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邀月秘境,便是她原定攫取天麻叶之地,倘若这十个名额被归一拿去,那天元便只剩下另外十个名额,同气连枝,秘境中便处于弱势,殊为不妥。她观这来升,虽出手强劲,但恐后继乏力;而那归一剑修,却留有余地。十有八九要输。

果然,过得一会,来升出拳势软,动作慢了下来。那归一剑修却一改避让之态,出剑迅疾,一时间剑光飞影,游走龙蛇,来升挡得很勉强。

“唰——”一声,剑指喉间,来升输了。

在场天元男修一片静默,只觉自尊碎一地,拼都拼不起来。唯女修,双颊绯绯,眸光闪动地看着场中之人,春心萌动。

“天元一派,不过如此。”突地,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

同样一件归一派制式蓝衫,此人却能穿得松垮到肩,手执金玉折扇,颇为自得的扇着,一副风流之态,洋洋得意的神情挂在脸上,却把那张眉目清秀遮得只剩下骄奢之气。

看来这归一剑修之中,亦有不走寻常路之辈。

“陆弦澈,退下!”刘黑石十分头疼,一路千叮咛万嘱咐的,这小祖宗又冒出来坏事。要是盟约不成,让天元与驭兽宗联合,怕是回去得挨削,剑尊才不会管这是不是他亲孙子捣的乱。

陆弦澈不满地看了眼刘黑石,到底还是摄于对方的元婴修为,气鼓鼓地回了原来队列,只一双眼睛还贼溜溜地往傅灵佩身上转。看得傅灵佩手底发痒,只想揍人。

“还有两局。”刘黑石转头,又是一副笑脸,“谁来?”

“我。”却是朱玉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大殿,静静地站在一边角落,上前一步,一身白衫,眉目俊朗,芝兰玉树,毫不逊色。

“请!”归一派队列中,又站出一位男修,手柄执剑,抱拳示意。

也不多话,二人都是剑修,身法利落,均是硬剑,相比之前,却多了几分看头。白衫翻跃,蓝衫回旋,又都是眉目俊俏之辈,看去也颇养眼。

归一剑法,讲究万流归一,莫如一剑,可惜这剑法若是初期,却还是散漫无聚气,杀伤力要弱些。之前与来升对战之人,化散为活,倒也是解决之法。

此人身法莫测,剑出诡谲,倘若遇到的是别人,那人也便栽了。

可惜他遇到的,却是朱玉白。朱玉白虽女色上颇为羞涩,实则心思单纯,于修剑上极为有进益。虽修为不过筑基后期,剑气早已灌体,甚至有一分凛冽的剑意慢慢成形中。

剑意初成,境界便高上一层,同期内剑气直接压制。所以即便对方再神秘再诡谲,万变不离其宗,仍然能一剑破之。

傅灵佩看了一会,便觉已无悬念。

果然不过一会,场中便静了下来。那人抱拳认输,倒也干脆。

此际,便是一胜一负,打平了。

“怎么,你归一派这精挑细选的精英,倒也输了嘛!还不如我天元随便来的一个师弟!”秦绵负手在后,幸灾乐祸朝着陆玄澈道。

“你——”陆玄澈显然气急败坏,折扇一收,指着秦绵的鼻子。

“我如何?”秦绵笑眯眯地呛道,“收起你的贼眉鼠眼,我师妹可是你能肖想的?”

“我要挑战于你——!”陆玄澈气急败坏地一跃,立在场中,指着秦绵道。

刘黑石阻止不及,不由扶额。完了。

“你的对手是我。”傅灵佩迅如疾风,亭亭立在场中,眼井无波,“之前你屡屡回望于我,想必是想与我一战,可对?”

陆玄澈看着眼前之人,娇艳无双,不由呆住了。

“丁一,果真好艳福。”他喃喃道。

第48章 16.4.1

丁一?怎么会牵扯上他?思极此前相处,要说丁一倾慕与她,傅灵佩却是万万不信的。何况那般行事周密,连一向的跟班都甩开了未带,又怎会与他人提及?

