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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想起自己悲催的前世,做饭洗衣生生磨粗了她的手掌,而这又成了赵大伟嫌弃他的理由。那个渣滓从没想过,李晶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背后,站着多少有能耐的男人。

比起阿奇…不,这俩人压根就没可比性。

“那交给你啦。”

“没问题。”

杜奇挺胸收腹,就差敬礼保证肯定完成任务。

王曼抿唇一笑,她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喜欢阿奇。但有这么个朋友真好,跟阿奇做朋友是她一辈子的幸运。

红日初升,两人身姿在门上映出交叠的背影,看上去很像相互依偎。电话铃响起,王曼打住收回去的脚步。

“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

杜奇独自迈入王曼房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这里。房间布置简单整洁,大床占据一半位置,边上摆着个床头柜,贴墙处是个竖起来的组合衣柜,左边柜子右边三层置物架。床尾靠窗处是写字台,上面摆着年画娃娃相框。

行李箱就在写字台边,杜奇绕个弯,越过那张床,盯着床单上的褶皱,想象着曼曼在上面打滚的模样。

不知道虞家床大不大,曼曼认床,那天在军营,换个地方睡她就略有些拘谨。他们家客房倒都是大床,可惜现在曼曼肯定不会去住。

遗憾地走到写字台边,瓷娃娃相框中那张照片吸引了他全副注意。四年前略显青涩的他,跟小团子曼曼坐在大树下,身边是草蚂蚱,漫天都是萤火虫。

虽然写字台玻璃下压着许多全家福,甚至还有讨厌的尹鹏照片,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好心情。曼曼在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两人合影,就像他一样。

萤火虫透过照片映入心田,星星点点映照出一片辉煌灿烂的夜空。唇角上扬,他提起行李箱。一个用力过猛,行李箱举太高卡在他腰上,轮子冲撞间他乐极生悲,扶着写字台开始揉腰。

隔壁王曼接起电话,是君陶陶打来的。隔着一根电话线,小姑娘怨气扑面而来。

“曼曼,我可是头一次做这么大牺牲。那可是数学,你知不知道一大堆数字就跟小蝌蚪似的。他们怎么不去找妈妈,干嘛来找我?”

“谢谢啊。”

“真要谢我,去北京你给我带几本好看的小说就行。昨天程莉莎来我家玩,抢走我好几本。”

程莉莎?应该是君陶陶的好朋友。

“你要不给她能抢走?”

“可我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不给?”

大小姐都这么自恋?王曼花三秒钟消化下:“没小说看,正好你去少年宫玩,反正那边也不要求成绩。”

“谁说不要求,少年宫今年换了老师,那是全市最严厉的数学老师,作业错了她挨个盯着改。要不是我妈今早打电话,我还一点都不知道。”

王曼默默地为君陶陶默哀,学渣遇到有颗培养学霸心的老师,就像灰姑娘俩姐姐穿水晶鞋,削足适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你加油,我会去逛三联书店。”

王曼安慰一番,画俩大饼鼓励君陶陶认真学习。挂掉电话进前面,买煎饼果子的人还是那么多,旁边徐爷爷的麻花已经快销售一空。

“徐爷爷,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王曼第不知多少次开始劝说,得到的答案却还是一样。明明北京比邹县要热闹,可老人家就是不想再踏入那里。

按他的话说:去那干嘛,我见过的北平城,比现在好看多了。

王曼认同这点,徐爷爷参加过平津会战,他见到的北平城是原汁原味的明清两代帝都,古色古香间蕴涵着封建王朝最顶尖的智慧和艺术,远非如今还没有告诉发展的帝都可比。

可她更明白徐爷爷不是因为北京丑才不去,他似乎跟她一样,对那座城市存着抵触情节。老人不说,她也不强行去问。人老了不仅心软,性子还会执拗,让他解开心结不是什么简单事。

“好可惜,我还想跟徐爷爷一起爬长城,买串冰糖葫芦,然后一起去听京剧。”

徐庚心思有一瞬动摇,很快便古井无波,他无颜再踏入那里。

“赶紧去吃饭,不然你们中午饭得在路上吃。”

吃着父亲准备好的早餐,王曼打量着杨素玲。目前看来她干活挺勤快,王奶奶找的人没啥大问题。

可小毛病确是有,昨天王继民一家走后,她以怜悯的口气诉说过王明那孩子不容易。没孩子的人,尤其是女人,一般都会母爱泛滥,万一她真脑子不清楚做出什么事?

