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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秋却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仿佛捧着什么稀罕物事。

她低着头,佯装端详手里的灯:“殿下这向可好?”

尉迟越笑道:“本来不怎么好,如今却好了。”

沈宜秋明白过来他又在说浑话,不由涨红了脸。

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邵芸唤她的声音。

沈宜秋结结实实松了一口气,赶紧对尉迟越道:“家人还在等我,失陪了。”

说罢福了一福,便匆忙转过身,朝着表姊快步走去。

邵芸挑了盏老虎灯,威风凛凛,栩栩如生。她一看表妹手里的莲花灯,忍不住“嘶”了一声:“半天就挑了这个?”

沈宜秋抿唇一笑:“不是挺好么?”

她回眸向来处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伫立在原地,身前是汹涌人潮,身后是煌煌的灯火。

沈宜秋回过头,指尖轻抚了一下莲花灯:“我觉着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承诺的双更又gg了。。

半个月没码字,卡文卡成狗

番外9

尉迟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大婚的日子。

当日,他早早换上衮冕之服,等不及天色暗下来,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傧相随从鼓乐仪仗,浩浩荡荡地出了王府大门。

楚王娶妃是长安城里的大事,满城士庶争相观睹,虽有金吾卫开道,围观百姓还是时常将街巷挤得水泄不通,从楚王府到崇义坊区区几里路,生生走了半个多时辰。

围观者中不乏妙龄少女。这些少女中有一大半是来看赵王尉迟渊的——自打定了亲,楚王已是不中用了,赵王后来居上,一跃成为全长安小娘子最倾慕的小郎君。

比起高高在上的楚王,笑意盈盈的赵王更多了几分风流蕴藉,一双狐狸眼简直能把人的魂魄勾了去。

此刻,赵王正怡然自得地骑着白马,跟在兄长马后,频频朝道旁的人群送去微笑和秋波,引得不知多少小娘子羞红了脸,全然不顾车中的兄长心急如焚。

按说尉迟越已经熬了一年半,不差这一时半刻,然而越是好事在即,等待的时刻越是煎熬,迎亲的几里路竟有咫尺天涯之感。

迎亲的车马好不容易到了崇义坊东墙外,再转一个弯便能看见沈府的乌头门了。

尉迟越见胜利在望,心中略感欣慰,谁知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大群人呼啦啦从巷口涌出来,载歌载舞、敲锣打鼓,将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尉迟越顿时如临大敌,本朝”障车下婿“之风甚盛,每逢嫁娶,便有好事者拦着迎亲的队伍,讨要酒食、财帛,杖打新婿,以百般刁难新婿为乐,连王公贵家都不能幸免,朝廷屡禁不绝,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本来他大小是个亲王,不必遭此罪过,皆因张皇后发话:“三郎娶妃是大喜事,当与民同乐,拘礼太过反倒无趣。”言下之意就是随你们折腾。

张皇后一眼相中沈七娘,一心要她当儿媳,结果被楚王死皮赖脸求了去,自然意难平。

尉迟越心知肚明,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金吾卫是指望不上的,右将军是张家姻亲,早已经命侍卫们收起兵刃,袖手立在一旁,只等着看楚王的好戏。

充当傧相的尉迟渊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非但不帮兄长出主意,还说风凉话:“啧,阿兄你这下可惨了。”

好歹是正经亲王,没人敢杖打他,男女老幼只是手舞足蹈地将迎亲的队伍团团围住,高声喊着:“新婿下马!新婿下马!”有胆大的便来扯舆人手中的马缰。

这些人大多是附近的街坊邻里,驱赶不得,发作不得——新婿本来就是给人闹的。

尉迟越心中焦急,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命随从将带来的美酒佳肴、点心菓子、绢帛彩钱分给众人。

满车的酒食彩帛分发殆尽,人群却没有散开的意思,有人嚷道:“新婿歌一曲!”

众人立即跟着架秧子起哄:“歌一曲!歌一曲!”

尉迟越雅擅音律,又有一副好嗓子,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展歌喉不啻于要了他的命。

尉迟渊落井下石:“今日家兄迎娶佳人,莫说一曲,便是高歌十曲也唱不尽心中喜意。”

众人见小赵王如此上道,越发亢奋:“十曲!十曲!”