场中女修,亭亭玉立,一袭素淡粉桃裙,肩挺骨直,不似菟丝缠绵,更似青曼碧竹,自有恣意风流之态,更有名花娇艳之色。陆玄澈一时看痴了。

傅灵佩抬眸看去,陆玄澈一副色迷心窍的猪哥样,贼溜溜的眼睛只往她身上刮,直让她怒从心起,手心发痒。

“师妹,狠狠地揍他!”秦绵的声音一贯豪气,这般生机勃勃的绕梁之音,也让其余天元峰主会心一笑,只穆亭云扯着嘴角想笑未笑的样子,颇为滑稽。

“请!”一话既落,傅灵佩也不待他回答,轻烟步一使,如烟似雾,身姿曼妙。衣带当飘,轻烟纱舞,直让在场男修心中一荡,顿生旖旎之情。

她出手如电,九索鞭一抽,便是一鞭直直打将过去,毫不容情。看这声势,若是打实了,怕也不好受。

不过陆玄澈痴呆归痴呆,却及时醒悟了过来,身法精妙,将将躲了过去。

全场顿时一声哀叹,显然这一鞭的落空,让他们失望不已。

秦绵更是激动地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以身替战。不过她却不敢胡乱出声打气,以免影响师妹发挥。

傅灵佩更为认真起来。

陆玄澈虽吊儿郎当,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却也不算弱鸡,身法殊为不弱。看他样子,显然还存着怜香惜玉之心,只肯躲闪,不肯出击。

不过傅灵佩可不是那等心软之人。火球术瞬发,一整排火球刷刷袭来,陆玄澈忙不迭左闪右躲,从容已失。

天阵峰峰主见此,立刻飞出几个阵旗,瞬息间设了个五灵防护罩,以免战况波及周围修士和大殿陈设。

傅灵佩有感,更是肆无忌惮,现如今她已是筑基中期,区区几个火球术并不费什么灵力,何况,她的火球术带着清灵火的特性,焰心温度极高,破坏力极强。

不过一会,阵内火球漫天,映衬得整个大殿红彤彤一片。陆玄澈此时已无下脚之地,再不出招,那么便再无反击之力了。

不,他不能输!陆玄澈的眼光拐过刘黑石黑沉沉的眼睛,落到对面红光映衬之下更为娇艳的脸蛋。他不愿输!

一剑如叠浪,千剑汇一!陆玄澈冷着一张脸,除去那吊儿郎当的神情,眉目俊秀地仿佛让刘黑石再一次看见了那高高在上的剑尊。

怎么会?刘黑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纨绔陆二少么?这一剑,虽还稚嫩,竟已有万剑归一的雏形,假以时日,剑意必成!

场中的傅灵佩也感受到了直面而来的压力。那一件,带着气象万千、排山倒海之势朝她而来,在漫天火海中硬生生劈出一条生路。

不过,她也不怕!

傅灵佩并不避让,反而蹂身而上,火漓剑再出,换下九索鞭,剑尖而上,早已耳熟能详的南明离火剑诀却似在心内字字而过。

破!

对方剑意毕竟还未成形,显见平时练习也少,剑势稚嫩,还未对付得了这日日劈砍的韧劲。傅灵佩长啸一声,只觉胸臆通达,四肢百骸如融汇贯通一般,剑气如虹,未曾练过一次的南明离火剑却如百次千次一般直泻而出。

再破!

