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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别气了。”

王继周站出来:“我闺女就是在泉水村小学念的书,不过从小学到现在,她期末考试一直都是满百分。只有这一回,她丢了一分。我们村里人穷,教室也没城里好,但也不会去干那偷鸡摸狗的事。这是她的卷子,我一直都给她存着。”

打脸啪、啪、啪!

这是刘晓花现在的感受,她只觉得那个瘦小的姑娘,在用她讽刺的目光,左右开弓扇着她的脸。

吴主任没有接卷子,而是直接吹响了八点上课的哨声:“班没分错,都是读一样的书,哪有什么好坏。现在上课,一年级的家长给孩子去领新桌子。”

人群渐渐散开,不少人对王曼露出友善的微笑。一一回应着,她走到赵大伟跟前,展开自己的试卷:“我知道你们不信,看看吧。”

赵大伟没接,王曼直接将各科试卷展在他眼前。工整的字体,毫无瑕疵的回答,她的满分无可挑剔。

“我知道你还不信,咱们期中考试见,实验中学的监考你总信得过?”

赵大伟摇头:“对不起。”

王曼太了解这个人了,他自卑又骄傲。嘴上虽然说着服软,但她敢肯定赵大伟能把今天的事一直记到大学毕业。

“唔,我也没生你气,再见。”

噙着一抹冷笑,挥挥手,她挽起虞楠的胳膊:“楠姐你是不是也要搬桌子,我爸在忙,咱们俩一块搬。”

“走。”

将板凳放在桌子上,王曼正着走,虞楠倒着,两人一前一后扶着往后面的高中部教学楼走。路过花圃,虞楠突然说道:“听我妈说,最近学校要搞募捐,给农村上不起学的孩子捐款捐物。”

王曼扶额:“白拿钱和东西,有这好事?我也是农村上不起学的孩子,楠姐求资助。”

“贫吧你。”

虞楠笑着说道,心里却松一口气。初中的孩子半大不大,正是幼稚和叛逆的时候。今天这么一闹,到时候指不定谁对王曼搞点恶作剧。

不过如今看来,她倒是游刃有余。

王曼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总觉得这事有点耳熟。但最近事太多,她总是想不起来。

带着疑惑安置好桌椅板凳,各自家长也回家,王曼坐在新教室里,听上面班主任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孙珏,你们可以喊我孙老师。”

孙珏扭头将名字写在黑板上,相似的名字,她跟孙珂阿姨是姐妹么?这时候王曼才想起来,她曾经向孙珂阿姨建议过捐赠之事。

第34章 -11

想明白后王曼也没再多放注意力,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即便有人想埋汰她是农村出身,她所有的成绩也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某几句疯言疯语就烟消云散。

楠姐话中的意思她明白,可她不会在乎。如今坐在这个教室里,拿着父亲赚来的学费,她就得好好学习。

这就是王曼的个性,不管做什么她都会全力以赴。当初做销售是,喜欢赵大伟也是,如今卖煎饼果子努力升级农场更是。而现在她交着学费来上学,若是不好好学,她还不如回家去卖煎饼果子——不仅不花,还会挣钱。

“下面我们先排座位。”

开学第一天标准化流程:分班、认识班主任,然后分座位。实验中学选用的排座方法很简单,男生女生各按身高站成一排,相同排序的就坐同桌。老一辈留下来的重男轻女传统,让最后多出来好些个高个子男生,他们两两同桌。

排队摆桌子,各种声音叽叽喳喳不绝于耳。托赵大伟的福,王曼也成了名人。旁边从幼儿园起就是同学的城里孩子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说着话,有几个好奇的往她这边看过来。

“你是王曼么?”

跟她说话的正是个矮个子男同学,因为绝对的身高差异,两人分别在男女生的最前面。

“恩,你好,我就是王曼。”

灿烂的笑容让小男生红了脸:“他们说你是从农村来的?”

瞬间王曼觉得周围声音小了不少,点点头她满脸坦然:“恩,我家就在泉水村,骑车子到县城得二十多分钟。”

“泉水村我去过,那里的小学可破了,夏天房子还会漏雨。”

王曼想起村头那两间砖瓦房组成的简易小学,不同于实验小学每个人入学都有新桌子,村里小学的桌子始终是那一批。有些孩子调皮,喜欢拿铅笔刀在桌子上胡乱刻。经年久月的下来,桌椅板凳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几乎挑不出一张没毛病的。

“是啊,不过我们老师很好,每到下雨的时候,她都会让大家躲到不漏雨的地方,然后再继续讲课。”

这帮同学大多数家里都是双职工,从小泡在蜜罐中长大的,多数心地善良。听王曼这么说,他们纷纷眼露同情。尤其是王曼后面的小姑娘,拉着她的袖子说道:“你们真的好厉害,被雨淋着是不是很难受?”

