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一天呼三喝四,挣俩钱儿,好像挺厉害似的,屁用不顶。

  给自己好好的日子过乱套,差点儿把媳妇混丢了。

  苏玉芹过了门,人家好好的,老丈人把胖乎乎的媳妇交给自己,到了他手里,弄的现在生病抑郁了,直到现在药都不敢断,亲闺女啊,也跟他撕心裂肺的干过架,不管他叫爸,要钱。

  他曾经伤心女儿那样对过他,可如今再想想,那闺女呢,当时每一次跟他干架完,伤了他这个亲爸,闺女是不是也伤的心跟筛子似的,明明以前见人腼腆的孩子,愣是大改性情,那段日子差点儿成了小疯子。

  他江源达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对自己妻子女儿这样。

  对上,也没好好陪过老爹,以前就知道邮钱,现在就知道忙忙忙,弟弟妹妹家里事,他当大哥的,也没有一件事管明白过。

  “爸,喝水。”

  江源达赶紧双手搓了搓脸,不想让女儿看见眼泪下来了,接过矿泉水问道:“你下楼买的?”

  江男将一件矿泉水塞到床底下,边塞边回道:“嗯,我也没带咱家钥匙,子滔哥去了,可能现在正开锁呢,他待会儿能把鞋还有暖壶什么的送来,你们先喝这个吧。”

  江源达抿了口水,听到子滔的名,心里又火烧火燎的闹听上了。

  人家子滔那孩子,一直就优秀的不得了,念的那可是清华,那样的大学出来的孩子,未来得啥样。

  能供出考上清华的孩子,家庭又得啥样,不说个个书香门第吧,那也没见过这么乱套的!

  好不容易来个同学,一个学校的,估计子滔在人家面前还得装一装,得讲究个面子呢。

  都是小伙子,年轻人,对不对?

  谁没年轻过?这时候最好面子了,恨不得没钱都得吹牛有钱,恨不得狗屁不是都得吹牛说自己啥都会。

  这可倒好,让弟弟那个败类整的,现在面子得丢个跟鞋垫子似的!让人子滔同学怎么寻思,子滔挺好个孩子,要是让同学笑话了,那?

  江源达琢磨到这,扭头看了眼女儿,心想:跟自己家这亲生的,都不好意思说别的了,看看闺女那小脸抽抽的,更不用提子滔了,见着能解释啥?

  真特么的,就摊上这样的亲属了,就凑巧赶上了,唉,没招。

  “男男吶?”

  江男回眸道:“爸,你不用说别的,跟咱家又没关系,都别吵别闹了,等我爷爷好了…就行了。”

  说完,江男又看向窗外。

  丢人不?呵呵,万万也没想到和常菁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而不用问,就能猜到,子滔哥应该没轻了在常菁面前捧她,估计曾一脸高兴的说,小女友如何如何好吧。

  这回好了,见证了最奇葩的一幕,她这个小女友家里,一百个家庭里也出不来一个这样的,能让闻者,听着唏嘘心烦拧眉,亲眼见证者,能被菜刀和敌敌畏吓的晚上做噩梦。

  她这家世,真是“棒棒哒”。

  而以前,江男自嘲地想:她是哪来的自信呢?

  从重生后,一直到发生这丢人现眼的事之前,她居然真的打心眼里认为,自己家世确实棒棒哒。

  重生的嘛,自己总是很自满,在心理上就高人一等,认为这一世,能让她江男看上眼的男人,不要太享福,那男人会非常幸运。

  所以,她心理很优越,优越到刘澈妈妈摆架子,说出的那些话,她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羞辱,因为没有觉得配不上,自己没有自卑的地方,怎么能感受到羞辱呢?

  倒有一种从上至下的俯视感,心理是鄙视刘澈妈妈思想的,那时候她就生气的想:呦,不就是一个厅长嘛,刘家不就是在京都高干大院住嘛,把你儿子当真朋友,要不然算个屁啊。

  她江男要是真现实,真要想高嫁,真的只为了看男方家世,她还看不上刘家呢。

  毕竟未来的商界大亨,她又不是不知道名字,想寻一个现在没结婚的还不容易?

