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馨心里有些不安,便不说话,只是用眼暗示郑娥继续说下去。

郑娥想了想,有些难过地道:“那时候,我家的小弟弟也染了疟疾。我爹正在外面办差,我还小,我娘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等她知道简大哥也生了疟疾的时候,着急的不得了,可是又不能丢下我和小弟弟,单单去照顾简大哥。”说着,有些歉意地瞥了贺宁馨一眼。

贺宁馨虽然担忧,还是劝她道:“你不用过意不去。这都是没有法子的事,你的弟弟……”猛然想起来郑娥明明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

郑娥垂下眼帘,道:“我的小弟弟,就是那一次没的。我娘受不了,身子也垮了,没熬几年,也跟着去了。”

贺宁馨伸出手,安慰般地拍了拍郑娥。

郑娥深吸一口气,看着贺宁馨道:“那一次,我娘没法子去照顾简大哥。可是疟疾这种病,非得有人伺候不可。——所以,我大堂姐主动将简大哥接到她家里,亲自照应……”说完这话,忙忙地看向了贺宁馨。

贺宁馨的一颗心才回到原处,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西边的方向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感谢菩萨保佑。

郑娥见贺宁馨并没有变了脸色,而是一脸的如释重负地样子,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对贺宁馨笑道:“大嫂现在才拜菩萨,也算是晚了点。”

贺宁馨回身坐回罗汉床上,笑着道:“我这事临时抱佛脚,什么时候都不晚的。”

两人说笑一阵子,贺宁馨又嗔着简飞扬,道:“这样的救命恩人,他倒是没事人一样放在一边,真不知他怎么拉的下这张脸。”

郑娥听了这话,偏着头想了想,道:“大嫂,这事也不怪大哥。大哥复了爵位,我们一起搬到京城来之前,大哥带着我回去寿昌府给爹娘修坟,顺便去问了问我大堂姐,要不要跟着一起过来。——我大堂姐一口回绝了,说她跟我们非亲非故,不愿意寄人篱下。”

“倒是个有骨气的。”贺宁馨笑着赞了几分。

郑娥也笑,“可不是?——我说简大哥既然收了我做义妹,那我的堂姐自然也是简大哥的堂姐,怎么能叫非亲非故呢?这话到底把我大堂姐得罪很了。我们临走的时候,她送都没有过来送我们,只是使人送了一包上好的普洱茶过来。”

第70章 循序渐进

又是普洱茶。

贺宁馨嘴角噙着笑,对郑娥道:“你大堂姐真是个精细人。这些年来,你跟着简家的人回到京城,你大堂姐肯定放不下你,时时想着给你带东西吧。”

郑娥闻言脸色白了白,将手里的帕子拧成了麻花,踌躇了半日才细声细气地道:“……嗯,也有带的。”便抿紧了唇,不再言语,眼神飘忽地看向了一旁的钟漏。

贺宁馨心下已定,便不再追问郑娥,伸出手将头上的一支点翠蝴蝶绿翡竹叶珍珠串花粉蕊菡萏赤金簪取了下来,绕到炕桌那头,轻轻给郑娥插在头上,含笑道:“你戴这簪子,比我戴着好看。”

郑娥脸色由白变红,忙伸手要将簪子取下来。

贺宁馨按住她的手,温柔却坚定地道:“这事大嫂给你的礼物,你要不收,就是嫌弃这簪子不够金贵,赶明日我再去寻上好的来就是了。”

郑娥虽说小时候是小家子里出生的,却从十岁上头就跟着简家人一起住了,见识自然不同。在简家祖籍的东南万州乡下,郑娥也曾在简老夫人头上见识过不少好东西。——若不是卢珍娴拦着,她好几次都要说错话,得罪简老夫人了。

而贺宁馨的这支簪子,别说那蓝的鲜活的点翠蝴蝶,就说那几片翠绿盈盈,雕成竹叶状的绿翠,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便是简老夫人,大概也拿不出这样出挑的一支首饰。就算有,也是压箱底的宝贝,更别说如贺宁馨一样随手就送人了。

“大嫂,你不用这样。我在简家,吃你们的,住你们的,还能锦衣玉食,珠围翠绕,奴婢婆子,跟真正的大家小姐一样过日子,我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若还要拿你的东西,不是要折我的福分么?”郑娥见推脱不了,只好将重话说出来,希望贺宁馨能收回簪子。这种东西,她实在要不起。

