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张和傅夏的婚事,是早早说定的。当年东张的父亲和傅夫人的三夫是一见如故的知心朋友,傅三夫喜欢东张小小年纪明丽动人,甜美乖巧。傅心月见东张如此容颜,自然是欢喜。两家彼此之间都喜对方孩子的可爱,自然是赶紧点头订下这门亲事。谁知会风云突变,世事顿改,美人依旧美,可是已是聋哑人,可以想象傅家人,后来是如何的后悔,这门亲事太早订下。

东张对东桐同情的目光,多看几眼后,对东桐说:“二父、在三父进门后,母亲惭惭冷落二父,时常不待见二父,对三父反而宠爱有加。二父这时反而常常到东张园子里,有时瞧着东张发呆不说话,有时无人时,就对东张破口咒骂不停,东张在二父的骂声中,听出二父的愤愤不平,也在骂声中,知晓傅夏是如何好,如何温柔的男子,东张因此在寂寞的日子里,傅夏成了她生活中的阳光,东张从内心深处对成亲,有份美好的憧憬。”

东桐听后,暗叹息。东桐瞧到东张眼里最亮的一点,慢慢暗淡下去。东桐看着东张身后的光亮惭惭淡些,东桐想着,这样的东张,怕是把自已这一生的希望都压在傅夏的身上,傅夏寄托她对人世间最好的向往。可是东张从未想过,傅夏如此好,难免会同样吸引别的人,阮柔的出现,大约是东张从来没有想过的变故。傅夏是东张在人世间,最后的一根让她活下去的稻草。

东桐由着东张顺着她的思潮起伏说下去:“东桐、我成亲时,心里是难得的欢喜,想着从此不用在东家听二父的咒骂,不用去管母亲对我的冷落,想着有如此美好的男子做我的夫君,我心里总想着以后会好的。可是,当我的红头巾给人取下来时,我瞧到眼前的男子,我暗想着是二父骗我,傅夏是长得英俊,他看我的目光,是如此的冰冷,当他冷冷的对我说他是傅冬,傅夏心里早有别的女子,让我不要缠着不放时,我的心死了。”

东张不再说话,眼泪慢慢的在脸上淌着,东桐望着那透明的泪水,只是在她的脸上流动,从没有一颗掉落下来。东桐为东张同情时,还是舍不得一个美人在自已面前,雨打花的惨样。东桐暗叹口气,伸出手想帮东张擦泪,东桐的手依旧是摸向虚无。东张给东桐这么一动作,反而又慢慢的平静下来,望着东桐说:“东桐、我想想,我现在还有啥好哭的,就是那天晚上知道真相,我也只是心灰意懒的想着,离去就好,眼里反而没有泪水。可是知道爹爹心里有我后,我反而是天天泪不停。”

东桐望着东张这张美丽的容颜,只有轻轻的问她:“东张、那你今年多大?”东张想想后,对东桐说:“十八。”十八多好的时光,可惜东张却选另一条路走。东张望望东桐,对东桐解释说:“东桐、你不是我拖下来的,当傅冬脱我衣服时,我就想着不如离开,我正想着时,我就看到你好奇的瞧着我,我只是伸出手,想要你拉一把,谁知你会进到我的身子,我反而给甩出去。结果我只有看着你们同房的份,我无论如何都出不了房,直到早上傅冬开门后,我才跟着他飘出去的。”

东桐未曾想过会听到这么狗血的情节,可是望着东张肯定的脸,就知也许是实情。东张见东桐还是不语,赶紧对东桐说:“东桐、我跟着傅冬出去,见傅冬和傅夏在院子里说,现在都已成现实,让傅夏以后好好对阮柔后,我听后一下子,心里就松下来,本来我是想就这样走掉的,可是我心里还是很生气,又飘回来你的身边陪你,还好是你,傅家这样对我,我早就受不了,我在东家不受人爱,可是也从未住过这种丫头都不住的房。”

东桐白了一眼东张,她住不了,自已难道是天生就要住这房的。东桐问东张:“东张、现在这情况,总不能这样下去,还有你木箱中的石块,要怎么处理?”东张笑起来,对东桐说:“东桐、我反正这身子是你的,随你怎么办,那石块也随你处理,我心事已了,我要去过好日子,以后穷点不怕,只要一家人开心就好。我能对你说的,我都和你说了,我也知晓我爹爹最终还是舍不得我的,只是在东家的日子,对爹爹来说,已是煎熬,他实在无法过不下去,我明白这点后,我不怪他,他好好的,我的心里也安宁。东桐、那出生纸你拿好,我爹爹留给那出生纸一定有用的,爹爹很聪颖,只是对母亲情深,不该相信了我母亲的话,才会如此的。”

东张的身影惭惭淡薄,东桐急起来,对东张说:“东张、我还有许多事情问你,我想回去,回不回得了?”东张的眼里,有着同情的神色,对东桐说:“东桐、对不起、我到时间了,我不知你回不回的了。不过,现在这身子从此就是你的,没人会知晓这事的,你好好的活着吧、哦,还有一事,我要和你说,很重要的事,我刚刚忘记说、、、、、。”

东桐望着东张的身影淡没,东张最后要说的话,也消失在空气中,东桐想不出东张最后要说的是啥,只能在最后时,对东张说:“你要好好的过新生活。”

正文 第十章飘

东桐醒来时,天色大白,阳光顺着小小的窗口照映进房间,让小小的房间染上一道金色的光芒。外面丫头们起身的喧嚣,让东桐无法再入睡,只能静静的起来,轻轻的把准备好的草揉搓成汁,把黑水往胳膊上层次分明的染上去,直至两条胳膊黑沉暗淡的不见一丝白晳。

丫头们彼此之间招呼动身的声音,让东桐放下已干透手臂的衣袖,东桐轻轻的打开房门后,想着从此不再见,便细细的打量着这些年轻活跃的丫头们,东桐站在空地里,瞧着丫头们个个高兴的穿上亮色的衣裳,往外直奔而去的身影。忙碌几天不见的玲子,在要走前瞧到东桐时,特意转到东桐的面前,对东桐笑眯眯的看几眼,东桐回她一笑时,她眼光惊诧起来,又多瞧东桐一眼,才在别的丫头催促的叫声中离开。

一刹那间,这排房子空荡荡起来,东桐在空地里,又静静的听了一会,见的确是没有声音后,放下一颗心后,想起来还是去瞧菊园外面的动静,在菊园前小厮们的眼光中,东桐出了菊园门,往外望去,只见多了许许多多来回的妇人,东桐打量她们的穿着,又望向她们手中的包袱后,便脚步快快往菊园后边走去。