  要是想找当官家庭的,刘家她后来可没听说过,但是,政治立场未来站的稳稳的,那些进了常委的家庭,姓啥叫啥她又不是不知道?等她考上大学,她去那些家庭里,寻一个高干子弟好不好?比不比找刘澈更一步登天?

  可就在刚刚,就在发生了这丢人现眼的事之后,这些高高在上的心理,全部坍塌。

  江男望着院子里挂着雪的大杨树,这一刻只觉得:

  这也就是子滔哥吧,不用拿别人对比,就拿上一世的丈夫林迪,那还是个不爱说三道四的人呢,估计林迪碰到了这么丢脸的事,还是在同学面前,即便没埋怨什么话,也会对她无奈地叹气吧,说上一句:“你怎么有个这样的叔叔。”

  还有,刘澈的妈妈当初评价的对,这家庭是真闹得慌,她江男,坦白讲,自己都嫌弃自己家,跟着丢不起人。

  一桩桩、一件件、一次次,硬着头皮啊,不提总来医院,就只算姑姑和叔叔,为这俩人就几进几出派出所,打的四处求人,呜嗷喊叫。

  江男想到这,自嘲的笑了,还总认为这个配不上自己,那个也配不上自己的,子滔哥才是真倒霉,让她给抓手里来了,得跟她一起分担。

  任大爷和任大娘还不知道呢,老任家那文曲星、那宝贝疙瘩,给老江家买域名挣着钱,还得为江家挨一耳光,为老江家丢脸,知道了,人家当父母的得怎么想?

  大爷大娘就够善良的了,从没有过一丝一毫表示对她江男有歧义,就比如她爸出轨过,换一般人就会认为,那你江男会不会将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就比如上一世的婆婆,就算她现在还选择林迪,她家条件都好成了这样了,俩家条件对比,一天一地,婆婆见到自己爸妈得陪笑脸,那又如何?人家反过身就能讲究老江家,备不住得在心里认为:女方条件好咋的啊?也就我家林迪能要她吧,那老江家人乱遭事特多,谁正经人家娶那样门风出来的姑娘啊?

  “男男,你想啥呢?”苏玉芹歪着头看女儿,观察半天了,闺女一句话不说,只顾直不愣腾瞅外面。

  江男看了看妈妈,撒谎了,说:“没,没啥。”

  其实她真的很想很想实话实说,在这一刻,脱口而出对妈妈坦白道:“妈,我好感动有个子滔哥,谁给我啥,我都不换,拥有任子滔,我好幸运啊,我就剩这一件幸运的事了,他怎么可以那么好。”

  同一时间,常菁和刘柳站在江家老房子的楼道里,看着任子滔和狗,这一天发现了任子滔有很多面,也真心认为,谁能嫁给任子滔,确实会幸运得冒泡。

  任子滔额头上还有汗,这是疯找二哈找的。

  他此时蹲下身,摸了摸二哈的身体,感觉二哈有点儿抖,伸手就抱住了二哈的脖子说:

  “你冷了,被吓着了,以为主人又不要你了?怎么会,很多人都比不过你,你可是江男的狗,江男的,就是我的心肝宝贝。”

  说到这,任子滔又给狗狗抚了抚毛发,喃喃了一句:“你吓着我了,我以为你丢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大章

  任子滔倒退着走,眼里只有狗。

  他摇了摇在沙发空下找到的钥匙,冲二哈拍拍手道:“来,精神起来,你是谁?你是二哈!咱们回家啦!”

  说完,任子滔就转身在前方先小跑了起来,二哈也终于有了精神头,在后面追他,开心了。

  常菁和刘柳对视一眼,俩人的眼里也纷纷染上了笑意。

  这一刻,常菁才觉得,他终于认识了真的任子滔。

  以前,第一次刚打照面,他就觉得这个小学弟吧,就是个清隽小生,模样受女孩欢迎那种。

  能让他感兴趣结识,是任子滔敲架子鼓唱国际歌的状态,傲气逼人。

  他觉得,或许能和这个小学弟说两句,有点意思。

  然后在当天晚上聊完后,又认为小瞧了这位奶油小生,有点深藏不漏,瞧着好说话,总是对人眼含笑意,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就好奇啊,能让他在几个小时内好几种感受,必须要深接触一下。

