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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榜单的问题先点完结,后续的番外会更在别的免费坑里,到时候文案通知(估计在年后)。

平行世界可能多一点,反正写到写完为止,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去看~

谢谢小天使们一路陪伴和鼓励,有缘再见

第150章 咸鱼番外(七)

沈景玄担心女儿被那巧言令色的楚王拐了去,自己又不好意思去打听,只能央求夫人去打探女儿的心思。

沈夫人来到女儿院中,见她正手捧书卷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一边看书一边慢悠悠地荡着。

沈宜秋见母亲到来,眉眼一弯,放下书,往旁边挪了挪。

沈夫人在女儿身边坐下,沈宜秋便往母亲肩头一靠。

“这么大了还撒娇,”沈夫人捏了捏女儿的腮帮子,开门见山道,“方才见了楚王殿下,觉得如何?”

沈宜秋含糊地“唔”了一声,不自觉地摆弄起腰间的白玉卧狮衔环佩来:“那人满嘴怪话,讨嫌得很。”

顿了顿道:“再说我想陪着阿耶阿娘,不想出嫁。”

沈夫人听女儿话中一团懵懂的孩子气,心知她这是还未开窍,不由笑道:“待我们小丸有了心仪之人,可就不会这么想了,再说阿耶阿娘又不能陪你一辈子。”

沈宜秋想起终有一天要与父母分离,一颗心酸涩饱胀,紧紧抱着母亲的胳膊,脸在母亲肩头蹭来蹭去,像幼时一样耍赖:“阿娘定是嫌我烦,这才催着我出嫁。”

沈夫人啼笑皆非,眼中闪过促狭:”既如此,这就叫你阿耶尽快回绝楚王殿下,也省得耽误人家。“

话音未落,她便感到女儿一僵,不觉窃笑:”怎么了?“

沈宜秋撇撇嘴:“阿娘说得对,趁早回绝了,免得拖老了来怨我。”

沈夫人的笑意都快从言语中满出来了:“当真?一回绝可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沈宜秋犹豫片刻,没接母亲的话,却道:“那人信口开河,满嘴没有一句正经话,画的画还奇丑无比……”

沈夫人笑道:“啊呀,原来你竟这么厌恶他,那更该断然回绝了。“

沈宜秋抿了抿唇,轻哼了一声,便不吭气了。

沈夫人用手肘轻轻捅捅女儿胳膊:”小丸,阿娘这就叫你阿耶去回绝啦?“

沈宜秋咬住嘴唇,半晌的沉默之后,她含糊道:”再说吧……“

沈夫人乐不可支笑起来,笑得秋千乱晃,沈宜秋背过脸去:”阿娘就知道取笑我。“

沈夫人正色道:”阿娘哪是取笑你,阿娘这是高兴,我们小丸长大了……”说罢“扑哧”一声又笑出来。

沈宜秋恼羞成怒:“明日就叫阿耶回绝,谁要嫁他!”

傍晚,沈夫人将女儿的心思与沈景玄一说,沈侍郎坐不住了:“我就知道这人阴险狡诈、心机深沉,定是趁机给我们小丸灌了迷魂汤……”

沈夫人又好气又好笑:“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小郎君,怎么就心机深沉了?”

沈景玄道:“若非他心机深,小丸怎么会看上他?”

沈夫人掀掀眼皮:“可能像她阿娘一样以貌取人吧。”

沈景玄一时语塞,那小子怎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但夫人总是对的,他只能把气憋回肚子里:“全怪我将小丸护得太好,养出这么一副天真的性子,容易叫人几句花言巧语骗了去。”

他背着手在堂中来回踱步,片刻后又道:“对了,她自小在灵州长大,也没见过几个小公子,见了个略微平头正脸的便觉稀罕。

“我看那宁家的小公子便很好,家风好,本人又肯上进,他的诗文我看过,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比他祖父又多了几分锋锐,生得也是清俊不凡。还有卢家、崔家、祁家的小公子也都不错。”

沈夫人乜了夫君一眼:“我看你就是对楚王有偏见,你倒是说说,楚王究竟哪里不好?”