在无人注意中,东桐再摘取许多黑草,拿到房间后,用力揉搓出汁往脸上染时,东桐小小的停滞下后,想想还是恨下决心,把整张脸全都用力搓成黑色,又把脖子往胸下又多染一些黑色,做完这些后,东桐的身上有一层溥溥的汗水,可惜的是东桐已没有多少时间打理。东桐换好灰布衣裳,梳起妇人头,拿起打包好的包袱出房。

东桐走出房时,突然想起,还是要去照照自已,是否会让人瞧出来不自然地方,以免在最后走不了,反而会受罪。想着丫头们全都不在这边,放下包袱后,关上房门,便快快的往井边奔去。

清冽的井水,映照出一个皮肤黑黑的妇人,只有一双眼亮闪闪的让人注意,东桐半低眼眸,再抬起头来,回房拿起包袱,小心的抹去自已留在房间的痕迹,把多下来的黑草放回包袱里面,便出了房门,细心的关上房门后。才往菊园前面走,菊园此时正好没有瞧到小厮们的身影,东桐赶紧出菊园外,园外人来人往,又多许多带着包袱的妇人穿行着,东桐大喜,知自已不用躲藏着出大门,可以有机会大大方方的出傅家。

东桐小心翼翼的加入那些来往的妇人当中,跟着她们往外走着,听着她们互相熟识的说:“我家主子说,带少东西,把没用的带过来,要我回去换过来。”另一人嘻嘻笑着说:“我这是傅家打赏的,主子们吩咐让我先拿回去。”东桐听着,跟着她们往外面移动着。

走着走着妇人慢下脚步,全往同一个方向望去,东桐也小心望过去,只见身穿青袍的傅冬,站在穿着粉色衣裳的傅夏夫妻旁边,正在院子中间迎接客人。傅冬英俊虽说还是笑着,可是掩藏不了他神色的锐利,傅夏俊秀温和,配上俏丽的阮柔,真是一对佳人,傅家来来往往的人无不小心打量着他们三人。妇人们不管如何的舍不下这道风景,还是要慢慢的边回头边往外走着,东桐总算跟在她们的后面,从门口小厮的眼光中出了傅家的大门。

东桐跟着当中的一个妇人身后,一直不敢回头,走了许久后,听到街市中独有喧闹后,东桐才敢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打量着身后,已只能看到院墙的傅家。东桐这时才放下心来,没有再跟着妇人继续往前走,而是停下来,仔细打量着街市中的行人,听着他们的言语,东桐小心的听着,心里暗喜,除去语调的不同,字字都可以听懂。

东桐站在街上,何去何从心里没底,想着还是去找间客店,住上一宿后,再好好想想自已该去那里。东桐小心的跟着人群后面移动着,听着他们谈论着,再打量着四周的客店,走了一条又一条街后,瞧中一间客店,位置稍稍偏远点,外面瞧着干净,东桐便走进客店。

东桐对着满脸笑容的掌柜,开口说:“一间房”时,是做过准备的,认为自已也许无法说出声音,谁知开口后的语调清脆平和,反而让东桐吓一跳,要不是平素早已不是大惊小怪的人,怕这时会惊喜的叫出来,东桐收敛住眼中的惊喜,掌柜的望着东桐打量一番后,对小二叫道:“一间中房。”

掌柜在小二过来时,伸出手给东桐说:“这位太太,订金钱。”东桐赶紧从怀里摸出一块小小的碎银给掌柜,掌柜一瞧笑着说:“一间上房。”东桐忙摇头说:“中房就可以,我没多的钱。”掌柜的脸沉下来,对东桐说:“住多久?”东桐想想,对掌柜的说:“一晚。”

东桐跟着小二,进到房间,等到小二上好茶水后,东桐又小心的对小二问道:“这位哥儿,哪有吃食便宜?”小二望着东桐,笑说:“这位太太,吃食我们店里有,便宜过外面。”东桐想着一身湿湿的,便对小二问:“哥儿、有热水沐浴吗?”小二打量着东桐说:“太太、晚上你要用时,跟掌柜说声音,我们就有人送上来。”东桐望着神情并不高兴的小二,只有点头不再多问。

小二走后,东桐就着房间刚送上来的干净的水,轻轻的擦拭一番后,想着自已现在这样子,怕是无人注意,便大着胆子下楼去,经过掌柜时,对掌柜说:“掌柜、我有事去街上转转,一会就回。”掌柜望着东桐,对东桐说:“太太、天黑前要回。”

东桐走到街上,习惯性的想到书店,没有什么地方比书店更加能让人了解当前环境的,东桐转过许久后,瞧到一个写着书肆字样的店,想进去时,想着自已啥都不明白,便闪到一边,瞧着每个人进去前,都会递给门口人钱,有铜板有碎银,出来时,门口的人会瞧着出来人手中的书样,有的还要再给,有的却可以接过找的钱。

正文 第十一章客店惊魂记

天黑时,东桐手里拿着买的东西回到客店,掌柜的笑着站在柜台边,东桐对他客气的问好:“掌柜好。”掌柜瞧着东桐,笑着点头,示意店小二跟上东桐,进房间后,小二点上烛火,对着东桐客气的问:“太太、要上饭吗?”

东桐这一天累死累活的担心着,就怕傅家有啥动静,此时见一切平静,心里放松许多,可是还是免不了,心里有着深深的失落感。东桐对小二客气的说:“哥儿、先帮我上热水,我沐浴后,再帮我上饭。”小二望着东桐点头退下。

东桐坐到桌边,望着烛火闪烁,没有一会小二们抬着冒出热气大木桶进来,放好后对东桐点头退下去。东桐没想过他们的速度这么快,等到他们一走,快快合上房门,用凳子顶上房门后,又把刚刚打开的窗口关好,东桐慢慢的走到桶边,用手摸摸这水,稍稍热点,但是却是东桐到这个朝代后,第一次用到热水沐浴,东桐慢慢的坐进桶里后,热水温热东桐的一颗心,东桐舒服的长叹一声后,还是快快沐浴完毕。

东桐穿好粗布衣裳后,移开凳子后,打开门,头刚伸出去,有眼尖的小二瞧见后,便笑着走过来,对东桐说:“太太、可是已用好水。”东桐笑着点头,小二一招手,便又来了一个小二,两个人进到东桐的房间,把水抬出来时,对东桐笑着说:“太太、我们一会就送饭菜上来。”

东桐半湿的头发依旧挽起来,一会小二上来后,送来一个饭两个菜。小二退下关好房门后,东桐放下长发,又把窗子打开,慢慢的吃起饭,这西朝的饭,样子相似我们常见的大米,可是颗颗如枣般大,好在吃起来的口感还是和米一样。

