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报警,说是因为你打了她,她才不慎跌倒导致怀孕…哼,就算是警方不追究,可这样的消息登上社会版头版头条,你林大少可是又出风头了不知道二妈和侄子侄女看到后,会怎么说呢?”好似被戳中了软肋,林慕远突然间像泄了汽的皮球一样颓下身去。

“不、不能让他们看到这样的…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们了,不能再伤他们的心。”

“如果是这样,那大哥你可就要好好安抚吴妮了…”拍着林慕远的肩膀,林靖远又是一脸微笑了:“那种女人,说到底也还是要钱的,只要有钱,很容易就能打发了。

所以说,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这一场官司。

只要打赢了官司,事情想怎么办都随大哥你了你放心啊,不管怎样,我都是站在大哥这一边的…”林慕远迟疑了下,才低声问道:“你觉得这场官司我们能打赢吗?要知道,单只想从法律上证明这份遗嘱无效,可是很不容易的。

我只怕,官司一打几年,却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林靖远垂下眼帘,笑了笑:“如果当靠我们两兄弟,要想赢,当然困难,可是大哥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很有利的盟友呢”“你说桑青?不行,你知道我妈对桑青是恨到了骨子里,就是三妈也一直那么讨厌桑青,怎么会愿意让你和桑青合作呢?”“我妈那边,不用担心。

倒是大哥你,是不是二妈不同意的事,你就绝对不做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大哥这么多年,也应该是存了不少现金的,或许也能打发掉吴妮呢”垂着头,林慕远喘着粗气,几经挣扎,终于还是沉声道:“好,你联系桑青,就说我们想和她见个面。”

说完这句话,他就用手抱住头,重重地叹了一声,没有留意到林靖远掀起眉来,无声地笑了起来。

更不知道,林靖远在和他分手后,就立刻打了一个电话:“事情已经办好了,现在,大哥也和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知道,桑小姐,现在我们是一条战线的盟友,有什么好处,自然是均分的。

你放心,说到底,你肚子里的也是姓林的,我就是再想使坏,你也还是有倚仗的不是吗?只是,林小姐,你确定,你的秘密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吗?希望是这样,你要知道,有时候钱可以让人保守秘密,可同样的,也会让人泄漏秘密…”就在林靖远打这个电话的同时,林平安也正在和人就“秘密”这个词争论:“任先生同我说过,郭先生是香江最好的私家侦探之一,既然如此,我相信,挖到这个秘密是早晚的事——不是吗?”点了下指下的文件,林平安沉声道:“马惠兰博士擅长的是什么我在网上就已经查得很清楚了香江知名妇科专家,曾经成功繁育试管婴儿的博士医师…这些内容,就不需要李先生再同我说的了。

我现在要的,是桑青在马医生诊所里的病例档案。

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是正常受孕还是是试管婴儿…你看过那份诊断书了那位郝医生那里,我要知道诊断书上的时间到底是不是真的…李先生,你想,你不会让我和任先生失望的是吧?”轻咳一声,号称香江最好的侦探的小郭直接站起身来,把桌上的文件收起来:“林小姐放心,既然我接了任先生的案子,就一定会为你们查到底的。

嗯,就这样吧回头再联系,还有,代我向任先生问好。”

“好…”林平安淡淡应了一声,在小郭离开后,却忍不住叹了一声。

想了想,还是去拔那个已经熟悉得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弘文,我有些事想同你说。

嗯,我现在在一见钟情咖啡厅,我等你啊你可以先开会,我不急的,不,这件事一定要今天同你说…”之前错过说的机会,她不想再这样错过去。

有些时候,原本并不想继续谎言的,可是一旦一再错过,那有可能就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拍着脑袋,她听着听筒对面的声音,不禁轻轻“咦”了一声:“回头?做什么?”茫然地回头,目光在对上那张微笑的面容时,她忍不住惊讶地挑眉:“你、你怎么会在…”对着听筒问了一句,她才反应过来放下手机,眨着眼望着走近的任弘文,呆怔了片刻后,才不由得笑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愁里偷欢半日闲