  所以,任子滔就因为他介绍的缘故,彻底融入了大三大四和研一的那个圈子,经常和他们在一起玩。

  在相处的过程中,常菁回忆:

  那时候说实话,是特意观察过任子滔,发现这人挺谦逊,随着时间,很多细节都能感觉到子滔挺有本事,谁说什么话题子滔都懂,被刻意问到头上,有独到的见解,能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为人真的很低调,有点像特意似的,可有时候,幽默机智见识是瞒不住人的,子滔总是能像三句半里的那半句似的,点到关键点,又从不侃侃而谈,点到为止就算。

  就这样的行为,不敢说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不过智商还是可以的吧?也就有几个人都发现了。

  有好几个哥们背后都跟他议论过任子滔,纷纷表示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其中有一个学长,背后是这么评价的:

  说交不透任子滔,为什么呢,因为任子滔人缘太好了。

  说子滔在学校里,跟只认学习搞研究,甚至爱和教授较真的,都能跟这样的说到一起去,三五分钟就能打成一片。

  子滔还能和学校里包括校外那些交际王们,那些京都本地一口一句自称小爷小爷的,有一些家世比较高的,也能话题不断,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路子的人,瞬间融合。

  学长当时就分析说:这是两个极端啊,没有任何相同点的交际圈,任子滔却能在两面游刃有余,就没有得罪的人,哪个人都是任子滔的朋友,这说明很可怕嘛。

  说明任子滔要么通通都用过心,或者是另一个答案,通通都没用过心。

  任子滔多大?二十岁,二十岁就能把君子之交淡如水处理的恰到好处,有时候人缘太好会暴露一些东西的,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说明他没用真心,大家在他眼里都一样,都是一个程度的“好朋友。”

  常菁心想:其实当时,他被这套理论是说服了的,还心里挺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怎么能是子滔眼中一个程度的“好朋友”呢,他待子滔那么真心,朋友得有个高低对不对?

  还好,紧接着,任子滔就找到他了。

  给他叫到家里,谈域名谈合作,给他震惊坏了,子滔那电脑,桌子上摆四台,屏幕上显示全是程序编程。

  还跟他讲:常菁,你要是看好了呢,就拿20万美元入到这里,最后成交的钱,我给你分百分之七。

  如果我们域名方面真的能赚到五千万以上,之后就去纽约,帮你完成你看好的做空股市。

  赔了,你担你投资的二十万风险,剩下我来,要是赚了,我们成功的话,无论最后赚的是几个亿还是十几二十亿,仍给你分百分之七,你考虑一下。

  那时候他常菁都听傻了,几个数字在心里算了一下,问子滔的是:“为什么?我有可能占很大的便宜,其实你给我百分之二就够。”

  然后他终于明白,子滔为什么也能跟花花公子们玩到一块了,拍他肩膀极其雅痞道:“因为你是我常哥。”

  就这一句,他常菁就下海了,借亲哥哥买房子钱,决定跟任子滔肩并肩。

  在肩并肩的过程中,不仅买域名,还得研究股市啊,常菁就觉得,那时候他就能感觉出任子滔和在学校里表现的不太一样,不再隐藏能力了。

  子滔能面面俱到、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在他一个大男人心里,那小子都愣是能从奶油小生上升到玉树临风。

  这次,第一步真就成了,六千多万到手,果不其然,他常菁和刘柳都兴奋的睡不着觉了,子滔还淡定如初呢。

  就这做派、就觉得这个人吧,各种大胆的行为,各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像罩在一个光圈里似的。

  有时候觉得离子滔很近,但有时候又觉得很远,因为那个人形象一直就那样,勿大悲勿大喜,始终保持谦谦君子,跟谁都保持个安全距离。

  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常菁觉得乱中又有一些开心,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哥们的七情六欲。

