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少女却做得很好。

而且,从他心底里,对东方面孔很有种亲切感,这源于许多年那不为人知的隐私,那一抹难以忘怀的情愫。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他早已忘记。

虽然仍会偶尔在看见东方面孔时,莫名地发怔,但从来没有象今晚一样,被回忆的潮没顶…“林小姐让我想起一个人…”他幽幽说着,忽然一声低叹,温和的面容现出一丝缅怀之色。

看在眼中,林平安没有追问。

虽然从侯爵的神态猜测出那大概是一段浪漫的异国情缘,可对她而言,却毕竟不过是陌生人的情事。

可不知为什么,温莎公爵却没有就此打住,更或者,是过去的事放在心里太久,不吐不快。

他垂下眼帘,低声呢喃:“我还记得见到她的时候,也是一个舞会上。

不过,是三一学院的迎新舞会。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新入学的大一学生。

年轻、莽撞、热情…那时候,还和一个寝室的朋友说好要在舞会上一定要认识最漂亮的女孩儿…就是在那个舞会上,我认识了她…舞会上,那么多的女生,个个都打扮的那么漂亮。

拉着朋友说说笑笑,或是拉着男生跳舞。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露台的藤椅上,安静得像窗外的夜…她的眼睛,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美的眼睛,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像是星辰落在凡间…”微微停顿,他的声音有些恍惚:“她的眼睛,就象她的名字——星?沈——一样美…”正在微笑聆听的林平安面色一凝,抬起眼错愕地望着目光微敛,仍在低语的温莎侯爵,只觉双耳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胸口发闷,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小小地叫嚷着:“是他是他——原来是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咽喉,她低声道:“她叫星?沈吗?真是一个好名字这位沈女士现在…”似乎如梦初醒,温莎侯爵抬起头来,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认真说起来,已经有三十几年没见了…”林平安望着他的神色,心口越发惊跳如雷。

“怎么会一直都没有联系呢?现在资讯这么发达…”因温莎侯爵突然转目相望,她只得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用好奇的目光带着笑望向温莎。

默默望她片刻,温莎侯爵笑了起来,带着些怅然,“真是令人羡慕,这样年轻不知什么是忧愁的岁月…”“谁说年轻便没有忧愁呢?”林平安笑嗔着,还想引温莎侯爵继续说下去时。

侯爵已经抬起头来,望向她身后,微微一笑。

招呼道:“任,又见面了。”

没有回头,在感觉到肩头被人轻轻地扶住时,林平安不觉转头望着站在身旁,环住她肩头的任弘文。

虽然已经是很亲近的朋友,可任弘文少在人前与她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这样的亲密,并不让人反感,却让林平安生出一丝疑惑。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温莎侯爵已经笑起来:“不打扰你们了,我那边还有朋友。”

林平安下意识地近前一步,想要挽留。

任弘文已经赶在她之前淡淡道:“侯爵请慢走,学生就不送了。”

声音平和,却比平时更冷三分。

林平安禁不住转头相望。

虽然任弘文什么都没有说,可从他的态度中,她已经看出任弘文对他这位教授并不喜欢。

“任弘文,你的绅士风度呢?这样对待一位教授,还是一位有爵位的绅士,可不是你一向的作风啊”没有拐弯抹角,林平安直接笑着挽住任弘文的手臂:“你和温莎侯爵有什么过节?说出来让我听听啊”搭在林平安肩上的手垂落,任弘文抽出手臂,淡淡道:“温莎侯爵是位好教授。”

“好教授,但是你不喜欢他…”林平安笑着,见任弘文虽然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出声反驳,不由得勾起嘴角。

这三年的相处,虽然一直是不远不近的,可对任弘文的性格,她却多少了解些。

任弘文不喜欢多说话,虽然外表随和、温善,可是对于初识的人来说,也仅限于此。

认识久一些,便会觉得他远没有外表表现出的那样绅士可亲,甚至会觉得他的性格太冷淡,实在不好相处。

而只有相交至深的人,才会知道他隐在冷淡下真正的温柔…想起他刚才搭在她肩上的手,林平安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又为什么不喜欢温莎侯爵…“侯爵…他、他是个花花公子是吗?”笑容有些发涩,林平安说不清心里翻腾的到底是种什么情绪。

“任弘文,帮我一个忙好吗?”低声呢喃着,她抬起头来,郑重地请求:“我想知道,温莎侯爵的事…不,不只是现在的,还要从前的…我想知道三十几年前他还在三一学院读书时的事情。

尤其是他和那个叫沈星的中国女人的事。”

任弘文皱起眉,静静地望着林平安,却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头应下:“我会叫人去查,一查出来就告诉你。”

