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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拍着他的肩:“辣椒酱、蘑菇酱、海鲜酱,你妈妈爱吃这些么?我只会做吃的,要是行我给你捣鼓点?”

“我妈是湖北人,她可爱吃辣了。”

“那就辣椒酱,不过咱们这只有朝天椒和灯笼椒,我拿这个给你做。”

“行,曼曼你真好。”

杜奇眼睛亮亮的,一旁的杜振国也露出笑容:“就要这件白的,两件一共多少钱?”

售货员报出个价格,杜振国忙掏出钱,麻溜的要一并把两件给付了。王继周拦下他:“我来我来,哪儿能让杜首长出钱。”

“叫老杜,首长我可承受不起。老王,就当换你那辣椒酱,曼曼让你爸多炒点。”

面前的杜振国还是站的那般笔直,王曼却没有了方才的畏惧。其实杜叔叔人很好啊,只不过是她先入为主。

“爸你就收下吧,咱们再去看看裤子。”

王曼扯起边上两条裤子,比起上衣,这年代的男士裤子就两款:从香港传来的牛仔裤,还有普通的西装裤。挑了最简单的黑色裤子,她直接付款买下来。

“送给杜叔叔的,裤子比上衣便宜,多余的就当辣椒钱。”

杜振国望着儿子时常夸赞的新朋友,虽然他话不多,可独子阿奇的事他却十分上心。以他三十多年的眼光看,儿子眼光不错。旁人家嫌贫爱富,可他们家不缺钱,他乐意让儿子交往良师益友。小姑娘心地善良又会做人,这样的孩子不论出身如何,到哪儿都会招人喜欢。

选好了衣裳就是下楼,没等她走到门口,略显愤怒的声音响起:“主任,就是他们弄脏了衣裳,快抓住。”

还是刚才那个售货员,四人被她拦住了脚步。穿中山装的主任皱眉走过来:“这位同志,衣裳是…啊,杜首长,您怎么来我们百货大楼。这是您朋友?”

杜振国依旧站得笔直,不带任何感□□彩的问道:“怎么回事?”

主任瞪了售货员一眼,伸出右手:“没事,杜首长看中了什么?我陪您转转?”

杜振国没理会他握手的请求:“不劳这位同志,没事我们先走了。”

四人一道走着,到门口时王曼透过玻璃门看向后面,那主任跺着脚,张牙舞爪的对着前面小学生犯错般的售货员说着什么。再瞅瞅边上目不斜视的杜叔叔,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出了一口气,没必要跟这些人计较。

一出门四人便分开了,王曼就去农贸市场买了点朝天椒。在问过元宝后,她也将空间中的灯笼椒取出来一点。关上厨房门,带上口罩和眼镜,起锅热油,不到半小时辣椒酱就已经做好。

做时痛苦,如今晾凉了放在透明的玻璃瓶中,闻着那香中带辣、辣中带香的味道,她忍不住用手指蘸了一点。

而后,她喝了两大杯子水,咳嗽半天脸涨红。

“元宝,这灯笼椒可以入围植物大战僵尸,朝天椒一烧烧一行,灯笼椒直接清满屏,完爆铁桶僵尸。”

“等升高级,你种出特立尼达蝎子布奇T,就知道什么是生化武器。”

王曼噤声三十秒:“到时候我会自行购买防毒面具。”

“真没胆,生命在于挑战。曼曼我看你印堂发黑,二十四小时内恐有血光之灾。”

默默的收回意识,王曼不再跟元宝吐槽。盖上盖子,她提着四罐辣椒酱往大院最前面的招待所走去。到门口时,杜奇正在洗衣服。不同于一般男孩子的放水、放洗衣粉、搅拌均匀捞出来晾上,他坐在搓衣板前一下下搓揉着,那架势就让人知道洗出来的衣裳会很干净。

见到王曼来,他站起来撸下挽起的衣袖:“我洗带回去的衣裳。”

王曼倒是吃惊了,一般孩子不都是攒一大堆脏衣服,带回家给妈妈洗。到了杜奇这,怎么就如此懂事。再看他明眸和下面的一口白牙,王曼脑中闪现出大大的“暖男”二字。

当即她也扬起笑容:“辣椒酱炒出来了,你先尝尝看。”

自顾自的打开一瓶,独特的香味吸引着每个人的味蕾。杜奇擦擦手,小心的抿了一点。而后他开始重复跟王曼一样的动作——咳嗽着进屋,红脸灌下两大杯水。

而院中的王曼,直接笑得直不起腰。楠姐不怕吃辣,长辈没法坑,想来想去只有杜奇。

杜奇端着水杯出来,扣好辣椒酱,笑着对她说道:“谢谢你,我妈一直觉得北京的辣椒不够辣,这会她一定会满意。”

王曼突然觉得没那么高兴了,望着面前纯良的杜奇,她有些疑惑,先前自己也是如此纯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有些…说不上是坏…,就是不如以往那么老实了呢?

