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条件是,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能当孩子面吵架,我们永远也不能对男男说,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离婚了。”

第二十八章 互相祸害

  树影婆娑下,有一个头部包着棉麻格围巾的女人,她听到了那对儿夫妻俩所有的对话。

  她也目送着苏玉芹在前面走、江源达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还不停打着商量一口一个玉芹地叫着,贱兮兮上前面截住人家还要再说两句话。

  而那苏玉芹走着走着又忽然站住脚,回头叫道:“把男男给你的那些照片给我!”

  这话没有刺激到被问愣住的江源达,倒刺激了藏在树后的女人,只看她伸出包着纱布的手,一把拽掉头上的围巾。

  秦雪莲那张肿胀不堪的脸立刻露了出来,她嘴角边挂着几丝嘲讽之意:又是照片!

  照片怎么了?露点了?还是她和江源达正做着时被拍着了?

  不就搂抱那么几张吗?光腚的都能好好活着,比她丢磕碜的人多了去了,真以为她多害怕呢。

  秦雪莲眼里充满了恨意,她现在谁都恨,有一个算一个。

  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道:江源达,你个完犊子玩应,被发现了,瞧你那狗腿子样儿,真离了能咋的,没大尿的东西,不就是有个死孩崽子在中间牵着呢嘛,你哪辈子缺孩子缺怕了?生那么个王八羔子还当宝呢!

  秦雪莲望着江源达的背影,骂的同时她还心寒的要命,心里有些许受伤,攥拳攥的纱布处又浸出了血迹。

  她曾经以为江源达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曾设想过,无论哪天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江源达表面上不能当那对儿母女俩面前帮她,但最起码过后会在钱上安抚她。

  如果那对儿娘俩要是敢闹大了让江源达丢脸了,那更好了,男人嘛,那就得大嘴巴子扇过去问一句:你是过是不过了,不过拉倒,反正钱是他挣的,别人离开他活不了,他离开那娘俩不要太快活。可结果呢?那就个窝囊废!

  那窝囊废白天连管都没管她,她都被打个半死了,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抱着他闺女又哭又嚎,再瞅瞅他刚才那副死样子,求那死孩崽子也就算了,居然还和苏玉芹赔礼道歉。

  苏玉芹是个啥?就那熊样吧,她配得上你求吗?江源达啊江源达,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狗屁,老娘跟你真是瞎了眼!

  秦雪莲越想越气,且后怕又后悔。

  后怕得亏前一阵她打消了故意捅破那事儿的想法,觉得时间太短,他们感情还没到那么深厚的程度,万一江源达发现是她故意让苏玉芹知道的觉得她太狠了呢?万一江源达舍弃的是她呢?原来还真有这万一!

  更后悔,后悔她白天怎么就不敢吓唬住江男,斧头都在手了,真憋气啊,就该挥过去!

  最憋气的是看到江源达冲进屋那一刻,她居然还在做梦,做万千女人的少女梦!还想让那男人看看她受的委屈,让他瞧瞧,都是他睡过的女人,她这面挨打了,那他到底向着谁,做梦他过后补偿或者枪口一致对外呢。

  想到这,秦雪莲双手给自己顺了顺气,默念着气死自己不值。她心明镜事实摆在眼前,大势已去了。

  她闭了闭眼,眼皮颤动。

  要说这一出大戏,她最恨的是谁,不是暴打她致使她来医院看病的江男,也不是负心汉江源达,而是苏玉芹,那个她早在多年前就嫉妒要命的女人。

  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苏玉芹怎么就能不离婚呢?为孩子?在她看来真不至于。

  以她几十年的了解,苏玉芹那可是个又穷骨子又硬穷酸穷酸的人,当妻子当的都不好意思伸手管江源达要钱花的人,就怕跌了那酸死人的自尊,怎么就能不离婚!

  现在拖着拽着了,让江源达愧疚着围着转圈儿,好啊,什么为闺女啊?借口,就是特么的忽然长心眼了。

  苏玉芹你真是个蛇蝎心肠啊,你不觉得窝囊吗?你男人上上下下让我摸个遍睡个遍,他屁股上有个痦子我摸黑儿都能知道在哪,你怎么就能想得开?你怎么不去死?

  你死了我好跪下认错,哭的会比谁都伤心,我会陪着江源达走出没有你的世界,我会善待你的孩子善待你的父母,我对你父母会比对我亲生父母还好你知不知道?我能拿出十年二十年时间求他们原谅。

  你不知道我曾经多羡慕你有一对儿好爹娘,我甚至能让小亮改口叫江源达爸爸,而江源达再不会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二婚人选了。

  苏玉芹,你特妈的,这太不像你了,你堵了我最后一条路!