东桐吃完饭后,把头发又挽起来,再打开房门,没多久小二过来,进房收好东西后,对东桐客气的说:“太太、你好好休息。”小二合上房门走后,东桐过去拿起凳子顶上房门,又坐回桌边,放下头发,长到腰间的黑亮亮的发,让东桐久摸后想想,还是拿起自已今天在街上去买回的大剪子,对着头发剪至肩膀下,东桐手轻轻的把掉在地上的头发全收拾好,用块布包起来,放回自已的包袱里,东桐用手再试着挽个妇人头,头发短轻松又自在。

东桐就着烛火,打开自已今天在书肆的买的书,正要看的时候,听到客店里突然喧哗起来,东桐听到后心里暗惊着,赶紧把今天买的镜子,拿过来对着自已移动着上下观看后,望着黑皮肤的自已,放心的把镜子放回包袱,坐在桌边,翻着书,一会就听到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的拍门声音,东桐把书放好,坐在桌边静静的等着。

拍门的声音,总算到自已门口时,东桐轻轻移开凳子,打开房门,微微皱起眉头,对拍门的小二问:“哥儿、有事吗?”小二往自已身后望望,东桐望见小二身后的两个人,那两人望向房间后,不放心的又进来房间打量一番后,两人对着东桐点头退出房,小二不好意思的对东桐说:“太太、官爷们只是上来查对人的。”东桐点点头,关上房门后,用凳子顶着,回到桌边,想想后,吹灭烛火,快快上床睡觉。

东桐再一次醒来,天色大白,东桐想着自已现在样子已改,但久在城里呆着,自已还是没有这么多钱可以用,不如出城一路慢慢走,找到合适的地方,就住下来一阵子,挣点钱后,再慢慢四处游玩,就这样的过下去。打定注意的东桐快快收拾好自已,打开房门,小二送来干净的水,东桐梳冼好后,小二又送来热的饭菜,东桐想想后,对小二说:“哥儿、我要赶路,不知店里可否有干粮卖?”

小二望着东桐,对东桐笑着说:“太太、你是不常住店的人,对吧?家家客店都备有干粮,太太要多少,我就帮你拿多少?”东桐想想后,对小二伸出三根手指,小二望望后,对东桐说:“太太你要去哪边,三天够不够用?”东桐想想后,对小二说:“哥儿、我家亲戚在东边,我要去那边。”小二听后,笑起来对东桐说:“太太、我帮你多准备三天,那一路上都没有多少地方可休憩的,你要出城时,还是看看有没有人一起走。”小二打量着半低眼的东桐,见东桐点头便退下去。

东桐吃好饭菜,见小二还是没有进来,想着也许是自个昨天给的银两已不够用,小二便没有再送过来。东桐拿起重了些的包袱,出了房门,往掌柜那边走,掌柜的和小二都正皱眉往店门口望着,客店门口站着两人,正对进出店的人打量着。小二见东桐下来,对东桐笑着点头,递过来一包袱,对东桐说:“太太、里面水我也帮你备好,以后太太要是还到西城来,记得还是住我们客店。”

东桐接过沉沉的一包,客气的对小二的道笑,说:“多谢哥儿们照顾。”掌柜的在一边递过来一枚铜钱,对东桐说:“太太、要是你身上只有碎银,你还是找个地方换换,好用些。”东桐点头,望望门口那两个高大的人皱眉,掌柜的瞧见东桐这样子,对东桐小声音说:“太太、你只管走,是有个大户人家小孩子跑了,官爷他们正在满城找寻。”

东桐点点头,往门口走去,穿过那两人后,见街上多了许多黑衣裳的人,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来往的人,东桐虽说对傅家是无足轻重的,可是也怕傅家的人一时发神经,不愿意放过自已。

东桐对着昨天打听好的城门走去,一路小心的看着那些提着包袱的人,又望望自已手里的粗劣的包袱,心里暗想着,还好昨天看的细致,这些都注意到了。跟着人群,走到南门时,大家已排着队出城门,东桐跟在一个老人后面,听到人群中的说:“听说大户人家的儿子,给后母打跑了。”另一人说:“不是,是说那家儿子玩劣过度,那后母只是说说他,他就跑掉了。”

东桐慢慢的到城门口,守在那的官爷,正一个个盘问孩子,对象东桐这样的妇人是挥手让通过的。东桐顺着人群走着,走过大路后,听到后面城门,又一阵子喧嚷,叫嚷着:“兄弟们、查下有没有皮肤白晳,哑的妇人从我们这边过。”东桐听这话,下意示的加快脚步,不管是不是找自已,都不想再让人盘查。

正文 第十二章事发

傅冬深夜时才有空回到自已的房间,坐定桌边,接过青森递过来的热茶水,喝上一口后,放下茶杯后。傅冬舒张下手臂后,想起今天一天事真多,傅夏新婚,阮柔有喜,傅家上上下下都是高高兴兴的。傅冬突然间想起,最近在家中园子里,有时还可以瞧到躲闪众人目光的东桐,常常自以为很小心的躲藏着,躲在一旁张望打量着四周,可是今天自已空闲时,打量四周,没有一次看到过,那个如老鼠般躲藏的女人。

傅冬再想起今天傅叔一次又一次,叫人递话给自已,让自已去见他。等到傅冬总算抽着空闲去傅叔身边时,傅叔说的话,却让傅冬大吃一惊,傅叔望着傅冬轻叹息说:“冬、你该仔细瞧瞧东大小姐,是不是同样有身子,今年的喜花是两枝开放,分男女两朵,柔夫人却只有一个胎儿。我怕是东大小姐也是有喜的人,而你却忽悠着不管,任自已未出世的孩子如此受冷落。冬、你就是多么的不喜东家大小姐,孩子总是你自已的。”

傅冬当场就木在那儿,想着那一夜在自已身下挣扎的人,想着自已那夜因烦闷着,酒喝多后的失控,傅冬再去想东大小姐容颜时,东大小姐脸孔模糊,只有那双清冷的眼光在眼前闪动着。想着最近一次,偶尔在园子张望时,扫到过东大小姐的身影,可是当时东大小姐马上蹲下去,让树丛遮挡住自已的身影。

傅冬想想后,对还站在一边的服侍的青森说:“青森、你去找下东大小姐过来。”青森一脸为难的望着傅冬,傅冬才想起现在夜深人静,便对青森说:“青森、算了,你先回房,明天过来,我和你一起去瞧东大小姐。”

傅冬大清早起来后,傅家许多的亲戚便上菊园来,和傅冬寒暄着,傅冬送走他们后,又把一些公事处理后,让青卫拿走后,抬头时见到青森进来房间,在一旁立着,傅冬瞧瞧时间不早,就对青森说:“青森、叫人上早饭吧。”傅冬吃完早饭后,青森对傅冬还是欲言又止的望着傅冬。