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任弘文,林平安问他:“是早知道我在这儿?还是碰巧了?”不是猜疑,而是半带调笑。

事实上,她很开心能看到任弘文,在这样的时候。

情绪沮丧时,总会怀念他温暖的怀抱,那些与他依偎在炉火前的惬意。

任弘文睨着她,只是笑问:“你希望是哪一种?或许,我是个嫉妒的未婚夫,在被未婚妻冷落后,变成了跟踪狂尾随跟踪了你呢”虽然知道他是在逗她发笑,可林平安还是压不下笑意:“如果你真变成那样,大概我会更开心也说不定能让任少因为嫉妒发狂,岂不是证明我的魅力无穷?”看任弘文勾起嘴角,微笑,林平安渐渐敛去脸上的笑,伸出手,横过桌面握住任弘文的手,低声道:“弘文,我有些事一定要同你说,或许,会让你很生气…”她还没有说出要讲的事情,任弘文已经笑了起来,反手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他温言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平安,当我决定和你在一起时,我就已经这样想了…”声音稍顿,他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情:“我父母去世时,我的年纪还小,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他们是什么样子了。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从没有在我面前吵过架…平安,我渴望那样的夫妻生活,平淡而温馨,不必那样激情四射,只要每天相对,目光相对时,能够给彼此微笑;能在伤痛时,彼此温暖安慰,共同去面对、去承担,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这是任弘文第一次对她说起他的父母,说起他想要的婚姻生活是怎样的。

忽然之间,林平安觉得鼻酸。

是感动,也是歉然,似乎是认识任弘文之后,他就一直在为她的事情担忧。

他是她的安慰者,她的守护神,而她,却似乎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弘文,我期待着那样的生活,期待着每天早上醒来时,看到你对我微笑…”她低声呢喃着:“可是现在,我得对你坦白,之前我答应过你不再去追查的,可是…”嗫嚅着,她还是把之前所查到的那些事都对任弘文一一说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换了爷爷的药。

不管是谁,爷爷都一定很难过吧…”握着任弘文的手,望着他专注的眼眸,她涩声道:“其实,我不该再同你说这些事,似乎最近,总是让你陪着我一起纠结在这些事上…我不是个好的未婚妻是不是?”因为她渐显低沉的声音,任弘文笑起来:“这个不好,就要看是什么标准,又是谁制定的标准了。

平安,我不觉得听你说这些事是种纠结。

我要你知道,不管是什么事,不论是什么时候,我都会是你最好的聆听者。

如果,你把心事同别人说,而不像我倾诉,我会生气的”他刻意做出生气的表情,让林平安微怔之后不觉笑了起来。

看着她的笑,任弘文站起身来,像个绅士一样半弯下腰去,伸手相邀:“既然要做个好的未婚妻,那么林平安小姐,请把自己交给我一个下午好吗?我保证,这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下午…”面对这样的笑容,这样的温柔,她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林平安以为任弘文大概会带她出海,坐着邮轮,在公海上迎着风,看着天,碧海蓝天下,足以忘忧。

可等到车子停下时,她才发觉任弘文带着她来到了那间船坞。

她还记得的,当初被带到这间船坞,正是在她复仇之后,那时候的她,也是茫然难安,那段日子里,只有在这间船坞中,她才有那样一段极宁静的时光。

只可惜那样的宁静时光太过短暂…回过头望着任弘文,林平安低声浅笑:“我现在已经开始觉得,或许,这个下午真的是一生难忘的午后时光了。”

离远都市的喧嚣,这座被绿荫围绕,能远眺到海滩,带着东南亚风情的白色木屋里,仿佛连气息都泛着宁静的味道。

很少电器,甚至没有安装网络和电话线,一到了船坞,任弘文就关了手机。

林平安看着他发笑:“你不怕公司有急事找你?”不像她这样悠闲,任弘文早已经全面接手任氏公司的业务。

甚至金融杂志都开始在打如意算盘这位香江未来的王者,称他是未来香江五十年的经济主宰之一。

林平安的调侃,只让任弘文挑眉浅笑:“如果任氏离开我半天就会倒闭的话,那公司那些大大小小的职员,真的是没有什么用处,可以开除了…平安,任氏能有今天,虽然有爷爷事必躬亲的功劳,可是如果他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手里,不肯放权的话,那今天的任氏大概也不过是家小小的航运公司了。”