  秦雪莲是一副半疯状态,咬牙切齿的从医院后身冲到了大马路上,她望着车水马龙,回头狠了狠实仰头看向住院部方向,那眼神里燃烧着浓浓的火焰:

  最好让我和我儿子消消停停带着存款离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呵呵。

  你们不是怕江男知道真相吗?我就告诉她,你妈知道了,你看那王八羔子能不能立刻炸了疯了。

  你们不是说十六岁眼里心里干净得保护好了吗?那我还得仔仔细细的告诉那江男,你爸都是怎么跟我睡的,激动时他是怎么吭吭哧哧求我再来一次叫我小名的,你看那王八羔子将来还能不能结上婚,我让你家江男一干那事儿就能吐了,我得在那孩子心里留下浓重的阴影啊。

  你们不是怕那江男再抽再犯病吗?那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这一套下来,我一定能气的那死孩崽子嘎的一下就抽过去,最好口吐白沫要么癫痫成傻逼,要么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抽死过去,咱们就都利索了,太好了。

  秦雪莲笑着招手叫出租车。

  这头。

  苏玉芹不看照片还好,一看到那些照片和合同书…

  尤其是推开病房门,当女儿那清澈的眼神追寻她望着她时…

  苏玉芹又环顾下女儿的那些病友,一个癫痫到下地都不利索的,一个脑神经有问题见谁都哆嗦的,还有那做了开颅手术脑子上缠着一圈一圈纱布屎尿都在床上的。

  她深吸口气,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去医生办公室借了电话打到了乡下:“小亮啊,我是你苏阿姨,明天你来趟省城,别告诉你妈,嗯,她不知道,咱们给她点儿惊喜。”

第二十九章 面对所谓“闺蜜”

  一摇晃就嘎吱嘎吱出响声的行李床,江源达几次坐起时差点儿一头栽到地上,但他仍执着于一会儿躺下一会儿起来,侧头看向病床上的母女俩,嘴上小小声磨磨唧唧道:

  “那能躺下吗?你俩不挤得慌?

  玉芹啊,你回家吧,男男没点滴了,我搁这守着就行,再说明儿个就出院了,上午那大夫看看片子就完事儿。

  男男啊?你上不上厕所?爸陪你去啊?不用害怕,不像他们说的那样,那死尸房离咱这挺老远呢,我特意瞅来着。

  我告诉你憋着可不行,对肾不好。

  闺女啊,你劝劝你妈,让她打个车就到家了,一脚油门的事儿,在这干靠啥?她心脏不行。”

  等等等等一大堆,江源达翻来覆去的在小声絮叨。

  他不敢强迫苏玉芹,他也不能大声说话,因为病房里其他人都睡了,就他闺女那床灯还亮着。心里庆幸,得亏每张病床都能拉个帘,能隔开点儿,要不然那味儿啊,光臭脚丫子味儿就能给人熏吐了。

  江男怕妈妈发现她和她爸不对付,怕一张嘴就运气喊道你早寻思啥了,再露馅儿,所以她不吭声。

  苏玉芹怕女儿发现她和江源达不对劲儿,怕控制不住自己一张嘴就冷声冷气,所以她不应答。

  娘俩躺在窄小的病床上。

  江男不停的往床边靠,就怕妈妈被挤着。

  苏玉芹紧紧搂住女儿,就怕女儿睡不好。

  江男将头埋在苏玉芹的胸前,眼皮忽闪忽闪,终于敌不过困意闭上了眼睛,声音异常娇软地咕哝句:“妈,你身上真暖和。”

  苏玉芹用脸贴了贴江男的头顶,她告诉女儿道:“睡吧,踏踏实实的睡,啥也别寻思,嗯?妈不走。”

  说完这话,心一酸,苏玉芹赶紧伸胳膊关掉床头灯,怕女儿看到她的泪已经流到了腮边。

  孩子能不累吗?恐怕从知道那天,闺女就没睡过好觉吧,小小年纪,给她这个妈在筹谋一切。

  就在这时,叹气声响起,江源达叹完了才躺下,也不继续磨叽了,拿棉袄盖住自己,翻了个身。

  而这一声叹息,叹的苏玉芹的心立刻火烧火燎的。

  等后半夜,她正控制不住自己,在翻江倒海想象丈夫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滚的画面,脑子中正循环播放那几张照片时,或许江源达白天也被折腾的够呛,他的呼噜声居然出现了,那鼾声透着进入了深度睡眠。

  苏玉芹坐起身,捂着心脏的位置,一双眼在黑暗中死盯着江源达那张脸…

  第二天,江男很意外,妈妈人呢?她以为是给她出去买早饭了,可干等不回来,干等不回来,不得不和拿早餐进来的江源达说话:

  “我妈呢?”