一股气劲冲散了陆玄澈的剑势,他半张着嘴,面色煞白,一副不可置信、打击颇深的样子。

傅灵佩趁胜追击,再次祭出九索鞭,一缠一绕,陆玄澈便被卷了过来,捆了个结结实实。

傅灵佩手心发痒,恨极他之前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全无尊重。以痛打落水狗之势,灵气蕴掌,左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专门打脸。

很快,陆玄澈的脸便青青紫紫,肿了起来,此次,便是真真正正的猪哥脸了。

他还处于呆愣状态。他自付剑术高强,在玩伴中未有一败,就连祖父也多有赞誉,称他悟性极强,此生他除了败于丁一之手外,还未想过,此次会败,还是败在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修手上。

这般比试,不喊认输,旁人也无法阻止。

天元男修看得更是解气,只觉大快人心。长期小师妹被追走的郁结,似乎在那一拳一拳的“扑扑”声之中,渐渐消逝了。

“小师妹,打得好!”秦绵更是兴奋地挥拳,只觉这小师妹太合她意了!

至于归一派那帮,全都静默一片,平日里陆玄澈嚣张跋扈,看其落了难,既有幸灾乐祸之心,更有门派被羞之耻。刘黑石更是嘴角抽搐,直想喊停。

渐渐地,厅内只听到那机械般的扑扑的皮肉声,虽说不伤筋动骨,想必也深受苦楚。

看着傅灵佩神情严肃、拳拳到肉的狠劲,不少男修不禁浑身发冷地抖了抖。这小师妹果然名不虚传,暴力非常。之前油然而生的旖旎之情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美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瞧这陆玄澈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不少人都直接打了退堂鼓,这倒为傅灵佩省了许多事。

陆玄澈倒是个汉子,这般被打,却也硬挺着不喊认输,只一张脸色涨得通红。

傅灵佩打了一会,手也酸了,觉得甚没意思,看着那张猪哥脸,便停了手。

“承让。”傅灵佩收起九索鞭,抱拳一拱,看也不看他,一个飞身便到了楚兰阔身后。

此际形势已明,无需再作计较。

“承让承让了啊!”穆亭云喜气洋洋地看着刘黑石,提醒他赌约之事。再一想这女娃娃,只觉越看越顺眼,手缓缓地捋着白须,显然心情极佳。

“客气客气。”刘黑石也笑眯眯地拱手道,如若忽略他偶尔抽搐的眼角外。

“你可知,我爷爷是谁?”

“……”

在场众人一脸呆滞。连归一派那列修士也是面如锅底。

输了就哭鼻子找娘这般行径,偏被他说得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此时,陆玄澈又恢复了一贯牛气冲天的表情。

一张红红紫紫的猪哥脸,流露出风流倜傥的神态,轻摇折扇,踱着方步,殊为滑稽。

殿内一阵阵闷笑传来。连归一派那帮俊修们也双肩一耸一耸的。

“我是不知。”傅灵佩冷冷道,只觉无比厌烦,“与我何干?”

“归一剑尊,陆云天是也。”陆玄澈一脸得意,“此次前来,便是为你我提亲,以结两派盟谊。”

“不错。”刘黑石也赞同道,朝穆亭云拱手道,“此行,却是剑尊亲自交代而来。万望穆掌门应允。”

穆亭云顿时目瞪口呆。

在他印象里,归一剑尊,这个玄东界数一数二的元婴后期剑修,寄情于剑,冷心冷情,别无挂碍。就连徒弟,也不过收了俩,除了眼前这直系嫡孙陆玄澈以外,便是那半路捡回的单雷灵根满资质天才丁一了。

不过此人万事不涉,历来清高自诩,如何会管得这儿女□□?

“此间儿女之事,门派亦无法做主。傅灵佩在此,不如……”

穆亭云心内暗骂,天元难得出了一个好苗子,你们眼热便想拐回门派,想得倒是挺美。不过身为掌门,不好直接回绝,落了剑尊面子,便将话锋转到私人□□之上,由傅灵佩亲自回绝,倒是不错。

“不可——”楚兰阔上前一步,一张玉雕铁削的脸冷气直冒,硬邦邦地回绝道。“儿女之事,小徒自有分寸,不劳剑尊操心。”

