,挤眼睛的挤眼睛,还有几个蠢蠢欲动,就等贾环走近了,好耍弄耍弄这个疯儿。

贾环也不开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微微眯,翻手就将桶冰冷的水泼在众人身上。

这可是大冬天,刺骨的北风呼啦啦刮过,谁耐得住这个?丫头婆子们齐齐尖叫,有几个反应快的起身就朝贾环扑,口里骂骂咧咧,“小杂种!好狠毒的手段!今儿正该教训教训你,好叫你知道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

赵姨娘抬脚想冲过去,又被马道婆死死拉住。

鹊儿捂脸,表情很是怜悯,从指缝中看出去的眼睛却透着幸灾乐祸。

贾环嘴角愉悦的上扬,甩手将沉甸甸的水桶朝当先人砸去,当即砸得她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然后折断身旁根小指粗细的竹枝,专朝这些人最脆弱的地方抽。

头脸,胳膊,小腿肚子火辣辣的疼,这些人开始还跳脚怒骂,却换来更猛烈的抽击。别看贾环人小,但正如她们之前所说,把子力气不容小觑,又深谙人体各大要害,百十下之后,这些人只有磕头求饶的份儿,头发乱糟糟,首饰掉了地,衣裳烂成缕缕,还沾着血迹,模样惨不忍睹。

“下次再叫我听见你们编排我姨娘,拔了舌头喂狗。”扔掉竹枝,理了理微乱的衣摆,贾环语气平淡,嘴角带笑,血红的眼珠子却充斥着骇人的戾气。

丫头婆子们连忙告饶,没个人敢抬头去看他脸色。

“滚吧。”贾环摆手,群人你搀我,我扶你,逃命似的跑了。

躲在暗处的赵姨娘心里百感交集。往日环哥儿脾气也不大好,但就是个窝里横,在外面受了欺负不敢做声,回到屋里就冲自己抱怨。现如今虽然脑子不清楚了,但懂得替自己出头,亦颇有几分胆色。如果叫他恢复成以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儿,还不如现在呢!

想到这里,赵姨娘便有些犹豫,却不想贾环早就发现她行迹,慢悠悠踱步过来,偏着头,笑得别提多乖巧可爱,“姨娘,该吃饭了吧?”

“先给马道婆看看,看完再吃饭!”赵姨娘嘴角抽抽,提溜着儿子衣领将他拽回小院。

马道婆瞄了瞄小孩血光犹存的眼珠子,然后飞快移开视线,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若真是沾了什么脏东西,这东西可厉害着呢,不会反噬自己吧?她默默念了句‘无量天尊’。

贾环简单洗漱番,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坐在饭桌前,满脸期待,看见马道婆拿着把桃木剑靠近,脊背陡然紧绷,乖巧地表情被阴沉取代,黑漆漆地,涣散地瞳孔瞬不瞬锁定马道婆,只待她稍有动作便击击杀。

马道婆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直觉自己被某种吃人的怪兽给盯上了。她腿肚子打颤,手也发软,僵立当场不敢动作。

赵姨娘看惯了儿子变来变去的脸色,并不觉得如何可怕。况且平常问他些幼年小事他亦记得清清楚楚,是以确信这就是自己的儿子。这回请来马道婆是为着把儿子弄丢的魂魄给叫回来,治好他的疯病,偏马道婆硬说儿子中了邪,得驱邪。

“环儿,马道婆在给你治病,别怕啊。来,先吃块糕垫垫肚子,会儿弄好了咱就可以吃饭了。”赵姨娘将碟糕点挪到儿子近前,诱哄道。

贾环森冷的表情略微回暖,捻起块栗子糕送进嘴里,可眼睛依然盯着马道婆不放。

“好了,你开始吧。”赵姨娘冲马道婆招手。

“哎,”马道婆硬着头皮答应,边挥舞桃木剑边念念有词,却无论如何也不敢靠近贾环三尺,反倒越退越远。她招摇撞骗这么多年,三教九流什么样人没见过,只个照面就知道,贾环此人极其危险,因为他的眼里没有丝半点儿生气,唯有血腥和暴戾,就像从阴曹地府爬上来的恶鬼般。

贾环慢条斯理的吃糕,眼睛微微眯起仿似十分惬意,但紧绷的脊背却没有片刻放松。

马道婆被他阴测测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胡乱舞弄通,点燃张符纸,口里含着白酒朝屋顶喷上口‘三昧真火’,迫不及待道,“成了。”

“这就成了?”赵姨娘有些不信。这法事做得也太简单了。

“这里有些符纸,每日烧卦给他喝下,七七四十九日后自然大安。”马道婆丢下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飞奔出门。

“环儿,现在就喝卦?”赵姨娘低头询问儿子。

“快点烧,我饿了。”贾环咽下栗子糕后催促。

“小吉祥,拿火折子并个碗来!”赵姨娘立马朝门外大喊,末了抱怨道,“这些符纸花了我二十两银子呢!你的吃食也都是我瞒着老爷偷偷叫厨娘置办的,两月下来资费不小。你以后可得出息点,给姨娘挣座金山回来。”

“嗯,让你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贾环慎重许诺。

赵姨娘笑得花枝乱颤,揉捏儿子终于长了些肉的脸颊,心肝宝贝气儿乱叫。

小吉祥很快拿着东西进来。赵姨娘亲手烧了张符纸,将符水和和递给儿子,诱哄道,“别怕,这可是神水,喝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旁人想喝还喝不着呢!”