傅冬打量青森后,对青森说:“青森、你有话快说,我一会要出去。”青森想想后,对傅冬说:“冬主子、昨夜里,你说要去看东大小姐,现在还去不去?”傅冬轻拍拍头,想起来对青森说:“青森、现在去,看完东大小姐,我好出去做事。”

傅冬和青森,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一起向后院子那排房子走去,后院的丫头本来说笑打闹中,见到傅冬一行人,马上停下来,低着头对傅冬行礼,傅冬冷冷的扫上一眼,未曾见到东大小姐的身影,傅冬皱起眉头对青森说:“这东大小姐不会每天都晚起吧。”

青森有些脸红的对傅冬说:“冬主子、这点不知,我没问过,我现在找个人问问?”傅冬不耐烦的摆摆手,对青森说:“不用问,你直接去拍门,叫她快点起来。”

青森拍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动静,青森想着东大小姐又聋又哑,怕也是听不到的,青森对着丫头瞧上一眼,叫道:“玲子、你来打开房门。”玲子脸红红的过来,拍门后见还是没动静,便用力推开门,房子打开后,里面空无一人。

傅冬站在门口,眼睛惭惭的张大,房子窄小黑暗,四周的院墙黑黑的,如同百年未用过的旧房,玲子过去推开窗子,房间里面亮一点,玲子出房后,傅冬进房后,把手伸向床上叠好的被褥,被子里面冰凉,傅冬心下一惊,把手缩回来。傅冬瞧到身后放着的木箱子,全都未曾上锁,傅冬手快快的打开木箱后,见里面的衣裳大半没有了,再打量着房子,除去一张床和面前的几个木箱,地上只有摆着的一个碗,碗里装着半碗水。

傅冬出房间后,冷冷的瞧着青森,青森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傅冬对着玲子问:“你今天有没有瞧到东大小姐?”玲子摇摇头,对傅冬说:“冬主子、今天没看到过东大小姐”傅冬又打量着院子里面的丫头们,个个丫头都点头。傅冬对她们问:“你们谁知东大小姐昨晚几时入睡的?”

院子里面的丫头打量着青森的表情,又看看傅冬的脸色,后面还是玲子大着胆子说:“冬主子、东大小姐房中从没有过烛火,我们谁都不知她几时入睡?”傅冬没想过听到这种回答,再次冲到房间内去查看,房间的确是空荡荡的,让人寒心入骨。

傅冬再出来时,脸上寒气凛冽的瞧着青森,青森冷汗淌下来,傅冬对院子丫头问:“你们谁和东大小姐关系好点。”丫头们都望向玲子,玲子抖动着身子说:“冬主子、院子里面就我和东大小姐接近过。”玲子低着头望着地上,一会想起来啥的,抬头望着傅冬说:“冬主子、昨天早上我见过东大小姐,是我们要出去做事时见过的,她一个人站在空地里面,看着我们去做事,我有几天没见她,我便到她面前时转了一下子,她冲着我笑笑。我从来不知东大小姐原来会笑的,可是昨天她对我笑,笑得很美。”

傅冬点头,对院子里面的人吩咐说:“你们全部给我去找找东大小姐,找到后请她来我的房间。”傅冬说完后,甩手就走,青森赶紧跟在他的身后,傅冬进房后,青森“扑哧”一声,赶紧跪在傅冬面前,对傅冬解释说:“冬主子、是阮柔主子吩咐的,她说是你的意思,我才这样的安排。”

傅冬长叹的对着青森打量着,说:“青森、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东大小姐我不待见她,但也不会想着法子,逼死她的。我以为你懂的。你这样做,东大小姐怕是想着法子都会走的。”傅冬最终等到的回答,傅家四处都找不到东桐。傅冬听后,赶紧吩咐下去,快去四个城门口阻截住东桐。

傅冬自已赶到南门口时,对守卫寻问着,守卫说:“傅大公子、今天早上出城的单身女子不多,但没有一个皮肤白晳的人。”东桐此时刚刚出城门口,傅冬远远的望过去,一个半短发的黑色皮肤的女子,背着两个包袱往前走着,傅冬收回视线,又赶紧往别的地方去找寻。

历史总是会发生与错过有关的故事。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也是如此,傅冬和东桐就这样擦肩而过。眼中从来没有东桐的傅冬,因着一个疑问,几年后都四处寻找着东桐,茫茫人海中,他们多次擦肩而过。

正文 第十三章破烂房

东桐独自一人走了许久后,打量前后左右全瞧不到人,实在忍不住便一屁股坐到路边的草地上,东桐坐下来后,把脚伸直放到路上,长长的舒口气后,实在想倒下去睡一觉,可是怎么样的累,东桐还是没有胆子在野茫茫的空地上,就这么睡下去,除非自已是真的不想活下去。

东桐望着眼前这条羊肠小道,前面野草丛生,后面也是野草丛生,坐下去后,整个世界只有自已一人,东桐想着就是这样,也比留在傅家好,至少自已争取到活下去的权力。想着梦里东张的话,东桐明白,在这个世上,东张去重生,只有自已一人活着,没有亲人和朋友,深深的寂寞染上东桐的心头。还好东桐历来认为自已就是打不死的小強,任何环境只要能活下去,有心一定可以慢慢活的很好。

东桐在心里对自已鼓劲,东桐知道现在只有站起来,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才能好好的坐下来,东桐扯着酸痛的双脚站起来,心里想着自已从来没有人上人的想法,一直都是混日子般的活着,没想到有一天,老天爷会瞧不过去,一脚把自已踢到这里来,让自已不得不改变面貌,振奋起来找一条活路。

东桐用意志力扯着自已的脚动,一边四下里找寻着可以落脚的地方,东桐的眼睛好不容易扫到一处屋檐样的地方,这一路本来受骗上当多次的东桐,想想后,还是扯着脚往那走去,心想着大不了是又看错一次,再多走些路回到小路来。

东桐走草丛中走过去,慢慢的走着,仔细的盯着那点屋檐不放过,就怕又是海市蜃楼一回,屋檐在东桐的面前一点点伸出头,东桐这下瞧明白,这回是真的。东桐的脚步一下子轻松起来,直接快步朝那儿冲去,冲到看到的这面院墙,东桐转过身子多走几步后,东桐走到房子前面时,才发现这房子是如此破破烂烂不堪一击。东桐就着半边门,可以清楚的看到只有两面院墙是完好的,另二面已是破损大半。

不过,在东桐又累又疲时,有这样的房子,东桐的心里也是满足的,这一路实在太过荒芜,这是东桐这么半天来,唯一看到有顶的地方,今晚可以有地方安睡,东桐的心里紧张害怕少了些许。