  原来任子滔也有七情六欲,啧。

  那些表达情感的细节,也让他踏踏实实的决定,从此,任子滔不再是他谈得来、理想目标一致的好朋友,而是一生中,那仅有三五知己中的一位。

  只因为他看到了任子滔的紧张。

  他不知道那个叫江男的女孩,会不会把“这个世界有这个这样的你,这样的我”,那几句话只单纯的当情话听,但他清楚,那不是情话,那是兄弟的真心话。

  因为,相处的这段日子,他常菁从来没见过任子滔会紧张。

  子滔见教授不紧张;被批评不紧张;发生了什么囧事一脸淡定;在操场上被三五成群外校的女生们议论,不紧张也不兴奋;被本校的女生们喊加油,居然没什么反应。

  就是他打电话惊喜大喊地通知:“子滔,你身价六千万了,我们成功了,马上飞过去找你,”子滔也只是回了声:“好。”

  但是,任子滔啊,居然在和江男说那番话时,紧张到当时两手插在裤兜里,在裤兜里握拳。

  常菁心想:别人没看到,他观察到了,那说明,还能只是情话吗?那是在把真心说出来给人听。

  等到来到江男家了,找了开锁公司,任子滔又再次露出了另一面,惊慌。

  子滔挨个屋找狗,又带着他和刘柳跑到楼下,脸色变了,让他们帮忙分散着找狗。

  虽然藏着掖着,那他常菁也非常清楚,任子滔其实会好几国语言,在发现狗丢了时,在那一刻,却不会说中国话了。

  说不明白二哈长啥样,就知道傻跑,傻呵呵扯脖子一声声唤二哈,还问收垃圾的大爷看没看见狗,大爷也是倒霉,随口说了句看见一条狗,子滔立马抢过大爷的三轮车,驮着大爷突突突就走,害得他和六子在后面跟着追。

  结果大爷发现那条狗,自然不是二哈。

  还好,子滔脑子懵了一会儿,并没有全部瓦特掉,就带着他们跑到了老房子,一路上还自言自语分析:“或许回那个家了,还或许跑我家去挠门了,二哈知道我回来,跑我家要零食去了,对,有这种可能,应该是这样,我得赶紧着。”

  听的他和六子频频对视。

  可想而知,当找到狗了,子滔当高兴的啊,看到那个叫二哈的大傻狗眼里有泪,子滔脸上也露出了心疼,估计学校里,那几个明恋暗恋子滔的女孩们要是能看见这一幕,恨不得变成这条狗。

  就在常菁坐在江男家沙发上感慨万千时,任子滔喊他道:“常菁,你会做饭吧?六子不会,你过来,帮我看着点儿饺子锅。”

  常菁来到厨房,双手搓了搓,不好意思道:“你女朋友家里没人,咱就直接在人家吃饺子不好吧?”

  任子滔挑了下眉:“想什么美事呢,我这是要煮好送医院,饺子不煮,我婶儿白包了。”

  说完,任子滔就离开了厨房,卷起衣袖准备东西。

  得拿暖壶,鞋、棉袄,还有水杯脸盆毛巾,一边脑子里过着都得带些啥送医院,一边还不忘对闲着的六子说:“你别光顾着吃零食,哄哄二哈行不行,它现在最缺安全感。”

  六子举着半个香蕉,无语地侧眸看了眼二哈,小声道:“你还得让人给安全感?卧槽,你不愧是江男的狗,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随后,自己说完先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说,常菁今天是认识了真正的任子滔,那么刘柳的感受就是,子滔还是那个子滔。

  本来这段日子觉得子滔变了,变的太牛逼了,给刘澈报航模竞赛,非常难弄的名额,刘澈一个大一新生根本没资格,子滔却给弄来了,送去了。

  给刘澈感动的啊,而且子滔现在还不跟刘澈玩,说没空,居然跟刘澈的二叔能聊到一起去,就吃顿饭的功夫,明明二叔请客他也在场啊,为什么子滔就能和澈的二叔成为忘年交?简直是一九九九年最大悬案,听说俩人一聊能聊一个小时。

  最关键的,子滔还像是能看破人心似的,好像变了个人。

  就像他这回非要跟子滔参股买域名,比比划划死皮赖脸还没啥钱,不像人常菁似的,人家一掏兜就是二十万美金,没招啊,人家有个全球出名在高盛工作的哥哥啊。

  他可倒好,把买房子的二十万人民币掏出来,人民币,想要成功后,分百分之一,子滔听他说完后,看了他一会儿。

  当时的感受是,靠,哥们那眼神,好像能把他肚子里小九九看透,好在子滔后来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就忽然笑道:“你紧张什么,德行。”

