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辞别了纪老太太,来到松院,杨承给纪洪、顾氏磕了头之后。就由纪慕远带着认亲戚。

先是二老爷纪岩、二太太黄氏夫妻,接着是姑太太纪晴云、姑老爷段允成夫妻。长一辈的就是这些,随着纪慕远的介绍,杨承便“二叔”、“二婶”、“姑母”、“姑父”地叫了,既然认了亲,自然就有见面礼赏下来。

杨承恭谨地接过他们各人递过来的礼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纪瑾瑜见了,就笑着上前一步,将杨承手中的见面礼接过来,放到湘月手中。

接下来,就是同辈之间了。

大一些的宋青苗、纪瑾玥,二老爷所出十三岁的双胞胎嫡子炎哥儿、允哥儿,还有姑太太的两个儿子,十岁的博哥儿、八岁的年哥儿。

接下来就是元姐儿、珠姐儿,经过顾氏的教导,元姐儿与珠姐儿早就不像原来那样害羞了,而是落落大方地来见礼。

纪瑾瑜赏了她们一人一个荷包!两个孩子还像模像样地道谢!杨承瞪着眼睛,惊讶地望着她们,再看看纪瑾瑜,一幅十分惊奇的样子:“她们怎么跟你长得那么像?特别是这个珠姐儿,简直跟你有七八分的相似了!”

纪瑾瑜抿嘴一笑:“是啊!侄女像姑,她们跟我一样,是纪家的孩子,自然跟我相像了!”

杨承听了就蹲下来,跟元姐儿、珠姐儿说话。

杨承长得高大威猛,比纪府男子的个子都要高。所以,就算蹲下来,还是挺高的,元姐儿、珠姐儿与他不甚亲近,可是炎哥儿、允哥,还有博哥儿、年哥儿可是男孩子。

男孩子对于高大威猛的男子天生就有一种钦佩,特别是他们得知杨承是五城兵马指挥使下面,专门负责盛京安全的官兵,更是觉得又是羡慕又是钦佩。

他们将杨承围在中间,炎哥儿、允哥还好,毕竟年龄大一些。可是年哥儿还小,在他的心中,能够保护盛京的安全,想来跟大将军一样威风凛凛了,不由缠着杨承问东问西。

纪洪看见家中济济一堂,人丁兴旺的样子很是高兴。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用过午膳之后又说了好一会话才散了。

纪洪则带着杨承去了书房。

见杨承毕恭毕敬地跟在自己身后,纪洪笑道:“你那么拘谨做什么?快坐下与我下一盘。”

“是!岳父大人!”,杨承说着,将棋子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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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氏拉着纪瑾瑜,摒退了下人,娘两个说悄悄话:“杨承对你好不好?体不体贴?”

纪瑾瑜自然知道顾氏这样问的意思,她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绯红:“自然是好的!”

才两天不见,纪瑾瑜梳着妇人头,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暖意,若不是两个人正处在浓情蜜意里面,绝对不会这样。

“真的?”顾氏见纪瑾瑜这个样子心中已经信了几分。

“自然是真的!”一会的功夫,纪瑾瑜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害羞了。

“阿弥陀佛!”顾氏双手合十:“这下子我就放心了!瑜儿,你要抓紧时间,早点怀上孩子才是啊!”

纪瑾瑜失笑:“母亲,你也太心急了点!”

顾氏却正色道:“杨承家里面人丁稀薄,只有他自个儿,既然嫁做杨家妇,你要早点生下孩子来,为杨家开枝散叶,才是女人的本分的。”

家族兴旺之根本就在于子嗣繁多,母亲说的没错!

纪瑾瑜点了点头:“是,母亲,我原来还没有想到,现在你跟我说了,我一定放在心上!”

顾氏爱怜地帮纪瑾瑜掖了掖鬓角:“早点生下孩子,趁着我还年轻,我还能帮你带带呀!”

纪瑾瑜讶然:“母亲!有全哥儿一个还不够啊!你哪有精力带那么多孩子?对了,今天怎么不见嫂嫂?”

顾氏叹了口气:“你嫂嫂病了!我已经答应了她,等她病好就将全哥儿交给她养着。只是等全哥儿读书之后,她就不能再插手了!”

顾氏的情绪有点低落,纪瑾瑜却不知道怎样安慰,只握着顾氏手道:“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嫂嫂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顾氏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用安慰我。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会将全哥儿交给她养。横竖,我在身边看着,全哥儿一定能兴旺咱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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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纪瑾瑜登上马车回程,顾氏送他们到垂花门:“有时间就要多回来,反正离得这样近。若是杨承没时间送你,你派个人来家里说一声,我派人去接你!”

纪瑾瑜笑着答应“母亲,你放心吧,我会经常回来的!”

回去的车上,杨承十分感慨地将纪瑾瑜抱在怀里:“阿瑜,累了吧?”