林平安笑着点头,静默片刻后才低声道谢:“谢谢…”我谢的不是你的帮忙,是谢你没有问我为什么。

“不用谢。”

任弘文一笑,不知是不是真的懂得了林平安的意思,笑得柔和无比。

一场成人舞会,让林平安添了不好对人说的心事。

与故人重逢,却没有多少的欢畅。

尤其是从温莎侯爵口中听到沈晴小阿姨的名字后,她的心情更觉沉重。

她知道,当年让小阿姨情伤甚重的人可能就在英国,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温莎侯爵。

小阿姨收养她时,她还太小。

只知道小阿姨在她父母双亡后收养了她,并让她随了沈姓。

再大些,才知道小阿姨是为情所伤,恨透了男人,尤其是负心的男人。

不只一生未嫁,死后更是选择了把骨灰撒入漫无边际的大海。

那样深沉的恨,全都是因为温莎侯爵让她如何能放下…虽然不论当年发生过什么事,都是小阿姨自己的选择。

可她仍然忍不住之感伤。

三一学院与皇后学院相临,可从前林平安并不是十分关注三一学院的事情。

可自法国回到剑桥后,她总是不知不觉中便向朋友打听关于温莎侯爵的事情。

“我听说,侯爵年轻的时候,在学院里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虽然两个人因为误会分了手,可他却一直等在学院里,希望有一天,他的恋人能够回来找他…”说这话的时候,同她住在一起的同学杰西卡把头枕在手背上,无限的向往。

年轻的女孩,永远都幻想着梦幻般的爱恋,哪管故事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温莎侯爵是个花花公子,别说学院里的女教授,就是他的学生…你可别说这话是我说的,我也是听人怎么说就怎么告诉你。

这种事,没有亲眼看到,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学院里有这样那样的传说,深情版,花花公子版,个个版本都精彩绝伦,足以写成一本小说。

林平安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版本才是真的。

而答应了帮她仔细打探的任弘文又一直没有消息。

她忍不住跑去三一学院,想要从同温莎侯爵亲近的学生口中知道更多。

却不想还没有找到认识的学生,就先碰到温莎侯爵。

“林小姐,”倚在敞蓬跑车里,温莎侯爵笑着冲林平安挥手。

“真是巧,是来探友?”“嗯,是来探友”林平安目光一瞬,直接便笑道:“侯爵不会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吧?”“林小姐是来探望我?”温莎侯爵有些惊讶,但立刻便笑了起来。

邀了林平安一起到他的办公室坐坐。

“我是教英国文学史的,办公室里最多的就是书了。”

见林平安没有坐下,而是四下打量他的办公室,温莎侯爵便笑起来。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看的,尽管过来借好了。

我保证,这间办公室的文学著作不比图书馆的少。”

林平安一笑,也不推职,“既然侯爵这样说了,那我过后来借书,可不要小气啊”“叫我杰拉好了,一直侯爵侯爵的叫,未免太过见外了。”

递过来咖啡,温莎侯爵笑着示意林平安坐下。

从善如流,林平安也不反对改变一下称呼。

又顺着他的示意坐下,却是正好避过了温莎侯爵伸过来正要搭在她肩上的手。

目光转处,望着桌上相框里的照片, “不介意吧?”林平安微微倾近了身,在温莎侯爵含笑的注意下,伸手拿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温莎侯爵和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

神态亲密,满面笑容,而且那金发碧眼的少女与温莎侯爵面容有几分相似,很明显是血亲。

转过头,看着温莎侯爵脸上的笑,林平安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一丝莫名的情绪:“这,是令千金?”

第九章 圣诞的夜

因为林平安的问题,温莎侯爵笑着拿起了那张照片,望着照片中那笑得甜美的笑脸,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宠溺的表情。

“是啊,是我的女儿。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是中年得女,所以,我份外珍爱。

象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着…”不知是不是因为正在说自己最珍爱的女儿,温莎侯爵的表情少了几分之前让人觉得暧昧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挚。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爱这个女儿。

可是林平安却莫名想起了小阿姨,看着这令小阿姨情伤至死,甚至连个骨血都没留下的温莎侯爵也就愈加不顺眼。

“那侯爵夫人?”无论是哪个传闻中,都没有提及温莎侯爵的夫人。

虽然之前的事情不大肯定,可至少林平安知道现在的温莎侯爵绝对是独身。

放下手中的照片,温莎侯爵侧过头来,虽然看似感慨,可笑容里却仿佛多了些暧昧:“再浓烈的爱情也有消散的时候…我和前妻现在仍是很好的朋友”看林平安目光微闪,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温莎侯爵便笑了起来:“是不是听到了关于我的很多传言?你放心,虽然我是真的很风流,但绝不下流。