也不对,在楠姐身边她一向纯良。只有面对杜奇,她总是忍不住去欺负下。而似乎每次,即便他明白,也都是分外配合。

百思不得其解,还没等她告辞,门内走出来一人。略微矮的个子,正是爱说笑的钱叔叔。

“曼曼来了,喊阿奇给你洗衣裳,拉洗得少干净。”

“钱叔叔我自己会洗,你是不是想吃辣椒酱了?”

“瓜娃子,你那个辣椒酱哪里杆子买嘞。”

“我自己炒的,家里还有两瓶,给钱叔叔留着那。”

钱华也不再说他那四川话:“咱们这边当兵的,有不少湖北、湖南和四川籍的,军队里厨师是山东本地人,做菜齁咸,还一点都不放辣,吃得人不下饭。我看你家那辣椒酱就行。”

“那够辣么?”

“也得照顾山东人的口味,瓜娃子,回去跟你爸说说。”

“好咧。”

接下一个大单的前置任务,杜奇从屋里走出来,略显羞涩的拿出一本书:“这是张军体拳的光盘,配着书,你喜欢可以看看。”

“我喜欢!”

上辈子直接死在身娇体弱易推倒上,这辈子王曼对健身健体有种迫切的渴望,当即她接过来,双臂抱住杜奇:“谢谢你,阿奇,侬是个瓜娃子撒。”

钱华没忍住笑出来,开始纠正王曼的上海四川普通话。

终于笑完,王曼大体翻了下军体拳,回家也与父亲说了辣椒酱的事:“咱们不是一直让二婶帮着做,到时候她要实在忙不过来,就再找别人。”

王继周归置着明日报名要用的东西,拉好书包拉链扭头:“你钱叔叔也不走,这事我找他谈。早点睡,明天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耽误。”

王曼进了屋,忙活一天的父女俩都有些累,直接将那天开证明回来时的担忧望到脑后。

等到天明起床,王继周早已准备好营养早餐。烧饼加稀粥,稀粥是一大早起来熬的,用电饭锅也不耽误烙饼。二十分钟忙出来,见还有些时间,他干脆将绿豆面和油条都炸出来。

四人吃完饭,虞虹今天有重要采访,送学生的任务就落到了王继周头上。他们所在的大院对门是实验小学,后面则是实验中学。

不过大院没后门,绕过前门,老远王曼就听到喇叭吆喝:“煎饼果子咧,又香又脆的煎饼果子,四毛钱一个。”

走过去一看,吆喝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春娟的妹妹周春兰。不仅如此,她的餐车还与自家的一模一样。

这会已经有上班的人,见她卖的更便宜,不少人已经围了过去。

六天前的话顿时涌上父女俩心头,王曼抿抿自己的乌鸦嘴。怪不得奶奶如此安静,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父女俩。这主意是能让人闹心一会,不过她却是无所畏惧。

第33章 -10

在王曼看到餐车的那一刻,周春兰也看到了他们。看见王家父女俩,她多少的有些惭愧,毕竟这是明摆着抢人家买卖。

这也只是一瞬,低头看到箱子里那些五毛一块的钱。仅仅卖了一会,她就赚了五块钱,现在那些铁饭碗一天的工资都没有这么些钱。花花绿绿的钞票,让她前几天姐姐说的那些话。

“咱们又没偷又没抢,实验小学前面的三岔路口也不是王继周开的,凭啥你不能去卖。你是我妹妹,我还能诓你?”

对啊,这三岔路口是公家的地方。路是国家修的,又不是王继周修的,她凭啥要让。

想到这她举起小喇叭:“煎饼果子咧,又香又脆的煎饼果子,四毛钱一个。”

王继周有些上火,王曼拉住他袖子:“爸,这是三婶家的小姨吧?见到了咱们怎么也得打个招呼。”

挽着父亲和楠姐手臂,王曼走上前,甜笑着说道:“小姨,怎么你也来卖煎饼果子?”