“我不累!”纪瑾瑜笑着摇摇头,亲了他一口:“倒是你,该累了吧?”

“我不累,我很高兴。我娶了你,就有了自己的家,不仅有了家,还有了那么多的亲人。今天我真是高兴极了。阿瑜,你知道吗?我好多年都没有过这种家的感觉了。我一直跟着师傅在外面游走,停下来之后也是跟着舅舅在河上做生意,过年的时候,我回到柳树胡同,那里冷冷清清,一点也没有家的感觉。从今以后,我就有家了。以后,我们还会生很多孩子,像元姐儿、珠姐儿那样,长得像你的孩子!”

“嗯!”纪瑾瑜搂着她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便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依靠的港湾:“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还会生很多孩子,男孩子就像你,高大威猛,女孩子就像我,又漂亮,又聪明。”

这一刻,简陋的马车里面温情无限。等很多年以后,杨承白发苍苍、儿孙满堂的时候,还会经常想起这一刻。

66、阳春

过了三天婚假,杨承到五城兵马司销假之后,就开始了继续当值的生活。每天早上要起得很早,先到司部报道,然后换上小吏目的衣服,听把总的指挥,去某一个特定的地方巡逻。

谁家丢失了东西,谁家进了盗贼,或者遇到失火、打架斗殴,他们都要上前去处理。然后根据情况,将这些事情再转交给相应的部门处理。就是替百姓跑腿解决事情的。或者发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要立刻向上级禀报。

到了值晚班的时候,还要负责夜晚巡逻。无职无品的小吏目,胜在每天都有事情可做,不是那先清闲衙门。可以真正帮助百姓做一些事情,虽然辛苦,杨承还是做得津津有味,很有干劲。

每天晚上他都会兴致勃勃地跟纪瑾瑜说他又遇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人,帮助别人做了什么事情。他会将自己当值时候遇到的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都跟纪瑾瑜分享。

这一天晚上,杨承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刚进门就看到今天跟往常不一样。原来家中走廊下,屋檐下无一例外全挂上了八角灯笼,将整个院子照的亮亮堂堂。他的嘴角不由就弯了起来,步伐也比刚才快了许多。刚走进正房,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

纪瑾瑜正低着头坐在灯下做针线。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头发随意挽成发髻,耳边垂着的两颗珍珠左摇右晃之间,有种蛊惑人心的美丽。

杨承看着就觉得她比桌上的饭菜更诱人!

“你回来了!”纪瑾瑜笑盈盈地站起来,走过来帮他换下当值的衣服:“今天累不累?”

“不累!”杨承笑着说道:“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在做针线,这样会伤了眼睛的!以后可不许晚上再做针线了。”

“我知道了!”纪瑾瑜回答的很干脆:“不过是因为明天要去拜见舅舅、舅母,所以,我想赶快将这帕子绣出来。”

杨承不解:“让丫头们去绣就行了,你何必亲自动手?”

纪瑾瑜笑道:“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咱们成婚之后第一次去拜见舅舅、舅母,既然是送长辈的东西,还是自己亲手做才显得有诚意。”

“阿瑜,还是你想得周到!”,杨承笑着吻了吻纪瑾瑜的额头,无不歉意的说道:“司里有事情,这一次就不能休沐了,明天我恐怕不能陪你去见舅舅、舅母了!”

“哦!”纪瑾瑜有点失落,但随即就放开了:“不要紧!明天我一个人去也一样。”

杨承却正色道:“那怎么能行?你从来没去过舅舅家,让你一个人去,这我怎么放得了心!我已经跟舅舅打过招呼了,说下次再去。”

“嗯!”纪瑾瑜点点头,表示赞成:“既然你已经跟舅舅说了,那我就不去了。其实我心里也有点担心,若是你不在,舅舅、舅母不喜欢我怎么办呢!”

杨承瞪大了眼睛:“你这么好,他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放心,我喜欢的,舅舅、舅母必然也喜欢!”

纪瑾瑜推了他一把:“好了,快些洗洗手,来吃饭吧!”

两个人用过晚膳,自然又是一番缠绵不提。

到了第二天早上,纪瑾瑜习惯性地翻身去抱杨承,却发现自己怀里面抱着的,居然是个软软的大迎枕。

她先是一愣,接着便想起来杨承昨天跟自己说过,今天不休沐了,要继续当值。

自己睡的也太死了,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湘月听见动静,轻轻撩了帘子,见纪瑾瑜已经醒了,这才回头对外面的小丫鬟说道:“你们进来吧,太太已经醒了!”

她说着自己上前一步,过来问道:“太太昨晚睡的可好?”