趁着杨素玲收拾桌子,王曼走进厨房,将钥匙递给父亲:“爸,我觉得三叔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杨阿姨人不错,但她心太软。昨天她看到我在那数钱,万一她把咱们家赚很多钱的事说出去,奶奶肯定又要这要那。”

王曼恨死昨天自己太闲,数钱这事实在太拉仇恨。不患寡而患不均,尤其是一起穷过的亲兄弟,老大和老二富了,老三刚损失一大笔钱,他心理能平衡才怪。

“恩,我会多注意下。”

王继周也不是软柿子,他对爹娘三弟那些人已经彻底冷心。从王明挂户口,再到这次种罂粟,他都咨询过还在学法律的楠楠,注意留下些证据。

如果三弟能跟二弟一样好说话,他不会排斥带着他一块过好日子,亲兄弟过好了他又不会掉块肉,心里看着也舒坦。

可他更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三弟被教坏了,他希望自己过得好,又希望他水深火热来衬托他得幸福。所以他留一手,如果他们真的丧心病狂,他也不排斥大义灭亲。

“爸,辛苦你了。”

王曼拥抱下父亲,吃完早饭,坐上了越野车的副驾驶。汽车发动,她朝玻璃窗外挥挥手,沿路向着县城外浮桥驶去。

第128章 -105

越野车一路沿着有些坑洼窄小的公路驶向前方,后视镜中是渐行渐远地小城。

前世十八岁那年她也是如此,坐在大巴上离开家,奔向同一座城市。那时她满怀期待,因为念大学对她来说无异于鲤鱼跳龙门。

而如今她心态古井无波,甚至还存留一丝怅然。虽然县城里有赵大伟时不时跟踪,还有奶奶三叔那些亲戚偶尔闹心,但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中,她有三百五十天以上都很开心。

乍然离开,她突然生出一丝恐惧。

“曼曼,半个月就能回来。”

王曼点头,对着后视镜抚摸下头上蝴蝶。邹县生活虽然安逸,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离开这。

“要过河了。”

浮桥收费横杆出现在两人视线内,旁边干涸的河床上,孤零零停靠着摆渡人的孤舟。过几年黄河大桥修起来,渡口将彻底成为一段传说。

“阿奇,我想去坐船。”

难得王曼有兴致,杜奇把越野车停到对岸,跟着她一块走回来,招呼坐在浮桥收费办里的摆渡老叟。

老叟戴着顶斗笠,慢悠悠走出来,掐灭抽到一半的自制卷烟,塞到不知从哪拣的铁制糖盒里。常年抽烟而发黄的手指握住苇杆,搅着浑浊的河水,渐渐驶向对岸。

“黄伯伯?”

王曼注意到摆渡船船尾的钓竿,她突然想起来,邹县渡口的摆渡人同样兼职渔民。等到冬天黄河凌汛,他就挑着刀鱼走街串巷吆喝。

“俩孩子怎么想起来做渡船。”

“坐船很有意思,黄伯伯,你怎么没钓刀鱼?”

“我要是钓鱼,谁来划船。再说今年这水位,东平湖那边鱼都绝迹,岸边连个螃蟹都看不到,刀鱼压根游不上来。”

看来今年冬天是吃不上刀鱼了,王曼遗憾,听着摆渡人碎碎念。

“今年水位这样,河南那边怕是机井都得旱死,一年麦子白种了。”

杜奇疑惑:“既然有水流到下面,河南怎么可能缺水?”

摆渡人摇摇头,临到下游他拿起鱼竿,船顺着河水漂流,鱼竿捞上来,是一条黄鳝。

中午饭有了着落,摆渡人干脆没收他们钱。黄河水往东流,渡船港口在下游。盛夏时节芦苇茂密,几乎长到没过王曼头顶。穿行在人工踩出的小道上,脚步声惊醒了湿地丛中的丹顶鹤。

白羽黑颈的丹顶鹤展翅翱翔,身姿遮挡河面升起的旭日。

朝霞、红日、白鹤、黄色滚滚江涛融为一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杜奇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略微调焦伸出手臂,尽可能对准两人连拍好几张。闪光灯亮起,咔嚓一声,王曼上车。出来看下不同的风景,也挺开心。

只是这年代相机有那么神奇,已经支持自拍?

“阿奇,照片洗出来不会只半边脸吧?”

杜奇想了想,而后点头:“真有那可能,对了刚摆渡人说得河南大旱什么意思?”

“你真想知道?”