气过那一会,王继周也清醒过来。他要是现在闹事,本来占着理也成了理亏。

当即他也笑着开口:“春兰你也来卖煎饼果子啊?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住得离着近,都是亲戚也顺带着给你搭把手。”

周围买煎饼果子的人本想看热闹,这会热闹没看成,大家却对王继周加了一层好感。多有容人之量,像个大老爷们。

因为要送王曼上学,王继周昨天去县里的澡堂子狠狠搓了两小时,又新剪了头发刮了胡子。刚才他换上昨天新买的衣裳:褐色皮鞋、黑裤子和深蓝色的POLO衫。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会他挺直腰板背着手站在那,说是县里某局长也有人信。

无论什么时代,帅哥美女总有天然的印象加分。到王继周着,印象分好,他本人表现更好。两个好加起来可不会出现正正得负这种超自然现象,只能让外人看他印象更好。卖了将近仨月煎饼果子,他跟小区里的人本来就熟,众人多少也向着他。

这不,王奶奶明知故问:“继周今天怎么没出摊?”

王继周停止胸膛,拍拍王曼的书包:“闺女今天开学,我送她和楠楠过去。”

“听说你闺女进了实验中学,那学校可难进了。不是非农业户口不让进,非农业户口的学习不好也不让进。”

“恩,曼曼她学习还行。”

王继周打着哈哈,走到周春兰边上,满脸真诚:“春兰,我记得你家孩子跟王瑞同岁吧,明年也上小学。要是他学习上有啥不会,就来问曼曼,都是姐弟咱们也能教教。”

周春兰家儿子今年七岁,性子跟王瑞一样霸到。今天拿石头扔小伙伴,明天去抓小姑娘辫子,后天打谷场烤蚂蚱一把火烧掉村里人过冬用的柴。总之鸡嫌狗厌,表兄弟组合在一起堪比《倚天屠龙记》中的玄冥二老。

捂住嘴,王曼默默的给父亲梳起大拇指。这几天被她说了后,他没在学渣家长面前炫耀自己的成绩,一定憋得不轻。现在对着周春兰打开话匣子,他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又如万箭齐发,嗖嗖地句句正中红心。

走上前她嘟起嘴,撒娇的说道:“爸,春兰姨家表弟现在连一到十都数不完,我才不要教那小笨蛋。”

周围发出哄笑声,有几个相熟的老奶奶劝道王曼:“曼曼可不能这样,对弟弟妹妹要有耐心。”

周春兰脸更红,王曼趁热打铁:“王奶奶,我就那么一说,昨天苗苗还在问我十万个为什么。当然我也有很多不会的,那个要问老师。”

有些话成人说是刻薄,但十二岁的孩子问出来那就是天真。自始至终她脸上始终挂着甜美的笑容。虽然她依旧很瘦,但已经脱黑。美白面膜很有效,虽然还算不得白,但她肤色已经正常。又加上出门前刚跟杜奇完成最后一次晨练,这会她脸红扑扑的,弯弯的眼睛喜气盈盈地笑着,怎么看怎么喜人。

周春兰再蠢,也不至于跟个孩子置气,半天憋出一句话:“我这不想着等你们出来再打招呼么?”

王曼意味深长的瞅了餐车一眼:“爸,等回来你也该买俩三轮车。自行车后座太窄,不好放餐车。”

王继周有些转不过弯,但还是答应下来。抬头看下两条街外的农行顶楼大钟,已经七点半了。他忙朝众人点点头:“我先送孩子上学,大叔大婶你们先聊。”

三人走了,周春兰气了好几分钟,恨恨的摁开了小喇叭。

“煎饼果子,又香又脆的煎饼果子,四毛钱一个。”

声音传遍整个小区,周春兰精神胜利法奏效,她只觉盖住了方才父女俩人假惺惺的话语。不过想到家中数数永远是“1、2、3、4、5、9”的儿子,她气不打一处来。亲姐姐就是幼儿园老师,究竟她是怎么教得。王瑞去年都能数到100,为啥他儿子现在连十都能数出错。

姐妹俩的矛盾有此产生,这确是王曼始料未及的。坐在去实验中学的路上,她思考着周春兰的事。

其实她当真一点都没生气,有心之人算下,就知道卖煎饼果子能挣钱。自打开餐车起,她就心里有数:垄断的情况绝不可能长久。三岔路口又不是她家开的,人家想做买卖他们拦不住。今天赶走一个周春兰,明后天能再来一打。

“爸,回去后你把厨房那俩坛子打开,挖两瓶酱带上去。”

王继周意会:“是蘑菇酱和酸辣酱?”

“就是那俩,煎饼果子不能便宜卖。就是周春兰不卖四毛卖三毛,咱们也得卖五毛。不过咱们可以做得更好一点。就跟衣裳一样,同样是的确良的布,百货大楼的衬衣卖五十一件,大集上十块钱一件。”

王继周有些似懂非懂:“百货大楼那么洋气的地方,能跟咱们乡下大集一样么?”