尉迟越转头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忽然心生一计,眯了眯眼,高坐在马上向众人团团一揖:“承蒙诸位抬爱,本不该拂了诸位的雅兴,只是小王确实不善音律,惭愧。”

他顿了顿,话头一转:“不如请舍弟代为献歌一曲,聊以助兴。”

众人倒也不介意是楚王唱还是赵王唱,兄弟阋墙更是喜闻乐见,便又起哄起赵王来。

尉迟渊本来好好地隔岸观火,没管好一张嘴,以至于引火烧身,只能认栽,唱了一曲《春江花月夜》。

少年郎的嗓音清亮婉转,雌雄莫辨,众人听得入了迷。

尉迟越趁着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弟弟身上,瞅准了一个空隙,忽然策马突围,待众人回过神来,他已经单枪匹马地闯进了坊门。

众人不由懊恼地捶胸顿足,迎亲的队伍伺机一拥而入,在众人的哄闹声中进了坊门。

沈宜秋已经梳妆停当,听见外头的响动,知道是迎亲的车马到了,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阿娘,我不想走……”说着便抽泣起来。

沈夫人的眼眶也湿了,拍拍女儿的背:“那么大个人还撒娇,羞不羞呐。又不是见不着了,想阿耶阿娘时便回来看看。”

沈宜秋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却还是搂着母亲不舍得撒手。

沈夫人握着女儿的双肩将她掰直,在女儿红红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妆都哭花了,一会儿出去楚王都认不出来了。”

沈宜秋道:“认不出才好,让他打道回府,我一辈子陪着阿耶阿娘。”

话是这么说,却忍不住朝妆镜瞥了一眼。

沈夫人看在眼里,笑着拿起粉盒和胭脂,替女儿匀妆。

还未将妆补好,院外便吵嚷起来,迎亲众人齐声高呼:“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

片刻后,一个婢女捧着一封彩笺走进来,笑着呈给沈宜秋:“小娘子,楚王殿下的催妆诗来了。”

沈宜秋接过来一看,只见花笺上的字迹潇洒遒劲:“玉为质兮花为颜,蝉为鬓兮云为鬟。何劳傅粉兮施渥丹,早出娉婷兮缥渺间。”

她嘟哝了一句“歪诗”,将花笺撂在一旁,脸颊却飞起了薄红。

沈夫人凑过去看了看,收起胭脂盒:“有殿下的诗,胭脂倒是省了。”保姆和婢女们都笑起来。

沈宜秋嗔道:“阿娘又拿我取乐!”

不一会儿,又一首催妆诗送进来,外头的喊声越发响了。

沈宜秋抚了抚腰间的鸾凤佩,迟疑道:“阿娘,要作几首诗啊?”

沈夫人的乳母杜嬷嬷笑道:“小娘子莫心急,这催妆诗少则一两首,多则十来首,没有定数的。想当年郎君来我们邵家迎亲,足足写了二十八首,娘子才出房门。”

沈宜秋吃了一惊,脱口而出:“要写这么多?”

她阿耶是进士科状元,出口成章,七步成诗,莫说二十八首,便是二百八十首也是信手拈来。可尉迟越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也不知能写出几首,若是没有备足,岂不是要出丑?

沈夫人见女儿神色慌张,忍不住揶揄她:“方才还说舍不得阿耶阿娘,这就急着出门了。”

沈宜秋嗫嚅道:“谁急了,我才不急……”脸却涨得通红。

沈夫人笑着拉女儿起来:“女大不中留,再留下去得怨阿娘了。”

保姆在前引路,沈宜秋手执团扇掩面,带着侍从,前去正堂行礼。

尉迟越巴巴地望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心上人,可惜朝思暮想的面容被团扇遮着。

一套繁琐的礼仪完毕,终于到了道别父母,登车出门的时候。

沈景玄与夫人并肩立在阶前。

沈侍郎眼眶微红,望着女儿,声音哽咽:“必有正焉,若衣若筓。戒之敬之,夙夜无违。”

又压低声音道:“若是那小子胆敢欺负你,便回来找阿耶。”

沈夫人乜了夫君一眼,小声道:“大好的日子又胡说!”

说罢依礼将五彩丝绳与佩巾结在女儿身上,一边道:“戒之敬之,夙夜无违。”

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女儿仍旧带着些稚气的脸颊,颤声道:“别怕,有阿耶阿娘在。”

沈宜秋无声地点点头,两行泪滚落下来,好在有团扇遮面,没叫父母看见。

可夫妇俩哪里看不出来,心中酸涩难当,沈景玄勉强笑着对女儿道:“去吧,别担心阿耶阿娘。”

沈宜秋依依不舍地登上辂车。

尉迟越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拜辞岳父岳母,翻身上马,驾着车往王府去了——按照礼制,他只需装装样子,让轮子滚上三周便可交还给舆人。

尉迟越却亲自驾车将王妃迎回了府中。

回到王府,又是一套冗长的繁文缛节。待他们行过同牢礼,饮罢合卺酒,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分。