贺宁馨脸色微变。这郑娥姑娘,实在是比她想得还要好上三分。——怎么别人家的姑娘,没人教,天生天养也能这样懂事,而自己家的姑娘……

贺宁馨在心底里暗暗摇头,感叹着同人不同命,脸上也多了几分诚恳的神色,将郑娥的手按的更紧了,道:“妹妹,你既然是国公爷的义妹,就是我们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姑娘。你的一举一动,就是我们国公府的脸面。你怎么能还当自己是个外人呢?——你别担心,现在这府里是我当家,以后会好好整治这些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下人,正一正我们国公府的家风。”

若是镇国公府还有当年的那些家生子,哪会有这么多出格的事?别说贵族不是一代养成的,好的下人,也不是一代两代就能拿的出手的。

之前内院是简老夫人当家,也不知是用什么标准提拔下人,总之下人里面的情形不容乐观。贺宁馨嫁过来掌了家之后,只是首先把厨房、账房和库房里的管事换了下来,用了自己带来的陪房。

一般的新嫁媳妇,就算管家,也不会这样着急就在要紧的地方安插自己的人,这样做,多半是会惹人闲话的。可是镇国公府不一样,之前简飞扬只管着外院,另外把钱银拢在自己手里,再加上他自己也不住在内院,所以内院的情形有多糟,他并不是十分明白。

而镇国公府的下人,都是上京后另外单买的。简飞扬只把着外院的下人,都是由他亲自挑选委派。简老夫人就管了内院婆子丫鬟的大宗儿,内院下人的采买以前都在简老夫人手里。

这些采买进来的下人身价背景有没有调查过,简飞扬一概不知。

贺宁馨嫁进来之后,除了第一次把厨房、库房和账房的管事换了,剩下的,便是在一一盘查这些年来收进来的这些下人的来历。有来路不明的,一律转手卖了,不会留在家里祸害家宅。

这些用惯了家生子的大家子主母都知道,下人虽说地位卑贱,能力却是不容小觑的。有多少主人家管不住下人,被奴大欺主,甚至奴婢勾结外人,将主家弄得家破人亡的?

简飞扬对贺宁馨言听计从,何况贺宁馨从来不持宠而娇,有事说事,不乱猜疑,也不拖泥带水,跟简飞扬说起话来十分投契。

贺宁馨要整治家里的下人,简飞扬当然万分同意,全力支持。

这样一查,还真查出有一批四五个丫鬟,还有两个婆子的来历有问题,连当时买她们时候的牙婆都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贺宁馨派了人去牙婆以前的住址去查探,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这四五个丫鬟生的倒是一等一的好,只是眼空心大不说,还有一身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不良习气,不是在内院里经常往简飞振的院子里招摇几番,就是在二门上跟外院的小厮打情骂俏,把个堂堂镇国公府,弄得乌烟瘴气。

贺宁馨将这批人叫到一起,挨个查问,连哄带诈之下,才知道她们居然都是某户暗门子养的瘦马!

这些人如何能进镇国公府这样的府第做下人?!——难怪那牙婆早就人去楼空了,看来也是知道厉害。不过既然知道厉害,又为何会铤而走险?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这件事,简老夫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被人蒙在鼓里?

而那两个婆子更有问题,居然是简飞扬朝堂上的对头安来的。这样的人,当然不能圈着养着。贺宁馨毫不容情直接将两个婆子送到许夫人在东南的盐场,另外命人给掌管缇骑的安郡王送了一封信,暗示有人往别人府里安插暗桩。

安郡王一看就炸了。——敢抢缇骑的饭碗,不想活了是不是?!

缇骑的手段自然是雷厉风行。简飞扬的那处对头因了一桩小事莫名奇妙地倒台的时候,还摸不清自己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压根就没有想过向来直来直去,喜欢用拳头说话的简飞扬会有这样的手段。

这些事情,贺宁馨当然不会让郑娥这个未出嫁的姑娘知道。

那四五个有问题的丫鬟,却不能大肆处置。一个不妥,就会走漏风声,让镇国公府里的姑娘们蒙羞。好在贺宁馨当初审她们的时候,只有她和两个心腹丫鬟在旁边,别人都不知道。

贺宁馨便只能不露声色,将这些丫鬟从镇国公府里请了出来,养到别庄去了。贺宁馨很懂得量才使用。这些丫鬟,她不会留着在镇国公府里祸害自己人。可是人才难得,现在留着她们,再有针对性的教养教养,说不定将来也是能派上用场的。——就算自己用不着,送给缇骑总是可以的,也是一场人情。