我喜欢恋爱,享受恋爱,但绝不会去强迫谁,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把话说得这样坦白,林平安反倒不好再多问什么。

这世上,所有的风流男人,最终的目的都不过是想把女人拐上床罢了。

只是,如果绕过中间那些花样,没有追求被追求,没有犹豫不决,没有进进退退,左右摇摆不定的游戏,那这只剩下性与欲?望的男女之间,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虽然是花花公子,可是这样坦白说喜欢恋爱,享受恋爱的,无疑是比那些想直接就把女人骗上床的男人更上了一层。

只是,却比那些风流也下流的男人更可怕。

付出感情的女人最后所受到的伤害远远比付出身体更大…因为这样毫不避讳的谈话,最终林平安也没有再提及沈星的名字。

事实上,也不用再多作探询,从温莎本身所流露出的支言片语,也知道这位绝不是被人夸张称赞的情圣,而是一个毫不掩饰自己的花花公子。

或许,那天他突然提及沈星,也不过是一个美化自己,博取女人同情的手段罢了。

什么难忘的异国情人,刻骨铭心的初恋,都不过是随口说出的。

可能,林平安根本就不是第一个聆听到这个故事的人…只要这样想,她心里便满是愤怒。

如果这样的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大概她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可是现在,她只为小阿姨感到悲愤。

为这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在身后,居然还沦为那个花花公子勾女泡妞的法宝。

“小阿姨,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为他毁了自己的一生,多不值得?人家结了婚又离婚,身边又有一大堆红颜知己,甚至还也有女儿贴心。

幸福得很呢你恨不恨?小阿姨”因为心底燃着无法熄灭的怒火,整整一个12月,林平安都没有开怀。

几次打电话给任弘文,他只淡淡道:“再等几天,马上就会调查清楚的…”可话虽这样说,却一直到了圣诞节时,都没有消息。

没有心情过圣诞,在平安夜时,留在学院里的同学相约一起去伦敦过节,虽然有人约林平安,林平安却婉言拒绝。

不知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好象任弘文又会像从前一样,突然间出现在她的窗前。

可是,夜幕渐渐落下,天空开始飘起雪花,她所等待的那个人仍然没有出现。

整栋宿舍楼,静悄悄的。

好像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一样。

虽然捧着书,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字在眼前混乱地跳动着,一句话看了半天都好象看不懂似的。

林平安索性丢开书,一个人摸下楼去。

楼上楼下,都没有什么人声。

在楼下的大客厅里,耸立着一棵一人多高的圣诞树。

缠在树上的七彩小灯仿佛孩子顽皮的眼,闪烁着欢喜的光芒。

姜饼小人,白的泡沫雪人,红的圣诞老人,布制的枣红色麋鹿让这棵圣诞树更显耀眼…林平安仰头看着布置得既可爱又温馨的圣诞树,目光渐显迷离。

她曾见过无数比这更漂亮的圣诞树,也曾度过无数欢快的圣诞节。

可是,却没有一次,让她有这样深的感触,更能体会到感念圣恩的意义。

或许,只有这样寂寞的深夜,才能无法控制思念。

她想念那些逝去的人,还有她(他)们曾留在这世上、留给她的那些关爱。

无论是林平安的母亲许梦芸,还是沈晴的小阿姨沈星,她们留给这世上的是那样深沉那样多的爱,可是她们本身却又都活得那么辛苦,那么不幸…每每想到这儿,林平安总觉得鼻子发酸,有悲难自禁的怜惜与伤痛自心底涌出。

深爱过又如何?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空…“林…”身后传来的低唤声,让林平安一惊,立刻抬手抹去眼角的泪。

“沙娜,”她回过头对裹着大披风的中年女人微笑。

除了圣诞树上的彩灯,大厅里没有再开灯,昏暗的光线下,沙娜应该是看不清楚林平安脸上表情的。

可不知为什么,她却仍有丝犹豫。

“林,我要去教堂,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同我一起去吧”明白宿舍监管沙娜的好意,可林平安却仍是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

笑着送走要去教堂听福音的沙娜。

她站在宿舍的大门前,仰关头,静静地望着袅袅而下的雪花,不觉拉紧身上的毛开衫,裹紧了自己。

返身上楼,在拐角处,她回过头,目光在那棵圣诞树上七彩的灯光上不自觉地停顿了数秒…回到房间里,她拿起书,没看几页,还是又抛了开。

走到窗前,她推开窗子,冷风扑进窗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虽然冷,她却没有立刻就关上窗,而是就那样趴在窗口,伸出手,去接飘过窗前的雪花。

