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所以说,江源达在入院的第二天晚上,是由江男陪护。

  他为了不折腾女儿,晚上六点钟之后,江男递给他水果,他都不吃。

  怎么劝都水米不进了,就怕喝水喝多了,半夜起夜,闺女再睡不好觉。

  任子滔要知道在这一晚上,江源达连翻身都没翻身,江男盖着小花被也睡的呼呼的,不知会有何感受作何感想。

  还好,再羡慕嫉妒,任子滔今晚也休息的挺好。

  男孩子昨天熬了一宿夜,白天又走了一天选购家具家电,累的够呛,沾枕头就着。

  可有一人,今晚却失眠了。

  苏玉芹都不用像林雅萍似的,等到孩子高考那天再感受失落,她是现在就失落了,在接到江男电话说不回来时,就觉得屋里很空。

  吃了药,苏玉芹早早就去床上躺着酝酿睡意,但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打开电视看动物世界,心想哪怕听个声也行,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杨丽红打来的。

  电话里,杨丽红先说的是最近太忙,上回来这取车,也没上楼说会话,紧接着就告诉苏玉芹道:“那个,江源达住院了,你知道吗?”

  苏玉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瞬间露了一拍。

  要是换做往常,她真不至于一听说住院二字就吓成这样。

  但是这不是有老姜当先例,挺胖的、瞅着挺结实的人,一酒瓶子下去成白血病患者了,好好的人,要倒计时活着了。

  “什、什么?”

  电话里传来杨丽红了然的声音:“看来你真是不知道,你家男男在这呢,听说是腰扭伤外加腰间盘突出,从火车上下来,就直接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来了,跟我们在一个医院,六楼,601。”

  挂了电话后,可想而知,苏玉芹能睡好觉就怪了,更失眠了,前后一串,女儿昨天没去参加宴席,今晚看来也是撒谎。

  …

  早上,江男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伸懒腰的动作一僵。

  她先侧头看了眼她爸,发现她爸表情也挺傻的,在直勾勾看她妈。

  “妈,你咋来了?”

  “起来,刷牙洗脸吃饭。”

  苏玉芹将带来的饭缸一一打开,摆好后又去卫生间拿洗脸盆接水,将水盆摆在凳子上,将凳子挪到江源达面前,毛巾递过去:“自己能洗吧?”

  江源达看了眼蓝盆,这盆是子滔洗脚用的,但是这都啥情况了,哪还有空挑那个:“能,能洗。”

  边接过毛巾蘸水擦脸,边还挺客套,江源达对孩儿他妈、他前妻,补了句:“你坐,坐你的。”

  坐什么啊?

  苏玉芹找出条毛巾,擦窗台,擦茶几,站在凳子上,将窗户上的纱窗也顺便收拾下,那纱窗几天不擦全是灰,沾的全是杨树毛。

  江源达一边洗漱,一边偷瞄苏玉芹,还没话找话解释道:“我就是扭了一下,过两天就能出院。”

  苏玉芹没吭声,她来的时候,都已经问过护士,早就知道情况。

  “这病房,是借孩子光住进来的,她找的那谁,叫付俊泽那小孩儿,”江源达又尴尬笑了一下,继续告诉道:

  “咱也不是真的大领导,人家那真的,这病房不让随便进来收拾,家里都有专用的,这整的,咱家也不趁收拾屋子的,医院那护工还不能收拾咱屋,男男都擦了,屋里也不埋汰,你快坐那歇会儿吧。”

  苏玉芹倒是真放下毛巾了,不过这回改坐在沙发上,将堆在地脚的水果全倒腾出来,翻开几个袋子一瞧,瓜果梨桃应有尽有,倒是吃啊,有的都要熟大劲儿了,再放两天就得烂掉。

  “怎么买这么多?”

  “也都是咱闺女的小同学买的,谁来谁拎两袋。”

  苏玉芹闻言,叹口气,找出一个空塑料袋,正好抬头看到女儿洗漱完进屋:“我挑出些好的,你吃完饭给送到三楼,让小涯他们吃,男男,这好的坏的摆在一起,容易长毛,以后不能这么放水果,听见没有?”