楚兰阔仍然是一袭青衫,宽袖大袍,直挺挺而立,言谈间却显现出一股不容错辨的强硬来。

傅灵佩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眼眶有些湿。

她这般强硬入门,不料师尊却还是待她如初,有事袭来,便毫不顾忌为她出头。

其实这般情况,由她亲自回绝,是最不伤门派和气之法。

她一个小小筑基修士,即便拒绝了,剑尊也许会不高兴,为了面子却未必真的会为难于她。师尊强自出头,本是为了她,以免她得罪剑尊。只是这样一来,却是他硬落了剑尊面子,矛盾转移到他身上了。

刘黑石看着眼前硬邦邦完全不会回旋的楚兰阔,头疼极了。

在他看来,此次提亲,不过都是陆玄澈这小兔崽子搞出来的名堂,若是直接让傅灵佩拒了,那他回去也有话说。这楚兰阔硬是跑来掺和,性质便大变样了。

剑尊的尊严,便是他归一的尊严!

刘黑石的气势瞬间全放,元婴期凛冽的剑意朝楚兰阔直泻而来,威压四临,离得近修为弱些的弟子几乎被压弯了腰。幸得天元高层出手,才缓解了压力。

唯楚兰阔站姿如松,一切如常,那渊渟岳峙的身影,如山不可压,如海不可却,无端端让人信服。

刘黑石原以为以他元婴初期的剑道修为,压制住楚兰阔是绰绰有余的。未料他竟牢牢顶住了那般威势,毫无动摇,甚至有反压趋势。

这般威势,怎还是金丹圆满?此子若突破,必是天元一大战力。

见事不可为,刘黑石顺势收回,转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与穆亭云打了个哈哈,“既如此,我等也不好强人所难,此事就此作罢。”

瞪了眼还欲再言的陆玄澈,眼睁睁看着他吞下嘴边的话,笑脸道,“我等赶路疲乏,不如晚间再谈?”

穆亭云也笑眯眯地接道,“也罢。尔等稍事休息,晚间再谈。”挥挥袖,示意大弟子安排。

于是刘黑石等一行人便顺势在天元住了下来。

晚间。

一场盛大的晚宴便安排在宗门大殿,为归一众人接风洗尘。灵果灵酒如不要钱一般呈了上来。

不论实际交情如何,这宴上众人却都是笑脸盈盈,推杯换盏。穆亭云更是脸都笑成了花一般。

显然此次结盟,已经是达成大半。至于归一付出什么代价,看这灵果灵酒便知道,能让这抠门掌门舍得这笔花销,想必归一派也是大出血了。

傅灵佩也被秦绵叫了出来,脚边趴着那雪狼娇娇,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灵果。

她略略呆了一会,便觉无聊。尤其对面坐着那陆玄澈,也不知回房敷了什么灵药,脸上已经好了大半。却还是色性不改,眼光痴迷地看过来,只让傅灵佩心内窝火。

“我先行一步。”傅灵佩不愿再呆,示意雪狼跟上。

娇娇却不愿放弃这大饱眼福的机会,扒着秦绵的袍子继续吃吃喝喝。秦绵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傅灵佩无奈,也只得先行一步,打算直接回洞府。

月光如水,一阵风过,黑压压的枝桠发出细细碎碎的风声。

“是谁?!”

傅灵佩蓦地转身,神色凛冽,对着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厉声道。

来人一身黑衣,脸全部裹在厚重的斗篷里。

无声无息。

第49章 16.4.1

月光如水,柔柔地披泻下来。

傅灵佩身上似是披了一层轻纱,白生生的小脸更是盈光如雪,如梦似幻。

身后长长的走廊,檐下,黑压压的一片,静静地似蛰伏着一只野兽。

傅灵佩握紧九索鞭,右手摆出一个防卫的姿态。只有近处另一个呼吸在缓缓流淌。

“是谁?”她道。

黑暗处慢慢走出一个男子,身形高大,全身浸在斗篷里,只一个精致的下巴悄悄透了出来,被月光浸地几乎透明,薄薄的唇,抿出一个微翘的弧度,妖异魅惑。

“不过几日未见,傅姑娘便不认得我了,倒是薄情。”低低的磁性的嗓音回旋,来人轻轻笑了笑。

“是你!”傅灵佩仍然戒备,紧攥着手中的九索,浑身绷得紧紧的。

“傅姑娘认出在下,甚好甚好。”丁一喉间透着隐隐的欢快。“在下有件要事,想要麻烦姑娘一二。”