在末世喝惯了黑黄发臭还带毒的脏水,这碗符水在贾环看来委实算不得什么。他端碗,咕咚咕咚口气灌下,抹嘴道,“这回可以吃饭了吧?”

“鹊儿,小吉祥,下去摆饭!”赵姨娘头也没回的吩咐两个小丫头,双眼睛热切地盯着儿子,问道,“感觉如何?”

鹊儿和小吉祥也不急着离开,齐刷刷朝主子看去。

贾环嘴角抽抽,装模作样的闭眼感受片刻,点头道,“感觉脑子明白许多,身上都轻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天谢地,可算没白费功夫!”赵姨娘双手合十,喜不自胜。

上房,打发走过来哭诉的丫头婆子,周瑞家的低声问道,“太太,这回能收拾那贱种了吧?”

王夫人摇头,“教训几个嘴碎的丫头婆子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再等等,现如今他脾气如此凶戾,早晚会闯下大祸。有些事可不可再,等他无故打死了人,也好叫老爷老太太看看贾家出了何等样只恶鬼。他越来越疯,没准哪天狂性大发把宝玉害了去,万不能再容他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听说赵姨娘现拘着他不准出门,也许日后收敛了也不定。”

“他不出门你就没办法了吗?只管找几个行将就木亦或不要命的去招他就是。”王夫人用杯盖慢悠悠撇着浮茶末子。

“不愧是太太,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我这就下去安排。”周瑞家的颠颠儿去了。

先前绑的沙袋已觉得轻了很多,贾环解下,重又灌了些沙子进去,然后继续绑上,准备出门慢跑。

赵姨娘掀帘子进来,鼓着眼珠怒骂,“不是说脑子明白了吗?怎还绑着这东西?快给我卸咯!”

“脑子是明白了,身子却轻了很多,不绑重物非得飘到天上去!都是姨娘你给我喝符水的功劳!”贾环笑嘻嘻竖起大拇指。

“胡说八道!平日只听人吊书袋,哪曾听说吊沙袋的?快给我卸咯,否则抽死你!”赵姨娘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作势要打。

贾环灵活的避开,跐溜从门缝中钻出去。

“小兔崽子,快给我回来!”赵姨娘连忙去追,母子两在院子里好通胡跑。

半盏茶功夫后,赵姨娘实在撑不住了,扔掉鸡毛掸子,单手扶腰,吭哧吭哧喘气,“作,作死的兔崽子!你跑归跑,不准出这个院门,否则晚上不给饭吃,听到了么?!”

“听到了。”贾环头也没回的摆手,两腿各绑了十斤重的沙袋,却依然身轻如燕。

赵姨娘冲儿子背影干瞪眼,最终气呼呼回到屋里,找出马道婆给的符纸,把火全烧了。八九日下来竟没见半点儿成效!这招摇撞骗的死婆子!

绕着小院跑了五十多圈,这才感觉到筋骨活动开了,贾环行至木桩前练拳脚。

短短三月不到,木头桩子已被砸出了个个凹痕,纹理下更有诸多裂缝。先打了几个直拳,再几记勾拳,贾环垫步,狠狠来了个侧踢,只听咔擦声脆响,成人大腿粗的木桩竟被踢断,木头渣滓四溅。

守在旁的鹊儿捂嘴惊呼。妈呀,脚把那么粗的木桩踢断,换个人来会如何?肯定没命了!环三爷今年才七岁吧?天长日久下来又该厉害到何种程度?这整个会走路的凶器啊!

想到这里,对主子的七分畏惧硬生生变成了十分。

贾环收腿,压了压丹田里的气,心道火候差不多了,炼了筋骨该炼内腑了,只有内外兼修,才能叫这具身体变得更强大。而所谓的炼内腑却并不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力,而是利用毒素遍遍摧毁自己的五脏六腑,让它们遍遍新生,从而将五脏六腑这些最致命的弱点都变得无坚不摧。

如此,最终得到的会是具由内而外每个细胞都完美至极的新身体。

外人都称这种异能为‘不死’,贾环却觉得叫它‘重生’更为贴切。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来到红楼?

只不过毒药这种遭人忌讳的东西在贾府里肯定不好找,他又是庶子,稍微提及都有可能给自己惹麻烦,只能寻些平常人不知道,却又常见的毒花毒草吃下去。索性贾府绿化做得实在是好,各种奇花异草应有尽有,带毒的更是不胜枚举,倒给他提供了偌大的便利。

前世本就是学医的,又独自在野外生存了十多年,加之身体百毒不侵,贾环什么样的毒草没吃过,粗粗眼扫过,便在院里发现了好几株剧毒植物。

相思豆,名字看似甜蜜无邪,果实中却含有种致命毒素红豆因,不小心误食后会破坏核糖体的活性,出现神经亢奋、浮肿、痉挛、肾衰、视网膜出血以及内脏广泛性损伤等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