  江男偷着和江源达先对视一眼。

  她刚才洗脸的时候,趴门偷听来着,她爸妈也没说出来啥啊,就是怪,她都替他们对话尴尬。

  乖乖回道:“噢。”

  早饭就是在苏玉芹四处收拾的气氛下进食的。

  爷俩看着不招消停的苏玉芹,都莫名其妙有点小紧张,没有昨天大清早就一帮人哈哈哈的笑声了,反正爷俩在一起,就属于大手大脚、稀里糊涂过日子。

  还别说,只半个多小时之后,病房里就感觉规整多了。

  江男觉得,她没有妈妈会持家,不是懒,也不是不干净,差就差在什么东西都摆在那,她还认为好找呢,就是显得屋里乱。

  而她妈一到,那是把所有东西能塞柜子里就塞柜子里。

  江男拎着水果刚要给姜小雅送去,病房里就迎来了第一拨探病的。

  这回也不是刘澈和付俊泽他们,是她爸的朋友,在铁路上班的徐叔叔还有两位叔叔。

  周末了嘛,看来今天注定不消停,在徐图之徐叔叔的通知下,江源达的那些朋友们都得到了消息。

  苏玉芹站起身,很客气道:“老江你看谁来了,快,徐哥你们坐。”和以往几十年一样,江源达的朋友来了,她就会端茶倒水,看起来很好说话,对人也挺热情。

  第二波是大老李两口子,他俩是先去三楼看的老姜,这又到六楼看江源达,手上虽没拎东西,但大老李的妻子往苏玉芹塞了五百块钱。

  苏玉芹连连推让:“嫂子,你这是干嘛,他就是闪了下腰,都不算病,你们来,我们就高兴,快拿回去。”

  两个妇女在互相撕吧这五百块钱时,大老李冲江源达挑了下眉,那意思,看来你和弟妹是涛声依旧了?挺快啊?

  江源达苦笑,屁涛声依旧。

  从进屋到现在,苏玉芹跟他都没超过十句话,倒是跟别人挺正常。

  等这几波人纷纷离开后,病房里终于静下来了,也只剩江源达和苏玉芹,而江男是早走了。

  江源达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这又麻烦你。”

  “我是怕你麻烦闺女,她弄那驾校,扔里那么多钱,哪有时间管你?再说她照顾你能方便吗?你咋不给你弟弟打电话?”

第二百七十四章

  江源达一听这语气,这话说的,心凉半截。

  苏玉芹却仍在冷声冷气道:

  “你说你,去上个货也能把腰扭了,我一听你和那大老李他们学是咋扭的,我就来气。

  雇那车夫钱都给了,你嘚瑟什么?

  这住院花钱踏人情,你好心好意,那车夫能给你报销啊?他能替你遭罪?到头来,这不还是折腾我们娘俩?”

  直勾勾躺在那打针的江源达,听着这些数落,暗自劝自己:别气,别嫌话难听,话糙理不糙,她有病,抑郁,大夫说遇事爱焦虑。

  “人家那孩子,放暑假不是上补习班,就是和同学出门好好玩玩,光忙活一个学习的事,爹妈恨不得就能给捧上天,咱家男男,花钱挣钱,挣钱花钱,小脸晒黑了,这两天紧着掉秤,人都瘦了一圈。”

  江源达就不明白了,这聊哪去了,和他住院有关系吗?他加一起才住进来两天,闺女就瘦了?

  “这可倒好,现在还得多个两面瞒,跟我撒谎,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让她别告诉我,那你倒是也别麻烦男男啊,你累我姑娘,你还不如直接给我打电话!”

  啊,是这个意思,罗里吧嗦的在这等着他呢,江源达悄无声息的叹口气,看棚顶,不吭声。

  之后,苏玉芹又念了好几句,但江源达都没往心里去,他这个病号在开小差,在想昨天姜老哥的那些话,只要回忆回忆,心里就痛快了。

  心想:让她数落吧,就是骂他,他从今往后也不还嘴发脾气。

  还感觉人家老苏说这话伤人呢,那他呢?他干的哪是气人的事。

  换位思考,是这些话让人憋闷,还是那件事,只要想起来就会让人透不过气?估计看见他了,本来就有病,没疯真就不错了,可不就会控制不住脾气?

  手机铃声很突兀地响起,苏玉芹说话声一顿,江源达好声好气道:“麻烦你递给我呗?”

  但是等他接起时,听完是什么事情后,态度可不一样了。

  江源达拉着一张脸,冲电话扯脖子喊道:

  “拆迁办,你特吗天王老子也不行。限令?你拿谁的令,还一天时间,敢给我房子扒了试试?我告诉你,我就不去,我住院呢,你背我去啊?”

  电话里面的人在嚷嚷什么,苏玉芹坐在沙发上都听见那边骂骂咧咧的动静了。

  再看江源达,他哪像个有病的人,嗓门更大,吓的苏玉芹起身去关门,这可是高干病房,不知道的以为这屋打起来了。

  江源达截断里面的人,抢话骂道:“之前和你说没说,我那房子有营业执照,我是个体户,那是门市,你给我按普通住宅算?对,我就不签字,不给我按商业用房补偿,不给我停业损失和拆迁过渡费,还有我那都装修了,这费用也得补。”

  对方大概是没遇到像江源达这么强横的,连装修费都讨要,再说现在谁想多算点面积,都得求他们送礼,态度好着呢,也就来了脾气,张嘴就骂了江源达两句。

  江源达立马回击:“你说谁逼样呢?放你奶奶个罗圈屁,你特么谁,给我报上名来!”