“你我殊无交情,”傅灵佩猛地打断他,不愿掺和,“你怕是找错人了。”

“噢,是吗?那孟宣骄……”他顿了顿,又轻声道,“这归一派可正在前方宴饮呢。”

“你威胁我?”

“不,这怎么叫威胁呢?”低低的声音,浑似情人间的呢喃,却让人凉透似的毛骨悚然,“不过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罢了。”

“你大概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傅灵佩冷笑了下,又道,“我不必受你制掣,大不了鱼死网破。”

“有趣有趣。”丁一笑笑,轻轻地拍了拍掌,话锋一转,“那我们之间,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傅灵佩心忖,看丁一这藏头露尾的样子,怕是事情不小,自己身上还一堆麻烦事,实在不必多添烦扰。开口便要回绝。

“不必急着拒绝,姑且听上一听,如何?”丁一见她神情,便知她要拒绝,连忙道。低低的斗篷在脸上罩上一层阴影,“只需姑娘帮我寻个旧人,寻处僻静之所,并无他事,既不损你天元利益,更不害你一分一毫。事成之后,我欠你一个人情,随时恭候差遣。”

“旧人?何人?”傅灵佩不由疑惑。

“归一派吴岚,我寻他一叙旧情罢了。”丁一双手拢在袖中,随意地站着,又接着道,“你应该见过他,今日大殿之上,与你们天元体修对战的那位便是了。”

“你倒是耳聪目明。”傅灵佩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清凌的月光洒在黝黑的眸子里。“也罢,且在此等候,注意来人。”

傅灵佩并不是优柔寡断之辈,直接作出决断来。

前世丁一虽接触不多,给人印象自来是鲜衣怒马、恣意风流,不过倒也未曾听说有甚不堪之事。今世虽神秘不解之处许多,到底姿态还算坦然。

一个未来元婴修士的人情,还是很值得投资的。

“等等,”丁一上前一步,“倘若他不信,且把此物给他一观便是。”

傅灵佩伸手接过,指间不经意间碰到,冰冷的温度似是从手心传了过来,与手中坚硬的铭石一般,几要把她冻结。

她愣了一愣,便施施然转身往那觥筹交错的大殿走去,步态间肆意洒脱。

丁一怔怔地站了许久,才重新回到了那一片屋檐下,与黑暗融为一体。

大殿内,仍然是一派热闹之景,似之前的静谧完全被驱散了一般。

“哎,你怎么又回来了?”秦绵见众人的目光都似被门外引去一样,转头见到她,恍然大悟,惊讶地问道。

傅灵佩作无事状,移步坐回之前的位置,摸了摸雪狼顺滑的白毛,才轻轻道,“无事。”

抬头看见正对面的陆玄澈还是一脸痴迷,不觉厌恶地皱了皱眉。移开视线,却在大殿一侧发现了吴岚,他静静坐在一边,自斟自饮,倒也自得其乐。

倘若她亲自相邀,却是太过扎眼;如若飞音传讯,大殿内元婴大能必能察觉,也殊为不妥。傅灵佩转头,看见一旁正享受地趴在地上,等她顺毛的娇娇,不由计上心头。

血契动,傅灵佩神识传音道,“娇娇,拜托你一事。东侧角那个自斟自饮的美男子,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娇娇一脸兴奋,毛毛都开始飞扬起来了。“主人想要我去给你勾搭回来么?”