掌心微凉,她立刻凑近眼去看,可还没等她看清雪花的模样,掌心便只剩了一滴清水。

生在香江,除了之前有去内地拍戏外,在英国才是她真正与雪为伴。

那样一团团,一片片的白色雪片,总让她由衷地欢喜。

带着孩子一样的稚气,她喜欢漫步在雪中。

就像去年的那个冬日,和任弘文一起走在萨里的雪中,踩着脚下厚厚的雪,听着那轻轻的“吱呀”声,仿佛整个人都融入那样的宁静中…唇边笑容未消,她便觉眼前一暗,不知怎么的,房间里的灯竟突然间暗了下去。

错愕地回过头去,林平安静了半晌,才摸着黑走到门前,推开门,只觉外面走廊一片昏暗,就连楼下也看不到半分光亮。

隔着重重密林,远处的教堂与宿舍楼仍有淡淡的灯光,显然,是她们这栋宿舍楼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断了电。

从抽屉里摸出半截蜡烛,点亮了蜡烛又找出那只铜制的烛台。

房间里,才算是有了让人安心的亮光。

可虽然有了亮光,房间里却渐渐冷了下去。

没有电,就没了暖气。

哪怕是她立刻关上了窗,可屋里的温度却越来越低。

就连她找出大衣裹紧身体也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

迟疑片刻,她执着蜡烛,缓缓摸下楼去,往一楼过道尽头的电控箱走去。

昏暗里,老旧的宿舍楼里,各种浮雕的图案都似在黑暗中重获了生命,带着诡异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黑暗中扑将上来…虽然知道那不过是光线的问题,可林平安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唾液。

不知是从哪里吹进来的风,手中烛光也摇曳不止。

她小心地看着脚下的台阶,走下最后一节,还未及松口气,就突然听到一声“啪”的巨响。

震得周身一僵,她怔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走廊边上的一扇窗被风猛地刮开撞在墙上。

放下烛台,她走过去,正要合上窗,便听到敲门声。

声音有些急,虽然在风雪中声音不是很响,却让人听出一丝慌乱来。

林平安皱着眉合上窗,回过头去,只看得见镶着玻璃的旧式花门外站着一个黑影。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魁梧,可却明显不是瘦小的沙娜。

有些不安,林平安执起蜡烛,小心翼翼地走近,大声喝问:“谁?”外面的人似乎是回答了一声什么,可风雪中,却听得不是很清楚。

只是,那隐约传来的声音却让人听着有些耳熟。

“任…”举高手中的蜡烛,看清外面那张几乎贴在玻璃上有些发白的脸。

林平安不禁又惊又喜。

疾步跑过去,她飞快打开门。

夹着雪片,寒风袭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随着风走进门来的任弘文,抬起头来便先瞧见她有些发白的脸色。

也不说话,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的大衣,直接披在林平安身上。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吗?是停电了?”他沉声问着,走进门来,没有听到林平安的回答,不禁转头相看。

昏暗的烛光下,对上她晶亮的眸。

依稀,看清她眼中的笑意,一时间不觉有些恍惚…感谢猫咪和江的月饼,去看《步步惊心》了,如果有虫,请留言告诉我…

第十章 预料之外的故事

目光相对,林平安抿唇浅笑:“你能来,真好…”低声呢喃,她的声音很低,低得让任弘文根本就听不清楚。

可是只看她带笑的眼眸,不用去听细,他已经随着她的笑而笑了起来。

笑容,一直漫延至眼底,再不是从前那种只浮在表面的笑。

任弘文笑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蜡烛,问了控电箱在哪,径直便往一楼的过道走去。

“不知道你还会修电…”望着回过头来的任弘文,她眨了下眼,在听到任弘文幽幽一句“没修过”时,立刻大笑出来。

任弘文看起来真是没有修理过这些东西。

用蜡烛照了半天,也不过是肯定了并不是跳闸的问题。

两个人对着控电箱里发乱的电线,最后还是一声叹息。

哪怕是在课本里学过再多理论知识,可是没有真正实践过,都不过是空。

回过头瞥了林平安一眼,任弘文不动声色地淡淡道:“大厅有壁炉,我先去把炉子升起来好了。”

“你生炉子?”林平安咽下后面的话,笑着应下。

看任弘文就这样要往外走去,忙把身上的大衣扯下来:“你穿上衣服再出去,小心又冻感冒了…还有啊,柴都堆在…”看着任弘文已经走出去,林平安笑了笑,返身上楼,抽了条毛毯又回到楼下大厅。

原本虚掩的大门在风里敞开,有雪随风刮入,在门槛处积是薄薄的一层白。

抱住肩,林平安走过去关门,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走出去,一脚深一脚浅地往楼后蹒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