昨晚…纪瑾瑜想到昨天晚上,杨承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春宫图,按照上面的姿势试了一遍,便觉得面红耳赤,身体又开始感觉到热气腾腾的。

好在,为了避嫌,纪瑾瑜已经不让她们值夜了。所以,到了夜里纪瑾瑜更能放得开,任由杨承为所欲为。

纪瑾瑜掩饰道:“昨晚看了一会书,睡的有些晚,所以起迟了。老爷是什么时候走得?”

湘月帮纪瑾瑜穿上中衣,说道:“老爷寅时起来的。那时候天还没有亮,老爷怕吵着您,拿了衣服到外间更衣洗簌的。”

“是谁服侍的?”

“老爷没让丫头们服侍,喊了封二来给老爷更的衣。”说着,她轻笑道:“太太,老爷待您可真的是没话说。”

纪瑾瑜听了,不由心中一动。

湘月穿了玫瑰粉的对襟圆领褙子,娇嫩的颜色正衬得她面若桃花,娇媚喜人。

“湘月,我记得你比我小一岁,该十五了吧?”

“是啊!太太,到六月我就整整十五岁了呢!”

纪瑾瑜就嘴角含笑问她:“你也十五岁了,我今天问你,有什么打算?”

湘月先是一愣,接着红着脸嘟哝着:“太太,我自然都听太太的安排,我哪里有什么打算!”

纪瑾瑜穿好了衣服,在喜雨、喜云的服侍下,用盐水漱了漱口,洗了脸,让喜月给纪瑾瑜梳了头,一直到用过早膳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今天更是风和日丽,春意融融。纪瑾瑜让人搬了贵妃榻,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湘月心里惴惴的,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拉着阳春一起到纪瑾瑜面前认错。

纪瑾瑜正色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自己疏忽了。踏月比你大几岁,是最先嫁出去的,你们陆陆续续都到了成婚年龄,我这里也该为你们安排。湘月已经十五,正是说亲的年纪,而阳春姐姐,你今年已经十八了,换做别家,十八岁要么放出去自行婚配,要么就要由主子安排嫁人。这样的年纪,的确不适合放在房中了。

早上人多,我也就是那么一提,现在我越想越觉得要早点为你们安排打算。原来,我和离在家,前程未明,自然就没有随意为你们做主。现在我已经出嫁了,也是时候安排你们的事情了。”

说着,她语气一顿:“但是,这之前,我要先问问你们的意思。如果你们自己有打算,尽管告诉我,我能帮你们安排的,尽量安排。你们是想出去,自行婚配也好,或者是看上纪府、杨府的什么人也好,只管跟我说,我自然会为你们做主。可不能因为现在一时害臊,而让我乱点了鸳鸯谱,到时候后悔终生。”

湘月与阳春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知是感激还是意外,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纪瑾瑜劝道:“你们别害羞,有什么尽管说就是!”

“太太!”阳春咬了咬牙说道:“太太,我想跟太太求个恩典!”

说着就跪了下去!

“嗯!我既然说出去的话,自然算数,你有什么打算,只管说!”

“我…奴婢看上了庞二掌柜,想跟太太求个恩典!”她说这话的时候,脸红红的,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庞二掌柜?纪瑾瑜想了一下,才想明白阳春口中的庞二掌柜,是庞升旺家的小儿子庞富贵,如今在她的铺子里面做二掌柜。

庞升旺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庞富根是个憨厚守成的性子,已经被纪瑾瑜派到安吉老家去做管事;二儿子庞富贵却从小就生的机灵,将庞升旺手上的本事学了十成十,倒是个不错的人才!

只是,庞富贵今年才十六!年岁好像小了点!

但是,阳春既然提出来了,就一定有她的原因。而且出了年龄,这两个人其他方面都十分相配。于自己而言,不过是点点头就能完成的事情,因此,纪瑾瑜说道:“好,我也觉得庞二掌柜人不错,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你只管让庞二掌柜来提亲好了!”

“不、不、不”,阳春红着脸摇头:“这件事,庞二掌柜并不知情,我与庞二掌柜并无私情。”

居然是阳春一个人的主意,庞富贵居然不知道!纪瑾瑜还以为这两个人情投意合,只要自己点头就可以过了明路呢!

纪瑾瑜讶然道:“你与他接触甚少,怎么会看上了庞富贵?就算他人不错,可是毕竟比你小了两岁。”

“是!姑娘有所不知,自打蒙太太相救,将我从人贩子手中买了过来,就一直过着体面的生活。太太更是请了人教我打算盘、算账,我真是万死莫能报答太太的恩典!我若是找个小厮配了,却白费了我这一手熟练的算盘。”

她口中的太太,是纪瑾瑜的母亲顾氏!

阳春红了脸继续说道:“庞二掌柜我只见过几面,每个月他来跟太太报账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他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账目做得十分清晰,而且还打双手算盘,是个算账的好手。我就想着,与其随便找个人,不如找他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

纪瑾瑜点点头:“这样说来,现在庞二掌柜还并不知道这件事喽!”