王曼扭头,横了他一眼:“所以你一辈子当个土大集,永远都不想自己成高大上的百货大楼?”

王继周自觉屏蔽“高大上”这一生僻词汇:“土点也没啥啊,过日子不能只看高,一步步来舒坦就行。曼曼你安心学习,不要管那么多。”

怎么越来越逗比了,王曼表示真的不是她不尊老。拉着父亲胳膊,她使劲往下拽:“咱家谁说了算。”

“谁对谁说了算。”

“哦?”眼睛眨巴眨巴,透露出危险的目光。

王继周无节操改口:“曼曼你说了算。”

“那就按我说得办。爸,就跟你逢人就夸我能考全县第一一样。你家这么聪明的闺女,怎么可能会想错?”

父女俩在这边斗着嘴,听一路尽量做隐形人的虞楠忍不住了,她什么都没说,肩膀直接抽搐起来,牙齿缝中露出细碎的笑声。

“哎呀、楠姐,我这不是跟你学的么?你不是说过,想要比过别人,不是想方设法盼着他更差或者直接使阴招,而是要自己努力做得更好。”

虞楠点头,敛去脸上的笑容。“天道酬勤”一直是她十五年来的人生信条。就如在军队中训练,她一个女生又没基因突变,当然天生比大院里那些男生体力差。但她不会像李晶晶那样,撒娇痴缠,抱着人家脖子一口一个哥哥,喊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求得让那些男生主动相让。她只会迎难而上:男生做五十个来回的匍匐前进,她就做一百个;他们双手俯卧撑,她就努力做到单手。

还有学习上也是,小学一年级时她成绩还是中游,回家拿着练习册她做两遍。等到二年级,她就是全校第一。当年的倔强现在看起来有些幼稚,但她始终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个人的付出以及她所流下的汗水是不会骗人的。

“楠姐,你说是不是吗?”

王曼缠上虞楠的胳膊,虞楠点点她的脑袋:“从明天开始,加一圈。”

“一圈,咱们四合院一圈么?”

“是大院。”

“啊,不要哇,会死人的。”

如今王曼已经能适应跑一圈,虽然她还瘦,但是这会她从农贸市场拎着二十斤的绿豆面回家已经不费劲。健身的甜头她尝到了,可跑步会累啊。除了个别户外爱好者,绝大多数人都想死宅,懒死在软床上好么?

“坚持下来,我教你打拳。”

想着杜奇送他的军体拳书籍和光盘,王曼立马端正态度站直了:“成交。”

王继周跟在最后面,看着闺女那活蹦乱跳的模样,因为周春兰所带来的那点不快全都烟消云散。

“到校门口了。”

实验中学的大门出现在众人面前,与实验小学不同,实验中学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分布在前后两栋楼上,两栋楼边上是操场。操场前面正对校门口的白色二层小楼,则是老师们的办公楼。

王曼早就来踩过点,如今自然很熟悉。办公楼前贴着十二张大红纸,分别代表初高中六个班级,上面用黑色毛笔字写着每个班的同学名字。大红纸前已是人满为患,眼看三人挤不过去,王曼优哉游哉的走到最左边第一排纸前面。

“爸,我在一班,楠姐也在一班,往后我们的教室就正对着。”

两栋教学楼之间有花圃,且相隔太远,即便正对着也看不到本人。可就是这点巧合,还是让虞楠心思起了微妙变化。王曼跟她先前那些同学不一样,她活得特仔细特认真,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她开心。见她手舞足蹈着,她突觉豁然开朗:

即便父母离异又怎样,那并不妨碍她每天开心。

虞楠看着高中部这边的分班榜,唇角止不住的向上扬。

王曼三人高高兴兴,有一家人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赵永强、刘晓花夫妇昂首挺胸的带着儿子赵大伟,在初中部第一张红纸上找半天,从上往下从左到右,始终没找到儿子名字。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张第一个么?”

赵大伟站在最前面,帅气的脸上带着疑惑。实验中学惯例,分班时所有人按统考成绩蛇形排列分。比如六个班,第一名和第十二名在一班,第二名和第十一名在二班,以此类推直到全部学生分完。自实验幼儿园起他一直是第一名,他也一直稳居一般鳌头,为什么如今一班会没有他的名字。

“大伟,你在二班。”

边上发小高声吆喝着,赵家三口的脸色阴下来。不可能,明明他们看过成绩单,自己(儿子)就是全年级第一,怎么可能分到二班?三人抬头,看到一班左上方处,本该赵大伟的地方挂着“王曼”俩字。

“王曼是谁,大伟你认识么?”