“恩?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王曼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前世她做过十八年农民,十二岁过后更是每年跟着种地,多少知道些。

“因为黄河不能断流,还要保障沿途城市和工业用水,计划外剩余那些水才能浇灌农田。放完上游直接用沙袋闸起来,一滴水都不会多流。”

说到这杜奇已经全明白了,天灾*,*有时就是天灾的诱因。不说闸不闸水,中西部地区灌溉沟渠能不能按时修好、及时修缮,保证农业灌溉,都是个大问题。还有层出不穷的水污染,工业废水哪还能浇地。

保证黄河不断流,对上级领导有交代,体系内你好我好大家好。

而农民大旱国家必然要补贴,还要免除农业税。补贴下放层层盘剥,农业税免除政策执行不彻底,里外里有些人从中发家致富。

这就是现实,连爷爷也无力的现实。贪婪烙印在每个人灵魂内部,大环境如此,出淤泥而不染之人注定要遭受排挤,承受物质和精神上双重折磨。

“唉。”

王曼拍拍他肩:“怎么,担心把我照太丑?你放心,即使嫌弃我也只会在心里说。”

杜奇失笑,曼曼可真会转移话题,七拐八拐向着国道拐去。河水逐渐离远,国道两侧是颇为单调的绿色。

“难看了就重新拍一次,要不要给你来个观世音造型?”

观世音?

王曼好容易反应过来,就跟婷婷头上扎块丝巾cos白娘子一样,市里最高级的照相馆推出此项服务。有各种各样的衣裳,可以打扮成虎宝宝、白娘子、唐僧、孙悟空等等,站在做成挂历的幕布前照相。

这是十几年后,很多人童年不忍直视的黑历史。但在如今它确实是潮流,杜奇这个提议,并不是拿她开玩笑。

“那你扮法海?最起码咱俩同行。”

“为什么我不是如来?”

“扮如来?你耳朵还不够大。”

“行,你当观世音,我就当法海,托着饭钵去你庙里化缘。”

王曼想起缠绕在道士、和尚以及尼姑三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情故事,余光看向杜奇,没想到他天生严肃脸下还有颗冷幽默的心。

“我可没有一分硬币了,给你张粮票,求放过。”

杜奇唇角上扬,敞开窗户踩下油门。空旷地国道上越野车飞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很快行程过半,马上要进杨柳青。

古色古香地小镇上正在办年画展,杜奇停下车子:“要不要下去看看?”

王曼估摸着时间,这会还不到九点,她安排行程时已经计划好弹性时间,电话里说的今天下午到,这会下去也不耽误事。

“你急不急回家?不着急的话,我想下去看看。”

杜奇没说话,直接停好车,下车给王曼开门。

过了七月十五,马上就立秋,北方盛夏走向末尾。早九点的杨柳青,空气中还带着夜间那点凉意,穿件短袖徜徉于青石板路上,两侧青砖建筑旁摆着红金两色为主的各色年画,冲天的中国味喜庆扑面而来。

王曼随意地看着,看店的大多是中老年人,有些甚至现场雕版年画。满是老茧的手握住刻刀,灵巧地游移在木板上,年画一点点成型。

“曼曼,你要不要试下?”

试这个?王曼想起自己四年来一差到底的手工课,她来试真不是给人家捣乱?

“小姑娘,来试试,试下又不要你钱。”

这真不是钱不钱的事,虽然她现阶段还缺钱,但真没缺到那份上。刚想委婉地拒绝,老奶奶手中木板吸引了她。

那是两个年画娃娃。与一般的胖娃娃不同,这俩娃娃有点现在电视上古装剧的味道。看上去倒挺像她家中那个木娃娃相框长大后的版本。

“阿奇,你看像不像我送你那相框?就四年前送你那个?我觉得女娃娃更像。”

杜奇一早就注意到,所以他才在这摊子驻足。女娃娃的确是像,但是男娃娃也很像,反正有一个像他就已经很高兴。

“恩,要不我们一人印一个?”

老奶奶看向两人,本以为俩孩子是兄妹。但听他们称呼彼此,好像是青梅竹马谈对象。小伙子帅姑娘俊,郎才女貌看上去挺舒坦,就是年龄差距好像大了点。

“小伙子,领你对象出来玩?”

对…对…对象?

王曼感觉,此刻她与杜奇就是两块同极相撞的永磁体,排斥之力瞬间让她退后三米,差点撞到街那头的另一家摊子。

“奶奶您误会了,我们是朋友,趁着放暑假一块出来玩。”

杜奇心下烦躁,面上却是平静地解释。跟他误认为一对,曼曼反应至于那么大?