“啊,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表白,以后会有很多时间来陪我呢?”林平安歪着脑袋看他,轻笑着把手机关掉随手丢在桌上。

人却慢慢地倾近身,一张俏丽的面容俯近任弘文的,粉嫩的唇微翘着,笑盈盈的好像是在邀请。

任弘文俯下脸去,嘴唇就在碰到林平安的唇时,她却一声轻笑,偏着头闪了开去。

眨着眼,她掩着唇吃吃笑着往旁边闪去,只是还没有走开两步,任弘文已经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扯,把林平安拉近,用手揽住她的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暖暖的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唇舌纠缠,带着淡淡的香,是她的馨香,那样的醉人,让他想要得到更多,不由得更加深了这个吻。

不过,迷醉在这个吻中的,并不仅仅只是任弘文一个。

在甜蜜的亲吻中,林平安合着眼,觉得他干净的气息仿佛似一张网,将她紧紧地缠绕,让她就那样心甘情愿地沉醉其中。

再成熟的人,在爱情痴缠时,也有不自觉的幼稚。

似乎在对方面前,总是会变得有些不像自己,哪怕是活了两辈子,仍觉得自己像个初识情滋味的怀春少女一样。

这样相拥着,凝望着他的眼,听着他微微的喘息声着,林平安突然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发出吃吃的低笑:“因为接吻而几乎发病的,大概你任少要算是第一人了吧?”“怎么会呢?我之前听医生讲过,有人因为这个死掉的”一本正经地说着,任弘文看着抬起头来,因他坦然的面容而渐渐凝重起来的林平安,突然间就笑了起来。

吁了一怕,林平安娇嗔地打着他,默然片刻,忽然低声道:“弘文,我想你知道。

答应你的求婚,不是因为你的求婚时机恰到好处,而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比喜欢更多的喜欢”她静静地凝望着他的眼,声音虽然平淡,却带着那样认真的神情:“我愿意和你共度一生,愿意为你生儿育女,愿意和你一起变老,愿意和你分享生命中所有的一切…不过,”她突然狡黠地一笑,掀起眉,带着些小得意地歪着脑袋斜睨着他:“不要想我说出那三个字来在听到某人亲口说出来之前,我绝不会说的…”她眨着眼,勾着他的脖子,娇媚的眼神如秋水横波,带着诱惑:“想不想听,可就都取决于你了。”

任弘文低了下头,抿了抿唇,再抬起头时,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只是笑了笑,在林平安期盼的目光中别过脸去。

“还没有吃午饭吧?先坐一下,马上就有得吃了。”

看他笑着回避了她的追问,林平安有些失望,可只是目光一闪,就又笑了起来:“你要做饭给我吃?任少,我没有听错吧之前可没有听说你会做饭呢”虽然对任弘文的手艺深表怀疑,可是跟在任弘文走到开放式的厨房,林平安还是一副大感兴趣的模样。

“很多人都说过我很聪明的…”任弘文低笑着,随手打开冰箱。

林平安在旁歪着脑袋看,立刻发觉冰箱里的东西大多都是新买的,甚至连超市的保鲜膜还没有打开。

眼珠一转,她立刻猜到任弘文带她来之前早已经有了准备,不由抿唇偷笑。

有个人在悄悄地关心着,这种感觉会让每个女人都觉得满足。

因为任弘文的拒绝,林平安也没有再坚持要帮手,就那样趴在厨柜上,看着任弘文摘菜,切肉…她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他要做什么,只是那样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睛从不曾移开半分。

是她太喜欢这个男人?才这样偏心。

居然甚至觉得他挥刀的样子都透着潇洒,像画家拿着笔,小提琴家拿着琴,看起来那么的优雅,那么的自然…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要是由别人来看,大概会觉得任弘文的手法真的是很烂。