王曼想了想,当时处在那环境中,似乎没感觉怎么难受:“夏天没事,淋雨挺凉快。就是冬天受不了,要是能修一修学校房顶就好了。”

仅仅是坦然的几句话,却给这帮同学留下了深刻地印象。以至于后来,教育局偕同工行联手来学校搞募捐,初中部一年级一班的同学表现得格外踊跃,为此流动红旗率先挂到了一班教室门口。

当然这是后话,问话的同学还想再感慨什么,班主任孙老师站在教室门口拍拍手:“两个两个的进来,从左到右蛇形这坐。”

“老师,我想坐在窗户边上。”有人举手提出异议,是后面的高个子男生。

孙老师看向他:“就是坐在边上能看到操场,你也没法出去踢球。座位两星期平移一次,谁都可以坐在中间和边上。”

同学们发出哄笑,高个男生蔫儿了。

愉快的分坐就这样结束,不出所料王曼的同桌正是方才的小矮个。放下书包后,王曼瞅了眼他的作业本:上面写着章磊。

没印象,前世她一直在镇中,高中也不是实验中学,而是邹县一中。不在一个圈子,她对这些机关子弟一无所知。

休息十分钟,进入开学标准流程最后一项:发书。王曼发现章磊似乎格外活跃,别的男生搬一捆书,他就搬两捆,搬进来后他还自发的串在教室过道里,笑着将书发给所有人。

“谢谢。”

接过书,王曼对新同桌笑笑。章磊也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不用谢。美术课本缺一本,发到咱们这正好没了。先给你,等会我跟你看一本好么?”

刚放完很长的一段暑假,新生入学第一天课程一般不会太满。第一堂课是班主任的课,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中间一般穿插节美术、音乐或者体育等可以“玩”的课。

“行。”

一问一答间,同学间的情谊就此开始。王曼无聊的翻着美术课本,悲哀的发现,跟前世一样自己还是没一点艺术细胞。那种男生心目中长发飘飘弹琴画画的女神,她这辈子是别想了。

刚遗憾着,元宝有开启固定吐槽模式:“没关系,曼曼你可以做乳|神,那个比才女还吃香。”

“滚。”

望着自己的飞机场,王曼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前世赵大伟有一句话还真说对了:她就是清汤挂面。穿得土,长相更是一般,所以她早已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TAT。

自嘲翻到中间一页,她看到不少交通标志。这一节的标题是:标致设计。

标致…这东西好,她正愁自家煎饼果子摊如何发展。做食品讲究色香味俱全,“色”不就是指的卖相还有外包装?

周春兰来摆摊,他们挡不住,但是可以把自己做得更好。除了更多口味的酱料外,她还可以在别的方面提高。

这样想着,王曼便走了神。第一堂课,孙珏在上面讲着系统的初中数学,打眼一扫,就见姐姐整天在她耳边夸成花的“小状元”走神了。

“王曼,什么是负数?”

被人提问道,王曼如弹簧板的站起来:“负数…哦,负数是同等绝对值正数的相反数。”

“好,坐下。”

这是老师在提醒她走神那,幸好她提前预习过,不过这会却不能多想了。翻开课本她开始认真听讲,中途她感觉有股眼神在偷偷瞄着她。扭过头,果然捕捉到章磊的目光。红扑扑的小脸上,他一双小眼睛中满是崇拜。

正好下课铃响,他直接问出来:“明明你都没听,怎么会知道答案,而且还背得一个字都不差。怎么可能,这也太厉害了。”

这就是学霸之气大杀四方的感觉么?不对,王曼赶紧切换频道,她只是个平凡女,可不是某点种马文男主。

“你不也会么?”

“我不会,刚才跟听天书似得。”

“数学不是死记硬背,得理解着来。”

“你们都这么说,可该怎么理解?”

这话怎么听着耳熟,王曼换上课本:“我们举例子,比如你爸今天给你一块钱买糖吃。”

“我不吃糖,我爸不给我零花钱,都是我妈给,她每天只给我五毛。”

她这是被吐槽了?还是密集型吐槽,王曼抚额头:“她给你五毛,然后你就有了5。后来买了两支三毛钱的冰棍,是不是就亏空一毛,那就是-1。”

“可我只能吃一根冰棍。”

这都什么跟什么,王曼怒:“你不会把剩下的那支送给我啊!”

“好,我去买冰棍。”

望着章磊跑出去的背影,一排乌鸦从王曼眼前飞过,难道她已经跟不上这个世界?