  “回家了,我看她那脸色都发白,估计一宿没咋睡。”

  江男低头抿唇,床那么窄,她这么胖,再加上后来她真睡熟了,太久没睡那么好了,昨天别说浑身疼,手指节都疼。

  江源达看着江男的脑瓜顶,心拧着疼了两下,孩子愧疚了,可该愧疚的是他,他要不扯淡,那娘俩至于在这嘛,他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说道:

  “没事儿,你妈回去补一觉就行,等会儿医生过来了,问完咱俩也回家,你妈备不住去菜市场了呢,得给你做点儿好的。”

  江男穿鞋下床准备去厕所,江源达瞟了眼周围,又一把拉住女儿的胳膊小声道:

  “男男,爸还是那句话,相信我一回,行吗?就让那事儿过去吧,不为我,也不为你妈,为你自己,你看看这一个个里倒歪斜的,多吓人,回去爸就把存折交给你,你帮你妈看着我。”

  江男没听完就甩掉了江源达的手。

  当父亲的,也瞬间攥紧了那只空落落的手,望着穿病号服的女儿走出病房的背影,半响站在原地没动。

  而这对儿父女俩,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回家补觉的苏玉芹,大清早就被冻的直吸鼻子,眺望着,早早的站在医院大门口在等着江男的主治医生。

  医生最烦这样的家属,径直去了单位食堂吃早饭,苏玉芹就在后面跟着。

  医生吃饭,她就在旁边等着,还时不时和路过穿白大褂的礼貌点头。

  医生放下筷子,烦了:“干嘛啊你这是?现在才六点,等上班查房就告诉你了。”

  “等会儿我有事儿,可我不放心我家孩子的检查结果。”

  医生端茶杯想喝一口,又放下无奈道:“算了,走吧。”

  只看办公室里,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医生在拿着江男的片子教育着苏玉芹什么,语气很差。

  而中年女人却感激涕零地抹泪鞠躬,不停地说:“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再不会了,我们以后一定注意。”

  女人出了医院,她仰头这才发现,不知啥时开始落上了雪花,她一宿没睡好,头重脚轻的状态下却深吸一口气,一副斗志昂扬的状态:

  “出租车,去十四道街。”

  …

  秦雪莲坐在老板椅上,不耐烦的和讲价的两口子说道:

  “别扒了挑了,这又不是地摊货,精品羊毛衫知道不?这是牌子,还能有啥线头子啊。”

  “那老板你再便宜点儿呗?”

  “便宜啥?你去地下城打听打听去,二百八,我这一百,厂家这价都生产不出来,我就是甩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

  苏玉芹出现了,她腥红的眸中蓄满了恨。

  秦雪莲也在这一刻不再靠在老板椅上,而是瞬间坐直了身体回望过去,眼神中毫不示弱,启唇道:

  “十块一件,你们没听错,赶紧着啊,无本经营就是好,想卖多少卖多少,谁让房子、货是别人上赶子奉上的。”

  买货的两口子,男人僵硬着脖子看看左面看看右面,女人蹲下身速度极快地往兜子里塞了六七件,扔下一百块,她拉起男人的胳膊就往外跑。

  秦雪莲笑看苏玉芹:“姐,你还真来了啊,我以为你连自己男人都管不好,应该没脸来打我呢。”

第三十章 不打一顿,能不能过得去?打了一顿,又能解决什么

  秦雪莲说完这话就站起身,一副很从容的姿态,她双手环胸挑衅地看向苏玉芹,心里想着,还有退路吗?

  江源达态度很明显,人家要老婆孩子热炕头了,眼前这个女人也没死没离婚,她昨儿还束手就擒被那死孩崽子爆打了一顿,接着犯傻吗?

  呵呵,她不是二十岁,她是四十岁,啥都没有了,那就得上,正好厉害的那个在医院抽着呢,送上门一个软柿子,那就得往死里捏!

  而站在屋地中间的苏玉芹,眼里是燃烧着熊熊烈火。

  敢毁了她家,敢抢了她男人,敢给她孩子气进医院了,敢败着她家的钱,现在还敢挑衅她?