好不容易入了洞房,将撒帐、闹新妇的亲眷们打发出去,两人坐在床前,一时无话。

沈宜秋一手捏着锦囊,里头装着他们打成结的两缕头发,另一手还捏着团扇扇柄。

尉迟越喉结一动,清了清嗓子,从她手中抽出团扇放在一边,挪近了两寸。

他们本来就离得近,如此一来,胳膊便挨在了一处,男人的体温透过层层绢帛传过来,沈宜秋顿时心如擂鼓,手心里沁出了薄汗。

她忍不住揪紧了裙裳。

尉迟越大着胆子将手覆在她手背上,慢慢扣住她的手指,哑声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寝吧。”

沈宜秋知道夫妇之间要行周公之礼,嬷嬷也大致讲解过如何行礼,可她听得云里雾里,这时候一慌张,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她眼前一黯,却是尉迟越将床帷放了下来。

不等她回过神来,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便攀上了她的肩头,又从肩头滑落到腰际。

沈宜秋不由颤栗,那双手停下来,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抚,耳边传来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别怕,有我呢。”

他说得十分笃定,沈宜秋心下稍安,平复了一下慌张的心绪,由着他去发挥。

尉迟越见她平静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手下的动作。

沈宜秋感到有一片羽毛轻轻搔着她的心尖,一股麻痒从她身体的深处涌出来,她忍不住缩成一团。

男人轻抚着她,让她放松,把身体打开,一边在她耳边信誓旦旦道:“我会让你快活的。”

沈宜秋狐疑地望着他,皱起眉头。

尉迟越讪讪道:“我……看了许多书。”

不过楚王殿下很快便发现有些事单靠纸上谈兵是行不通的,书上讲得天花乱坠,但他摸索了半晌,愣是没找对地方。

沈宜秋被他摸得心烦意乱,忍不住道:“还没好么?”

尉迟越赧然道:“有劳夫人稍等片刻……”

两刻钟后,喜帐中传出一声痛呼,不一会儿,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

楚王妃把夫君踹下床犹不解气,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用手背抹眼泪:“你骗人,你欺负人,你无耻!我不嫁你了!”

尉迟越揉揉腰,轻轻笼着她的肩,低声下气地哄道:“还疼么?都怪我不好……”

沈宜秋噙着泪道:“疼死了!我都喊疼了你还不停……”越说越来气,又忍不住哭起来。

尉迟越道:“要不你打我两下出气?”

沈宜秋一点也不见外,在他上臂内侧重重地掐了一下。

尉迟越痛嘶了一声,咬牙忍住,由着她出了气,这才涎皮赖脸地凑过去,搂着她的纤腰,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下回要是再弄疼你,你便狠狠地咬我……”

沈宜秋瞪他:“谁要咬你,那么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尉迟越气血上涌,二话不说便将王妃压在身下。

翌日,尉迟越的肩上多了几道深深的齿痕。

作者有话要说:大婚有私设,按照开元礼亲王迎亲乘辂车,不是骑马,也没有障车和催妆诗,程序大体上和太子娶妃差不多。

番外10

尉迟越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应付嫡母和生母有一套,但面对新过门的娇妻全然束手无策。

其实沈宜秋性子很好,身为沈景玄的独女,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娇宠大,却没什么骄纵之气,待人诚恳,驭下宽和,不过数日,楚王府上下都对这知书达理的新王妃交口称赞。

不过一到夜里,吹熄蜡烛,放下床帏,王妃的好脾气便荡然无存,变得捉摸不透、喜怒无常。

尉迟越打迭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可还是时常触怒王妃。不但肩头、手臂和后背添了许多新伤,还一言不合就被轰下床。

好在他在某些事情上的悟性略胜于丹青,又肯下死功夫钻研,屡败屡战,越挫越勇,慢慢的便摸到了门径。

勤学好问的楚王殿下有了实战经验,再对照书卷图画,便有茅塞顿开之感,他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进益一日千里。

数日过去,王妃仍旧时不时抓他咬他,不过已是变了种味道。

偶尔也有意外发生,比如某次楚王得意忘形,兴头上失言,揶揄了王妃一句“馋小丸”,被赶去睡了三日书房。

楚王府的日子平静闲适,府中的事有长史操持,有尉迟越管着,沈宜秋这个主母只需偶尔翻一翻账簿,几乎不用操什么心。

三不五时入宫向皇后、贤妃问个安,也没人会为难她——贤妃早年受宠的时候心气高,如今除了两个儿子没什么可指靠的,哪里敢难为家世显赫的儿媳,至多不过在心里埋怨儿子耳根子太软,对媳妇言听计从。