东桐侧着身子进去房内,很是奇怪的发现,房中生有火,地上铺了干草,只是在门外时,给半边们挡住一时没有觉察到。房中却没有瞧到人,东桐大着嗓门叫:“有人没有?”东桐叫过几声后,总算听到房子破损处,有抖动的声音,轻轻的移动着,东桐的心紧张起来,一时之间,从前看的鬼片的情节浮上来,这野外无人的地方,多的是传说中孤魂野鬼出现。东桐心里很是害怕,脸上強装平静的瞧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从那破掉的院墙边,伸出一个漂亮的男童头,眼睛大大的小心翼翼的慢慢移动着,打量着东桐。

东桐瞧到那颗男童头慢腾腾的动着,脖子下面全没瞧到,东桐一时没想到是给院墙挡住的原因,只想着来了一个小鬼。东桐心里想着,不会我命这么差,怕啥来啥,东桐手抖动的指着那男童的头,对那男童说:“我没害过人的,不做亏心事,我不怕你这小鬼的。”那男童听到东桐的话,反而脸上紧张的神情缓和下来,慢慢的站起来,小小的身子爬过破烂的院墙,慢慢的走到东桐的身边,打量东桐两眼,很瞧不起东桐的说:“我不是鬼,我只是住这里的人。”

东桐不相信的看着面前才六七岁的男童,见他一身绵衣,身子瘦弱,虽然脏污难看,可是那小脸蛋是干干净净的,两眼大大的有神采,怎么都不象是住这儿的人。不过东桐却没心力管别人的事情,对男童说:“那小哥儿,我借住你这儿一晚行吗?明天我就走。”

男童打量着皮肤黑黑的东桐,又瞧着东桐疲劳的样子,又瞧向东桐身后的包袱,对东桐点点头说:“好、就让你住一晚,可是你要分吃的东西给我。”东桐望着男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有礼,想不通什么样的父母,舍得让这孩子独自求生存。东桐点点头,对男童说:“好、可是我要找水,冼手后,我们就可以开动。”

男童看看东桐,对东桐说:“你跟我来。”男童说完后,又从那面烂院墙上翻过去后,在那边等着东桐,东桐背起自已的两个包袱,跟着男童过去后,又跟着他转过院墙,只见后面有长满野草旧旧井台,男童拿着一个破碗,直接趴下去后,从井里坐了半碗水,递给东桐说:“给你冼手。”东桐冼过手后,那男童还是趴在那儿不动,东桐自已过去,想再打些水出来,那男童伸出手给东桐,说:“碗。”东桐以为是男童想要喝水用,便递回给男童,男童又打些水递给东桐说:“给你冼脸。”这么细心的孩子,东桐小心的接过他手中的水,冼好脸再递回给他。

东桐和男童拿着半碗水,再坐回到火边,东桐拿出包袱中的干粮,直接递给男童吃,男童接过后,分成两半,递回一半给东桐,东桐本来以为是男童家教好,便笑着接过来,吃起来,男童一直瞧着东桐吃,直到东桐吃完后,男童才开始小口小口吃起来,男童吃东西的样子,就让东桐明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男童吃完后,东桐又拿出一块递给男童,男童依旧如此做,等着东桐吃完后,自已才开始吃,东桐这时才瞧明白,男童不是家教好的问题,而是他的防御心极強,什么样的人家,出这样小心的孩子。这么小小的年纪,就事事小心。

两人吃过东西后,男童又要出去,东桐想想跟在他身后出去,只见他在草丛中小心闻起来后,再动手割草,男童没一会就割除一堆草,对跟在后面的东桐说:“这草拿进去,呆会天黑后,用来睡觉。”东桐没想过这么小的孩子,反过来照顾自已,不过东桐自个也明白,自已野外生存能力只有零,就听男童工的话,过来抱起这些草,往破烂房走去。

东桐在靠火的地方铺好草后,男童又抱些小树枝过来,放在火边烤着。做完这些事情的男童坐下来,在火边望着火苗缓缓往上伸展,男童脸上的神情平静,如同大人般的眼神,让东桐瞧后微微心酸,怕男童工瞧到自已眼中掩藏不了的怜悯,东桐低下头后,坐在火边,慢慢的便想睡觉,东桐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自已又是一个大人,没有啥好不放心的,东桐慢慢的躺下去睡沉。

男童惊讶至极的眼光,瞧着东桐没多久便呼吸平缓下来,两个包袱就这么的放在两边,男童坐一会后,又见东桐翻身时,两个包袱就往火边去,男童手脚快快的拿起包袱,想想后拿到自已这边,用草盖起来,男童工仔细瞧着东桐脸上的肤色,和手上的肤色,想想后,就明白的半合上眼,躺在自已那边,又仔细的打量下东桐,便跟着睡起来。

正文 第十四章一起走

东桐望着身边同样穿着粗布衣裳的小童,是无语的。

东桐记得自已那天将醒未醒时,因觉得身上凉意阵阵,想着大约又是睡梦中踢被,便顺手把被往上面扯的时候,发现自已手中捉的是杂七杂八的东西,便一时惊惶失措的坐起来一看,才明白盖在自已身子上是草,身上躺着的也是草。东桐从前是没有好的床铺是睡不着的,在这个朝代,没想过一天比一天习惯,连在草上都可以睡沉下去,碗豆公主难怪是从前的传说。

东桐慢慢的又躺下去,闭上眼后,只觉得有人盯着自已不放,东桐睁大眼睛往侧面望去,果然那小童躺在火的另一边,眼珠子好奇的瞧着东桐,见东桐望过去,冲着东桐美美的一笑,东桐暗暗叹服,奇葩—这小童就是奇葩一个,这样凄惨的境遇,可以笑的如此甜美。东桐这时忘记自已其实也是奇葩一玫,这种环境下,竟然可以熟睡如同猪一般。

东桐想着昨日和小童说好的,只住一晚,便赶紧坐起来,打量四周后,想起自已的两个包袱,一时急起来寻找着,小童眼见东桐眼光四扫,就是不往他那儿找,便故意坐起来,往东桐眼前过,东桐瞧到他那纯粹的眼神,望望他说:“我的包袱昨晚给人拿走了。”

小童听后,没好气的从草堆里,提出两个包袱,用力丢到东桐的面前,说:“这前不见村,后不见庄,除去我们两人,谁会没事到这儿来。不过,出门在外,你这么大,对自已的东西都一点不当心。”小童这么一说,东桐有些不好意思,东桐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从来没有走了这么久,还瞧不到一个人,心里那种惊慌失措在碰到小童时,虽说勉强自已打起精神,可是给火边这么一坐,心里一放松,便睡得没任何感觉。