赵大伟摇头:“这名字又不是王红、王丽,哪个学校都有。我们实验小学没一个人叫王曼。”

赵永强挠挠头皮:“二班就二班吧,班主任都是抓阄选的班级,指不定…”

话还没说完,挺着大胸脯的刘晓花不同意了:“丁是丁卯是卯,咱们大伟一直一班,这回怎么能上二班。咱们去办公室问问,兴许他们给搞错了?”

刘晓花声音足够尖,即使人潮汹涌,许多人也都听见了。边上维持秩序的教导主任走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吴主任,我们大伟查过分,这班是不是分错了?”

时间接近八点,多数学生都找到了自己班级。见这边有热闹,他们也都错过来,其中包括王曼一家。

分班的规矩并不是秘密,人群分成两派。一部分极力守护赵大伟本县状元郎的位置;另一部分则觉得:风水轮流转,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之人多了去,状元轮流坐,今年就是不到你家。

两派各执一词,眼看学校就要升级为菜市场大妈转区,吴主任给出官方解释:“今年的第一是王曼。”

状元郎的路人粉平静下来,转头“风水轮流转”派。死忠粉却怒了,尤其以赵大伟和刘晓花所在的麻纺厂同事为最,大伟那可是本厂形象工程,妥妥的厂花,不,厂草一枚怎么能被这么踩了?这不能忍!

“这孩子不是咱们实验小学的吧?那怎么能升实验中学?”

“我看指不定暗箱操作。”当然后一句也就赵大伟一家心里嘀咕,并不敢说出来打教导主任的脸。

“确实是王曼第一,她念的乡镇小学。不过咱们实验小学有特招名额,奖励品学兼优的学生。”

话都说到这份上,所有人还能怎么怀疑?要今天第一名位置上挂着县委书记家儿子,那还有点可能。但一个农民的孩子,她有什么本事让人大开绿灯?人家是真有两把刷子!

赵家三口被所有家长和老师围观,只觉得三张脸火辣辣。母子二人再看那名字,还是觉得无法接受:“乡镇上监考是不是太松。”

王曼一直站在边上,不过她身材太不起眼,又加上穿得不出格,所以升初一的同学才没发现身边多一个陌生人。

看着人群中的赵大伟,她有些怀疑,自己前世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人!还甘心为他当老妈子!还一当就是十来年!从十九到三十,十来年是她最美好的青春!

赵大伟有什么好?长得帅?能帅得过钟汉良?!人有钱?得了吧,如今趾高气昂的赵家夫妇,过不了几年就会因为国企改制而下岗,赵大伟更是彻头彻尾的月光族。不,他不仅月光,还会花她的工资。

她上辈子脑子被驴踢了么?

正当王曼苦恼时,赵大伟开口了:“妈,别这么说,也许是统分出错。”

这都什么人!王曼能忍,王继周能忍,虞楠可不能忍了。拉着王曼上前一步,她问道:“你们见过王曼?”

“没。”赵大伟摇头,看到虞楠眼睛一亮:“你就是王曼?”

虞楠没理他:“你没见过王曼,怎么知道她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了全县第一。据我所知,邹县这些小学,除了升初中统考外,其他四个年份都是学校自己出题。你从没跟她比过,怎么能一口咬定她比不过你。”

刘晓花挡在儿子面前:“实验小学老师教的多好,再说每年高考成绩摆在那。”

在场大多数学生都毕业于实验小学,至于老师们,实验中学与实验小学也从来都在一个系统里,这话一下绑架了在场所有人。

以王曼的视线,只能看到刘晓花那起伏的大胸脯。上辈子这个准婆婆可没少折腾她。

别家婆媳矛盾,可能双方都有原因。到她这都是她的错,对,就是她太包子的错。想想当初刘晓花要的金手链,还有他俩去新马泰旅游,一切都要该养老的儿子出钱,不出就是儿媳妇不孝顺,攥着儿子钱自己挥霍。前世她说这神逻辑时,她就该糊她一脸翔!

前世之事已经无法逆转,不过这辈子想糊她一脸翔还不晚。

王曼站直身子,清清嗓子耍够存在感,挂上招牌的甜笑:“这位阿姨,你是说乡下小学教不出好学生?我想问问这里所有的叔叔阿姨,当初你们是在农村还是城里上的小学。难道农村的小学,把大家教得只会作弊和篡改分数?”

六七十年代中国绝大多数人都在农村,那时的邹县县城就是一条街。虽然在场的学生除了她都是在城里长大,实验幼儿园实验小学一步步走来。但她敢肯定,他们的家长最起码八成是泥腿子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