再聪明的男人,学起厨来,也不可能那么天才。

可是,哪怕他过会儿端上桌的是一块黑炭,她也觉得自己会笑着吃掉…这样想着,她忽然就低声笑了起来,捂着嘴,吃吃地笑。

让任弘文也抬起头来看着她。

目光一对,他的眼神便凝滞住,握着刀的手一错,已经在他按在肉上的手指划过。

“啊…”一声惊呼,叫的人却不是任弘文,而是林平安。

扑过去,抓起任弘文的手指,她顾不得他的指尖还带着生肉的油腻,已经送到唇边,用嘴吮去他指上的污血,“药箱放在哪儿了?嗯,伤得不算太重,应该不用去医院的,我找找,要先消炎,再贴上创可贴…”林平安急急地说着,听到头顶有些发闷的笑声,她抬起头瞪着直乐的任弘文,霸道地用手指戳他的胸口:“任弘文,你要知道,从我答应你的求婚那一刻起,你这具身体就是属于我的如果你不好好照顾,让我的东西受到任何损伤了…哼,你知道,我这个人可是睚眦必报的”任弘文仰了下头,忍着笑,把她环在怀里,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他低笑道:“平安,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满足…”“满足?我以为你会说很快活的…”她歪着脑袋,忽然间就笑起来:“我喜欢听你用满足这个词。

快活、开心,到底只是一种情绪,不过是大脑皮层的刺激…可是满足,”她用手轻抚着他的胸口,“它发自这里…弘文,同你在一起,我也满足不只是今天,还有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希望这种感觉不会改变。”

哪怕他一生也不会说那三个字,可是她知道,他的内心里,是许了她那三个字的。

目光相对,任弘文突然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带着淡淡的腥涩,她的唇舌间,还带着他的血味,可是,这样缠绵的吻,却是让他无法自拔。

仿佛,就在这一吻之间,借由彼此的唇,碰触到了对方的灵魂…其实,不是唇,而是心。

在这一刻,他才觉得他和平安是真的完完整整的一对,不只是这一刻,而是永远的…因为这样的插曲,林平安再不肯让任弘文碰刀,更不让他碰水,接下去的洗菜什么的活儿都由她一手包了。

可是到底,任弘文还是坚持由他来调味,掌勺。

不过最后出炉的煎牛扒,比林平安想象中要好许多。

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可味道却是出人预料的好。

吃过饭,林平安洗碗,清洁厨房,任弘文就像刚才林平安做的一样,趴在厨柜上看着她。

这样被他凝视着的感觉,很是奇妙。

像——被人注视着灵魂一般…前世的沈晴,总是生活在水银灯下,享受着无数男人的注视。

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奇妙感觉。

这让林平安想起之前曾听人说过的“灵魂伴侣”的说法,虽然只是一念而过,连她自己都不禁发笑。

可是,那样的念头,只是让她想一下也觉开心。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害羞,瞥一眼任弘文,她刻意笑问:“客厅里摆的那架钢琴是你的?我没有听你弹过,不知道,现在我有没有荣幸听一下呢?我的未婚夫”“能为小姐效劳,荣幸之至。”

任弘文夸张地一礼,起身走过去坐在那架白色的钢琴旁。

午后的阳光,从大幅的落地窗投射而入,隔着薄薄的轻纱,照在任弘文的身上。

从海上吹来的微风,带着淡淡的海腥味,舞起轻纱,拂过面颊…在这个宁静的午后,这栋白色的小木屋里,回荡着悠扬的琴声。

林平安抬起头,手上还在滴着白色的泡沫,可是在这琴声中,她却好似根本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似的,只静静地聆听着琴声,默默地望着那个笼罩在金色阳光的男人身上。

已经不是少女,可是仍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好像童话故事。

而她,像是终于遇到王子的灰姑娘…不,大概在所有的版本里,她和他,都是王子与公主,可是,那些人不知道,她这个外表像公主的女人,骨子里仍不过是个灰姑娘。

没有公主的骄傲,有的,只是灰姑娘对幸福的渴望。

低下头去,一滴液体,无声地滴在水槽里,转瞬就没入那层白色的泡沫里。

深吸了一口气,她勾起嘴角,放掉水槽里的水,拧开水龙头,飞快地冲洗干净盘子,这才抹干手,笑着抬起头来:“好像,在音乐里做清洁工作,时间都会过得特别快”看着歪过头看她的任弘文,她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聆听着,微笑着,渐渐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