东桐笑着望着小童,小童望着东桐,对东桐又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姐姐、你在外面对人,还是不要笑,很让人注意的。”东桐对小童真是无话可说,只有收敛起脸上的神情,站起来,背上两个包袱,走过破破烂烂的院墙,走到井边,把井水面上的杂草,抓出来后,用手盛水出来冼脸,想想还是不舒服,便把从傅家带出来的牙刷,虽说只有一排说毛刷,但总比没有好,就着一只手上的水,心里想着这年代的水,都是环保的,这下便有勇气把水往口里吞。

东桐打理好自已后,转身见小童,眼睛狐疑不定的望着自已的牙刷,东桐赶紧把牙刷上的水,甩甩后往包里塞,抬头望望天空,青天白日好天气。小童这时也手脚快快的冼好脸,站在东桐的身边,东桐转身对小童说:“昨晚谢谢你。”

东桐看着不语的小童,想着四周无人,就这么一个锦衣少年在这里,不知是那家高门大户对自家弟子不人道的生存训练,不过自已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还是少开口,东桐想想后,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当着小童的面,分成两份,对小童说:“我只有这些,这里啥吃的都没有,你拿一半吧。”

小童打量着东桐,把干粮推回去给东桐,问:“姐姐、你要去那里?”东桐觉得奇怪的望着他,对他说:“别,你还是叫我阿姨吧。”东桐这时还是把自已当成二十五六的人,小童望望东桐说:“姐姐、我今年十一岁,姐姐、你瞧上去最多不过十八。”

东桐没想过瞧上去只有几岁的小童,都有十一岁,心里暗自可怜着他,转而一想,东张说过她才十八岁,这小童的眼光真利,自已都成黑人了,年纪都可以给人看出来,便对小童微笑说:“我往南方去,弟弟你要去那里?”小童都叫自已姐姐,东桐自然顺藤摸瓜的叫弟弟。

小童望着东桐,学大人般皱眉说:“姐姐、你去瞧亲戚?”东桐摇头,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萍水相逢应是没有历害关系的,便对他说:“我只是自已随随便便走走。”

小童一听,眼里闪过喜悦,对东桐说:“姐姐、那我和你一起,也随随便便走走。”东桐呆了,自已一身粗布衣,跟着一个锦衣俊秀小童,怎么想都不是一路人,东桐轻轻摇头,对小童说:“弟弟、你还是去找你自家人吧。”

小童望着东桐不说话,用眼光控诉着东桐。东桐望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一时心里想好更加多的拒绝话,反而说不出口。小童昨晚也算是收留自已一晚,还拾好自已的包袱,东桐想想对小童说:“要不你让姐姐再想想,我们吃点东西?”

小童和东桐两人坐在井台边,拿起干粮慢慢的吃,小童吃时盯着东桐不放,东桐无意中看到小童衣袖里,拿干粮的手上有着青青的胎记,东桐好奇的再看多一眼,小童望望东桐的眼光,换另一只手拿干粮,另一只手上同样有着青青的胎记,东桐想想也不可能,有这么标准的胎记,两只手还一样。东桐的手比思想更加快,手快的捉住小童的一只手,东桐手快快的拉起小童的衣袖,衣袖下面的手上全是青紫色,东桐的脸色一变,把另一只手衣袖同样拉起,也是遍布青紫色。

东桐望着小童,对他冷脸问:“说,是谁打的。”小童扯回自已的衣袖,不说话的只管啃干粮,东桐想想后,把小童的领口往下扯,领口下面同样是青紫色,东桐转过去,到小童的后面,背上也是青紫色。东桐一做二不休,拉起小童的裤脚,两只腿上全是青紫色。小童吃完后,拍拍手,对东桐说:“姐姐、你不用看了,我全身上都是这样的,都两三天了。”

小童习以为常的口气,让东桐愣怔的问:“你的意思说,这人打你不止一次。”小童望着东桐,笑笑说:“姐姐、你不是要我回去吗?反正是要打死的。你就别管了。”东桐从没见过那家父母如此对孩子,自已当年的父母不爱自个,最多也是冷落而已,小童现在都叫活生生的虐待。

东桐难得的正义感出来,对小童冲口说:“好、我带你一起。”东桐说完之后,就反悔,自个是在这个朝代无亲人,可是小童看来还是有亲友的,自已以后的日子,吉凶难料,还拖着个孩子,这不叫自找苦吃吗?

小童着东桐脸上的苦瓜表情,对东桐说:“姐姐、以后你叫我小苠好。还有姐姐,我不会拖累你的。”事到如今,东桐只有点头的份,望望小苠的衣裳,东桐叹口气,对小苠说:“小苠、跟着我还不知有没有饭吃,说不定以后这样的日子,是常有的,你还来得及反悔。”

小苠望着东桐,轻轻摇头说:“姐姐、我不反悔的,从前那家的人,不是没人瞧过我身子上的伤,他们从来没人问过,要不我也不会给人一次次这么捉住乱打着。那家我是不会再回,姐姐、你收留我,我就当你是我的亲人。”东桐望着小童,想不通这小子为啥如此肯定自已一定会对他好。

正文 第十五章人在路上

东桐和小苠姐弟两人走过小城池时,两人会进城瞧瞧,准备些路上吃的干粮,便出城上路,常常是在路边找地方睡觉,有时实在没有破烂的房子,让两人睡,姐弟两人便睡在野地的树上,睡在河边大石上,这种生活是从前东桐做梦都没有想过的生活。

东桐很是奇怪,这样的情况下,每次都可以放心入睡。常常是早晨醒后,要对着小苠奇异的打量眼光,东桐只有一句话解释话可说:“小苠、昨天太累了,才睡得如此沉。”东桐在傅家时,未曾有一天如此熟睡过,那时仿佛傅家的人随时都会有人对自已不利一样,这样的担心,让东桐是无法安睡的。东桐和小苠在一块后,小苠的处事小心,反而让东桐不管在什么样的恶劣的环境下,都可以睡熟。

东桐看着路边,时不时出现的黄色树叶,曾以为现在是西朝的初秋,可是在小苠好奇不解的目光下,东桐知道自已错了,现在只是西朝初夏。东桐对小苠提出这种想法,小苠只有叹息的对东桐说:“姐姐、这种树叶,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

小苠对东桐啥都不知的神情,好象是意外来客样,小苠很是狐疑,只有慢慢解释一些常识给东桐听,东桐才明白,西朝只是个名字,并不象东桐理解的那样是在西边才叫西朝,就如南朝也是叫这个名字,南朝的气候比北朝反而会更加冷。东桐这时反而对自已当初只是说去南方,感到庆幸,要是真往南朝去,那真是往雪原去受苦。