  对面没报名,直接挂断了。

  苏玉芹听的心脏跳的都有点快,江源达也在骂完了之后捂住腰,疼的他一咧嘴,主动告诉道:

  “我在南方就接到要拆迁的电话,就那个,嗯,道外那套房子。

  说咱们家没营业,牌匾没有,还有什么人证啥的,说早就不算门市,不能给按照门市钱补偿。

  这就是不讲理,,一帮没文化的,估计是雇的一帮二流子跑拆迁,啥手段都使,要进屋量面积让我签字。”

  苏玉芹眼睛极快的眨了眨。

  离婚时,存款她拿大头,地下商铺、仓库和车库归江源达,几套精品门市都归她娘俩,协议上是这么写的,唯独道外那套房子,她没提,他也没提,没分。

  现在拆迁了,听起来对方还挺吓人。

  苏玉芹想了想:“他们不能干出别的啥事吧?”

  江源达那真是爷们,一点没慌张,完全具备当钉子户的潜质,还反问道:“啥事儿?没水没电没暖气,没去呗,有能耐把别的房子都扒了,就把咱家的留下,那咱家房子就成一景了,挺好。”

  “你说话能不能有点正溜?我是说,不能趁着咱不在,就给扒倒吧?”

  江源达抿了下唇,一提这套房子吧,就会尴尬,怕刺激老苏想起秦雪莲、

  别说老苏了,就是他都想起那女人了,想起那些一趟趟往那跑的日子,就像中邪了似的,感觉好像过了一世纪之久,是上辈子…

  但是有些话得告诉明白了:

  “不用担心,那阵咱闺女不是知道了吗?非要转移财产到她那,咱家情况你也知道,除了那笔意外之财,这些年挣的钱都买房子了,当时我不同意,就糊弄闺女…”

  江源达将身体斜了斜,歪头先看了眼苏玉芹的脸色,发现正瞪他呢,呃,咳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就商量孩子,说都换房照,那税钱得交多少,我发现咱家男男吧,就像长了前后眼似的,三商量两商量真同意了,但唯独这套房子,她作啊,不干,非要,我就去公证了。”

  最艰难的一段要几句带过,终于说完了,江源达赶紧道出重点:“我都公证了,他敢私下给我扒了?累死他们,要真那样,我找老孙那个当区长的问问,看看是谁,这么牛逼。”

  听听,这把江源达横的,他连露面都不露面,根本不着急,早就算计好了。

  但是类似哑婆婆那些拆迁户就惨了。

  而江男离开医院,就是因为哑婆婆,因为电话里听东西敲声,这是暗号,这说明奶奶那头有事。

  此时,即将要拆迁这一片,乱的啊,再加上拆迁办的,街道动员的一掺和,离老远就能听到这里闹哄哄。

  有人吵架,有人骂街,有人在扯嗓门咨询问:“我买的是二手房,没有原件怎么整?”

  江男急步到了哑婆婆家,发现门已经四敞大开,里面有一名妇女正在趾高气昂喊道:

  “我说哑巴啊,你们家人也都哑巴?比划啥呢,啥意思,一家子哑巴啊,啧啧。”还抻脖子望了望屋里面:“我说,这家还有没有个喘气的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给江男气的,好久没动这么大气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世间怎么总有那么多傻逼,很多时候,都没招惹人,这些极品就能冒出来。

  而且也不讲个道理,随意就想在别人头上拉屎,他们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忍下窝囊气会多如鲠在喉,只顾自己那张破嘴怎么痛快怎么来。

  怎么痛快怎么来是吧?

  江男说:“我咒你下辈子也当哑巴,你是哪的工作人员?”

  女人回头,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就挥舞着胳膊嚷嚷道:“你是谁家小崽子?我们这是工作,你个没家教的兔…”

  江男上前一步,能动手就别吵吵,她直接掐住这女人脖子,咬牙道:“我让你现在就成哑巴,让你不说人话,喘气的?怎么,你是死人,你没喘气?欺负聋哑人,你一把岁数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回别说曹姓女人脸色一变,就是哑婆婆都看傻了,傻了几秒发现有别的工作人员进来了,还有男有女,人数多啊。

  哑婆婆一看要不好,扔了怀中的手写板,她拿起墙头的铁锹就站在了江男跟前:“啊!啊!”