只是以前有了这些下人在府里,简飞振和简飞怡还好,到底是简老夫人的亲生孩儿,也是镇国公府的正经主子,下人们不敢怠慢。卢珍娴和郑娥却是无依无靠投奔来的,日子当然过得不算舒心。好在卢珍娴还有简飞振看顾着,简飞怡也会去卢珍娴那里坐一坐,跟她一起去后花园走一走,下人们对卢珍娴又恭敬几分,所以他们唯一敢不放在眼里的就是郑娥。

郑娥过的日子,比卢珍娴又差上许多。不过她一向心胸宽大,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下人苛待她,也比她以前在西南寿昌府家里的日子过得好多了,所以从来不抱怨。见人也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对人都是和和气气。若不是贺宁馨最近因为要操心她们的婚事,才留心起她们的情形,还不知道郑娥的日子过成这样。

贺宁馨有几分羞愧。

“府里的下人跟红顶白,这些歪风非得好好杀一杀不可。妹妹你放心,过几日就好多了。”贺宁馨和颜悦色地安慰了郑娥一句,便起身告辞了。

此事已经夜深了,贺宁馨戴上观音兜,把手搭在扶风伸出来的手上,扶柳在另一边挽扶着她,跟在前面举着玻璃绣球灯的婆子后面,缓步走出了郑娥的无尘轩。

郑娥将她一直送到大门口,还是贺宁馨板了脸,才让郑娥回屋里去了。二月倒春寒的天,晚上冷得刺骨。贺宁馨看得出,郑娥的皮袄、皮裙,都是穿旧了的,也不知还能不能取暖。

除了无尘轩的大门口,前面举着玻璃绣球灯的婆子猛然抬头看见院子大门旁边的阴影里,站在一个高大的男人,吓了一大跳,“什么人在那里!”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是我,可是夫人出来了?”简飞扬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一个身披深栗色貂皮大氅的高大身影,从阴影里慢慢踱了出来。

贺宁馨从后面跟着出来,猛不丁听见简飞扬的声音,心里又惊又喜,连声音都带出几分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喜悦:“……说了让你别来,怎么还是过来了?”

简飞扬微微一笑,从大氅里伸出手来,往贺宁馨面前递过去。

扶风抿嘴笑了,托着贺宁馨的手,往简飞扬伸出的手上放过去。

贺宁馨嗔了扶风一眼,却没有将手收回,顺势放到简飞扬温暖的大手里,含笑问道:“你的事做完了?”

“嗯,差不多了。”简飞扬宽大的衣袖垂了下来,将两人十指交握的手罩在里面。

扶风和扶柳跟在后面,眼看见前面两个披着大氅的背影,一个高大魁梧,一个细挑柔美,并排走在一起,步子缓慢而坚定。

无尘轩回致远阁的路,本来是不近。可是有人相伴,再长的路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简飞扬和贺宁馨在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就这样沉默着一路回了致远阁。

扶风和扶柳赶紧去忙着炊热水,准备国公爷和夫人的洗漱,又问两人要不要吃些宵夜。

贺宁馨看了简飞扬一眼,见他的喉头不由的吞咽了一下,遂转头对扶风笑道:“让小厨房热些蟹饺过来,加点紫菜。”

扶风笑嘻嘻地应了声“是”,自去张罗。

简飞扬领着贺宁馨进了致远阁,在外间帮她把大氅宽了下来,自己也宽了大氅,才带着她一起进了内室。

“在郑娥那里都说什么了?说了那么久……”简飞扬的话里有一丝埋怨。

贺宁馨抿嘴笑着,同他挤在一起,坐到了铺着狼皮褥子的大圈椅上,道:“就是聊聊,看看她过得怎样,我们虽说住在一个府里,可是也太疏忽她了。”