67、少年

“是!”阳春点了点头。

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纪瑾瑜沉吟道:“既然是这样,这件事情我要先问一问。庞富贵有没有意中人,或者有没有定亲,我都不知道。退一步来讲,就算他没有定亲但是他父母俱在,他的婚事恐怕还得他父亲庞管事做主,这件事情我要跟庞管事说一下。

所以,成与不成还是两说!你也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毕竟婚姻一事,讲究的是一个缘分,强求的果子也不甜!”

阳春面露正色:“太太,这个道理我是省的的!而且,我想着嫁给庞二掌柜,就能继续打算盘,成固然好,不成于我也无甚损失!”

纪瑾瑜目露欣慰:“你明白就好!快起来,不要在地上跪着了!”

然后,她转过头来问湘月:“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湘月红着脸说道:“我没有什么打算。太太说怎样,就是怎样!”,一幅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这是婚姻大事,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纪瑾瑜笑着问。

“想是想过!”湘月说道:“我就想着太太会帮我安排的,只要是太太帮我安排的,肯定错不了。”

纪瑾瑜笑道:“你说的对,我一定给我们相约姑娘找个合意的相公!”

湘月听了,红着脸吃吃地笑。

忽然她指着前面说:“太太你看!”

纪瑾瑜转过脸去,看见一个老鹰形状的风筝落了下来,挂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

纪瑾瑜抬起头,看了看干干净净的天说道:“天上并没有风筝啊!不知是谁家的风筝,落在这里,快找人拿梯子来,将风筝取下来!”

伶俐的小厮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将风筝拿了下来。

好在风筝并没有损坏!

纪瑾瑜细细地看了一回风筝:“这风筝做工好精致!”

一个焦急又稚嫩的声音响起来:“那是我的风筝!你不许拿!”

纪瑾瑜抬头望去,就看见墙头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少年,他穿着宝蓝色的杭绸团花马甲,面色通红,满头大汗,颤颤巍巍地坐在墙头上。也不知坐了多久,一幅想下来,又下不来的样子。

这是谁家的孩子!

纪瑾瑜便猜到手中的风筝极有可能是他的了!

“呀!”纪瑾瑜问道:“你怎么跑到我家墙头上坐着?”

纪瑾瑜一边仰着头跟他说话,一边让人搬了梯子来,生怕他掉下来。

“我是来拿风筝的!”那孩子对纪瑾瑜说道。

突然他看见有人搬了梯子来,他忙说道:“你不要让人来抓我,我不是小偷,我真的是来拿风筝的。我拿了风筝就走!”一幅很着急,怕纪瑾瑜误会他的小偷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是小偷!你放心,我不会抓你。你现在两只手都抓着墙,我就是把风筝给你,你也没有办法拿啊!”纪瑾瑜轻声说着话。

那少年望望墙那边,又看看墙这边,一幅很纠结的样子。

纪瑾瑜又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难道你要一直骑在墙头上吗?就算你不是小偷,一直骑在墙头上,被别人看到了,恐怕也会认为你就是小偷了!”

那少年面露难色,思考了一下,才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纪瑾瑜松了一口气,将风筝还给他,说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底下服侍的人呢!”

纪瑾瑜看他穿着语气,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果不其然,那少年听纪瑾瑜问他话,就得意的说道:“那些人笨死了,我不过用了个调虎离山计,就将他们甩开了!就凭他们还想管制我?哼!”

纪瑾瑜见他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就故意吓唬他:“可是,你这样将他们甩开,你家里人肯定十分着急。万一今天你遇到的是专门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怎么办?他们把你卖到山沟沟里面去,让你永远都回不了家!”

那少年听了,望向纪瑾瑜的眼睛里面就充满了警惕。先是转过头看看这个院子,然后又看了看纪瑾瑜,才不确定地说道:“你骗人,人贩子做什么拐我?我母亲跟我说过,人贩子就喜欢拐像你这样的漂亮小姐,好卖到山里去给人家做媳妇,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他们拐了我,也卖不到钱的!”

“谁说的!”纪瑾瑜见他有点害怕,就继续说道:“那些人贩子,会把你拐到山里面,让你做苦力。你看那些下人没有?还有那些做苦力的汉子,那些拉马的抬轿子的,可都是男人!就让你做比下人还要苦的活计,不给你点心吃,还让你跟那些又臭又脏的下人睡在一起。你怕不怕!”

那少年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他左看看,右看看,这一次是真的发现身边都是陌生的人,开始真正恐慌起来。

“不会吧…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做什么的?你不会就是人贩子吧?”

他突然想起来,母亲跟他说过,京城里面人贩子很多,故意装扮成又漂亮,说话又可亲的人好骗那些无知的小孩子。他一直以为是母亲为了不让他出去,故意说这样的话来骗他,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