  她咬牙攥紧双拳,胸部被气的一起一伏间,脑子空空,只剩四个字:欺人太甚。

  就连苏玉芹她自己也没想到,她在最气急败坏时,在真的见到秦雪莲时,吼出的第一句居然是:

  “钱呢?啊?给我交出来!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喊完这句,她就闷头冲了上去。

  两个中年女人立刻扭打成了一团儿。

  黑色的老板椅在撕扯间被拽倒,展览男装的塑料模特被撞翻,屋地中间摆的货架子摇摇欲坠最终倒塌,立时散落很多羊毛衫。

  两个女人也从站着打到双双倒地,满屋里轱辘着撕扯,撕扯出她们黑发间的些许白发。

  一个在挥打中,咬牙切齿地恨谁敢毁了她的家,她就跟谁玩命,因为那个家和她的心一样稀碎了,她曾倾注所有,她绝望了,她要撕烂这死女人!

  一个在回手中恨凭什么你就那么好运,你为什么不离婚,你怎么就不死了,敢毁了她嫁江源达过富裕日子的路,当初她才该是那个嫁江源达的人!

  毫无退路的打法,绝不手软的回击,俩人一会儿你上一会儿我下,骑来骑去挥巴掌间还不忘骂道:

  “秦雪莲你个畜生,你就是个畜生!你不是人你黑心肝!你怎么就能勾引我丈夫,枉我以前对你那么好!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今儿整死你,你怎么就能这样!”

  秦雪莲两手死命揪住苏玉芹的头发:“对我好?你特妈才没有那么好心肠!你就是跟我臭显摆,让我看你过的好!那又怎样?我睡了江源达,嗳我就高兴我可高兴了睡他了!你的幸福不过如此,说明你这个发妻也不过如此!”

  苏玉芹骑在上面,一个大嘴巴扇了过去,又一个大嘴巴子跟了上来,紧接着她两手就往秦雪莲的脸上抓,抓的不过瘾抱住身上女人的头往地上撞。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为什么而来,为什么会这么疯狂,就知道听到丈夫被人睡了,他不干净了,心口四处漏风,那里似在刮着冒烟儿大雪,她错爱了人,错信了人。

  颤抖的双手不停地撕打,不会骂人的苏玉芹憋了几秒后吼道:“不要脸!我让你偷鸡摸狗勾引我丈夫!”

  秦雪莲一脚蹬在了苏玉芹的肚子上,身体极其灵活的就从下面转换到了上面。

  她蜷曲着身体摘下高跟鞋刨苏玉芹,恨苏玉芹用手挡脸,恨自己的手怎么就受伤了使不上劲儿,那就刨胸,逮哪刨哪喊道:

  “我勾引?我勾引说明我有魅力,他就是稀罕我!瞧你那狗屁不是的样儿,你娘给你生傻弟弟就对了,你脑子也早就穿刺了,你脑门一堆绿,绿的就是你,你个傻逼,我刨死你,我让你敢跟我登门叫嚣,当谁都能来?C你娘的你找错地方了!”

  骂的激动极了,秦雪莲扔了高跟鞋,正好一低头看到苏玉芹腰部白花花的肉了,脑门一热,她低头噬血般哇呜一口就咬了上去,血迹立刻冒了出来。

  苏玉芹疼的两条腿蹬了蹬,汗都下来了,可她却不管不顾连推开都不推开。

  她两手划拉着地面儿,她想站起来再骑在秦雪莲身上,她告诉自己不能被动,她要继续猛揍那狐狸精。

  就在那挣扎间的一划拉,苏玉芹摸到了小板凳,她抡圆了胳膊就砸了过去,一板凳直奔秦雪莲的脑瓜顶。

  绿色的塑料板凳立刻碎了,秦雪莲也已经被砸的有些懵了,从她的身上栽到了一边。

  可苏玉芹却如同疯了一样爬了起来,一脸泪的她,只能看个重影,她拿着掉了碴的塑料板凳继续对秦雪莲头上猛砸,喃喃不停重复道:

  “我让你骂我娘,你敢骂我娘,我让你祸害我家男男,以后再敢在我女儿面前出现,我就拿刀捅死你,捅死你…”

  秦雪莲用胳膊挥挡着踉跄爬起身,躲避着塑料板凳,躲着像疯了似的苏玉芹。她脑子迷迷糊糊的还本能地在四处张望趁手的东西,只一个想法,她也要揍死那个从十几岁开始就让她嫉妒要命的女人。

  她挂衣服的长杆呢?就在这附近,敢威胁她?那就用长杆先捅死苏玉芹!