贺宁馨的身子带着股软绵绵的韧劲儿,简飞扬有多日没有近贺宁馨的身子了。今日被她往身边一靠,那不争气的地方立刻抬起头来,藏都藏不住。

贺宁馨低低地叫了一声,笑道:“哟,可是不巧。我先去洗漱了。”说着,便站起身来。

简飞扬一双黑亮的眸子变得更加黝黑深沉,见贺宁馨站起身,他也腾地从大圈椅上站起来,往内室的门那边过去,掀开厚实的金丝绒门帘,伸手将内室的门带上,又插上门栓。

贺宁馨看见简飞扬的样子,知道他要干什么,站在那里跺脚道:“你这样急做什么?不能等洗漱了再……”

简飞扬已经大步走回来,伸手将贺宁馨横抱在怀里,低声道“……弄了再洗,免得洗两遍……”说着,并没有,而是一回身坐到了大圈椅上,将贺宁馨放在胸前,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贺宁馨脸上飞起红霞,双手撑在简飞扬胸前,有些羞怯地道:“去那边床上吧。”

简飞扬“嗯”了一声,一手将贺宁馨的双手捉了起来,圈在她背后的腰上固定住,一手伸进她的裙子里面,将她天水碧的裤儿往后褪了下来,露出要紧的地方。自己又一手回转过来,解了自己的裤头,将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昂扬释放了出来。

贺宁馨的双手被他握在背后,前胸不由自主地往简飞扬面前挺了过去。

简飞扬将额头顶过去,在她胸前蹭了蹭,便举着她的腰,微微往上提了一提,对准了地儿,重重地往下一放,用力挺送了进去。

两人都闷哼一声,贺宁馨更是不能自己地把头往后仰了一仰。

第七十一章 东南来人 上

从贺宁馨仰起的脖子处,简飞扬看见她线条柔和的下颌如玉一样,在内室莹润的夜灯下画出一条美丽的弧线,不由鬼使神差一样将嘴凑过去,吻上了贺宁馨的下颌,又慢慢地顺着她的脖子往下亲过去。

贺宁馨上面的衣衫完整,下面的裙子却被兜开,里面的裤儿已经被褪了下来,挑在左面莹白如玉的小腿上。

随着简飞扬下身的起伏波动,贺宁馨的小腿也不时从裙缝里闪现出来。她的小脚上穿着一双大红绣千叶牡丹的黑底双层绣鞋,鞋尖上两颗龙眼大的珠子也跟着晃动起来,映着内室的灯光,不时荧光一闪,惊心动魄。

简飞扬把贺宁馨往怀里揽近了,用牙将贺宁馨胸前大衣裳的玉石扣子挑开,露出了里面柔软顺贴的嫩荷绿湖丝中衣。

没有看到预料中的美景,简飞扬皱了皱眉头,嘟哝了一声:“没事穿这么多层做什么……”便腾出一只手来,解开了贺宁馨中衣侧面的带子。

嫩荷绿的湖丝中衣如流水一样向两面分开,现出了中衣下面贴肉而穿的翠玉色织锦肚兜,盖在两座颤巍巍高耸的玉乳上面。随着简飞扬在下的急速顶弄,沉甸甸的乳儿飞快地晃动着,越发饱满涨大起来。

细软服贴的肚兜被撑得鼓鼓囊囊,似乎随时都要被涨破了。而藏在肚兜后面的两座玉峰也跃跃欲试,半藏半露,在空中画出种种美丽的线条。

简飞扬渐渐看得两眼发红,双手用劲,将贺宁馨的胳膊紧紧箍在她背后,顺手又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便埋头过去,隔着肚兜咬住了一颗藏得严严的粉色玉葡萄,仔细地吮咂起来。吮完这边,又换那边,很快就将贺宁馨的肚兜上面,弄出两块湿湿的圆形水痕印子,直挺挺地将肚兜支出两个细点。

贺宁馨被他吸得浑身发软,下面又被一根硬似铁的物事填得满满地,不由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简飞扬一通急送,好歹解了解心头的火,才慢了下来,便不再顶弄,只是死箍着贺宁馨的身子,往自己那头压送研磨。

贺宁馨被简飞扬勒得腰都要断了,可是全身都悬在那一线上,如攀在高峰的路上,上不得,下不来,吊在那里,比先还要难受。

“……好人,你略动一动吧……”贺宁馨羞怯地在简飞扬耳旁低声哀求。

简飞扬嘴角微翘,抱着她在腿上慢慢磨来磨去,嘴里咬住了贺宁馨的一只耳垂,含糊不清地道:“我这不是在动吗……你说,要怎样动,我就怎样动……”