“对,我们是朋友。”

朋友…提到这俩字,卖年画的老奶奶眼睑垂下去。徐庚当年也是那么对她解释,说他乡下家里给订了亲,他得听从爹娘命令回去成亲。至于她的救命之恩,只能当一辈子友情铭记于心。

这一去音讯全无,她也嫁人生子,青丝变白发,一晃就是半个世纪。送走老伴后,她从越发拥挤的北京城搬到杨柳青,年轻时的记忆却是越发清晰。

“看我老糊涂了,朋友好,拿着进去印吧。”

王曼接过木板,本来还有些犹豫,却被杜奇拖进去。小四合院内空旷又简单,架子上摆着各种版型,中间长桌上是颜料,王曼拿刷子涂上朱砂,学着杜奇用镇纸压了又压,揭下来后,单色版只有一半印在上面,年画娃娃缺胳膊少腿。

杜奇那边揭下来,效果确是非常好,正正一只娃娃,拱拳行礼喜气迎人。

“一定是我这块版有问题,我们来换下。”

尴尬地走到长桌另一侧,她刚好看到杜奇扬起的唇角。笑什么笑,还不许她偶尔口是心非,反正又无伤大雅。哼,为了报复她决定把阿奇这个娃娃印的很丑。

然后…果然她印出来又缺胳膊少腿,对面则出现一张完整的女娃娃。

“一定是…”

“你的朱砂有问题,要不我们一起来?”

其实刚才他也尴尬吧?王曼将心比心,心情瞬间愉悦,点点头她拿着画板朝长桌中间总去。

第129章 -106

听到“对象”两个字的瞬间,杜奇有那么一丝尴尬,可也就是那么一丝而已。

他笃定总有一天会追到曼曼,所以人家说得也没错。

奶奶,您老有眼光!

要不是当着王曼面,杜奇真想多买几张木版年画,以表达自身喜悦。

“你来刷朱砂?”

王曼手顿一顿,她知道印不好是自己的问题。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两辈子大脑中控制她艺术的那部分细胞始终没有觉醒,目测今后也会继续沉睡。

“朱砂都欺负我,还是你来。”

王曼头上蓝蝴蝶险些呆不住,朱砂欺负你…“曼曼,你觊觎杜奇,也不用选这么蠢的方式卖萌。”

看杜奇那一脸血的模样,很好,这样你们俩才不会很快在一起。

常人压根无法理解元宝诡异且爱补刀的脑回路,王曼自诩是个正常人,所以她忍住掐死元宝做成蝴蝶标本的冲动。她是慈祥且有爱心的空间宿主,慈祥、有爱心,默念好几遍,最终她还是没忍住,直接没收元宝半书架小说库存。

“一起来。”

杜奇刮下她鼻子,曼曼真是可爱。该呆的时候呆,到正事上她始终很清醒。

“可这里只有一把刷子。”

王曼瞪大眼,扬起脖子看向他,目光划过他性感的喉结,然后自动开启透视功能。阿奇身材很好,她不能再多想了。

“我教你怎么刷。”

杜奇绕到她身后,看着她泛红的耳根,胸膛再往前点,有意无意贴在她背上。右手越过她右臂,抓住她的手。

“就这样,蘸染料时抿一抿刷子,不要蘸太多,按照一个方向涂均匀。”

后背是硬邦邦的肌肉,王曼思索能力迅速下降,耳根更热,她拼命绷住自己,小鸡啄米般点头。

阿奇靠近她反应就那么大,难道这只是荷尔蒙的作用?似乎不太可能。

心中留了疑惑,她会在不经意间一次次证实,如今正视本心只是时间问题。

空间中蓝蝴蝶正心疼自己半柜私家珍藏小说,压根没注意到主人变化。即使注意到,它也已经没有办法去阻拦。

“压上纸,拍镇纸时力气均匀点。”

古铜色大手抓着白嫩的小手,依次捋过两张木板。日头逐渐高升,阳光透过四合院中西府海棠打在两人身上,斑斑驳驳、密密麻麻如经年积月的蜘蛛网,网罗住不经意间泄露出的绵绵情思。

刻完一张版,进院倒水休息下的姜奶奶放缓脚步,倚在垂花门上,老北京布鞋踩住门槛,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怀念和祝福的笑容。

年轻真好,澎湃的情愫通过一代又一代鲜活的生命传递。周而复始,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