沈宜秋不喜欢酬酢,但在长安也结交了几个朋友,与戚家、王家和宋家几个小娘子一见如故,倒比沈家的堂姊妹们亲厚多了。

她闲来无事便备下宴席,邀表姊邵芸和三五好友过府来,或是相携去名蓝大刹游玩,倒比出阁前还自在——沈府毕竟有老夫人在,祖母虽不能越过父母对她指手画脚,但成日绷着张冷脸也叫人不舒服。

顺心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倏忽数月过去,不觉已是莺飞草长的时节。

春色满城,淑气晴和,正是呼朋唤友出外踏青游春的好时节,沈宜秋身边却冷清下来。舅父外任益州刺史,一家子连同刚过门的戚七娘都去了益州,紧接着宋六娘便启程回江南完婚,王十娘的桃花藓发作,只能闭门不出。

尉迟越见夫人恹恹的,生怕将她憋坏了,便欲带她离京游山玩水。

沈宜秋一听,果然来了精神,两人商量一番,决定往西北行,取道灵州、凉州去西域。

尉迟越闲人一个,说走便能走,不过出趟远门非同小可,安排随行人员、打点行装,都要耗费不少工夫。

两人忙了半个月,待筹备得差不多了,这才一同去宫中辞行。

郭贤妃一听长子要去西域,唬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坚决不肯答应。一来西域在她眼里是片遍地妖魔的蛮荒之地,二来儿子一走便是一年半载见不着面。

尉迟越早有所料,搬来了救兵尉迟五郎。

尉迟渊是郭贤妃的克星,一张小嘴抹了蜜似的,最擅长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一出马就将生母说得晕头转向。

不过为了请动弟弟,尉迟越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不得不带着这碍手碍脚的玩意儿一起上路。

摆平了生母,张皇后和太子便不足为惧了。

太子得知弟弟要去西域,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求之不得——去岁吐蕃进犯安西,虽然被守军打退,但龟兹、焉耆的百姓还是饱受其扰,朝廷正要派安抚使前去慰问,这不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么?

楚王自带侍卫随从粮草,不用花朝廷一文钱,且他通晓西域语言文字,连鸿胪寺的人员都省了,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太子当即委任弟弟为安抚使,又道:“去都去了,顺便绕道原州,帮孤看一看马政。”

今上好大喜功又奢侈成性,留给儿子一个烂摊子加个空空如也的国库,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太子逮着机会便要薅兄弟姊妹的羊毛,尉迟越早已见怪不怪,捏着鼻子应承下来。

他答应得这样爽快也不全是一片公心——他正愁不好跟岳父交代,如今倒是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夫妇俩去沈府小住了几日,然后寻了个良辰吉日,便带着侍卫随从启程了。

太子还算仁慈,并未将抵达安西都护府的日程限死,楚王一行不必着急赶路,一路上不慌不忙地玩过去,遇上风景绝佳之处,不拘驿馆、客舍还是寺观,便住上几日。

这一日,一行人沿着马岭川北上,行至庆州地界。

去岁庆州刺史曹彬因勾结豪富隐没民户、兼并田地被革职下狱,新上任的刺史谢孝节是沈景玄进士科同年,又曾一同在翰林院供职,私交很不错。

谢刺史一早得知楚王和王妃驾到的消息,早早在庆州城外相迎。

谢孝节刚过不惑之年,矮而微胖,生着张和气的面团脸,乍一看像个乡绅,见了他们笑着行礼,本就狭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与沈景玄是同年,两人时常不免被拿来比较。

沈景玄任灵州刺史时曾带着两千州兵援救凉州,襄助城中守军抵挡吐蕃大军,直至援军到来,堪称无双国士。

和惊才绝艳的沈景玄一比,谢刺史便黯淡了许多,甚至平凡到了平庸的地步,带着一点读书人的迂气,据说朝中还有不少同僚笑他有官癖。

不过沈景玄本人却对这位同年赞誉有加,称道他外圆内方,清正廉明,脚踏实地,为官一任便造福一方。

沈宜秋深以为然,他们行至庆州城郭,一路上见阡陌井然,百姓安居,谢刺史虽没有可以吹嘘的政绩,但却是真正让百姓受惠的父母官。

是夜,楚王一行下榻刺史府,谢刺史和庆州一众官员设宴款待宾客,尉迟越和尉迟渊在前院饮宴,沈宜秋则与刺史家的女眷同席。

刺史夫人育有一子二女,幼女尚在襁褓中,长女也才四岁,生得像个粉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