贺宁馨羞不可仰,索性不再哀求,抿紧了唇,将喉头的呻吟声也咽了下去。

简飞扬的手慢慢从贺宁馨的裙子下面伸进去,握住了白雪般的双股,用力一掐,只觉得脂肉四溢,要从手指缝里倾泄出来一样,不觉兴动如狂,再也收敛不住。遂握住了两瓣细股,往自己那头用力桩了起来。

贺宁馨本来已经有些平静下来,突然吃他用力挞伐,惊得轻叫一声,又发现简飞扬已经双手握在她的腰间,将她的双臂已经放开了。

贺宁馨便回手过来,搂住了简飞扬的脖子,把头脸埋在他的颈项处,呻吟声便在简飞扬的耳边响起,丝丝缕缕,如有形质,从他的耳朵里,一直钻到他的心底最深处。

简飞扬越发动得快了,也俯在贺宁馨耳边轻声道:“给我生个儿子吧,像益儿那样的。再生个女儿,像谦谦那样……”

贺宁馨正在要紧关头,突然听简飞扬说起“益儿、谦谦”,恍忽间以为简飞扬已经识破了她的真身,吓得魂飞魄散,全身紧绷,下面更是一阵急绞,紧紧缠住简飞扬的尘根一阵吮咬。

简飞扬不提防贺宁馨还有暗器未出,一时畅美难言,失声叫了出来“娘子慢些……”须臾间已经喷涌而出,倾了贺宁馨满壶。

以往简飞扬总是要不够的样子,一晚上三到四次都是常事。

这一次,简飞扬却觉得力尽神驰,已经无力再战,抱了贺宁馨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顶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宁馨也懒洋洋地伏在简飞扬怀里,任身下狼藉,却动弹不得。

……

外屋的扶风和扶柳满面通红地守在离内室大门远远的地方,看着屋里头放着的两桶已经变凉了的热水,俱苦笑着摇摇头。

“……差不多了。我再去小厨房炊些热水过来吧。”扶柳先回过神来,出去小厨房命婆子烧热水去了。

扶风看着那碗已经有些糊汤的蟹饺宵夜,也叹了口气,拿托盘拣了,送回小厨房,让她们再做一碗。

外屋里只剩了两个刚留头的小丫鬟,站在外屋大门口听命。

简飞扬抱着贺宁馨好好歇了一阵子,才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到床上去了。

贺宁馨夹紧了双腿,以免都流了出来。

简飞扬才整好衣衫,过去内室打开门栓,朝外面叫了人,命人抬水进来。

外面一阵忙乱,又抬了两桶热气腾腾的水进来。

简飞扬看着她们把水放到了净房,才摆摆手让她们出去了,自己拿铜盆舀了些热水过来,又拿了细软的棉布毛巾,过来给贺宁馨擦洗。

贺宁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将双腿微微架得高了些。

简飞扬笑着道:“过来,我帮你洗洗。”

贺宁馨摇摇头,道:“你自去洗吧。我要再待一会儿。”

“怎么啦?你哪里不舒服?”简飞扬有些着急,唯恐自己刚才太过放纵,伤了她。

贺宁馨笑着继续摇头,声若蚊呐一般,道:“……你不是想要孩子吗?”贺宁馨也挺想要孩子的,益儿和谦谦是她的孩子没错,可并不是简飞扬的孩子。

简飞扬愕然地问道:“这和……有什么关系?”看了看一旁脚踏板上的铜盆和自己手里的毛巾,迷惑不解。

贺宁馨闭了眼,不去理他,直接道:“想要儿子就听我的。”

这话意思明确,简飞扬忙不迭地点头,道:“那我去洗漱了。热水和毛巾都放在这里,你歇好了就叫扶风或者扶柳过来帮你。”

贺宁馨微微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去外面吃些宵夜吧。”

简飞扬这才觉得肚子是真饿了,忙应了一声,大步出到外屋吃宵夜去了。

两人在屋里又收拾良久,才一起歇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简飞扬一大醒过来,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十分舒畅。回头看见贺宁馨还埋在被子,一张小脸红润中透着粉嫩,遂轻轻靠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贺宁馨的睫毛轻颤,半睁了眼睛看了看,见是简飞扬含笑的脸,便跟着笑了笑,又睡过去了。