这个世界有许多的小国家,东朝、西朝、南朝、北朝这几个以方向定名的是国力比较雄厚的国家,围着这四个国家,还有许多的小国,它们相对来说,资源比较小,落后与这四国,与这四国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东桐来时,正是西朝的春天,走在路上时,慢慢的走在夏天里。小苠不知是在怎样的家族中长大,小小的年纪,处事极其的老到。很多时间,东桐反而要小苠提醒着,好在东桐是稍稍提点就明白的人。东桐也明白,小苠对自已有许多不解,只是小苠不问,东桐自然不会去和小苠说,东桐对自已身上发生事情,也是无法对人说,东桐惭惭的能够接受现实。

东桐用着自已粗劣的针法,帮着小苠做着粗布衣裳,小苠常常是皱眉接过衣裳去穿,东桐的手在奔波中,惭惭失去原有的细腻,反而粗燥起来,东桐瞧着反而放心起来,任谁瞧到先前那双纤纤玉手,都会怀疑东桐的身份,害得东桐只要在人群中,都会小心的藏起自已的手。现在这手,反而不用时时藏起来。

小苠瞧着用心帮自已缝作衣服的东桐,心里是很感动的,虽说东桐的手艺实在是不好,可是东桐是用心去做,一件比一件衣裳做得更加好。小苠想起东桐第一次做的那件衣裳,针脚粗大歪歪扭扭的如同小孩子刚刚开始学一样。

小苠生好火后,走到河边,坐在大石块上,在缝衣裳的东桐身边,对东桐说:“姐姐、现在是夏天,天气还好,在野外睡也没事,可是我们总不能这样,还是要找个地方落脚才行。”东桐听小苠这话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瞧着小苠,东桐为了省钱,是不去客店住的,这一路瞧到的城镇,没有一座让东桐想停下来的,姐弟两人只是进城看后,便又出城上路。但小苠这话说得对,毕竟小苠还小,在长身子中,长年这样对小苠也不好。

东桐想想后,对小苠说:“小苠、你不是说再下一座西京城不错,要不我们就在那落户,等到过几年,我们不想再那儿呆时,我们姐弟再换地方。”小苠打量着东桐,眼里有笑意又有着不解,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我没有亲人了,你的亲人呢?”

东桐抬起头想想后,对等着听东桐答案的小苠说:“小苠、我现在有亲人,就是你。”小苠望着东桐,笑了,对东桐说:“姐姐、我也有亲人,就是姐姐。”东桐放下衣裳,对小苠说:“小苠、你要是不介意,我们两个以后就相依为命,我们好好的活着。”

小苠眼里有泪花,闪闪之后又不见,小苠对东桐说:“姐姐、除非以后你不要我,要不我就一直陪着姐姐。”东桐望着小苠现在晒黑的皮肤,对着他俊秀的脸说:“呵呵、姐姐才不要小苠一直陪着我,我要小苠长大以后,找个喜欢的女子成亲,生小宝宝给我玩。”东桐说完之后,就大笑起来。

小苠未曾想过会听到东桐这一席话,又见东桐笑得趴在地上,小苠脸红红的对着东桐甩手就走。

东桐和小苠心里有打算后,两人决定要把手中还有的好布料的衣裳,全部卖掉,本来这事情,东桐想自已做的,结果小苠望着东桐,对东桐说:“姐姐、在下个城镇,还是我去卖吧,你在外面等我。”东桐对小苠极其有主见这事,是相当的赞同,毕竟是不用自已处处操心。

小苠去卖掉那些衣裳,东桐想着要在西京住下来,便想着一个城市,未必如此好就可以安稳下来,就着小苠去卖衣服的时间,东桐跑到一个看上去很威严的男人面前,小心瞧瞧他后,见他注意自已后,东桐装作很是害怕的对他请教着:“大人、我想问问,我和弟弟远道而来,亲戚们又不在这个地方,我们姐弟两个想在这落户,要去那儿登记。”

那男子见东桐如此问,把手伸向东桐:“姑娘、你和你弟弟的户籍纸?”东桐的脸色都变了,还好东桐的脸黑,看不出来,不过东桐抖动着对那人说:“大人、我和弟弟的房子给烧了,我们只抢到出生纸,和一些衣服,没有户籍纸。”

那男子望着东桐,还是把手伸向东桐说:“有出生纸也行,我带你去登记。”东桐想着空白的出生纸,望着那男子,对他摇头说:“大人、那纸放在弟弟身上,一会我们姐弟两个自已去,多谢大人。”东桐说完后,转身就跑掉,留下那难得好心一次的男人。

小苠在街口很是着急的等着东桐,见东桐脸色难看的跑过来,正要问东桐时,东桐过来对小苠说:“小苠、你去买些上路用的干粮,等会就在这里等姐姐。”小苠听东桐的话后,赶紧去找地方买干粮,东桐想起刚刚跑过来路上,有着书肆,便又跑回去,远远的瞧着那男子的背影,东桐长长的舒口气,对站在门口的招呼客人的小厮说:“哥儿、我家公子要我来买笔墨纸砚,可是我不会选,这是银子,请哥儿帮忙选。”

正文 第十六章迷雾

小厮从东桐手中接过碎银子后,进到书肆里,指着东桐对掌柜的说话,掌柜的从里面望向外面,打量着东桐后,掌柜的向着东桐点点头,拿好笔墨纸砚,让小厮包起来后,掌柜的对小厮说一句话后,小厮拿着东西出来后,对东桐说:“姑娘、掌柜的说这些银子要是全买齐,只能买一般般的笔墨纸砚,要是你家公子不喜欢,可以加银子,再来换。”东桐连忙笑着点头说:“好。”

东桐到街口时,小苠手中提着干粮,已等在街口,东桐快快几步走近小苠后,东桐对小苠笑笑说:“小苠、我们走吧。”姐弟两人出了城后,走出城门很远后,东桐四下环顾着,前后左右都没有人时。东桐把自已向那男人打听的话,说给小苠听,一向沉稳的小苠听后,脸上有着惶恐的神情,小苠对东桐说:“姐姐、那些我都没有?”