沈景玄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来,楚王虽是个闲人,但他是亲王,与太子只差了两岁,文武双全才更叫人担心。

他们只要择个叫女儿顺心如意的女婿,不是非得找个经天纬地的才俊——女儿最不耐烦后宅中的周旋,嫁个将相之才,难免要与同僚夫人们往来酬酢,倒不如当个闲散王妃来得自在。

何况比起妻妾成群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连个侍妾都没有的楚王堪称洁身自好,相貌风姿也挑不出什么不足来。

可越是如此,沈侍郎便越发看他不顺眼。

沈夫人叹了口气:“女儿还小,倒是不急着定下亲事,多相看几个也好。”

……

沈宜秋得知要相看别家小郎君,有几分不情愿——她还没将那劳什子楚王的事理清楚。

然而阿耶阿娘都这么劝她,她便从善如流地去了。

第一个见的是崔家八郎。

崔八郎择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登门拜访沈侍郎,沈宜秋便藏在柏木彩画屏风后,透过屏风上小小的蛀洞往外看。

崔公子容貌俊秀,谈吐风雅,然而沈宜秋总是忍不住往他鼻子两侧的横肉瞧——其实这两道横肉并不明显,只是在他说话时时隐时现,若非楚王提醒,她没准压根不会去注意,然而一旦发现,就很难忽视,沈宜秋满心满眼都是横肉,自然没有听清楚崔公子说了些什么。

卢三郎也是一样,他的鼻孔其实说不上多大,只是比常人稍大了那么一丁点,可沈宜秋先入为主,眼睛盯着人家鼻孔瞧,竟是越看越大。

沈景玄对崔、卢两位公子赞不绝口,可一问女儿,她只是摇头,问她哪儿不合意,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侍郎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宁家公子身上。

女儿以貌取人随了夫人,而宁十一郎的品貌有目共睹,他的文章已经够漂亮,听说人比文章还漂亮,还特别白净。

且这回是邵夫人岳氏做的媒,沈宜秋和舅父舅母最亲,舅母介绍的小郎君,自然比某些自己腆着脸贴上门的有谱多了。

两家夫人约了去城南郭外的圣寿寺进香,让两个孩子趁机相看。

出发前,沈宜秋暗暗告诫自己,这回切不可再中楚王的奸计,盯着人家的腿瞧。

到得圣寿寺,宁家人与邵家人已经到了,沈宜秋一眼便看见与表兄邵泽站在一起的白衣少年郎——此人相貌出众,气度不凡,无疑就是那宁家小郎君了。

沈宜秋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人家的腿,可眼睛虽不看,心里却全是腿。目光不听使唤,像是被磁石牵引,不知不觉落到两个少年的腰带上——一高一低有些明显。

平心而论,宁十一郎身量颀长,腿也说不上短,只是没有楚王那般长得惊人罢了,尉迟越这厮纯粹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然而初见时他不巧与邵泽站在一起,邵泽生得高大,腿长自然也十分可观,叫他一衬,宁十一的腿是不短也短了。

见过礼,拜过佛,几个大人心照不宣地打发孩子们去寺后游玩。

其他人很快便跑得没影了,只留了沈宜秋和宁十一在桃林里。

宁十一道:“听闻女公子不久前才从灵州回到长安?想必还不曾游过芙蓉园和大慈恩寺?”

沈宜秋使尽了浑身解数管住自己的眼睛,心不在焉地应道:“那两处胜迹倒是还不曾去过。”

宁十一郎淡淡一笑道:“若是去大慈恩寺,一定要登一登雁塔。芙蓉园曲水萦回,春日杏花盛放,烟柳拂堤的时节最是可观,只可惜人多。”

顿了顿又道:“女公子平日作何消遣?”

沈宜秋答道:“读读志怪传奇,偶尔涂写几笔,再就是逛市坊了,长安的市坊可比灵州大多了,三天三夜都逛不完。”

宁十一目光微微一动:“不知女公子可喜欢联句赋诗?舍妹前日起了个诗社,未知女公子是否愿意赏光?”

沈宜秋歉然道:“小女子不才,不擅诗赋,有负宁公子厚意。”

她一向随心所欲,偶尔兴致来了也作几首诗,但只是自娱自乐,至多给阿耶阿娘品评一下罢了。

回京之后她曾赴过一次四堂姊办的诗会,耐着性子忍了一下午,差点没把满口牙都酸倒,从此对所有诗社、诗会都没了兴致。

宁十一微笑道:“无妨。”

他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沈侍郎当年以弱冠之龄高中进士科榜首,是当今文坛领袖,一手文章粲然如锦,他以为沈七娘身为沈景玄独女,定然也是钟灵毓秀,不想见了面才发现与他期望的相去甚远。

娶沈侍郎的独女有多少好处自不必说,但他并非那等不择手段争名逐利之辈,比起靠岳家提携,他更愿意凭自己的学识与词采博得认可。

不过他是谦谦君子,纵然失望,面上分毫不显,仍旧时不时彬彬有礼地与她交谈几句。

两人话不投机地聊了半晌,其他人终于折返回来,两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场相看自然没什么下文。

有意与沈侍郎攀亲家的人虽多,可才貌双全,年龄家世都相当的小郎君却不多,崔八郎、卢三郎和宁十一郎都不中沈宜秋的意,沈侍郎也变不出别的俊彦。

半个月后,楚王请了户部尚书卢思茂为大媒,正式登门求娶沈七娘。

卢三郎便是卢思茂的侄孙,他不知道自家人被楚王坑了,只道侄孙与沈家小娘子无缘,还乐呵呵地给罪魁祸首保媒。

沈景玄在心里把奸猾的楚王骂了无数遍——卢思茂是他恩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请动老人家的。

他只觉四面楚歌——夫人光看脸,幷不站在他这边,女儿全然随了夫人,如今恩师又被撺掇着来保媒!