简飞扬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唤了人进来备水,自己先去后花园里练了一通拳,才回来吃早食,然后洗漱,换上官服上朝。

贺宁馨昨晚累得狠了,简飞扬走了好久,才悠悠醒过来。

扶风和扶柳两个人尽心守在一旁,各拿了一个针线叵罗,坐在贺宁馨架子床对面的黄花梨长榻上,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小声说话。

贺宁馨颇有趣味地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才道:“给我传热水,我要沐浴。”昨晚为了增大受孕的机会,她没有拿热水擦洗,只是用干棉布轻轻拭了拭。一晚上滑腻腻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两个丫鬟见贺宁馨醒了,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应了一声。

扶风出去让外面的小丫鬟去小厨房炊水。扶柳亲自去小厨房将一直热在那里的早食拿提篮提了过来。

扶风又回到内室,拣了贺宁馨要穿的大衣裳出来,准备一会儿帮她换上。

几个婆子抬了热水进来,贺宁馨跟着扶风到净房,好好泡了澡,又拿玫瑰花精做的香脂抹了全身,才觉得身上清爽了些。

扶风知道贺宁馨这一阵子,除了跟裴家的两个孩子经常厮混在一起,便是要给卢珍娴和郑娥相看人家,便不肯拿新鲜跳脱颜色的衣裳出来,只取了一件玫瑰紫暗金丝跳织的通袖掐腰狐皮小袄,配着浅紫色貂皮长裙出来。

扶柳进来,看见贺宁馨换上了这身衣裳,满身皆是说不出的华贵庄严,便道:“今日给夫人梳个回心髻,正好配那支如意云纹菡萏吐蕊双夹簪,再在后面添一支点翠累丝鱼戏莲叶芦苇双尖簪,既不打眼,又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贺宁馨将那两支摆在一起看了看,满意地点头道:“也好。就这样吧。”

梳好了头,又换了衣裳出来,贺宁馨坐到外屋的食桌旁,看着桌上的四热菜,四凉菜,和四个碟子的小点心,叹了口气,问道:“国公爷早上可用过了?”

扶风忙应道:“吃过了。这些都是夫人的份例。”

贺宁馨拿筷子指着那烩鳗鱼和一品肉,道:“把这两样拣了,给郑姑娘送过去。”又指着另外两个冷盘炸鱼丸子和全羊肝,道:“这两样我记得卢姑娘爱吃,一样拣了,给她送过去吧。”

这边说着话,扶柳已经去拿了两个提篮过来,依着贺宁馨的吩咐,将几盘菜都分别拣了起来。

扶风在旁笑道:“夫人是不是给大姑娘也送些菜过去?”单单拉下简飞怡,也实在不好看。

贺宁馨沉吟了一会儿,想起简飞怡似乎有悔改的意思,便点点头,指着两碟子小点心,道:“也罢。将芙蓉糕和荔枝冻给大姑娘送过去吧。”

扶风便招手让小丫鬟又去拿了个提篮过来,自己装了两碟子的点心,又叫了个头脸干净的媳妇子过来,拎了一个提篮,三个人一起去送菜去了。

贺宁馨的食桌上就只剩了两个热菜、两个冷盘和两碟子点心。

贺宁馨早上一向不爱吃甜腻的东西,早跟小厨房的人说,将早食里自己那份份例里的点心蠲了去,却总是不听。

贺宁馨知道对方心意是好的,是讨好自己,不敢怠慢的意思。可是做下人,听话是第一重要的。贺宁馨不是那种对着奴婢下人也爱摆虚架子的主子,喜欢说一半,藏一半,然后让下人去猜她的意思。——奴婢下人从来就不够资格让她说一半,藏一半。

所以她管家,更加重视令行禁止,而不是让奴婢下人自作聪明,去想主子之所未想,急主子之所未急。

而桌上剩下的两碗热菜,一个豆腐咸鱼鸡粒煲十分鲜香,一个油盐小青菜更是爽口,贺宁馨将这两碗菜吃得干干净净,又吃了一小碗胭脂苡米粥,放了些黄澄澄的玉米面渣子和小米,又加了牛**,喝起来更是养人又养胃,是贺宁馨的奶奶贺老太太的独家配方。