东桐望着小苠,想想后对小苠说:“小苠、我也没有那些。不过,我的包袱里有两张空白的出生纸,刚好男女各一份,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用,等会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小苠你自已决定吧。”东桐明白,一旦两人添上那份出生纸,那些从前就真的成了从前,对东桐来说,那些本来就是东张所有的,东张都放弃,自已也不必抱着不放。

小苠打量着脸色平静,坦然接受的东桐,东桐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留恋神情,小苠这一路静静跟着东桐走,东桐只管顺着河流的方向走,直到东桐觉得辛苦时,又瞧到浅浅的河水,清澈吸引人,河边有着大大的石块,可以供停留,东桐自顾自的冲到河边去,用河水冼过脸颊后,坐到大石上。

东桐坐定后,见小苠还是木头人一样,站在自已的身后。东桐想想,心里也明白,小苠舍不得他的过去,东桐暗想着,要是小苠如此放不下,不如还是让他回去吧,跟着自已的身边,风雨飘摇中吃尽苦头,自已是无处可回。可是小苠却还是有机会的。想来这次再回去的小苠,也是会好好保护自已的。

东桐从小苠的手上,扯过干粮袋子,打开后拿起干粮,就着河水,慢慢的吃起来,小苠去河边冼净手后,爬到大石块上面,拿起干粮也吃起来,姐弟两人吃完后,东桐想着,这以后不能再见到小苠,心里隐隐不舍,可是再一想,小苠此后,可以锦衣玉食,做翩翩少年,这样也比陪着自已吃苦好。

东桐瞧到小苠吃完后,开口对小苠说:“小苠、、、”谁知小苠正好同时张口对东桐说:“姐姐、、、、。”姐弟两人的话撞在一起,两人笑起来,小苠对东桐说:“姐姐、你要我和说什么?”

小苠脸上的神情平和,想来是已做好决定,东桐笑笑对小苠说:“小苠、你不用介意我,要是你想回家,还来得及,只要你好,姐姐也会觉得好的。”小苠象是没想到东桐会如此说一样,瞪眼不相信的瞧着东桐。

东桐以为自已没有表达清楚,对小苠说:“小苠、我是说,你要是想回去,随时都可以的。”小苠慢慢的摇头,对东桐说:“姐姐、我说过我的亲人只有你,没有别的人,你怎么会这样想?”

东桐吃惊的指着小苠说:“小苠、你这一路上都不说话,不是为难着怎么对我开口吗?我现在只是和你说,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小苠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我这一路只是在想,姐姐从哪里得来的空白出生纸,还可以用吗?又想着我们去西京城后,要做些什么,以后我要做些啥事来挣钱?”

东桐这下子明白,小苠晃悠半天,原来是想这些的,东桐笑着说:“小苠、我那出生纸是我爹爹走时,帮我藏起来的,我最近才找到的。我们去西京城后,先瞧瞧那里情况再决定,我来做事,我们有钱时,小苠你去学多点东西,以后长大后,挣更加多的钱。”

小苠瞧着东桐脸上,对他的很抱有希望的样子,笑起来说:“姐姐、我是大人。”东桐望着跟着自已,这么奔波中,小苠反而是长高些,人也没有从前那种瘦弱,东桐满意的打量着还比自已矮一个头的小苠说:“小苠、姐姐让你多吃东西,还是有用的,你再长长,一定会比姐姐高,那时你才是大人。”

小苠望着东桐,眼睛里有着不安,对东桐说:“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你的肚子又长胖些?”东桐笑起来说:“小苠、姐姐大约能睡能吃,肉都长到肚子里面去了。”小苠摇摇头,对东桐说:“姐姐、你的脸上并没有肉的,反而还瘦了一些。”

东桐听得心惊起来,右手连忙按上左手的脉搏,想着从前学医的同学,发牢骚时的话:“哼、说我号脉不准,孕妇的脉相,谁会号不准,是滑脉。”东桐的手抖动着,右手滑下来许多次,好不容易按住脉搏后,东桐的脸色惭惭变了,想想后,一把捉住小苠的手,按上去后,东桐慢慢的松回手,呆若木鸡的坐定下来。

东桐想着自个来到西朝后,一直未曾有的生理现象,东桐以为是冲击过大造成的这样,还想着等到安稳下来,就会改良的。东桐想起东张说的话,那一夜和傅冬的事情,东桐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就一夜而已。

小苠打量着东桐脸上的神情,有些害怕的轻轻摇着东桐,说:“姐姐、你不舒服吗?那我们快快赶路,我陪你西京城,找大夫看看。”东桐看看懂事的小苠,想想也许真的自已是胖了些,但是东桐又怕是有喜,左右为难后对小苠说:“小苠、我和你说,要是姐姐有孩子,怎么办?、、、。”小苠脸上的兴奋情绪,让东桐吞咽后面那句:“你还是回家吧。”

小苠兴奋的对东桐说:“姐姐、你是说有小孩子,那么我们又多一人陪我们,我做舅舅了。”东桐没想过小苠会如此盼望着,一向现实的小苠,竟然忘记他们现在是什么都没有。

小苠把手伸向东桐,说:“姐姐、你把出生纸拿出来吧。”东桐把出生纸和笔墨纸砚全拿给小苠,不管怎样,小苠总比自已是多些见识的。小苠打开出生纸后,看后激动的对东桐说:“姐姐、我从前瞧过的,这些能用的,还是那种补发的,这样更加好。”小苠快快拾来石块压住纸后,拿起笔墨砚到河边,清冼后,坐在石块上慢慢的磨起墨汁,边磨边打量墨汁的浓淡,嘴里对东桐说:“姐姐、太好了,你想叫什么名字?”

东桐笑笑说:“我就叫东桐,东方的东,桐就是木字加同意。”小苠写在纸上拿给东桐看,东桐笑着点头,小苠在纸上写下“东苠”后,抬头对东桐说:“姐姐、这就是我的名字。”

正文 第十七章定居

东桐和小苠两人相对坐在房间里面,青石的地板,给东桐和小苠两人擦得亮闪闪的,房间只放着两张简简单单的木床,东桐摸摸坐着,早已被自已擦净的床板,脸上有着微微的笑容。

小苠小大人般,轻叹息的望着东桐,好半天后对东桐说:“姐姐、你真的要买下这么好的庭院吗?”小苠对这小院子有点夸大其词,这院子小小的,四周仅仅只围着半人高的院墙。东桐打量过,这一条街的小院子的围墙都是如此,而这个小院子,是这条街上最小的一个院落,房子前面只有一处小小空地,有三间不大的平房,侧面靠近院墙角落的地方,上面盖着一块篷布,下面有一个灶台样的地方,旁边还放着些许树枝。

就是这样的院落,还是专门管房的官吏,看着东桐姐弟两个年少,又无亲友可以投靠下,一时同情心发作,才介绍这房给东桐,按那女官吏说:“姑娘、这一区的房子只有这一院落,不过定居这一条街的人,生活安稳,你和你弟弟住这儿,你别看它小,从前这院子的主人,在门口做点小生意,现在反而有钱,搬到西京城最好的街上。你们瞧瞧有啥可做的,也可以继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