沈侍郎负隅顽抗了一番,最终还是捏着鼻子点了头。

番外8

尉迟越老大不小仍旧孑然一身,自是想尽快将媳妇娶过门,然而事与愿违,有沈景玄这座泰山横在中间,他只能望洋兴叹。

沈侍郎忍痛将女儿许给楚王,终究是意难平,加之女儿才及笄,有心让她在家多留几年,请期时便不肯松口。

尉迟越使尽了浑身解数讨好岳丈,又托大媒卢思茂斡旋,最终将婚期定在一年半之后。

本朝男女大防没那么严苛,已定亲的男女三不五时见上一面也是常事。尉迟越摸透了岳丈的脾性,不敢有此奢望,只盼着偶尔能一睹心上人的芳容,聊慰相思之苦,便也心满意足了——沈景玄总不至于为了防他就将女儿拘在宅院里,只要沈七娘出门,他便能远远望一眼。

谁知一转头,沈侍郎出任江淮转运使,挥一挥衣袖,带着夫人女儿去了江南。

楚王仗着自己脸皮厚,便欲追去扬州,可惜走迟了一步,不巧叫他太子阿兄抓去接待渤海国使团,接待完渤海使团又去接待天竺使团——楚王殿下精通多国语言,多才多艺,生得又好,每每使团到访,太子都要拉这个闲人弟弟出来给大燕挣脸。

好容易盼走了天竺使团,新罗使团又来了。

尉迟越望得两眼欲穿,沈宜秋却在江南遍访名山大川,玩得乐不思蜀,差点忘了自己定亲这回事。

好在岁末沈侍郎要回京述职,参加元旦大朝。沈宜秋终于在第一场雪落下之前回到了长安。

尉迟越总算盼得心上人回京,哪里按捺得住,第二日便收拾得山清水秀,带着西凉美酒,来登沈府的大门。

沈景玄用江南带来的好茶款待楚王殿下,和颜悦色地与他聊着一路上的山川风物,却对楚王殿下的百般暗示视而不见。

尉迟越不敢在岳父跟前造次,只得怏怏地回了王府。

他自觉克己复礼,举止得宜,却不知自己已经戳了岳父的肺管子。

当夜,沈景玄一边替夫人捏肩,一边忿忿地告状:“穿得那样花哨,一看便是个登徒子。”

沈夫人哭笑不得:“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穿得太素,你又要挑剔人家简慢。三殿下洁身自好,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登徒子了。”

顿了顿又道:“想你当年,成日里花枝招展地在我们坊曲晃着,可也不遑多让。”

沈景玄叫夫人戳穿,微露赧色:“那怎么一样,若是他有我一半实诚可靠,我也不必担心小丸了。”

沈夫人“扑哧”笑出声来:“阿耶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景玄道:“岳父怎么说的?”

沈夫人乜他一眼,笑盈盈道:“阿耶说你搔首弄姿的模样活像御苑里的花孔雀。”

沈景玄脸上有些挂不住,扯开话头:“那小子遇上我算是走运了,若换了岳父,一笤帚便将他扫出门去。”

那时候只要他一登门,岳父便冷着脸一言不发,抄起笤帚“刷刷”地扫庭院,扫得庭中的土都薄了一层,却也没能将觊觎他女儿的“登徒子”扫出去。

想起往事,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沈夫人道:“你拦着他们见面,两人到了成婚时还似陌生人,这不是难为自家女儿么?”

沈景玄摇摇头:“罢了罢了,夫人所言有理。”

沈夫人反手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女儿总是要长大的,我们又不能陪她一辈子。”

沈景玄叹了口气:“话虽如此,总想多陪她走一程。”

经过夫人一番耳提面命,沈侍郎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他不难为尉迟越,自有旁人代劳。

元旦大朝在即,来朝的使团纷纷来到长安,鸿胪寺卿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病了。太子灵机一动,抓了楚王去凑数。