其实,现在不管他弹的是什么曲子,对她而言,似乎都是一样的,她所听到的,不是那些古典名曲,而是他的心。

很想这样同他说,可是,又觉得肉麻。

她就抿起唇,只是笑。

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弘文,为什么会选择我做你的终身伴侣?嘘,一定要说得动听些就算是满足我的虚荣心也好…”她的话,让任弘文失笑出声。

垂下眼帘,想了想,才淡淡道:“第一次见到你时,其实我并不喜欢你的。”

“这我知道都说了一定要说得好听才行”林平安不依地娇嗔,可是又忍不住好奇:“既然第一印象那么不好,那怎么后来又和我做朋友呢?”“嗯,大概是因为你的倔强吧”任弘文想想,仍然没有甜言蜜语:“你也看到了,二叔生的都是女儿,我从出生起,就和几个堂妹一起生活,她们有时候也很倔强,可是和你的倔强又有些不同…当你从马上跳下来,一瘸一拐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女生可以交一交…至于后来,”他顿了下,忽然低了下头:“或许,是习惯了吧不知不觉中,就习惯了注视着你;不知不觉的,就习惯了去关心你;然后,习惯了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习惯了去聆听你的心事,习惯了安抚你,也习惯了去想和你一起生活的样子,习惯了未来的日子里一定要有你陪伴的想法…”没有甜言蜜语,实在不是让人觉得虚荣的说词。

可是林平安合上眼,枕在他的肩头,却在不自觉中露出微笑。

是啊,其实,所谓的爱,有时候也不过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第五十六章 大家坐下来谈谈

香江法庭的办公效率算是快了,桑青和林氏兄弟提出诉讼不过一个星期,法庭已经下了禁令,限制林雨泽的遗嘱的执行。

虽然桑青所申请的DNA测试,还要再等十几周之后才能做,可是现在,她已经俨然胜券在握的架势,据宋轩成的说法,女王范十足。

虽然桑青气势十足,就连她的律师也总是把头仰得高高的,林氏两兄弟请的律师却很是谨慎小心。

其实若论名气、论资历,林氏两兄弟请的何律师却是宋轩成和桑青律师薛律师的前辈,不知是不是年纪大行事更加稳重,反倒不如薛律师那么狂妄。

在限制令下达后,就先透过宋轩成含蓄地商量大家坐下来谈一谈。

从宋轩成那里得到消息后,姜凤只是哼了一声,就站起身来:“我不想和桑青坐在一起商谈什么,这件事,你全权代表我就是了…”声音稍顿,她看看坐在身边的林秀雅,忽然低声一叹,握住女儿的手静默了片刻,也不说话,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林秀雅看着姜凤的背影,默然无语。

她也知道对于母亲来说,子女相斗,帮哪个都觉心痛。

手心手背,哪个伤到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垂下眼帘,她想了想,才看向对面的林平安等人。

“论理说,这份遗嘱,林家的人都有份的。

可是现在,因为大哥,我妈是不想出头的。

而三房那边,自然是站在二哥那边了现在,能挑起这份重担为大家出面的,也只有大房了…大姐、二姐,你们怎么看?要不要同桑青还有大哥、二哥坐下来谈一谈?”他的话才问完,林淑雅已经冷笑:“有什么好谈的呢?一个想要设施的贱人,还有两个叛徒…”她顿了下,虽然声音放柔,可眉眼间却仍是不屑:“倒是难为你了,秀雅,就因为那个糊涂的大哥,闹得这样尴尬。”

“淑雅,”富富态态的林贞雅一向都是明哲保身的人,虽然婆家不是排名靠前的豪门富家,却也是中等富豪,不愁吃穿的人家,日子过得安稳,对这些事就更没什么兴趣。

劝了二妹一句,她就淡淡道:“其实,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呢?非要闹到法庭上去。”