  她说不出话,嘶哑的喊着,那声音很难听,似是想说,你们敢动我孙女,我就跟你们玩命。

  而江男已经一边掐着那女人,一边自己就报警了,语速极快说了地址,又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手指都快指她鼻子尖了,眼睛都没眨道:“这里发生拆迁暴力事件,快点儿出警吧。”

  随后,倒是松开那曹姓女人了,那女人一自由,捂着脖子直咳嗽,带小跑的往旁边躲了躲。

  再看江男,眼睫毛扇动了几下,挥胳膊速度特别快,将那男人手指迅速打掉:“少特么指我,你们不配!”

  可想而知,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人说打掉手指就被打掉,再碰到热血沸腾的虎妞,这虎妞不骂人,但她手特别欠,说动手就动手,俩人你一脚我一拳的,有很多时候都打空了,因为哑婆婆在挥舞着铁锹。

  老太太更狠,用铁锹拍人家,孙女打别人可以,但只要有迹象要打不过了,马上要挨拳头吃亏了,她就拿铁锹拍人屁股。

  还好,不到两分钟啊,警察真就到了。

  因为就怕在协商拆迁时居民闹事,再发生什么肢体冲突,这是上面一再强调的,最近都有民警在巡逻。

  是的,江男又再次光顾派出所了,这是她第二次来。

  要是再来一次,也算是个三进三出的人物了,而且还是自找的,自己想来。

  民警问:“因为什么啊,听说的你先动的手?”

  江男先拍了拍哑婆婆的手,安抚别怕,这才回道:“因为她不说人话,骂聋哑人,”又将写字板递给民警看:

  “我奶奶在这上面写的很清楚,她房子是门市,如果按普通住宅算,她不签字,就是这个答复,说的不清楚吗?

  这老街坊都知道,我们是不差钱,才拿门市当住宅用,还真给我们这么算?想糊弄谁呢?

  拆得起拆,拆不起一拍两散,就这么简单。

  结果那女人装瞎,扬下巴不看写字板,这就是故意刁难。

  最可气的,她管我奶奶连声阿姨大娘都不叫,直接称呼:哑巴。

  我奶奶忍了,老人一直举着手里的写字板,那死老娘们探头看屋里,还能问出来这家里还有没有个喘气的?她会说人话吗?

  我问你,警察、叔叔,你家要是有聋哑人,有人骂你头上,你揍不揍她?你削不死她。

  她就是欠揍,多揍几次就知道在外面行走,少装蛋!”

  民警都被气笑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解决,就几句话的事,你小小年纪脾气还挺大,你上去就肋人脖子?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一个女孩子,你还是个学生吧。”

  江男烦了,少跟她这讲大道理,道德、法律竟约束老实人。

  那工作人员,她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沟通解决?也是几句话的事,为什么张嘴就直戳人心窝子。

  对方不知道说那话有可能会挨揍?那为什么还说?

  就是有一类贱人,知道,呵呵,是知道一般人不愿意惹事,一般人会忍了。

  三岁小孩还懂得不能抢要饭的钱,不能抢瘸子的拐,不能骂聋哑人,这都是最起码做人的道理,而有的人,懂装不懂,还口出不逊,和这样的人讲道理,除非她脑子有病。

  “警察叔叔,你去教育她吧,她少这样,少挨揍,社会能少很多暴力事件。”

  “嘿,油盐不进嘿,找你家长,你要是还这个态度,再找你学校。”

  “行啊,把我手机还我,我给你叫来个能管得了这事儿的。”

  哑婆婆推了推江男胳膊,孙女今天是咋了,怎么这么犟,民不与官斗。

  民警再次气笑了,拉开抽屉,将电话扔到江男怀里:“打,我看你能叫来谁,小孩不大,说话挺狂。”

  江男一听,更窝火,她也钻牛角尖里,被人给杠到那了。

  狂?呵呵,张嘴就骂人是哑巴的,你们不说狂,到她这,说狂了。

  好,狂给大家看看,都重生一把了,都给秦老三许给得艾滋的男人了,都打过几场架了,还差这一哆嗦?反正身上污点多。

  “喂,爸。”

  江源达一手接女儿电话,一手正费劲的挠后背呢,好几天没洗澡,后背痒痒啊,想让苏玉芹帮着挠挠,可那女人和杨丽红,也不知道咋就那么有话聊,在外间说半天了也不进屋。

  “啊,在哪呢?”

  “派出所。”

  江源达差点没给自己闪下床:“啥?”

  “动动我孙大爷的关系吧,我帮你用用人情。”

  然后江男就简明扼要讲了事情经过,还讲了和哑婆婆认识,就是因为爸爸你,能和亲奶奶似的,就是在学校挨欺负,您不在家,没地儿可去,是哑婆婆收留,给买书桌给做饭,晚上十点接她下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