在接过新同桌的冰棍后,她还有些不可置信:“你哪儿来的那一毛钱?”

“昨天的没花完,吃了冰棍我们就是好朋友,你可得教我学习。等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得帮我跟我妈说好话。”

王曼突然觉得手中的冰棍有些烫人,章磊哪是蠢萌,这货猴精猴精的。

“学习上没事,至于家长会,只要你学习好了,还用得着我跟你妈说好话?”

别以为她没看到作业本上这孩子怎么写得自己名字,他是叫章磊不错,可他直接写成了“章石石石”,字迹之分家一看就是个学渣。学生还能苦恼啥,无非就是扛着低于60分的成绩回家被家长骂呗。

“可我学不好。”

听到这话王曼突然想起了泉水村的堂弟王超,难道他俩都是很用功的学渣?

“相信我,你一定可以学好的。”

俩月的暑假她把王超掰得差不多,现在他预习起课本来很轻松。如今章磊又不是傻子,才初中,她还有自信掰一掰,毕竟前世她可是凭借着“金牌家教”赚的钱念完了大学。

在越发和谐的气氛中,王曼完成了她初中的第一堂课。有着成人的思维方式,她再看初一课本简单的很,学起来毫不费劲。

抽美术课的功夫,她给自家画了个商标。虽然她记得后世很多商标,可无奈艺术细胞有限,到最后她干脆凑合凑合,找了个表情包中的大笑脸。无心插柳,经过她多番润色后,还真有那么几分看起来就让人开心的味道。简单的设计涂成淡黄色,博人眼球的同时又过目难忘。

“你画的是什么?”章磊凑过脑袋来问。

王曼瞅瞅自己纸上,现场给他示范:“是个笑脸。”

“虽然鼻子和眼都歪了,不过看着就让人高兴。”

这是夸奖么?是的!王曼催眠自己,将画图本折过去,开始完成自己的美术课作业。

终于等到放学,带着大笑脸,她在教室门口等着王曼,刚到大院门口,便见几个穿绿色制服的执法人员围在那,中间推着餐车的人赫然是她父亲。

而在一旁,周春兰如丧考妣的收拾完餐车,骑着车子扬长而去。

“怎么了?”

与虞楠对视一眼她走过去,几人的制服上带着城市管理局的袖标。领队城管说道:“有群众举报你们,搞得小区门口全是油烟,严重扰民。再说你这么大个东西停在这,挡着三岔路口视线,容易发生交通事故。这摊子必须整改,往后别开了。”

王曼一直以为,城管是下个世纪才有的独特风景,可没想到这会就有了,还找到她家头上。

“这位同志,您说得对,这摊子是有油烟,打扰到出门进门的人了,您看我挪里边去行么?”

不抽烟的王继周身上随时掖着一包烟,这会派上了用场,他挨个人分着,又递上打火机。

不论什么时候,谦逊的人总不会惹人讨厌。领队城管接过烟没点,而是面露难色:“兄弟,我说你先避避风头,这事我真没办法。”

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有啥不明白的,他们家惹着上头了。王曼瞅了瞅一边,周春兰刚才的脸色做不得假,应该不是她落井下石,她没那演技,也没那本事请动这帮人。

他和父亲的脾气向来不惹人,除了…今天早上。

她就知道赵大伟阴魂不散,嘴上说着对不起,心里绝对记恨到死。记得前世赵大伟曾经骂过公务员都不是好东西,原因就是自己小姨嫁了城管队长,后来麻纺厂改制他父母下岗,小姨跟城管队长不救济他们。

邹县就这么大的地,前面说话的领队,应该就是城管的队长。看来今天这事,怕是没法解决了。

“爸爸,我放学了,你做饭了没?”

王曼走到人群中,拽着父亲的袖子,笑着跟面前的城管打招呼:“叔叔,餐车我们能带回去么?”

“能,只是往后别在这开。”

“谢谢叔叔,大老远麻烦你们跑一趟。”

三人一道往回走,王继周心里阴云密布。村里的地他包给了张建新,如今煎饼果子摊不能开,他和闺女总不能守着那3500块钱坐吃山空。尽管忧愁,他还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挂上慈祥的笑。

“曼曼和楠楠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同桌还请我吃了冰棍,明早我请他吃煎饼果子。”

“行,我给你们做新鲜的,饭都好了,趁热早点吃,晌午睡会觉再去上学。”

“不急,等虞阿姨回来一起吃。”

说曹操,曹操就到,虞虹正好下班回来,看到王继周这时候在,颇有些疑惑:“孩子上学,所以你中午不出摊了?”