剩下的两碟子点心,贺宁馨赏给了伺候的小丫鬟们吃了。

两个冷盘是扶风和扶柳爱吃的。等她们送了菜回来,贺宁馨赏给了她们。她们便站在桌子边上,一径吃了。

说是早饭,其实吃完已经快到午时了。

贺宁馨正在屋里盘算着要不要去给简老夫人请安。她知道简老夫人一向也是起得晚,所以她以前都是下午快到晚饭的时候去请安。

出去到外院帮贺宁馨跑腿办事的扶柳突然兴冲冲地跑回来,对贺宁馨惊喜地道:“夫人,许嬷嬷回来了”

许嬷嬷以前是贺宁馨的娘亲许夫人的陪房,十分能干,是许夫人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贺宁馨嫁人的时候,许夫人晓得贺宁馨的婆母是个难缠的,便专门让许嬷嬷陪嫁了过来。

许嬷嬷早年丧夫,就一直跟着许夫人过活,如今跟着贺宁馨来到镇国公府,知道也是为了自己好,为自己找一个养老的地界儿,因此跟着贺宁馨十分尽心。

贺宁馨有要紧的事儿,有时候连扶风和扶柳都不能说,却能对许嬷嬷寄以重托。

这许嬷嬷,三个月前受了贺宁馨的嘱托,带了几个小子随从,去往简家的祖籍东南万州寻人去了。

听见许嬷嬷回来了,贺宁馨十分激动。她等了这么久,就是要等着拿到确凿无误的证据,将那简老夫人的画皮揭开

第七十二章东南来人中

本来斜躺在暖阁炕上的贺宁馨立刻坐直了,欣喜地对扶柳问道:“许嬷嬷在哪里呢?什么时候会到这边来?”

扶柳也挺想许嬷嬷的。她从在贺家的时候,许嬷嬷就是她们这些小丫鬟的管事嬷嬷,处事公道,为人就算严苛一些,可是你只要不作奸犯科,许嬷嬷对人还是挺和蔼的。

“夫人您别急。奴婢是在外院给东兴大管事交待夫人的吩咐的时候,听外面回话的小子说的。说许嬷嬷带了两个贵客回来,正在大门外头的车里面,让东兴大管事亲自出去迎接呢。”扶柳笑着道,又说:“还让东兴大管事给夫人传个话,让夫人收拾齐整了,也去平章院见客去。”

贺宁馨忙起身走到屋里头,对着镜子照了照,道:“这身衣裳还能见客吧?”

扶柳和扶风相视一笑,道:”别说见这几个老家的人,就算是去进宫觐见娘娘都够了。”

贺宁馨立时脸色一沉,回头轻斥道:“谁教你们拿宫里的娘娘说嘴地?”眼神凌厉地往扶风和扶柳那边看过去。

两个丫鬟从来没有见过贺宁馨这样有威压的目光,双腿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跪在贺宁馨面前,忙不迭地磕头道:“夫人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贺宁馨盯着两个丫鬟看了一会儿,见她们浑身都哆嗦起来,不像是假装的,便点点头,将声音放柔和了些,对她们道:“起来吧。——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一次,绝不轻饶……”声音虽然柔和,说得话却更加凌厉。

两个丫鬟不敢不起来,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明白夫人怎么突然就勃然大怒起来。

贺宁馨瞥了她们一眼,见扶柳脸上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道:“你们不知道,皇室的尊严,是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轻侮亵慢的……”一般的平头百姓,可能还可以口无遮拦。可是他们这些为官作宰的,却是万万不可放纵自己的口角。

扶柳咬了咬下唇,低声回道:“谢夫人教诲。不过,奴婢也就是私下里说说,又不会让别人知道……”

扶风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的样子。

听了扶柳不甘心的话,贺宁馨垂眸望着墙脚那一只半人高雨过天青色翠玉套瓶,和里面插着的娇黄色的迎春花,缓缓地吐出一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你们明白吗?”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又一起摇了摇头。

贺宁馨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圣人之言,是说,不能因为坏事是小事情,做了也无所谓。也不能因为好事是小事情,不做也无所谓。圣人品行,便是要在人前人后一个样儿,都要持之以恒。不能觉得别人看不见,听不见,就能在背后说人闲话。——而宫里的娘娘,已经是贵人之属,不容轻慢。你们是我们镇国公府的下人,是我一品镇国公夫人的贴身侍婢,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看在眼里。你们以为没人看见的时候,也许正有人盯着你们,要寻出你们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