尉迟越□□乏术,成日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能去沈府外头守株待兔。

一转眼便到了翌年上元节。

沈侍郎和夫人定情便是在某一年的上元,每年这一日,夫妇俩都要通宵达旦携手同游。

沈宜秋年幼时总闹着要跟父母一块儿去,最后总是早早趴在父亲肩头睡去,第二日在自己的小床上醒来。

懂事后,她便不再去父母跟前碍手碍脚了。

这是他们多年来第一次在长安过上元节,沈宜秋自然不会打搅父母的清静,一早便与邵家表兄和表姊约定好,要痛痛快快玩个通宵。

是夜,长安城九衢十街人流如织,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提着灯,灯火随着人潮慢慢涌动,宛如璀璨星河流淌到地上。

太极宫承天门前结起了灯楼,足有三四丈高,犹如水晶雕凿而成。

身着彩衣的宫人、彩女在灯楼前舞蹈踏歌,彩袖相连,衣袂翩跹,清亮的歌声直上九霄,引来围观的士庶无数。

沈宜秋与表姊邵芸手挽着手走在朱雀大街上,街道两旁灯树林立,彩棚戏场连亘十里,伎人们使出浑身解数,寻橦、走索、丸剑、戏马、舞象、幻术……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回在长安过上元节,只觉一双眼睛压根不够用,不知该往哪儿看好。

表兄妹三人看了一出百戏,又去西市王二家食肆吃了乳糖圆子,接着便去骡马行赁了两辆车,向曲江池去了。

长安有上元放灯的习俗,曲江池更是士庶放灯的首选之地。

曲江池畔挤满了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成百上千形状色彩各异的花灯漂浮在池中,将池水映得仿佛融化的琉璃。

池边到处都是支着棚子卖灯的商贩,各种花灯连成一片汪洋,但凡能想到的这里都有。

最常见的是竹篾为骨,彩纸为面的莲花灯,讲究一些的用彩绢,再讲究些的扎成六角八角、彩船、锦鲤、麒麟、龙凤等形状,再讲究些的,还要在灯上题字描画。

几乎每座棚子前都是人头攒动,沈宜秋看得眼花缭乱,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去哪家买。

就在这时,一座棚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棚子就在路口,占着最好的位置,生意却十分寥落,与左邻右舍的盛况对比鲜明。

沈宜秋心中纳罕,与正在专心往一家铺子里挤的表姊说了一声,便往那无人问津的铺子走去。

待她走到近处一瞧,顿时明白这家的灯为何卖不出去——一来店主戴着个“兰陵王入阵曲”的鬼面,叫人退避三舍,二来这些花灯实在是太丑了。

就说挂在显眼处的那盏鲤鱼灯,脑袋滚圆,尾巴尖细,两只眼睛像一对赘瘤似地鼓凸着,从头到尾散发着死不瞑目的气息。

放这样一盏灯到河里,恐怕只会冒犯神明。

那店主却一点也不着急,自顾自埋着头,用一把锋利的小胡刀耐心地削着竹篾,连有客人光顾都未察觉。

沈宜秋的目光落在那人的双手上,只见褐色粗布包裹的手腕白皙,十指修长,不似工匠的手。

她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指着那盏丑绝人寰的鲤鱼灯道:“店家,这灯怎么卖?”

只听“噹”一声响,却是小胡刀脱手落在了地上。

那人抬起头,鬼面里露出一对含笑的眼睛。

沈宜秋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未及细想,鬼面下传出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不卖。”

那声音十分年轻,无端有几分耳熟,沈宜秋怔了片刻,蓦地想起来这嗓音像极了尉迟越,只是隔着面具有些闷。

再仔细一打量,除了楚王,还有谁生着这样讨嫌的一对桃花眼?

沈宜秋佯装不知,撇撇嘴道:“你的灯这样丑,除了我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肯买。”

鬼面下的眼睛弯了起来:“小娘子既嫌灯丑,又为何要买?”

沈宜秋道:“这些丑灯无人问津,免不得要伤心一场。”

“小娘子真是菩萨心肠。”那人一边说一边抬手将面具往上推,鬼面底下的真容显露出来,下颌,薄唇,鼻梁,最后是双眼。

明亮的眼睛里映着灯火,光的河流在他眼底温柔地流淌。

“许久未见。”他轻声道。

沈宜秋的心一紧,接着乱跳起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尉迟越,然而直至此刻,他似乎才第一次真正落进她眼底。

尉迟越仿佛丝毫不曾察觉她的不自在,从竹竿顶上摘下那盏“死不瞑目”鲤鱼灯递给她。

沈宜秋去接,不经意触到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缩回手,尉迟越却已放手,鲤鱼灯掉在地上,火苗点着了绢布,熊熊燃烧起来,不一会儿便寿终正寝。

沈宜秋很是懊恼,尉迟越却扬起嘴角,又摘了一盏莲花灯给她。

这盏莲花灯与鲤鱼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十六片花瓣不带重样的,里出外进,崎岖坎坷,叫人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