顿了下,她又叹道:“我是老派思想,觉得老人们说的生不进官门,死不进地狱有道理,所以,这件事,你们以后也不用再同我商量,和二妈一样,我全权委托轩成就是了。”

“大姐”林淑雅挑起眉来,瞪着自家姐姐,满怀怨气:“大姐,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三弟走得早,留下浩峰和…和平安,如果咱们两个亲姑姑不帮手,还能有谁帮手呢?”“这不还有秀雅嘛”林贞雅淡淡笑着,转目看向林平安,平声道:“平安和小妹的感情一向好,而且小妹不帮谁也不会不会平安——不是吗?”对着林秀雅笑着,一向看似没有什么心机的林贞雅目光微闪,眼里竟有说不出的狡黠之色。

林秀雅和她目光一对,不知是想到什么了,竟是忽然间避开她的目光,别过脸去只淡淡道:“大姐说得是,平安和浩峰也是我的亲侄女,我怎么会不帮忙呢?其实大姐说得也有道理,大家都是一家人,如果真闹到法庭上也是不好,不如坐下来谈一谈的好。

轩成,不如就这样吧先定在明天…不好在林氏,就在你事务所好了…如果大姐不肯去,那也就算了。

只是,你们大房总要有人出面的…平安,你的意思呢?是要找人代理还是…”“我自己去”林平安虽然表情淡淡的,可是心里却似热水翻滚。

虽然现在小郭还没有联系她,可是其实她已经多多少少可以肯定,桑青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正常受孕了。

甚至,她很怀疑她肚子里那个试管婴儿,爷爷到底知不知情。

如果真是之前她还没有被赶出林家就已经受孕,爷爷又怎么会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把她赶出去呢?如果是在被赶出去后,桑青才想出这样的法子,那她的嫌疑…同桑青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真正见面时,倒觉得宋轩成的形容真的是很贴切。

如今的桑青的确是很张扬,一身的香奈尔,最新款的LV包,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名牌,看起来十足的贵妇,只是这样的装扮,却让跟来的林静文冷笑:“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暴发户呢被人知道她是林家出来的,笑都笑死人了。”

自从怀孕后,林静文的脾气已经有所收敛,只是今天却还是硬抢着跟来了。

不过,她冲着的却不是桑青,而是冲着林慕远来的。

对这个将要同母亲离婚的父亲,她始终还是憋着一口气,用她自己的话说:“他既然只想着自己,从不为我和弟弟着想,那我们也不用认他这个父亲…不是要打官司吗?奶奶和妈不愿意出头,我出头爷爷的遗嘱里不是也有我的名字吗?不管这官司打上几年,我都奉陪”林静文是意气之争,可林浩岳却是同林平安一样,带着试探和猜疑的心情来的。

只是,不同林平安,他看的最多的还是父亲。

正因为不愿意相信,所以他才更觉得惶惑不安。

其实,今天的林慕远状态很不好。

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眼圈有些发黑,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

这样的状态,看在林浩岳眼里,就更觉得可疑。

而林静文却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冷冷地笑着:“现在后悔了,不安了,睡不着了,可惜是晚了…”虽然头抬得很高,可是别过脸去,她的眼角却有几分湿润:“想让我妈回心转意,难…”听到林静文的声音,林平安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装作没有听到。

事实上,整个会面商谈的过程里,她都保持着低调。

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在对面的三个人脸上游移不定。

虽然单只是这样看,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什么,可是,她还是不自觉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主导整场会谈的是三方的律师,林家的人,除了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外,几乎都是保持着沉默的。

毕竟,事情闹成这样,哪怕是一向强势的林淑雅也觉得有些难堪。

只有林靖远,仍然是一派温文的笑。

不时配合着律师说些条件,犀利的言词一听就知道是早已深思熟虑的。

会谈不到半个小时,林平安忽然间就明白过来,坐在对面的那两方此刻已经联合成一气。

林氏兄弟有桑青作证,证明林雨泽的遗嘱是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立的。

而林氏兄弟又为桑青作证,证明桑青与林雨泽有夫妻之实,腹中骨肉是他们的亲兄弟…真算是互惠互利,皆大欢喜的局面。

笑看着目光相对,互相交换了眼神的桑青和林靖远,林平安自然知道这样的主意是谁先想出来的了他们以为这样就很有胜算了,觉得他们会怕,甚至由律师提出,如果不想上庭,就废弃那份遗嘱,重新来分配林家的财产。