  同一时间,后街门市房里。

  林雅萍刚一进屋,看到麻将桌她就拉下了脸:“王嫂子,你可真有正溜,电话里这个那个的不说清楚,原来就是打麻将啊?我那还有事儿呢!”

  胖胖的王嫂子脸微红:“别啊”,说完尴尬地看向对面号称黑道白道都通吃的配货站老板娘、徐三娘。

  她不也没招了嘛,这徐三娘老公去会小老婆了,那爷们在大狱三进三出是个不要命的,所以这再横的娘们也憋屈,今儿非要打麻将,还要真玩,不找哄她乐呵的,没人啊,就得把雅萍喊来。

  穿个立领小黑貂的徐三娘点根烟,还没等告诉林雅萍坐呢,外面又进来个人,此人两手插暖袖子里咋呼道:

  “哎呀三娘在啊!那啥,老王,还打啥麻将啊?快,前街东院儿老热闹了,那家伙打的啊,人脑袋打狗脑袋了,大媳妇抓偷汉子的呢,哎呀老招笑了,快着点儿!”

  此人说完就着急忙慌走了。

  林雅萍愣了愣,前街、东院儿?她撒开腿就跑。

  王嫂子一脸懵:“雅萍?雅萍咋啦?”

  林雅萍的大嗓门传来:“给我码两个人,玉芹、咱舞蹈班那玉芹出事儿了!那是我姐妹儿!”

  徐三娘站起身,大媳妇抓骚货?“走,老王,我也去看看。”

  林雅萍冲进屋就看到秦雪莲正拿着长杆在挥打苏玉芹,而后者明显不是对手了。

  她心里气啊,这么完蛋你来干啥!她心里更恨啊,就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敢对人明媒正娶动手的,欺负人到家了!

  “要不要个脸?你个偷汉子的还偷出道理了!”穿着七厘米高跟鞋的林雅萍瞬间加入了混战。

第三十一章 从古至今这事儿就常见

  场面是喧嚣的、是热闹的。

  苏玉芹是连抓在挠,她整个人已经是打懵了。但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她似乎非常介意秦雪莲的那句“江源达就是稀罕我”,她喊骂道:

  “我让你说他稀罕你!他稀罕你当初咋不和你结婚?他稀罕你你咋不叫他来,我要问问他,我要问问他!我和你俩拼了!”

  而后加入的林雅萍此时完全成了主力,她黑色的瘦裤子上满是鞋印,全是秦雪莲蹬的,那她也不管不顾了。

  林雅萍是双手死揪住秦雪莲的头发不停摇晃,听到苏玉芹那些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使劲甩动间也跟着骂道:

  “瞅你长这熊色吧!就没见过你这样欺负人的小婊子,玉芹甭跟她废话,我把着你扒她衣服!反正她也不要个脸了!”

  一听要扒衣服,秦雪莲急了,顾不上头皮的疼,两手胡乱地挥舞,阻挡着反应过来真要上前扒衣服的苏玉芹,扯脖子喊道:“你特么谁?欠儿登,跟你有啥关系?我要报警!”

  林雅萍两手使劲儿不松开:

  “报吧,报你妈!管着我谁吗?天底下你这样的都该打死!勾搭人丈夫那天你就该做好人人喊打的准备,不然你以为白睡人男人,平白无故花人家钱,那么轻松呢,你就是为钱就是贱!”

  骂到这了,林雅萍不但没解气,她更怒了,抬脚一高跟鞋对准秦雪莲的膝盖就蹬了过去,给秦雪莲蹬远了又一把重新抓了回来:

  “瞅你长个死爹哭妈的脸吧,别人抓着搞破鞋了,有脸的都躲开,你还敢柿子挑软的捏欺负到人老婆头上,简直贱到家了!

  披上狗皮也不是人的东西,当初穷的都快要尿血了,装的楚楚可怜,实际心里比谁都阴险。

  是玉芹拉拔你一把,拿你当个人看,你这个贱人不知足,你特吗的还敢背后勾人丈夫,睡朋友的丈夫!你这样的,最特么恶心人知不知道?!

  现在还敢动手打人明媒正娶的头上,你凭的是啥?凭你这张让人牙碜的老脸吶?我让你缺大德、我让你抢朋友丈夫,我让你恬不知耻,那我今儿就把你这张脸揍的从今往后吃屎你都捡不着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