王继周摇摇头:“刚有城管来吩咐,说摊子不能再开了。先不说那个,咱们坐下吃饭。”

虞虹顺势坐下来:“你们是不是惹到谁了?”

“没有啊。”王继周努力的回忆着,王曼在一边提示:“爸,你忘了今早上的事?赵大伟一家可是出尽了洋相。”

弄清楚前因后果,虞虹放下筷子:“肯定就是了,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县城机关和国企里这些人都熟着那,逢年过节的走动,有些人甚至沾亲带故。等下午上班,我去给你到城市管理局说说。”

“不用,真不用,正好我也得把餐车改到三轮车上,先歇两天。”

虞虹没再说话,毕竟她在邹县呆不了个一年半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说王继周也有自己的主意,她犯不着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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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中饭父女俩进了屋,王曼开门见山的问道:“爸,你是真不用虞虹阿姨去说?”

“咱们住在这,又是炸果子又是卖煎饼,每天三四点起来好一阵动静,麻烦人家的已经够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等再看,这边要是不行,咱们就换个地方。邹县不行,等你再大点能照顾自己,我就去市里做买卖。”

王曼从书包中掏出画好的商标:“其实这样看来,城管来还是好事,一下赶走了周春兰。咱们不能卖,别人更没法出出摊。咱们家可有个好处,人就住在这,你站着虞家附近做买卖,城管总不能管,一时半会的没人能抢咱们家买卖。”

王继周连连点头:“是啊,还真是这样。”

“所以趁着这段功夫,咱们得把优势扩大。爸,这是我美术课画的,把它印在包煎饼果子的纸上。往后只要有人拿着煎饼果子吃,就知道是从咱们家买的。”

王继周没什么品牌意识,他只是觉得闺女画的画好看。

“可这有什么意思?”

“以前妈妈不是喜欢红豆的毛衣?都是一样的毛线织出来,为啥就红豆的贵?即便贵,也有很多人排着队买。还有今早跟你说的百货大楼和乡下集市,质量是一方面,心理作用却是另一方面。只要大家觉得咱们家煎饼果子好,别说五毛钱,就是八毛、一块,也照样有人买。”

王继周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一事实,他心中开始有点品牌意识的雏形。

“可是吃得能跟穿得一样?”

“怎么不一样?同样的东西谁不喜欢好看的?咱们家东西好看又好吃,别人当然都乐意买。”

“可是这得去印刷厂。”

这问题一下把王曼难倒了,印刷厂那可是国家的。他们这么一个私营的小煎饼果子摊,怎么可能请得动人家国企。

“你先试试。对了爸,今天买卖怎么样?”

王曼抱下钱匣子,数着里面的钱。的确是少了点,往常单早晨那一波能赚100块,这会竟然才60,剩余的40怕是被周春兰分去。果然低价的诱惑很大,可她对自家东西有信心。

“还行,她那边卖了不少。不过有人买来吃后,又来咱们家重新买一个。”

果然如此,王曼放下钱匣子,一张张的整理着里面的毛票:“爸你手艺摆在那呢,只要做得好点,肯定会没事。”

望着女儿轻松地模样,王继周不知不觉也放松下来:“恩,你说的拿东西,我先去印刷厂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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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中午,章家确是不寻常。刘晓草抄出最后一盘菜,解下围裙问着儿子:“初中第一天上课怎么样?”

章磊戳着筷子:“挺好的,我学了负数、画了画、最后还背了首唐诗。”

“负数、唐诗?”

章磊将负数的意思和唐诗《芙蓉楼送辛渐》背出来,中途没有一点磕巴,刘晓草喜不自禁:“今怎么学这么快?”

“同桌教得,她说叫什么…联想记忆法。把意思弄明白,自然的串在一起。我试了试,然后就记住了。”

“你同桌,谁?不是大鹏吧?”

“才不是鹏鹏,他就喜欢打篮球,老师排座位,他都要坐在窗户边上。我同桌叫王曼,她可是全县第一,很厉害啦。”

“什么…”

刘晓草的围裙掉在地上:“是那个从村里来的,抢了你表哥第一名的王曼?”

“哪叫抢,表哥比她差远了。表哥每次都嫌我笨,王曼一点都不嫌。负数的定义我问了她二十遍,她一整个课间都耐心的在给我讲。以前问表哥两遍,他就得开始说我笨。”

穿着城管制服的章队长赶回家时,就见媳妇哭丧着脸,在那教育儿子:“千万不能让王曼知道,你表哥叫赵大伟。”

“为什么?”

一大一小同时发出疑惑,刘晓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老章,你去管那煎饼果子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