如果真按照法律继承权来算的话,那林家的资产大概真是要被平分了。

虽然三房因为只有林靖远一个儿子,分到的仍然会是最少的,可是配偶那一份却又要占一大份额。

算下来,反倒是大房会分得最少…这样的提案,林淑雅自然是不愿的。

不同于任芷盈,虽然生气仍能克制。

林淑雅直接就指着对面破口大骂:“别以为你们的主意会得逞你们几个听着,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你们欺负到浩峰——姐弟”其实,不论是哪一种方案,林淑雅分到的遗产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现在这样强势出头,倒的确是单纯为了浩峰。

虽然之前并不喜欢这个姑姑,可是林平安此刻却不由得对她充满了敬意。

不管多少恩怨,可此刻她们的确是同一战线的。

虽然被指着鼻子骂,林靖远却不生气,也不和林淑雅争辩,反倒转目看向林平安:“平安,你觉得如何?其实,说真的,你得到林氏的股份也没有太大用处,你又不会经营,也不过是每年分红罢了。

其实,就算没有这些遗产,单只爸爸给你的嫁妆,你消遥一世都花不完了”“二伯这话说得真对…”林平安笑笑,抬起头来,一双眼明净如水:“其实在这里的人,有哪个是要指着这些钱吃饭的呢?不说二伯你和大伯,就连桑小姐也该有百万身家的…只是,这人呢总是贪心,有了百万,还想有千万,有了千万,还想上亿…就因为这难填的欲海,才胆大包天到什么都敢做了你说,是不是呢?二伯”说话的同时,林平安笑着从皮包里取出一只药盒。

那是只银制的药盒,坐在她旁边的林浩岳一看到那只药盒,目光就不自觉地凝住,紧紧地盯着她手中的药盒。

可林平安却似没有看到般,只是极自然地自药盒里倒出一粒药来,丢进嘴里。

眉眼低敛,看似漫不经心,可是此刻,林平安却暗暗把对面三人的面部更改一看在眼中,牢牢印在心里…新书《朱户人家》求养肥

第五十七章 试探再试探

将对面三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哪怕他们脸上有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看得那么清。

虽然她刻意把手中的银制药盒放在面前最显眼的地方,可是不知是根本没有留意,还是太过会掩饰,对面的三人其实反应都不算大。

林慕远仍然是漫不经心的,甚至带着颓靡不振的意思,只是偶尔才抬起头看几眼坐在对面,已经和他站在对立面的子女。

而林靖远照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全不显半分异样之色。

至于桑青,更是歪着脑袋,只是静静地看着一旁唇枪舌剑的律师们。

林平安勾起嘴角,忽然笑着拿起那只药盒,转身看着林浩岳问道:“要不要来一颗?”林浩岳一怔,抬起头,对上林平安半眯的眼,就不再出声,只默默摊开手,任林平安倒了一粒玫红色、半透明的“圆药片”在手上。

林平安一笑,转过脸去,面向对面桌子,她立起身,伸长了手臂,“大伯,也来一粒吧二伯?”她笑吟吟地一一叫着,叫人的同时,直接把手中的药盒递到他们面前。

药盒递到面前,把林慕远唬了一跳,推手示意不要的同时,眼神却有几分闪烁,睨着那只药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林靖远抬眼看着林平安,笑着劝慰道:“平安,常吃这些消除紧张的药不好的,你虽然年青,可是也要注意身体,这种东西吃了上瘾很难戒的…”一派温善,真是长辈面对晚辈既痛心又怜惜的神情,看着他的笑,林平安便也笑着。

手却是一转,身体几乎倾在桌子上,手直接凑到桑青的面前,“青——姨…”不知是她凑得太近,还是太过突然,桑青似被吓了一跳,猛地挥手推开林平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