  事实证明,他六子像个第三者似的非要插一脚,真插对了,这次去掉本钱,净赚四十多万人民币,啧啧,厉害得不像真事儿,飘飘忽忽感觉子滔不知不觉成了大神。

  可今天,刘柳望着任子滔里一趟外一趟的准备东西,他忽然发觉子滔没在天上飞,还是那个人,依旧很接地气。

  瞧那样儿吧,跟江男说两句情话紧张的,耳朵尖都红了,别以为他没看着,跟高中时一样,总爱偷偷摸摸的不好意思。

  而且他算是知道了,子滔一个、刘澈一个,这俩哥们甭管以后到啥程度,见了江男,是龙也得卧着,得小心翼翼看着点儿脸色,真是,还不如他呢,他见了江男,最起码想说啥说啥。

  再看看现在,瞧那子滔,简直是江男家的长工,挨个大嘴巴子,连邀功都不敢,还得反过来头来安慰别人。

  就这么一会儿,看看这个能干啊,收拾出来三个塑料袋,装了一大包。

  “我说子滔啊。”

  “干嘛。”

  六子摸了摸下巴,生生咽下去心里的吐槽:

  其实太优秀不好,又有钱又居家,简直没谁了,让我们这些男的还活不活?

  不用你嘚瑟,优秀的太显眼,将来桃花运旺盛,女人们再因为抢你互相挠起来,关键是,江男脾气爆啊,容易不挠女的,直接上手挠你。

  “没事,就是叫叫你。”

  任子滔蹲在客厅中间,忙着系袋子:“你就有毛病吧,六子,想点儿正事,一会儿咱仨从医院出来,领常菁去哪吃饭,找个能体现咱东北特色,还能让我领狗进去的。”

  六子瞪大眼:“你要带着它?”

  “废话。”

  常菁听到终于要安排他吃饭了,叹口气,差点儿掉泪。

  还记得他是远道而来的啊?

  那为啥要让他先拉架、又四处找狗,现在又苦命的煮饺子,估计待会儿还得帮忙把东西送到医院。

  “子滔,我饺子煮好了,你看看用什么装?”

第四百七十八章

  病房门刚被推开,江源芳就站起身:“哎呀,这是来送东西来了。”

  苏玉芹也抬头眼里带笑道:“是子滔来啦。”

  江男赶紧回头看,一眼就和任子滔对视上了。

  任子滔被江源达和龚海成以及满屋子人盯着瞧,也没好意思直不愣腾的多瞅江男几眼,将几个袋子放在地上问:“爷爷还没醒吗?”

  江源达叹口气:“没有,你爷累了,得多睡会儿。你这是,钥匙找着了?现找开锁的?”

  任子滔将钥匙递了过去:“嗯,二哈我带着呢,家里什么事都没有,你们看看还缺什么,我再去取。”

  说完,他也不管别的了,直接猫腰凑到江爷爷的病床边,仔细看了看。

  看到老人昏迷不醒,心里一下子也挺不是滋味的,因为这勾起了任子滔的回忆。

  在重来前,任子滔的记忆里,老爸偶尔还在家玩直播下象棋呢,而比老爸岁数小的江源达,就是这么孤零零地躺在这。

  那时候,江叔和现在的江爷爷一样,一身病号服,鼻子下面插着氧气管,清醒不了几分钟,简单含糊着说几句就会又睡过去,能让江叔清醒的话题,唯有江男。

  当时,病房里好像也只有江姑姑在,不像今天人这么多。

  至于江叔那个所谓的姑爷,离得这么近,守在身边,都在省城,或许在刚开始也会一天去一趟吧?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个月、五个月、七个月后,在江叔病的最严重时,听说总共加一起的次数,还没有远在杭州的苏天宇,以及江男舅舅一家去的勤快。

  人少到,江姑姑看见他去了,听说两家认识,姓任,江姑姑就拜托道:“麻烦你在这多呆两分钟,我下楼买个饭,去去就回。”

  回忆到这,任子滔一边握住了江爷爷的手,像他曾经也这么握住过江源达的手一样,一边忽然扭头看向江源达,眼里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